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第三十章 恐怖屠殺


  斐劍怒發如狂,在求生意念的支使下,出招更是凌厲無匹。
  “哇!”又是一名使者喪生劍下。
  立即,又有三名使著填補上來,成了九對一之勢。
  高寒山与“地煞金鱉”,左右主攻,其余七名使者助攻,此進彼退,乘机蹈隙,封死了每一個空隙,也不放過任何一個攻擊的机會。
  一聲暴喝過處,斐劍右肩又告中劍,在猛用真力的情況下,創口血如泉噴,失血過多,加以劇戰力疲,逐漸,力不從心,招式施出,已失了原有的凌厲。
  我不能倒下!他心里有一個聲音在大叫。
  要想從必死的境地中,求出一條生路,必須先設法減輕壓力,而敵對面的支柱,只高寒山一人,如能消滅對方的主力,余者便比較容易對付了。
  意念,象電光似的在腦海中一閃。
  于是,他奮起余勇,拼聚了全部所存的真無內力,先朝“地煞”這一面虛幌一劍,然后猛罩向高寒山。
  這一擊,大有破斧沉舟之慨,生死全系于這一擊。
  “鏘!鏘!”震耳的金鐵交鳴,夾以一聲悶哼,高寒山踉蹌,退了四互步之多,胸前一片血跡殷然。
  所有出手的人,全被這栗人的一擊惊得窒住了。
  斐劍一擊得手,略不遲延,賈其余力,劍勢指向“地煞金鰲”。
  几乎是同一時間,五名“金月使者”的長劍,夾雷霆之勢,如驟雨般襲到,如果他劍勢不變,“地煞”因無幸免,而他自己非毀在五柄劍下不可。
  情勢所迫,只好中途變招,擋開五柄長劍。
  一粟喝聲中、高寒山彈身進入圈子,顯然,他傷勢不重。斐劍一顆心頓往下沉。
  在敵我形勢懸殊之下,交手全憑一股銳气,气一餒,命運便已注定,斐劍气勢一衰,立即給予對方可乘之机,駭人的劍气,把他裹得風雨不透。
  一招!兩招!三招……
  對方劍勢壓力如山。
  斐劍俊面煞白,气喘如牛,手中劍重若千鈞,已無法封擋從不同角度攻來的招式。
  “哇!”
  慘哼聲中,斐劍連中四劍,眼前一黑,几乎栽了下去,血水染紅了白色勁裝,全身上下,几乎沒有一寸保持衣服的本色。
  “閃開!”
  高寒山大喝一聲,“地煞”与五名使者應聲收劍后退。
  斐劍身表連幌,但他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去,不過,死亡的陰影,已緊緊地罩住了他,他想,這一劫看來是逃不過了。
  高寒山扭頭向“地煞”道:
  “金護法,交給你!”
  “地煞金鰲”欺身上步,直逼斐劍身前伸手可及之處,栗聲道:
  “掘墓人,老夫要把你寸磔寸剮,以慰亡兄之靈!”
  斐劍急怒攻心,一股道血奪口噴出,噴得“地煞”滿頭滿臉紅焰焰一片濕。
  斐劍眼睜睜望著抓來爪影,但卻寸步難移,手中劍根本舉不起來。
  “住手!”
  一聲嬌脆,但卻充滿了殺机的喝聲,倏告傳來。
  “地煞”如中蛇蝎咬螫般的暴退丈外。
  一個國色天姿的絕世佳人,現身場中,身后,緊隨著八名絳衣少女。
  來的,赫然是神秘美人東方霏雯。只見她鳳目帶煞,粉靨罩了一層嚴霜,眸光閃動之下,所有在場的“金月盟”高手,一個個面如死灰,只有高寒山獨目之中充滿了怨毒,但身形卻不自禁地抖顫起來。
  斐劍精神一振,叫了聲:“大姐!”隨著而來的,是力竭后的虛脫,幌了兩幌。終于栽了下去。
  立即有兩名絳衣少女,搶步上前。把斐劍連抱帶挾地移到旁邊,并為他止血。
  東方霏雯無限怜地看了斐劍一眼,然后轉向高寒山道:
  “高總監,你有什么說話?”
  高寒山自軀一震,向后退了一個大步,咬牙切齒的道:
  “高某人自慚力薄,恨不能手刃你這賤人……”
  “住口!”
  東方霏雯厲喝一聲,不見作勢,已到了高寒山身前,素手一揮……
  “哇!”
  凄厲的慘嗥聲中,高寒山口血飛迸,仰面栽了下去,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東方霏雯冷笑一聲,轉向“地煞金鰲”,寒聲道:
  “金護法,你還等什么?”
  “地煞金鰲”厲笑一聲道:
  “老夫在陰間等著看你的下場!”
  說完,倒轉劍尖,插人自己的心窩,尸身徐徐倒了下去。
  斐劍躺在一旁,神思還沒有喪失,見狀之下,不由寒气大冒,想不到心上人的威勢一至于斯,隱然生殺予奪。
  然后,東方霏雯把目光移向那些恐懼不已的“金月使者。”
  不久之前,“金月使者”奉命到各派照會結盟,以一個使者之力,所至門派,無人与敵,而現在,在東方霏雯之前,一個個顯得那么渺小,脆弱,微不足道,這是多么不可思議的事。
  東方霏雯的功力,和她的美色一樣,已到了無匹之境。
  十多個“金月使者”,一個象待宰的羔羊,那情景令人看了不忍,他們,每一個,在江湖中都是一流的劍手,然而此刻,他們面對死亡的威脅,沒有絲毫反抗的力量,但,卻沒有半個露出乞怜之色,也許自知不免,也許是武士本色。
  綠衣少女之中,有一個高聲道:
  “各位自便罷,不要浪費時間了?”
  使者之一,怪叫一聲:
  “盟主,弟子無能為力了!”
  橫不是抹,倒臥血泊之中。
  接著,兩個,三個……
  轉眼之間,全部自決當場,場面惊心怵目,令人不忍卒睹。
  這恐怕是世間最慘酷的屠殺了,在無形的壓力之下,一個個自己結束生命,連反抗都沒有。
  斐劍几乎不敢相信這會是事實,東方霏雯究竟是什么來頭?竟能死人于一言半語之間!而且,死者都不是泛泛之輩。
  東方霏雯一擺手道:
  “掩埋!”
  八名絳衣少女立即動手,清理現場。
  東方霏雯移身到斐劍身邊,蹲下身去,秀眉緊皺在一起,愛怜地察視傷口,道:
  “弟弟,你感得覺怎么樣?”
  軟語溫馨,香澤微聞,斐劍心神蕩然,苦笑了一聲道:
  “沒有什么!”
  “痛嗎?”
  “還挨得了!”’
  “能行動嗎?”
  斐劍兩手撐地,身形向上一起,一陣攻心劇痛,使他不自禁地呻吟出聲,眼前金花亂迸,又倒了回去,一條柔若無骨的玉臂,橫里托住他的上半身。
  他定了定沖,慘然一笑道:
  “大姐,我竟如此不濟!”
  “弟弟,象你這般身手,已是十分難能的了!”
  “大姐……”
  他還想說什么,卻又似乎無話可說,四目交投,心有靈犀一點通,一切的情意,心思,都在目光中表露無余。
  “弟弟,到外面去,先替你療傷!”
  身形一輕,整個身軀已被東方霏雯托了起來。
  斐劍急道:
  “大姐,我一身血污,你的衣服……”
  “弟弟!”
  東方霏雯索興把他抱在怀中,他本長得比東方霏雯高大一陪,這一抱,大小懸殊,看來十分礙眼。
  倚香偎玉,斐劍痛楚全消,心里一陣陶陶然。
  谷外,一輛華麗的巨型馬車,繡帘翠蓋,兩名絳衣少女,停立車前,四匹白馬,渾身無一根雜毛,不停地吹气蹬蹄,神駿已极。
  車轅上,坐著一個黑衣少女,鬢發如霜。
  到了車前,絳衣少女之一,忙著掀起車帘。
  黑衣老婦回頭道:
  “就是他么?”
  斐劍目光一轉,不由打了一個冷顫,只見跨轅老婦,奇丑無比,吊角眼,朝天鼻,厚嘴唇配上一付殘缺的焦黃牙齒,黝黑粗糙的臉上,皺紋折疊,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与東方霏雯一對照,簡直使人透不過气來。
  東方霏雯語气恭謹的道:
  “玫姑,他傷很重!”
  “放進車里讓我看看!”
  “也許我們得赶回去!”
  說話聲中,低頭進人車廂,一股馥郁的蘭麝之香,使人有說不出的舒暢。
  車內,錦幃繡榻,布置得象一座具体而微小的寢宮。
  斐劍被安置在榻上,那被東方霏雯稱做玫姑的老婦,緊跟著進入車中,翻檢了斐劍周身傷痕之后,道:
  “若不以本門靈藥醫治,勢將留下滿身丑惡疤痕,小姐,他真元耗竭,失血過多,若非修為有素,恐已不治了,我們得立即赶回去,讓他安靜地睡一覺,不然他受不了車馬顛簸之苦!”
  她稱她玫姑,她稱她小姐,兩人之間算是什么關系呢?
  黑衣老嫗,退出車外。
  斐劍忍不住道:
  “她是誰?”
  “先母的貼身侍婢郝玫香,我是她帶大的,功力有一半是攻姑所傳!”
  “難道玫姑的功力還在大姐之上?”
  “高出一兩籌!”
  斐劍不由咋舌道:
  “那豈非不可思議了?”
  “未見得,武林中一山比一山高!”
  “至少是難逢敵手的了?”
  “可能!”
  “我們到哪里去?”
  “到我住的地方!”
  “什么地方?”
  “告訴你你也不會知道,那地方很偏僻……”
  “這也是大姐秘密的一部分?”
  “就算是吧!”
  “遠嗎?”
  “半日可到!”
  “百里?”
  “差不多,弟弟。我要點你睡穴……”
  “這樣談談不是很好嗎?”
  “為了爭取時間,必須全速疾赶,你受不了!”
  說著,在斐劍額上輕輕一吻,這一吻,象慈母吻她的愛子斐劍象触電似的一顫,“黑甜穴”上一麻,頓時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神聲复生,睜眼處,但覺珠光耀目.香气盈盈,赫然,自己已置身在一張极其考窮的繡榻之上,隔著羅帳.可以看出這是一間极盡屠華的寢處。
  靜幽幽地,別有一种說不出的安祥之感,從小到大,不用說住過,連看都不曾看過這樣豪華的居室。
  這里,當是東方霏雯所說的住處,而且,這是她的香閨無凝。
  美人特恩,他不知該如何報答?
  他試行轉側身軀,毫無痛楚,只是有一种不自然的束縛之感,用手触摸之下,才發覺身上纏滿了裹傷的白綾,僅下身著了內褲,也是新換的。
  就在此刻,一條嬌俏人影,向床前緩緩移來,不帶半絲聲息。
  斐劍一顆心不由自主地跳蕩起來,輕喚了一聲:
  “大姐!”
  “沒有回應,定眼細望,大是赧然,來的是一個絳衣少女,這是東方霏雯手下不變的服色,尷尬地轉口道:
  “是那位姑娘?”
  絳衣少女依然沒有答腔,人已到了床前,隔著羅帳,看不十分真切,但朦朧中這女子似乎极美。
  一只晶瑩如玉的手,揭開了帳門,現出一張极美,但也极冷的粉靨,這面龐,并不陌生,可也不是谷中所見八女之一,一時之間,竟想不起曾在那里見過。
  “掘墓人,記得我嗎?”
  聲音冷酷無情,秀眸之內,閃爍著仇恨的火焰。
  斐劍大吃一惊,他突然想起對方是誰了,脫口道:
  “姑娘是‘玉女陳香君’?”
  “你想不到吧?”
  是的,斐劍做夢也想不到,“三元老人”的孫女,竟然做了“王牌主人”的侍婢,“三元幫”被血洗之日,在現場沒有看到陳香君的尸体,她果然逃過了那動難。
  “陳姑娘……”
  “掘墓人,听著我要殺你!”
  “什么?你……”
  “玉女陳香君皓腕一揚,一柄精光雪亮的匕首,對准斐劍的心窩……
  斐劍不由惊魂出了竅,他此刻功力尚未复原,身上被白綾層層纏繞,行動受了限制,同時,現在是仰臥之勢,給對方更便利的下手机會。
  “陳姑娘,可肯听在下一言?”
  “你還有話說?”
  “姑娘是為了那人頭賀禮之事?”
  “你明白就行了。”
  “在下是受人愚弄,同時,這件事,已由當事人交代清楚!”
  “當事人,誰?”
  “無魂女!”
  “她人呢?”
  “死了!”
  “掘墓人,狡辯無益,血債血償,你死定了……”
  斐劍栗聲道:
  “姑娘听在下說完……”
  陳香君厲聲道:
  “你希望有人來救你?別妄想了。”
  匕首對准心窩,飛快地戳下……
  一种本能上的反應,斐劍大叫一聲,拚劍劈出一掌,雖然,他重傷未愈,但以他的修為,在情急之下出手抗拒,其勢仍未可小覷。
  掌力卷處,陳香君被震得連退了三步,顯然,她失算了,她沒有料及劍仍有力反抗,否則,她不會如此輕率下手。
  正在她神情一呆之下,二名絳衣少女已用劍抵住了陳香君的二大死穴……
  ------------------
  网絡圖書 獨家推出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