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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胸藏子美干間廈 气壓元龍百尺樓


  眾人到了金陵,白、蒲二人定居下來,由李夢龍和阮昭二人照料,當然還有虎妞為他們料理膳食。
  其余之人住在客店中,以免惹眼,這些人又分成几撥,分頭出動。田青、李詠梅和班駝子及“小霸王”一撥。他們找了大半天,未見皇甫瑤姬和鐵芬的影子,夕陽西下時,來到明孝陵。
  明孝陵,就是明太祖朱元瘴的陵墓,這位小和尚出身的大明開國帝君,初在壕洲隨郭子興帶兵,征戰十五年,終將蒙古人赶出長城外,遂在南京建都。
  這明孝陵建于鐘山之上,因山上岩層有紫色頁岩,遠看紫紅片片,又稱為紫金山。
  鐘山不但風景幽美,而且還是險要的軍事重地,諸葛武侯,曾以“鐘山龍蟠,石頭虎踞”八字,形容鐘山之險要。
  陵園中林木青蔥,石人石獸,雖數百年仍無損毀,計有石翁仲八座,分朝冠秉笏的文官,及介胄金吾的武將,每座高達二至三丈。
  石獸共有二十四座,有石象、石獅、石羹駝、石懈、石豸、石麒麟和石馬六類。
  “小霸王”道:“我佟林死了之后,有這一半大的陵墓也就知足了!”
  班駝子道:“你么?也許比這還要大些!”
  “小霸王”道:“班駝子,你不必罵人,你死了之后,連骨頭也和別人不一樣!”
  田青低聲道:“別吵,附近好像有人說話!”
  李詠梅道:“不錯,大約是四個人!”
  班駝子和“小霸王”不由疑信參半,他們連聲音也未听到,人家妞儿已知道附近有四個人。
  李詠梅道:“其中兩人是女的,而且聲音很熟!”
  五人越過欞星門、享殿,可以看到明太祖和馬皇后的合骨冢,家高三四十丈,上面植滿了松柏。
  只見兩個少女坐在泵前光滑如鏡的大石桌上,桌上放著酒和很多菜肴,旁邊放了一個大食盒,她們正在大吃大喝。
  旁邊一丈外石凳上,坐著兩個人,田青不由微微一怔,低聲道:“這兩人是‘怒山雙狐’姬天佐及姬天佑,不知他們怎會和這兩個丫頭在一起?”
  四人隱于三四丈外石獅之后望去,只聞姬天佐道:“老二,說真格的,咱們闖蕩江湖數十年,還沒見過像二位姑娘這樣美的人儿……”
  姬天佑道:“小弟也有同感,咱們谷主一向自詡姿容絕世,但在小弟看來,比二位姑娘遜色得多!”
  兩女心中頗為受用,各自灌了一大口美酒。
  姬天佐肅然道:“俗語說惺惺相惜,若二位姑娘參加火球谷,必受谷主歡迎!”
  姬天佑道:“老大之言差矣!二位姑娘乃名宿之后,而且皇甫姑娘乃是鳳儀谷主之外孫女,豈能被火球谷谷主使唉,小弟認為,若二位姑娘,前往鳳儀谷,谷主必委以重任,說不定身分猶在長生島島主及火球谷主之上……”
  皇甫瑤姬乃是一個机伶鬼,她當然听出“怒山雙狐”話中之意,勿非是想拉她們入伙。
  皇甫瑤姬微微一哂,道:“就是請我們去當領袖,我們也不
  會去!”
  姬天佑道:“當然,當然,其實……還是自由自在好些……”
  這姬天佑的心眼比老大猶高一節,眼珠一轉,道:“二位姑娘是否要點酒?若有所需,敝兄弟愿受差遣!”
  鐵芬冷冷地道:“不要了,你們兩人來吃吧!”
  她和皇甫瑤姬已經用畢,离開石桌,姬氏兄弟走到石桌邊,吃她們胜下的殘肴。
  李詠梅以傳音入密對田青道:“這兩個家伙沒安好心!”
  田青道:“他們想拉她們入伙?”
  李詠梅道:“好戲在后頭,你等著看吧,附近還有一人潛伏著!”
  田青道:“是哪一個?”
  李詠梅道:“我也沒有看到,但我相信身手并不高!”
  只聞姬天佑低聲道:“有一次我听到白樂天向‘五步追魂判’田青說:你喜不喜歡皇甫丫頭?”
  姬天佑低聲道:“他怎么回答?”
  這時皇甫瑤姬雖站在三四丈外,卻听得清清楚楚,顯然十分注意這句話。
  姬天佐道:“田青點點頭,表示喜歡之意!”
  鐵芬自然也听到二人交談,不由冷冷一笑,看了皇甫瑤姬一眼,那目光十分陰冷。姬天佑微微一笑,低聲道:“据小弟所知,田青對鐵姑娘印象頗佳……”
  鐵芬雖知姬天佑所說之鐵姑娘是指她姊姊鐵芳,但終比皇甫瑤姬的心情好些。
  皇甫瑤姬突然粉面凝霜,回頭冷漠地道:“姬天佑,你說的
  鐵姑娘是指哪一個?”
  姬天佑眼珠一轉,正色道:“在下有一次听鐵姑娘之母說,二丫頭配田青甚是合适……”
  鐵芬心中開了花,歡愉之情溢于言表。
  但皇甫瑤姬卻是一臉殺机。
  田青心道:“原來這兩個妖狐想使她們自相殘殺。”
  皇甫瑤姬突然露齒一笑,對鐵芬道:“鐵小妹,恭喜啦!”
  說著,柵柵走向鐵芬,臉上沒有半點殺机,好像真心為她道喜似的。
  鐵芬此刻,按理應該知道皇甫瑤姬的心意,但她的心机,畢竟比皇甫瑤姬差得多。況且一個人在心情狂喜之時,方寸已亂,竟有些不知所措。自不知對方要向她下毒手。
  田青低聲說:“不好!她要向鐵芬下手了!”
  李詠梅道:“不妨!你沉住气,暗中還有一個……”
  果然,另一邊人影一閃,站在一株小松之后,由稀疏的松樹枝叢中望去,田青不禁微微一震。
  只聞此人沉聲道:“你要干甚么?”
  李詠梅低聲道:“怎樣?這聲調像不像你?”
  田青肅然點頭笑道:“果然像我!他……”
  李詠梅道:“身材及面貌呢?”
  田青道:“也像!”
  田青惊然一震,道:“莫非又是牧一民?”
  李詠梅點頭道:“不錯,除他之外,誰能扮得如此酷肖?”
  田青肅然道:“若說牧一民要害我,到處冒我之名做坏事,恐怕我百口莫辯!他扮得太像了……”
  這時皇甫瑤姬惊然止步,向小松樹后望去。
  只因天色甚暗,又無星月,她的目力雖非等閒,但隔著小松樹,畢竟看不太清楚。
  皇甫瑤姬沉聲道:“你是誰?”
  那人哂然道:“師妹連我也不認識了?”
  “啊!田青!你是田師兄?”皇甫瑤姬剛才确實動了殺机,她不但想殺死鐵芬泄忿,同時也不會放過“怒山雙狐”。
  那樣會使今夜之事徹底滅跡,任何人不會知道。
  皇甫瑤姬好像一下子轉敗為胜,那一聲“師妹”,叫得她芳心甜甜的,立即扑了過去。
  “且慢!”
  那人沉聲喝止,道:“師妹乃是聰明絕頂之人,剛才卻差點上了‘怒山雙狐’的大當,他們想叫你們自相殘殺呵!”
  皇甫瑤姬冷哼一聲道:“不錯!師兄之意是……”
  那人沉聲道:“以你們二人的功力,把他們拾掇了,不會太費手腳……”“怒山又狐”畢竟是狡猾之徒,聞言一躍而起,向那人望去。
  姬天佑冷笑道:“尊駕若是田青,何不親自下手?”
  姬天佐也大聲道:“在下也不相信你是田青!”
  此言一出,皇甫瑤姬也犯了疑心,心道:“上次我要向鐵芳下手,被他親眼看到,而他對鐵芳已有白首之盟,豈能放過我,今夜相遇,即使不向我下手,語气似也不會如此和善……”
  她想通此點,不由厲聲道:“尊駕何人,為何冒充我師兄?”
  田青和李詠梅互視一眼,李詠梅道:“這‘怒山雙狐’果然心机過人!”
  哪知那人冷哂一聲,伸手掏出一物,揚手擲出,“奪”地一聲,一個黃澄澄的三角牌,竟插在兩丈外一株樹干上,那正是
  田青的“五步追魂判”。
  田青不由一怔,伸手入怀,掏出自己的金牌一看,和那個一模一樣,心道:“這家伙不但會扮我的形態,而且仿造了我的三角金牌!”此刻“怒山雙狐”及皇甫瑤姬同時一震,向那樹干上的三角金牌望去。
  不錯!這玩藝整個武林中只有一個。
  況且,以田青的身份來說,二三流貨色,見牌變色,絕不敢仿造;厲害的魔頭,顧及身份,又不屑仿造。
  因此,這玩藝不會是假的。
  只聞那人厲聲道:“上次師妹找個藉口,想殺死鐵芳,手段太過卑鄙!但小兄看在師母面上,決定饒你一次,不予追究!你還不動手把他們拿下?”
  皇甫瑤姬乍聞田青不予深究,不再怀疑,回頭向姬天佑扑去,而鐵芬也不怠慢,扑向姬天佐。
  論武功,姬氏兄弟連鐵芬也不如,就是兩人聯手,也非皇甫瑤姬的敵手。
  天老爺刮風下雨,不知道尚有情可原,自己的功力豈能有不知之理,雙狐自知不敵,同時擲出一個黑球。
  這玩藝正是他們遁形的利器,上次田青在火球谷中曾嘗過滋味,奇臭無比,令人頭昏腦脹。
  這東西是仿照狐狸的狐臭而造,危急時擲出,可以藉以逃命。
  “砰砰”兩聲,黑煙及奇臭立即彌漫了方圓三五丈之地。
  二女立即發出一陣嬌呼。
  田青正要現身,哪知李詠梅又按住了他,道:“跑不了的!
  自有人代我們出手!”
  田青半信半疑,他以為李詠梅是指那牧一民。他深知牧一民的身手,僅比雙狐略高一節,在這臭气四溢,烏煙瘴气之下,枚一發也毫無辦法。
  只聞“卜卜”兩聲,好像有三件沉重物体摔在地上,但因黑煙未散,看不到是甚么東西!
  黑煙終于散去,只見皇甫瑤姬站在五丈之外,以手掩鼻。
  場中,躺著三人,那是“怒山雙狐”和鐵芬。
  另外一個英俊颯爽的中年人站在一旁。
  田青大為吃惊,心道:“此人不怕奇臭,也許有防臭良藥,不足為奇,但他能于极短時間中放倒三人,這等身手,自歎不如!”
  李詠梅肅然道:“此人甚有气派,不像是黑道中人,但他為何不向皇甫姑娘下手?頗感意外……”
  田青道:“皇甫師妹身手高得多……”
  李詠梅搖頭道:“并非如此!小妹深信,此人若要向她下手,恐怕也難幸免!”
  只見那中年人負手踱了兩步,對“怒山雙狐”沉聲道:“爾等若愿暫為我用,我就解開你們的穴道!”
  說著,虛空出指,解了雙狐穴道,姬氏兄弟一躍而起。
  他們知道自己的身手相差大遠,暫時不敢作逃去的打算,卻同聲道:“尊駕身藏大量麝香,而且身手高絕,本兄弟心折不已!”
  中年人微微一笑,道:“本人周日青……”
  姬天佑微微搖頭道:“尊駕既有這等身手,卻又名不見經傳……”
  周日青哂然道:“在下來自大內,奉父王旨意,捉拿鐵芬!”
  姬氏兄弟斗然一震,肅容道:“原來是周大俠,周大俠可是當今圣上游江南之時,被圣上收為義子的周日青大俠?”
  周日青淡笑道:“正是!二位可愿幫個小忙?”
  “怒山雙狐”同時躬身道:“小民愿听差遣。”
  周日青道:“請二位押著鐵芬,前往北京,事成必有重賞!”
  雙狐姬天佑道:“小民遵命,但不敢領賞!不知周大俠是否同行,須知鐵家丫頭与三劍客等人私交甚厚,路上可能有人攔截!”
  周日青道:“本人當然与二位同行!”
  姬無佑眼珠一轉,道:“周大俠既有圣旨在身,似應順手將田青擒住,反之,若讓他走漏消息,路上難免有點麻煩!”
  周日青望著牧一民,微微抱拳道:“尊駕就是田青田少俠?”
  牧一民抱拳道:“在下正是田青。”
  周日青道:“在下在大內,常聞當今武林中出了一位年輕高手,綽號‘五步追魂判’,大概就是田少俠?”
  牧一民肅然道:“武林朋友竟相渲染,以訛傳訛,不可盡信、在下技薄學淺,實不敢當!”
  周日青朗聲道:“本人早識荊,苦于無緣,今日天賜良机,不可錯過,田少俠愿賜几招么?”
  牧一民不由微微一震,道:“周大俠過譽了!田青不學無術,浪得虛名,難當大俠法眼……”
  牧一民續道:“況且家師与當今圣上有點私交,田某豈能与大俠動手!尚望周大俠見諒!”
  周日青道:“田少俠太客气了,連大內內外供奉之‘笑天翁’毛九如及‘云龍九現’呼延瑞都非少俠敵手,少俠不是過謙
  了么?”
  田青對李詠梅道:“這下子牧一民可要現眼了,且看他如何應付?”
  李詠梅道:“以牧一民的心机,定有辦法……”
  牧一民道:“周大俠既然如此厚愛,在下只有獻丑了!不過直接支手,難免受傷,還是在下露一手吧!周大俠可別見笑……”
  周日青點點頭道:“如此甚好!動手之下,總有一方失手……”
  突聞姬天佑道:“周大俠既要和田青較量一番,何不立個彩頭?雙方受彩頭或規定限制,勢必全力施為,那才有意思些,以后傳入江湖,也是一段佳話!”
  牧一民道:“這話也對!若無彩頭,雙方可能互相禮讓而不肯全力施為……”
  周日青撫掌朗聲道:“不錯!田少俠請講,應以何事何物為彩?”
  牧一民道:“請周大俠說吧!”
  周日青想了一下道:“你我若是平手,一切作為罷論,若在下輸了愿將鐵芬留下,此次權當沒有得手,下次遇上再說!”
  牧一民大喜,道:“正合在下之意!請周大俠規定比試之法!”
  周日青指著一丈外的石馬道:“若擊斷那石馬的前后腿各一,仍不會倒下、田少俠請先出手!”
  牧一民道:“在下現丑了……”
  他看了一下,道:“還是請周大俠先出手吧!這也是一個取巧藏拙的辦法!”
  周日青道:“也好,請田少俠注意……”
  語畢,單掌一揮,一丈外的石馬前腿之一齊臍折斷,飛出一丈,撞在一頭石獅上,才變成石粉,隨風飄散。
  牧一民暗自吃惊不已,這一段馬腿,并非撞在石獅上才粉碎,而是在被暗勁切斷時已經粉碎。
  但人家以深厚的內勁不便馬腿于空中飄散,就憑這一手,就比他高出許多。
  他也知道,當年乾隆下江南,收周日青為義子時,周日青不過是個极普通人物。
  這些年來,一定經名家指點過。
  牧一民心念電轉,他一向自認心机過人,但今夜卻有點發窘,輸了故然丟田青的面子,而鐵芬將被帶回大內。
  他一邊動著腦筋,一邊鼓掌大聲道:“周大俠奇人奇技,田某開了眼界。”
  突然,他有所發現,眼珠一轉,計上心來,立即微微搖頭道:“在下認為不大可能,不過,在下又不便掃周大俠的興!”
  周日青不由一怔,道:“田少俠何出此言?難道以為本人有取巧之弊么?”
  牧一民道:“不敢!在下只是發覺周大俠這一掌僅能擊斷馬腿卻無法使馬腿粉碎!”
  周日青哂然道:“馬腿已經碎了,這不是有目共睹么?”
  牧一民肅容道:“因此在下怀疑有人在暗中援手……”
  “哈……”
  周日青大笑一陣,道:“据本人所知,田少俠乃一代豪士,竟道出這种話來,實令人大為失望!”
  牧一民成竹在胸,微微一笑,道:“周大俠且慢見責,田青
  能有今日之成就,自也不是浪得虛名……”
  周日青顯然已感不快,冷笑道:“田少俠若不愿出手,收回成命也無不可,本人不會強人所難!”
  牧一民正色道:“周大俠誤會了!在下并非信口開河之人,确有所見……”
  周日青沉聲道:“田少俠請說,何人在暗中相助?”
  姬天佑哂道:“周大俠何要与他一般見識!一個人在技窮之時,只有口不擇言了……”
  周日青冷笑道:“但本人以為田少俠尚不至如此下流!”
  這句話表面听來似是為田青緩頰,但骨子里更是尖刻。
  牧一民道:“在下确知有人在一旁隱伏,且曾出手相助!”
  周日青真有些冒火了,大聲道:“田少俠請說,何人相助?”
  牧一民搖頭晃腦,思索一陣,哺哺地道:“在下剛剛聞到一陣淡淡的脂粉气味,由此證明暗中相助之人必是女人……”
  周日青冷哂一聲,道:“本人极少涉足武林,別說女人,連男人也認識不了几個。”
  牧一民閉著眼睛想了一下,道:“當今武林中的女子高手,僅有三人,其一為鳳儀谷谷主皇甫儀,但她年屆不惑,自上而下不會擦胭脂抹粉,依在下猜想,不會是她……”
  周日青冷冷一笑,目注天際。
  牧一民續道:“另外兩個女子高手,乃是火球谷兩谷主,她們正當盛年,自然身上有脂粉气味……”
  周日青微微一怔,沉聲道:“据說火球谷兩個谷主,乃是圣上的嬪妃,被拐出大內,圣上早有圣旨捉拿她們,她們避之尚且不暇,豈能送上門來?”
  牧一民微笑道:“周大俠有所不知,她們近年來另投名師,
  武功大進,她們暗中助你,當然另有企圖!”
  周日青冷笑道:“她們有何企圖?”
  牧一民道:“大致有二,第一,她們希望你早日返回大內,第二,她們恨鐵氏姊妹入骨,自然希望你贏我輸……”
  周日青沉聲道:“本人不信!”
  牧一民道:“不怕周大俠不信,假如周大俠敢當眾聲明放棄鐵芬,火球谷谷主會現身搶奪鐵姑娘!”
  周日青長眉一挑,道:“我倒要看看她是否有此膽量……”
  牧一民道:“好吧!請周大俠与在下同時退出一丈!”
  二人同時退了一丈,距鐵芬倒臥之處約有三丈左右。
  周日青大聲道:“設若田少俠故弄玄虛,周某可要……”
  說話之間,自石獅之后飛出一條纖小身影,落在鐵芬身邊,臉上罩著汗中,沉聲道:“周大俠剛才已聲明放棄鐵芬,小女子恨她入骨,必須擒她回谷。”
  周日青大為震駭,不由尷尬,看了牧一民一眼,沉聲道:
  “你……你是誰?”
  那蒙面女子冷冷地道:“剛才田青已經說過,何必多此一問!”
  她微哼一聲續道:“听說皇上曾派人捉拿我姊妹,其實大可不必,昔年我姊妹被劫出大內,知者甚少,皇上若是聰明人,最好別大肆渲染,須知家丑不可外揚!事過境遷,權當我姊妹已死,豈不兩全……”
  說著,扶起鐵芬,道:“周大俠,咱們再見了!若周大俠定要捉她回宮复命,就請在駕找我們的主儿好了……”
  周日青沉聲道:“你們的主人是不是皇甫儀?”
  那蒙面女子微微一哂,道:“她還差點,周大俠可听說過
  ‘三缺書生’其人么?未來的主儿就是他!”
  周日青從未听說過“三缺書生”這名字,沉聲道:“‘三缺書生’在哪里?”
  那蒙面女冉冉飄上家頂,冷冷地道:“不出一月,你就可以發現武林崛起一個大派……”
  那女子一閃不見,使周日青和“怒山雙狐”怔立在夜風之中。
  連牧一民也趁机溜走了。
  良久,姬天佑才搖搖頭道:“這女人的口音,似不像火球谷谷主!”
  姬天佐道:“不錯,況且谷主從不分离……”
  周日青大聲道:“你們二人怎會認識她們?”
  姬天佑道:“不瞞周大俠,過去本兄弟曾在火球谷中任職……”
  周日青沉聲道:“快追!”
  但這明孝陵占地大大,而且樹木蔭郁,又是深夜,不知對方去了哪個方向,到哪里去找?
  此刻那蒙面女子早已除去面罩,她,正是李詠梅。
  扶著鐵芬疾奔,卻微笑道:“牧一民的机智,實在高人一等!”
  田青道:“我早就服了他!不知他剛才怎會扯上火球谷谷主?”
  李詠梅道:“那不很簡單么!他要利用我救鐵芬,就必須嫁禍火球谷谷主,身為當今武林中的年輕女子高手,也只有火球谷谷主較為出名,從今以后,火球谷就有了麻煩啦!”
  田青道:“牧一民何時發現我們?”
  李詠梅道:“剛才我們藏在石獅后,乃是上風頭,他可能聞到我身上的脂粉味,而你探頭窺視時,背上的龍頭鳳尾筆露出一段,他一定看到,以牧一民的智慧,當然可以猜出,你在此處,我必定在你身邊……”
  田青點點頭道:“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突聞有人在后面接腔道:“二位過獎了!牧某實不敢當,設非李姑娘反應快,將計就計冒充火球谷谷主出現,牧某必定當眾現丑,而牧某又是冒充田少俠,豈不使田少俠的威名有損?”
  田青回頭一看,牧一民疾奔而來,立即与他接手言歡。
  田青肅然道:“上次小弟上了長生島島主的當,打了牧兄一掌,尚幸……”
  牧一民道:“田少俠不必介意,牧某未經那些美女許可,暗中偷繪她的肖像,罪有應得,也許正是冥冥中的主宰,借田少俠之手懲罰牧某呢!”
  田青道:“鐵芳到達目的地了么?”
  牧一民肅容道:“到了,但中途鐵芬逃走,為了安全起見,牧某臨時改變主意,另選了一個小島,讓她們母女居住……”
  田青道:“牧兄上次騙小弟抄寫之奇書,難道不是真品么?”
  牧一民道:“當然是真品,只是其中尚有數處重要關鍵未抄上,那是因為牧某怕少俠攜書逃走,而落入邪魔之手。”
  田青慨然道:“牧兄的智慧确是令人敬佩,可是那奇書已經落入皇甫儀之手了!”
  牧一民道:“不妨,當時在章招弟家中,牧某念著竹簡上的文字,‘紅女蝸’則在一邊抄寫,所以仍有一個真本,現在‘一目神尼’及令師之處。”
  田青道:“在銅頭客及鋼指魔府上殺人以及赶死嫁禍少林寺之人,牧兄知道是誰么?”
  牧一民冷笑道:“那是‘大行劍客’徐超,有好几次徐超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只是看在田兄与虎妞份上,不忍向他下手,真想不到這人心地如此歹毒……”
  突然有人冷哼了一聲,田青惊然回頭,發現皇甫瑤姬在十余丈外一閃而沒。
  田青對李詠梅沉聲道:“詠梅和牧兄回到老地方等候,小心,必須擒住她。”
  說畢,循著皇甫瑤姬所去的方向,疾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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