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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淫女垂涎俊男色


  武凱這時与鐵麒麟相距已有一丈這遠,見鐵麒麟雙目中閃出一絲奇异的光芒,臉色慘白,左手握掌,緩緩抬平。
  突然——
  “白梅神君”低低地脫口惊道:“天爆指!”
  言方出口,雙袖猛拂,已然當擁身而出。
  “傴僂怪駝”也是大喝一聲,運掌如風,狂扑而上。
  綾姑娘亦惊喊一聲:“歐少俠小心!”
  “嗆噹!”一聲,銀劍出鞘,一陣風也似地擁至武凱身前。
  武凱不禁大怒道:“你們是何居心?”
  雙掌猛然一拂……
  這一拂這下,白霧紅影齊閃,“玄天正气”、“血气”同時發出,隱隱發出風雷之聲。
  “白梅神君”、“傴僂怪駝”、綾姑娘慘叫一聲,一個嬌小的身子懸空而出,手中銀劍亦脫手飛出。
  武凱想不到自己含憤一拂,威力竟然如此之大,慌忙收掌當胸,急道:“在下……在下……”
  “白梅神君”愛孫心切,白影一閃,疾掠過去,接住綾姑娘下落的身子。
  “石雕神駝”狂吼一聲,一上步,揮掌就向武凱當頭劈下。
  就在這同時,鐵麒麟微微一愣,旋即一聲冷哼,聚集了四成功力,右掌中指暴然一彈,伸得筆直,平指武凱前胸。
  “轟隆!”
  一聲惊天動地的狂響,一團白光暴然狂閃。
  就在鐵麒麟左手中指方彈出白光的時候,一聲“蓬”然大響,“石雕神駝”掌風已然掣到,武凱一閃身,未能避過,左邊肩頭一陣劇痛,整個身子踉蹌向右邊狂奔而出。
  同時,他雙掌所蓄之勢亦一揮而出,硯雷之聲大作,紅白霧气相間,猛然迎向那團白光閃電。
  緊接著暴雷聲之后……
  “轟隆!”
  一聲天雷乍轟似的暴響,緊接著兩聲慘哼。
  武凱全身鮮血淋漓,雙目圓睜地望著鐵麒麟。
  “石雕神駝”亦是全身浴血,左臂焦黑,雙目緊閉地躺在武凱方才立足處。
  “恨魔羅剎”愕愕地站在當地發呆,他做夢也想不到的事,竟然發生在他的眼前。
  他深深地后悔著,他不該才用四成功力的,多一成就好了。
  他口中喃喃道:“十招,十招,十招過去了……”
  張震這時冷笑一聲,堆上了一臉難看的笑容,以試探的口气,問鐵麒鱗道:“師爺,咱們現在動手——”
  鐵麒麟猛然厲喝道:“放屁!”
  張震連忙低頭大聲道:“是,師爺!”
  飄身掠去。
  鐵麒麟望了望全身鮮血潺潺的武凱道:“小子,總有一天,哼!”
  一轉身疾逾電閃地飄過溪去,口中一喝:“走”,已然射出十余丈外。
  轉眼間,“天雷幫”徒眾悉數退走。
  武凱雙目輕輕合下,緩緩坐在地上。
  他的口中,不斷地溢出鮮血來,但是他還是勉強提住一口真气,緩緩地在体內催動運行著。
  他希望這些殘余的內力,來療治他所受的重傷。
  但是,他的心宁靜不下來。
  是他將綾姑娘,那個可愛的姑娘,一掌震傷的。
  是“石雕神駝”在臨危時劈他一掌,使他疏神受傷,但也避過了“天爆指”正面的轟擊。
  他又想起了“白梅神君”點他的“气門穴”。
  陣陣憤怒与歉疚,在他顫抖著的胸腔中翻著。
  “白梅神君”的聲音響起了……
  “方駝子,看看歐少俠……”
  “傴僂怪駝”長歎一聲,緩步走了過來。
  一股奇怪的力量,恐怕是倔強与歉疚的揉合,突然擁起在武凱的心中,他,他吃力地站了起來,張開那雙黯然而滿布血絲的眼睛,望著“傴僂怪駝”一揖,輕聲道:“謝謝!不需要你們幫助。”
  他又微微朝“白梅神君”一揖,輕聲道:“謝謝!再見!”
  兩句話才說完,“咯”地一聲,又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白梅神君”正抱著星目微閉的綾姑娘緩步走過來,武凱一說要走,綾姑娘猛然全身一震,張口發出微弱的聲音道:“歐……少俠……不……不……”
  眼皮一闔,又暈了過去。
  武凱傲然轉身,奮全力,運起殘余之真力,掠過溪上小橋,留下一路血跡,朝對岸掠去。
  背后傳來“傴僂怪駝”問“白梅神君”的聲音道:“要不要強將歐少俠留下來?”
  “白梅神君”道:“唉!算了,他出不了白梅林的,強留反而不便。”
  武凱聞言大怒,暗暗冷哼道:“你看我出不出得了!”
  轉眼竄入白梅林中,他呆立了一會儿,漸漸感到暈眩,但是也想起了出林之途徑,于是便強提著一口真气,穿出林外,沿著崖外的山石荒道,吃力地馳去。
  他的腦中,空白一片,漸漸模糊了。
  血,不斷地從他口中涌出。
  全身都劇烈發出陣陣錐心刺骨的痛苦。
  終于,眼前一片模糊,腳下一絆,摔在地上。
  他發出了几聲低沉的呻吟,翻了兩個身,最后,寂然不動地,仰天躺臥著,口角汩汩地滲出一小股鮮血。
  朝陽,慢慢升起了,向大地投下了淺淺金光。
  陽光普照下,在一塊大石旁,武凱全身浴血,臉色蒼白,雙目緊閉,靜靜地躺著。
  夕陽西下,一天過去了。
  滿天美麗的晚霞,在武凱那慘白的臉頰上,抹上了一筆淺淺的暈紅。
  一條女子的身影,起落如飛地朝這儿掠來。
  當她掠過武凱身側時,突然“咦”了一聲,停下腳來,細細地望著仰臥地上的武凱。
  之女子,有著長而彎的睫毛,大而水汪汪的眼睛,滿頭長發,烏黑油亮,可惜稀疏了一些。
  突然——
  她發出了一陣勾人心魄的蕩笑聲,扭動著那似水蛇的腰肢,走過了武凱身側,掏出一方花手絹,仔細地將武凱臉上的血跡拭擦干淨。
  血跡擦干淨,露出了一張俊美無比的面孔。
  這女子“啊”了一聲,水汪汪的大眼睛中立即泛上了一層异樣的色彩,自言自語地淫笑道:“啊,老娘的福气還不淺,竟他媽的在這荒山下遇上了這么個俊美的少年小子。”
  說完又是一陣咯咯淫笑道:“老娘福气真不錯,看樣子還是個童子雞呢!”
  她自言自語了一陣,又彎下身去,伸手探了探武凱的鼻息,一面道:“媽的,看他動都不動,別是個死人,那才掃老娘的興呢?”
  一探之下,竟然還有些鼻息,不禁大為高興,雙手連揮,將武凱抱在怀中,閉住了武凱峰上几個穴道,低下頭去“咭”的一聲,在武凱面頰上親了一口。
  然后張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狠狠地在武凱臉上盯來盯去,好似恨不得一口將他吞下去似的。
  她抱著武凱,漸漸站了起來,忽然“喲”了一聲,朝武凱鼻頭上親了一下,蕩笑道:“媽的,死冤家,你連動都不會動一下的呀!老娘都要忍不住了。”
  罵完又是“咯咯”淫笑,將手上抱著的武凱緊緊地摟住,雙腋緊挾那股大的臀部,忍不住地左右扭動了几下。
  她這用力一摟,武凱口中又汩汩地溢出了血來。
  她不禁眉頭一皺,舌尖輕吐,將武凱口中溢出的鮮血舐了個干淨,一面淫聲道:“死鬼,冤家,老娘‘一仙夫人’算是走的什么運竟遇上了你,假如你不受重傷的話,看你的樣子恐怕還真不肯跟老娘來次銷魂大戰呢!這樣倒好了,你先吃點老娘的仙藥,包你馬上醒過來,而且包你比老娘還急呢!”
  說完又自淫笑了一陣,四外望了望,眉頭一皺,自言自語道:“真他媽的那個,老娘急得山洪都要暴發了,怎么這爛地方連個小山洞都沒有?”
  說完又用力挾緊了大腿,肥大而丰滿的臂部連連晃動著,一面連連在武凱面頰上親個不停。
  遠處傳來几聲似口哨的“噓噓”聲。
  “一仙夫人”神色立刻緊張起來,信口說道:“媽的,小妹怎么這么快就到了,這小子不能讓她看見,否則她一定鬧著要分一杯羹,那怎么成?”
  邊說著,邊摟起武凱,展開身形,如一陣風般地馳去。轉過山崖,見遠處有方巨石,連忙馳了過去,一眼看見大石后面有一個高僅半人高的山洞,不禁大喜,噓歎了一聲,道:“還好,還好,天無絕人之路,這里有個山洞。”
  急匆匆地竄進去,將武凱平平穩穩地放在地上,嘴對嘴地親了一下,道:“小寶貝,老娘去去就來。”
  轉身出洞,疾馳繞過山崖,奔至方才那株枯樹下……
  這時“噓噓”之聲又響了起來,“一仙夫人”也連忙運起真气,嘴唇一撮,“噓”地一聲,應口而出。
  果然,不久一條嬌小的人影疾馳而來,老遠就叫道:“吳秀紅,你跑哪里去了,害我找了半天。”
  吳秀紅“咯咯”笑道:“小妹快,快來,老娘發現了一個俊小子……”
  那個叫做小妹的已經站住了腳步,比吳秀紅要矮半個頭,全身看起來短短小小的臉上殘眉鼠目,小鼻小嘴,下巴尖上還長了一顆小痣,穿得一身十分花彩,但看起來卻是邋里邋遢的,見“一仙夫人”住口不說了,不禁急道:“人呢?”
  吳秀紅不禁咯咯笑道:“瞧你那副猴急相,怪不得人家叫你‘飄飄仙娘’了!”
  “飄飄仙娘”哼了一聲,小嘴一撇,道:“喲,誰不知道你是江湖上有名的女仙姬嘛!我這‘飄飄仙娘’比起你這‘一仙夫人’來,還差上那么一大截呢!”
  “一仙夫人”又是一陣咯咯蕩笑道:“小妹,我是逗著你玩的!你看,一听見有男人,就急成那副德行,連自己姊妹之情都不顧了。”
  “飄飄仙娘”展顏一笑,道:“好姊姊,別賣關子了好不好?人呢?”
  吳秀紅臉色一變,道:“那小子武功頗為了得,姊姊一個人對付不了她,而且又要等你,結果他從山那頭跑掉了。”
  “飄飄仙娘”急得一頓腳,道:“媽的,怎么給跑了,追,咱們快追!”
  身形一動,當先追去……
  “一仙夫人”叫道:“你從那頭,我從這頭,我們分頭圍截,小妹!抓住了一定要先回來,別一個人獨享喲!”
  小妹已經遠出十余太外,聞聲道:“好,一言為定,我們快追,別讓他跑了才掃興呢!”
  身形起落間,已經其疾無倫地向山的另一邊急追而去了。
  “一仙夫人”眼看著“飄飄仙娘”的身形消失后,冷笑一聲道:“媽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人家才不會欣賞你那丑模樣儿呢!哼,你以為老娘真的什么都會跟你分享嗎?別想!”
  雙足一頓,疾向那山洞中射去。
  她這儿身形才一消失,山角后立即轉出一個嬌小的人影來,竟是“飄飄仙娘”。
  她面泛怒意地遠遠跟在“一仙夫人”身后,口中咕咕嚕嚕地說道:“媽的,我們有約在先,一切都要共享,看她今天一副失魂落魄相,一定是把那俊小子藏起來了,自己好先樂上一樂,我偏不依她!”
  果然,不久后,她看見“一仙夫人”轉進了一塊大石之后,她小小心地躡足提气,走近一看,竟是一個小山洞。
  “飄飄仙娘”不禁大怒,暗忖道:“媽的,果然不出我所料,我該怎么辦呢?”
  她不禁輕輕退了出來,低頭沉思細想對付之策。
  時間靜靜地過去,雖然時光不再倒流,可是我卻极愿意告訴你,在這時間還未過去以前,在那黝黑的小山洞里所發生的事情。
  武凱,沉迷不醒中,鼻端突然聞到陣了清香,似那夏夜中日光下,荷池中盛開的白蓮所發出的幽幽香气。
  股股熱流,在他体內往來撫動著。
  他的神智漸漸清醒了,他的感覺漸漸恢复了。
  他感覺到,“命門”穴上,一只嬌柔的小手,正緊貼住他的背脊,股股熱流,正由那只嬌柔的小手掌的掌心中透出。
  他听到,自己身后,傳來輕微的嬌喘聲。
  他嗅到,那股淡淡幽香,正由他身后傳出。
  是的,他知道自己是盤膝坐著的。
  他知道,有人在以自己本身的真元,不惜耗費真气地為自己療傷。
  而這個卻耗損本身真力為他療傷的人,恐怕,就是自己心底時常想念著的那個人。
  他,不禁陶醉了,他不愿睜眼,亦不愿開口,他怕現實會惊走這個美麗的夢。
  但是,在陶醉中,他并沒有喪失理智。
  于是,武凱輕輕地吸了口气,努力地提起了体內殘余的真力,劍眉內視,照著練功口訣,施展“玄天正气”,合著体內外流進來的那股綿綿不絕的熱流,開始渾身運行了起來。
  終于,真力強大了,傷痛漸告痊愈,“血气”亦已發動,一正一反兩股強大力,在体內疾速地迥旋著。
  武凱,進入了忘我之境,渾身冒出了陣陣紅霧及股股白光,相映而成為一副极為美麗的圖畫!
  不久后,他鼻端噴出了兩股气体,時紅時白,時粗時細!粗而長時作紅色,細而短時作白色!紅色之光色,則不如白色之光色來得圣洁,和靄!這正顯示出他体內所蘊有之兩种截然不同之真力!
  紅色,功力已然相當深厚,霸道已极!
  白色,功力尚未達成熟之階段,但此种功力之威力,當駕凌一切內功之上!
  這兩种功力,尚屬坎然分開,這正顯示出武凱尚未練到“三花聚頂”的地步,要不然,兩股真力合壁,一屬正,一屬反,正者正之首,反者反之尖,其力之大,恐怕普天之下,無人能抵了。
  這時,那只嬌柔的小手,悄然离開了他的背心“命門”。
  一聲幽幽輕歎。
  一條淡綠色的影子,在洞中微閃即逝,輕輕的,比春風吹落一片綠葉還要輕。
  于是,洞中,那幽幽的白蓮淡香漸漸消失了。
  又是一盞熱茶的時辰過了。
  武凱全身,氤氳圍繞著的紅霧白气,慢慢地,滲入了他的体中,不再出現。
  他,衣服半褪,光著上身,露出臂膀及胸部那似象牙色的結實肌肉。
  那條淡綠色的影子,為了治療他的傷熱,竟將他的衣物解開
  他這時,方才慘無血色的面頰上,也涌出了兩片淡淡紅霞。
  行功已經結束了。
  他感到体內的真力較之以前,更為雄厚,運行起來,更為流暢,其矯健之程度,是以前所從來沒有的。
  他不解這是什么道理?
  難道是療傷人所賜的嗎?
  驀地感到自己身后已經沒有人了。
  鼻端,也失去了那股淡淡的幽香。
  他不禁睜目回頭一看——
  荒山枯洞,那有一絲人影。
  看見自己半裸著的身子,他不禁玉面微紅。
  走了,唉!人家救了我一命,我竟連聲“謝謝”都沒說。
  唉!甚至于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他,認定這個救他的人就是“紫云仙子”!
  為什么?有那淡淡的白蓮幽香作證。
  唉!
  他又長歎了一聲,閉目沉思著。
  遠處——
  響起了极輕微的迅速奔行聲,轉眼近前。
  恰好武凱一聲歎罷,一條人影疾掠而入,竟是那淫蕩低賤得令人難以置信的“一仙夫人”去而复返了。
  她尚未入洞,已經听見武凱那聲長歎,不禁接口道:“心肝,寶貝,我的好弟弟,讓你久等了,別急,別急,姊姊來了!”
  入洞中,見武凱衣服半脫,端坐在上,不禁:“咯咯”蕩笑道:“好弟弟,姊姊,真還沒救錯人呢!唉,都是小妹那鬼嬌精,害得你久等了!看你那樣儿,不過,老實說,姊姊也早就忍不住了。”
  一面說著,一面貪婪地盯住武凱那結實的胸膛,一面迫不及待地衣服胡亂脫下,繼道:“好弟弟你复原得可真快呵!”
  她穿的衣服也真簡單,只有外面一件,內衣全無,兩臂一曳,外衣脫去,就露出了一個雖不美麗,但卻也曾令不少人怦然心動,精光赤露的丰滿胴体來。
  她一脫光衣服,回手一掏,在衣袋中掏出一個白玉瓷瓶,小心地倒出一個粉紅色的藥丸,置在手心中,然后將瓶子放回袋中,盯著武凱咯咯淫笑道:“來,弟弟,吃了這顆仙藥,你就會‘真力’更充沛了。”邊說著,邊努力地扭動著那肥肥的腰肢,將那臀部帶起陣陣波浪也似的顫動,一步一扭地向武凱走來。
  武凱微微一睜開了眼,一見她的這副惡狀,不禁心中作嘔,真想一掌把她劈飛再說。
  可是,他終于忍住了。閉住眼睛,沉聲道:“站住!”
  “一仙夫人”不禁一愕,繼之又咯咯淫笑道:“怎么?弟弟你吊姊姊的胃口是不是?嗯,好弟弟,別來這套了,姊姊真的忍不住了,不相信你看……”
  武凱不看她有任何的表現動作,即大喝一聲道:“你是誰?你怎么會來這里的?”
  “一仙夫人”一面笑著,一面才又挪動腳步,湊了近來,口中連聲道:“好弟弟……”
  武凱突然喝道:“站住!先回答我的問題。”
  “一仙夫人”好象很怕得罪武凱,聞聲連忙站住,浪聲道:“喲,好弟弟,姊姊就是江湖上有名的‘一仙夫人’吳秀紅,從姊姊這外號上,你就可知姊姊的功夫不錯的!凡是跟姊姊玩過的,都說姊姊是江湖‘一仙’,而且姊姊又美麗得好似仙姬一般,所以大家公送姊姊這個外號,好弟弟,你問我怎么來這里的,是嗎?姊姊是見你受了傷,抱著你來的,想不到你好得這么快呢!”
  一口气說完了這一大篇,“咕嚕”一聲,咽了一口口水,道“好了吧!姊姊可以過來了吧?”
  說著:又試探地挪動了腳步。
  武凱雖不愿張開眼來看,可是他此刻已有一甲子以上几乎兩甲子的功力,那有不知之理,立即又沉聲道:“站住,那么是你救我的了?是你以內力幫我療傷的了?”
  吳秀紅一愣,但她是個刁鑽狡猾的女子,連忙應聲道:“是,是的,都是姊姊救你的!”
  接著又妮聲求道:“好了,好弟弟,姊姊實在忍不住了,姊姊救了你的命,你也救救姊姊的命,好不好?呵!姊姊過來了!”
  說著,又一扭一扭,把個臀部掀得老高,撥浪鼓也似的連走了兩步。
  武凱連忙厲聲道:“站住!”
  雙目一睜,冷光電射,嚇得吳秀紅心中一抖,全身不傺一顫,一身肥肉都起了一陣波浪也似的顫動。
  武凱這下實在給難住了,他一面穿好衣服一面暗忖道:“我不相信是她救我的,但是假如是她,那我怎么辦呢?”
  吳秀紅難過地看著他穿上衣服,低聲道:“好弟弟……你怎么……穿上衣服了呢?”
  武凱冷笑一聲道:“誰是你的好弟弟?我當然穿衣服,雖不成還像你一樣不要臉,把一身衣服都脫得精光。”
  “一仙夫人”哀聲道:“好弟弟,一次,就一次……”
  武凱厲聲道:“住口!”
  接著又問道:“你身上為什么沒有蓮花香味?”
  “一仙夫人”咯咯一笑道:“姊姊要戴上一朵蓮花才有蓮花香味,這樣怎么會香?唉!好弟弟,告訴你是姊姊救你的,就是姊姊救你的,你難道還不相信嗎?”
  武凱心中本就不相信這惡狀的淫娃能有這么深厚功力,把自己從生死的邊緣上救了回來,這一听,更不相信了遂點了點頭,“唔”了一聲道:“唔!我試試看!”
  話聲剛落,陡然翻腕,以四成功力劈出一掌。
  他這時,因為昨夜的一場激斗,潛蘊著的內力已經有十分之七被引發出來,這時雖以四成功力發掌,掌勢之穩健,掌風之雄渾,已達江湖一流高手之境界,“一仙夫人”色迷心竅,又猝不及防之際,怎能防得了?
  只听得一聲惊叫:“弟弟你……”
  還算她功力不比等閒,百忙中,翻腕全力一接,蓬然一聲,身形被震得直向洞中翻去……
  武凱冷笑一聲,道:“好淫娃,竟敢騙我!”
  順手拾起“一仙夫人”脫下的衣服,抖手擲出洞外。
  自己也身形一動,跟著掠了出去。
  繁星滿天,皓月當空,又是一個晴朗的夏夜!在那處荒山的山腰之上,一塊大石前五、六丈處,“飄飄仙娘”苦思了片刻,還是想不出一個好方法來,最后心里一橫,口里咕咕嚕嚕道:“他媽的我就闖進去,不相信憑我這么漂亮的臉蛋儿,就搶不過吳秀紅!”
  說著,下意識地伸手摸摸下巴邊上那顆小得可怜的黑痣,笑道:“嘻嘻,我下巴上還有粒美人痣呢!”
  雙肩微動,這個淫蕩而又可怜的女人方想沖進洞去,和她的結拜姊姊搶那個听說長得很俊美,但素未謀面的男人的時候……
  山洞中陡然傳出一聲惊叫:“好弟弟……”
  一個剝得精光的女人身影翻飛退出,單手慌亂地一扶那塊大山石,踉踉蹌蹌地退到了小妹的身前。
  小妹不禁一愕,順手將她擋住,隨即笑嘻嘻的道:“吳秀紅,我找你找了好半天了,哎喲!你怎么這副德行呀!你……”
  “飄飄仙娘”的話尚未說完,一團黑壓壓的東西,呼地一聲自洞內射出,恰好擦過那塊大石頭,朝“一仙夫人”身上罩來。
  “一仙夫人”吳秀紅冷哼一聲,狠狠的道:“不認抬舉的東西,看老娘宰了你!”
  伸手用力一撈,將衣服全部的往身上一套,又順勢的抖了抖。
  “飄飄仙娘”不禁又是一愕,故解的問道:“什么?你要宰誰?”
  吳秀紅伸手朝那洞口指了指,怒气沖沖的道:“他!”
  話才出口,人影一閃,出現了一個身穿黑衣的翩翩美少年。
  他身上那顆巨大的鱔鮫目珠,耀眼奪目。
  小妹“飄飄仙娘”呆呆地望著武凱,喃喃的道:“你……要……宰……了……他。”
  隨即回過神后,繼而大聲的說:“不行,我不依,我不答應!”
  說著,便堆上了滿臉淫笑,扭著臀部款款的向武凱走去。
  “一仙夫人”一見武凱毫無表情的看著丘惡桃向他走來,而他一動也不動地站著,心急的向著“飄飄仙娘”道:“小妹,回來,他是我的人。”
  “吳秀紅,別不要臉了,也不想想你是怎樣被人家丟出來的。現在也沒你的份了。”
  “一仙夫人”不禁大急,道:“媽的,見了男的就痴了心,竟敢來搶老娘口里肥肉,就算你是我小妹,我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姊姊呀!你不是說有福同享的嗎?問題是如今這位小兄弟不要你,你何妨就讓我這小妹用用,做個順水人情不是很好嗎?”
  “一仙夫人”一听,气得七竅生煙,道:“枉費我一向照顧你,而今你竟說這話,看來我這做大姊的非給你點教訓不可。”
  邊說著,邊似瘋狂般地猛扑了上來,一出手,竟向她的結拜妹妹“飄飄仙娘”丘亞桃的“背脊”穴戮指點下,一點也不留情。
  丘亞桃雖然見了武凱后淫火高熾,但是她知道自己的這位拜姊在搶男人上,一向不肯吃虧的,所以也就有了些防備。
  這時見她不顧的沖了上來,不禁面色一沉,冷冷道:“老娘廢了你這個不顧廉恥的淫婆娘!”
  肩頭一傾,避過來招,雙掌連出,一對親如骨肉的結拜姊妹,竟為著一個俊美的男人,大打出手。
  武凱見她們兩人打得有聲有色,不禁低低歎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何其淫也!唉!”
  歎聲搖曳中,霞影輕閃,已然展開了身形,神不知鬼不覺地,丟開了那兩個正在拼命苦斗的淫女人,下山而去了。
  武凱下得山來,辯明了方向,一路疾馳,奔出了百數十里,不覺又是三更時分了。
  想起昨夜一場狠斗,心中無奈浮起了一片感慨,暗道:“閒事不可多管,管來險些喪命。”
  想著想著,已然奔上了另一個山頭,夜空浮云片片,星光點點皓月當空,清輝照人,不禁脫口吟道:“有耳莫洗穎川水,有心莫忘山川情!含光混世貴無名,何用孤星賞云月!……”吟聲未畢,陡然一聲斷喝,響起在武凱身側不遠處。
  “嗨!哪來的野小子,吵我老人家睡覺!呵——,气死我老人家了,几天沒得好睡,剛一睡著又給你這小子吵醒,我老人家非要好好教訓你這后生小子不可!”
  接著,一聲長長的呵欠,几聲梯拖梯拖響過,十几步外的山石轉出一個身著破舊華麗錦衣,腳拖一雙又大又破又髒的臭拖鞋,頭大如斗,亂發滋生,膚黑如鐵,骨瘦如柴的矮小怪人來。
  武凱見他花子不像花子,流浪漢不像流浪漢,一身奇破奇髒,但是那雙銅鈴大眼,卻是精光隱射,攝人心魄,心知遇上了江湖高士,遂一恭身,道:“在下無意間破坏了前輩睡興,特此賠罪!”
  說完又是深深一揖。
  那怪人一步步地拖著那雙破拖鞋走過來,直至距武凱五尺,才停住腳步,咳了一下,“呸”地一大口濃痰,向武凱迎面吐來,怪叫道:“媽的,你吵了我老夫睡大覺,還敢說賠罪就算了?”
  那口濃痰竟然疾向武凱面前射到。
  武凱心里暗叫倒霉,身形一晃,讓了過去。
  誰知他身子方一讓開,那大頭瘦身的怪人“呼”地一聲從他身邊掠過,其疾無倫地追上了先前吐出那口痰,“咕”地一聲竟吞了下去,哈哈大笑道:“睡后一口痰,服下賽仙丹,哈哈……”
  武凱眉頭微皺,暗道:“這家伙莫是發了瘋,我還是小心點,快走為妙,免得惹麻煩上身。”
  他心里雖然這么想著,但是卻并沒有這么做,相反地,深深一躬,道:“老前輩要在下怎么個賠罪法?”
  那人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听說過老夫這個人嗎?”
  武凱對他一口一個“小子”的确不滿,但是這人年齡是比自己大,況且自己初入江湖,已弄得處處仇人,以后還是小心些為好,聞他見問,遂答道:“在下初入江湖,聞寡識陋,未識老前輩名諱,請老前輩見諒!”
  那怪人一听說他沒听過自己的大名,大感悲戚,雙眼剎時孕滿了兩眶淚水,低聲自語道:“是了,是,隱‘失魂酒丐’胡嘯天三十年未入江湖,別人早把我老人家的名字忘了。”
  言畢,突又轉悲為喜道:“哈,哈,忘就忘了,免得麻煩,哈哈!”
  武凱見他這般喜怒無常,不覺脫口道:“在下尚有急事待辦,意欲現在別過如何?”
  “失魂酒丐”胡嘯天聞言冷冷地望了一眼,突然一手當胸抓到,怒道:“好小子,把我老人家吵醒了,你竟想溜?媽的,這世界上除了我胡嘯天,簡直一個好人都沒有了。”
  這一把抓來,其勢絕快,簡直連看都沒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一只黑黝黝的手掌已經到了胸前。
  武凱不禁怒火上冒,強忍怒火,晃身躲過,道:“老前輩,在下一再賠罪,如果老前輩逼人太甚的話,在下要放肆了!”
  “失魂酒丐”狂笑道:“小子,你一再賠罪怎么樣?你放肆?哼,哼,就怕你再放肆也碰不到我老人家一根汗毛!”
  邊說著,一邊掌出如風,任他怎么躲閃,那條黑黝黝的右手,始終不离他胸前二尺左右……
  武凱不禁怒沖斗牛,低喝一聲:“在下放肆了!”
  左手陡出,疾扣那只右手的脈門,右手則直撞而上,逞奔肋下……
  “失魂酒丐”又是一聲狂笑,身形又是一閃,腳下一錯步,那只黝黝的右掌又從武凱腦上“百會穴”指下。
  這一下變招之快,出手之方法,簡直是不可思議,武凱猛扭身軀,疾閃而過,才算堪堪躲過這招。
  暴怒之下,“血光迷离掌”陡鋮展開,一時間指影搖風,掌影如山,將“失魂酒丐”圍困在內……
  武凱的“血光迷离掌”越使越猛,越攻越快,但是只見“失魂酒丐”的身子,在万千掌影中,搖來晃去,時東時西,有時一伸手,就逼得武凱攻招自救,竟然真的連衣角都碰不到他一下,莫說汗毛了。
  天邊又露魚肚白,武凱滿腔怒火,但是偏偏打不到“失魂酒丐”一下。
  突然:“失魂酒丐”身子一晃,一溜歪斜,脫出掌力范圍之外,晃眼間已經遠出十几丈,大聲喊道:“我老夫在前面鎮上‘臥仙居’等你來付帳,別不守信用,懂了就抹掉!
  說到最后,只剩下一點黑點子,歪歪斜斜地向遠處一座鎮集奔去。
  武凱歎了口气,站在那里想了想,“失魂酒丐”方才几乎完全靠步法奇离,方能脫出自己的掌指之外。
  想了半天,也想不通,他的步法是怎么走的。
  他漸漸低下頭去,突然,他眼中一亮——
  地上清清晰晰地印著六雙凌亂的腳印。
  武凱仔細一看,不禁失聲惊道:“哎呀!只有一十二步!”
  于是便依著那腳印,一步步地練習著。
  起先,的确蹩扭透了,這步法雖然只有十二步,但是走起來就是不順。
  照左腳的趨勢,這招一定是向右轉的,但是一看右腳,卻又是左轉,再看下面一步,更會气死你,向右也不向左,只是蹲了下來……
  總而言之一句話,這套步法,是完全出乎常軌以外的步法,怪不得武凱方才連一點頭緒都摸不透了。
  直到日上三竿,武凱才完全練熟了這套步法,但也累得汗如雨下,气喘不已了。
  他心中興奮已极,不禁覺得方才真是太頂撞、太無禮了,不禁長歎了一口气,身形暴起,直瀉下山,向鎮中馳去。
  他這一走,竟把“失魂酒丐”臨走時的那句“懂了就抹掉”忘得一干二淨,以致日后又惹起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風波。
  下山后,走上了大道,路上行人頗多,武凱只好慢了下來,緩步向城里走去。
  他的長相本就奇俊奇美,又穿上了那身風度翩翩的如霧黑衫,又加上三顆巨珠映目生輝,腰際又懸著一柄奇形寶劍,走在路上,引得路人都停下腳步來,對他品論足,嘖嘖稱奇。
  不久,走進鎮中,正欲找個路人問問“臥仙居”在什么地方,突然望見一座酒樓,門前黑壓壓地聚集一大群人,喧嘩不已。
  酒樓上,高懸著一塊招牌,正是“臥仙居。”
  他邊忙踱了過去,還有老遠的一段距离,就听見酒樓中傳來“失魂酒丐”那破鑼似的聲音:“媽的,你們這不是‘臥仙居’嗎?我老人家就是仙,怎么不能臥?你們要是不給我老人家睡,我老人家就要把你們這座樓拆掉!哼,你們看我是個窮仙,看我不起是不是?哼,我老夫的兄弟是個富仙,馬上就來,我看你們什么樣子!”
  “失魂酒丐”的話還沒說完,就听聲暴喝:“他媽的,你他媽破叫化子,白喝了五六缸酒不說,還吃了一大桌酒席,結果又發酒瘋,把客人都赶跑了,他媽的,非赶不可!”
  接著就傳來乒乒乓乓之聲,中夾“失魂酒丐”的狂叫聲:“打,打,你們敢打我老人家,等下我老人家非要你們叩頭賠罪不可!媽的,你們這批狗娘養的狗眼看人低,我老人家偏不饒你們!”
  武凱心中一愕,心想這老人家真是好惹事!
  已經走進了店門前,口中連道:“借光,借光?”
  在店門口圍觀的眾人一見來了個華貴無比的少年公子,都紛紛讓開一條路來,其中有几個老年人還攔住武凱道:“少爺,回去!吧!這里有個瘋叫化子在撒賴呢!”
  武凱微笑答道:“是嗎?我正是來找他的,他老人家是在下兄弟呢!”
  那几個好心相勸的老人家惊了一跳,仔仔細細地看了武凱一遍后,問道:“真的?”
  武凱一面向店里面踱進去,一面答道:“當然是真的!”
  只听得背后眾人一陣騷動,中夾著那几個老人的歎息聲:“唉!邊……這什么年頭,這是什么年頭!”
  武凱已經到了店門口,往里面一看,不禁啞然失笑。
  店里面,客人都已走光了,桌椅東倒西翻,遍地殘湯剩菜,狼藉不堪。
  一張長桌子上,“失魂酒丐”仰天躺臥在上面,地上滾了五六個大酒缸,他正架了臭腳,呼呼大睡著,腳上穿著那雙破拖鞋,一蕩一蕩地搖個不停。
  他身邊圍著七、八個人,上持棒舉凳的店伙,一聲一喊地往他身上亂打,說也奇怪,那些棒子打到他身上竟不著力,只气得那些店伙哇哇亂罵,卻也把他無可奈何。
  突然——
  “失魂酒丐”雙眼一瞪,朝門外罵道:“媽的,看我老人家挨打,還不進來!”
  武凱知道這是在罵自己了,連忙踱了進去,喝道:“住手!”
  店伙一愕,怎么真的來了位富貴公子,而且,大家的眼睛都盯在他身上。
  有個店伙一吐舌頭,道:“媽呀!我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珍珠,怕得抵上個万把兩銀子呢!”
  武凱走到“失魂酒丐”面前深深一揖道:“多謝老前輩玉成之恩!”
  武凱走到“失魂酒丐”銅鈴大眼一瞪,怪叫道:“什么話光說說就行的呀?我老人家一頓酒都沒吃舒服,叫他們快點打掃,好好的整上一桌酒席來!”
  武凱轉過頭來,對站得最近的一個店伙道:“小二,麻煩你打掃打掃,整上一桌酒席來,貴店的一切損失,照价賠償。”
  那店小二眼中一亮,一鞠躬,大聲道:“是,小的這就去辦!”
  接著一聲吆喝,那些店小二真听話,立即七手八腳的把店中打掃干淨,去整酒席去了。
  武凱又笑道:“老前輩,請下來好不好?”
  “失魂酒丐”一瞪眼道:“好小子,連你都看我老人家不順眼啊!”
  武凱忙道:“不敢不敢,在下怎敢!”
  “失魂酒丐”突然展顏笑道:“要下來嘛!可以,不過有條件。”
  武凱答道:“可以,可以,只要在下能力所及,一定照辦!”
  “失魂酒丐”大笑道:“第一,不許老前輩老前輩的亂叫,我老人家根本就不老,叫也要給你叫老了,以后你叫我胡老哥好了!”
  武凱不禁心中暗笑,他自稱“我老人家”結果又不准人家稱他“老”,聞言,連忙恭聲答道:“在下怎敢?”
  “失魂酒丐”大怒,喝道:“放屁!我會吃了你是不是?你怎敢,怎敢,我老人家就那么講理呀!哼,不談了,不談了!”
  說著,气呼呼別過臉去。
  武凱見他真的生气了,不禁連忙叫道:“好,好,老……胡……胡老哥,小弟有禮了!”
  言畢深深一躬。
  “失魂酒丐”才笑道:“好,好,我的好兄弟,哦!歐老弟,你貴姓呀!”
  武凱一听他叫出“歐老弟”來,不禁心中一震,他怎么知道我的姓氏?再一听他問的話,不禁又覺得好笑,恭聲道:“胡老哥,小弟姓歐,您不是知道嗎?”
  武凱不禁大奇,暗道:“他怎么連我的名字都知道?”
  口里就答道:“胡大哥小弟就叫歐武凱!”
  “失魂酒丐”哈哈大笑道:“我就算准了你叫歐武凱,好老弟,第二個條件,叫剛才打我老人家的那八個小二叫出來,把我老家抬下去。”
  武凱不禁有些為難,但是他又不好違背這位新交的老哥哥的意思,遂伸手從衣囊中掏出一顆“從暗洞”帶出來的最小的珍珠,對著一個店小二一晃,道:“把胡老先生抬到酒席邊上去,剛才那八個一起來!”
  那店伙一看這珍珠,目瞪口呆,像失了魂似的,兩只眼珠子就隨著那珠子轉動,一听武凱這么說,連忙腳打屁股地去把方才那八人都叫齊,過來排成一列,對著“失魂酒丐”深深一鞠躬道:“胡老先生,小的們要得罪您老人家了!”
  說完,八人又是一鞠躬,然后才合力將他抬了起來。
  誰知,八人用力一抬,“失魂酒丐”竟像塊千斤大石般的紋絲不動。
  八人心中想著:“這老頭子好重啊!”
  于是以目示意,大家卷起了袖子,八人一十六只手臂,用力一抬……
  “哇!”
  几聲怪叫,八個店伙一齊翻身滾倒地上。
  原來,他們全力一抬,“失魂酒丐”見沒了份量,八個店伙又使出的是全身的力量,哪能不摔老遠去?
  這些店小二,為了那顆珍珠,強忍住疼痛,爬起來,走到“失魂酒丐”面前一齊恭身道:“小的有眼無珠,方才有得罪您老人家的地方,您老多多擔待些!”
  “失魂酒丐”怪眼一翻,道:“好說,好說,我起來就是了!”
  八個店伙聞言大喜,連忙合力一抬,果然輕輕易易地抬了起來,方走了兩步,突然覺得這人越來越重,竟壓得他寸步難移,連頭上的汗珠都滲出來了。
  他們知道這老頭子還在生他們的气,連忙依樣畫葫蘆,同聲討饒,才覺得輕了些,拼老命將他抬到一邊桌上,安置在椅子上。
  “失魂酒丐”這時又開口了:“歐老弟,第三個條件,叫這些小子們都跪在地上向我老人家救饒。”
  武凱心想:“這胡老哥真會無理取鬧!”
  但是也無可奈何,只得叫他跪下叩頭。
  那些店伙在珍珠的引誘之下,也顧不了許多了,一起下跪來叩頭求饒。
  “失魂酒丐”哈哈大笑道:“舒服,舒服,你們都乖,都起來吧!好好服侍我老人家,我老人家一高興,叫我老弟多賞你們几文。”
  那些店伙計垂頭退去。
  不久,酒菜端了上來,兩人開怀暢飲。
  “失魂酒丐”不愧“酒仙”之名,抱著缸子,“咕咚,咕咚”地狂飲著。
  酒至半酣,“失魂酒丐”突然正色向武凱道:“老弟,那套‘醉酒仙’步法學會了沒有?”
  武凱忙道:“謝胡老哥玉成之恩,小弟領會了!”
  “失魂酒丐”雙手將酒缸一放,突然大聲哭起來。
  武凱不禁感到詫异,忙低聲問道:“胡老哥,您有什么難過的地方,告訴小弟好嗎?小弟或能替你分憂!”
  “失魂酒丐”哭道:“老……老弟……老哥哥……好……好難過……”
  武凱低聲安慰道:“老哥哥,別難過了,有什么事,告訴小弟好了!”
  “失魂酒丐”說道:“老……弟,老哥……有個……有個徒弟……叫做……張……震……他叛師別投……又要殺……殺我……”
  武凱聞言一惊,想起那晚在“白梅谷”中,那個欲乘人之危的“天雷幫的地陰壇壇主”張震,不禁大怒,道:“好,胡老哥,小弟一定為您清理門戶!”
  想不到“失魂酒丐”連連搖頭道:“不是,不是,老哥哥的意思是要你老弟以后遇見了他,多多提待提待,看在老哥哥的面子上,勸勸他……唉……”
  武凱不禁也長歎一聲,暗道:“胡老哥真是性情中人啊!”
  酒樓內的酒客們,也漸漸多了起來,見一個破爛老化子和一位英俊雍容的少年公子同坐一桌,已然感到惊奇,又見這老花子又笑又哭,那少年還不斷的低聲勸慰,都不覺感到奇怪万分,正在竊竊私語時……
  店門口,緩緩走進兩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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