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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趙亦秋一想也是,口里還是說道:
  “師母,只要你命令不必截擊我們,我們便能退出,師母遠送、弟子實擔受不起。”
  武翠蓮答聲:“好吧!”說完,按了一下坐下的机關,片刻間,便听洞外開堂三老的聲音道:
  “未悉教主傳令弟子,有何令諭。”
  武翠蓮說道:
  “請三老將這兩個人送出九華山,再回來听令。”回頭向趙亦秋及石岳道:“兩位就出去吧。”
  這片刻間,趙亦秋突然感到依依不舍,她對武翠蓮不期然地生出一种莫名的好感……
  對于這個為了陰陽劍客而失去一切的人,他能体會得到她的身世是夠凄涼的。
  他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說道:
  “弟子把事辦完之后,定再到九華山來拜候師母。”
  說完,与石岳緩緩退出洞外……
  開堂三老一見突然出來兩個年輕的人,心里雖是疑念叢生,但他不便開口相問。
  于是趙亦秋跟石岳便在開堂三老的護送下,退出了九華山。
  開堂三老返回听令不提。再說趙亦秋与石岳退出九華山之后,緩緩地走著……
  終于石岳開口說道:
  “蒙趙兄救了殘命,沒齒不忘大德。”
  趙亦秋慨然說道:
  “區區小事,何必挂齒,只要你以后給鄭妹妹帶來幸福与快樂,我便心滿意足了。”
  石岳黯然無語,片刻才說道:
  “弟當聆听見良言相告,好好去愛她。”
  趙亦秋苦然一笑,說道:
  “一錯不能再錯,如果再帶給她不幸,那叫她怎么活下去?”說到這里,他不覺也黯然神傷起來,他苦笑了一下,又道:
  “這事不談也罷,你是要回梅山庄呢?還是跟弟到滇邊?”
  石岳道:“弟想跟兄到滇邊一行。”
  趙亦秋說聲:“那么,我們在附近購兩匹馬,即刻起程到滇邊。”
  于是他們在附近購了兩匹快馬,直奔滇邊而來。
  九華山与云南遙達數千里,因為趙亦秋急于探訪那冒名的陰陽劍客是誰,所以在路上也沒有耽擱。
  几天后,趙亦秋与石岳已經來到昆明。
  此刻天色已近黃昏,他們在昆明下馬,喂飽肚子,便在旅店休息,准備第二天便探訪那冒名的陰陽劍客的行蹤。
  回到房里,趙亦秋就始終無法閉上眼睛,他腦海里又泛起了很多往事,這些往事都是他無法去忘怀的……
  他自与石小黛分別之后,她上哪里去了?她既然沒有回梅山庄,自然也是到滇邊來了,也許他又可能跟她碰面了。
  如果他們再次碰面之后……他不禁發出一聲低微的歎息。
  窗外,黑夜籠罩了一切……
  黑夜,使一切變得寂靜,在寂靜的夜里,也帶著一分恐怖,
  离昆明約兩百公里的鎮南,因為黑夜的降臨,一切更顯得宁謐。
  驀然間,從西南面,瀉來一條人影,只見這條人影,顧盼間,已經來到這個小鎮上。
  無法看清他的面目,因為他的臉上,蒙著一塊黑布。
  他回顧了四周片刻,頓了一下,直向鎮內一家高樓瀉去。
  這個人動作极快,几個縱躍之間,已向這家高樓燈光尚亮的窗口奔去。
  他停在窗口往里面注視了片刻,然后推開窗戶,一躍而入
  一聲惊呼,再傳來一個叱喝聲:“你是誰?”
  一陣狂笑,發自這蒙面人的口中,隨后一斂笑聲,說道:
  “識相的,請把銀柜的鑰匙拿出來。否則……”
  帶著抖悸与惊恐的聲音,說道:
  “鎮南并不是沒有王法的地方,你竟敢打劫,難道……”
  那蒙面人的聲音又道:
  “少羅嗦,我陰陽劍客難道還怕什么王法,如果你再不交出來,我陰陽劍下絕不留情。”
  一陣寂靜,也許對方懾于陰陽劍客的聲威,把鑰匙交給了這個蒙面人。
  一陣金鐵磨擦聲……停了,再听那蒙面人一陣狂笑,笑聲歷久方歇。
  驀地,這個蒙面人一個縱身,掠至窗外,直向前路瀉去……
  就在蒙面人向前躍去的剎那,一聲冷笑之聲響起,一個人影直向那蒙面人前路截去。
  這蒙面人對這剎那之變,微微一愕,下意識退了數步。
  放眼望去,他的對面已經立著一個年約十八九歲的少女。
  他冷冷笑了一聲喝道:
  “你這女娃儿膽子不小,竟敢攔阻去路,難道你活得不耐煩了?”
  這少女冷冷一笑,說道:
  “你是什么人?竟敢黑夜搶劫民宅。”
  那蒙面人縱聲一笑,說道:
  “我陰陽劍客愛怎么樣便怎么樣,難道你也想管?”
  這少女淡淡一笑,說道:
  “你是陰陽劍客?很好,我總算找到你了。”
  這自稱陰陽劍客的蒙面人說道:
  “你找我干什么?”
  那少女冷冷一聲尖笑,笑聲划破長空,歷久方歇,嬌叱喝道:
  “陰陽劍客,你記得在二十年前,几乎毀去一個叫黑蝴蝶庄慧珠的女人嗎?我娘做事雖然有點妄為,但你也不應該對她下狠手,我娘中了你一掌,几乎喪命,從那時起我娘便叫我一定替她報仇。現在既然找到了你,納命來。”
  話猶未落,一聲嬌叱,銀芒過處,一劍直向那蒙面人刺去。
  就在這少女長劍卷向那蒙面人的剎那,又一聲暴喝響起,一個人直向場內飄落。
  這個人影動作奇快,蒙面人与少女不覺一怔,兩人同時飄退數步,放眼望去,眼前已經站著一個鶴發童顏的老人。
  這蒙面人一見來人,心里不覺大吃一惊。陰陽劍客几乎脫口喊出。這來人正是帶著面具的趙亦秋。
  他冷冷一聲長笑,強作鎮靜問道:
  “老丈是什么人?難道你老人家也想過這趟混水不成?”
  趙亦秋冷冷一笑,喝道:
  “你就是陰陽劍客嗎?”
  那蒙面人冷笑道:
  “正是,老支既知陰陽劍客厲害,還是走開為妙。”
  趙亦秋縱聲一笑,笑聲极為冷蔑,隨后一沉臉色,喝道:
  “看誰敢冒陰陽劍客之名,做些不法之事,真正的陰陽劍客在此。”說完,鏘的一聲,陰陽劍已經出手。
  那兩道懾人魂魄的紅黑光芒,使對面那個蒙面人心里一愣,下意識地退了三大步。
  趙亦秋冷冷一笑,直向那蒙面人走去,口里說道:
  “你是什么人?竟敢冒李某人之名,妄做不法之事,請把真正原因說明,李某人可能還可以网開一面,饒你不死。”
  那蒙面人哈哈一笑,說道:“陰陽劍客,你別佛口蛇心,我万天虹找你多時了……”
  万天虹話猶未完,嬌叱之聲響起,一縷劍光,直向趙亦秋背部刺去。
  這個少女出招奇快,驟然出手刺劍,趙亦秋也不覺暗吃一惊,猛地一個縱身,橫里跨出三尺——
  這個少女一劍走空,第二招“風卷殘云”又自攻到,出手快准狠,長劍勢苦奔電,迅捷無比。
  趙亦秋第一招還未躲過,第二招又告擊到,他不覺被逼得無明火起,陰陽劍一招“陰陽相克”,直向那少女長劍封去
  這少女冷冷一笑,嬌叱一聲,身形飄然而起,由“風卷殘云”改變為“天外來云”,猛向趙亦秋罩頭擊下。
  這少女招不但快,而且招式詭异莫測,她一連攻出三劍,只不過在极短的剎那之間,身形之快,不但趙亦秋大為惊駭,就是站在一旁的万天虹,也為之一駭。
  這少女會突然向陰陽劍客——趙亦秋出手,趙亦秋不覺弄得莫明其妙,思忖:“我跟她素昧平生,何以突然向我下手?”思忖間,這少女的第三招“天外來云”已自攻到——
  趙亦秋估不到她出手如此迅捷,陰陽劍“陰陽相克”還未遞出,他只覺頭頂冷風襲到,這少女的一招“天外來云”,勢如銀星下瀉,已到趙亦秋的頭頂三寸來遠——
  眼見趙亦秋已經無法避招,驀地,一聲惊呼之聲夾著一聲暴喝,一道掌風,直向那少女卷去——
  眼前人影閃處,兩條人影,已飄落在場內一丈開外。
  這少女正要得手,突覺背后一道奇猛的掌力卷到,不得不一緩手勢,左腕輕揮,頓有一股綿軟的掌力推出。
  趙亦秋也在這少女一緩的剎那,飄開二支來遠。
  只見這少女左掌輕揮的剎那,剛才飄落的兩條人影,隨著掌力過處,堪堪被震退五大步。
  這少女一見陰陽劍客正要被自己毀在劍下,卻被別人一掌所救,气得一聲嬌叱,又向趙亦秋扑去,出手一劍直劈過來。
  這個少女揮劍扑身,只不過短短的一瞬間,她的武功使在場的人為之震惊,眼看她弱不禁風,而竟有如此雄厚功力。
  三招之內,几乎使趙亦秋喪命在她劍下,左掌輕揮,竟能把后面飄落之人,震退五大步。
  她的這身武功,真是匪夷所思。
  她在扑向趙亦秋的剎那,長劍振腕一招“金針定海”猛劈趙亦秋下路,口里說道:“陰陽劍客,拿命來。”
  叱喝聲中,長劍勢逾奔電,點襲趙亦秋“气海”穴。
  趙亦秋吃過她的虧,心知這個少女的一身武功,高不可測,也是他生平所見的第一個武功最高之人。
  須知趙亦秋的陰陽劍法,打遍天下,朱逢敵手,被江湖人物稱為“百劍之尊”,名滿江湖,竟無法在這少女手下走過三招,由此可見這少女武功之高。
  趙亦秋見這少女一招“金針定海”遞到,他急忙中,身子滑退半步,振腕一招“掃塵清談”直向這少女長劍截去。
  趙亦秋這一招是雙客劍法的奧妙招式,后面跟著一招難以揣測的“風吹驟雨”,他這一招出手,暗藏內家真力,想硬把少女一劍蕩開。
  這少女并不撤劍,長劍依然遞出。
  這一下出乎趙亦秋意料之外,他思忖這少女一定不敢跟他硬碰接招,如果這少女一撤劍,趙亦秋的“風吹驟雨”一招便可乘勢攻出,雖非一定能取胜,最低限度也可以占到上風。
  哪知道這少女創勢如詩,直刺過來——
  “鏘啷”一聲,趙亦秋的一只右臂,竟被這少女用內家真力的反彈潛力,震得酸痛,人也退了數步。
  趙亦秋這一惊非同小可,自他出江湖以來,哪曾碰過如此高手?不但出手快,掌力也雄渾無比。
  趙亦秋一愣之間、只見這少女一臉鐵青之色,銀牙咬得格格作響,一聲嬌叱,一劍又向趙亦秋劈下。
  趙亦秋暴喝一聲,猛地劈出一掌,這一掌是趙亦秋挾怒而發,聚他畢生功力,在此擊出,力道奇猛,掌力卷起一團飛沙。勢如狂飆,直向這少女滾滾擊到。。
  趙亦秋突覺在他掌力發出之后,一股軟綿潛力,反通過,來,心頭一陣重壓,心血几乎上沖。
  他心里大駭,強忍心頭气血,一躍而起,飄退到兩丈開外,臉色一陣蒼白,口里喝道:
  “你這女娃儿是什么人?李某人用你素無仇恨,你何以對李某人連施辣手?”
  這少女眼見自己連施殺手,均無法傷得對方分毫,气得哇的一聲哭了起來,眼淚滾滾而下。
  須知這少女聞她師父所言,以她武功,可以打遍天下,哪知今天陰陽劍客竟毫無所傷,怎么不叫她气煞?
  她這一哭,倒把趙亦秋弄得丈二金剛,不知怎么回事。
  他屏息運气,使血液循回一周天之后,精神為之暢達。
  他環顧了四周一眼,眼光過處,他心里一震,一顆心几乎掉出口來,他發現石小黛正在凝視著他。
  沒有出乎他意料之外,他們終于又碰面了。
  石小黛的身側,正站著那個武怀民。
  于是在這片刻間,每一個人都帶著一分不同的心情,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趙亦秋從石小黛那期待与痛苦的臉上,收回視線,他感到自己要閉住了气似的。
  石小黛一見趙亦秋,在惊喜之下,心里突然感到一酸,豆大淚水,滾下雙腮……
  她恨不得馬上扑到他怀里,但她沒有,只是痴痴地凝望著他……
  万天虹自天虹鏢局被陰陽劍客劫去鏢銀之后,決心与陰陽劍客周旋到底,他約請了無數高手,准備對付陰陽劍客。
  他連續以陰陽劍客的身份在滇邊做案,使陰陽劍客到滇邊來,好把陰陽劍客毀去。
  万天虹心知如不用這個手段,陰陽劍客必定不會赴約,前車之鑒,他焉會重蹈覆轍?
  趙亦秋當然不知是計,他的性命也几乎毀在万天虹的手里
  万天虹一見怔在一旁的陰陽劍客,冷笑一聲,身影一躍而起,直向前路瀉去——
  万天虹突地一走,趙亦秋霍然惊醒,暴喝一聲,猛向万天虹前路截去,口里喝道:“万天虹,你往哪里走?”
  暴喝間,已縱身截在万天虹的前路。
  万天虹長劍出手,在趙亦秋還沒有站穩身形之際,振腕一招“夜掃八方”,猛向趙亦秋中盤掃去。
  万天虹驟然出手,疾若流星,趙亦秋微微一惊,拔起五尺來高,避過万天虹驟然一擊。
  但万天虹一招遞出,第二招“回風拂柳”又自卷到。
  這二招快捷無比,青芒卷起,已到趙亦秋足下。
  趙亦秋身懸空中,陰陽劍使出一招“陽光普照”,反向万天虹罩頭凌空擊下。
  万天虹出手雖快,趙亦秋比他更快,万天虹一惊,右手撤劍,左手一揚,迎面向趙亦秋劈出一掌。”
  趙亦秋見万天虹出手奇快,心里未免暗贊一聲“好身手”,万天虹一掌劈到,他也左掌一揮,硬把万天虹一掌接下。
  兩個人這一發動,其勢如電,万天虹雖說搶到先机,無奈其武功非趙亦秋之敵,五招過后,不覺迫退十來步。
  趙亦秋迫退万天虹之后,橫里飄開五尺,橫劍而立,口里喝道:
  “万天虹,想不到你是有臉面人物,也敢假冒李某人之名,到處做案,使李某人聲譽掃地,今天若讓你退出,也枉稱陰陽劍客,不過,閣下是點蒼派掌門人的衣缽傳人,武功諒有獨到之處,李某人倒要看看點蒼派有什么不傳之秘。”
  說完,哈哈一陣狂笑。
  万天虹被陰陽劍客這一激,臉色一變,喝道:
  “陰陽劍客,万某与你素無過節。你為何劫走我全部鏢銀,害得我几乎毀在你手里?有伙不報,何為丈夫?你陰陽劍客先使我聲譽一敗涂地,万某不得不以牙還牙……”
  趙亦秋冷笑接道:
  “万天虹,點蒼三劍先向李某人下手,我沒有把點蒼山踏為平地,已是格外施恩,想不到你万天虹倒敢假冒李某人之名,胡作非為,李某人若不把你教訓一頓,你也不知道陰陽劍客是何許人也。”
  万天虹冷笑道:
  “陰陽劍客,你先別得意,三天之內,你是否敢到無量山玉足峰?”
  趙亦秋冷笑說道:
  “万天虹,你別用這緩兵之計,李某人不會上你的當,還是亮家伙動手吧,何必多費口舌?”
  趙亦秋這話說得万天虹火冒三丈,陰陽劍客不但沒有把他放在眼內,而且連點蒼派也蔑視在內。
  這不要說万天虹是個有血气的人,就是一個平常人,被趙亦秋這一激,也會被逼出三分火气來。
  万天虹縱聲一笑,聲若龍吟,響徹云霄,四野回鳴,由這笑聲,可判斷他是气极而發。
  笑聲歷久方歇,隨即一沉臉,口里喝道:
  “陰陽劍客,你既然看得起万某,万某自當舍命奉陪。”
  趙亦秋冷笑道:“這才是名門正派所為。”
  万天虹怒不可遏,大喝一聲,出手一劍劈出。
  趙亦秋冷笑聲中,陰陽劍振腕一招“陰陽相克”,直朝万天虹劈出的長劍迎會——硬接万天虹出手驟然一擊。
  万天虹心知陰陽劍客武功高強,不敢与陰陽劍客的陰陽劍相碰,只得撤劍,左手雙指驕進,點襲趙亦秋“章台”穴。
  趙亦秋就在万天虹撤劍時,陰陽劍疾出如電,振腕一招“陽風陰旋”,紅黑光芒過處,卷襲万天虹上中下三路。
  万天虹陡覺滿天紅黑劍芒分別擊至,心里大駭,身形暴退數步,手中長劍拚攻三劍,躍出劍幕之外。
  趙亦秋在万天虹拚攻三劍之后,陰陽劍一抖,暴喝聲中,再度扑向万天虹,“陰風狂掃”直向万天虹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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