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喇叭奏花腔。國王、伯爵夫人、拉佛、群臣、朝士、侍衛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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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她的死對于我無异是喪失了一件珍貴的寶物,可是我真想不到你的儿子竟會這樣痴愚狂悖,不知道她的真正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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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夫人
| 陛下,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總是他年少無知,乘著一時的血气,受不住理智的節制,才會有這樣乖張的行動,請陛下不必多計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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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可尊敬的夫人,我曾經對他怀著莫大的憤怒,只待找到机會,便想把重罰降在他的身上,可是現在我已經寬恕一切、忘怀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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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佛
| 請陛下恕我多言,我說,這位小爵爺太對不起陛下,太對不起他的母親,也太對不起他的夫人了,可是他尤其對不起他自己;他所失去的這位妻子,她的美貌足以使人間粉黛一齊失色,她的言辭足以迷醉每一個人的耳朵,她的盡善盡美,足以使最高傲的人俯首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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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贊美已經失去的事物,使它在記憶中格外顯得可愛。好,叫他過來吧;我們已經言歸于好,從此不再重提舊事了。他無須向我求恕;他所犯的重大過失,已經成為過去的陳跡,埋葬在永久的遺忘里了。讓他過來見我吧,他現在是一個不相識者,不是一個罪人,告訴他,這就是我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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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侍
| 是,陛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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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他對于你的女儿怎么說?你跟他說起過這回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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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佛
| 他說一切都要听候陛下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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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那么我們可以作成這一頭婚事了。我已經接到几封信,對他都是備极揄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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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勃特拉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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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佛
| 他今天打扮得果然英俊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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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我的心情是變化無常的天气,你在我身上可以同時看到溫煦的日光和無情的霜霰;可是當太陽大放光明的時候,蔽天的陰云是會掃蕩一空的。你近前來吧,現在又是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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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特拉姆
| 小臣罪該万死,請陛下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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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已往不咎,從前的种种,以后不用再提了,讓我們還是迎頭抓住眼前的片刻吧。我老了,時間的無聲的腳步,往往不等我完成最緊急的事務就溜過去了。你記得這位大臣的女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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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特拉姆
| 陛下,她在我腦中留著极好的印象。當我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我就鐘情于她;可是我的含情欲吐的舌頭還沒有敢大膽傾述我的中心的愛慕;她的記憶深深銘刻在我的心里,使我看世間粉黛只能用輕蔑的歪曲的眼光,覺得任何女子的面貌都不及她齊整秀麗,任何女子的膚色都不及她自然勻稱,任何女子的身材都不及她修短合度。正因為如此,我那受盡世人贊美而我自己直到她死后才覺得她可愛的亡妻,才像是迷眼的灰塵,使我不能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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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你給自己辯護得很好,你對她還有這么一些情誼,也可以略略抵銷你這一筆負心的債了。可是來得太遲了的愛情,就像已經執行死刑以后方才送到的赦狀,不論如何后悔,都沒有法子再挽回了。我們的粗心的錯誤,往往不知看重我們自己所有的可貴的事物,直至喪失了它們以后,方始認識它們的真价。我們的無理的憎嫌,往往傷害了我們的朋友,然后再在他們的墳墓之前椎胸哀泣。我們讓整個白晝在憎恨中昏睡過去,而當我們清醒轉來以后,再讓我們的愛情因為看見已經鑄成的錯誤而慟哭。溫柔的海倫是這樣地死了,我們現在把她忘記了吧。把你的定情禮物送去給美麗的穆德琳吧;兩家的家長都已彼此同意,我們現在正在等著參加我們這位喪偶郎君的再婚典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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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夫人
| 天啊,求你祝福這一次婚姻比上一次美滿!不然,在他們會面之前,就叫我命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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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佛
| 來,賢婿。從今以后,我家的姓名也歸并給你了,請你快快拿出一點什么東西來,讓我的女儿高興高興,好叫她快點儿來。(勃特拉姆取指環与拉佛〕噯喲!已故的海倫是一個可愛的姑娘,我還記得最后一次我在宮廷里和她告別的時候,我也看見她的手指上有這樣一個指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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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特拉姆
| 這不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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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請你讓我看一看;我剛才在說話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這個指環了。——這是我的;我把它送給海倫的時候,曾經對她說過,要是她有什么為難的事,憑著這個指環,我就可以給她幫助。你居然會用詭計把她這隨身的至寶奪了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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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特拉姆
| 陛下,您一定是看錯了,這指環從來不曾到過她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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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夫人
| 儿呀,我可以用我的生命為誓,我的确曾經看見她戴著這指環,她把它當作生命一樣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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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佛
| 我也可以确确實實地說我看見她戴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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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特拉姆
| 大人,您弄錯了,她從來不曾看見過這個指環。它是從弗羅棱薩一家人家的窗戶里丟出來給我的,包著它的一張紙上還寫著丟擲這指環的人的名字。她是一位名門閨秀,她以為我受了這指環,等于默許了她的婚約;可是我自忖自己是一個有婦之夫,不敢妄邀非分,所以坦白地告訴了她我不能接受她的好意;她知道事情無望,也就死下心來,可是一定不肯收回這個指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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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能夠辨別和冶煉各种金屬的財神也不能比我自己更清楚地認出這個指環了。不管你從哪一個人手里得到它,它是我的,也是海倫的。所以你要放明白一些,快給我招認出來,你用怎樣的暴力從她手里把它奪了來。她曾經指著神圣的名字為證,發誓決不讓它离開她的手指,只有當她遭到极大不幸的時候,她才會把它送給我,或者當你和她同床的時候,她可以把它交給你,可是你從來不曾和她同過枕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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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特拉姆
| 她從來不曾見過這指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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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你還要胡說?憑我的名譽起誓,你使我心里起了一种不敢想起的可怕的推測。要是你竟會這樣忍心害理——這樣的事情是不見得會有,可是我不敢斷定;她是你痛恨的人,現在她死了;除非我親自在她旁邊看她死去,不然只有這指環才能使我相信她确已不在人世。把他押起來。(衛士捉勃特拉姆)已有的證据已經足夠說明我的怀疑不是沒有根据的,相反,我過去倒是太大意了。抓他下去!我們必須把事情查問一個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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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特拉姆
| 您要是能夠證明這指環曾經屬她所有,那么您也可以證明我曾經在弗羅棱薩和她睡在一個床上,可是她從來不曾到過弗羅棱薩。(衛士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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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我心中充滿了可怖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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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場中之朝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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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士
| 請陛下恕小臣冒昧,小臣在路上遇見一個弗羅棱薩婦人,要向陛下呈上一張狀紙,因為赶不上陛下大駕,要我代她收下轉呈御目。小臣因為看這個告狀的婦人舉止溫文,言辭优雅,听她說來,好像她的事情非常重要,而且和陛下也有几分關系,所以大膽答應了她。她本人大概也就可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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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告狀人狄安娜·卡必來特,呈為被誘失身懇祈昭雪事:竊告狀人前在弗羅棱薩因遭被告羅西昂伯爵甘言引誘,允于其妻去世后娶告狀人為妻,告狀人一時不察,誤受其愚,遂致失身。今被告已成鰥夫,理應踐履前約,庶告狀人終身有托;乃竟意圖遺棄,不別而行。告狀人迫不得已,唯有追蹤前來貴國,叩閽鳴冤,伏希王上陛下俯察下情,主持公道,拯弱質于顛危,示淫邪以儆惕,實為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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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佛
| 我宁愿在市場上買一個女婿,把這一個搖著鈴出賣給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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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拉佛,這是上天有心照顧你才會有這一場發現。把這些告狀的人找來,快去再把那伯爵帶過來。(朝士及若干侍從下)夫人,我怕海倫是死于非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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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夫人
| 但愿干這樣事的人都逃不了國法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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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士押勃特拉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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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伯爵,我可不懂,既然在你看來,妻子就像妖怪一樣可怕,你因為不愿做丈夫,嘴里剛答應了立刻就遠奔异國,那么你何必又想跟人家結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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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士率寡婦及狄安娜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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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那個婦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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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
| 啟稟陛下,我是一個不幸的弗羅棱薩女子,舊家卡必來特的后裔;我想陛下已經知道我來此告狀的目的了,請陛下量情公斷,給我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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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婦
| 陛下,我是她的母親。我活到這一把年紀,想不到還要出頭露面,受盡羞辱,要是陛下不給我們作主,那么我的名譽固然要從此掃地,我這風燭殘年,也怕就要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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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過來,伯爵,你認識這兩個婦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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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特拉姆
| 陛下,我不能否認,也不愿否認我認識她們;她們還控訴我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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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
| 你不認識你的妻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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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特拉姆
| 陛下,她不是我的什么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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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
| 你要是跟人家結婚,必須用這一只手表示你的誠意,而這一只手是已經屬于我的了;你必須對天立誓,而那些誓也已經屬于我的了。憑著我們兩人的深盟密誓,我已經与你成為一体,誰要是跟你結婚,就必須同時跟我結婚,因為我也是你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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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佛
| (向勃特拉姆)你的名譽太坏了,配不上我的女儿,你不配做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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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特拉姆
| 陛下,這是一個痴心狂妄的女子,我以前不過跟她開過一些玩笑;請陛下相信我的人格,我還不至于墮落到這樣一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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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除非你能用行動贏回我的信任,不然我對你的人格只能作很低的評价。但愿你的人格能證明比我想的要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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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
| 陛下,請您叫他宣誓回答,我的貞操是不是他破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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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你怎么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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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特拉姆
| 陛下,她太無恥了,她是軍營里一個人盡可夫的娼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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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
| 陛下,他冤枉了我;我倘然是這樣一個人,他就可以用普通的价錢買到我的身体。不要相信他。瞧這指環吧!這是一件稀有的貴重的寶物,可是他卻會毫不在意地丟給一個軍營里人盡可夫的娼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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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夫人
| 他在臉紅了,果然是的;這指環是我們家里六世相傳的寶物。這女人果然是他的妻子,這指環便是一千個證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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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你說你看見這里有一個人,可以為你作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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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
| 是的,陛下,可是他是個坏人,我很不愿意提出這樣一個人來;他的名字叫帕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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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佛
| 我今天看見過那個人,如果他也可以算是個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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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去把這人找來。(一侍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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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特拉姆
| 叫他來干么呢?誰都知道他是一個無恥之尤的小人,什么坏事他都做得,講一句老實話就會不舒服。難道隨著他的信口胡說,就可以斷定我的為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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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你的指環在她手上,這可是抵賴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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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特拉姆
| 我想這是事實,我的确曾經喜歡過她,也曾經和她發生過一段繾綣,年輕人愛好風流,這些逢場作戲的事實是免不了的。她知道与我身分懸殊,有心誘我上鉤,故意裝出一副冷若冰霜的神气來激動我。因為在戀愛過程中的一切障礙,都是足以挑起更大的情熱的。憑著她的層出不窮的手段和迷人的嬌態,她終于把我征服了。她得到了我的指環,我向她換到的,卻是出普通市价都可以買得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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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
| 我必須捺住我的怒气。你會拋棄你從前那位高貴的夫人,當然像我這樣的女人,更不值得你一顧,玩夠了就可以丟了。可是我還要請求你一件事,你既然是這樣一個薄情無義的男人,我也情愿失去你這樣一個丈夫,叫人去把你的指環拿來還給我,讓我帶回家去;你給我的指環,我也可以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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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特拉姆
| 我沒有什么指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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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你的指環是什么樣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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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
| 陛下,就跟您手指上的那個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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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你認識這個指環嗎?它剛才還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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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
| 這就是他在我床上的時候我給他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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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那么說你從窗口把它丟下去給他的話,完全是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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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
| 我說的句句都是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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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從率帕洛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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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特拉姆
| 陛下,我承認這指環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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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你太會躲閃了,好像見了一根羽毛的影子都會嚇了一跳似的。這就是你說起的那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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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
|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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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來,老老實實告訴我,你知道你的主人和這個婦人有什么關系?盡管照你所知道的說來,不用害怕你的主人,我不會讓他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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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
| 啟稟陛下,我的主人是一位規規矩矩的紳士,有時他也有點儿不大老實,可是那也是紳士們所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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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來,來,別說廢話,他愛這個婦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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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
| 不瞞陛下說,他愛過她;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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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可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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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
| 陛下,他愛她就像紳士們愛著女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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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這是怎么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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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
| 陛下,他愛她,但是他也不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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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你是個混蛋,但是你也不是個混蛋。這家伙怎么說話這樣莫名其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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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
| 我是個苦人儿,一切听候陛下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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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佛
| 陛下,他只會打鼓,不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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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
| 你知道他答應娶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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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
| 不說假話,我有許多事情心里明白,可是嘴上卻不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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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你不愿意說出你所知道的一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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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
| 陛下要我說,我就說,我的确替他們兩人作過媒;而且他真是愛她,簡直愛到發了瘋,什么魔鬼呀,地獄呀,還有什么什么,這一類話他都說過;那個時候他們把我當作心腹看待,所以我知道他們在一起睡過覺,還有其余的花樣儿,例如答應娶她哪,還有什么什么哪,這些我實在不好意思說出來,所以我想我還是不要把我所知道的事情說出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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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你已經把一切都說出來了,除非你還能夠說他們已經結了婚。可是你這證人說話太繞彎了。站在一旁。——你說這指環是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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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
|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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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你從什么地方買來的?還是誰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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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
| 那不是人家給我,也不是我去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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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那么是誰借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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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
| 也不是人家借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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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那么你在什么地方拾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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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
| 我也沒有在什么地方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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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不是買來,又不是人家送給你,又不是人家借給你,又不是在地上拾來,那么它怎么會到你手里,你怎么會把它給了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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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
| 我從來沒有把它給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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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佛
| 陛下,這女人的一條舌頭翻來覆去,就像一只可以隨便脫下套上的寬手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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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這指環是我的,我曾經把它賜給他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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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
| 它也許是陛下的,也許是她的,我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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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把她帶下去,我不喜歡這個女子。把她關在監牢里;把他也一起帶下去。你要是不告訴我你在什么地方得到這個指環,我就立刻把你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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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
| 我永遠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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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把她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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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
| 陛下,請您讓我交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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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我現在知道你也不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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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
| 老天在上,要說我和什么男人結識過,那除非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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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那么你究竟為什么要控訴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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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
| 因為他有罪,但是他沒有罪。他知道我已經不是處女,他會發誓說我不是處女;可是我可以發誓說我是一個處女,這是他所不知道的。陛下,我愿意以我的生命為誓,我并不是一個娼妓,我的身体是清白的,要不然我就配給這老頭子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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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她越說越不像話了;把她帶下監牢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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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
| 媽,你給我去找那個保人來吧。(寡婦下)且慢,陛下,我已經叫她去找那指環的原主人來了,他可以做我的保人的。至于這位貴人,他雖然不曾害了我,他自己心里是知道他做過什么對不起我的事的,現在我且放過了他吧。他知道他曾經玷污過我的枕席,就在那個時候,他的妻子跟他有了身孕,她雖然已經死去,卻能夠覺得她的孩子在腹中跳動。你們要是不懂得這個生生死死的啞謎,那么且看,解啞謎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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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寡婦偕海麗娜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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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我的眼睛花了嗎?我看見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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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麗娜
| 不,陛下,您所看見的只是一個妻子的影子,但有虛名,并無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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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特拉姆
| 虛名也有,實際也有。啊,原諒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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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麗娜
| 我的好夫君!當我冒充著這位姑娘的時候,我覺得您真是溫柔体貼,無微不至。這是您的指環;瞧,這儿還有您的信,它說:“汝倘能得余永不离手之指環,且能腹孕一子,确為余之骨肉者,始可稱余為夫。”現在這兩件事情我都做到了,您愿意做我的丈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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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特拉姆
| 陛下,她要是能夠把這回事情向我解釋明白,我愿意永遠永遠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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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麗娜
| 要是我不能把這回事情解釋明白,要是我的話与事實不符,我們可以從此勞燕分飛,人天永別!啊,我的親愛的媽,想不到今生還能夠看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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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佛
| 我的眼睛里酸溜溜的,真的要哭起來了。(向帕洛)朋友,借塊手帕儿給我,謝謝你。等會儿你跟我回去吧,你可以給我解解悶儿。算了,別打拱作揖了,我討厭你這個鬼腔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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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
| 讓我們听一听這故事的始終本末,叫大家高興高興。(向狄安娜)你倘然果真是一朵未經攀折的鮮花,那么你也自己選一個丈夫吧,我愿意送一份嫁奩給你;因為我可以猜到多虧你的好心的幫助,這一雙怨偶才會變成佳偶,你自己也保全了清白。這一切詳詳細細的經過情形,等著我們慢慢儿再談吧。正是——
團圓喜今夕,艱苦愿終償,
不歷辛酸味,奚來齒頰香。(喇叭奏花腔。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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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場詩(飾國王者向觀眾致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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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袍笏登場本是虛,王侯卿相總堪嗤,
但能博得觀眾喜,便是功成圓滿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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