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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武林大事立君后


  武凱連忙道:“不,不,馨妹,我……我愛你……只是,我怕我不配……”
  淚水未干的花腮上,又升起了享受与歡樂,紫艷馨掏出了一方淡綠色的羅帕,輕輕抹去了頰上的淚痕,然后將羅帕遞給武凱,幽幽道:“凱哥哥,這是小妹情意之万一,希望你能好好保存。”
  武凱伸手了過來,惶聲問道:“馨妹,你……你要走?”
  艷馨反問道:“你不希望我走?”
  武凱點頭道:“是的,我希望能讓你也參加即位大典。”
  艷馨的臉上,升起了一片极為奇异的表情,似高興,又似凄怨,問道:“凱哥,你……你以后不會對我不好吧!”
  武凱笑道:“傻妹妹,凱哥哥會愛你一輩子的!”
  艷馨這才笑道:“好的,我不走,但是……”
  停了一會儿,才對人偉道:“老伯,您喜歡馨儿嗎?”
  人偉呵呵笑道:“喜歡,喜歡,我太高興,馨儿,你放心,他若對你不好,有我幫你!”
  艷馨才說道:“老伯、凱哥哥,你們不介意我的出身嗎?”
  兩人都毫不考慮地說道:“當然不介意!”
  艷馨才幽幽道:“我是大魔教的宮主,万勵雄的女儿!”
  人偉与武凱兩人不禁駭然。
  但是——
  武凱立即起立長揖道:“馨妹,謝謝你屢次救命之思,与維護子杰之德。”
  艷馨的臉上,又泛起了凄怨,道:“子杰,他已經被發覺,關入地牢,生死不知了。”
  武凱惊道:“什么?”
  艷馨幽幽道:“小妹為營救他,跟我爹大吵一場。”
  武凱連忙問道:“他……沒有生命危險吧!”
  艷馨道:“小妹的确不知,還有伯母……”
  人偉与武凱連忙問道:“如何?”
  “被幽禁在白塔中,任何人不得入內,除了我爹。”
  人偉与武凱各自長歎一聲,頑然坐在大椅中。
  艷馨又道:“凱哥哥,小妹再回去想辦法好了。”
  武凱搖頭道:“不用,太危險了,馨妹妹,你就在我這儿,不用回去啦!”
  艷馨羞澀地點了點頭。
  天色已晚,武凱一鼓掌,有宮女進來道:“敬听圣君吩咐。”
  武凱道:“領紫宮主進后宮。”
  宮女應了一聲,向外走去。
  紫艷馨淡淡地笑了笑,對武凱道:“凱哥,小心點,這兩天大概大魔教會有高手前來扰亂。”
  武凱笑道:“放心,管保叫他們來得去不得。”
  艷馨道:“不一定呵!他們會放紫煙彈,遮蔽你方耳目。”
  武凱笑道:“我們小心便是。”
  艷馨這才跟著宮主,盈盈行去。
  待艷馨退去后,武凱方向人偉道:“爹,你看她可好?”
  人偉笑道:“凱儿,你的艷福真不淺,据我看,你這馨妹妹,較之其他三人,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武凱心中暗道:“好呵,爹爹支持起馨妹妹來了。”
  果然,人偉又道:“假如只冊封一位圣后的話,那,据我看,非艷馨莫屬了,要不然,就干脆四位平身正后。”
  武凱喜道:“好,好,這樣最好。”
  立后之事既已決定,武凱与人偉便互道晚安,各自歸室安寢。
  武凱一面走著,一面低頭沉思。
  回想起來,自己雖然已經將即圣君位,又能得四位妹妹為妻,實在太幸福了。
  但是——
  即將進入另一個极為險惡之境地。
  那就是——与大魔教之決一死戰。
  這一戰,不但是自己個人生死存亡榮辱之戰,而且是天下武林眾生的福禍之戰,豈能不戰戰兢兢,如臨深淵?
  回到寢室中以后,徘徊不能成眠。
  不知万勵雄及其手下的武功如何,自己是否可以取胜?
  終于——
  他站立在窗前,向窗外眺望著。
  他希望可以定下心來,但是總辦不到。
  就在這時——
  遠處一聲叱喝:“賊子敢跑!”
  竟是“猿山人”的聲音。
  武凱心中一緊,暗自思忖道:“我該出去看看。”
  正在他想出去,未出去的當儿——
  一條人影,如一縷輕煙般地出現在他的身后。
  以武凱目前的功力來說,竟未發現,在自己身后三尺以內,站著一個人。
  這人的武功之高,可想而知了。
  此人——
  身材中等,面如冠玉,穿著一件非絲非帛的麻色儒生衫,臉上顯出一片和祥之色,輕輕喟歎了一聲。
  武凱心中大吃一諒,霍然轉過身來,雙眼中射出了兩道冰寒冷電,注定在對方的臉上。
  那儒生微微笑道:“別慌!”
  武凱一眼看見他的臉,心頭大震,忖道:“好俊美的男子。”
  那儒生又笑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武凱暗自運气護身,道:“請問尊駕是誰?晝夜來訪,有何所求?”
  儒生微笑道:“在下姚齊,人稱‘圣手居士’的便是。”
  武凱一听見這句話,不禁駭得心頭直跳,和聲問道:“有何證据?”
  “圣手居士”笑道:“以手掌為證。”
  武凱忖道:“手掌如何可為證?”
  “圣手居士”已經伸出瑩白如玉的右手,往面前一抬道:“看!”
  武凱凝自望去,只見了那只瑩白的右手,漸漸冒出絲絲白霧,而手掌卻漸形透明。
  漸漸地——
  手掌已隱沒在一團靄然祥云之中。
  這,只有“玄天正气”練達最高境界時,才有這种現象与功力。
  武凱立即翻身下拜,道:“祖父在上,請受凱儿一拜。”
  一個嬌柔的聲音道:“凱儿起來。”
  武凱不禁感到奇怪,祖父的聲音,怎的突然變了。
  抬起頭來一看,“圣手居士”的身側,笑盈盈地站著一個美如天仙的少女,穿著一色絢京色的衣服,另具一种超然之美。
  “圣手居士”笑道:“這是你的祖母,素手仙姑于薇。”
  武凱心中又是一震,慌忙下拜。
  心中卻自忖道:“我自認為武功已然不錯,想不到,祖父祖母到了我身邊,我還毫無所察,那么大魔教主的武功不比祖父差,我怎能胜他?”
  這時——
  “素手仙姑”已笑盈盈地扶了他起來,道:“凱儿,快別多禮,你祖父給你送賀禮來了呢!”
  武凱連忙稱謝,恭立一旁。
  “圣手居士”姚齊肅容道:“今夜,有大魔教徒來谷中刺探。”
  武凱點頭道:“孫儿知道。”
  于薇咯咯一笑,道:“齊,別那么嚴肅嚇人好不好!”
  姚齊笑道:“凱儿,這兩天,都沒什么特別的高手來扰亂,最注意的,還是開府那天,敵人的大舉扰亂,我与他,因為還有點事,大概不出三天就可以回來,現在,我助你完成‘玄天正气’的最后階段吧!”
  說完,就今武凱盤膝坐在他与“素手仙姑”于薇之中。
  兩人行气護身,不一會儿,就凝成了一幢堅實瑞雪,將三人的身形完全隱去。
  突然——
  于薇道:“運起‘玄天正气’!”
  武凱依言運起“玄天正气”!
  于是——
  股股濕潤气体,自他周身侵透而入,加入他的真力之中。
  真气越來越見強壯。
  護在身外的那幢祥云也越來越淡。
  終于——
  白色瑞云完全消失了。
  室中——
  已沒有“圣手居士”姚齊与“素手仙姑”于薇的影子,他們已經不知在什么時候离去了。
  武凱則端庄地坐著。
  從他的身上,隱隱透出一股股霞光的瑞气。
  真气,充沛已极地運行在他的体內。
  他的“玄天正气”,在定片刻間,已達大成的境界了。
  元月一日。
  正當家家戶戶都在去舊迎新,鞭炮聲不絕的時候,武林上,亦轟傳著一件惊天動的大事:“騰龍谷”開府,“武林圣君”第三代姚武凱,正式登圣君位。
  其手下,除了昔日威震天下的“猿山人”、“四相”、“八將”中的二將外,還有“關外三殘”、“冰魂洞人”、“雪山二奇”、“失魂酒丐”、“鐵騎三十六兄弟”、“天雷幫”、“黑暗洞”、“地獄王府”等盛极時之人物。
  至于九大正派,也各自聲明,承認姚武凱為“武林圣君”。
  是時,還擺設有极大之擂會,若有人不服,可逞自上台挑戰。
  同時——
  不論任何人,皆可至“騰龍谷”中觀禮。
  這是近年來,武林中所發生的最大一件事了,所以,成千的江湖浪子。武林豪客,草莽英雄們,都赶往浙省括蒼出騰龍谷參加觀禮。
  同時——
  各人的心中,在潛意識中,几乎都有一個觀念。
  大魔教是海外邪派,中原武林中,決不容他們猖獗,雖然自己個人之力甚微,但是,到時若發生變故,多少也可助上一臂之力。
  當大批的人潮,擁入占地廣闊的“騰龍谷”時,“騰龍谷”中,已經緊急戒備著。
  “天雷幫”、“黑暗洞”、“地獄王府”、“鐵騎三十六兄弟”及“武林圣君”昔日之手下,完全穿上了洁白的緊身勁裝。每人胸前戴著一副“游龍盤云圖”,顏色分黃、紅、藍、綠、黑,而本身之階級,則依著顏色來分。
  “騰龍谷”中,來往繁雜。但是,每一個角落,都在“谷”中弟子監視之下。
  天色,由黑而灰,由灰而白。
  當第一線曙光,射向人間的時候,“騰龍谷”中,響起了一片歡呼聲:“武林圣君万歲!万万歲!”
  “騰龍谷”,“圣宮”之前的闊大廣場上,擁滿了上千的武林人物。
  數百幢華麗建筑物上,每一個窗戶里,都是人。
  沖至約有二十余丈后——
  “砰砰!”
  “砰砰!”
  四聲大響,白光進射中,現出六個斗大的字跡:“大魔教主万歲!”
  緊接著——
  轟轟連聲中,黑煙連閃,白光砰然,空中現出無數字跡:“大魔教万歲!”
  “速歸大魔教!”
  “殲滅姚武凱!”
  一時之間,字跡漫天,倏的消失了,新的字跡立即接踵而起。
  人群中,立即起了一片混亂。
  喊叫聲急急傳來:“媽的,小子,你是大……唉……喲……”
  緊接著,就有人喊叫:“媽的,殺你媽的——唉——”
  慘號聲大起。
  一群人中突然出現了許多黑衣蒙面大漢,手持光閃閃的大力,四處砍殺。
  一時之間——
  “殺!”
  “殺!”
  “宰他媽的海外魔崽子……”
  “歸眼大魔教,天下統一……”
  喊叫聲与慘號聲,喊殺聲,亂成一片。
  人群中,還出現了十几個身著銀色緊身衫的蒙面人,縱橫來往,勇不可當。
  倏然——
  一聲嘹亮的長嘯,起自谷中深處。
  一清亮聲音喊道:“中原武林的弟兄們,請退向谷深處,我們是圣君的手下,奉圣君之命,捉命大魔教份子。”
  話聲才歇,一聲長嘯,起自宮中。
  立即——
  數百白衣人,出現在戰場的四周,以迅捷比的身法,扑向場中的黑衣人与銀衣人。
  場中的人物,本來都是武林人物,平日也都是在刀口舐血吃的朋友,誰愿意退卻?
  更何況——
  他們對“武林圣君”都有相當的信賴。
  而“武林圣君”的手下,已經開始向“大魔教”的偷襲份子展開擊殺了。
  所以,大家都奮不顧身地沖了上去。
  立即,慘號聲大起,殘肢斷臂,碎顱血雨,四濺飛射。
  刀光閃閃,人影翻飛。
  一場慘烈的戰斗開始了。
  這一瞬間——
  又是一聲長嘯,身著深白長衫,胸織紅龍的“鐵騎三十六兄弟”及“關外三殘”,沖入人群中,嘯聲連連,沖殺不已。
  但是,對方的武功,頗為高強。
  黑衣蒙面人,尚易對付,銀衣蒙面人,則個個武功高強,行動飄忽,“關外三殘”及“錢騎三十六兄弟”雖然凶猛無比,但是還是不易取胜。
  這時——
  宮門口,出現了一個身材高大,白發蒼蒼,身著洁白緊身衫,面目嚴峻的老者。
  他一出現,立即就引了眾人的注意。
  在他身后并立著兩個黑衣緊身人及十個勁裝者。
  兩人跨前一步,走到老者面前恭聲道:“請問閻王有何指示?”
  老者望了望場面,臉上表情冷了下來。
  此時的場中仍舊是慘烈的打斗著。
  死的死,傷的傷,慘不忍睹。
  只見銀衣蒙面人行動快捷的見人就殺,手段毒辣,毫不留情。
  “鐵騎三十六兄弟,此刻已漸漸落居下風。
  人群中,有人喊道:“他……他們是地獄王府……”
  那高大老人正是“地獄閻王”,他哈哈一陣狂笑后,道:“十大閻羅,上呵!”
  十人轟一聲,人影陡閃,如同十條霧影幽光,閃電般地穿入人叢中。
  部分江湖豪客,退了出來,入宮觀禮。
  宮外——
  減殺震天,人影翻飛,戰況空前激烈。
  宮門口——
  長刀將与短槍將,穿著黃龍戰衣,威風凜凜地守住門口。
  宮中,廣闊非常。
  四壁上的雕刻花紋,美麗非凡。
  一切的布置,華麗無比,但是卻甚為高雅。
  廳中,恭立著數十個武林中成名露臉的人物。
  “天雷幫主”仇天浪,“黑暗洞主”呂明奇,四相……等人都赫然恭立在皇坐陛下。
  旭日東升。
  當第一道旭陽金光射向人間時——
  宮中號角聲大作。
  繼之,是悠揚的弦樂聲。
  約半盞燈時間后,樂聲頓止。
  一聲長喟——
  “圣君就位!”
  兩排高大的藍龍武士前導。
  四十武士走盡后——
  武凱緩步而出。
  穿的仍然是那套衣服。
  但是,在他的身上,卻散發出一片端庄的霞光。
  只有勘破“生死玄關”,踏入劍仙境界的高手,才有這种現象。
  他,端庄地緩步走上龍座。
  陛下立即響起了一片歡呼:“圣君万歲万万歲。”
  眾人恭身下拜。
  宮外,喊殺聲更為激烈,但是,宮內儀式照舊進行。
  而且,陣陣砰匍之聲傳來,無數美麗無比的焰花,沖天而起,不但沖散了漫天的黑姻,而且更幻出了美麗的花朵,放射出絢爛的光彩。
  武凱就位完畢。
  一聲長喟——“封后!”
  立即——四位美女,婀娜進宮。
  宮中,卻呈現著一片緊張。
  因為,各人心中,對這四位美女,都有不同的見解,所以他們希望自己所特別愛好的人中選。
  四位美女行至武凱腳下齊聲道:“恭賀陛下千秋万歲,万万歲!”
  駕聲嚦嚦,醉人心魄。
  武凱微微一笑,對司儀點了點頭。
  司儀唱道:“東宮正殿——紫娘娘艷馨上座。”
  立即有兩隊身著嫩綠羅衫的美艷少女飄然而出,將紫艷馨擁至武凱右側的錦椅上坐定。
  紫艷馨這時的表情,是歡樂而滿足的。
  宮中,響起了一些私議聲。
  席玲、白玲、鐵喬菁三人玉首低垂,楚楚可怜。
  司儀又是一聲長唱——
  “南宮正殿——白娘娘上座。”
  一隊身著鵝黃舞衫的艷麗少女飄然掠出,將白綾擁到武凱左側的錦椅上坐定。
  立即,白綾那天真的臉上,綻開了幸福的花朵。
  但是——
  她卻怜惜地望了席玲一眼,心中忖道:“玲姐姐,他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她的身子,才坐定。
  一聲長唱,又告傳來:“西宮正殿——鐵娘娘喬菁擁上了武凱右下坐定。”
  “北宮正殿——席娘娘上座。”
  又是一隊身著白衫霓裳的少女,將席玲擁上了武凱左下坐定。
  一時之間,武凱竟封了四位正后。
  這倒是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
  但是,眾人卻都高興了,因為他們所喜愛的人,果然登了正殿后位。
  緊接著,太上皇監朝,姚人偉進入堂內,坐在龍座上的大椅中,開始了第一天的議事。
  突然,“短槍將”与“長刀將”大聲察道:“啟稟圣君,敵人突然大舉增援,請圣君定奪。”
  武凱靄然一笑,喝道:“仇天浪、呂明奇。”
  兩人身形一動,恭立堂下。
  武凱道:“令汝兩人,親率手下,協助他們肅清騰龍谷中的所有敵人。”
  兩人恭應一聲:“領旨!”一身形一動,疾逾兩道白光,穿出門外。
  一出宮門,只見銀光閃動,血雨四洒,滿場中,死傷無數。
  往前一看——
  果然,銀衣蒙面人,竟然多達十余人,在場中來回飛舞。
  同時,更有另一批黑衣人,朝谷中闖去。
  谷中弟兄,已有不支之態。
  呂明奇冷哼一聲,道:“天浪兄,對方高手不少,咱們今天可得大開殺戒了。”
  仇天浪哈哈一笑道:“好說,好說。”
  說完,兩人各自仰天一聲長嘯。
  二十余白衣紅龍大漢,暴射而來。
  嘯聲中,仇天浪与呂明奇曳著一陣狂笑,沖入人群之中。
  立即——
  局勢隨著他們的加入,而整個改觀。
  對方高手雖眾,但卻也禁不住這支生力軍。
  而且仇天浪与呂明奇,在白馬峰頭之戰后,全力潛修,武功已有長足之進步,較之昔日,已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武功之高,天下不有。
  所以,隨著呻吟聲的增加——
  血流遍地,殘肢四飛,碎顱亂滾,內髒散流。
  對方的人,越來越少。
  但是——
  剩下的,卻全是高手,一時之間,尚無法將他們奪下來。
  而且,對方的人,似乎都是不怕死之輩,竟然拼死血戰,決不退卻。
  正在此刻——
  “噹噹!”
  谷內,竟然傳出了警鐘的聲音。
  鎮守谷中的,是“四相”昔日之手下,如“傴僂怪駝”、“石雕神駝”等黃龍子弟,武功之強,自不待言。
  今竟發出警鐘求援,敵方來勢之強,可想而知。
  武凱面色突變,喝道:“四相听令!”
  “黃梅居士”、“白梅先生”、“紅梅老人”、“綠梅書生”等四人立即應聲而出。
  武凱道:“速往谷中指揮部下,協助各方,肅清來敵。”
  “四相”恭應道:“領旨!”
  才馳及一半,已听得谷中一片混亂喊殺聲傳來。
  混亂中,夾雜著,狂笑,喝罵聲,慘號聲。
  展目四望——
  已有几處,冒起了紅紅的火苗,向空中伸卷著。
  “四相”心中大惊,互相一打招呼,“唰唰”几聲,各自拿出數十年不用的兵器,分頭飛馳而去。
  又是兩刻的時間過去后,宮前廣場上,只剩下五個銀衣蒙面人在負傷頑抗。
  閃閃的刀光,幻起了層層疾勁的刀痕,如海濤般地一層層向外涌去。
  十大閻羅中的四個已經歇手在休息。
  閻羅中的兩員,因負傷,已入谷中醫療。
  另外的几人,還在拼死力戰中。
  狂風疾卷,刃影漫天,戰場這一清靜下來,反而使眾人更有施展的机會,全力施展開來,刀風如浪,其疾無倫。
  地上的血水、殘肢、碎顱,被掌風一掃,沿地亂滾,轟轟連聲,石滾塵飛,聲勢好不惊人。
  仇天浪、呂明奇等人,因為使命在身,見前方戰場已經穩定下來了,遂向谷中飛馳進去。
  進入谷中深處以后更是一場凄慘的戰局。
  映入眼中的,紅龍弟子“傴僂怪駝”,“石雕神駝”,正揮舞著巨靈之掌,全身浴血的在与兩個銀衣人作著殊死的戰斗。
  血——
  自他們的發際,衣角,一滴一滴地往下淌!
  不知道,是自己的血,還是敵人的血。
  倏然——
  一團銀光暴起,“石雕神駝”狂吼一聲,猛地迎了上去!
  “蓬!”
  一聲暴響后——
  “哎——”
  “哼!”
  半聲慘號,一聲悶哼……
  兩聲掌響后,一聲慘號,一聲悶哼,人影翻飛倏分,銀光疾斂中,一條血水,飛濺而起。
  “石雕神駝”面色慘白,蹬蹬蹬……連退六步后,暴喝道:“好小子……老子,跟你拼了。”
  雙掌一圈,大跨几步,呼轟的掌風隨掌而起。
  就在他雙掌連出時,仇天浪看見,在他的胸部,露出三個血洞,血水猛射而出,皮肉翻卷,已是身受重傷了。
  但是——
  那銀衣人,卻也連退了几步,“噹噹”一聲,長劍墜地,一見對方拼命攻來,身形一挫,雙掌疾揚,猛撞上去。
  “蓬!”
  一聲大震,狂飆頓起。
  兩條人影,如狂風中的敗葉般,直飄了出去,“叭噠”兩聲,墜在地上。
  仇天浪恰好赶到,慌忙一飄身,掠近“石雕神駝”,探手一摸,不禁冷哼了一聲,站了起來。
  很顯然地——
  “石雕神駝”已經心脈震斷,死于非命了。
  這時——
  另一個身手矯捷的銀衣人,亦已掠近了那身受重傷的銀衣人身前,順手一探,陡然一言不發地長身而起,足下微動,已經疾如天際閃電般地投射了過來,右手一振,長劍嗡然一聲,抖起了一圈圈閃閃的銀光,如驟雨般地向仇天浪刺出一十七劍。
  仇天浪冷笑道:“來吧!小輩們。”
  猛一扭腰,一道銀光疾射而起,隱夾風雷之聲,向圈圈劍影之中投去。
  同時——
  左掌一立,真力暴運,蓄勁待發。
  一陣金鐵交鳴聲傳來,雙劍傳來,火星四激中,銀衣人全身一震,身形微挫。
  就在這間不容發的一剎那間——
  仇天浪冷笑一聲,劍影連搖,左掌一圈,舞起數十只猛拍而出的掌影,然后五指一攏,由圈圈掌影中,疾穿而出。
  銀衣人一見劍光閃眼,惊駭之下,長劍一舉,疾封而上。
  誰知——
  長劍方一封出,立覺勁風及体,勢不可擋。
  當下猛力一吸真气,撤身疾起。
  就在他的身子將离地,未离地的當儿,一股足以斷鐵穿鋼的大力道,已然當胸直撞而到。
  “蓬!”
  一聲暴響,銀衣人連喊都沒喊得出聲,就被仇天浪一拳打得直飛而出,曳起一道鮮紅的血雨,“砰”然摔在八丈以外,身子略一扭動,便告突然死去。
  仇天浪已經如一溜輕煙般地向別處掠去。
  再說呂明奇,一到達谷中,便仰天長嘯一聲,身子輕快地在空中划過一個极為优美的弧形,向“傴僂怪駝”馳去。
  “傴僂怪駝”的武功,走的是剛勁之气,所發出的掌力,每刮起強勁的飛砂,皆有開碑裂石之能。
  可是,他這次的對手,武功卻盡是小人所用,專偷襲那一套,所以兩人一交上手,“傴僂怪駝”盡管施出掌身解數,拳飛腳踢,掌風呼嘯,刮起遍地砂塵,但是對那銀衣人,卻是無可奈何。
  只見——
  漫天呼轟拳影如雨中,一條矮小的銀色人影,挾著一道閃目的銀虹,在如山掌影拳影中,翻飛騰挪,時腿齊出,只打得“傴僂怪駝”气喘如牛,拳式凌亂。
  正在這時——
  一串其寒如冰的冷笑聲傳入了兩人的耳鼓。
  兩人同時一怔。
  銀衣人,卻在一怔之后,其疾無論地向“傴僂怪駝”一連拍出一十八掌,掌掌連綿不斷,勁風如春蚕吐絲,柔中有剛,縷縷不絕。
  “傴僂怪駝”大吃一惊,狂喝一聲:“小子無恥……”
  同時,看准了銀衣人的胸前,暴集全力于右拳之上,猛然直打出去。
  銀衣人嘿嘿一聲冷笑,掌式不變,已然欺近了“傴僂怪駝”的身子一側,企圖躲過“傴僂怪駝”這一拳。
  倏然——
  他只覺得一股柔風拂處,自己打出去的掌力,竟然消失于無形。
  而自己的耳邊,也傳來一聲冷笑:“別客气,上去吧!”
  右手一麻,長劍脫手,“噹噹”一聲,落在地上。
  同時——
  身不由己地,向那道拳風之上疾迎上去。
  他大駭之下,猛集全身真力,護住要穴,同時往上猛提。
  不料——
  又是一聲冷笑:“別那么費事了!”
  “背心穴”輕輕一麻,全身頓時力道盡失,不由自己地被一股柔力飄飄托起,直向那股拳風撞擊。
  “蓬!”
  “唉!”
  一聲大震,緊接著一聲慘號。
  銀衣人的身子,如同風車般地翻飛跌出,“叭”地一聲,摔在兩丈開外,一動都不動,已經死去多時了。
  這時——
  “黑暗洞”及“天雷幫”的手下大將,紛紛赶到。
  “殺!”
  一聲喊殺,場中剎時人影亂閃。
  一場混戰,就此展開。
  但是——
  大魔教徒們卻是吃虧大了。
  “四相”的手下,這時亦已紛紛集齊,加上“黑暗洞”、“天雷幫”眾人之協助,救火的救火,殺敵的殺敵,不過盞茶時間,場中殺聲已消。
  可是——
  場中大魔教徒的傷者,竟不聞發出任何呻吟聲。
  仇天浪本來尚有竟活捉几個敵人來問口供,一看這种情形,知道對方每人在牙逢間都藏有毒性极烈的毒藥,只要一受傷,或任何絕望之情形下,立即咬破毒藥外所包的那層薄膜,藥性入喉即可立即致人于死命。
  因此,他出手更為凌厲,身形所及,鮮血碎肉崩飛。
  呂明奇見仇天浪出手毫不留情。當下也身形一展,挾著一串令人顫栗的冷笑,在場中疾竄橫掃,出手之狠,駭人听聞。
  不過一刻時間,全場敵人完全肅清,剛點起的火苗,亦已完全扑滅。
  “黑暗洞”之手下,立即掏出“花尸粉”,撒在每個大魔教徒的尸体上,不一會儿,硬化作灘灘黃水,滲入地下。
  這時——
  全谷完全肅清,來犯大魔教徒,全部殲滅。
  正在此時,“圣君”傳令,檢查本谷弟兄傷亡,并在谷后“英魂台”舉行公祭。
  經檢查結果,谷中弟兄死亡四十八人,傷者百余人。
  在谷后“英魂台”上“武林圣君”姚武凱率全部大將,舉行公祭,祝禱死亡弟兄英魂得以安息,生為谷中人,死為谷中鬼。
  一切事情皆就緒后,圣君下令歡宴各路英豪三天。
  于是——
  在谷中、花前、樹上、廣場上、小溪旁,都擺上的丰盛菜肴及陳年好酒,肅客入座,務必醉而后止。
  到場賀禮的人,大多數都是一方之雄,粗豪之士,酒宴一開,立即談笑風生,杯觥交錯,如同風卷殘云般地大吃大喝了起來。
  第二道菜下去后,圣君在宮中傳下“旨令”,敬全体英雄三杯水酒。
  立即——
  谷中響起了一片歡呼之聲,各人紛紛舉杯就唇,一飲而盡。
  三天——
  在歡呼与快樂中渡過。
  三天后,各路人馬紛紛告辭而去,并于离去時,齊集于大宮前之廣場上,指日為誓,共同擁護“武林圣君”,共維武林之清宁,決不容海外群魔亂舞于中原。
  如有任務差遣,僅需圣君一聲令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第十天,各方武林人物皆已退盡。
  “騰龍谷”中立即展開一連串的會議,對消滅大魔教之事,作一詳盡的研討。
  同時,武凱更為東、南、西、北,四宮圣后增進功力,傳授武藝,以備不時之需。
  全谷,皆陷在极端緊張的戰斗气氛之中。
  時光易逝,歲月如流,轉眼間,冬去春來,大地上已顯出了一片蔥綠。
  這天晚上——
  月明星稀,景色如畫。
  在騰龍谷圣宮內房中——
  席玲、白綾、紫艷馨、鐵喬菁,秀眉微蹙,似乎在討論著一件大事。
  白綾嬌滴滴地說道:“明天五更,凱哥哥他們就要去討伐大魔教了。”
  鐵喬菁道:“他難道真的不肯帶我們去?”
  白綾點頭道:“真的。”
  鐵喬青嬌哼一聲,道:“他不帶我們去,我們自己去。”
  紫艷馨輕輕一笑,道:“大魔教主是我爹爹,他的武功,比起凱哥哥來,我真不敢說誰胜誰敗呢!”
  席玲突然展顏笑道:“馨妹妹,這么說,你對大魔教中的一切路徑机關都很熟囉?”
  紫艷馨點了點頭,道:“熟是熟,只是爹爹知道我跟了凱哥哥,恐怕會把一切布置全給改了。”
  白綾又說道:“我就不相信陝西太白山會給他布置成什么天羅地网。”
  紫艷馨道:“綾妹,你有所不知,在太山里机關的埋伏,實在不是外人所能破得了的。”
  鐵喬菁又冷哼一聲道:“只要我們四人不分開,相信任他什么人,都討不了好。”
  席玲沉忖良久,道:“難道——菁妹,你是決定要去?”
  鐵喬菁道:“嗯!你們不去,我一個人去。”
  白綾立即接口道:“我也去。”
  紫艷馨道:“小妹也要去,一方面要救出婆婆,一面還要救凱哥哥的一位好朋友。”
  說完,她們三人又齊聲問道:“大姊,你呢?”
  席玲沉聲良久,道:“好吧!咱們等凱哥哥他們上路后立即動身。”
  四人又談笑了一陣。
  倏然——
  門后傳來一絲笑語,“四位妹妹,你們在談什么呀?”
  白綾小嘴一撅,道:“好呀!一天到晚忙這忙那的,連我們都不顧了。”
  門帘掀處,武凱已經滿面含笑地踱了進來,陪話道:“綾妹,你想想,這次可以算是存亡榮辱之戰,若是胜了,我一定一天到晚都陪你們,好嗎?”
  白綾還是扳住了臉,道:“那你帶我們去。”
  武凱連忙搖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戰陣凶險,我不愿妹妹們涉凶犯險,何況將中尚需四位妹妹鎮守才行。”
  鐵喬菁笑道:“哼!我們才不稀罕呢!你不帶我們去,我們自己會去。”武凱以為她在撒嬌,說笑,便笑道:“不行,你們若是自己去,就該罰打手心。”
  紫艷馨柔聲答道:“凱哥哥真狠心,就把我們丟在家里不管……”
  武凱怜愛地望了她一眼,道:“妹妹們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苦心,這是不得已的呀……”
  白綾、鐵喬菁、紫艷馨同時嬌聲道:“什么不得已。”
  武凱道:“這一戰是不可免的……”
  白綾插口道:“那你帶我們去得啦!”
  武凱苦笑道:“這怎么成啦!”
  說著,以一种求助的眼光望著席玲道:“玲妹,你說是嗎?”
  席玲极為溫柔地一笑,道:“三位妹妹,別吵啦!凱哥哥不帶我們去,自有他的苦衷,我們豈能不原諒他!”
  紫艷馨、白綾,鐵喬菁各自表情不同,但卻是可愛透了,回聲道:“好,看在玲姊姊的面子上,原諒凱哥哥一次。”
  武凱高興地笑道:“好,好,到底是玲妹妹有辦法,哈哈!”
  席玲又极為溫柔地說道:“凱哥哥,您明儿就要遠征了,做妹妹的,准備為哥哥送行,希望哥哥一路平安,早日歸來,免得我和三位妹妹望穿秋水,多擔愛心。”
  白綾又嬌聲道:“凱哥哥,您要早點回來喲!若是回來晚了,妹妹們都要老了。”
  武凱感動极了,心里充滿著一种甜甜的滋味,柔聲道:“會的,你們的凱哥哥一定會盡早回來。”
  紫艷馨幽幽地說道:“凱哥哥,一切都要自己小心,多珍重,別讓小妹們挂心……”
  說來楚楚動人,惹人怜愛已极。
  四人隨著武凱進入房中。
  房中——
  早已布置得舒适已极。
  柔和的燈光下,擺著一桌精美的酒肴。
  于是——
  五人便在言笑、關怀、柔情蜜意之下,分別入席,細嚼慢斟地吃著這席四位美如天仙的圣后所備出來的酒席。
  這是餞行宴。
  宴后。
  房中傳出了柔言細淡,無限的旖妮風光,溫柔滋味,寫之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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