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十二、把愛留住


  杰克的逃亡計划并沒有順利地實施,离開波士頓三個小時的路程,他免費搭乘的那輛牽引拖車在結了一層薄冰的公路上翻車了,所幸的是他与駕駛員都沒有受傷,但是車上裝的東西——半吨重的凍火雞,卻讓公路交通阻塞了四十五分鐘。在此期間,天气變得更坏了,公路正式地關閉了,只允許緊急車輛使用。
  杰克花了三天的時間才返回到隧石山。現在,他要收拾一下行李,离開這個他多年以來隱居的樂園。這里不再是安全的了,他越早离開這里越好。
  他很快地沖了個澡,披上了一件紅色的睡袍抵御寒冷,他還沒有來得及扣上睡袍的扣子,就已經精疲力盡了。也許休息几個小時以后,他才能有精力繼續執行他的計划,現在,他可以想一想他在隧石山留下了什么。
  他躺在床上,用柔軟的睡衣包住了自己,閉上了眼睛,睡意很快地襲來。但是盡管他已經疲憊不堪,漢娜的影像卻不時地浮上腦海,在那里徘徊不去。
  他知道她現在正在波士頓安全地同她的家人們呆在一起,那里是她的避風港,而他需要逃亡到离隧石山有几百英里遠的地方。
  當他醒來時,陽光正在他的窗前閃耀著,有片刻時間他忘記了自己身處何地,他的手不自覺地伸到床的另一側去尋找他夢中的女人——但是漢娜沒有躺在他身邊,他永遠也不會再次同她一起醒來。
  他想繼續在腦海中將這個美夢重溫一遍,這是他剩下的唯一的慰藉了,但他的心神被一陣聲音分散了。他很快坐起來,那踩在雪上的輕輕做響的腳步聲是不會讓他听錯的。
  他從床上跳下來,走到了后門,然后從游廊上跳了出來。直到他赤裸的雙腳接触到冰冷的雪地,他才意識到這一次他的頸后竟然沒有刺痛感,他的危險感官第一次沒有向他示警。
  雪開始融化了,他能听到森林中雪團從樹上落下來的聲音,他從來沒有意識到這种聲音听起來是多么蒼涼,多么孤獨,但他現在不是獨自一個人。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要將所有的感覺都集中起來,他忽然僵住了。那熟悉的清香味道夾雜在清晨寒冷的空气中向地飄過來,讓他的頭腦為之一振,他迅速而平靜地繞到房前。
  他應該在黎明前就起身的,他現在應該整理好行裝了,但是他沒有。漢娜此刻正站在他的門口。
  她沒有看到他,他听到了她輕柔的呼吸聲。這是一個艱難時刻,如果她認為他已經离開了,這就正好。她轉了個身。看到她的神情,他的整個身体都開始發起科來。她那美麗的藍色眼睛里溢滿了淚水,他知道它們是為他而流,沒有人為他哭泣過——從來沒有。
  他片刻的猶豫為他惹下了大禍,她發現了他。
  “你不應該到這儿來。”他說,牙齒緊咬著,心髒怦怦地劇跳。他應該立刻將她打發走,并讓她永遠也不要再到這里來,這是保證她安全的推一方式。
  她會忘記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并結識別的男人,過一個快樂幸福的生活——沒有他、當他向她走過去時,他內心深處的某個東西死去了。
  她遲疑地微笑著,他心中的痛苦几乎要將他撕成兩半。
  “我害怕你已經离開了。”她說。他走到她的身邊,她那獨一無二的芳香更強烈地包圍著
  他,讓他的心因為渴望而脆弱。“我應該离開。”
  “但是你沒有。”她說,“而且你看起來也不像就要离開的樣子。”
  杰克低頭看了看他那褪色的睡袍,呻吟了一聲,這聲音從喉嚨里發出來,听起來就像是困在籠子中的絕望的野獸。然后他將她攬人怀中,用力地親吻著她,知道應該立刻讓她离開這座山。他會這樣做的——當他能讓自己放開她的時候。
  “漢娜,你到這里來是危險的。”他用手指撫摸著她那絲綢般光滑的頭發,將注意力集中在它們那柔軟的質地上,以此來阻止自己再次吻她。
  “我希望這樣。”她气喘吁吁地說,回吻著他。她的嘴唇比他的更加溫柔,但它們的效果是同樣的。
  她知道他有多愛她嗎?他現在不能承認這一點,尤其是他決意永遠走出她的生活的時候。這對她并不公平,因為生活已不再對他公平了,他不想將同樣的枷索套在她的脖子上。
  “你不能呆在這儿。”他聲音嘶啞著說,向后退了一步,內心激烈地交戰著。他慢慢地用手指撫摸著她光洁的面頰,不淪他多么想要擁有她,多么想同她做愛,他都不能答應她他無法給予她的東西。“我想讓你轉過身,离開這里,回到你的小屋中去。現在,在一切變得太遲了之前。”
  漢娜看到杰克的眼睛在燃燒,正是這熊熊的火焰能讓她牢牢地站在冰天雪地里。杰克·葛雷哈姆以為他將一切事都考慮到了——從對她最有利,也對他最有利的角度,但是他錯了,她必須說服他相信這一點。
  “你不能永遠躲避,杰克。”她用手指壓住了他的嘴唇。
  “誰說我不能?”他問,聲音中的苦澀是顯而易見的。
  “我父親。”他眯起了眼睛,她知道她猜對了。他不會對她与麥肯杰爾家族其他人商議的結果感到快樂的,她理解這一點。她已經習慣了獨自一個人承受生活中的風風雨雨,但是杰克向她證明這不是最好的生活方式。
  “你告訴了你父親關于我的事?”
  “我沒有告訴他你那些特殊的能力·一旦是我告訴了他所有別的事。”
  “這沒有必要,”他說,“你會將他也卷進危險中來的。”
  “不,這有必要,杰克,我需要他。你難道從來沒有需要過別人嗎?”
  他注視著她,眼神顯得很疲憊,臉上的線條加深了,但是他沒有說什么。她知道他需要別人,他需要她。她可以醫治他的倦怠,她可以同他一起分擔生活中的重擔。
  “洛拉康姆是一個有實力的公司,”她說,“我父親愿意幫助你,他說有很多方式可以使你減少成為目標的可能性。”
  “像將‘天网’技術賣給洛拉康姆?”他說,聲音很尖刻。
  “這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樣,這是我們討論過的一個方案。”
  “你們討論過几個方案?”他問,眉毛挑了起來。
  “長得足以排到這里。”
  “顯然太多了,你不認為我總是在一遍又一遍地做著選擇嗎?”
  “而且獨自一個人。”她說,“你一直獨自面對生活中的一切事情,你不必這樣做,杰克,洛拉康姆能——”
  他的臉僵硬起來,仿彿戴上了一個面具。“那么說,這是關于洛拉康姆的利益了。”
  “你知道不是這樣的。”
  “是嗎?”
  “你說過遲早總會有別人獲得‘天网’技術的,如果你的秘密被一個公司知道了,這難道不會減少你成為目標的可能性嗎?”
  “這當然會給洛拉康姆公司帶來效益。”他冷淡地說。
  她不想放棄,不論他怎樣曲解她的話。“你并不真的認為我到這里來是為了洛拉康姆的利益,是不是?”
  “漢娜,你和你父親的公司應該知道,‘天网’技術已經隨著帕迪克·丹納的死亡而失傳了。”
  “看來在過去的几天里你沒有收看新聞節目。”
  他皺起了眉頭。“你和馬特沒有告訴警察所有的事情吧?”
  “沒有,但是有目擊者,~個女人說看見你救了馬特。”
  “這事很快就會被忘記的,”他說,“只要馬特關口否認。”
  “當然馬特這樣做了,”她很快地說,“但是這個女人描述出了你穿在身上的那套模子服裝的每一個細節,別忘了馬特曾經從我給你拍下的照片中認出了你背部的那個圖案,其他人也會產生這樣的聯想的。尤其是沃特堅持認為帕迪克·丹納仍然活著。”
  “即使如此,我也不想冒險露面。”他說。
  “生活中不可能沒有風險,杰克。”
  “這是不同的。”
  他從她身邊走開。她注意到他光腳站在雪地中,腳上沒有穿鞋,這樣一件簡單的事情他都忘記了,這使她更加确信杰克·葛雷哈姆需要別人來照顧。
  “告訴我一件事,”她說,聲音非常柔和,“你真的喜歡這种方式嗎,杰克?我想要一個城實的回答。”
  他遲疑了几秒鐘的時間。
  “不”
  “但你不得不這樣做?”
  “漢娜,我不想讓你受到傷害,我不想因為我的緣故而使任何人受到牽連。現在,你該走了。”他生硬地說。
  她沒有移動一下腳步,相反,她歪著頭,對著他慢慢地微笑起來。這不是打趣的時間,他應該告訴她不要這樣。但是她注視著他的方式讓他將那些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咽了回去。
  “在你听我把話說完以前,我不會离開。”她說。
  “我已經听到你說的那些話了。”
  “哪些話只是一小部份。”還有別的方式說服杰克·葛雷哈姆他是錯誤的。“你不感覺到冷嗎?”她問。
  他發出了一聲抵御般的歎息。“讓我們進屋去吧。”
  他感覺到他的腳發涼了嗎?他几乎沒有意識到他腳上的感覺,他所思忖的就是漢娜明亮的眼睛,她那醉人的芳香,她奶油般光滑的皮膚,還有她在他身邊走路的姿勢,不,他不應該放縱自己這樣想下去。
  “在廚房里有熱巧克力,”一進到房子里,他立刻說,“你去給自己倒~杯吧,我要換件衣服。”他离開了她,回到他安全的臥室里。
  他拉開了衣柜的抽屜,汗始將衣服從衣柜里拿出來,扔到床上,心中希望自己能再堅強一些。就在這時,他感覺到漢娜溫柔地触摸著他的手臂。
  “漢娜,我真的需要——”
  “沒有用,杰克。”
  他轉過身,咬緊了牙。她靠得离他更近些,用手指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胸膛,她的指尖讓他的肌肉一陣陣緊張。
  “我開始想到你害怕我,就像害怕沃特一樣。”她說。
  “你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想我知道,”她用手指在他的皮膚上慢慢地畫著圈,她手指触碰到的地方都燃燒起來。“你給我上了很重要的一課,杰克,但是你自己卻沒有從中得到收益。”
  他抓住了她的手臂,但是卻沒有力量將她推開。
  “漢娜,回家去,拜托了。”他嘶啞著聲音說。
  “哪是一段漫長的路程,而且我剛剛到這儿。”
  “我開車送你·-”
  她輕輕地吻了他一下,溫柔得就像蝴蝶的翅膀。“我不想走。”
  地呻吟了一聲。““漢娜——一”
  “現在沒有人敲你的房門,你在害怕什么?”
  “’漢娜,你讓自已被一只手槍威脅著,你几乎從十七層樓上摔下去,一段樓梯在你的腳下倒塌了,還有那些大爆炸·你不害怕嗎?”
  “是的,杰克,我害怕,但是我不認為你現在害怕的是沃特和他的朋友們。”
  他還能說些什么?他想要她,這种需要隨著她的手指在他皮膚上的游移而越來越強烈。她知道她的撫摸對他具有多大的沖擊力嗎?她知道他對這些撫摸的感覺嗎?
  她抬起頭來看著他,溫柔地微笑了。“杰克,是你使我敢面對我多年以來一直逃避的東西,它不僅僅是高度。”
  “哦真不應該讓你站在窗外的壁架上,我有好几次都使你險些送了命。”
  她的微笑消失了,她的眼睛閃閃發亮。“別再責備你自己了!”她用力地在他胸膛上推了一下,讓他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你總是以為自己應該為發生的所有坏事情負責,你看不到自己做的好事,你一直忙著躲藏在你內疚的城堡里。”
  他可以趁机拉開他們之間的距离,再向后退一步他就可以正常呼吸了,但是他沒有。
  她的表情緩和下來,但是他仍然能看到她眼睛里的惡意。
  “過去永遠存在于我們的心里,”她說,“不論我們愿不愿意去面對。”
  “漢娜,我不能成為我成為不了的人。”
  “我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杰克,一個有力量的男人,也許有能力去愛別人——在某一天,當你不再逃避了的時候。”
  “我沒有那么強的力量,”他說,撫摸著她額頭上的緊張的紋絡,“我想我現在更害怕了。”
  她看起來有些迷惑。“為什么?”
  “我不能忍受沒有你的生活。”
  “如果你接納了我,會發生什么事呢,杰克?如果你不再對我防范?”她伸出手,卷弄著他的頭發,她手指上傳來的愜意几乎讓他難以承受,一個女人的触摸怎么可能既令人感覺到安慰,又令人感覺到刺激呢?他在絕望之中握住了她的手腕。
  “不要這么做,漢娜。”
  “為什么?”她問,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
  “你不知道你在對我做什么。”他說,聲音低沉,卻有些顫抖。
  “當我撫摸你的時候,我讓你感覺到生命力的复蘇,是這种感覺嗎?”她溫柔地將手腕從他的掌握中抽出來,將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向他更近地靠過去,“我使你不顧一切地想要我?”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聲音有些發顫。“差不多。”
  “很好,”她說,繼續撫摸著他,“因為我也想要你。”她的聲音中有一种熱情的嘶啞,“是什么使你后退?”她問,“是沃特嗎?還是別的什么東西?”他沒有回答。“請坦誠地告訴我,杰克,畢竟我們曾經患難与共,你不認為我值得你坦誠相待嗎?”
  她值得知道更多。他將她擁進怀中,吻住了她的嘴唇,貪婪地索取著她。
  “這就是我給你的坦誠。”他聲音嘶啞著輕聲說,緊緊地擁抱著她,所有与她在一起的回憶帶著不可阻擋的力量向他扑來——她光滑而柔軟的皮膚,她身体上散發出來的獨一無二的芳香,她身上玲扰美妙的曲線,這些回憶能在他的余生里一直溫暖著他,但是這并不夠。
  “自從我見到你的那一刻起,如果一天不見到你,我的心情就開朗不起來。”她靠在他的胸前輕聲說。
  “漢娜,我害怕讓你走進我的心中,”他說,“我想如果我不讓你靠近我,我就可以保護你,但是你來了。”
  “我不是可以輕易地搪塞的。”她低聲說。
  “是的,你不是。”他輕松地將她托起來,抱著她走到他堆滿了衣服的床前。他溫柔地將她放到床上,慢慢地給她脫去衣服。上帝,她是如此美麗,他開始帶著心痛的柔情吻著她,從她的前額一直吻下去。他仿彿喝下了一瓶令人陶醉的美酒,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渴望著得到更多。
  漢娜在他的身邊輕輕地呻吟著,這是他在夜晚渴望听到的音樂聲,但此刻的漢娜不是夢中的幻影,她是有血有肉的人,正在他的手指下扭動著。這是他的漢娜,他無法不這樣想她。除了想要擁有她,他几乎想不起別的事情了。她說得對,他一直害怕在生活中失去所愛的人,所以他不敢去愛,他不再害怕了,從現在開始。
  漢娜赤裸的皮膚仿彿著了火一樣,她的心由于歡娛和渴望而疼痛,她想要更多的東西。她用顫抖的手指解開他長長的睡袍,讓它垂在他的腰際。
  他在床上坐起來,后背沖著她,脫去了那件睡袍。在明亮的清晨陽光的照射下,她能清楚地看到烙在他的背上的花紋,她伸出手,撫摸著那些線條。
  杰克一動沒有動。
  “它痛嗎?”她柔聲問。
  “不痛,但是它很敏感。”
  她坐了起來,在他背上那黑色的線條上輕輕地吻著,他瑟縮了一下,但是沒有移動。她吻遍了整個圖案,然后抬起頭來,看到他的肩膀正在急劇地起伏,他正在深深地吸气。
  “漢娜。”他輕聲說,轉身面對著她,將她擁進怀中,她可以看到他的眼睛里閃動著淚水,~道金色的火焰在淚水后面燃燒。
  他向她俯下了頭,這一次他吻她時不再是帶有那緩慢的柔情,而是帶有一股壓抑已久的男人的熱情。
  這~次他們的做愛不再像那天晚上那樣溫柔。他仿彿是一座高大偉岸的山脈,而她則是一條環繞著山脈的河流,但這座山是燃燒的山,這條河是沸騰的河。
  杰克知道他需要怀中的這個女人,只有漢娜能控制他的激情,帶著他向沒有盡頭的美妙境界飛升。她有力量左右他,而她所需要的就是他的心。
  她呼喚著他的名字。當她的目光与他的目光交匯時,他以為他的心髒停止了跳動。那雙美麗的藍眼睛將他帶到了一個他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他永遠也不想离開。
  他緊緊地擁抱著她,希望此刻能永恒,知道他再也不會放棄她了。
  “杰克,我愛你。”
  他沒有移動,這些語句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甜蜜,她愛他,他愿意用他整個身心來回報她的愛,但是他敢嗎?
  “這并不夠,是嗎?”他听到她在輕聲說,聲音如此溫柔,就像是一陣微風。這夠嗎?
  “漢娜,很長時間以來,逃避對我來說是唯一的生活方式。”
  “我知道,杰克。”她側身躺在床上,在他的肩頭輕輕地吻著。
  他知道他解釋不清楚,但他想要試一試。
  “你說我一直躲在內疚后面,”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由于‘天网’游戲,很多可怕的事情都在我身上發生了,但是在我的生活變得危險以前我就已經開始逃避了。當我与詹妮弗的感情出現危机以后,我一頭扎進實驗室里,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天网’上面去,就在那時,這些游戲開始一個又一個地被設計出來,這是一個很好借口。當瑞莎出世以后,我才意識到我已經將自己封閉在整個世界之外了。”
  漢娜溫柔地給伏在他的身邊,靜靜地听著,她知道他需要傾述。
  “當格蘭迪被殺以后,我感覺到我似乎又一次失去了我的父母,我意識到瑞莎正處于危險之中,讓她失去父親總比讓她失去性命要好得多。”他閉上了眼睛,“這錯了嗎?”
  “事情已經變了,”她說,“這正是我想告訴你的。”她坐了起來,將雙手按在他的胸膛上,正在他的心髒上面,“你不再是孤獨的了,你現在有我,你有我能給予你的一切,包括洛拉康姆的幫助。”
  他張開了嘴,她用手指壓住了它們。“杰克,如果你再說洛拉康姆公司幫助你會獲得多少利益——”
  “我并不打算這么說,我知道你的好意,我所做的事情都充滿了風險,任何与我在一起的人都要分擔這些風險。”
  “杰克,”她輕聲說,“因為你,我才獲得勇气面對我一直逃避的東西,去面對杰森的死亡——去打破我因為這件事在心的四周建立起來的冰牆。你知道我已經不再害怕高度了嗎?有一天晚上我站到了壁架上面,將我父親和馬特嚇得要命。”
  “你沒有這么做。”
  “我這么做了,我需要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我猜對了,你幫助我克服了往日的陰影,杰克。”
  他清了清喉嚨。“我很高興至少有一件事奏效了。”
  “并不只有一件事,我回到了家庭中,我能接納他們了,你沒有看到嗎?”
  他慢慢地握住她的手指。
  “我所知道的就是,這里有一個女人知道關于我的所有的事——我所有的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她還想要我。”他將她的手舉到唇邊,輕輕地用嘴唇摩擦著她的指關節。他感覺到她在輕輕地發抖,而他自己也在顫抖。“我愛你,漢娜,現在我不想再逃亡了。”他說,聲音由于激情而嘶啞。他將她拉近他,吻著她,將自己的感覺一無隱藏地告訴她。
  “那些秘密并不是不可告人的。”她說,他感覺到她在微笑,但是他沒有停止吻她——現在不想,永遠也不想。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