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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挑戰第二人


  圓空和尚說他有話要跟王芳黛談談,王芳黛微微一怔之后,問道:“老前輩有什么話要跟我談?”
  圓空和尚說道:“你過來。”
  王芳黛滿腹疑云,當下猶豫了一下,走到了圓空和尚的面前,圓空和尚附在她的耳際,嘀咕了一陣,但見王芳黛臉上突然沉重起來……
  半晌之后,才听得圓空和尚說道:“我言盡于此,愿不愿意,在于你,如果你愿意,可以照此行事,你意如何?”
  在場之人,沒有一個知道圓空和尚与王芳黛說些什么,但從王芳黛的臉上,不難看出其言,极為重要。
  但見王芳黛皺了皺眉頭,說道:“那么,我回飛燕幫去了。”
  “閻羅神君”聞言,道:“什么?你要回去飛燕幫?”
  王芳黛轉臉望去,但見‘閻羅神君”滿臉怒容,忍不住甜甜一笑,道:“怎么,我不能回去,唉喲,你也會吃起醋來,四十歲的人,還像一個娃儿,羞也不羞。”
  “閻羅神君”被王芳黛說得臉上一紅,气得怔立一側,一語不發。
  王芳黛心中倏覺不忍,走到了“閻羅神君”的面前,低聲說道:“歐陽哥哥,我不能不回去,因為我要替楊世川報仇呀。”
  “閻羅神君”突然明白過來,當下心道:“原來如此!”心念中,說道:“我又誤會你啦。”
  她送給他一個會心的微笑,說道:“我知道你二十几年來,心情是痛苦的,因為你愛我,我也不能失去你,雖然,我們已進人中年,但往昔美夢,能再實現,我們應該感到安慰。”
  “閻羅神君”說道:“是的,可是,這好像夢?或像一場戲?我茫然不知。”
  她咽然一歎,說道:“我要走了,當你們大破飛燕幫時,便是我們重聚之時。”
  話落,蓮步姍姍向蒼林中走去……
  一股黯然神傷的情緒,涌上了她的心頭,在她一轉身之際,兩顆象怔著幸福的眼淚,滾了下來。
  她明白,她一生只愛—個歐陽春,可是為了一句謠言,使他們辜負了二十几年的大好時光。
  雖然,失去的東西,在二十年后,得了回來,可是,他們已經老了,唯一令她安慰的是,歐陽春仍相信她是清白的。
  年逾不惑,但畢竟這未來的幸福,她得到了,憑這一點怎不令她感到安慰呢?
  這當儿,楊世川突然欺步上前,叫道:“叔母——”
  王芳黛抬頭望了楊世川一眼,尷尬一笑,拭去了粉腮上的淚痕,說道:“我還沒有跟你叔叔結婚,你為什么老叫我叔母?”
  “反正遲早都要叫的,現在練習練習,不是很好嗎?”他語峰略為一停,問道:“叔母,你怎么哭了?”
  “我沒有哭,只是……”
  “我知道了,你是喜极而泣?”楊世川微微一笑,又道:“叔母,我想請問你一件事!”
  “問什么事?”
  “你見到我母親沒有?”
  “你母親?哦,我見過。”
  “她在那里?”
  “告訴你也不知道。”
  楊世川眼眶一紅,黯然問道:“她好嗎?”
  “好?”王芳黛冷冷笑了起來,道:“你想她會好嗎?”
  楊世川咬了咬牙,道:“也許她罪有應得,她害死了我父親。”
  王芳黛苦笑不語,望著楊世川暗然神傷之情,她不由替他感到難過。
  楊世川也不多說什么,當下轉身向場中走了回來,圓空和尚微微一歎,道:“楊施主,飛燕幫之行,你雖然沒有救出你母親,但你已經做了很多事,現在去找你師父吧。”
  楊世川正待答話,但見圓空和尚身影一划,飄然而逝。
  當下楊世川望著脅下的周綠水,冷冷一笑,自語道:“如果你敢再不理宋美珍,我就立刻斃了你。”
  這當儿,“閻羅神君”說道:“楊賢侄,你欲何往?”
  楊世川道:“去看我師父。”
  “天下第二人?”
  “是的。”
  “好极,我要跟你一道去,斗一斗這個天下第二人武功高到什么地步。”
  楊世川打了一個寒戰,說道:“叔叔要斗我師父?”
  “正是。”
  楊世川急道:“叔叔,這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
  “天下第二人是我師父……”
  這又有什么關系,如果我斗不過天下第二人,我就不履身江湖。”
  “假如斗得過呢?”
  “假如斗得過,我就幫你報仇。”
  楊世川皺了皺眉頭,心里暗忖!”我師父天下第二人武功蓋世,雖然他給了我一部分功力,可是,我叔叔可能還不是他的對手……”心念中說道:“叔叔,我想你斗不過他。”
  “你怎么知道?”
  “我師父武功蓋世,你怎么會是他的敵手?”
  “這個很難說。”
  “叔叔,你當真非斗一斗我師父不可?”。
  “不只是你師父一人,還有陰魔,以及一個長發女人。”
  “長發女人?”
  “是啊!你說過有一個身著黃衣的長發女人。”
  “那是天仙魔女呀!”
  “天仙魔女?不管她是誰,我總要斗一斗她。”
  楊世川心里暗暗叫苦,暗道:“我叔叔如与我師父天下第二人及天仙魔女交手,不要弄出亂子來才好。”
  心念中,說道:“叔叔,這又何必?”
  “何必?這是我的愿望呀!”
  “好吧,你既然非斗我師父及天仙魔女,希望你不要弄出亂子。”
  “閻羅神君’笑道:“我想這個不至于。”
  楊世川笑了笑,道:“既然如此,我們走吧。”
  當下一行四人,向桐柏山下奔去,四個人奔出了二十几丈,乍聞俏叫化叫道:“楊兄台!”
  楊世川、閻羅神君及文武雙判聞聲,齊都止步,轉臉望去,但見俏叫化,王碧香及崔妙妙,飄身而來。
  當楊世川的眼光落在崔妙妙的腮之上時,不禁心頭一震,但見崔妙妙的明眸里,射出了幽怨的神彩。
  楊世川突然覺到,他太對不起這個女人,好在對自己曾經有過數次救命之思。
  數日前,他為了要到伏牛山找“百藥之圣”,而忘了崔妙妙何去何從,對她漠不關心,如今想來,怎不令楊世川感到歉然?
  他微微一歎,收回了視線,這時,王碧香走到了楊世川的面前,福了一福,說道:“楊相公,賤妾感激你幫個忙。”
  “區區之事,何足挂齒,他看了一眼俏叫化,說道:“張兄,你艷福不淺,以后得好好待王姑娘!”
  俏叫化傻笑了一聲,道:“我會的。可是,你也應該待崔姑娘好些呀!”
  楊世川聞言,猶如利劍穿心,他的良心,深深受到了指責,他的确對不起崔妙妙。
  只听崔妙妙一聲苦笑,道:“他還會把我這個女人放在心上嗎?”
  楊世川黯然叫道:“崔姑娘……”
  她惋然笑了一笑,說道:“有什么事嗎?”她的笑容,像一杯酸梅,引人酸鼻。
  俏叫化歎道:“唉,俺真不明白……”
  王碧香在俏叫化話猶未落之際,瞪了他一眼,俏叫化心里一寒,把以下的話,又咽了回去。
  王碧香含笑向楊世川道:“楊相公,我們先走一步,你們談談。”
  話落,向俏叫花示了一下眼色,兩人雙雙走去。
  “閻羅神君”是一個情場過來之人,目睹此情,已明白個中原委,他看著怔立一側的楊世川一眼,問道:“楊賢侄,這位姑娘是誰?”
  楊世川僅然惊醒過來,說道:“她?……”
  崔妙妙,道:“老前輩,我叫崔妙妙。”
  “崔姑娘,你与我侄子楊世川之間,似是感情不坏?”
  崔妙妙愴然地笑了起來,道:“我們感情不坏?老前輩,你看錯了,我不否認我愛他,可是,我只是效春蚕作茧自縛,他并沒有愛過我……”
  說到這里,她心里一酸,兩眶眼淚,突然滾了下來。
  “閻羅神君”眉鋒一縐,道:“崔姑娘,你不必難過……”
  “我不難過,”她纖手輕抬拭去了粉腮的淚痕,說道:“我只是傷心我在初戀里,損失太多了。”
  楊世川黯然說道:“崔姑娘,我知道我對不起你,然而,你應該了解我,我一生只有愛一個人——顏玉琴,我把我生命中的全部感情交給她,是的,現在,我心如止水,我明白,我再也沒有感情,獻給一個女人。”
  “對于呂碧琦也一樣嗎?”
  楊世川心頭一震,應道:“呂碧琦?”
  她苦笑了一下,說道:“我知道你的心目中除了顏玉琴之外,再也沒有愛過一個女人,但是,你還愛著呂碧琦,”她愴然一笑,又道:“楊相公,愛,并不是免強可以得來的,我明白,我失敗了一次,這一失敗,使我了解人与人之間的愛,是多么微妙,”她抑制了悲傷的情緒,又道:“只是,現在我有一個要求。”
  “什么事你說。”
  “你愿意陪我走一程?”
  “你要上那儿?”
  “回天含山天鼎峰。”
  楊世川心頭泛起了一股神傷之感,問道:“你要走了?”
  “是的,我該走了,你愿意送我一程嗎?”
  楊世川猶豫了一下,“閻羅神君”說道:“去吧,別辜負一個少女的期望,楊賢侄,几十年后,你會發覺到,這份感情是多么可貴。”
  楊世川點了點頭,与崔妙妙向山下走去。
  陽光,照在了他們兩個沉默及黯然神傷的臉上……也把他們的身影,拖得長長的……
  他們靜靜地走著,靠得很近,但卻沒有說話……默默地走……默默地想……
  沉重的腳步聲,划破了靜寂的山野,為這簫索的林中平添了一份凄涼的感覺。
  久久,崔妙妙才叫了一聲:“楊相公。”
  “嗯!”
  “你有何所思?”
  “我?”楊世川愴然地笑了起來,道:“我在麻木中想到了過去,我覺得我為顏玉琴付出太多。”
  她喝然而笑,道:“我何常不是為你付出太多?”
  “是的,我明白,但,我無能為力,我怕辜負你。”
  她惋然而笑,她的眼眶里盈著淚水,但是,她不叫它掉下來,因為,她不愿意再為楊世川流淚!”
  楊世川歎道:“我除了抱歉之外,不知再說什么。”
  她苦笑了一下,道:“我會了解你。當你有空時,你會來看我嗎?”
  “會的。我不想騙你,其實,我感激你對我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你,此時可能命喪九泉久矣,我愛你,然而,我不敢愛你,因為,我怕沒有感情支付給你。”
  她愴然一笑,道:“只要你不會忘記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永不會忘記你。”
  她慰然笑了笑,道:“楊相公,有句肺腑之言,我不能不說,妾心已屬君,從此,我不想再,我也許會一輩子在天鼎峰等你。”
  “等我?”
  “是的,等你來。”
  楊世川黯然道:“但愿,我不會辜負你的愛意。”
  “帶呂琦琦來嗎?”
  楊世川惊道:“帶她去?去看你?”
  “是的,來看我,只要你愛的女人,我都會喜歡,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嫉妒的。”
  “你答應帶她來嗎?”
  “但愿我會的。”
  她笑了笑,突然停下了腳步,說道:“那么,楊相公,你請止步,我要走了,謝謝你送我一程,回到天鼎峰之后,我會好好緬怀這一刻。”
  楊世川突然涌起了依依不舍之感,問道:“你真的要走了?”
  “是的,我要走了。”
  “我應該再向你說些什么?”
  “假如你要說,就說一聲:“崔妹妹,你珍重吧。”
  楊世川心里一酸,隨口叫道:“崔妹妹,你請珍重吧!”
  崔妙妙應道:“楊相公,你也珍重,但愿天長地久,你會記住短短的一刻!”
  話畢,一轉身,疾疾走去。
  含在眼眶里的淚水,也在她一轉身之際,驟然滾下了粉腮,然而,楊世川并沒有看見。
  楊世川默默注視著孤獨的身影,心中涌起了一股痛苦的情緒,脫口叫道:“崔妹妹!”
  這叫聲,是親切感人的,崔妙妙聞言之下,驟然停下了腳步,但听她哇的一聲痛哭,反身回扑楊世川的怀中。
  楊世川為之一怔,但本能的力量,卻指使她,他的右手已經摟在了她的腰際。
  他明白,她的心情是痛苦的。
  他也了解,她不忍离他而去。
  那纏綿排惻的哭聲,像一支斷腸曲,楊世川縱然是一個鐵石心腸之人,也不能不為所動。
  他黯然問道:“崔妹妹…你為何而泣?不必難過,我會再來看你。”
  她沒有停止哭泣,卻悲切泣道:“楊相公……吻我……就這一次……吧!”
  她抬起了頭,楊世川眼光触及的是她帶雨梨花之容……以及那閃動的唇瓣……
  楊世川咬了咬牙,他默默問自己道:“我應該給她失望嗎?”
  崔妙妙悲切求道:“楊哥哥……我求你,別令我失望……楊哥哥……”
  楊世川終于一俯身,吻了下去。
  她打了一個冷顫,珠淚向斷了線的珍珠,簌簌而落。
  這一吻,使她得到了她平生苛求的。
  雖然這一吻使她的心田里,埋下了痛苦的种子可是她愿意這痛苦的种子,像毒蛇般地嚼噬她的心頭。
  目前,她只需要這一吻。
  楊世川縱然是一個鐵石心腸,心如止水,也不能吝嗇他的吻和他的感情。
  久久——
  崔妙妙推開了楊世川,她的明眸,珠淚盈眶,幽幽道:“楊哥哥,我謝謝你。”
  “謝謝我什么?”
  “你吻了我,給我所需要的。”
  楊世川聞言,心里一陣黯然,默然注視著她,不知所答。
  崔妙妙歇斯底里地道:“楊哥哥,我會怀念這一吻……此后朝朝暮暮,我將永遠怀念你的輪廓……你的人……你的聲音……再也不會忘記……”
  她愴然一笑,又道:“我耽誤了你不少時間,以后,如果你沒有忘記我,請跟呂碧琦來找我。”
  “我會去的。”
  “那么,我走了。”
  她一轉身,蓮步姍姍而去——
  楊世川悲切而歎,喃喃道:“我會來的,終有一天,我會來……”我不能令你長久期待……”
  他笑了,笑得非常之苦!
  崔妙妙的孤獨而呈現凄涼的身影,漸漸地……消失了……消失在枯葉紛飛之中……
  楊世川沒有收回眼光,只是呆呆地站著……他似有所得,也有所失
  突然——
  他的肩上被人拍了一下,“閻羅神君”的聲音道:“你不是不愛她嗚?難過什么?”
  楊世川望了“閻羅神君”一眼,苦笑道:“誠如她所說,她為我付出太多。”
  “閻羅神君”道:“銘記這份少女純洁的感情,人生被愛是可貴的,有空時,去看她。”
  “我會的。”
  “那么我們走吧。”
  楊世川點了點頭,与“閻羅神君”文武雙判,向山下走去,這時,俏叫化与王碧香已經等在半路。
  俏叫化問道:“崔姑娘走了?”
  楊世川點了點頭,應道:“走了。”
  俏叫化苦笑了一下,想說什么,又說不出口一樣。
  楊世川俏叫化說道:“張兄,我們應該再去看宋美珍。”
  “當然。”
  當下一行六人,向宋美珍所住的那間古廟奔來。
  楊世川現在把周綠水帶去見宋美珍,如果周綠水敢不理宋美珍,他便一手毀了這個人。
  顧盼間,他們已經來到了古廟,楊世川停下了腳步,轉身說道:“你們在這里等,我進去就來。”
  在場之人,同時點頭應好,楊世川挾著周綠水奔入古廟之內。
  抬眼望去,但見宋美珍靜坐殿中,一听見楊世川的腳步聲,霍然站了起來。
  她的明眸,驟射精光,迫視在楊世川脅下的周綠水,激動叫道:“周哥哥……”
  楊世川冷冷說道:“宋姑娘,他已被點穴道,現在你叫他,他也不會听見。”
  宋美珍駭然地注視了楊世川一眼,下意識退了一步,駭然道:“你……你終于把他帶來了。”
  楊世川點了點頭道:“是的我把他帶來了,可是,當我解開他的穴道時,他是否理你,這就不得而知了!”
  宋美珍幽幽道:“我想他會理我的。”
  “假如他不理你呢?”
  宋美珍聞言,芳心為之一鼓,當下咬了一咬牙,道:“那么,你幫我殺他。”
  楊世川道:“好,如果這個人再不理你,我便殺他。”
  話落,他伸手拈開了周綠水的穴道,周綠水穴道被解,人已幽幽轉醒!
  他注視了眼前,宋美珍突然開口叫道:“周哥哥!”
  周綠水被宋美珍這一叫,迅然地把眼光,落在了宋美珍的臉上,他的臉上,逞現惊恐之色。
  楊世川冷冷說道:“周綠水,你看這是誰?”
  周綠水一听是楊世川的聲音,心里打了一個冷戰,當下楊世川把周綠水放在地上。
  周綠水一挺身,躍了起來,這當儿,宋美珍注視著周綠水,叫道:“周哥哥……”
  周綠水冷冷應道:“你要怎么樣?”
  楊世川聞言之下,臉色一變,功力倏驟雙掌,冷冷喝道:“周綠水,難道你不知道要怎么樣?”
  楊世川心中,此時又泛起了殺机,當下在喝過后,眼光直逼視在周綠水的臉上,如果周綠水答個不好,他便會立刻出手。
  這淡淡哀愁的气氛,又罩起了一片殺机。
  宋美珍走到周綠水的面前,說道:“周哥哥,你不應該把我丟在石洞之中,而不理我。”
  楊世川突然接道:“周綠水,宋姑娘有什么待你不好,竟令你將她關在石洞之中?准備把她活活餓死?”
  周綠水的眼光,不期然地掃向了楊世川,這一看,使周綠水打了一個冷戰,但見楊世川的臉上,充滿了殺机。
  周綠水是一個极為聰明的人,目睹此情,知道眼前的情勢,對他极為不利。
  他念頭一轉之后,冷冷說道:“你今天抓我來這里,就是問我這些?”
  “不錯。”
  周綠水冷然一笑,宋美珍已泣聲道:“周哥哥,你不應該對我這樣,周哥哥……你知道我愛你的,你打我、罵我,我都會忍受,只求你不要不理我……”
  說到這里,已泣不成聲了。
  楊世川感到心里一酸,黯然欲泣。
  周綠水卻冷冷說道:“這是報應,誰叫你父親玩弄了我母親?”
  “什么?”楊世川臉色一變,殺机倏起,一欺身,立在周綠水的面前,喝問道:“你說什么??
  周綠水駭然退了一步,冷冷道:“你要作什么?”
  楊世川臉上的殺机更深了,他冷冷喝道:“我只是問你剛才說什么?”
  “你沒有听見嗎?”
  “現在,我問你一句,你對宋姑娘打算如何?”
  “這個是我和她的事。”
  “如果你敢說不理他,我立即殺你。”
  周綠水又打了一個冷戰,這當儿,宋美珍又泣道:“周哥哥,你不能不愛我,你明白的,你已經奪取了我的貞操。周哥哥,不論再苦,我愿跟你一輩子。”
  其聲悲切感人,像一支斷腸之曲,聞之令人淚下。
  楊世川咬著牙根,忍住了心里的悲痛。
  周綠水哂然一笑,冷冷問道:“宋美珍,你要我怎么樣?”
  “愛我!”
  “愛你?這個……”
  “周哥哥……”她哭了起來,說道:“周哥哥,答應我……再給我一次机會。”
  他只是冷笑著……
  宋美珍泣道:“周哥哥……答應我,我會做一個好妻子的。”
  他冷冷笑了起來,道:“你會做一個好妻子?”
  “是的,周哥哥。”
  “假如你會做一個好妻子,你會叫人把我抓來這里?”
  “可是,我想念你,周哥哥……了解我。”
  周綠水望了站立身側虎視既耽的楊世川,腦海泛起了一個念頭,暗道:“我不如先答應,然后,再收拾她?”
  心念轉處,說道:“我了解你,知道你愛我。”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會把你關在石洞之中,目的就是要試試你對我是否真誠。”
  她喜极而叫,道:“周哥哥,現在你相信了?”
  “我永遠相信你愛我。”
  她高興地叫了一聲:“周哥哥——”突然縱身,投在了周綠水的怀中。輕輕地哭了起來,她現在不是傷心而哭,而是喜极而哭。
  她認為,周綠水真的是會理她了,然而,她又怎么會知道,周綠水心中所想的奸計?
  周綠水的突然轉變,不僅宋美珍惊喜,就是楊世川也大感意料之外。
  周綠水撫著她的秀發,輕輕說道:“宋妹妹,我以后再也不离開你了……”
  違心之言,他自己說來,一點也不感到難過。
  楊世川也不疑周綠水,當下松懈了全身功力,心里暗道:“謝天謝地,我并沒有給宋美珍失望。”
  他微微一笑,轉身向廟外走去。
  宋美珍突然叫道:“楊少俠!”
  楊世川一轉身,問道:“宋姑娘,還有什么事嗎?”
  宋美珍道:“謝謝你!”
  “謝我?”楊世川笑道:“何謝之有,周兄台,宋姑娘是一個好姑娘,希望你會給她幸福。”
  話落,轉身出了廟宇。
  楊世川出了廟門之后,俏叫化迎了上來,問道:“楊兄台,怎么了?”
  “雨過天晴,我們也該走了。”
  俏叫化點了點頭,當下腦海似有所悟,伏在楊世川的耳際,低聲問道:“楊兄台,俺有事想問你。”
  “問呀!”
  俏叫化抓了抓頭皮,說道:“楊兄,那位王姑娘熱情如火,俺……”他又抓了抓頭。
  楊世川笑道:“你也用火呀。”
  “用火?俺……唉,俺有件事不知怎么解決……唉!”
  俏叫化這窘態,讓楊世川忍不住輕笑出口,當下問道:“什么問題?”
  “俺!唉,俺是身無分文的人,以討飯為生,她這么美,唉,俺,怎能叫她跟俺一起討飯!唉,這咋辦?”
  楊世川笑道:“她不是說她有的是錢嗎?”
  “不錯啊!”
  “那還有什么問題。”
  “唉!你不知道,錢是她的,不是俺的……你說……唉!”
  俏叫化這三句兩歎,把個楊世川弄得哈哈大笑,楊世川這一笑,把在場之人及俏叫化弄得莫明其妙,俏叫花不解地問道:“楊兄台,你笑我?”
  “我笑你是個大傻瓜!”
  “俺是傻瓜?”
  “不是傻瓜是什么?楊世川低聲道:“只要你們結了親,她的錢你為什么不可以用?”
  “可是……俺總不能靠她吃飯呀!”
  楊世川道:“那么,你會什么?”
  “討飯!”
  楊世川故意說道:“這樣不很好嗎?假如你怕她養你,你就出去討飯,然后,再帶回來給他吃。”
  俏叫化抓了抓頭,道:“可是,那別人吃剩下的飯,又冷又硬又難吃,她……唉!她怎么吃得下?”
  楊世川問道:“那么,你想該怎么辦?”
  俏叫化眉鋒深鎖,道:“為了這個問題,俺想了大半天,就是想不出一個辦法來。”
  王碧香站在一側,看俏叫化一會儿歎气,一會儿又抓頭皮,不由大感奇怪,問道:“張相公,你又在与楊少快談什么呀?”
  俏叫化聞言,霍然一惊,忙道:“沒有什么……俺只是問楊兄……哦!問楊兄見到我師父沒有?……對了……唉……”
  俏叫化這一撒謊,窘態畢露,逗得楊世川哈哈大笑。
  俏叫化見狀,急得滿臉通紅,扯了下楊世川的衣角低聲道:“楊兄,你不要再笑……如果你再笑下去,俺要向地里鑽進去啦……你得幫俺想個辦法呀。”
  楊世川故意道:“我有什么辦法好想?”
  俏叫化急道:“你比較聰明,得幫俺想。”
  楊世川心知俏叫化心里純洁如紙,有意逗他一逗說道:“辦法倒有一個!”
  俏叫化濃眉一揚,道:“真的,什么辦法?”
  “只有這個辦法最好……他故意不把下面的話說下去。”
  俏叫化急道:“你說呀!”
  “是可!”
  “只要你有了錢,便不怕被王姑娘養活。”
  “是呵!這不簡單嗎?只要把王姑娘賣給別人,不就有了錢?”
  “是呵!”俏叫化高興地大叫起道:“唉!俺怎么沒有想到這個辦法。
  楊世川忍住了發笑,道:“所以,我說你笨!”
  “是笨,是笨,”俏叫化抓著頭皮,直嚷道:“俺是太笨……怎么沒有想到這個好辦法,楊兄,大約可以賣多少錢?”
  楊世川忍不住笑道:“大概有几万兩金子!”
  “啊!”俏叫化嚇得從地上跳了起來,吶吶道:“你……你說多少?”
  “几万兩金子!”
  俏叫化咽了一口唾沫,半晌才把話說出口,道:“你說几万兩金子?”
  “是阿!”
  “這……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俏叫化吶吶道:“好辦法……好辦法……”突然,他喃喃道:“有了几万兩金子,我可以去蓋一幢房子,做點生意,与她……噫!”
  他說到“噫”字,倏然停了下來,睜大了眼睛,幌了幌腦袋,半晌,自語道:“好像不對……好像不對!”
  楊世川笑道:“有什么不對?”
  俏叫化又抓了抓頭皮,道:“讓俺想想,讓俺想想……好像不對……唉!俺又被你搞糊涂了……”
  “有什么糊涂的?”
  俏叫化幌了幌腦袋,自語道:“你別打岔,讓俺想想……有了金子,就可以養活她……把她賣了就有金子……金子養她……她被賣了就有金子……賣了……金子……養她……賣了……金子養她……”
  他的口中,不停地念道:“賣了金子,養她”,就笨得想不出,賣了王碧香,還養個屁。
  楊世川見狀,直笑得肚皮發痛,在場之人,就沒有一個听見楊世川和俏叫化談什么,否則,不被逼得大笑才怪。
  俏叫化好像沒有听見楊世川在發笑,他的口中,直念著那六個字:“賣了,金子,養她……”
  突然——
  他叫了一聲:“楊兄台,不對,好像不對,我想起來了。”
  “你想什么?”
  俏叫化低聲道:“你說的這個辦法,雖然不錯,可是,還有一點毛病
  “什么毛病?”
  “毛病在……在金子……不不,在她……也不對,在賣了她……你等等,讓俺想想!”
  話落,他閉上眼睛沉思起來。
  王碧香見狀,以為俏叫化有了什么解決不了的事,黛眉一頻,走到楊世川的身側,問道:“楊少快,到底什么事呀?”
  楊世川笑道:“沒有什么,三姑娘,你請放心。”
  王碧香問道:“他在想什么?”
  “一個有趣的問題。”
  “什么問題?”
  楊世川正待答話,俏叫化突然從地上跳了起來,嚷道:“好呀,楊兄,你竟敢騙俺,俺要揍你。”話猶未落,一拳向楊世川打了過來。
  楊世川縱身退了開去,說道:“張兄,我几時騙你?”
  俏叫化急道:“把她賣了,要金子養誰?這是什么好辦法?”
  楊世川笑道:“所以,我說你是傻瓜呀。”
  王碧香說道:“張相公,你要賣誰?”
  俏叫化吃了一惊,吶吶道:“賣……賣……賣她……”
  “她是誰?是不是我?”
  俏叫化吃了一惊,道:“不不,俺……俺怎忍心把你賣了?”
  “那么,你要賣誰?”
  “這個……這個……唉,都是楊兄想的辦法……俺……唉……”他急得又抓起頭來。
  楊世川笑道:“王姑娘,張兄說要把你給賣了,然后,有了金子,好養活你!”
  王等香愕了一愕,俏叫化急得滿臉通紅,急叫道:“楊兄……你……”
  “我說的是實話呀!”
  俏叫化本來就不會說話,被楊世川這一說,急得臉紅脖子粗,吹胡瞪眼睛,直望著楊世川。
  王碧香也不解楊世川話中之意,說道:“楊少俠,這句話大有毛病。”
  “本來就有毛病。”
  “他為什么說要把我賣了,然后,有了錢養我!”
  楊世川把剛才的經過,告訴了王碧香一追,這番經過,听得王碧香直笑得猶似花枝顫抖。
  俏叫化叫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
  王碧香一斂笑容,正聲道:“張相公,難道你不把我看在眼內嗎?”
  “那里那里!”
  “那么,你為什么不能用我的錢?”
  “俺……俺覺得不太好意思。”
  “既然如此,我何必多費心,算我看錯了你,我要走了……”話落,轉身疾步而去。
  這一下可把個俏叫化急得叫道:“喂,你不能走呀……你不能走呀!”
  楊世川見狀,暗道:“如再讓他們鬧下去,可能要變成一個難于收拾的局面。”
  心念中,走到王碧香面前,說道:“王姑娘,你真的要走了?”
  王碧香嗤嗤一笑,道:“我只是逗逗他,我怎么會走?”
  楊世川忍不住笑了起來,向俏叫化道:“張兄,王姑娘不走了,現在,你再想想什么好辦法?”
  俏叫化瞪了楊世川一眼,暗暗罵道:“好個楊世川,你几乎把俺搞慘了。”
  當下心念中,狠狠道:“俺不想了。”
  “不想,事情就可以解決了,還不赶快向王姑娘賠禮。”
  俏叫花抓了抓頭皮,蹩蹩扭扭地走到了王碧香面前,說道:“王姑娘,俺,俺……俺向你賠禮了!”
  話落,恭身一揖!
  王碧香被俏叫化這一打拱作揖,弄得不大好意思,當下說道:“得了得了,誰跟你一般見識!”
  楊世川哈哈笑道:“好了,現在已經過去,我們應該去找我師父。”
  話落,當先縱身奔去。
  “閻羅神君”文武雙判,也緊跟著向楊世川背后追去,唯有俏叫化怔怔佇立。
  真是情人眼中出“潘安”,憑俏叫化這副傻勁,王碧香美賽天仙,竟會愛上他。
  俏叫化這份傻勁,她越看越愛,越看越不忍,當下說道:“你還呆什么?走呀!”
  俏叫化看王碧香含嗔,以為她生气,急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跟你生什么气?”
  “俺……?”
  “別說了,我們走吧。”
  俏叫化點了點頭,兩個人同時挺身,向楊世川背后追去。
  古廟之外,靜靜地,楊世川等人,已經走了,楊世川走后,這古廟之內又發生了一場悲慘之事。
  楊世川以為周綠水會好好待宋美珍了,那知在楊世川走后,周綠水又把宋美珍挨了一頓。
  當時——
  周綠水緊緊抱著宋美珍,在楊世川等人走后,他霍然推開宋美珍。
  周綠水這一推,用了五成功力,宋美珍估不到周綠水會驟然推開她,踉蹌后退了七八個大步,惊叫道:“周哥哥——”
  周綠水臉上,罩起了一片殺机,冷冷道:“誰是你的周哥哥?”
  宋美珍聞言,腦中如遭錐擊,眼前為之一黑,沙啞地叫了一聲:“周哥哥……”兩顆豆大的淚水,滾了下來。
  周綠水晒然笑道:“宋美珍你放明白些,你以為我會真心愛你?你想錯了!”
  她問言之下,瘋狂地叫道:“周哥哥,你剛才不是說愛我嗎?”
  她挾著瘋狂的叫喊,投身在周綠水的怀里,悲切而泣!
  周綠水驟然一揮右腕,叭的一聲,但見宋美珍踉蹌后退,周綠水一記耳光,打在了她的臉上。
  她的粉腮,驟然呈現五個紅腫指印,口血飛濺,她愣了,傻了,痴痴而又木然地望著周綠水。
  周綠水冷冷喝道:“不要臉的踐女人,你給我站開。”
  他的臉上,泛著獰笑,又道:“宋美珍,這一輩子你不要想我會愛你。”
  她痴痴地念道:“周哥哥……周哥哥……”
  她像夢吧般地念著周哥哥,她沒有哭,但珍珠般的眼淚,卻簌簌而落……
  她的粉腮,蒼白得可怕……如非一股意念支持著她生命,她可能倒下去了。
  天啊!這是一件多么慘絕之事,一個心地純洁,痴情的少女,竟會落得這個地步。
  是上蒼有意玩弄?或著她的命該如此?
  她痴心地愛上一個人,卻碰到一個薄幸而又可惡的男人,這怎不令人一掬同情之淚?
  周綠水陰惻惻笑道:“宋美珍你既然看得起楊世川,你就去找他做你的丈夫吧。”
  話畢,向廟外走去。
  宋美珍瘋狂叫道:“周哥哥——”
  她—彈身,截住周綠水去路,周綠水臉色一變,冷冷道:“你找死嗎?”
  宋美珍凄絕哭道:“周哥哥,你不能這樣……周哥哥,你知道我愛你……你打我吧,罵我吧……只求你不要遺棄我。”
  這悲慘的哭聲,任何人見之,都能被感動得悲然淚下,而周綠水卻一無所動,冷冷道:“這是報應。”
  宋美珍泣道:“周哥哥……”她又縱身投在周綠水杯里。
  周綠水臉色一變,左手抓住了宋美珍的衣領,把宋美珍整個嬌軀細提了起來,冷冷道:“你要死要活?”
  宋美珍淚滾滾而落,悲切而泣,道:“周哥哥,打我吧……只求你愛我……”
  周綠水听后獰笑道:“你要我愛你嗎?”
  “是的……周哥哥,我只求你不要不理我。”
  “好极!你既然要我打,我就打你個半死。”
  話落,他一揮右手,劈劈拍拍地打了宋美珍二十几個耳光。
  周綠水這手段令人發指,對于一個忠心愛她的女人,他竟用了這毒辣手段。
  這二十几個耳光,不但打得宋美珍粉臉紅腫,口血如泉而涌,而且把個宋美珍打昏了過去。
  他獰笑了一聲,把宋美珍擲落地上,然后,一轉身.向廟外走去。
  痴心的少女,昏迷在地上。
  薄幸的男人,狠心地走了。
  ——但,一股悲慘的气氛卻永遠籠罩了這古廟之內!
  久久之后,突然——一聲幽怨而又悲切的哭聲,傳自那古廟之內,這哭聲,正是出自宋美珍之口!
  她瘋狂而哭,猛然向廟外扑去,口里凄絕而道:“周哥哥……周哥哥……”
  她瘋狂地奔著……瘋狂地叫著……其聲如泣如訴……聞之令人淚下……
  她向林中,奔著……倒了下去……叫聲,住了……她吃力地爬起來……又開始叫……
  她瘋狂了!
  她忘了自己,忘了一切,只是瘋狂地奔跑,叫喊……半個時辰之后,那哭聲,變成了狂笑!
  是的,現在她病了,不幸地病了。
  她一會哭,一會儿大笑……沒有一個人听見,楊世川等人,已經走了。
  不說宋美珍在這瘋了,回筆敘及楊世川一行六人,赶回到了大洪山已經第三天了。
  六條人影狂飛急奔,遠遠便看見了遠處的蒼林中,坐著兩個人。
  ——那正是宋青山与天仙魔女。
  當下六個人奔到宋青山的面前,停了下來,楊世川向宋青山作揖道:“徒儿拜見師父。”
  宋青山微微一笑,道:“愛徒不必多禮,你‘飛燕幫’之行如何?”他語鋒略為一頓,眼光一掃“閻羅神君”,問道:“這位是……”
  楊世川忙接道:“稟告師父,他是徒儿叔叔,自稱‘閻羅神君’,這兩位是文武雙判!”
  宋青山向閻羅神君道:“請恕宋青山腿上之傷未愈,無法見禮。”
  “閻羅神君”哈哈一笑,道:“久聞天下第二人大名,今日得睹尊顏,真的三生有幸,在下謝過了。”話畢,躬身一揖。
  宋青山道:“當年雖自稱天下第二人,可是現在江湖能人輩出,我大概要稱第十人了,就從兄台眼神看來,內力已臻化境……”
  “閻羅神君”微微一笑,接道:“宋大俠客气了,”他的眼光落在了天仙魔女的粉腮之上,心頭怦然心動,當下含笑道:“這位女俠大概就就當年名震江湖的天仙姑娘!”
  天仙魔女含笑道:“正是。”
  楊世川在他叔叔与來青山談話中間,提心吊膽,他怕他叔叔与師父沖突起來。
  如今看他們含笑暢談,不由把一顆砰砰而跳的心,放了下來!
  這時,俏叫化与王碧香,也雙雙向宋青山与天仙魔女見過了禮,宋青山望了俏叫化一眼,向楊世川問道:“楊世川,這位就是圓空老前輩的愛徒?”
  俏叫化應道:“俺是。”
  宋青山望著王碧香,問道:“這位是?……”
  楊世川接道:“這位是張兄的未來妻子!”
  宋青山“哦”了一聲,楊世川道:“師父,三天已經到,你的傷口……”
  “現在疼痛已消,再過半日,我便可以全部复元如初了。”
  “閻羅神君”問道:“宋大俠,听我賢侄所說,你被陰魔陷害?几乎成了殘廢?”
  “正是,如非宋某得了‘華陽神術’一書,把殘廢之軀重新接上,真要變成一生殘廢了。”
  “閻羅神君”道:“可能武林正義,還需要你。”他語鋒略為一頓,苦笑了一下,又道:“久聞閣下武功蓋世,歐陽春正想討教几招絕學。”
  “閻羅神君”歐陽春此語一出,不但楊世川与宋青山各吃一惊,即是在場之人,也不由為之一駭。
  宋青山惊駭的臉上,即刻恢复平靜,淡淡笑道:“歐陽兄過獎了,兄弟豈能与兄台武功相較?”
  楊世川急得滿頭大汗,叫道:“叔叔……”
  閻羅神君”笑道:“楊賢侄,我与你師父交手,不會傷了和气,只是了卻我一場心愿。”
  宋青山笑道:“歐陽兄有何心愿?”
  “我發誓重現江湖之后,第一個便斗斗宋大俠,”他的眼一掃佇立一側的文判,問道:“文判,‘生死薄’上,是不是列有這一條?”
  文判恭身道:“稟告神君,你是立下了這一條志愿。”
  “閻羅神君”向宋青山道:“我与宋大俠交手,完全是印證武學,如果我敗在宋大俠之手,便從此不履身江湖。”
  天仙魔女接道:“可是他受傷未愈!”
  “這個沒有關系,我會等他傷愈之后,才跟他交手。”
  “天仙魔女”轉臉向宋青山問道:“宋哥哥,你的意思是怎樣?”
  宋青山豪邁之气,油然而生,說道:“既然如此,最好不過,宋青山二十年后重現江湖,對与歐陽兄這一戰為准,如果宋青山落敗,也從此不涉足江湖。”
  楊世川急道:“叔叔,師父,這又何必?”
  “閻羅神君”轉身向文判又問道:“文判,生死簿上,我第二個要斗的是誰?”
  “陰魔。”
  “第三個呢?”
  “一個身著黃衣的長發女人。”
  天仙魔女聞言,粉腮為之一變,道:“第三個要斗的是我?”
  “閻羅神君?笑道:“正是。”
  天仙魔女心里暗道:““此人狂傲异常,當有所恃而來,不過,我功力得自五指酒丐全部百年真元,難道我會怕他不成?”
  她念轉處,說道:“那么,你是要跟宋青山交手呢?還是跟我?”
  “都可以。”
  天仙魔女冷冷笑道:“那么,我就先領教你几招如何?——
  “好极好极。”
  話落,舉步進入場中。
  天仙魔女冷笑聲中,步人場中,這當儿,所有在場之人,已緩緩退了開去。
  兩個人站立三尺之地,雙雙止步,“閻羅神君”向天仙魔女說道:“天仙姑娘,請賜招。”
  天仙魔女笑道:“那么,天仙魔女就得罪了。”
  天仙魔女一語甫落,倏一欺步,玉腕一探,出手攻出一招。
  天仙魔女這出手一擊之勢,快逾閃電,楊世川不由暗暗替他叔叔擔了一把冷汗!
  可是,這极快的一瞬,“閻羅神君”低喝“來得好”,腳步錯處天仙魔女出手的一招,已經落空。
  天仙魔女吃了一惊,這身手就連坐在一側的宋青山,也為之震惊。
  這疾如電光石火的瞬間,天仙魔女一聲叱喝,身影飄然而起,一招“雪花壓頂,再度擊下——
  “閻羅神君”也估不到天仙魔女出手如此之快,當下心里暗道:“天仙魔女之武功,果然名不虛傳!”
  心念中,他施出了“閻王退堂”的絕招,像幽靈似的,又從天仙魔女的掌力之中,滑了開去。
  這奇异的閃身之法,使坐在一側觀戰的宋青山忍不住喝了一聲彩!
  這當儿——
  暴喝聲起,“閻羅神君”在天仙魔女一掌再度落空之際,欺身而上,攻出了一招“閻王全登堂”。
  “閻羅神君”身手之快,無与倫比,楊世川雖然學了這三招,可是出力与他相較,不知差多遠。
  閻羅种君身手之神速,簡直令人無法看清,就連楊世川也看呆了。
  天仙魔女兩度出手末中,暗道一聲“不好”,因為名家出手,以快速為主,失之分毫,差之千里,果然,就在心念未落,“閻羅神君”奇鎮絕倫的掌力,已經攻到。
  天仙魔女也太過大意,當下一經發覺,閃身已自不及——
  宋青山惊叫出聲——
  這閃電般的一瞬,但見天仙魔女在“閻羅神君”的掌勢之中,欺身而上,左手猝然揮出。
  “閻羅神君”嚇了一跳,天仙魔女竟能在他的掌勢如詩之中,欺身而上,這身手之奧妙堪稱空前絕有。
  殊不知天仙魔女所使這一招,正是“天仙魔經”所載絕招“附風隨形”。
  “閻羅神君”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如非他身負絕世武功,勢必被天仙魔女這超武學常軌的一招擊中。
  天仙魔女用了這奧妙的一招,把“閻羅神君”迫退了數步,膽子為之一壯,一連三掌,再度揮出。
  天仙魔女此時的武功,已致化境,她不但練就了當初向邵玲要的奇書所載一切,也得了五指酒丐百年內力。
  是以,“閻羅神君”雖然身負了“閻羅神書”所載絕學,是否能胜天仙魔女,還是一個大問題呢。
  天仙魔女再度攻出五掌,挾著畢生功力所發,其威力之猛,堪稱空前絕有。
  閻羅神君暗道:“我要打不過你天仙魔女,我還想爭雄江湖?”心念轉處,奮起神威,在天仙魔女攻出五掌之際,他也一連劈出五掌。
  轟然之聲,不絕于耳,但見人影飛瀉之中,挾著塵砂滿天飛揚,這硬擋的五招,威力嚇人。
  “閻羅神君”陡然大喝:“天仙姑娘,再接我這連環掌。”
  掌字甫出,身手如電,出手之下,攻出了“閻王登堂”、“閻王展旗”、“閻王退堂”三大絕招二十一式。
  “閻王三思”,有异想不到的威力,這二十一式之內,招招變化不同,式式暗藏無窮奧理,招內含招,式內套式!
  天仙魔女几曾見過這种奇妙絕倫的招式,當下芳心一駭,一連被迫退十來步。
  閻羅神君在天仙魔女返身之際,身形象閃電般地,飛射而上,又劈出三掌喝道:“天仙姑娘,承讓承讓——”
  挾著喝話聲中,“閻羅神君”疾身后退,宋青山怔了一怔,舉目注視,使他不覺心頭一震!
  但見“閻羅神君”的手中,多了十來根的長發,這又細又黑的長發,不正是天仙魔女的頭發嗎?
  天仙魔女粉腮一白,她机冷冷地打了一個冷戰,暗道:“此人武功當真高到如此地步,能摘下自己長發,而令自己毫無所覺,如果對方不手下留情,自己一命,怕不早已歸陰?”
  天仙魔女心念轉處,含笑道:“多謝閣下手下留情!”
  “閻羅神君”歉然道:“請恕我摘下你心愛的十几根長發!”
  天仙魔女尷尬一笑,道:“假如不這樣,我豈會心服口服?”
  宋青山歎了一口气,說道:“歐陽兄神技惊人,宋某已不是你的敵手。”
  歐陽春笑道:“宋大俠武功得自上古奇書七彩鐵券所載,雖然,你的功力給了楊世川三分之二,可是,你身負七彩神功,在這數十日中間,相信在無形之中,又增加了數十年功力,歐陽春是否宋大俠敵手,誠不敢預料。”
  宋青山暗道:“此人能在數十招之間,摘下天仙魔女長發,這武功之高,已是匪夷所思,如是當年,我可能不把他放在心上,可是現在我去了三分之二武功,雖七彩神功使我又增加了了數十年功力,倘若不敵,敗在此人之手,我宋青山天下第二人威名喪盡矣。”
  宋青山心念一轉,不由眉鋒深鎖,雖然他現在与歐陽春交手,不會危及生命,但卻關系他一生威名。
  楊世川見狀。向歐陽春道:“叔叔,我師父是受傷极重的人,而且又把功力給了我……我看還是免了吧。”
  宋青山含笑道:“楊世川,你不必擔心,反正你叔叔不會要我的命,我也要以此一戰,看看我自己還有多少能耐。”
  半天的時間過后,宋青山解下了扶在腿上的樹枝,舉目望時,但見腿上已恢复如初。
  他的功力,運循了一周,全身三百六十穴,穴穴暢通,所接之腿他原先自己的毫無异樣。
  楊世川開口問道:“師父,你是否有什么地方不妥?”
  宋青山哈哈一笑,搖了搖頭,道:“并無任何不妥!”
  當下宋青山在地上走了几遍之后,發覺接上之腿,与自己原來的,一般無二。
  他冷冷一笑,暗道:“陰魔!宋青山如不報复炸毀手足之恨,誓不為人!”心志甫落,向“閻羅神君”說道:“歐陽兄,我們可以交手了。
  歐陽春含笑點了點頭,道:“好极好极,我們就正式交手,不過,這一戰我明白關系你聲譽甚大,如你敗在我的手里,你天下第二人說名,便要付逐流水,以兄弟之見,宋大俠不妨再把功力運循一周。”
  宋青山間言,甚為感激,當下緩緩坐在地上,閉上了眼睛,攝神回气。把“七星靜脈的雄渾內力,誘引而出,經十二重樓”、“生死玄關”,后下達“華蓋’、“期門”、“將台”、反循“命門”、循經“督脈”……重聚“七星靜脈”。
  宋青山的內力在數百年之上,現在雖去了三分之二,起碼還有七十年的內力,這內力運循一周之后,發覺功力增加不少。
  他緩緩站了起來,道:“歐陽兄,我們動手吧。”
  歐陽春問道:“宋大俠是否有些地方覺得不妥?”“
  “沒有,請放心。”
  “既然如此,歐陽春就放肆了。”
  話畢,功運雙掌,蓄勢待發,一步緊一步地向宋青山迫了過來。
  宋青山感到從未有過的緊張,這一戰,關系他的名望,如果他敗在歐陽春之手,威名掃地矣。
  他咬了咬牙,引出了“七彩神功”,眼光一瞬不瞬地盯在歐陽春的臉上……深恐在一眨眼之間,歐陽春便會出手。
  宋青山自出江湖以來,就沒有這么緊張過,因為他明白,歐陽春的武功,當今武林,難找其一。
  站在一側的天仙魔女与楊世川,也緊張得額角微微見汗……
  一個是成名數十年的武林蓋世奇村——宋青山。
  一個是武林后起之秀的奇人——歐陽春。
  ——這一戰,不是關系生命,而是威名之戰,武林人物視生命如鴻毛,看威名如泰山!
  宋青山為了自己的威名,不得不接受了歐陽春的挑戰,而歐陽春為了一股愿望,不得不斗斗來青山。
  這空气之緊張,可想而知了!
  倏然——
  但听歐陽春暴喝一聲,身子猝然彈起,挾著山崩海嘯般的一掌,當胸擊向了宋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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