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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水底天地


  白劍一面用膳,一面傾耳細听紫娟訴說陳家這几天發生的事情。
  果然、短叟武顯在他离開不久后,就找上門來,憑短叟武顯的聲望,陳老夫人親自接見了他。
  陳夫人對短叟武顯很誠懇,知無不言。短叟武顯抱著感激而又失望的心情离去之后,接著便來了三個蒙面人,要找他們三兄妹,因為他們都不在家,那三個蒙面人便留下今晚天黑后再來的話,一掌擊斃了一個庄丁,擺足威風之后,揚長而去。
  因此,把陳家庄弄得風聲鶴唆,草木皆兵。
  紫娟說得很詳細,根本用不著白劍發問,他要知道的都知道了。
  這又是一位聰明透頂,能言善道的了不起的奇女子。
  白劍心中動了一動,暗忖道:“我看那小紅小翠也不是等閒之輩,這倒是一個很奇特的家庭……”
  此念在他腦中一掠而過,但另一個更重要的念頭,隨之而起,只見他皺了一下劍眉,道:“產夫人查問過我們的去處沒有?”紫娟搖頭道:“沒有!”
  白劍道:“剛才夫人為什么也不問我?……”紫娟“噗!”的笑道:“我又不是夫人,我怎知夫人的心意……”
  白劍一笑道:“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夫人的心意,好妹妹,你就告訴了我吧!”老實人,也變得乖巧了。
  紫娟笑臉一展,道:“看在你這聲好妹妹的份上,我就告訴了你吧……”頓了一頓,接道:“夫人很是生气哩!你別看她不問你,那是對你特別优待,你等著看大公子和三小姐挨罵吧!”
  白劍心中一惊,訕訕地道:“夫人倒是罵我一頓,我反而安心些!”
  紫娟一笑道:“你們到底在外面做了些什么事,惹惱了那些凶神惡煞?”
  白劍想了一想,事已至此,再瞞不下去,于是便把有關陳氏兄妹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紫娟。
  紫娟大惊失色道:“你們……你們……真胡鬧!惹了這么大的禍,為什么不早告訴夫人知道,以夫人的見多誤廣,也好替你們拿個主意。”白劍苦笑道:“事情來得太快,我們哪有時間請教夫人。”紫娟笑了笑道:“不見得就沒有時間吧!我們是自以為了不起,還向我說這些鬼話呢!”
  白劍一笑道:“夫人面前,還請你找個机會,美言一二。”紫娟輕歎一聲,又柔情款款地望了白劍一眼,推座而起道:“那你今晚可不能再出差錯,我替你進去看看夫人去。”白劍抱拳:“多謝!多謝!拜托!拜托!”
  紫娟回眸一笑,飄然而去,白劍也放下碗筷,离開了小飯廳,回到書房。
  他獨自一人坐在書桌旁,對著一盞孤燈,思潮起伏,腦中盡是牽腸挂肚,令人縈怀之事。
  就這樣,他守在陳家,等待那批面人的來臨……七巧玉女葉萍隨同白劍与陳鋒前來陳家,乃是心在白劍身上,希望對他作進一步的觀察和深一層的了解,哪知出城未遠,白劍便展開飛行身法,身形快如閃電,一縱而去。
  七巧玉女葉萍秀眉輕綏芳心微動,瞥眼間,与陳鋒雙目一接,嬌軀不由一震,暗忖道:“莫非他看出公子對我有意思、暗生妒念,一怒而去?不!莫非他竟是有心所全陳公子?……哼!他竟然連我的主也作上了!”柳眉一揚,不由薄怒微生,索性腳程一慢也懶得下去了。
  七巧玉女葉萍心中生怒,卻是不露形色,只淡淡地笑了一笑。
  她這一笑,陳鋒更是自作多情,以為獲得了美人的青睞,更是精神抖擻,加倍承歡。
  七巧玉女葉萍教養有素,外和內剛,心中万般委屈,卻不好意思發在陳鋒身上,勉強歡容相對。
  兩人各怀心事,一個有意賭气,一個是求之不得,兩人腳走得更慢了。
  忽然間,一聲輕微咳嗽聲,起自他們路前。
  他們倆人霍然一惊,抬起頭去,要非停步得快,就要撞在那人身上了。
  只見那人身著青色青衫、年約四十左右,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們身前。
  七巧玉女葉萍定一定心神,保持著幽雅的風度,向后退了一步。
  陳鋒則未免有點惱火,冷笑一聲:道:“朋友,你這樣突然現身而出,擋住我們,是何用意?”那中年漢子從七巧玉女葉萍身上收回目光,望了陳鋒一眼,道:“尊駕何以只知責人不知責己,明明是你自己不長眼睛,向在下身上撞來,為何反怪起在下來?哼!要不是看在這位姑娘份上,沖你這副嘴臉,你就該爬著回去了。”說完,目光又回到七巧玉女葉萍身上,全沒把陳鋒放在眼中。
  是可忍,孰不可忍。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在心愛的女人面前被人看不起,陳鋒劍眉聳動,哈哈一笑道:“朋友,如此大言不慚,在下倒要請教一二手高招。請亮兵刃吧!”
  “鏘!”的一聲,陳鋒探腰取出一對護手月牙輪,輕輕一挫,發出一陣震人心神的金器交鳴之聲。
  那中年漢子瞧了瞧陳鋒手中的護手月牙輪,輕笑一聲道:“對付你這兩只圈圈,還用得著在下取兵兵,你就上吧!”陳鋒暴喝一聲,道:“朋友,你也未免大自大自傲了,那你就接招罷!”
  只見他舞起雙輪,泛出万道霞光,人影一閃,直向那中年漢子絞去。
  那中年漢子不但不退,反而直向前面迎來,不過他身形移動時,已橫向旁邊閃開兩步,猛然身形一矮,穿入陳鋒輪影之中,就以一雙肉掌,見招拆招,見式破式,接住了陳鋒雙輪。
  陳鋒展開三十六招頗為不俗的輪漢,一連使過二遍,竟絲毫占不到上風、反而漸有不支之象。
  他似乎想要七巧玉女葉萍出手相助,卻又要面子,說不出請她相助的話。他一連向她望了几眼,她都心不在焉地毫無所覺。
  驀地,只見那中年漢子手法一變,身子在陳鋒雙輪輪影之中旋轉起來,倏然之間,掌指齊揮,連攻了陳鋒三招。
  這三招迅如電光石火,逼得陳鋒手法一亂,那人雙手齊翻,已扣住了陳鋒手中雙輪,一抖一震,喝了一聲,“撒手!”
  陳鋒只覺兩股其大無比的暗勁,震得他雙臂一麻,虎口生馮哪還握得住月牙輪,大叫一聲,向后疾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已是空空如也。
  那對護手月牙輪已到了那中年漢子手中,那漢子奪到雙輪,一聲冷笑,暗提真力,雙輪相互一砸,只听一聲脆間,雙輪已被震得粉碎,散落一地。
  七巧玉地葉萍一見陳鋒敗在那人手中。大喝一聲,疾向那中年人扑了過去。
  就在七巧玉女葉萍發勁同時,一條人影疾如流星般向七巧玉女葉萍身后掩到。
  七巧玉女葉萍專注當前敵人,竟未發現身后有人暗襲、陳鋒又似神智失清,忘了呼叫。
  七巧玉女葉萍扑到那中年漢子身前時,那背后偷襲之人也一指點中了她腰眼穴。
  七巧玉女葉萍只覺全身一麻,勁力頓減,尚未出手,便已為人所制,身軀一側、向斜里倒了下去。
  那愉襲之人動作极快,一招得手,單臂一托,正好接住了七巧玉女葉萍嬌軀,雙足一點,托著七巧玉女葉萍閃身而去。
  那中年漢子卻走到陳鋒面前,一揖到地道:“屬下參見……”陳鋒一擺手,止住那人出口的稱呼,從地上跳了起來,哈哈一笑道:“好,辦得好,人就交給你們了,但得替我好好照顧她,不得折辱于她。”
  那中年漢子欠身道:“是!屬下知道!”
  陳鋒又揮手道:“你去吧!”那中年漢子又行了一禮,長身疾射而去。
  陳鋒也回身向自己庄中奔去。到了庄前,他卻不由前庄叫門,繞到后庄,先向半空中打出一顆特制的嘯石,嘯石破風,發出一种非常奇怪的輕嘯。
  后庄牆頭上人影連閃,現出四五條人影,其中一人道:“是公子么?”
  陳鋒飛身向牆頭上落去,同時,應聲道:“不錯,是我。”那五條人影,一齊躬下身子,居中那人又道:“太君有命,請公子即住‘地坤宮’相見。”
  陳鋒跳下牆頭,直向后花園中一口荷池奔去。到得荷池旁邊,拾起一聲石子,對准池中一朵含苞未放的荷花投去。
  石子擊在花苞上,“當!”的發出一聲輕鳴。
  敢情那花苞乃是用金屬之物所制成,因為雕刻精巧,著色又妙,任你再好目力,也看不出那民万花之中的一朵假花。
  假花被擊,便緩緩縮入水中,接著,池面冒出一只其大無比,張著大口的金色鯉魚。
  陳鋒縱身而起,經過池面,投入那金色鯉魚口中,一閃而沒。
  陳鋒投入鯉魚口中后,直落而下,約莫三丈左右,停身在一道石門之前,叩門而入。
  他一直通過了十八道門戶,最后,到了一間光線柔和的石庭之內。
  庭中陳夫人居中而坐,左右兩邊各坐了二人,紫娟則隨侍在陳夫人身后。
  分坐在陳夫人左右的四人,都是年老之人,二男二女,正是兩對夫婦。
  左邊一對,男的長得清瘦不俗,女的卻胖得像一只大肉豬。
  右邊的一對,正好相反,男的又粗又胖,女的卻纖小瘦弱得風都吹得起。
  陳鋒先向陳夫人行了一禮,又分向左右二對巧配拱了一拱手,然后從身上取出一塊方寸大小的銀片,呈給陳夫人道:“鳳妹有稟貼一件,呈請太君鈞閱。”
  陳夫人接過那銀片,揮了揮手,道:“你且坐在一旁,听喉吩咐!”陳鋒欠身一禮,道:“是!”退到左邊那胖女人旁邊,落了座。
  陳夫人雙目之中陡然精光猛盛,向那銀片望去,隨之,便見她臉上神色受換不定,她看完銀片上暗語之后,沉思了片刻,將那銀片交給左手那清瘦老人道:“邵老,你看看鳳儿出的這主意如何。”
  那姓邵的清瘦老人接過銀片,注目看了一遍,將銀片還給陳夫人道:“她能提出這主意,倒也為難她了。”
  他也不將那銀片傳給其他三老看,其他三老也不聞不問。
  臉上毫無表情。
  陳夫人道:“那你是認為此計可行了?”姓邵的清瘦老人點頭道:“行是可行,不過還有點不夠。”
  陳夫人道:“依你之見呢?”姓邵的清瘦老人道:“目的已達,還留下那些禍根何用!自是應該連根拔除,以免惹火燒身。”
  陳夫人微微一笑道:“邵老之見与老身相同,那么我們就這樣定定了。”
  這時,那胖男人道:“用不用得上我們了?”陳夫人道:“紫老可是有些手痒了?”
  那姓紫的男人哈哈一笑,道:“一輩子沒有事做最好,那你們多談談,老夫可要睡覺了。”他說睡就睡,眼睛一閉,口鼻就呼呼地拉起風笛。
  那瘦女人輕輕地罵了一聲,道:“死豬!……”
  那胖女人笑笑道:“操心婆,你懂得什么!”
  那瘦女人一挑枯眉,冷笑一聲,轉過臉去,方待反唇譏笑那胖女人兩句,哪知那胖女人也閉目人了睡鄉,气得她大罵“死豬!死豬!”不已。
  陳夫人笑了一笑、忽然聲音一沉,向陳鋒道:“你可是看上了瑤凰江霞的女儿尸陳鋒一震,顫聲道:“孩儿……孩儿……那是鳳妹……鳳妹……”
  陳夫人面色一寒道:“我問的是你,不要支吾其詞。”那邵姓清瘦老人笑道:“世兄,這是一個机會啊!”
  陳鋒恍然而悟,定下心來,道:“孩儿想留下她!”
  陳夫人道:“如果她另有所鐘呢?”陳鋒恍然道:“儿知道,如事不可成,孩儿絕不怜香惜玉。”
  陳夫人點頭道:“這是你自己說的,想你一定不會忘記。”陳鋒道:“孩儿不敢忘記。”陳夫人道:“我和邵老的話你听到沒有?”
  陳鋒道:“孩儿听到了,但不知孩儿應如何配合?”陳夫人道:“別忘了你与他結交的身份,做你該做的就是了。”
  陳鋒點頭道:“孩儿明白了,不知太君還有何吩咐?”
  陳夫人一揮手道:“沒有了。”雙眉忽然一皺接道:“等會你見到白劍,對丟了葉萍的事如何自圓其說?”陳鋒道:“我只說她被人劫走了。”
  陳夫人冷笑一聲道:“看你這樣子,毫發無傷,顯然難以行事。紫娟!”
  紫娟閃身而前,躬身道:“紫娟听候太君吩咐!”陳夫人面色畢板地道:“你打他一掌,震傷他的肺,讓他見了白劍好說話。”
  紫娟欠身道:“領命!”飄身到陳鋒面前前,道:“婢子奉命行事,請公子不要怪我出手太重。”陳鋒笑道:“你盡管出手就是。”
  紫娟柳眉輕輕一揚道:“小婢無禮了。”玉腕一抬,一掌印在陳鋒胸口,內力一吐,只見陳鋒大叫一聲,翻身跌倒,噴出一口鮮血。
  陳夫人一揮手道:“你可以去和白劍見面了。
  陳鋒忍住傷痛爬了起來,退了出去。
  陳夫人眼看陳鋒帶傷而去,競是眉頭也未皺一下,這种母親,普天之下倒是少見得很。
  白劍久等紫娟不回,索性斂神合目養起精神來。
  驀地,書房門口傳來一聲重物倒地之聲,接著便有人大叫道:“快來看!公子怎樣了?”
  白劍悚然一惊,閃身搶到門口,只見陳鋒倒在血泊之中,他身邊站了一個庄丁,被嚇得張口瞪目,手足無措。
  白劍一面伏腰抱起陳鋒,一面向那庄丁喝聲道,“快去悄悄告訴紫娟姑娘一聲,請她馬上到書房來。”接著,晃身把陳鋒抱進書房之內,輕輕放落在一張檀木大床之上、迅速地檢視了一遍,劍眉一軒,出指如風,一連點了陳鋒十三處大穴,接著,長長吸了一口气,雙掌平伸,掌心向下,离開陳鋒五寸遠近左右,凌空緩緩移動。
  只見他掌心之中透出一股白色气勁,罩复在陳鋒胸口之上,陳鋒胸口高起高落,顫動不止,過了片刻時光,才見陳鋒臉色漸漸由白轉紅,連續吐出了兩口气來。
  白劍住手吁了一口气,舉袖印了一印頭上汗水。
  白劍揩過頭上汗水,回過頭來,望著早已入房卻不敢惊動他的紫娟,說道:“他傷勢雖重,經我及時療治,沒有什么關系了,姐姐不必緊張。”
  話一說完,不待紫娟答話,就坐在陳鋒身旁,雙目一閉,運气調息起來。
  紫娟目睹白劍施展那种奇絕掌力治療陳鋒的傷勢,心中的惊訝,無可名狀,這了許久,才暗中透了一口气。
  白劍的疲累,很快恢复過來,睜開雙民眼睛之內精光閃動,神采奕奕,一如以前。
  紫娟見了,心中暗暗震惊之處尤有敬服之感,由衷地道:“二公子真是神武過人,片刻之間,真力回复,實在令人欽佩。”
  白劍微微一笑道:“姐姐過獎了。”頓了一頓,接口道:“夫人不知道吧!”紫娟搖搖頭道:“我還沒有報知夫人。”
  白劍道:“大哥傷勢,很快就可痊愈,那就請莫再向夫人提及了,以免他老人家擔心。”紫娟微笑道:“大公子能結交到你這樣的兄弟,真不知是几生修來的福气。”
  白劍笑了一笑,轉月向陳鋒望去,只見他正張開了雙目,立時低聲道:“大哥,你現在覺得怎樣了?”
  陳鋒苦笑一聲,道:“總算這條命撿回來了——啊!二弟,是你救了我?”陳鋒似是無詞可遁,訕汕地道:“那人色迷心竅,唉!二弟,如果葉姑娘真落到了那人手中,如何是好……?”
  一提到七巧玉女葉萍的安危,連聲音都有點發抖,心急之至。
  白劍心中也很緊張,劍眉一皺道:“那批蒙面人如來犯時,慶中力量,只守不攻,能不能支持兩個時辰?”
  紫娟猶豫難決地道:“這……話叫婢子很難作答……”“凡儿,你盡管去,老身自信固守二個時辰的力量還有。”話聲中,只見陳夫人滿臉秋霜地走了進來。
  白劍与陳鋒慌忙站起身來欲待行禮,陳夫人向著白劍揮手一歎道:“孩子,你快去找葉姑娘吧,葉姑娘要有個三長兩短,我陳家庄就算不毀于那批蒙面惡賊手中,也無顏再立足于世了。”
  白劍這時也沒有時間多作解釋,躬身一禮道:“是,小侄這就去了……”一語未了,門外一個庄丁匆匆赶來報道:“庄外來了一群人,說是要見易二公子,請夫人定奪?”
  自劍喜上眉頭道:“莫非是丐幫華幫主等人,見小侄久未回轉,猜此有事,赶來了,那真再好沒有,待小侄出去看看。”晃身出了書房。
  過了不久,那庄丁又回來向陳夫人報道:“來人果然都是易二公子朋友,二公子正陪他們前廳待茶,二公子請示夫人見不見他們?”
  陳夫人道:“你去告訴二公子,老身馬上就去。”
  那庄丁領命去后,陳夫人也就帶著陳鋒、紫娟、小翠移步向大廳走去。
  廳中的人可真不少,有丐幫幫主鐵臂蒼龍華杰和幫中夏陽、林昌、楊忠三位長老,四海游神李奎元,瑤鳳江霞,三星追月譚三環,披風刀李四海,反手劍朱七,烈火太歲雷震,連柳庄柳飛虹和柳季霓也赶來了。
  白劍替陳夫人匆匆介紹和大家見了面,更和四海游神李奎元,瑤凰江霞,丐幫長老夏陽出庄而去。
  陳夫人向陳鋒使了一個眼色,陳鋒也隨后跟了出去。
  陳鋒帶著白劍等人來到他和那中年人等人現場查看了一番,打開的痕跡雖然歷歷在目,卻無法适從之際,忽然,白劍雙目一豎,輕聲道:“小弟似是听到有衣袂飄風之聲,起自東南方……”一頓,又道:“不錯,果然是有人向東南方掠去,各位請跟我來。”
  話聲中,人已騰盡而起,捷如海燕掠波,一掠數丈,領先追了下去。
  瑤凰江霞与四海游神李奎元等人都未听到任何響動,四海游神李奎元深知白劍之功力,隨之騰身,追在第二。
  瑤凰江霞略為猶豫一下,落了個第三。
  陳鋒展開身形,比丐幫長老夏陽竟強了一籌,位居第四。
  瑤凰江霞起步稍遲,落在四海游神李奎元身后,但她的輕功确有守人造詣,不久之后,就赶上了四海游神李奎元。
  只有前面的白劍,离他們的距离,卻是越來越遠了,眼看就要失去白劍的身形了,忽然,白劍的身形慢了下來。當他們假定以白劍身邊時,瑤凰江霞特別打量了白劍一眼,只見他神色怕然,哪像奔跑過數十里路之人。
  瑤凰江霞自信輕身功夫,獨步江湖,堪稱一絕,這一陣急追下來,也有點气急心跳,見了白劍這等怕然神態,不由暗中連連惊佩不止。
  白劍見他們二人赶到,道:“小弟看見二人進入此谷之內,但不知与谷中之人有無關連?”
  瑤凰江霞道:“管他有無關連,我們入谷見机而行就是。”她心切愛女,方寸早亂,已失去了平日的鎮定。
  四海游神李奎元雙眉微微一皺道:“以老夫之見,倒是不宜輪進,以免打草惊蛇,最好能謀定而動……”瑤凰江霞本是智勇兼備之人,聞言之下,不由暗道了一聲:“慚愧!我怎的如此沉不住气,萍儿也非平庸之輩,諒必有自保之策。”
  此念一生,人也就冷靜下來,點頭道:“李兄之言有理,小妹方寸已亂,但不知李兄有何高見?”四海游神李奎元一回頭,只見陳鋒与夏陽二人气喘吁吁赶來,心中一動,道:“陳少俠就住在附近,想必知道谷中情形,且問他一下再說。”
  眨眼間,陳鋒与夏陽已次第到達,白劍立即問道:“大哥,你知不知道這谷內住的是才能人物?”
  陳鋒一連吁了好几口長气,才平抑住急促的呼吸道:“二弟,我們所追的人莫非進了此谷?”白劍點頭道:“前后兩個功力极高之人都進入了這座山谷。”
  陳鋒一震道:“不好,他們必是對谷內之人有所不利……”白劍一愕道:“大哥,此話怎講?”陳鋒道:“此谷主人乃是一位告老還鄉的退修大學士,手無縛雞之力,庄中雖請了七八位護院武師,那也只是騙人混飯吃的普通江湖把式,哪會有真正的本事,那兩人當是外來之人無疑,其目的可想而知。”
  四海游神李奎元道:“少俠對谷主人很熟悉?”
  陳鋒道:“晚輩与他家公子相處了四五年,時有往來,我們進谷去看看好不好?”一臉為友熱情之色,令人點頭暗贊。
  瑤凰江霞長歎一聲,點頭道:“萍儿反正已經失蹤,急也不柱一時,我們既然發現谷中有難,豈可袖手不管?”白劍愁眉一開,道:“晚輩前面引路。”身形急射而起,向谷內奔去。
  瑤凰江霞与白劍次第跟在陳鋒身后,丐幫長老夏陽一身花子打扮,不愿進入官宦人家,以免惹人心中不悅,皺了一下眉頭道:“李老,小弟就不進去了……”
  四海游神李奎元怔了一怔,道:“江湖鬼惑,人心難測,老弟就暫時留在外面也好。”說罷,縱身追收白劍他們。入谷后是一條平坦的石子路,兩旁种了些松柏,花森,由于經營年日尚短,樹木尚未成蔭,一眼可以透視到了山腳。
  一路上也無別的設置,行約里許,谷口一開,里面竟是一片各數百畝大的盆地,四周山勢也不太高,但青青蔥蔥,林木及為茂密。
  山庄坐北朝南,倚山而立,极是宏偉。
  這時,約在四更左右,庄門關得緊驟的,庄內也是一片寂靜,正是好夢正甜的時候。
  陳鋒炔步上前,打著庄門叫道:“老吳,開門來!老吳,開門來!”陳鋒的叫聲,引起了一片犬吠之聲,接著門縫里透出一線燈光,一個蒼老的聲音先咳嗽了一陣,上气不接下气地問道:“外面是什么人呀,半夜三更……”顯然,因好夢被扰,心中大是不樂。
  陳鋒怕他說出難听的話,大家面上不好看,截口忙道:“老吳,是我,我是你家公子的好友陳鋒。”
  “啊!原來是陳公子,對不起!對不起!”打開庄門,走出一位衣衫關披的老蒼頭,一眼看見陳鋒身后還跟了白劍等人,不由又是一愣道:“陳公子,有什么要緊的事么?”陳鋒一面跨步進了庄門,一面道:“你關好庄門,去把你們公子叫起,我有活和他說。”
  那老蒼頭不便多問,依言關好庄門,送陳鋒他們進入客廳坐好,欠身退了出去,另外找人報与少庄主知道。
  白劍打量了四周一眼道:“到底是寬宦之家,室中布置,另有一种風格。”四海游神李奎元笑道:“只是富家气太重,叫人覺得全身都不自在。”
  瑤凰江霞笑道:“李兄喜歡的是四海為家,餐風露宿。”談話之間,廳外傳來一陣步履之聲,一個小丫頭提頭一盞錦燈,引著一位二十七八歲的文弱公子,急步走了進來。
  他顯然因陳鋒來得不是時候,大感惊訝,一步跨入廳,劈頭便道:“陳兄,有什么事?”
  陳鋒名因見庄中安然無事,早已放下一片懸習,微微一笑道:“吳兄,不要惊慌,小弟先替你引見几位江湖奇人,再將我們的來意告訴你。”于是,陳鋒替雙方作了禮貌的介紹。
  吳公子急口問道:“到底有什么事,使得陳兄你連夜光臨。”
  陳鋒道:“小弟等無意之間,發現有人潛入貴庄,因此前來一看,不知貴庄可有什么惊動。”吳公子臉色一變,大惊道:“有這种事,小青,快去把王護院叫來。”
  那小丫頭領命跑了出去。
  吳公子定一定神,起坐向陳鋒拱手一指道:“多謝陳兄關愛,小弟有禮了。”
  陳鋒還禮笑道:“自己兄弟,理應守望相助,客气什么。”“公子呼喚在下,有何吩咐?”一個身軀高大結實的漢子,走了進來,向吳公子抱拳發問。
  屋里人目光閃動,齊向那人身上落去,只見那人身体是生得非常壯實,只是雙目亮而不凝,就是外家功夫也不過五六分火候,倒是一個道道地地的看家武師。
  吳公子皺了一下眉頭道:“王師父可曾發現有人潛入庄中?”
  王武師一怔,道:“沒有呀,公子……”吳公子沉吟了一下,道:“那你快去查一查。”
  王武師還是沒有望白劍他們一眼,轉身退了出去。
  陳鋒雙目閃動,微一沉吟道:“庄中到處林木蔥寵,王武師只怕查不出所以然來。”
  吳公子憂容滿面地道:“這卻如何是好?”
  陳鋒道:“彼暗我明,他們如果閉住呼吸,伏于暗處,莫說王武師無可奈何,就是小弟也不敢吹牛,唯一的辦法,只有等他們現身出來,自行投网了。”
  吳公子心神不安地道:“陳兄,你們能在這里待一會么?”陳鋒不敢擅自答應吳公子,投目向白劍望去,白劍轉向瑤凰江霞道:“夫人,我們就在吳公子府上等到天明再走如何?”
  瑤凰江霞輕歎一聲,點頭道:“天色晦暗,萍儿縱有線索留下,也難以發現,我們就在這里等一等也好。”吳公子見大家答應留下來,面色一寬,道:“各位想必腹中已甚饑餓……”回頭向身旁那小丫頭吩咐道:“小青,你去廚下叫他們送几樣點心上來。”
  小丫頭去后不久,回來躬身道:“點心已經備好,請公子請貴客人席。”吳公子站起身來,讓客道:“點心設在菜根香,請陳兄替小弟肅客先行。”有陳鋒這位常客在,吳公子就不便潛越走在前面了。
  陳鋒向四海游神李奎元笑一笑道:“晚輩為各位老前帶路。”說罷,舉步走出客廳。
  “菜根香”就是吳家的飯廳,陳設了犯副桌椅,最上一席,擺好了一桌熱騰騰的美點。
  肅客人席,筷子還沒有動,忽見那看門老蒼頭急步跑進來,向吳公子道:“外面來了一群人,說是來找陳公子的……”
  一語未了,陳鋒霍地站起來,截口道:“待我出去看看。”一閃身,已是射了出去。
  片刻之間,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只听陳鋒道:“吳兄,這都是小弟的朋友,小弟也不客气,都給你請到菜根香來了。”
  一陣人潮涌了進來,到陳家找白劍的那一群人,都來了。
  白劍微微一怔道:“華幫主,你們怎知我們在這里?”
  老花子鐵臂蒼龍華杰愕然道:“不是你們派人叫我們來的?”四海游神李奎元一震道:“不好,我們中了人家調虎离山之計!”
  一聲冷笑忽起自人群中道:“這不是什么‘調虎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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