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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杰米送她回來后,凱特赶忙沖進屋子里,差點撞上了莫夫人,莫夫人立刻抓住她的手。由于事出突然,再看看這位中年婦人的表情,凱特知道家里出事了。“莫夫人,怎么了?”
  “你看到雷夫了嗎?”
  凱特的心砰砰跳著,“沒有。我出去散步的時候,走到教堂那邊,杰米發現我。我們談了很多,現在已經和解了。”這位中年婦人立刻在胸前划了個十字,然后抱著凱特的臉頰親吻。“他去工作之前先送我回來,我們沒有看到雷夫。他离開多久了?”
  “半小時了!雷夫吃早點的時候,發現你們兩人都不在,他便開車走了,到現在還沒回來。不知出了什么事?”
  她擔憂的語調触動了凱特,她用手抱著這個女人,相信此刻這位母親的心情和她一樣脆弱。“雷夫答應直到事情告一段落才會离開。他是個守信用的人,應該知道有很多事情還等著他去處理。”
  凱特嘴里這么說,也希望這一切是真的,實際上,她自己心里也很害怕。昨晚她拒絕了自己丈夫的要求,他會不會因為惱怒,而做出不理性的事事。
  更令人擔心的是,不知道他會怎么對待杰米。他一定看到他弟弟的車停在教堂附近。他曾下來查看嗎?也許他以為他們之間的不期而遇,是事先計划好的。罪惡感、失望、憤怒會是他現在的心境嗎?
  凱特不知該相信什么,然而就像莫夫人一樣,她假設這會是最坏的情況。到了夜晚,她和他母說一致認為應該報警,尋找雷夫的下落,此時雷夫卻出乎意料地回到庄園。
  他回來后一直待在房間,沒有公開露面,凱特很慶幸他終究是回來了。她向杰米和他的母親報告后,便先行去看雷夫。
  她沖進臥房,想知道他是否安然無恙,卻發現他正在寬衣,顯然正准備洗澡。
  他以一种不可侵犯的表情看著她說:“既然你已決定睡在其它的房間,除非你愿和我同床,否則我建議你,最好不要擅自進入我的房間。”
  雷夫永遠不會知道,她是多么愿意屈服。她多么想接受他的提議,即使只有一個星期,甚至只要一晚。“你出去這么久,你母親為你擔心得不得了。”
  “而我的妻子卻不然?”他的聲音尖銳刺耳。
  “當然我也很擔心,”她承認。此刻他的衣服已脫得差不多了,僅剩下短褲掩蓋著极小的部份的臀部,他的胴体在她面前展露無遺。
  “其實你大可不必,”他輕聲道:“下午在看過斐瑞茲醫生后,就在他診所外,我遇到一位以前的老相好——或者應該說,她先認出我。”他的嘴角露出近似病態的笑容,凱特看了心都糾結在一起了。“黎伊莎比我想象中還要來得可愛。不僅如此,她還渴望恢复我們從前的……友誼。”他停了一會儿,“除非你能說出我今晚必須待在家的理由,否則我准備讓她來陪伴我。”
  凱特深深吸了口气道:“雷夫,會和已婚男人交往的女人,是不值得你用心的。這點也許你早就知道。也許這就是為什么雖然你有机會,但沒有娶她為妻的原因。”
  他的眼神呆滯:“你所說的那個人已經不存在了。在我和斐瑞茲醫生談過之后,我更确信,你所說的那個人不可能再回复原貌。”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她頹喪地問。
  “你离開我的床,就等于做了這個決定。現在,對不起,我另有約會。”
  她看見他的手伸向短褲的褲帶時,便沖出房間。第一次,她沒听到雷夫在后面呼喚她,叫她回來。凱特擔心這不是個好預兆。
  接下來的那個星期,他們只在擦身而過時招呼一聲。每天早上,他一大早就開車出門,直到凱特就寢后他才回來。包括杰米在內,沒有人知道他去了何處,做了些什么事。
  在這段日子里,莫夫人為了不讓凱特過于感傷,常常借机和凱特討論下個禮拜要穿的服飾,以及市場的种种消息。她會召女裁縫師來量身做衣,而凱特也會和她一起去看看,順便提供一點意見,多少打發了一些空虛時光;凱特不再像先前一樣,去羅塔拜詰故友或一個人在庄園里瞎逛。
  雷夫的母親是個易于相處的好伙伴,她堅持不談及任何不愉快的事。凱特努力和她保持友善的气氛。然而她們都很清楚等事情告一段落,雷夫將离開庄園和這里所有的人,永遠离開這個家。凱特刻意不去想這個問題;她無法想象生活中沒有雷夫的日子;然而她也盡其所能的,先在心里做好准備。
  世代相傳的馬車已用了好几代了,為了即將舉行的丰收慶典,必須從庫房拉出來清理一番。凱特看到馬上的銀片飾物及銀制馬鞍時,不禁訝异其手工雕琢之精美。馬頭上紅色的飾物點綴著雪白的駿馬,气質极其典雅。
  后來,凱特知道她和莫夫人將共乘馬車,由莫氏家族的主馴馬師駕駛。霍夫和杰米也身穿華服,領著隊伍前進。緊跟在莫氏家族后面的是黎氏家族的馬車及杰瑞茲當地各大家族的車隊。來自其它鄉鎮的人,也都一同參与這次葡萄丰收的慶典。
  市集的頭一天終于到來。當凱特知道,雷夫無意參与家族盛會,只想和馬儿在一起時,她突然有所覺悟:再也不能偽裝下去了。
  她想,或許杰米會了解她的立場,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不能和他們共乘馬車,好象她有權乘坐莫氏家族的馬車似的。
  “杰米,我和雷夫的婚姻好似一出鬧劇,我要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坦然應對?像伊莎,她就很清楚整個事實,也許過去一個星期來雷夫都和她在一起。”
  “我哥哥會用這种偏激的方式來羞辱你,正表示他對你有強烈的情感。我相信這不會持續太久的。他還在試著探討自己的感受以及你的感受。這就是你現在不能退出的原因。他在試探你的愛。”
  “試探你的愛……”几星期之前,班醫生也曾經這么說過:“對他而言,你是完全陌生的。”班醫生的話仍在耳際。
  最后,凱特還是听從了杰米的勸告。午后,路易開車載著她和莫夫人經過杰瑞茲的街道,抵達游行隊伍的起點,凱特已沒有心情欣賞為慶典而裝飾的華麗街景。她所有的表情,只有微笑,點頭,打招呼,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若無其事。
  在他們頭上,紅紅白白的燈籠,早已挂在電杆上,妝點出嘉年華會的气氛。眾人穿著五彩繽紛的衣服,或聚集在店里、或聚集在攤販前、或在遮陽篷下躲著太陽。路易驅車所經之處,都可听到歡呼聲,缺笑之聲此起彼落。而她,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凱特帶著沉重的心情,整理了一下衣服后自己下車。主馴馬師則協助莫夫人下車,她穿的是黑色上衣配上紅裙子。在离開庄園之前,杰米為他們把衣服的飾花都配好了。莫夫人在肩膀上別了一朵紅色的玫瑰;凱特則在耳后插上一朵黃花。雷夫的母親堅持凱特戴黃色的花,因為這樣才和她的發色相配。
  凱特知道她灰綠色的眼睛和膚色在全是黑眼睛、黑頭發的西班牙人中顯得很突出。她不可能不被認出——杰瑞茲各大家族中唯一的外國人,這些大家族都可以遠溯至腓立普二世或更早以前的年代。
  由于不想和隔壁車隊的黎伊莎打照面,凱特跟著莫夫人一起進入莫氏家族的馬車里。确定這位中年婦人坐定位后,凱特隨后而入。她發現在五十碼外,有一個人英姿煥發的坐在馬背上,正低著頭和人說話。
  是雷夫!
  他的气勢是這么懾人,凱特只能以惊訝的眼光看著他。他穿著灰色的緊身褲,以及襯托出肌肉發達的胸部和粗壯的手臂的貼身黑色皮衣。他高高的坐在馬鞍上,黑色的頭發有部份被漂亮的灰色扁帽蓋住,他斜戴著帽子的樣子像古代的墨西哥戰士。
  他騎了一匹非常出色的馬,馬身帶有黑色的斑點,馬轡上紅色的飾物一晃一晃的,好象迫不及待地要為他主人慶賀似的。眼前的一切,使凱特發現,雷夫原本就屬于這片土地,他屬于這种生活,他不能放棄。她不會讓他這么做!
  突然,他抬起頭來,騎著馬慢慢向他們的車隊走過來。杰米騎在他后面,杰米的裝扮和雷夫相似,但凱特只看到雷夫的黑色大眼睛,他也看到她了。他沒有向她打招呼,只是面無表情的一直盯著她。然后就經過車隊。過了一會儿,凱特听到有個女子在喊雷夫的名字,她覺得全身的血液瞬間凝結了。
  “媳婦,別理他!”莫夫人喃喃道。這位中年婦人剛才稱呼凱特為媳婦。
  凱特的情緒在心中起伏不已,此情此景,怎不令她百感交集?
  “以微笑向群眾打招呼。你不需要嫉妒任何人或任何事。今天這里的每一個女人都希望處于你的地位,尤其是黎伊莎。”
  莫夫人伸出手,凱特緊緊地抓著,心中對她婆婆充滿無盡的感激。
  接著,游行開始,凱特向成百上千的群眾微笑并揮手致意。她的眼睛一直盯著她丈夫,他就騎在杰米的旁邊。在街道的轉角處,莫氏兄弟所經之處,群眾都會因他們的出現而歡呼、鼓掌。
  隊伍前進時,杰米好几次驅著馬上前跟凱特或他母親談話,或和他們并肩而行。雷夫只有一次和他們同行,但他一直騎在他母親的身側。凱特只有在另一邊向群眾揮手致意,她不想讓他知道,他的刻意冷落帶給她的痛苦。
  然而,她卻不能完全無動于衷。有一回,她發現雷夫的眼睛一直看著她,似乎有一股力量迫使她轉向他。她凝神看他的時候,發現他的眼神充滿困惑,似乎這輩子第一次看到她似的,又像是不相信自己所見的一切。
  雖然,只有短短的几秒鐘,在她察覺之前,他已驅馬赶到杰米那邊去了。然而,這只有讓凱特覺得自己更孤立、更寂寞,也更令她痛心。她發覺,對雷夫而言,凱特將永遠是個陌生人。
  待游行隊伍過后,音樂和余興節目隨之開始,但凱特找不到雷夫。他好象在人群中消失了。她想,或許他認為自己的家族責任已了,現在該是回去打包行李的時候了。以雷夫的性格看來,他很有可能不告而刖的离開庄園。
  莫夫人先向眾人告別,囑咐路易立刻開車載她回家。凱特本想和她一起走,然而,考慮到雷夫的母親,或許想和即將遠行的儿子單獨相處而作罷。
  凱特知道杰米也和他們一樣擔心雷夫,然而,此刻他責任在身,不便輕言离開。他堅持凱特和她共舞,凱特也同意了,他一副很得意的模樣,仿佛一切胸有成竹似的。
  過了一會儿,迪哥出現了,也想和凱特跳支舞,杰米已轉到利亞那里和她共舞。
  “女土,我可以說你今天下午看起來很漂亮嗎?你的先生是個幸運的男人。”
  “迪哥,我希望他也這么認為。”凱特情不自禁的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信得過的人。
  “既然你想查明真相,我可以告訴你”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和我的太太說几句話,”一個深沉而熟悉的聲音插了進來。
  凱特旋即轉過身來,她惊訝得說不出話來,她不敢相信雷夫竟然還在這里,而不是在回庄園的路上。他嚴肅的表情使她覺得似乎有种不祥的預兆。迪哥也感到气氛不對,面無表情的向雷夫點個頭后便告退。
  杰米仍和利亞在人群中共舞,雷夫用手臂攬著凱特的腰,緊緊地摟著她,帶她走向后面的小路,他的車就停在那里。他先禮貌性的幫她上車后,便回到自己的駕駛座。
  “你要离開瑞茲了,是不是?”她聲音顫抖著,好象她已走到人生終點。她曾經告訴自己,事情來臨時不要有任何失態的言行,然而,面對自己婚姻失敗的殘酷事實,實在無法保持鎮定。她覺得自己就要瀕臨崩潰,“既然你的事情辦完了,何不直接离開這里,讓我繼續和他們一同慶賀?”
  雷夫的帽緣阻斷了凱特探索他眼神的視線。“因為,在曲終人散之前,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討論,我不希望有不相干的人在旁邊。”他激活引擎,開向遠离城鎮的車潮中。
  “你或許已經知道,我打算繼續留在庄園,并回到羅塔繼續從事教職。你母親和我已成為好朋友。這是她的意思,杰米也同意了,所以我已決定留下。”
  她吸了口气繼續這:“雷夫,我是你的妻子,而且我想繼續維持和你的婚姻關系。教會是不贊成离婚的,但如果你真急著解脫這層關系,如果你想娶伊莎,你將會留下污名。据我了解,离婚程序在貴國要花很長的時間,到時候你有得等。”
  “我不知道你從哪里來的念頭,認為我想娶伊莎,”他笑道:“不用你告訴我,我很早就可以這么做了。”离開游行隊伍的路線后,人車也逐漸稀少,他們直駛向庄園。
  攙雜著嫉妒和傷痛,她咆哮道:“難道她和你私奔不成?這就是你在游行時一直陪著她的原因?向杰瑞茲宣告你宁可要她作伴,也不要自己的老婆嗎?”
  車子的速度愈來愈快。“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我自己的妻子拒絕和我同床。親愛的,這是婚約的一部并。”
  “你知道我為何拒絕嗎?”
  “你是說,你現在愿意履行結婚義務了?”
  她的身体發抖著。“如果你要走,這仍是個有待商榷的問題。”
  “如果我不走呢?”
  “還是解決不了問題,即使你和我同床,我也知道那不是出于愛。有一天,你對我感到厭倦時,就會去找伊莎,誰知道你還會去找哪些女人?”
  他不搭腔,兩人默默不語的開了好長一段路。最后,經過大門駛入宅院,他又開口說話了:“如果我對你忠實呢?”他以好奇的口吻問。
  “你認為這個承諾能持續多久?”
  “也許比你所想的還要久。”
  “你這么說,只是想欺騙我的感情罷了。”眼淚沾濕了她的眼睛;她隱忍著不讓淚水流出,最后還是控制不住,“雷夫,面對事實吧。你在一家陌生的醫院病房里醒來時,就完全變了樣。你連自己的家人都不認識,對你來說,你的親友統統是陌生人。而你……你所娶的”她擦干眼淚,打開車門准備下車。“我……我剛才說要留在這里并不是真的,那只是气話。班醫生曾警告過我,使你喪失記憶的那次意外事件,已經改變了我們的生活,只是,在此之前,我還不肯面對這個事實而已。”她撇開頭:“只要你把离婚證書准備好,我簽了字,就馬上离開西班牙。如果你希望的話,我明天就走。”
  奇跡似的,她的長禮服并沒有因快步起身,而被車門夾住。她頭也不回地跑回庄園,向通往客廳的樓梯奔去。
  她應該讓他如愿。如此,至少在未來空虛的歲月里,她也能擁有一個甜蜜的回憶,陪伴她度過余生。
  她脫下了外套和高跟鞋,現在她只想換一套适于散步的衣服,盡早逃离這個庄園。
  她正要脫下襯裙時,听到有人開門。她看了看,發現雷夫已進入房間,她惊呼一聲,他換掉了慶典的服飾,穿上了睡袍。
  她看著那一雙黑眼睛,發現眼中閃現出事后未曾有過的神彩。一股想上前去擁抱他的沖動向她襲卷而來,然而她只停在原地不動。
  “雷夫……”她用一只手撫著自己的脖子,“我……我不知道你在這里做什么,你最好馬上离開。”
  他繼續向她逼近,“我正要做手術康复后早該做的事。我想和你做愛。”
  她一步步向后退,直到背部項著梳妝抬。“這……這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他在她手臂上撫摸,她痛苦地呻吟叫著。他把她拉近身邊,所傳遞的触感終于沖破了她最后一道防線。她長久以來一直需要他,她再也壓抑不住,就像久旱的土地需要雨水滋潤一般。
  此刻,他的行為很像意外發生前的雷夫;她覺得很困惑。“發生了什么事?”她喃喃低語,因為他正吻著她的臉頰,無法和他正面相對。“你……你好象變了。”
  “凱特!”他滿怀情意地呼喚她的名宇,這种感受也是她這几周來,經歷种种傷痛后,渴望已久的呼聲。“先前,你在馬車里,我看見你金黃色的秀發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時,我便想帶你一起离開。我在想,我怎等得了那么久,才能和你單獨回家。”
  “雷夫——”
  她兩手按在他的胸前,兩眼和他目光交會。她一直盯著他深不可測的眼睛,此刻,她看到了令她振奮不已的熟悉表情,熱情和愛意再次浮現在他臉上。
  “你的記憶——”她以難以置信的口吻問:“你恢复記憶了?”
  剎那間,她以為自己在做夢,以為眼前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呻吟一聲,把她抱在怀里,將頭埋進她的秀發里。
  她不禁喜极而泣,他們什么也不做,只是互相擁抱,凱特還在回想剛才奇跡般的情景。
  “小親親!”他熱情地輕聲喚著,瘋狂的吻像雨點一樣落在她臉上。當他們目光再次交會時,她發現他的雙眼和她一樣盈滿淚水。她用手指輕撫著他的頭發,“親愛的,是什么時候恢复的?”
  “在游行的時候,”他回想:“我騎在母親身旁時,忽然想起以前曾游行過許多次。那些聲音、感覺、馬匹、杰米、還有這一切……突然都變得很熟悉。正如尹醫生所說的,我經歷了瞬間的記憶恢复。接著我看見了你。”雷夫的聲音變得略帶沙啞,他緊緊地吻著她,道盡了他內心的需要和煎熬。
  凱特也熱情地回吻他。他含情脈脈地看著她,似乎不曾見過她一般,然而此刻,她卻不太了解個中含意。
  “我心里有一股強烈的感覺,因為我知道再也不必千里迢迢的去找你。你就在我身旁,就像我第一次遇見你時所夢想的一樣。好象經過一段很長,很艱辛的旅程才回到家似的。這种感覺很難描述。”他深深的歎了口气:“我愛你,凱特,即使我記不得你的時候,我仍然愛慕你。只是,我不敢告訴你,深怕自己不能恢复記憶會使我失去你,怕我不再是你從前所愛的那個人。”
  “可是雷夫,”她慢慢憮著他的臉輕喚道:“你不知道你喪失記憶時,你的人并沒有變嗎?你從前是,將來也是我的終身伴侶。如果有任何事……”她屏著气說道:“我怕我對你的愛會令你消受不起。”
  “讓我消受不起……你是說像現在這樣?”他比剛才抱得更緊,并把她轉過來平躺在他身上,她覺得這回他是真的迫切需要她。“莫太太,當你离開我的床時,我几乎克制不住自己,只差沒做出令你不可原諒的事來。”
  “我要忘記過去所有的一切,”她輕聲說道:“我期待過我們未來共同生活的日子。雷夫,我是你的妻子。不論好坏,我都不會离開你。”
  “凱特——”他從靈魂深處呼喚她的名宇,然后,他們用親吻表達對彼此的渴望。此時只有愛和被愛,其它全是多余。“我覺得我好象重生一樣。”他輕輕說道。
  “我也是,”凱特道:“可是雷夫……”她親吻他的喉結,他的下巴,似乎意猶未盡,“應該立刻告訴杰米和你母親。現在,他們可能都以為你要、水遠离開他們而傷心難過。”
  雷夫咯咯地笑,感覺不像是在開玩笑。我親愛的妻子,你若看見我母親看著我沖上樓時她正忙著籌備我們的結婚典禮呢!”
  突然間,他眼中露出祈求的眼神,“你不在乎再說一次我們的誓言吧?在記憶喪失之前的事我已記不得了。”
  此時的他正是她夢寐以求的,她以熱吻來代替回答。不知過了多久,他抬起頭,以庄嚴的態度告訴她:“你已經向我證明了你的誓言,否則我們是不可能渡過這么大的考驗。沒有一個做丈夫的,能得到比妻子的奉獻和忠貞更好的誓約。”他邊說邊吻著她的唇、眼睛、和鼻子,他但仍意猶未盡:“現在,輪到我實現那些誓言,向你展示我們未來生活中最美好的部份。親愛的,我們的日子才剛剛開始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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