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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仇人見面


  “喪天手”歎道:“她雖然欺騙你的感情,但你應該了解,她不忍告訴你原因,是怕你難過。”
  楊世川冷冷笑道:“叔叔,縱然你說爛了三寸金舌,我也不會原諒她,我愛她太深,為她失去太多,我要索回代价!”
  “喪天手”再說也不能打動楊世川之心,當下歎了一口气,道:“但愿你會有君子成人之美之心!”
  “我辦不到。”
  “喪天手”欲說無話,只是歎道:“如你勢在必殺,我不阻止你。”
  他望了楊世川一眼,又道:“現在‘飛燕幫’勢力龐大,除非你練就‘七彩鐵券’的全部武功,或可報殺父之仇!”
  提起父仇,使楊世川臉色又驟然一變,轉臉望去,那個俏叫化与‘紅衫怪客’已消失!
  ——遠處,暴喝之聲,不斷傳來……
  楊世川用冷冷地笑了笑,道:“我要去殺‘紅衫怪客’!”
  話落,轉身疾走而去,就在楊世川腳步方起之際,他的背后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道:“楊世川你暫請留步——”
  聲音驟然傳來,使楊世川及“喪天手”同時吃了一惊,几乎不約而同地轉身望去!
  ——一個長發披肩的女人背影,突然映現在楊世川的眼帘!
  楊世川乍見這個神秘的長發女人在此出現,不覺得冷冷地打了一個寒噤,道:“叫住在下,有什么事嗎?”
  長發女人冷冷一笑,道:“追風俠呢?”
  “還沒有來!”
  “還沒有來?”她冷冷地笑了起來,像自語地說道:“如果他在三天之內沒有辦法把‘七彩鐵券’取到,我就要他的命。”
  楊世川臉色倏地一變,道:“如果你敢殺追風俠,我就要你的命!”
  長發女人咯咯一笑,道:“好大的口气,假如你与追風快在三天之內,無法取到‘七彩鐵券’,別說追風俠,就是你与你師父天下第二人,我也非殺不可!”
  話落,只見身影一縱,消失不見!
  “喪天手”臉泛惊恐之色,問道:“這個女人是誰?”
  “你沒有見過她嗎?”
  “見過!”
  “她長得怎么樣?”
  “長得……”說到這里,他突然止口!
  “長得怎么啦?”
  楊世川苦笑地搖了搖頭,道:“叔叔,我不能告訴您,因為我答應她不把她的面目告訴任何一個人。”
  “喪天手”突然似有所悟,道:“她說你師父是天下第二人?”
  “是的。
  “真的?”“喪天手”惊奇地問道。
  楊世川點了點頭!
  “想不到,“喪天手”喜道:“想不到你有此机緣,得宋青山為師,你父親九泉有知,也告慰了!”
  此時,遙遙一聲暴喝之聲,破天傳至,楊世川臉色驟然為之一變,向發聲處扑了過去。
  楊世川身影一彈,“喪天手”也緊跟著背后追去!
  一前一后,疾如電光石火,一路所見,地上尸首雜陳,慘不忍睹!
  顧盼間,已經來到場中。
  舉目望去,使楊世川為之心頭一震,場中在這剎那之間,起了相當變化!
  ——場中高手如云,除了九大門派高手宁立在周圍,按兵不動之外,其余,‘紅衫怪客’及門下三個高手,“天靈教”教主与僅剩門下一個高手,“陰風隊”三人外,又多了五個青衣人及那華服少年,手搖花扇的崔妙妙。
  令楊世川吃惊的是崔妙妙与華服少年,臉色同樣蒼白,不問可知,必是身受重傷。
  楊世川的眼光再度落在‘紅衫怪客’的臉上時,臉色為之慘變,一層恐怖的陰影,突然掠過了他的臉際。
  他大喝一聲,道:“你這個衣冠禽獸,給我納命來!”
  楊世川此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他恨不得在一出手之下,毀去了這個衣冠禽獸!
  此時,‘紅衫怪客’全神貫注地在地上那本七彩鐵券之上,自然不會想到有人突然出手——
  楊世川暴喝聲中,一道奇猛絕倫的掌力,已經掃到。
  兀突之變,使‘紅衫怪客’防不胜防,惊覺之下,眼看閃身避招已自不及——
  “紅衫怪客’真不愧是一代梟雄,在這緊要關頭,鋼牙一咬,存心一拼,身子不避反進,鐵棍反擊楊世川。
  ——這一招拼命打法,大大出乎了楊世川的意料之外,如果楊世川不收回掌力,也勢必叫‘紅衫怪客”擊中,當場斃命不可。
  這緊要關頭,楊世川果然收身后退,可是一掌未中,已气得他毛發皆豎,緩緩向‘紅杉怪客’欺去。
  “紅衫怪客’望著楊世川盛帶殺机,不由暗地心駭,當下抖了抖手中鐵棍,陰惻惻一笑,喝道:“難道你找死不成?……”
  楊世川冷冷一笑,道:“你已經派人在雪峰山“天星谷”截殺我,不錯,如果不是楊世川命長,打落斷崖之下而死,此時哪能找你算帳?
  他冷冷一笑,向‘紅衫怪客’緩緩走了過去,咬牙怒道:“你奸淫了我母親,殺了我父親,你是人嗎?你這個衣冠禽獸,給我納命來。”
  挾著振山怵獄之聲,他一個彈身,再度扑向‘紅衫怪客’,呼呼擊出兩掌。
  楊世川此時怒到极點,這兩掌攻出之勢,挾其平生功力發出,威力之猛,委實非同小可。
  “紅衫怪客’這一來不由暗地心惊,他知道事情已經暴露,當下殺心一起,怒喝道:“我就斃了你——”
  在楊世川兩掌攻出之際,他手中鐵棍一搶,反擊兩棍。
  如与楊世川的內力而論,當不在‘紅衫怪客’之下,甚至超出‘紅衫怪客’多多,在對敵經驗上,他又差‘紅衫怪客’太多。
  一個想報父仇,一個想斬草除根,兩個人展開了一場狠斗。
  顧盼間,五十招已過,直打得‘紅衫怪客’汗流浹背。越打心里越惊!
  試想他稱雄江湖多年,今日連一個乳臭未干的后生晚輩都打不過,還想什么稱霸江湖!
  心念一轉,殺机更濃,一聲暴喝,棍鋒一搶,施出成名絕招三十六路“扣魂棍”法。
  鐵棍一變,呼呼棍風,剎那間,連擊七棍。
  “這‘招魂棍’法,的确有异想不到的威力,七棍擊出,已把楊世川迫得后退十六,七步,方才拿樁站穩。
  這情形使站在場外的“喪天手”,不由暗吃一惊,這當儿,乍听楊世川陡然一聲大喝,在‘紅衫怪客’棍影之中,反擊三掌。
  這三掌用上了“七彩鐵券”的絕學,并暗藏“七彩神功”在內,挾全力迫出,又把‘紅衫怪客’給迫了回去!
  ——兩個人的功力,正是半斤八兩。
  場中無數的武林豪杰,被這一場惊心動魄打斗,看得目瞪口呆。
  如照情形看來,這兩個人到后來必定落得兩敗俱傷不可。
  此時,站在身后的一個黃衣老者,突然大喝一聲,道:“幫主貴為一幫之尊,輕易与后生晚輩動手,未免讓在場武林群雄譏笑,還是把這一陣交給我。”
  話落,一掌劈向了楊世川。
  “紅衫怪客’見門下之人出手,腦中念頭一轉,答道:“好吧,這一陣就交給你。”
  楊世川瞼色一變,怒視了黃衣老者一眼,縱聲大笑,道:“我看你們還是一齊上算了!”
  楊世川一語甫落,‘紅衫怪客’大喝道:“難道我怕你不成?”
  “我几時說你怕我?不過,你們想用車輪戰,不如一齊上省事,也免得我多費手腳!”
  站在一側的黃衣老者大怒,喝道:“小娃儿口出狂言,接我一掌!”
  黃衣老者一掌甫自劈出,楊世川比他更快,身形縱起,大喝一聲,右掌也跟著掃出。
  這极快的一瞬,乍聞一聲嬌滴滴的聲音唱道:“李堂主,住手……”
  聲音驟然傳來,使出手攻向楊世川的黃衣老者心里一駭,下意識把擊出的掌力,收了回來。
  此時,一條人影,飄落場中。舉目望去,楊世川所能看到的是一個女人背影,宁立當前,這女人正佇立在楊世川与黃衣老者的中間。
  只听這女人冷冷一笑,道:“三位堂主還是出手搶‘七彩鐵券’!”
  那三個黃衣人似是懼怕這個女人,聞聲之下,恭聲應是,緩緩向暴喝之地,走了過去。
  這紫衣女人望了‘紅衫怪客’一眼,冷冷說道:“洪幫主,想不到一個小娃儿你就收拾不了,還想霸占江湖巨業?”
  話落,冷冷一笑!
  楊世川望著這女人的背影及態度,臉色在變了……殺机,隱隱而露
  “紅衫怪客微微一笑,道:“這娃儿武功不弱……”
  那紫衣女人冷冷接道:“交給我,你去搶‘七彩鐵券……”
  紫衣女人“券”字尚未出口,只听楊世川大喝一聲,一掌出其不意地向那女人背后劈了過去。
  楊世川這一掌的确出得太過突然,出手如電,掌力如濤,卷起一道匝地陰沉,擊了過去——
  也在楊世川出手之際,‘紅衫怪客’一展身,向“七彩鐵券”搶奪之處,奔了過去!
  “紅衫怪客’一走,“喪天手”也跟了上去。
  再看楊世川一掌擊出,眼看那女人就要斃命在楊世川的掌力之下,但見那紫女人的背影,飄然而起,像一團棉花,輕飄飄地彈了開去!
  輕功之高,駭人听聞!
  楊世川也不覺嚇了一跳!
  試想他這一掌出得突然,掌力奇猛,這個女人竟能毫不費吹灰之力,閃了過去,怎不令他為之心惊?
  那女人沒有轉過身子!
  楊世川一惊之下,也沒有再出手,只是怔怔望著那女人背影出神
  那女人冷冷一笑,道:“請問閣下与‘紅衫怪客’洪幫主有什么仇呀!”
  聲音嬌滴滴地,似是玉盤滾珠,悅耳至极,直听得楊世川心神蕩漾……久久答不上話來。
  那女人又道:“怎么?你不會說話嗎?”
  楊世川聞言,霍然惊醒,喝道:“你是什么人?難道要替“紅衫怪客”賣命嗎?”
  “賣命?你殺得了我?”
  楊世川的傲气,油然而生,雖然他明白這個女人武功极高,但也無法忍這一口气,當下厲聲喝道:“那不妨試試,我不但要殺‘紅杉怪客’,也要殺你!”
  那女人突然一轉身,楊世川眼光過處,臉色驟變。“啊”的一聲惊叫道:“你……你?……”他吃惊地退了兩步。
  同樣的舉措,同樣的喝問,同樣的惊恐,同樣……
  他們駭然而視……
  為什么?……他們這兩個人在一見面之后,會有這突然的舉措?而又顯得惊恐与駭然?……
  ——這是一個年約二十八九的少婦,她像一朵盛開的玫瑰,美、艷、嬌……識見她粉腮如花,肌膚似雪,一股少婦成熟風韻,像一團火,誘惑,迷人,說不出一切的美……
  楊世川被她的美色所迷?
  不,——
  雖然這少婦貌美如花,嬌艷欲滴,成熟風韻的誘惑,但她迷不了楊世川。
  楊世川會有這突然的舉止,完全是因為她長得像他夢寢所思的愛人——那高他而去的妻子——顏玉琴。
  ——是的,這個紫衣少好完全像顏玉琴,如非她是一個年約二十八、九少婦,楊世川要認為她就是顏玉琴的突然出現……
  可是她知道,眼前這人女人不是顏玉琴,她走了,跟她那心愛的男人,在兩年前走了……
  想到這里,楊世川的心里,突然掠過了一陣黯然的情緒,問道:“你是誰?”
  那紫衣少婦從楊世川的俊美的臉上,收回了視線,她沒有回答楊世川的話,只听她輕輕地歎了口气,輕輕地拂開了被吹亂而散在額角的秀發,仰首沉思……
  她在想什么?
  她見楊世川有這不尋常的舉措,為了什么?難道她曾經見過楊世川?或者,她的生命中,曾經有個像楊世川這樣一個人的影……
  一股凄婉的色彩,突然掠過了她的如花臉龐……她在回憶些什么!……或已經想到些什么!
  她又是誰?……
  久久,只听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气,問道:“你叫什么?”
  楊世川岭冷一笑,道:“我叫什么你管得著?”
  紫衣少婦微微一聲輕歎,這情形与她原先出現的神色,截然不同!
  她咬了一咬銀牙,道:“你很狂傲!”
  楊世川望著她凄惋之色,腦海中,即刻涌起了顏玉琴,凄婉神情……一模一樣……他咬了咬鋼牙,道:“你是誰?”
  “你也管不著!”
  楊世川慘然地笑了一下,喃喃道:“是的,我們誰也管不了誰,不過,”他冷冷地笑了一笑,道:“如果你要替‘紅衫怪客’賣命,我就殺你。”
  紫衣少女笑道:“你要殺他?”
  “不錯,我要殺他!”
  “為什么?”
  “你管不著!”
  紫衣少婦嬌聲一笑,道:“我在場,我就不容你向他下手——”
  楊世川劍眉一挑,冷冷喝道:“你是‘紅衫怪客’的什么人?
  楊世川說到這里,腦中似有所悟,脫口問道:“你大概就是‘紅杉怪客’的姘婦吧!”
  這一句話問得紫衣少婦粉腮為之一變,冷冷道:“你說話可要當心一點!”
  楊世川怔了一怔,問道:“難道我說錯了?”
  “我是他的妻子!”
  “打腫臉充胖子,‘紅杉怪客’的妻子是董佩香,哦,不……”她与你一樣,同是他的姘婦!”
  紫衣少女冷冷一笑,那臉上的殺机,突然恢复了悠傷之色,喃喃應道:“是的……我是他……的拼婦……新歡……”
  她苦笑了一下,突然問道:“你与‘紅衫怪客’有仇,我跟你沒有仇對不對?”
  “不錯!”
  “那么,我們為什么不好好談一下?”
  楊世川冷冷道:“我才不跟你說。”
  “為什么?”
  “你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
  楊世川這一句話說得紫衣少婦臉色一變,冷冷道:“你是第一個罵我不要臉的女人,假如不是念你年紀太輕,我不在三招出手打上你三記耳光才怪!”
  楊世川冷冷笑道:“你打得了嗎?”
  紫衣少婦仰首咯咯一笑,道:“你有自信我打不了你!”
  “不錯,你辦不到。”
  “假如我辦得到呢?”
  “那你不妨出手試試。”
  紫衣少婦依就嬌笑道:“這樣好了,我們打個賭!”
  “賭什么?”
  “賭人!”
  楊世川嚇了一跳,脫口道:“賭什么人?”
  “這要看你肯不肯賭!”
  楊世川本是一個高傲之人,他就不相信這個女人三招出手之下,便能打中他的三記耳光,何況他所學“幻虛神術”奇奧無比,這女人想在三招出手打他三記耳光,這可能是辦不到的事!
  念動一轉,冷冷道:“可以!”
  “不反悔!”
  “大丈夫一言,豈有像你們女人說話不算數?”
  “好极好极,”紫衣少婦輕輕一陣嬌笑道:“如果我在三招出手打你三記耳光,我要你的人……”
  這最后一句話說得楊世川恕怒于色,接道:“你說話不要不知羞恥。”
  紫衣少女冷冷道:“我話還沒有說完,你听了再接口不遲。”
  她停了一停,接道:“如果我在三招之內,打不了你三記耳光,我這三天之內听憑你指使,假如我三招打中了你三記耳光,那么,你在這三天之內,听憑我指使。”
  “可以!”
  紫衣少婦道:“那么,我要出手啦……”
  楊世川突然感到一陣緊張。如果他在這三招之內,被她打中三記耳光,對方假如要出辣手傷人,如何是好。
  可是這個緊衣少婦何常不是緊張异常,如果她打不了楊世川三記耳光。這個臉還往那里放?
  此時,兩個同時感到緊張异常,似是一場生死決斗即將開始!……
  紫衣少婦鎮定了一下情緒,緩緩向楊世川走了過去……
  楊世川的眼光,卻直盯在紫衣少婦的粉腮之上,一刻不敢移開……動運雙掌,蓄勢待發!
  突然紫衣少婦叱喝一聲,紫衣人影一旋,像閃電似的欺到了楊世川的面前,一掌劈去。
  這出手之勢,快得令人咋舌,楊世川嚇了一跳,他真做夢也想不到這個女人出手如此之快——
  當下大喝一聲,一掌迅然劈出,硬封來勢,身子施展“幻虛神術”飄了開去!
  楊世川身影之快,也非同小可,加上這奇异的閃身之法,紫衣少婦想打她三記耳光,可能難之又難!……
  可是,事情大大出乎人意料之外,楊世川身影雖快,那紫少婦比他更快,在楊世川身子還沒有閃開這際,她一揮左腕,只听叭叭兩聲清脆之聲響起,楊世川竟連對方出手都沒有看清,左右兩頰一陣火辣,便被打了兩記耳光!
  楊世川嚇得膽戰心惊,這紫衣少婦武功之高,實屬駭人!
  楊世川這一吃惊,沒有再出手,紫衣少婦叱喝道:“閣下,這是第三記耳光——”
  “光”字甫出,“叭”的一聲,楊世川的左頰上,又是一陣刺痛,第三記耳光又打在他的臉上!
  他駭然地退了數步!
  紫衣少婦輕飄飄地彈了開去,冷冷說道:“閣下,三招已過,三記耳光全部打在你的臉上,你是否應該認輸了!
  楊世川臉色一變。勃然大怒道:“你要怎么樣?”
  紫衣少婦嫵媚一笑,道:“你生什么气,難道你不服嗎?”
  楊世川洗得緊咬鋼牙,心里暗道:“我連對方三招都躲不過,還想替什么師父与父親報仇?……”
  想到這里,他几乎悲憤淚下,試想這個紫衣少婦既是“飛燕幫”之人,自己躲不過他三招,怎么報父親之仇?
  他又恨又气,望著紫衣少發,一語不發!
  紫衣少婦輕輕一笑,道:“閣下,在三天三十六個時辰之內,你要听我指使,現在你是我的人。”
  她冷冷笑了一下,又道:“閣下,你叫什么名字?”
  “你管不著!”
  “唉喲,閣下你難道比女人還不如?講話不算數?你答應輸了在三天之內,听我……
  楊世川冷冷接道:“我叫楊世川……”
  “楊……世……川……”她喃喃地跟著念了一句……像有無了的感情与幽怨……她輕輕地笑了一下,又道:“你几歲了?”
  “二十歲!”
  她苦笑了一下,道:“你很年青……”
  她的眼睛,充滿幽怨的光彩,落在楊世川的臉上,問道:“你剛才見到我時,為什么會有那突然的惊駭舉措?”
  “你還不是一樣?”
  紫衣少婦凄惋地閃動了一下櫻唇,道:“我在問你!”
  楊世川的眼光,再度掃向紫衣少婦,他強然地歎了一口气,道:“我不說!”
  “為什么?”
  “你不能迫我說這原因!”
  紫衣少婦幽傷地笑了一下,溫聲問道:“因為,我像一個女人?”
  楊世川心頭一震,他駭然地望著紫衣少婦……
  她溫和地笑了笑,追問道:“你說呀!”
  楊世川黯然神傷一歎,道:“是的,你像一個女人!”
  “你的心上人?”
  他傷心地點了點頭!
  她關心地問道:“她現在呢?”
  “走了。”
  “离開了你?”
  “是的,她跟她所愛的男人走了!”
  “你為此傷心?”
  “是的,因為我愛她太深!”
  她像為他難過地歎了一口气,道:“你是一個不幸的人。”
  她婉然一笑,道:“我也有過像你這樣一位男人,棄我而去!”
  “他長得像我?”
  “是的,非常酷似!”
  你很愛那男人?”
  “是的,我跟你一樣!”
  楊世川歎道:“同是天涯斷腸人……”
  “是的,同是天涯斷腸人……”她喃喃地跟著念了一句,然后,輕輕地笑了一下,說道:“可是,我們的宗旨不同……”
  “什么不同?”
  “你不是要殺‘紅衫怪客’嗎?”
  “不錯,‘紅衫怪客’是我殺父仇人!”
  “可是,我不叫你殺!”
  楊世川臉色一變,道:“你愛‘紅衫怪客’?”
  “也許是。”
  “可是過三天后,你就不能奈何我。”
  不錯,你認為這三天好過?”
  這一句話問得楊世川臉色一變,不寒而栗地打了几個冷顫,駭然問道:“你要我怎么樣?”
  “在三天三十六個時辰之內,搶到“七彩鐵券”,交給我!”
  楊世川咬牙喝道:“你好毒辣?”
  紫衣少婦咯咯一笑,道!”你沒有听過‘天下最毒婦人心人’這句話嗎?”
  楊世川縱然有滿腔怒火,但也不能發泄,當下冷冷道:“總有一天,我要收拾你。”
  繁衣少婦冷冷道:“三天之內,不准你報仇!”
  楊世川已然轉身,道:“三天后,我會再找‘紅衫怪客’,你請放心。”
  話落,望也不望紫衣少婦,轉身向發聲之處疾走而去!
  紫衣少婦冷冷一笑,跟著一彈身,向背后追了過去。
  再說楊世川憋了一肚子怒火,無處發泄,彈身走向發聲之處!
  ——場中,依舊跟原先并沒有多大分別,楊世川的眼光落在‘紅衫怪客’的臉上時,不由怒火倏起,如非他三天之恨,可能他會再度出手的
  他陰惻惻地笑了笑,但見那華服少年及崔妙妙,口角鮮血斑斑,想必是身受重傷!
  楊世川見狀,心里一陣難過,這兩個人為他不惜身子受傷,而非把七彩鐵券搶到不可!
  紅衣女崔妙妙的幽怨眼光,掃了楊世川一眼,輕輕地搖了一下花扇,向場內走了過去。
  ——那個華服少年橫劍而立,全神注視場中!
  楊世川冷冷笑了一下,一欺身,也向場中走了過去……
  在場之人,蓄勢待發!
  再說崔妙妙花扇輕搖,走向了場中,突然間,一聲叱喝,探手抓向“七彩鐵券”!
  這极快的一瞬,天靈教教主突然發動功勢,一倫拐杖,喝道:“小娃儿,你找死——”
  一拐向崔妙妙背后擊了過去——
  華服少年冷冷一笑,一道藍光,長劍出手,猛掃“天靈教”教主。
  這華服少年的武功,的确奇高,這出手一劍,勢如游龍,劈向了“天靈教”教主宋秋奇!
  ——這時,站在一側的一個“天靈教”門下之人,一聲暴喝,出手一掌,猛擊華服少年——
  華服少年雖然武功不弱,可是他已中了別人數掌,身負重傷。在“天靈教”門人一出手之際,他不得不收身后退!
  華服少年因身受內傷,在行動上,難免遲緩,在他一收身后退之際,“天靈教”教主一欺身,大喝道:“小娃儿,再接我這一拐
  在華服少年身子還沒有全部退离之際,一道拐影,如電掃到……
  楊世川見狀大吃一惊。大喝一聲,出掌向“天靈教”教主劈了過去——
  楊世川出手雖快,但也遲了!
  ——一聲問呼之聲傳來,華服少年的身子,飛瀉而出,口中鮮血噴出,栽倒于地!
  楊世川一聲惊呼,向華服少年躺身處,扑了過去……
  眼光過處,只見華服少年雙目緊閉,目中鮮血陣陣溢出……
  楊世川心里一陣難過,沙啞叫了一道:“兄台——”心痛之下,竟不知如何啟齒!
  就在楊世川悲痛之際,‘紅衫怪客’臉色倏地一變,殺机倏起,大喝一聲,扑向楊世川,一棍擊去——
  楊世川此時毫無防備,眼看就要喪命在‘紅衫怪客’之下——
  倏聞一聲叱喝道:“你給我滾回去——”
  只听“當螂”一聲,‘紅衫怪客’鐵棍在紅影一閃之后,猝然落地——
  “紅衫怪客’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退了兩步,舉目望去,但見紫衣少婦怔立當前!
  “紅衫怪客’臉色一變,喝道:“你……”
  紫衣少婦冷冷道:“洪幫主,他是我的人,他答應在三天之內,不向你下手,我有義務保證他的安全,你還是去搶“七彩鐵券”吧!”
  “紅衫怪客’對于這個紫衣少婦,似是惊懼异常,瞪了楊世川一眼,拾起鐵棍,疾走而去。
  楊世川何常不是怒火填鷹,几乎咬碎鋼牙,他望著紫衣少婦,冷冷道:“這筆帳三天之后,加在你的身上。”
  “沒有問題,三天以后再說吧!”
  楊世川狠狠瞪了紫衣少婦一眼,然后,把眼光落在了華服少年的臉上……
  只見華服少年雙目一睜,凝視楊世川一眼,凄苦一笑,只見他一咬牙,從地上坐了起來……
  楊世川大惊道:“兄台身受重傷,還是不宜多動,躺下……”
  華服少年凄惋一笑,道:“這一點傷勢算得了什么,兄弟還承受得起!”
  他咬牙忍著劇痛,劍眉緊鎖,額角微微見汗,終于坐了起來!
  楊世川見狀,心里為之一痛,道:“兄台為兄弟身受重傷,兄弟不知如何報答!”
  華服少年淡淡一笑,道:“區區之事,何足挂齒,兄弟已經說過,我救你,幫你,是有目的。”
  楊世川駭然而道:“什么目的?……”
  華服少年正待答話,端了几口大气,鮮血又從口中溢了出來,臉色一白,又躺了下去……
  楊世川惊叫道:“兄台……”
  那華服少年凄苦一笑,道:“楊兄台,我想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華服少年問道:“今天什么日子?”
  “六月六日。”
  “什么時辰?”
  “大約是寅時。”
  華服少年道:“我与一位朋友約好今天天亮前相見,現在我已身受重傷,你是否可以代我走一趟?”
  楊世川道:“不要說這區區之事,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你們約好在那里見面?”
  華服少年道:“你真肯去?”
  “當然!”
  “兄弟感激你,”他苦笑了一下,喃喃道:“人生几十寒暑,能得一知已,已屬不易……”
  停了一停,又道:“你到大洪山之時不是見過一間破關帝廟?”
  “不錯,我与兄台在那里見面!”
  “正是,你到那間破關帝廟之后,再轉道向北行約三里,有一座廢寺,我朋友就在那里!”
  楊世川道:“那朋友是男是女?”
  “男……的……”
  “你要我跟他談什么?”
  “告訴他,心已所屬,無法重續舊夢!”
  楊世川聞言,暗吃一惊,脫口道:“你遺棄了那男人?”
  “是的……”她苦笑了一下,道:“告訴他,過去就讓它過去,唉!人生如夢……几十年后,我們都會忘記這件事……
  楊世川不由感到一陣黯然,道:“你為什么不要他呢?他待你不好?”
  “很好。”
  “那又為什么?”
  “他結過婚。”
  “那男的還愛你?”
  “是的……我們愛得非常之深……”
  楊世川聞言,也不覺管她難過……他輕輕地為她歎一口气,又道:“就談這些事嗎?”
  “這些已經很多了,只恐怕你辦不到呢!”
  楊世川站起來,道:“區區小事,我一定會在你做到,你放心好了,我會把那個男人打發走!”
  話落,就特縱身躍去,紫衣少婦突然叫道:“楊世川,你要走沒有那么容易!”
  楊世川聞言,不寒而栗,把腳步停了下來,舉目望去,只見紫衣少婦粉腮泛起一胜寒霜,道:“這三天之內,你是我的人,你的行動要受我控制,你想走沒有那么容易的!”
  楊世川气得七竊生煙,怒道:“我不能走?”
  紫衣少婦冷冷一笑,道:“不錯,在沒有我同意之前,你不能走!”
  “你要怎么樣?”
  “把七彩鐵券”搶到再走不遲!”
  楊世川的臉色霍然而變,道:“否則,你就不讓我走?”
  “不錯!”
  楊世川縱聲气极一笑,道:“你不要迫人太盛,如果你存心如此毒辣,我楊世川就跟你拼了!”
  楊世川口气得混身發抖,眼射凶光。
  紫衣少婦冷冷笑道:“這個我不放在心上,不過你當不要忘記,話是你自己說的,如果你輸了三天之內,要所我指使!”
  “可是你不應該欺人太甚!”
  紫衣少婦談談笑道:“你這句話未免言之過重了,我几時欺負你,不過,這話是你答應下來的……”
  “那么,你不讓我去?”
  “不讓你去,你又怎么樣?”
  楊世川又气又難過,這華服少年對自己有過救命之恩,這些事不如不替他辦到,自己還想做人?
  可是自己操在人家手里,如果紫衣女不讓去,他也無可奈何,這如何對得起他這個救命恩人?
  楊世川想到這里,道:“你不應該讓我遺憾終生!”
  “那么,你勢在必走?”
  “如果你是有良心的女人,你不應該追我如此之甚!”
  “也好,不過,有個辦法。”
  “什么辦法?”
  “你去的時間,必須把三天以內的時間扣除,不管你去几天,我都不管。”
  “我答應,我補時間給你。”
  “那么,你去吧!”
  楊世川狠狠忖道:“你這個女人總有一天會落在我的手里……我就是不殺你,也非把你打得重傷不可……”
  他冷冷一笑,轉身奔去!
  他來到了原先与華服少年相見的破關帝廟,再轉身向北奔去!
  楊世川的心情突然沉重起來,他為這個女扮男裝的華服少年可怜,從話中可以推測出來。她与那男的之間,必定有過纏綿的戀夢,如今男的已婚,必是還深深相愛,否則當不會約在那破寺之內見面!
  她碰到了一個薄幸的男人!
  他自己碰到了一個寡情的女人!
  ——男人与女人,同樣有幸与不幸……
  楊世川心念中已經來到一座廢寺之前,舉目望去,但見破寺之內,漆黑异常,這寺宇經年失修,再經風吹雨淋,已呈搖搖欲墜之狀。
  楊世川來到了寺宇門口,兩旁大柱,腐爛不堪,一陣風吹來,使楊世川不覺打了几個冷戰!
  當下鎮定了一下情緒,叫道:“里面有人嗎?”
  聲音過后,漆黑中,傳來一個聲音道:“是誰?”
  聲音傳來,使楊世川吃了一惊,因為對方說話之音,赫然是出自一個女人之口!
  楊世川隨即問道:“你是誰?”
  “你是難?”對方在問。
  楊世川怔了一怔,問道:“這里除了你之外,還有人嗎?你看見一個男人來過沒有?”
  楊世川認為那女扮男裝的華服少年,既然要他會一個男人,自然与黑暗中的女人無關。
  那女人聲音答道:“沒有!”
  楊世川道:“既然還沒有來,我就等他一陣好了。”
  隨即又問道:“你在這里干什么?為什么住在這廢寺之內?”
  那女的聲音幽幽道:“我在等人!”
  “等人?”
  “是的,我在等一個人……我在這廢寺中已經等了兩年了
  楊世川聞言,心頭一震,因為……因為……這黑暗中的女子聲音,他好象在那里听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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