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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命不該絕


  不殺她們又赶了數里路,早見前面踏踏獨行一個尼姑的背影,九人紛紛叫道:“十妹,十妹…”
  奇怪?顯然那是不色的背影,但她卻不理會不殺她們的呼叫。
  不殺急掠而至不色身前,叫道:‘斗妹,你怎么啦?”
  不色目光呆滯的望著不殺道:“誰是十妹?走開!別攔在路上!”
  說著一掌推出。
  不殺身腰一扭,雙腳仍在原地沒有移動。
  不色一掌沒推開不殺,愣了愣,轉向一側走去。
  不殺好生不解地一掠又至不色身前,冷笑道:“十妹,莫非你不信我這大師姐么?”
  不色也不說話,轉而又向另側走去。
  不殺跟著又到另側,攔阻去路。
  不色涵養真不錯,她見不殺一直攔阻去路,索性轉回身,但見不貪八尼攔在她身后,更不可行。
  這下她可急了,怒道:“咱們素不相識,不讓我走什么意思廣
  不貪道:“好啊,你連咱們九位師姐都不認了。”
  不財冷笑道:“你以為學了誠色刀法,同門之間的關系便可不認么?”
  不愛素不喜不色平日凡事漠不關心的態度。冷哼道:“何論咱們只是同門,想來她連師父,師祖也不認得了!”
  不色茫然道:“師父師祖?誰又是師父?誰又是師祖?”
  不恨道:“你的師父是戒色師叔,師祖是蓮花圣尼。”
  不色哺聲道:“蓮花圣尼?戒色?”
  搖著頭又道:“這兩人的名字我從沒听過!”
  不色當著九位師姐之面不認師父師祖,那真是欺師滅祖的行為,不殺九人齊喝道:“大膽!”
  不色道:“奇怪,我好端端的走著路,跑出你們九位陌生人硬充我的師姐,又說什么戒色是我師父,蓮花圣尼是我師祖,我自己的師父師祖焉有不知之理,你們定是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們的十妹,請讓我走吧!”
  不色這一說,可弄得不殺她們迷糊了,不嗔道:“就算戒色不是你師父,蓮花圣尼不是你師祖,請問你的師父師祖是誰啊?”
  不色道:“我的師父……”
  她側首想了好一陣,搖頭道:“我根本沒有什么師父,也沒有師祖。我孤身一人在世上,誰也不認識!”
  不殺有气道:“那你自己是誰,識是不識!”
  不色道:“我?我就是我,哪有不識的了。”
  不貪道:“你叫不色是不是?”
  不色茫然失神道:“不色?不!我不叫不色!”
  不愛大怒道:“好啊!她連師祖替她取的誡名也不要了!”
  不殺歎道:“她什么也不認。咱們只有帶她回去交給師祖發落!”
  不惡心腸最軟,勸道:“師祖剛毅的脾气,十妹,你不是不知,快向大家認個錯,彼此既是同門也就算了,別鬧至師祖那里
  不色搖頭道:“我不是你們的十妹,你們認錯了人……”
  不財怒道:“她堅不認咱机六妹不必再替她顧慮,‘看她到了師祖面前,還裝不裝迷糊廣
  不受冷笑道:“我倒不信她到了師祖面前還敢裝下去!”
  不殺望著不色道。“走吧!”
  不色眼光迷茫的問道:“走到哪里去?”
  不酒道:“華山,蓮花峰。”
  不色像小孩似的說道:“不,我不跟陌不相識的人走,我要回家…。”
  不堅搖頭歎道:“你家破人亡,哪還有什么家,莫非你忘了出家為尼的經過么?”
  原來不色原本蓮花圣尼俗家內侄獨生愛女,自幼跟她父親湘江大俠學得一身本領,三年前家中斗遭慘變,僅她一人被送王蓮花峰,心灰意懶跟她名份上叫姑奶奶的蓮花圣尼出家為尼,說來有一段坎坷悲慘的命運。
  不色道:“我!”她仿佛什么也記不起了,皺著眉頭盡力去想不堅所說的話,但她記意全失,想了半天道:“對啦,我沒有家,也沒有住處,就跟你們走吧!”
  不殺她們初到江湖行走,年輕識淺,竟都沒看出不色有何异樣,只當她要背叛師門,目前已在九人挾制下,不得不跟著回蓮花峰。
  當她們擁著不色去后。路旁林木內走出那位衛士喬裝的樵夫,嘿嘿笑道:“一群初出茅蘆的小尼姑到底不行,輕而易舉的便被打發了!”
  他自言自語的冷笑著,斗听身后一女子道:“嗨!你在搞什么鬼厂
  那樵夫猛地轉身,只見一位花容月貌,体態輕盈的美少女靜悄悄的站在自己身后三尺不到,這距离他本可發掌即中,但他瞧清那少女是誰后,心中忌憚那少女之能,不敢輕易出手,裝傻道:“沒,沒搞什么鬼,我,我是過路的樵夫……”
  那美少女冷笑道:“閣下腰插板爺,足踏麻鞋,身著粗布短衣,這樵夫的打扮可說像极了,倒不須再加說明!”
  那樵夫惊慌道:“什,什么像极了,我本來就是樵夫……”
  那美少女道:“我也沒說你不是樵夫啊,你又何必做賊心虛,偏要我當你是個樵夫?”
  那樵夫更是惊慌道:“是,是,姑娘說的對,失陪……”
  那美少女攔在路上不讓道:“閣下尚未回答本姑娘的問題,豈可就走!”
  那樵夫胸膛一挺,臉色變的硬郎道:“我沒有可回姑娘的話!”
  那美少女冷笑道:“閣下對那蓮花圣尼的徒孫說,打了一上午柴,試問,既是打了一上午柴,柴在何處?”
  那樵夫心頭一凜,忖道:“想來她早已暗暗跟蹤我的身后,只是我不知罷了!”當下索性不裝什么樵夫了,抱拳道:“劉姑娘,這是本教的私務,在下奉命行事,喬裝樵夫一節,姑娘最好不必問!”
  那美少女道:“我說呢,明明記得在貴教大殿上見過閣下數次,尚且交過一次手,我還記得每個与我交手之人,閣下倒真健忘,渾然不識我似的,原來仍然記得本姑娘姓劉啊,想來你是既裝樵夫,便也裝作不識本姑娘了!”
  那裝樵夫的衛士姓胡名大海,頗得胡獻琴的信賴,當下又一抱拳,正式見禮道:“劉姑娘武功超群,深得与姑娘交手的兄弟們欽佩,在下尤其佩服,只因奉命喬裝,所以裝作不識了。”
  原來那美少女是劉玲玲,自在沙漠与解英岡分离后,因尋不著解英岡的去向,只得護送劉凝藍回阿爾泰山,其后与母告別,單身匆匆而至中原,探詢解英岡的下落。
  解英岡入關,怕盟主令緝拿下行動不便,扮做商人,人海茫茫,劉玲玲何能打听他的去處,最后想到他一定會至云南向胡獻琴詢問身世,便又來到云南。
  其時胡瑩身怀六甲,胡獻琴為了顏面將他女儿密藏一處,連親信的衛士亦是不知教主有孕一事,劉玲玲到拜月教總壇,數度輕入壇中重地,向胡獻琴探問解英岡來了沒有。
  劉玲玲入拜月教總壇如至無人之境,這已使得胡獻琴不高興,但因每當劉玲玲來時也問及胡瑩,胡獻琴心想她是女儿的朋友,倒沒發作,可沒告訴她女儿未嫁有孕的丑事。
  劉玲玲以守株待兔的方式,等候解英岡來云南好見他,并沒遠离云南,而且每隔一月半月的必至拜月教總壇詢問一次,最后一次正當胡瑩去世時,胡獻琴發覺孫子是解英岡的孽种,深恨難過之際,劉玲玲又來問解英岡來了沒有,并追問胡瑩的死因。胡獻琴抱恨愛女之死,沒理會劉玲玲,便命衛士將劉玲玲攆走。
  劉玲玲本是心高气傲,冷若冰霜的女子。胡獻琴不給她顏面,大發嬌嗔下,將拜月教武功卓越的十八名教主親隨衛士打得落花流水而去。
  她隱居拜月教附近山頭上,解英岡与不色來時她不知道,今天來打听解英岡來了沒有,卻碰到胡大海鬼鬼祟祟的抱著一位昏迷的女尼,急馬飛馳此地,便暗中跟其后窺探他在搞些什么名堂。
  劉玲玲道:“多謝閣下謬贊,你裝樵夫一節,不問可知是為欺騙蓮花圣尼九位糊涂的徒孫,好教她們以為不期然的追上她們的十妹,其實這是你們的詭計,我問你,那被喚作十妹的女尼可是被下了貴教十三种蠱道中的酒蠱?”
  胡大海心想她潛居拜月教附近數月之久,對本教下蠱之術,一定探听的明明白自,當下也不隱瞞道:“本教酒蠱能使中術者往事全忘,而又看來与平常無异,乃本教蠱道中最厲害的一种!”
  劉玲玲歎道:“那女尼看來善良,你們為什么要如此害她?”
  胡大海暗中一惊,吶吶道:“這個,這個在下奉命行事,可不大了解其中內情……”
  劉玲玲斜視胡大海,冷笑道:“你是教中親信衛士,不可能連下蠱害人的原因也不清楚,我看你還是老實說出來的好!”
  胡大海神色倔強道:“我不知道如何說出,姑娘請讓路!”
  劉玲玲道:“須知解英岡亦是蓮花圣尼門下,你暗害他的同門,不說出個道理來,莫怪本姑娘對你不客气!”
  胡大海冷嘲道:“姑娘是個黃花閨女,屢次來本教打听一個男子的下落,已是不大体面的事,莫非他是你的漢子。咱們害他同門,你來干涉!”
  劉玲玲凝脂的玉容微泛紅潮道:“解英岡正是我夫婿,你想不到吧!”
  說著,一掌拍出。
  胡大海急忙后躍,同時間雙掌排擊而出。
  拜月教十八名教主親隨衛士聯手都不是劉玲玲的敵手,胡大海一人何足道哉!只見劉玲玲掌出不收,跟掠而上,小指一挑,挑中胡大海一掌掌心要穴。胡大海一手軟垂,剎那間,劉玲玲身体一側,躲過另掌而至胡大海。
  但听胡大海一聲慘叫,壯大的軀体被劉玲玲在他腰后一拍下,斗地飛起,那一拍腰間麻穴同時拍住,看要落回地面,摔得骨折筋斷,劉玲玲忽又搶上接住,抓著他的腰帶向不殺她們追去。
  胡大海急叫道:“劉姑娘,你要把在下怎的?”
  劉玲玲道:“本姑娘把你交給蓮花圣尼的徒孫,好教她們將你帶至蓮花峰處置!”
  蓮花圣尼嫉惡如仇,天下黑道之士無有不知,胡大海心想自己害她徒孫,再落到她手中,輕則武功全廢,他武功練來不易,大為恐慌道:“姑娘請放小人一條生路!”
  劉玲玲理也不理,疾奔如故。
  胡大海急叫道:“始娘放我一條生路,小人告訴姑娘夫婿的下落!”
  這話挺有效,劉玲玲立刻停下腳步道:“解英岡在何處?”
  胡大海道:“姑娘夫婿命在旦夕之間!”
  劉玲玲芳容失色道:“快說他在何處?”
  胡大海道:“我將教中秘密泄漏也不能再在此地呆下了,我說出來,第一你不能將我交給蓮花圣尼門下,第二你要立即放我逃走!”
  劉玲玲道:“好的,快說解英岡在何處!”
  胡大海為要取得她的信任,說道:“胡老要餓死解英岡,關在一處,但因此事那女尼不色知道,而不色的同門師姐找來,胡老忌憚蓮花圣尼的名頭,不能推說不知,便用此計,教不色的師姐們找回往事全忘的人,如此一來,他餓死解英岡誰也不知!”
  劉玲玲咳怒道:“誰听你嗜蘇,快說解英岡被關在何處?”
  胡大海道:“他被關在教主的墓室內,關了數日,業已奄奄一息。”
  劉玲玲一听“奄奄一息”四字,嚇得丟了胡大海就跑。
  胡大海大叫道:一劉姑娘,不講信用嘛!”
  劉玲玲重又奔回,將胡大海提起,塞進路旁一堆亂草內說道:“我點你的穴道,十二個時辰內必解,救出解英岡便罷,你若撒謊,再回來找你算帳!”
  胡大海急明道:“我說的明明白白,你還不信?”
  劉玲玲冷笑道:“家母教我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對不起,你耐心等一天吧!”
  胡大海自己不回教中,胡獻琴不得消息,必會派人來找自己,万一找到,哪有活命的指望,然則劉玲玲已不理他,急奔而去,留他一人躺在亂草中,空自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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