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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妙計偷天


  悔恨天听完楚云秋找尋殘廢老人的經過,內心异常的激動。
  他反手抓住了楚云秋,道:“江山,謝謝你,我相信那是他老人家,等我見過“雙鳳門主”之后,我馬上就去找他老人家。”
  楚云秋道:“不必謝我,我找尋那泣殘廢老人的動机并非出自善意,只不過我沒有冒然行事而已,你能不能告訴我,如果那殘廢老人确是令尊,“殘缺門主”說令尊奪他發妻、害他家破人亡一事,作何解釋?”
  悔恨天搖頭道:“這件事我不知道,不過据我所知,家父跟家母的感情不太好,盡管如此,我們并不相信家父會做出這种事來,因為家父這個人一向很方正。”
  黃君看了楚云秋一眼,道:“梅夫人閨諱含煙。”
  楚云秋神情一震,望著悔恨天道:“令堂閨諱含煙?”
  悔恨天道:“是的,听小君說,家母有一張畫像怎么的……”
  楚云秋沉默了一下,道:“提起這件事,我應該從頭說起,好在這儿也沒有外人,我用不著再隱瞞什么,我不姓江,也不叫江山,江山兩個字只是我的化名,我姓楚,叫楚云秋,我父親是“神手書生口楚凌霄……”
  傅飄紅美目暴睜,瞼色猛然一變,可是這時候誰也沒有發覺。
  楚云秋按著說道:“以前我告訴你有個人想稱尊宇內,舍棄正宗,改為“殘缺門”的“左手刀法”,因而危害了武林,招致衛道之士聯手圍攻,指的就是我父親。他老人家在傷在白道俠義之手以前,把一幅女子的畫像寄放在一位佛門友人處,這幅女子晝像是畫中女子的自晝像,畫中女子署名含煙,后來被“揚州八怪”中的樂無畏冒充家父的朋友,佯說受家父之托取去,我赶到揚州問過樂無畏,他說有個人以百顆明珠的代价讓他冒充家父的朋友,到家父那佛門友人處騙畫。那人蒙面,不過他從口音及身材上判斷,那人像极了令尊,而如今你既然說令堂的閨諱叫台煙,那可知那蒙面人定是令尊無疑……”
  悔恨天的瞼色,有點儿不對了。
  他急急地插口說道:“可是,令尊怎么會有家母的畫像?”
  楚云秋沒有答他的話。但他卻從怀中取出得自“百花城”的那幅畫像,展開來遞給悔恨天,道:“畫中的人可是令堂?”
  悔恨天臉色大變,身軀一陣顫動,點頭道:“正是。”
  楚云秋道。。“你再看上頭題的詩。”
  悔恨天神色駭人,左手一翻抓住了那張畫像,但旋即他又松了手,把目光轉向一旁顫聲道:“我總認為我的父親不對,甚至恨我的父親,可是現在……”
  他住口不言,不說下去。
  黃君伸手抓住了悔恨天,嬌榕上的神色難以言喻。
  楚云秋默默地收起了那幅畫像。沉默片刻他才道:“老一輩的作為,我們做儿女的不便批評……”
  悔恨天忽然冰冷地道:“你是從哪儿找到這幅畫像的?”
  楚云秋道:““百花城”!”
  悔恨天目光一凝,厲聲道:““百花城”?”
  楚云秋當即把二次赴“百花城”的原因及經過說了一遍。
  悔恨天听畢說道:“這幅畫怎么會落到了“百花城”?”
  楚云秋道:“我的看法是:“百花城主”顯然找到過令尊,他在令尊身上橫施報复,后來令尊突然逃脫了,但卻已落得終生殘廢,而這幅畫像也落在了“百花城主”手中。”
  悔恨天忽地轉望楚云秋,道:“你信得過我信不過我?我父親不是那种人,他既然不齒他自己的妻子的作為,當然更不會做出跟他自己妻子所作所為一樣的事來。”
  楚云秋道:“我不敢說信不過你,我原就覺得這件事里有蹊蹺,所以找才沒敢冒然行事,不過百件事似乎有可能……”
  悔恨天道:“什么事?”
  楚云秋道:“剛才我告訴過你,“百花城主”告訴我當初引家父舍正宗入魔道的是那位殘廢老人,那也就是說令尊。”
  悔恨天道:“怎見得這件事有可能?”
  楚云秋緩緩地道:“令尊痛恨家父,如不讓這件事宣泄于武林,令尊只能用別的辦法來報复。”
  梅悢天臉上掠過一絲抽搐,道:“這么說,我父親是你的仇人了。”
  楚云秋道:“可以這么說,不過事實要真是這樣,我似乎不能怪令尊。”
  悔恨天道:“謝謝你,不過我倒認為“百花城主”指我父親奪他發妻、害他家破人亡一事,既屬無中生有,那么他告訴你當初引令尊舍正宗入魔道的是我父親,這件事也可能虛而不實。”
  楚云秋道:“當然不無可能,只是“百花城主”跟令尊之間若然全無仇怨可言的話,他為什么加害令尊于前,而今又處心積慮非置令尊于死地不可呢?”
  悔恨天道:“也許,他想謀奪梅家的財富。”
  楚云秋道:“或許當初是,可是如今悔家已經沒有財富可言了。”
  悔恨天道:“或許,他是怕我父親報复。”
  楚云秋道:“如今,令尊還能報复誰嗎?”
  悔恨天道:“那么……”只說了兩個字他就住口不言了,顯然他也不知道原因,他也說不上個所以然來。
  黃君突然說道:“有件事,恐怕你們兩個都沒想到。”
  楚云秋道:“什么事?”
  黃君道:“你們倆有沒有想過,梅家的滅門之禍又是誰下的毒手?”
  楚云秋目光一凝,道:“姑娘說是“百花城主”?”
  悔恨天道:“不會,我知道……”
  黃君道:“我也知道,你為什么不多用腦筋想一想,怎么見得那些人不是他指使的?”
  楚云秋道:“我想到過,可是我想不出理由。”
  黃君道:“當年的事,當年的人一定有曾耳聞目睹者,咱們既然想不出理由,為什么不拔當年的人問問?”
  楚云秋點頭道:“說得是,我原就在找“殘缺門主”!”
  悔恨天道:“不,把“琖缺門主”讓給我。”
  楚云秋道:“我認為,你該先找令尊。”
  黃君道:“我也這么想,恨天找著了悔老人家,我相信他老人家絕不會再惊慌逃避;你則去找“殘缺門主”,等你找到了“殘缺門主”之后,你們兩下里一碰面,當年的事不就可以一清二楚了嗎?”
  楚云秋微一點頭道:“我看也只有這樣了。”
  悔恨天道:“到時候,我希望你能把“殘缺門主”交給我。”
  楚云秋道:“只要能除去這個危害武林的“殘缺門主”,把他交給誰都是一樣的。”
  悔恨天道:“那么,咱們就此別過。”他左手一舉刀就要走。
  楚云秋忽然伸手攔住了他,說道:“慢著,有件事我差點忘了問你,你又是怎么學了“殘缺門”的“左手刀法”?”
  悔恨天呆了一呆,道:“你問這……”
  楚云秋道:“說給我听听,也許這里頭牽扯著另一樁陰謀。”
  悔恨天看了他一眼,道:“我告訴過你,發生變故的時候我沒在家,等我回來才發現家里的人都倒在血泊里,只有我奶媽躲在陰溝里才悻免于難……”
  楚云秋道:“不錯,當日在“百花城”你是這么告訴我的,可是……”
  悔恨天道:“之后我跟我的奶媽相依為命,我的奶媽有個哥哥是武林中人,奶媽帶著我投奔到她哥哥那儿,住了几年之后,奶媽要她哥哥為我找個名師學武,以便我將來好為父母報仇。”
  “她哥哥說,當世的武功,沒有一种比“殘缺門”的“左手刀法”更凌厲的,等學了“殘缺門”的“左手刀法”,將來不但可以報梅家的血仇,甚至可以稱霸宇內,我一听就點了頭。就這樣,我就被奶媽那位哥哥帶進了“殘缺門”……”
  楚云秋口齒蠕動,要說話。
  悔恨天卻按著說道:“我記得當時的“殘缺門”是在一座深山里,奶媽的哥哥把我帶到之后就走了,從那時候起我再也沒有見過他。”
  “進了“殘缺門”的當天,有一個黑衣蒙面人告訴我要學“殘缺門”的“左手刀法”必須先廢去右手,這樣才能全心全意依靠左手把刀法學好,我為了要報仇,竟然毫無畏懼地點了頭,按著他點了我的昏穴,等我醒過來之后我發現置身在一間石室里,右手已經沒了,裹著布,還有血債,但是我一點也不覺得疼。”
  “從那時候起,每天有黑衣蒙面人進入石室傳授我“左手刀法”,一直到有一天他們開了石室讓我出去。從我進入“殘缺門”,到我离開“殘缺門”,我從來沒有遇見第二個“殘缺門”的人,离開“殘缺門”之后,我曾經回過我奶媽哥哥的家,可是卻沒見著他們兄妹倆,我問過沖坊鄰居,誰也不知道他們兄妹倆上哪儿去了,就是這樣了,你看這里頭有什么陰謀?”
  黃君道:“有,他們兄妹倆如今無緣無故的就那么不見了,還有,你奶媽的哥哥要不是“殘缺門”的人,也一定跟“殘缺門”有關系,要不然,他不可能只提“殘缺門”,“左手刀法”固然霸道,卻并非無敵,他也不可能這么容易把你引進了“殘缺門”!”
  楚云秋點頭道:“我也這么想。”
  悔恨天道:“你們倆的意思是說,這是他們安排好的?”
  黃君道:“恐怕是。”
  悔恨天道:“用意何在?”
  黃君道:“讓你親手毀滅你自己。”
  悔恨天道:“這就不可能了,既有害我之心,當初何不給我一刀,當時他們要殺我那是人容易了,何必等到日后冒著讓我發現之險?”
  黃君為之一怔,一時沒說出話來,抬眼望向楚云秋!
  楚云秋苦笑一聲,道:“我不能不承認他說約有理……可是我不能不說他奶媽兄妹倆确實教人心生疑竇。”
  目光一凝,望著悔恨天道:“你說你的奶媽給你畫的十張人像,是什么時候給你的?”
  悔恨天道:“我進“殘缺門”的頭一天。”
  楚云秋沉吟道:“有點像不打算再見你了,但也可以解釋為不知道你那一去要多遠,怕其間發生什么變故,日后見不著你,誤了你報仇。”
  話鋒一頓,接道:“記得你告訴過我,你回家之后你發現家人都倒臥在血泊中,你的父母血肉模糊,慘不忍睹:“悔恨天忽地一怔,急迫:“确是這樣,可是如今我父親……”
  楚云秋一點頭道:“我感到奇怪的就是這個,既然令尊、令堂當時俱已遇害,怎么如今令尊……”
  悔恨天臉色一變,道:“會不會那殘廢老人不是我父親?”
  楚云秋搖頭說道:“可能性也不大,他要是不是令尊,為什么偏偏要躲在梅家廢宅后院那一口枯井里?對梅家的環境,怎么會那么的熟悉?又為什么刮去水榭牆上那闋“釵頭鳳”?”
  悔恨天呆了一呆,說道:“那這么,究竟……”
  黃君道:“當時你去看清楚沒有?”
  悔恨天道:“這倒沒有,我一到后院先碰見我的奶媽,我父母倒臥的所在還是她指給我看的,我只看了一眼,她就惊慌地拉著我跑了。”
  楚云秋搖頭道:“這就更讓人莫側玄奧了,本來以找的推測是當時令尊不在家,因而跟你一樣幸免于難,也可能他們挑的就是令尊不在家的時候下手,因為他們顧慮令尊一身武功极高,怕難以得手,可是,不管這動机可能是哪一种,他們都沒有理由假造令尊的尸体來哄騙你……”
  黃君道:“有理由,這樣好使他跟奶媽走。”
  楚云秋道:“要是這樣的話,梅家的慘禍就是“殘缺門”下的毒手,當然,那位奶媽畫的十張人像也是一种嫁禍栽贓的手法,梅老人家回家發現,或者當時就知道,或者几經查訪才知道是“殘缺門”下的毒手,因而找上“殘缺門”去,卻因為眾寡懸殊,不敵被擒,遭受非刑……”
  黃君插口,說道:“可是,那“殘缺門主”卻說梅老人家奪他的發妻,害得他家破人亡……”
  楚云秋道:“這或者是一种借口,最讓我感到不懂的,就是他們為什么要留下恨天?”
  黃君道:“說不定那個“殘缺門主”,是想安排來日讓恨天殺了梅老人家。”
  楚云秋道:“不可能,恨天豈有不認識他生身之父的道理。”
  黃君道:“試問,現在誰能認出那殘廢老人就是悔老人家?”
  楚云秋听了微微一怔:他抬眼凝望著悔恨天,緩緩地說道:“那十張人像里,可有我所告訴你的那么一個殘廢老人?”
  悔恨天搖頭道:“沒有!”
  黃君道:“也許他奶媽在畫這十張人像的時候,悔老人家還沒有找到“殘缺門”去,所以……”
  楚云秋道:“那么他們留下恨天的理由,就不該是來日讓恨天親手殺自己的父親,理雖不該如此,他們一定有什么別的陰謀。”
  黃君笑道:“我總以為就是我想的,可是偏偏時間先后又不對。”
  楚云秋搖搖頭道:“我不能不承認,“殘缺門主”心智高得惊人,看來只有把他找出來,讓他自己來解釋這件事了!”
  悔恨天道:“那么咱們別在這儿耽誤了,赶快分頭去找他。”
  楚云秋點點頭道:“說得是,二垃先請吧!”
  悔恨天和黃君沒多說什么,相偕走了。
  楚云秋望著那兩個离去漸遠的身影出神。
  傅飄紅好久好久沒說話了,這時候,她突然說道:“沒想到事情會有這种出人意料的變化。”
  不知道怎么回事,傅瓢紅的臉色有些發自。
  楚云秋忽然覺得冷落了傅瓢紅許久,歉然一笑,剛要說話,但是,卻瞥見傅瓢紅的臉色不對,微微一怔,道:“姑娘有什么不舒服嗎?”
  傅瓢紅含笑搖頭,笑得有些儿勉強,道:“沒什么,也許是在家待慣了,這一陣跑得有點累……”
  楚云秋道:“那么咱們找個地方坐坐,歇會儿。”
  博瓢紅忙搖頭道:“不,出來就是要鍛煉鍛煉的,往后的路還長著呢:剛有點儿累就歇下來遠行,這儿要是沒什么事儿,咱們就走吧!”
  楚云秋歡然一笑道:“只有讓姑娘跟著我受累了。”邁步行去。
  傅飄紅忙跟了上去,她邊走邊說道:“你可干万別這么說,是我自己愿意的,又不是誰強迫我的。”
  楚云秋笑笑沒說話。走了几步,傅飄紅偷眼看了看他,遲疑了一下,道:“黃姑娘的事,希望你不要難過才好。”
  楚云秋倏然一笑,搖頭道:“那怎么會,悔恨天比找吏适合她,她有權作這樣的選擇,我相信她是出自真心,我也以為她對悔恨天的才是真情愛,對我只不過是一時的沖動,并不穩定,悔恨天不但比找更适合她,而且,也會全心全意地對她,還有什么比這更美妙的,我由衷地祝福他們倆!”
  傅飄紅沉默了一下,抬眼望了望他,道:“為什么你一直沒告訴我你是“神手書生”的后人?”
  楚云秋道:“姑娘現在應該明白,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傅飄紅點了點頭,道:“我明白,恐怕眼下的武林中人,知道你是“神手書生口后人的并不多。”
  楚云秋道:“是沒有几個。”
  傅飄紅道:“你現在是要找“殘缺門”去,是嗎?”
  楚云秋點點頭,道:“是的。”
  傅飄紅嬌靨上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神色,讓人說不出那是什么,但望之卻能令人心酸的。她說道:“有句話我不想說,同卻又不能不說,你知道不知道,黃姑娘這种變化給我的啟示很大,我居然發現我的感情也不穩定。”
  楚云秋停步一怔,說道:“姑娘是說……”
  傅飄紅倏地垂下螓首,道:“我抱歉,我愧疚……”
  楚云秋心往下一沉,打心底泛起一种難以言喻的感受。他說道:“別這么說,姑娘,什么都不能勉強,尤其這种事,一日一鑄錯,彼此都會痛苦一輩子,姑娘這么做是對的,是明智之舉,對你我都好,我只有感謝。”
  博飄紅仍低垂著螓首,道:“你也別這么說,你能夠諒解,該感謝的是我。”
  楚云秋笑笑道:“姑娘也別再說什么了,我這就送姑娘回金陵去。”
  傅飄紅搖頭道:“不,我耽誤你的事了,白璞他們三個還在山上,他們二個人為人都很正派,我讓他們二一個送我回去,順便讓他們二個跟怡紅聚聚。”
  楚云秋道:“那么,我陪姑娘上去,他們二一位要是還在,我就讓他們三位送姑娘回去,要是已經走了,那就還是由我送姑娘回去。”
  顯然無論怎么說,楚云秋是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回金陵去。
  沒奈何,她只有點點頭應許。于是,兩個人重又折回山上。
  兩個人一路默然,都沒說話,到了剛才那個地方,傅瓢紅立即揚聲叫道:“白璞,你們二個還在嗎?”
  三條人影從松林里飛掠了出來。
  是白璞、桂天平、郭紹青,他們三個居然還沒走。
  傅瓢紅忙回過身夾道:“你不用過去了,我自己過去跟他們說就行了。”
  沒容楚云秋說話,就迎著白璞三個人掠了過去。
  楚云秋以為傅飄紅有什么不便,也就听了她的話沒跟過去。
  直到傅飄紅跟白璞三個人說了几句話,轉身對他揚揚手,而且听白璞揚聲道:“江兄請放心,我們二個這就送飄紅姐回去,但有什么差池,江兄唯我二個是問就是。”
  楚云秋這才抱拳一聲:“有勞!”轉身下山而去。
  他沒有留意閃漾在傅飄紅美目里的淚光,太遠,他也看不見。
  楚云秋一個人往山下走,有點悵然若失之感,不過他也有點慶幸,幸虧傅瓢紅明白得早,要不然豈不要鑄成大錯!
  且讓它去吧,正經大事要緊,別讓儿女私情困扰了自己,一念及此,他猛吸一口气,騰身拔起,住山下飛掠而去。
  他飛一般地掠出了山上,忽然一個話聲從右后方傳過來:“江山,等一等。”
  楚云秋一怔,忙散真气硬生生收勢停住,轉眼望去,他又复一怔。
  右后方十來丈外有。一塊突出的山石,就在那山石前站著一個人向地招手,赫然是那身穿華服胖嘟嘟的南宮海天。
  他跑到這儿來干什么?招手讓自己過去又有什么意圖?
  楚云秋心念轉動,疾快思忖,腳下移動,邁步行了過去。
  南宮海天站在那儿等著他,沒動!
  十丈距离轉眼間,楚云秋在距南宮海天一丈內停步。
  他一邊暗中運功搜尋十女方圓之內,一邊冷冷掃了南宮海天一眼,道:“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沒想到你居然敢叫我?”
  南宮海天滿臉堆笑,忙搖手說道:“閣下別誤會,千万別誤會,這回跟上回大不相同,這回我是平平和和,一點儿敵意都沒有。”
  楚云秋已听出那方突出的巨石之后藏著有人,而且還不止一個,可是他裝著不知道,淡然道:“是嗎?那么你叫住我有什么見教?”
  南宮海天嘿嘿一笑道:“見教是不敢當,不過我想跟閣下談宗交易,不知道閣下有沒有興趣?”
  楚云秋輕“哦”一聲,道:“你想跟我談宗交易?”
  南宮海天道:“不錯,純粹君子風度交易,怎么樣?”
  楚云秋道:“那要看你跟我談的是什么交易了。”
  南宮海天道:“好交易,准保你閣下不吃虧的交易,听說你閣下正不遺余力地找個殘廢老人,有這回事嗎?”
  楚云秋心頭猛地一跳,道:“有這回事,怎么樣?”
  南宮海天嘿嘿一笑,說道:“怎么樣,我就拿這個殘廢老人跟你做筆生意,有興趣談談嗎?”
  楚云秋道:“這么說,你知道我要找的那個殘廢老人現在何處?”
  “當然!當然!那當然!”南宮海天笑了一笑,說道:“要不然我怎么敢貿然跟你閣下談交易,又拿什么跟你閣下談交易呢?”
  楚云秋道:“說得是,那么殘廢老人現在何處?”
  南宮海天咧嘴一笑,道:“你閣下是個高人,怎么不懂規矩?”
  楚云秋道:“你要什么,說吧!”
  南宮海天笑了笑,道:“這才是,閣下原諒,我一向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我做這筆生意可以不賺,可是總不能賠,你說是不?”
  抬手指了指楚云秋,又道:“我拿你閣下要找的那個殘廢老人,換你閣下身上那樣東西,怎么樣?”
  楚云秋道:“你要我身上什么東西?”
  南宮海天瞥了他一眼,搖頭道:“閣下,這你就不像高人樣儿了,我一片真誠大老遠的跑來找你,讓你包賺,你閣下怎么能跟我裝糊涂?”
  楚云秋道:“你是要那一頁三式“軒轅刀法”?”
  南宮海天點頭笑道:“對了,這才像個高人樣儿。”
  楚云秋淡然一笑,道:“那一頁三武“軒轅刀法”在我身上,可是我跟你一樣,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
  南宮海天目光一凝,道:“你是怕我坑了你?”
  楚云秋道:“多經一事,多長一智,這句話你可懂?”
  南宮海天嘿嘿笑道:“應該說上一次當,學一次乖,看來我是隔著牆吹喇叭,臭名在外了,那容易。”他雙掌一拍,那方巨石后轉出一行人來。
  一個年輕白淨黑衣客跟八名佩刀黑衣漢子,八名黑衣漢子中后兩名架著一個人,赫然正是那位殘廢老人。他昏迷不醒,一看就知道是被制了穴道。
  楚云秋心神震動,立即怔住口南宮海天抬手一指那白淨黑衣客,笑道:““武林六公子”之一,襄陽冷鐵生,你們見過是不是?不要緊,今天看我的面子,你們之間的過節一筆勾銷,化干戈為玉帛,從現在起大家交個朋友怎樣?”
  楚云秋走了定神,道:“南宮海天,你在哪儿找著這位琖廢老人的?”
  南宮海天一指殘廢老人,道:“他是不是件閣下所要找的那個人?”
  楚云秋點點頭道:“不錯,他就是我要找的那位殘廢老人!”
  南宮海天道:“那么閣下又何必多問其他,行了,听說你急著找這殘廢老人,既是這樣,你必然有什么重要大事,我不敢多耽誤你,咱們現在就一手交人,一手交貨吧:“楚云秋探怀取出那一頁三式刀法,道:“南宮海天,這一頁三武刀法就在我的手里……”
  南宮海天目現寒芒,大笑說道:“好!好!好!閣下,你真是個爽快的人,你真是個爽快的人……”往后一招手道:“跟我過來。”
  他邁步就要走過來,楚云秋淡然輕喝:“慢著!”
  南宮海天忙停了步,訝然說道:“怎樣?”
  楚云秋道:“我可以把這一頁三武刀法給你,可是我不忍害你。”
  南宮海天大笑道:“不要緊!不要緊!這個不勞你閣下操心,我既然敢要這一頁三武刀法,就自有能耐護著它。”
  楚云秋道:“你誤會我的意思了,這一頁三武不是“軒轅刀法”,而是“殘缺門”的“左手刀法”!”
  南宮海天為之一怔,笑容倏斂,道:““殘缺門”的“左手刀法”?“百花城主”何來“殘缺門”的“左手刀法”?”
  楚云秋道:““百花城”就是當年的“殘缺門”,“百花城主”也就是當年的“殘缺門主”。”
  南宮海天叫道:“有這等事?那他怎么會把一頁三武“左手刀法”給了你?”
  楚云秋道:“他舉辦“賽刀會”陰謀一网打盡武林精英,我揭穿了他的陰謀,坏了他的事,他不動聲色,暗施報复。選我為天下第一刀,以這一頁三武“左手刀法”佯稱“軒轅刀法”給了我,想以此引人覬覦,使我死在武林同道的強搶豪奪之下,幸好到目前為止真正惦記這一頁三武刀法、敢找我江某人的并不多……”
  南宮海天胖臉上浮現了笑意,道:“這么說,他并沒能害成你。”
  楚云秋道:“那是因為我得高人指點,識破這一頁三武刀法不是“軒轅刀法”,要不然我會被他害得更慘。”
  南宮海天笑吟吟地道:“你是說一學了“殘缺門”的“左手刀法”,人就會變得嗜殺,到最后必然會死在衛道之士群起圍攻之下,跟當年的“神手書生”楚凌霄一樣,是不是?”
  楚云秋以為南宮海天知道了他真正的身分,心頭一跳,道:“不錯,你也知道當年“神手書生口一念之差落得身敗名裂的事:“南宮海天笑道:“當然知道,我要是連這當年轟動武林的事都不知道,豈不太孤陋寡聞了?”
  楚云秋冷笑一聲道:“你既然知道這當年轟動武林的事,既然知道“殘缺門”“左手刀法”的害處,你還要這一頁三武刀法嗎?”
  南宮海天偏著頭,看了看楚云秋,道:“我奇怪你為什么會告訴我這些,按理你巴不得殺了我才對。”
  楚云秋淡然道:“南宮海天,你看錯人了,我不是有仇必報的人,同時我也不能不看令妹的面子,我要殺你很容易,也會用光明磊落的手法!”
  南宮海天道:“是這樣嗎?”
  楚云秋道:“信不信由你!”
  南宮海天點頭道:“我信,可是我還要那一頁三式刀法!”
  楚云秋道:“這么說,你是不信這是“殘缺門”的“左手刀法”?”
  南宮海天搖頭道:“我信不信并無緊要,即使那真是“殘缺門”的“左手刀法”,能縱橫一時,睥睨一時,有什么不可,雖死又有何憾:“楚云秋冷冷笑道:“南宮海天,我沒想到你居然這么……我不知道怎么說你好,你或許真不怕落得那樣一個下場,可是我卻不能讓你去瘋狂的殺人。”
  說完把那一頁三式“左手刀法”藏進了怀里。
  南宮海天臉色一變,道:“江山,你太固執了。”
  楚云秋道:“擇善固執有何不可?”
  南宮海天道:“這么說,你是不是打算要這個殘廢老人了?”
  楚云秋道:“恐怕你還不知道,現在我要這個殘廢老人已經沒有用了。”
  “是嗎?”南宮海天嘿嘿笑道:“据我所知,這個殘廢老人可能是昔日揚州梅家的梅凌煙,也就是你那位好朋友悔恨天的父親,不但悔恨天在找他,那“殘缺門主”也在到處找他,若是因為你舍不得這一頁三武刀法,而逼得我把他交給“琖缺門主”,你想,悔恨天會對你怎么樣?”
  楚云秋听得心頭狂震,臉色倏變,惊聲道:“南宮海天,你怎么知道?”
  南宮海天嘿嘿笑道:“說穿了不值一文錢,我一天到晚守在你左近找机會,因之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我都了若指掌。”
  楚云秋道:“我不信,你若是一天到晚守在我左近,絕難瞞過我的耳目。”
  南宮海天聳聳肩道:“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所以找把那句信不信由你說在前頭,江山,我要告訴你,你太小看南宮海天了。”
  楚云秋嘴里說不信,其實他的心里真有點忐忑。
  他原以為是他一時過于疏忽,沒留意左近有人窺伺,可是這當儿入耳南宮海天的一聲“江山”,他馬上除去了心里的忐忑。
  因為南宮海天要真的一直守在他左近,對他的一舉一動,二目一行了若指掌,絕不會不知道他并不叫“江山”,也絕不會到了這時候還叫他“江山”!
  那么南宮海天是怎么知道這些事情的?定然有人透露給他的,又是誰透露給他的?楚云秋的這些朋友不可能!
  “殘缺門主”呢?他自己也在我這位殘廢老人,伳斷不會把這些告訴南宮海天,讓南宮海天拿這殘廢老人來跟楚云秋作交易,當然更不會是像黃君所說的,“殘缺門主”也曾想假“江山”之手殺了這殘廢老人。
  突然,楚云秋想起了莫言,莫言被他制住而留在梅家廢宅樓頂,是唯一可能落在南宮海天手里的人。
  但旋即轉念一想又覺不對,即使莫言不幸落進南宮海天手里,莫言絕不會為了自身的福禍安危把這些透露給南宮海天,以莫言那塊辣的老姜,也足能膺忖南宮海天,再說莫言要買落進了南宮海天手里,南宮海天也早拿莫言來要挾他了。
  一念及此,他不由松了一口气。
  再听南宮海天道:“江山,怎樣?”
  楚云秋心里閃電思忖
  他可以為整個武林犧牲這可能是梅凌煙的殘廢老人,悔恨天也應該不會怪他,于理,他可以這么做,于情,他卻不能這么做。
  那么,他該怎么辦?他必須盡快想個辦法,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他心中念轉,口中說道:“看來你是棋高一著……”
  南宮海天嘿嘿地道:“豈敢:豈敢:我只是從不做沒把握的事而已。”
  他這句剛說完,忽听遙遙傳來一陣呼叫:“救命啊!救命啊!這賊想偷東西,還想要殺人!”
  ,隨著這陣由遠而近的呼叫,兩條人影一前一后往這邊疾奔過來,呼叫的是前頭那一個,邊叫邊揮舞著雙手。
  楚云秋目力超人,他一眼便看出前頭一個是個唇上長著小胡子白胖中年人,后頭追的那個剛是在“百花城”有一面之緣的“神偷”時逸。
  他有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因為他同時認出前頭跑的那個胖小胡子是“風塵二奇”里有賭王之稱的左北斗。
  在這么一轉眼之間,左北斗已奔進十女內。他向著南宮海天揮手急叫:“諸位大爺,快救命,后頭那個偷儿想偷我的東西沒偷著,惱羞成怒要殺人……”
  他好快,就這一句話的工夫,他已經奔近。后頭的時逸似乎已發現這儿站的人有南宮海天,便生生收勢停住。
  這儿南宮海天剛要命他的手下攔阻疾奔而來的左北斗,左北斗忽然踉蹌兩步一跤摔了下去。只听“嘩”地一聲,從他胸前掉出一個個黃澄澄、一顆顆晶瑩發亮的東西,哪赫然是一個個的金元寶,一顆顆小拇指般大小的明珠。
  這連楚云秋都看得一怔,就別說南宮海大那等強盜門里出來的人了,利時都看直了眼,一個個都睜圓了眼,也不怕眼珠子著涼。
  左北斗慌了,急了,東一些,西一些,滿地亂抓,往怀里直塞,可是他一個人兩只手,那顧得了那么多。
  忽听南宮海天笑道:“孩子們!快過去幫幫財神爺的忙!”
  有他這么一句話,几個黑衣人飛起似的扑了過去,連那兩個架著殘廢老人的都把殘廢老人往地上一放扑了過去。
  左北斗如今是慌意還帶上惊,只听他大叫道:“喂!喂!你們是……不用你們幫忙,不用你們幫忙……你們滾開一點……”
  時速在遠處按著笑道:“活該!守財奴,還不如給了我!”
  只見左北斗張開手臂向左邊一名黑衣人扑了過去,那黑衣人一抬腿,左北斗大叫滖翻,無巧不巧正滾到了殘廢老人身邊,他抱起殘廢老人,直奔楚云秋。
  南宮海天、冷鐵生雙雙一怔色變,冷鐵生冷喝一聲就要動。
  “神偷”時逸已經從后扑到,一聲:“這儿還有一個我呢!小心淬了毒的暗器。”抖手就是一蓬黑忽匆的東西撒向南宮海天和冷鐵生。
  南宮海天和冷鐵生大惊閃躲,時速已一陣風般從他二人中間穿過奔了過來,道:“江老弟,這回該我喊救命了!”
  此刻楚云秋已迎著左北斗,又跨一步上前讓時逸從他身邊奔到了身后。
  只听冷鐵生叫道:“唉!上了老東西的當了。”
  隨听一名黑衣人叫道:“少主!都是假的,元寶是鉛包金……”
  左北斗在楚云秋的身后,大聲地接口說道:“珠子是小孩子玩儿的,要是真的我豈舍得?”
  南宮海天大叫要扑,但他一眼瞥見了楚云秋,利時冷靜了下來,抬手一聲:“時老賊,你就別再讓我碰上,我要不剝你的反,抽你的筋,誓不為人。”轉身飛奔而去。
  他這一跑,冷鐵生也跟著跑了,那些黑衣人也推前擁后的,一個達一個的紛紛騰身逃跑。
  只听時逸笑道:“你本就不是人,你改不了吃屎怪得了誰?”
  不知道南宮海天听見了沒有,反正他運頭都沒回,偕同冷鐵生帶著那几個黑衣人轉眼間落得沒了影儿。
  楚云秋回身抱拳:“多謝二位!”
  時逸笑道:“江老弟,咱們久違了。這位是……”
  楚云秋道:“左賭王,我久仰。”
  時逸一怔,說道:“怎么,江老弟認得……”
  楚云秋笑道:“要不我怎么那么安穩:“
  時逸仰天哈哈大笑!左北斗過來把殘廢老人遞給了楚云秋,說道:“听老時提過了江老弟,他對江老弟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原來有點儿不服气,可是現在一見江老弟,我卻覺得老時說得還不夠。”
  楚云秋笑了一笑,說道:“夸獎了,“風塵三奇”偷、賭、騙,倒是我對二位心儀已久。”
  時逸道:“我也听莫老提過老弟你,可惜那個小老子沒有福气,這回卻落了單……”
  楚云秋道:“我和莫老見過了,而且是一見如故……”
  他把邂逅莫言的經過說了一遍,一直說到在梅家廢宅跟莫言分手。
  听完了這番敘述,左北斗搖了搖頭,笑著說道:“誰說莫老沒福气,看來他的福气比我還大。”
  時逸冷哼一聲道:“這老小子給咱們這塊招牌丟人丟大了。居然讓個嘴上無毛、乳臭未干的后生小子撞得沒地儿跑,早知道剛才我就真給那姓冷的小子一頓。”
  左北斗僥了他一頭冷水,道:“算了吧:咱們這二塊料有多少誰還不知道?誰屁股上有几根毛誰都一清二楚,咱們三個除了自己看家那一套,別的還能拿得出去什么,說話留點儿神,別什么嘴上無毛的,你可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嘴上無毛的可比咱們這把老骨頭強得多了。”
  時逸一點就透,忙道:“我沒有把江老弟說進去……楚云秋笑說道:“就是說進去又有何妨!”
  時逸一指左北斗,道:“我這是言者無心,偏你這家伙硬栽贓……”
  “怪誰?”左北斗一瞪眼道:“要知道后生小子言出無心我不怪他,他根本通不了多少人情世故,可是你……”
  “可是我忘了?”時逸冷冷道:“你行,你怎么也說了句后生小子了!”
  左北斗一怔,旋即咧嘴窘笑。
  楚云秋也不禁為之失笑,道:“二位怎么赶得這么巧,碰上了這件事。”
  時逸道:“我們倆早就盯上他們了,我們兩個原是出來找莫老的,沒想到在此路上碰上了南宮海天那一伙鬼鬼祟祟的,我跟南宮海天是仇人見面,當時本就想整他,可是听他說准備拿這位殘廢老人找老弟你交易的,我只有忍下了。”
  老左的意思是想當時就動手把人弄過來,可是我一琢磨,我們倆不是他們那一伙的對手,把人弄過來不難,可是能帶著人跑离他們卻不易,于是我們倆改了主意,在后頭綴著他們,等他們找到老弟你,我們倆就可似放心大膽的耍把戲了,嘿嘿:我們倆這主意想得不錯,只那么點儿假玩藝儿就把他們給蒙了!”
  楚云秋道:“實在感謝二位,我正在作難!”
  他把剛才的經過,以及找尋這位殘廢老人的經過背書地說了一遍。
  靜靜听畢,時逸和左北斗臉上布滿了悲憤之色。時逸道:“我們倆倒是听南宮海天說這位可能是梅凌煙了,我們倆原還不相信,如今听老弟你這么一說,那就八九不离十了,武林世家,江南首富,梅凌煙何等俊逸的人物,竟被作賤成這個樣子,他們簡直連禽獸都不如……”
  左北斗目光一凝,望著楚云秋道:“老弟,照這么看這件事恐怕牽扯得很廣,內情也相當曲折复雜。”
  楚云秋道:“是這樣,到目前為止,我只知道這位殘廢老人跟“殘缺門主”是兩個關鍵人物,但是內情由于過于曲折复雜,我還無法确切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過有這兩個關鍵人物也只等于有一個。這位殘廢老人是不能言語,也沒有手可以寫字,他無法作任何表示,也難以從他嘴里問出什么,所以要明白全盤只有找到“殘缺門主”!”
  時逸搖頭道:“梅凌煙約為人我清楚,武林同道也都知道,要是這位殘廢老人就是梅凌煙,說他奪人愛妻,害人家破人亡,這种事就是說出來我也不信。”
  左北斗沉吟著搖頭說道:“老時說得不錯,我看那“殘缺門主”是無中生有,血口噴人,“殘缺門”是個什么樣的組合誰還不清楚,以找看這件沉默多年的悔家慘案,十九是“琖缺門”干的。”
  楚云秋道:“應該是這樣,大家也都這么想,可是“殘缺門”留下梅家的后人悔恨天,這一點很不合理,簡直能推翻大家的推測。”
  左北斗算了一算,苦笑不語。
  時逸道:“不管怎么說,江老弟總算找到了這位可能是梅凌煙的殘廢老人,离水落石出的日千已經不遠了,只要再找到“殘缺門主”,真相就可以大白。這件事我們倆不知道便罷,既然知道了便不能落在老莫后頭”杪在我們倆也一直在閒蕩著沒事,江老弟你帶這位殘廢老人去找悔恨天去,我踉老左去找那個“殘缺門主”,一發現他的蹤迦,我們倆會馬上給你送信儿。”
  楚云秋道:“怎縻好勞累二位。”
  左北斗道:“說這什么話!武林安危,匹夫有責呀!”
  時逸向楚云秋一拱手道:“事不宜遲,早一步總比晚一步好,江老弟,咱們就此別過,請你等我倆的好消息吧!”
  左北斗也一拱手,兩個人騰身飛掠而去,轉眼不見!
  楚云秋望著那兩個身影的消逝處,不禁為之暗暗點頭,他猛吸了一口气,騰身電射而去,這塊突出的巨石一帶,恢复了片刻前的寂靜。
  不,這寂靜只是一剎那間的。
  一剎那之后,這塊突出的巨石上方響起了一個陰森森的冰冷話聲:“看見了嗎?我讓你做的這件事,是不是不費吹灰之力?”
  另一個清朗語聲跟著響起,但帶點猶豫道:“怕是怕那小子不會放過我……”
  那陰森冰冷的話聲冷笑一聲,道:“忘了,憑你那個家,憑你自己在武林中的名气,難道你是怕那小于不成。”
  那清朗的話聲道:“話不是這么說。你不知道那小子是個怎樣脾气,他人就跟從冰庫里出來的似的,那股冰冷真讓人一見倒豎汗毛,還有他那手……”
  那陰森冰冷的話聲冷笑道:“你錯了,簡直是大錯特錯。當世之中沒有一個人比我們更了解那小子。不錯!他是敵人,可是他是個講理的人,尤其是現在,只要照我教你的去做,保證他不會動你一根汗毛。”
  沒听那清朗話聲再響起,旋即那陰冷話聲又道:“別忘了你為我們做這件事的好處,更別忘了你不為我們做這件事的害處……”
  那清朗話聲突然響起:“當日做那件事的共有六家,你們為什么單找上我。”
  那陰森冰冷的話聲道:“那是你跟你們家的運气好,你被我們找著了,而且解鈴還得系鈴人,你明白了嗎?”
  那清朗的話聲道:“怕只怕……”
  那陰森冰冷的話聲陰笑一聲道:“你不用說什么,愿不愿意隨你,你不愿意我就另找別人,只要有你的東西,我相信這件事任何人都辦得了!”
  那清朗的話聲忙道:“我沒說不愿意,我說了嗎?”
  那陰森冰冷話聲道:“那就少囉嗦,赶快去辦去,這件事的成敗關系很大,我還等著回去覆命呢!”
  那清朗話聲說道:“好吧!我豁出去了!”
  只見巨石上方一條黃影沖天而起,飛射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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