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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平地風波


  望著托尼急駛遠去,莉莎感到一种從未体驗過的無助和不可名狀的絕望,好象他帶走了她的靈魂,再也不可能追回來了。
  當他從視線中消失后,她轉回身象個野貓似地沖著科文吼道:“我恨你!”
  科文·戴爾毫無悔意地咧嘴一笑,笑紋爬上他那光滑的瞼。‘當然你不恨我,我只不過說了實話。我就覺得不管他是誰,那是最快的打發他的辦法。不管怎么說,他反正不算什么,親愛的,我們的事才重要呢”他向莉莎伸出手,可s她飛快地向旁邊一躲。
  “我看不是你瘋了就是我瘋了”,她譏諷地說:“我敢發誓你剛剛談到了結婚的事,可你我都明白你對婚姻是多么反感。”
  “再也不反感了。沒有你的這些日子讓我改變了主意。我是真的想要和你結婚的,莉莎。”當他看到她怀疑的表情,他又加上了一句:“你听我說,公司提升我了,再過三星期我就要調到圣·路易斯工作,我覺得我們應該結婚,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
  莉莎盯著那張英俊的臉,奇怪當初自己竟認為愛上了他。現在看來,這是一張虛偽和自私的臉,她不明白為什么花了這么長時間才認清這一點。她想起她第一次和她約會的時候就有些為他漂亮的外表、迷人的藍眼睛和隨和的笑容所迷惑。當然,只要他愿意,他就會變得充滿魅力。他們在一起也曾有過美好的時光。但當她拒絕了他的同居要求后,他們的關系很快出現了裂痕。他曾竭力吹噓如果兩人合伙就能生活得如何如何,還死乞白賴地堅持反正一旦羅妮結婚,她又得在几個月內找一新同屋。當她仍固執地否決了這一主意后,科文便怒不可遏。他發誓他是愛她的,但又說她試圖在他沒有充分准備前把他誘騙成婚從而使他們的愛情變得低級庸俗。
  莉莎從未夢想過誘騙任何男人成婚。有時她真希望結婚成家,但當真遇此,她又要求對方有与她相同的強烈愿望。她內心深處總有什么在告訴她,科文不愿做出真情的承諾,將來也不可能愿意。如果她順從他的意愿那將是非常愚蠢的。況且她也不能斷定自己愛他的程度是否足以使兩人的關系再邁進一步。
  即便如此,她也為他們的分手難過了好一段時間。沒有他,生活顯得枯燥乏味。但一天她終于意識到在她想念情趣盎然的科文時,她并不需要不負責任的科文。即使他主動提出結婚,那也會鑄成大錯。和科文在一起,一個姑娘總得擔心錢,因為他花錢如流水。最糟的是還得擔心別的女人,因為調情引逗女人對科文就象呼吸一樣本性推移。
  她搖搖頭。“抱歉,科文,可我對此已不感興趣。”她從他身旁走過。准備上樓。
  “瞧你,你對我要求的到底是什么廣他尖聲問道。“我現在接受了你的要求,我愿意和价結婚。莉莎,我想你,我要你和我一起走。”
  莉莎停下來,一只腳踏在樓梯的底級上,回過身。“你愿意和我結婚?”她不相信地問。“任何一個人都會認為你今晚是被迫來此說這個!怎么啦,科文?是你害怕到一個舉目無親的新城市,還是你們公司的新政策于單身漢不利?你不愛我,不是真的愛我。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如果你愛我,你就會要和我結婚,而不僅僅是愿意和我結婚!”
  “我的确愛你”,他仍不放棄。“好吧,我要和你結婚。現在你可以不再生我的气,說一聲‘行’嗎?”
  “我不能。你知道,我不愛你,所以不論我們同居還是結婚,對我們都是一個錯誤。祝你在新的工作上交好運,再見。”
  “是因為那個剛离去的男人嗎?”科文追問道。“你愛他?”
  “是的”,她回答得很堅決,腦子里也很肯定。“是的,我愛他。盡管在你今晚扔下一個炸彈之后,我或許永遠無法讓他相信這一點。”
  科文無言地注視了她一會儿,“那么咱們倆儿就沒什么可談的了,是吧?”他悲哀地問。
  “是的,我想沒有了。”她平靜地認可了。
  莉莎上樓回到公寓后,試著給托尼打電話,可他不接。失望中她脫衣准備就寢,然后她又試了一下,依舊毫無結果。一直打到近一點,她終于無可奈何地放棄了。不是托尼沒有回家過夜就是他壓根儿不接電話。
  她能夠理解托尼對科文的突然出現及其令人瞠目的聲明所感到的憤怒。可當他冷靜下來時,他一定能意識她和地一樣吃了一惊,他會要求她解釋澄清而不草率地先下結論。
  但在接下來的一周半內,她不得不承認他完全無意問清。他曾約定在外出差期間給她打電話,可知是一個永遠等不來的電話。
  莉莎對她是否愛托尼已不再有絲毫疑慮。如此神速地墜入情网,愛上一個相識不長的男人,真是荒唐、違反理智。然而她愛上了——不可抑制地、刻骨銘心地、義無反顧地愛上了。在牧場的那個周末她曾怀疑過,但從海濱寓所那個夜晚后她已經确信無疑。他的做愛在她看來是愛情的真誠表白,也是她心里所渴望的。
  她以前從未對任何男人產生過這樣的情像。她和科文一起約會游樂時,她從未擔憂過兩人之間缺乏深層了解。分手后思念他時,她也清楚不是她的心靈而是自尊受到了傷害。但是她對托尼的感情完全不同于對凱文的感情,就象把藝術系一年級學生的作品与畢加索的精品相比較一樣,有天壤之別。為了托尼她想要一切,成功,健康,一切可以給他帶來幸福的東西。在他們互訴衷腸之后,他卻被科文的突然出現所傷害、激怒,為此她感到深深的懊悔不安。
  她真想要是能在他出差离家前打通電話,向他說明一切都不是象他以為的那樣就好了。
  如果說等盼電話的長夜寂寞難捺,至少白天是充實緊張的。莉莎忙著采訪、寫作。她的工作時間之長,熱情干勁之足,連她自己都為之惊奇,因為她對那些內容几乎都沒有興趣。一篇是給一家愛物雜志寫的,講一個女人和她的會表演的狗;另一篇寫一個男人在股票市場發了大財后,仍舊當他的消防隊員,因為他熱愛這項工作。她給几個編輯打電話,商量今后的約稿;和朋友一起出去吃午飯,但是不管她有多忙,她的腦子總不离托尼、托尼回來的日子等等。
  到了他原計划回來的那天,莉莎往他的辦公室打了個電話,他的秘書記下了她的名字,答應讓他給她回電話,但是他一直沒回。晚上,她又給他在馬里布的家打了電話,雖然打了整整一晚上,托尼也沒接。翌日她又如此這般地努力了一次,仍是音信沓無,最終她不得不承認他根本就不想和她講話。
  又過了一天,她收到了那次電視廣告片的報酬,那就是說現在她負擔得起修理她的破車子了,但隨之又產生了新問題,要取回她的車子就必須和托尼聯系。每次他离開牧場的時候,總是把大門鎖上,可她還必須進去。想到這一必要她就畏縮腳根,因為現在他已經很清楚地表明他再也不愿意和她講話。既然他一次電話也不回,她怎么才能把這些事情辦好呢?
  托尼用手揉了揉他的眼睛,极力想把注意力集中到他正在審閱的一份合同上。這是個星期五的下午,長長的一天下來他已經很累了,合同上的字跡在眼前變得模糊不清,毫無意義。
  他煩躁地把合同推到桌子的一邊,伸手拿起電話机旁的一張紙,“你不在時”,這是打印好的留言條,旁邊是米莉工整的手跡寫著“莉莎來過兩次電話。”
  托尼盯著便條,皺起了眉頭。她就不能讓他安靜會儿?在過去的三天里他一直沒有給她回電話,這應該已經很清楚地告訴她他不想和她再有什么瓜葛。她到底想讓他說什么?祝賀你?何時舉行婚禮?他可做不到。他不是那种寬宏大量的人,也不是那种逢場作戲、朝秦幕楚的人。
  見她的鬼!他恨恨地想。她是怎樣一种人,當她計划和別人結婚時,卻還和他做愛。答案只有一個:她就象卡門一樣是個自私、冷酷、沒心沒肺的騙子。他可是蠢透了,居然覺得他們之間有一种很特別的東西使他真正地愛上了她!刻骨的痛楚噬咬著他的心。托尼把手里的便條揉成一團,扔到屋子的另一端。
  他知道今天無法再工作下去了,長歎了一口气,站了起來。外面的辦公室里,米莉仍在工作。托尼努力地掩飾他內心的煩躁情緒。
  “我走了,米莉。我可能去牧場過周末。如果我去了,大概要到星期一上午的什么時候才回來。要是九點鐘我還,沒到這儿,就給庫里打個電話推遲我們的約會。”
  “好的。祝你周末愉快。”
  托尼對自己苦笑了一下,是啊,這個周末輕松不了,他得努力去忘掉那個突然出現在他的生活里并立刻使他著迷的女孩。為什么他仍舊不能停止回味她那甜美的聲音、嬌媚的笑靨、和滑潤細嫩的皮膚?在過去的兩個漫長星期里,他一直在忍受著感情的煎熬。
  莉莎開著羅尼的車到馬里布去,一路上焦慮擔憂,如坐針氈。他可能不在那儿,那她就根本犯不著這么緊張,因為在她离開公寓時曾又給他打了次電話,象前几次一樣,還是沒人接。但既使是他不在家,這令人不拒快的全面也不會就此取消,只不過是推遲罷了。她遲早得見到他。她需要她的車,他總不至于拒絕把鑰匙借給她,好讓她把車取走。
  到了他的家,她更緊張了,心就象要跳出嗓子眼似的。窗子里透出燈光,他在家!強壓下那股不讓他知道她來過就悄悄离開的沖動,莉莎不勻地深吸了一口气,終于下了車,拖著綿軟無力的腿走到了前門。
  她按了門鈴后又是一段難捺的等待。她的嘴唇發干,呼吸急促。正當她覺得他可能根本就沒在家,准備轉身走開時,只听得門鎖咋嗓一聲,燈光速然瀉在她身上。
  一看見他,莉莎的血液一下子沸騰起來。他顯然剛洗完澡。他穿著那件她曾兩次穿過的棕色浴施,一條厚毛巾搭在脖子上。右臉頰上一道細小的水漬。他仍是那么的叫人一眼望去便為之動情傾倒。莉莎清清楚楚地感到了他的男性魅力,浴袍沒遮住的胸脯,香皂洗過的余香,更有那除了她心靈的眼睛外她從沒見過的那胸膛藏起的部分。
  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倆只是相互對視著。無形而又确确實實存在的緊張气氛籠罩著他們,束縛得他們誰也不能移動,誰也不能開口。托尼身后的燈使他的臉部分罩在陰影里,更添了几分陰沉、惱怒。
  終于他開了口,他的話听起來充滿了諷刺挖苦的意味。
  “你別的說不上,還稱得上鍥而不舍,我對你的最低評价也不過于此”
  “請不要這樣”,莉莎的聲音有些顫抖,帶著几分懇求。
  “我有話同你說。”
  “我怀疑我對你要說的會有什么興趣。”
  莉莎抑制住自己的感情接著說:“你是讓我進去,還是我們就在外頭談?”
  “里頭外頭我都無所謂”,他冷淡地答道。“來了,我看你想進來就進來吧。”他往邊上挪了一步,讓她進了屋子。
  起居室里,倆人拘謹而又警惕地對視著。托尼擺出一副決斗的架式,兩只光腳叉開,雙臂抱在胸前,腦袋不耐煩地歪向一邊,嘴唇緊抿著,渾身上下充滿了一股冰冷的故意。
  莉莎被他的舉動嚇住了,比她原來料想的更甚。心慌意亂地,她除了他的憤怒之外,什么都忘了。她几乎哭出聲來,以示抗議。
  “你的要求滿足了,”托尼用冰涼的語气說,“進來了,現在就把你到這儿來要說的話都說出來,然后滾出去。”
  莉莎揚起下頜,面頰上染著淡淡的紅暈。“不會占你很多時間,”她匆匆說道。”我想明天把我的車取回來。我想借你的鑰匙,讓修車厂的卡車可以通過大門。”
  “沒這個必要”,托尼說。“明天我會在那儿,你可以毫不費力地進去。”
  “我……明白了。’戒莎顫栗著吸了口气,強忍住眼淚。
  要想把她原來准備說的說出來看來是不可能的了。托尼根本沒心思听她開口,而且如果她說的話,事情可能會搞得更糟。“那好吧,我走了。”
  她向門口走了几步,除了繞過托尼,她無路可走。就在她這么做的時候,托尼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胳膊。他狠狠地抓住她,突來的疼痛使莉莎不禁一縮。她抬眼對著托尼的臉,只看到冷得疼人的怒气就被他粗暴地拉進怀抱。
  這時的親吻全無一絲柔情蜜意。他的嘴很壓在她的嘴上。莉莎覺得快窒息了,自衛的本能使她攝拳輕打他的前胸。
  可對于強壯的托尼這一舉動完全無用一她在他身上起的作用就象在捶擊諾克斯要塞的一堵金屬厚牆。這一剎那,她感到了恐懼。
  似乎他覺察到了這一點,他的動作突然變了。他的手慢慢地上移,抓住她的手。盡管抓得很緊使她無力繼續攻打,卻已不再粗暴。這雙手溫暖宜人,同時親吻的壓力也減輕了。
  莉莎木然了,相信他就會放開她。可他沒有。他的嘴溫柔地滑過她的唇,愛撫地、頑皮地、最后是充滿讓她全然不解的卻不容置疑的激情。親吻逐漸急促有力,她張開了雙唇。讓他的舌頭在她齒間穿梭移動。她只覺得被潮水奔涌般的欲望所淹沒。感官的親呢解除了她所有的抵抗能力,只剩下欲望在奔騰傾瀉。她的身軀因渴望而虛軟,大腦里只覺得天旋地轉。
  托尼的手松開了她,放到了她的肩上,把她拉近。然后他的手慢慢滑下她的背部,沿著起伏的曲線滑到臀股。他的嘴突然放開她的唇,找到她頜前的小凹處,溫潤的气息使她的脈搏失去了節奏。
  莉莎輕輕地喘著气,泛起紅暈的皮膚隨著他在敏感部位的親吻撩動而震顫。她的乳頭擦過他的前胸,瞬間的触合更加劇了那早已摧毀她自制力的劫難。頭暈目眩,她伸手摟住他的脖頸,尋找他強壯身軀的支撐。
  托尼一面不停地吻著她的頸脖,并沿著腮邊向上吻到她的耳垂,一面伸手把她的襯衫從裙腰中拽出,把手伸進在下。先用拇指触接她的前腹,最后停在柔韌的乳房。莉莎的呼吸就好象要停止似的,倒在了他身上。
  突然托尼向下拉她,用那充滿誘惑力的手把她拉向地板。不斷的感官刺激使她全身無力,即使她想遏止也不可能。
  托尼伸手在沙發上抓過一個枕頭,然后把莉莎的頭放在枕頭上。他的治袍兩襟敞開,探出他寬厚的胸膛,多么地誘人。她伸出手,輕柔地撫摸他的喉結的胸膛。
  他讓她就這么換了一會儿,馬上又讓她松開手,以便他能解開她的襯衫扣子。他半扶起她,幫她脫下襯衫,然后解開她的胸罩,扔在一邊。他的目光從上往下,這目光的熾熱噬燒了她。慢慢地,他彎下腰,使她感到欲火中燒她的手回到他肌肉隆起的胸前,指尖划過胸際,她的欲望在不可遏止地熾熱地膨脹。
  “不夠”,她呢吨著,這甜密的折磨令她迷狂。“不夠,托尼,求求你。”盲目地,她抓住他浴飽的前襟,試圖除去這肥大的障礙。她的身軀弓起,竭力要得到發泄。
  她的下肢在無可奈何中麻木酸疼。
  托尼抬起頭,雙目眺睜,面容嚴峻,“告訴我你要我”,
  他按啞地命令到。
  “我要你。”她細語輕聲地說。
  “告訴我你要我甚于世上其他任何人。”
  “我要你甚于世上其他任何人,我……”她停住了,茫然不解地看著他從她身上挪開,看著他臉上慢慢綻出的獰笑。“托尼?”她無力地發問。
  托尼站起身,拉緊浴袍。“這就是我要听的全部”,他直言相告,“現在你可以穿上衣服開路。”
  “我……我不明白”,她結巴著,坐起身拉過襯衫遮住裸露的身体。
  “好好想想,”托尼厲聲說道,“我想你會明白的。”
  “就是為了耍弄耍弄我,沒有別的目的”,她壓低了聲音。
  托尼點點頭,莉莎的臉變得慘白。見她如此,托尼一時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有些羞愧。但他馬上又想到那些前怨先恨,便硬起心腸。“那天下午在牧場你輕意地就拒絕了我,而那天晚上”——他的話音斷了,深深地吸了口气——“你來找我,完事后就扑向你未婚夫的怀抱!什么樣的傻瓜,莉莎,能不在乎你的背叛仍要你?而在本質上又是何等女人才這樣做?”
  莉莎低著頭,強忍眼淚,瑟瑟作抖的身軀好象矮了許多。托尼不由自主地被她在他的抨擊譴責下的無力自衛所打動,迷惘中他突生出一种把她摟進怀中溫存安慰一番的沖動。
  但轉眼間她變了,她站起身來,目光輕蔑地掃過他的臉。“我是何等女人?”她气憤硬咽地重复著,“顯然是不會看人的糟糕角色才會跟你扯到一塊!
  她背過身去,費勁地穿上胸罩、襯衫。托尼的眼晴空對著她肩頭銅色發卷,卻什么也沒看見。他困惑地皺緊眉頭。他可以理解她對他搞的卑鄙把戲惱怒忿恨,可是為什么當說到有損于他的品質的話的時候,她就打住了?
  “我可能不是個圣人”,他气沖沖地說,“可你也絕對不是”。
  穿好衣服,莉莎轉回身,直視著她。她全身每根線條都因气憤而僵直了,她的聲音,當她說話的時候,帶著濃重的哭腔,但即便這時。她仍顯得那么堅強。
  “我從未稱自己是圣女”,她用一种緩和的克制的聲調說道:“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在過去的歲月中,我從來沒有象你剛才那樣有意去傷害或羞辱過誰。是的,我會犯錯誤,但至少我有良知。”
  托尼的眼睛象是要噴出火來,他冷笑著,咬牙切齒地說:“留著這些去說給你未婚夫听吧,或許他愿意听你的鬼話!我可不要听,現在你滾吧!我敢肯定他正等你呢,准備為你講的你怎樣拒絕了托尼·耐金特而再次開怀大笑。
  這么看來你們倆倒是挺合适的一對,你們般配得很!”
  托尼得意地看著莉莎縮成一團,手不停地發抖。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兩眼死死盯住他,在她的眼睛深處竟然沒有一丁點儿要道歉的意思。
  “你心理變態;你知道嗎?就因為和一個女人的一次可惡的經歷,你就戴上了有色眼鏡。即使你有點理智的時候,也是帶著偏見的。”她搖了搖頭,接著說道:“我可怜你,托尼,你從來不知怎樣去關心別人,理解別人,你只知道維護你那該死的自尊心。”
  他一下子狂怒起來,伴隨著能壓倒一切的巨大痛苦。
  “用不著你同情我,’他咬著牙,竭力去控制那澎湃在他心中的有如加里弗尼亞地震的沖擊波一樣巨烈的憤怒的波濤。“除了永遠不再見到你之外,我不想從你那里得到任何東西。你讓我惡心!”
  他看見痛苦吞噬了她的臉,她腮邊的顏色消退了,綠色的眼睛變得有如綠玉,呆滯而無神。她一下子軟了下來,就好象徹底失敗了,她一點儿也不想再爭辯了。
  莉莎向門邊走去,她离他是那么近,如果他愿意,伸手便可以碰到她,但他沒有,只是默默地看著她离去。
  但當她走到門邊時,令他惊奇地再次轉過身來面對著他。托尼做好准備,等待她甩出更尖刻傷人的話。可是他看見她的眼瞼里閃著淚花,她的聲音沙啞哀怨。
  “我會走的”,她向他保證,“等我的車一离開你的地皮,我也就從你的生活中消失了。可為了不給你留下很坏的印象,我要讓你知道事情的真相。科文是我原來一直約會的男人,但直到他那天晚上出現時,我已經兩個月沒見到他了。那天夜晚他提出要我和他結婚,我拒絕了。事后我想打電話向你解釋,可你不接電話。出差回來后你也不接我的電話。我從沒有”——她的聲音便咽住了
  “作出任何事情來耍弄你。因為我大珍惜我們之間的感情了。”
  她轉身穿過客廳朝門走去。
  一時間,托尼惊呆了。很快他心中涌起一線希望。他沖上去,赶在了莉莎的手擰開門鎖之前,一把抓住莉莎的胳膊。“這是……真的?”聲音因感情沖動而變得很急促。
  “當然。”莉莎甩開他的手,打開門,“我有次曾告訴過你我不是說謊的人,我也不是一個騙子。”她就要邁步出門。“等一下”,托尼強留道:“莉莎,讓我向你道歉!”
  “太晚了”,她用干巴巴的語調說。“你拒絕先假定我是無辜的。這已不是第一次你武斷地對我下結論了。好象不論我做什么,在你看來總是可疑的。”她輕輕地一聳肩。“我不需要從你或其他人那儿得到這個!我很想說認識你很愉快,可實際不是。”猛一轉身,她跑進了夜幕里。
  托尼追了出去,可等地追到車前,她已坐在車內。“求求你,別走”,他透過半開的車窗懇求道:“讓我們理智地談一談,再…’
  “我們已經談完了我想談的”,莉莎生硬地說。“再見,托尼”。她技檔倒車,車開動了。托尼垂頭喪气地后退几步,無可奈何地把手插進浴袍的口袋里。望著車的紅色尾燈消失在大門外,他開始惡狠狠地咒罵自己。
  他到底把事情搞得一團糟!他永遠地赶走了世上唯一的他放在心上的人,且僅僅是出于他愚蠢的自尊心。他開始就打算讓她恨他,上蒼保佑,這活儿他可是干得漂亮!托尼回到屋里,使勁地摔上門。在自己身上發泄憤怒得得到的滿足只是短暫的,瞬間即逝。回到起居室,他一屁股扎進椅子,然后垂頭彎腰,把胳膊支在膝上,用手蒙住自己的瞼。他感到一生從未有過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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