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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意外奇逢


  上集書中,青衣蒙面女懾于斐劍三劍挫敗神秘的白發老嫗郝玫香,自承不敵,前此的過節,不了而了,斐劍向她索取當初得自“無魂女”的半枚制錢,青衣蒙面女謂此錢旁人得之無用,而她卻有用。
  斐劍聞言之下,不由心中一動,詫异的道:
  “半枚制錢對姑娘有何用處?”
  青衣蒙面女反問道:
  “閣下必欲索取,為的是什么?”
  “因為它是在下得手之物!”
  “這話不嫌太牽強些?”
  “在下倒不覺得。”
  “如果閣下此刻仍不是我的敵手……”
  “總有這么一天,在要下把它取回!”
  “閣下是為了好奇,還是為了爭強好胜?”
  “都不是!”
  “那是為了什么?”
  “和姑娘一樣,它對在下也許有用!”
  “閣下志在必得?”
  “當然!”
  “掘墓人,前此多有得罪,我向閣下致歉,這半枚制錢算是相讓,如何?”
  “對不起,在下辦不到。”
  “那么請閣下說出何以會對閣下有用?”
  斐劍心念疾轉,現在該是抖露真正身份的時候了,也許可以誘使昔年師門仇人現身,“天樞寶笈”下半部自己已熟記胸中,只差掌、指、步法未曾澈悟,最后的總解未完全功,但那僅是時間問題,快意恩仇的時候已快來臨了。
  心念之中,沉聲道:
  “因為在下持有另外一半!”
  青衣蒙面女似乎相當震惊,蹬蹬蹬一連退了三四步,駭然道:
  “什么,你……持有另外半枚制錢?”
  “一點不錯!”
  “可否示知來路?”
  “先師臨死所留!”
  “噢!”青衣蒙面女再退了一步,目光灼灼如電炬,以微顫的聲音道:
  “令先師可是‘土帝申天闕’?”
  這回,輪到斐劍震惊了,想不到對方能一口道出自己的師承,當下強持鎮定道:
  “姑娘何以知道?”
  “那你是承認了?”
  “在下不否認!”
  “半枚制錢是信物?”
  “是的!”
  “令先師如何交代?”
  斐劍心中一動,莫非她會是……
  心念之中,脫口道:
  “莫非這半枚制錢原本屬于姑娘?”
  “是的!”
  斐劍向前欺近兩步,激動至极的道:
  “姑娘是四師伯‘火帝方允中’的女儿方靜嫻?”
  青衣蒙面女嬌軀一震,顫聲道:
  “是的!”
  蜚劍內心的激動,簡直無法以言語形容,怪不得當初她強索制錢,今天為“無魂女”索仇而獨闖神秘的谷中巨宅。
  “師弟,你……”
  “我叫斐劍!”
  “你怎知我的名字?”
  “我已拜過四師伯的墓,墓碑上有你的名字。”
  ‘“哦!原來如此。”
  斐劍但覺千言万語,不知從何說起,鎮靜了許久之后,才道:
  “師姐,我們坐下談談!”
  “好!”;
  兩人揀了塊山石,坐定之后,斐劍道:
  “听‘無魂女’的義母說,師姐在重傷重危之際,把半枚制錢交托‘無魂女’,請師姐把經過情形為我一述……”
  方靜嫻深深地歎了一口气,以激憤而悲愴的聲調道:
  “十年前師門慘禍你想來已知道詳情了?”
  “是的!”
  “自那次慘禍之后,先父与我隱居大洪山中,每日切盼著五師叔的訊息,五年前,昔日仇家蒙面劍客尋上門來,仍是追索‘天樞寶笈’,先父因中了‘附骨神針’,功力已散去大半,對方登門時,也正是他老人家功力散盡,垂危之際,蒙面劍客取走半枚制錢,掌劈他老人家。”
  斐劍咬牙大叫一聲:
  “好凶徒,他會付出更大的代价的。”
  方靜嫻接下去道:
  “我也受對方一擊重傷昏死,可能對方認為我已死亡,才沒有再下殺手,事后,我自知傷重難治,為了他老人家生前一再囑咐的大事‘扶傷出山’巧遇‘無魂女’,我已到了油枯燈盡之境,只好把信物交給她……”
  “可是師姐卻遇救了,是嗎?”
  “是的,恩師‘殺人王’救了我,帶我到神女峰后谷中,盡三月之功,才把我救活,以后的事,你全知道了……”
  “師姐曾見過蒙面劍客本人?”
  “是的!”
  “什么形狀?”
  “身著紫衣,紫巾蒙面……”
  斐劍如雷轟頂,狂吼一聲:
  “是他。紫衣人!”
  方靜嫻栗聲道:
  “你認識他?”斐劍心中狂亂,方靜嫻的問話,他一個字也沒有听進去,他在深深在想,紫衣人已被東方霏雯迫落石碣峰絕頂的斷岩,毫無疑問的必已粉身碎骨,師門血仇,難道就此算完?但絳衣少女黃筱芳在將要道出秘密之際,突被“附骨神針”穿透要穴而死,難道紫衣人沒有死?抑是除了紫衣人之外,還有人能施“附骨神針”?
  那人是誰?
  為什么要殺黃筱芳滅口?
  据“人皇”說,“附骨骨神針”他一共只煉有十枚,他又無傳人,只在戰“天竺八魔”之時用過,但已時隔數十年,紫衣人的“附骨神針”何來呢?
  ……方靜嫻忍不住再次開口道:
  “師弟,你說蒙面劍客叫做什么‘紫衣人’?”
  斐劍沉重地一點頭道:
  “是的!”
  “你認識他?”
  “數次朝相,還交過手!”
  “他人呢?”
  “死了!”
  方靜嫻陡地站起身來,栗聲道:
  “他死了?”
  “也可能沒有死!”
  “為什么?”
  斐劍把石竭峰,“紅樓主人”中計被埋岩窟之中,以及“紫衣人”被迫殺的經過,說了一遍,只隱去了他与東方霏雯之間的微妙關系沒有說。
  方靜嫻玉牙一挫,道:
  “我要到斷岩之下找他的尸骨!”
  “我与師姐一道去,這可以證實‘紫衣人’是否真的貝……”
  “師弟,你說的那姓東方的女人是何來路?”
  “不知道”
  “他能追殺‘紫衣人’,這份身手恐怕武林中已找不到敵手了?”
  “也許……哦,師姐怎會找到這地方來?”
  “我跟蹤一名絳衣少女來的。”
  “殺害‘無魂女’的那名絳衣少女業已被狙擊而亡,仍死在‘附骨神針’之下。”
  “可能性不大!”
  “那下半本‘天樞寶笈’棄非已得回無望?”
  斐劍沉吟了片刻,終于道:
  “我已經得到了!”
  “你……得到了?”
  “是的!”
  “我不懂?”
  “寶笈就在谷內那巨宅的秘室中。”
  “師弟怎會作了這巨宅的客人?”
  斐劍不禁的面上一熱,道:
  “巨宅主人,就是迫殺‘紫衣人’的女子東方霏雯……”
  “噢!”
  “我被‘金月盟’十余高手圍攻,不幸重傷,蒙她相救來此療傷。”
  “你不知她的來路?”
  “不知道!”
  “她不知道你的身份嗎?”
  “也不知道!”
  “我們該走了?”
  “師姐,你的蒙面巾為何不除?”
  方靜嫻如中蜂螫似的一震,目光一片黯然,道:
  “我……不能!”
  斐劍大感困惑,訝异的道:
  “不能!為什么?”
  “希望你不要追問!”
  斐劍不由一窒,不要追問,這是什么意思,難道她有什么難言之隱?起初,他認為她的蒙面,遮掩本來面目,是為了逃仇人,眼目,現在听話聲并不是,那是為什么呢?這實在是一個令人困惑的問題。
  他切盼了解她,不是好奇,是由衷的關心,他在世上,可說已沒有半個親人,而她,是師門唯一的后人.打從她吐露身份時起,他就有如見親人,一個長久孤凄的人,這种感覺特別銳敏,因為潛意識中渴望親情的慰藉。于是,追問道:“師姐,雖然我們仍陌生,但淵源足以縮短陌生的距离,有瞞我的必要嗎?”
  “你……一定要知道?”
  “心里想,可是不敢相強。如有困難,不說也罷!”
  “師弟,你看吧!”
  說著,一把抓下蒙面巾。
  “呀!”
  斐劍脫口惊呼一聲,連退兩步,俊面全變了色,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張丑怪絕倫的面孔,五條紫色的爪痕,象一只大蜘蛛盤据在臉上,上齊額,下到頦,左右到耳根,顯然,這臉孔是被手爪所抓毀,唯一完整的,是那雙清澈如秋水,但充滿了幽怨的眸子。
  “師弟,如何?”淚水在她眼里打轉。
  斐劍激顫的道:
  “師姐,這是怎么回事!”
  “我心甘情愿的。”
  “我不明白……”
  “殺人王救了我,收我為徒,但他老人家的規矩見人必出手……”
  “他毀了你的容貌?”’
  “入他的門,必須承受一抓‘孽龍爪’!”
  “慘無人道!”
  “他對我有救命之恩,若非他我早已橫尸路邊,同時,為了報仇,我必須有更高的身手……”
  “准道四師伯名列五帝之一,所傳還不及‘殺人王’?”
  “先父身中‘附骨神針’,有些武功已無法傳授。”
  “我始終認為‘殺人王’的行為太殘酷……”
  “過去的事不談也罷,總之,我并不恨他老人家。”
  “他還有別的傳人嗎?”
  “沒有,他生平不收徙,也從沒有救過人,對我,算是破平生之例。”
  “師姐,造物不公,你的遭遇未免太凄慘了。”
  “別提了,我活著是為了報仇,一切在所不計,何況區區面容被毀。”說著,戴回蒙面巾,話頭一轉,道:
  “師弟,剛才說你已得到‘天樞寶笈’的另半本,你只說了一半,到底情形如何?”
  斐劍眼前仍幌漾著方靜嫻丑怪的面容,他知道她口里不說,內心定是非常痛苦的,愛美是人的天性,男女莫不然。何況,她還是如花年華的少女,他想對她有所安慰,但又不知該如何啟齒,見問之下,努力平靜了一下情緒,才道:
  “東方霏雯有收藏武功秘复之癖,她書房密室之中,搜羅得不少……”
  “天樞寶笈也在其中?”
  “是的!”
  “她如何得手的?”
  “据說是紫衣人所送!”
  “她与紫衣人是什么關系?”
  “這……据說是紫衣人向她獻殷勤。”
  “哦!”銳利的目光,在斐劍面上一繞。
  斐劍象是被人窺破心般俊面一紅。
  方靜嫻不放松的道:
  “師弟,你所謂的得手,是怎么個得手法?”
  “我已把它默記心中,參悟了其中一部分……”
  “你的劍術奇跡般的猛晉,當与這有關?”
  “是的,巧的是‘天樞寶發’從頭至尾一脈相通,若不循序5研,任你聰明絕頂,也無法擷取其中一招半式,所以在別人而自半本寶發与廢紙無异。”
  “這點我听先父說過,倒是師弟你怎能人人家密室,自在翻閱?”
  “這……”他無言以對,俊面卻更紅了。
  方靜嫻身為女人,某些事物,有獨特的敏感,輕聲一笑道:
  “師弟,這東方霏雯是否長得很美?”
  言中之意,不問可知了,斐劍尷尬的一笑道:
  “是的,很美!”
  “多大年紀?”
  “看上去二十許!”口里說,心里卻浮上的紫衣人說的那句話:“她可以作你母親而用余……”不由暗自一顫,難道她練有“駐顏之術?”抑是服食了什么靈丹妙藥,而使青春常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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