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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謝天謝地,你總算回來了!”星期三下午,當尼克和吉姆、愛佳快步走進辦公室時,瑪麗嚷了起來。“華邁可要立刻見你,他說是緊急事故。”
  “叫他上來,”尼克說,一邊脫掉外衣。“你也進來跟我們慶祝吧!我要帶羅蘭立刻飛到拉斯維加斯結婚,飛机在等我們了。”
  “羅蘭曉得嗎?”瑪麗蹙蹙眉。“她在吉姆的辦公室忙得快瘋了。”
  “我會讓她相信這是個好主意。”
  “只要飛机一升空,她就不得不相信了。”愛佳在旁邊插口,會心一笑。
  “完全正确。”尼克興高采烈地附和。他實在太想念她了,每天至少打給她三通電話,簡直像個出嘗情滋味的小男生。“你們隨意坐吧。”他扭過頭說一聲,然后打開壁櫥,找出一件新襯衫。
  几分鐘后,他從盥洗室走出來,整個人煥然一新。華邁可已經進來了,就站在吉姆和愛佳坐著的沙發旁,旁邊還跟著一個圓圓臉的年輕人。“怎么回事,邁可?”他一邊問著,走到吧台上背向他們取出一瓶香檳。
  “羅斯的企化案泄密了。”律師謹慎地開常“對,我告訴過你了。”
  “在意大利找羅斯的是韋菲力的人。”
  听到這個名字,尼克找瓶賽的手指頓了一頓,泄漏他的緊張。“繼續說!”他命令道。
  “事實證明,”律師繼續說。“我們公司里頭,有個女人是韋菲力的內奸。我安排魯迪去監听她的電話,還監視她的行動。”
  尼克取出四個玻璃杯,他的心思已經飛到羅蘭身上。今晚是他的洞房花燭夜,從此就只有他有權把她擁在怀里,体會她美妙的身体,親她,吻她……“我在听,”他撒謊。“你說下去。”
  “昨天她影印了四張辛格的投標單交給韋菲力,我們手上握有她交出去的全部影印本,可以在法庭上作證。”
  “那個混賬——”尼克抑住怒气,努力不讓他對韋菲力的憎恨破坏心情,今天是他結婚的日子。他冷冷地吩咐吉姆:“我要做五年前就該做的事了。我要對他赶盡殺絕!從現在起,我要辛格搶他每一個標,不惜血本,听清楚了沒?我要那個混蛋沒有立足的余地。”
  吉姆含含糊糊答應他,邁克又說下去:“我們可以提出申請,逮捕那個女孩。我跟法官研究過了,只要你點頭,我們就展開行動。”
  “她是誰?”吉姆詰問,尼克則又專心去倒香檳了。
  “韋菲力的情婦!”魯迪急切地搶著說,他的聲音充滿了矜夸的自以為是。“我調查過她的所有底細了,那妞儿就住在華田區,韋老頭租給她的房子里頭,每天穿的像個模特儿一樣,而且……”
  惊駭漲滿尼克的胸膛,他整個人撐在吧台上,想要驅走腦里已經肯定的答案。他一雙手死命的攀住桌子,仍然背對他們,喑聲問:“她是誰?”
  “譚羅蘭。”律師截斷那個不識相的安全人員滔滔不絕的描繪。“尼克,我曉得她替你個人工作,而且她就是那晚在我們面前摔倒的女孩。公開逮捕她可以收殺雞儆猴之效,不過我還是要先跟你談過,我們要不要——”尼克的聲音交纏著憤怒和痛苦。“回你的辦公室去。”他命令。“等在那儿,我再打電話給你。”他仍然沒轉身,頭卻指向魯迪的方向。“叫那個家伙滾出去,立刻開除他。”
  “尼克——”吉姆在他背后開后。
  “出去!”尼克的聲音像鞭子一樣狠狠地刷出去,然后又變成一种危險的自制。“瑪麗,打電話叫羅蘭十分鐘內上來。然后你回家去,快五點了。”
  他們离開后,室內猛然一片死寂,尼克從吧台上直起身体,抓起他准備回來慶祝婚禮的香檳朝地上一摜。一個有雙笑眼的公主走進他的生命,又毀了他。羅蘭竟是韋菲力的間諜,竟是他的情婦!
  他的心拒絕相信,可是他的腦子知道那是真的。她所以才能住的那么豪華,穿的那么高貴!
  他記起把她介紹給韋菲力那一晚,她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憤怒于痛苦宛如万箭穿心。他要狠狠抓住她,讓她說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要塞給她滿滿的愛,直到她的心和身体除了他再也容不下別人。
  他要親手掐死她,懲罰她的不忠。
  他想死!
  羅蘭赶到尼克的辦公室時,在他私人接待處門口看見三個守衛站在那儿,他們看著她的眼神很古怪。她經過他們身邊時微笑致意,可是只有一個人有反應——他略略點個頭,滿臉戒備的神情。
  她停在尼克辦公室的門口,理理頭發,心里半喜半憂,高興再見到他,卻又擔心當她說完韋菲力的事后,他不知會做何反應。本來她打算今晚再告訴他,讓他有時間先輕松一下。可是現在韋菲力在勒索她了,她必須立刻讓他知道。“歡迎你回來。”她走進辦公室。
  尼克站在窗邊,背對著她,一只手撐在窗欞上,遠望街景。玻璃牆的大部分已經拉上窗帘,房里又沒有點燈,整個房間暗沉沉的,格外顯出雨夜的寒瑟。
  “關上門。”他說,溫柔得出奇。可是她看不見他的臉。
  “想我嗎,羅蘭?“他問道,仍然沒有回過頭來。
  每次他离開她時,總是會問這句話。“想。”她微笑承認,從背后把雙手環在他腰上,覺得他的身体微微一緊。當她的臉頰靠在他寬闊堅實的背上時,他整個背部肌肉硬的像鐵一樣。
  “你有多想我?”他的低語溫柔如絲。
  “轉過身來,我會讓你知道。”她逗他。
  他的手從窗上放下來,轉過身体,卻不看她一眼,筆直走到沙發上坐下來。“過來這邊。”他拍拍身邊的椅墊。
  羅蘭听話地走過去,垂眼看他那英俊卻布滿陰影的臉,想要讀出他奇怪的心情。他的表情冷漠生疏,可是她在他身邊坐下時,他卻攫住她的手腕,把她抱在膝上。
  “讓我看看你有多想我。”他催促她,可是聲音里的古怪卻挑起羅蘭一种無名的惊慌。
  等到他的唇堅持,獨斷地覆在她嘴上,羅蘭立刻忘了心里的警覺。他熟練、徹底的吻把她化成繞指柔絲,羅蘭朦朧想著。他思念她。他的手指已經在解開她身上絲質襯衫的紐扣,把她的內衣拉下來,一邊將她按倒在沙發上,自己覆上她半裸的身子。“你現在想要我嗎?”
  “要。”羅蘭嬌喘連連。
  他空著的一只手插進她的頭發,緊緊按住頭皮。“張開你的眼睛,蜜糖。”他柔聲命令她。“我要确定你知道,在你上面的是我,而不是韋菲力。”
  “尼克……”羅蘭痛的叫不出聲。因為尼克已經跳了起來,狠狠地扯住她的頭發,硬生生把她拉起來。
  “請你听我說!”羅蘭哭喊著,著實被他眼里那股憎恨、惡毒的怒火嚇坏了。“我可以解釋一切,我——”她的話還沒說完,尼克又扯緊她的頭發,扭低她的頭。
  “解釋那個。”他悶聲命令她。
  羅蘭的目光落在咖啡桌上散置的紙張,頓時呆若木雞。那是她給韋菲力的投標單副本,還有一張放大的黑白照片,照的是她靠近他車子的鏡頭。另外也有那輛卡迪拉克的牌照號碼,以及州政府的紀錄,證明車主是韋菲力。“求求你,我愛你!我——”“羅蘭,”他打斷她的話,用一种惡意的溫柔說。“等你和你的情夫坐五年牢出來,你還會愛我嗎?”
  “噢,尼克!求你听我說。”她心碎地懇求。“菲力不是我的情夫,只是一個親戚。他要我來辛格應征工作,可是我發誓沒有告訴他任何事。”尼克臉上的怒火退去,取而代之的竟是無情的鄙視。羅蘭害怕的几乎話不成句。“直到。……直到他在舞會上看見我們,他先放過我,事后卻又來向我勒索。他威脅要告訴你一些謊言,除非——”“你的親戚,”尼克的諷刺冰寒刺骨。“你的親戚企圖勒索你。”
  “對。”羅蘭瘋狂地想要解釋。“菲力認為你雇用間諜混入他的公司,所以他派我來查出是誰。而且——”“性韋的才是雇用間諜的人。”尼克惡毒的冷笑。“你就是他的間諜!”他松開手,想把她推開。她卻絕望地攀住他。
  “求你听我說!”她發瘋似的乞求,“不要對我做這种事!”
  尼克甩開她的手,她整個人扑倒在地上,泣不成聲,肩膀不停抽搐。“我那么愛你,”她哭的歇斯底里。“你為什么不肯听我說,為什么?我只求你听我說——”“站起來!”他大喝一聲。“然后把你的襯衫扣好。”他已經往門口走去,羅蘭仍然抽噎不止。她理好衣服,一只手撐在咖啡桌上,緩緩站了起來。
  尼克扭開門,三個警衛一起站上前來。“把她帶走!”他冷冰冰地吩咐他們。
  羅蘭茫然望著走近她的三個人,他們要抓她去坐牢了。她的眼光轉向尼克,最好一次沉默的懇求他听她說,相信她。
  尼克的手插在口袋中,冷然迎接她的目光。他的臉宛若石雕木刻,眼睛是兩片灰色的冰塊,只有他繃緊的下頜肌肉微微顫動,泄漏他的确有知覺。
  三個警衛圍近她,其中一個抓住她的手肘。羅蘭掙出他的掌握,蘭綠色的大眼睛像兩潭痛苦的深淵。“不要碰我!”她頭也不回地隨著他們走出去,穿過沉靜、荒涼的接待處。
  關上門后,尼克又坐回沙發,兩手擱在膝蓋上,瞪著羅蘭把投標單交給韋菲力的那張黑白照片。
  她實在很上相。他想著。心里涌上一股五味雜陳的痛苦。那天風一定很大,她卻連件外套都沒穿。那張照片捕捉了她側面美好的輪廓,以及迎風飛揚的秀發。
  那是一張羅蘭出賣他的照片。
  尼克費力的咽下一口苦水。這張照片實在應該照成彩色的,他想。只有黑白還不能顯出她晶瑩的肌膚,燦爛的秀發,以及澄澈的蘭綠色眸子。
  他把臉埋入手中。
  三名警衛無言地護送羅蘭穿過大廳,那儿還擠滿遲走的員工。混在人潮之中,羅蘭逃過了好奇的旁觀者的指指點點。其實她并不特別在乎有誰看到她這副狼狽的樣子,她已經什么都不在乎了。
  外面天已全黑,還飄著雨點,可是站細雨寒風中,只穿了一件薄薄襯衫的羅蘭卻渾然不覺刺骨的寒冷。她茫然地望向路邊,以為會看見一輛警車等在那儿,可是什么也沒有出現。她左邊和后面的警衛都往回走了。右邊的警衛卻遲疑了一下,終于同情地問他一句:“小姐,你有外套嗎?”
  羅蘭一雙痛楚的眸子看著他,“有。”她空洞的回答。她當然有外套,跟她的皮包都還放在吉姆的辦公室里。
  那個警衛左顧右盼,好像希望有輛計程車開出來,送她一程。“我去替你拿來。”他終于開口,轉身追上他的同伴走進大樓。
  羅蘭站在人行道上,冰冷的雨點像千万根細針般,刺在她發上和臉上。看來她是不會被扭進監獄了。她身上既沒錢,也沒鑰匙,她根本不知何去何從。恍惚之中,她轉過身子,開始沿著街道走下去。正好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大樓出來,匆匆向她走來。有一瞬間,她胸中又燃起一股痛苦的希望。“吉姆!”當他和愛佳沒留心到她,整要走過去時,她赶緊喊住他。
  吉姆陡然回過頭來,瞟她一眼,眼里盡是譴責和怒意。羅蘭的胃又開始痙攣。“我對你無話可說。”他只有一句話。
  所有的希望又再度幻滅,留給羅蘭的只是一片麻木。她掉過頭,冰凍的雙手插入軟呢裙子口袋中,瑟縮的往前走。才走了几步遠,吉姆卻赶上來抓住她的手臂,轉過她的身子,“穿我的外套去吧!”他的表情還是充滿敵意。
  羅蘭小心地把手抽出來。“不要碰我!”她鎮靜地說。
  吉姆的眼中閃過一瞬間的惊慌。“穿上我的外套。”他粗著嗓子重复,開始要脫下自己的大衣。“你會凍死的。”
  凍死才好!羅蘭不理會他遞過來的衣服,抬眼望著他。“你也相信尼克相信的事嗎?”
  “每個字都信。”他冷然回答。
  抬起一張濕漉漉的臉,羅蘭庄嚴的說:“那么,我不要你的外套。”
  她開始要轉身,卻又停了下來。“不過當尼克發現真相之后,你可以替我轉告他一句話。”她哆嗦著說:“告。……告訴他。……他別來找我,要。……要他离我遠遠的。”
  羅蘭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儿去,她只是自動走過八條街,去找一戶肯免費收留她的人家——東尼的餐廳。
  當她冰凍的指節敲在餐廳后門時,整個人已經搖搖欲墜。門一開,她看見東尼穿這大禮服,一身打扮和廚房嘈雜混亂截然成對比。“羅蘭?”他說。“小羅蘭,我的天呀!多明、喬伊,”他楊聲大喊。“赶快過來!”
  羅蘭是被東尼的大嗓門吵醒的。她發現自己躺在溫暖的被窩里,渾身的骨頭又酸又疼,好像被人毒打過一樣。而門外傳來東尼連珠炮般的大嗓門,隔著几條街都可以听見。羅蘭的心猛然一抽,他們在打電話給尼克。
  “尼克,你最好赶快過來,”東尼說。“羅蘭出事了。她昨天到這儿時凍個半死,身上又沒穿大衣,也沒帶皮包,什么都沒有,昏睡了一天。到底——什么?”他的聲音頓住了。羅蘭正打開門,看見他一張臉漲得通紅。“你怎么用這种口气對我說話,尼克!我——”他頓了半晌,也不知尼克說了些什么,卻見他拿開話筒,眼睛瞪的像銅鈴般大,活像它長了牙似的。“尼克居然挂我的電話。”他告訴几個儿子,轉身正看見羅蘭虛弱地站在門口。
  “尼克說你竊取他的情報,說你是他繼父的情婦。”他告訴她。“他說再也不要听到你的名字。還有,如果我再多說一句,他要取消他的銀行給我的貸款。尼克那樣對我說話——他居然那樣對我說話!”他不可思議地一再反复。
  羅蘭緩緩走上前,一臉的哀傷欲絕。“東尼,你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你不了解。”
  “我知道他對我說話的樣子。”東尼气鼓鼓地說,然后他也不理她,徑自又拿起電話。“瑪里,”他對著話筒說。“你立刻叫尼克听。”他停了一下,顯然瑪麗問他一個問題。“是的。”他回答。“跟羅蘭有關。什么?對,她在這儿。”
  東尼把話筒交給羅蘭,他臉上又是生气,又是受到傷害的表情讓她看了格外難過。“尼克不肯接我的電話,”東尼說。“可是瑪麗要跟你說。”
  羅蘭接過電話,“喂?瑪麗。”她說,聲音里半是惊懼,卻又隱隱帶著希望。
  瑪麗的話儼如寒霜。“羅蘭,你害的我們這些愚蠢的信任你的人已經夠慘了。如果你還有點良心,就別再拖東尼下水。你可以向不曾虛聲恫嚇,他會說到做到。你听清楚沒有?”
  羅蘭把最后一次絕望咽進去。“一清二楚。”
  “好。那么我建議你在那里再待一個鐘頭,公司的律師會把你的東西送過去,順便說明你的法律立常我們正准備透過韋菲力通知你,既然你在東尼那儿更好。再見!”
  羅蘭跌坐在椅子上,難堪的抬不起頭來,生怕又要面對吉姆和瑪麗那种譴責的眼光。
  東尼的手安慰地拍拍她的肩,羅蘭費力地吸進一口气。“律師把我的皮包拿到后,我立刻就走。”她緩緩抬起眼睛,看見的不是輕蔑,卻是四張同情的面孔。
  發生過這許多事后,她已經習慣別人的敵視和托起,如今這里的溫情卻讓她几乎心為之碎。“別叫我解釋。”她黯然低語。“你們不會相信我的話。”
  “我們相信。”多明紅著臉憤慨地說。“那天我就站在你們后面的酒吧入口,你跟那個。……那條豬講的話我都听見了。可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爸爸認出是他,就過來站在我旁邊。因為他不知道你干嗎要跟尼克討厭的人吃飯。”
  羅蘭几乎又要掉下淚來,可是她眨眨眼,把淚珠眨回去,露出一個脆弱的笑容。“你們兩個都站到我旁邊來,可見那天的服務一定很差。”她已經好几年沒哭過了,直到她遇見尼克,她卻經常流淚。不過經過昨晚,她也不會再哭了。一輩子都不會。她曾匍匐在他腳下啜泣,求他听她解釋。想起這一幕,她就惱恨不已。
  “那天你走后我曾打過電話給尼克,”東尼說。“打算告訴他姓韋的在要挾你,可是尼克到意大利去了。我告訴瑪麗,叫他一回來就打電話給我,我不相信你真會偷情報給尼克的繼父。”
  羅蘭听出東尼的責備,微微聳了個肩。“我并沒有給他他想要的東西,只是尼克以為我給了。”
  半個鐘頭后,東尼和多明陪她到樓下還沒開始營業的餐廳,保護地站在她的椅子兩旁。羅蘭一眼就認出邁可是那晚看見她摔倒的另一個男人。他介紹隨他一起來的是寇杰克,環球企業安全部主管。
  “你的皮包。”邁可說,把皮包交給她。“你要不要看看有沒有少什么東西?”
  “不必了。”羅蘭小心翼翼地讓自己面無表情。
  “很好。”他扼要地說。“我就開門見山吧!譚小姐,環球企業有充分的證据可以指控你偷竊和其他几种罪名。這一次,我們并不堅持逮捕你。可是,如果你再出現在環球企業的任何分支机构中,我們隨時可以申請逮捕你。就算你在其他州,我們也會堅持引渡。”
  他打開一個牛皮紙袋,抽出几張紙。“這里有一封信,列清我剛說明的條款,你仔細看看吧!”
  “我知道了。”羅蘭點點頭,僅僅抿上唇。
  “你有什么問題嗎?”
  “我有兩個問題,”羅蘭站起來,然后轉過頭去親親東尼和多明。她知道,如果道別的場面太激動,她一定會再度崩潰,還是趁這個時候跟她親愛的朋友說再見吧!轉回來后,她直視律師問道:“我的車呢?”
  律師把頭指向門口。“寇先生把車開過來了,就停在外面。另一個問題呢?”羅蘭把眼光望向寇杰克。“你就是找到我罪證的人?”
  寇杰克雖然臉色蒼白,一雙眼睛卻銳利深沉。“我住院時,我的一名手下負責調查的工作。譚小姐,你問這個干什么?”他緊緊盯著她詰問。
  羅蘭拿起桌上的皮包。“因為這個人的工作績效未免太差了。”
  她的眼睛轉向東尼和多明,設法露出一個含淚的微笑。“再見,”她柔聲說。“謝謝你們。”
  她筆直走出餐廳,沒有回頭再看一眼。
  環球企業的兩個人目送她离去。“搶眼的女孩,不是嗎?”律師說。
  “美极了。”寇杰克同意道,若有所思地蹙眉。
  “可惜是個蛇蝎美人。”
  杰克的眉皺的更緊了。“我怀疑。我一直在看她的眼睛,她只有憤怒、受傷的神色,不象有罪的樣子。”
  華邁克不耐煩地推開椅子站起來。“她有罪,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看看你的手下所做的檔案。”
  “我會的。”杰克說。
  “你最好是去看看!”東尼憤怒地嚷起來。“然后你再回來找我,我會告訴你事實真相。姓韋的陷害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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