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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花家廢園


  李存孝雙眉陡地一揚,道:“姑娘,你不明白,你不懂。”“不,”溫飛卿道:“我懂,我也明白。”
  李存孝道:“那么,姑娘還要我怎么說?”
  溫飛卿流淚說道:“李郎,我感激……”
  李存孝道:“我愿永伴妝台,也求姑娘點頭。”
  溫飛卿淚如泉涌,道:“李郎,你這么說我就知足了,今世我福薄,我愿修來生。”
  李存孝道:“姑娘忍心?”
  溫飛卿頭一低,痛哭失聲道:“我不忍,可是我又不能。”李存孝雙眉高揚,緩緩說道:“姑娘,你錯看李存孝了。”“不,李郎,”溫飛卿道:“我是卑視自己。”
  李存孝道:“在我眼里,姑娘圣洁無比。”
  溫飛卿搖頭說道:“李郎,別怪我,你雖原諒,但有個冷凝香李存孝說道:“姑娘若是不答應,就不必再提別人了。”
  溫飛卿猛抬喚首,滿瞼淚漬,像一枝帶雨的梨花:“李郎,你遠處忽然傳來張遠亭的話聲:“大少、二姑娘,快來。”
  溫飛卿一震,忙收淚住聲,舉袖擦去滿臉淚漬道:“張前輩在叫咱們了,他一定有了什么發現,快去。”
  沒容李存孝說話,拉著李存孝循聲奔去。
  草叢中奔行,沒多久,眼前忽然開朗,只見張遠亭跟谷冷站在一空地上。空地上有一座殘破的小亭,不遠處有一座斷橋,張遠亭眼谷冷的身前,聳立著一塊新上,一座孤墳。
  李存孝心里一緊,騰身掠了過去,道:“‘前輩,這是……”張遠亭垂手一指道:“墓碑上有字跡,大少可以看看。”
  李存孝低頭一看,只見那座孤墳之前插著一塊破木板,顯然那是從殘破的小亭里撿來的,那塊破木板之上,有人用指力刻著几個字跡,寫的是:“忠義老人李升之墓。”
  李存孝抬眼凝目道:“前輩,這位忠義老人是…”
  張遠亭道:“大少,這位李升就是當年逃出‘听濤山庄’不死的那位老管家。”
  李存孝臉色一變道:“怎么說,他,他就是那位老人家?”張遠亭道:“是的,大少。”
  李存孝默然未語,半晌始道:“這么說,咱們來遲了一步……”
  張遠亭道:“咱們是來遲了一步,可是小女到的并不遲。”李存孝一怔說道:“前輩這話……”
  張遠亭道:“廢園大門口有小女留的表記,足證小女到這座廢園來過,這塊木板上的字,我認得出來,是小女的筆跡,也足證李升是小女親手所埋,由此我推測小女是在李升沒死之前找到了這儿……”
  溫飛卿道:“前輩,怎見得張姑娘是在李升沒死之前找到這儿的?”
  張遠亭道:“二姑娘,我只告訴小女,她要找的人是一個缺胳膊少腿的李姓殘廢老人,我并沒有告訴她這殘廢老人叫李升。”
  溫飛卿道:“這么說張姑娘确是在李升沒死之前找到他,要不然張姑娘不會知道他叫李升。”
  張遠亭道:“我就是這意思。”
  溫飛卿道:“那么,張姑娘又到那儿去了呢,會不會是張姑娘找到李升之后李升死了,張姑娘親手埋了李升之后又走了。”
  張遠亭搖頭說道:“不可能,二姑娘,小女仍在這座廢園之內。”溫飛卿道:“何以見得,前輩?”
  張遠亭道:“二姑娘,這廢園一帶只有來的表記,沒有去時的表記。”
  溫飛卿道:“前輩各處都找過了么?”
  張遠事道:“二姑娘,小女該仍在這座廢園里,可是如今她卻不在這座廢園里。”
  溫飛卿美自一睜,臉色微變道:“我明白了,前輩是說……”
  只听一個清朗話聲遙遙傳了過來:“若有人問女去處,且來后院小坐。”
  溫飛卿雙目陡揚,道“侯玉昆!”
  張遠亭很平靜道:“沒錯,一二姑娘,是他。”
  李存系沒說話.循聲往后扑去。
  溫飛卿一拉谷冷,告同張遠亭忙跟了過去。
  過一道斷牆,來到了一處,又是一片廢園,亭、台樓、榭一應俱全,只是殘破不堪,荒涼已极,夜色在這儿一片迷蒙,而且有點嚇人。
  在那荒廢的水村之旁,坐著一個洒脫俊美的黃衫客,正是那四塊玉之一的侯玉昆。
  四人進園,候玉昆含笑站起來,遙遙拱手:“存孝兄別來無恙,小弟侯玉昆在此。”
  李存孝沒答禮,也沒說話。
  侯玉昆目光一轉,“哦”地一聲道:“二姑娘,張前輩也來了,這位風度翩翩,人才一表的兄台是……”
  張遠亭上前一步,截口說道:“侯公子,小女現在何處?”
  侯玉昆一笑說道:“畢竟是父女啊,別急,稍時我自當奉告,多日不見了,諸位請坐下聊聊可好?”
  溫飛卿冷冷說道:“不必了,你有什么話,只管說吧。”
  侯玉昆嘿嘿一笑道:“二姑娘好急的性子,二姑娘既然有所吩咐,侯玉昆不敢不遵,讓我行請問一聲,几位到這花家廢園來,有什么事呀?”
  溫飛卿道:“找人。”
  侯玉昆“哦”地一聲道:“但不知諸位找的是那一位?”
  溫飛卿道:“你這是明知故問。”
  侯玉昆笑笑道:“日落之前,我在這儿碰見了一位姑娘,只不知這位姑娘跟諸位要找的人有沒有關系。”
  溫飛卿道:“張姑娘現在什么地方?”
  侯玉昆“哎呀”一聲道:“那位姑娘就是張前輩的令媛張姑娘么?”
  張遠亭道:“候公子見過小女,侯公子名列當今四塊玉中,也不該是小气人,候公子有什么條件,只管開出來就是。”
  侯玉昆仰天一聲哈哈,道:“爽快,爽快,好個快人快語,張前輩令人佩服得緊,令人佩服得緊……”’話鋒一頓,接道:“張前輩既然這么說,我就只好遵命了緩緩探手人怀,摸出一物放在掌心之上,往上一托,道:“張前輩可認得此物?”
  四人一見候玉昆手掌上那東西,臉色俱是一變。
  張遠亭平靜地道:“血結玉鴛鴦。”
  不錯,侯玉昆掌心上托著的确是一只‘玉鴛鴦’但這只五鴛鴦其色赤紅,紅得跟血一樣。
  侯玉昆含笑點點頭道:“這就對了。”
  溫飛卿冷冷說道:“侯玉昆,你何來此物?”
  侯玉昆笑道:“二姑娘問得好,當然是那位張姑娘送給我的。”
  張遠亭道:“候公子只得到一只么?”
  侯玉昆道:“不錯,我只得到一只,可是听說這‘血給玉鴛鴦’是一對”
  張遠亭頷首道:“不錯,這‘血結玉鴛鴦’确是一對。”
  侯玉昆笑笑,沒說話。
  張遠事道:“候公子莫非想要那另一只?”
  喉工員笑道:“張前輩究竟是位明白人。’”
  張遠亭道:“另一只現在我身上。”
  谷冷面泛詫异之色.飛快地看了張遠亭一眼。
  只見侯玉昆抬手往后一指,道:“令媛張姑娘現在那座破樓之中。”
  四人不由抬眼望去,只見侯玉昆手指處,那近后牆一片亂草叢中,座落著一座殘破小樓.如今那座殘破小樓里寂靜得听不到一絲几聲息。
  只听候玉昆道:“張姑娘并不寂寞,小樓里有人陪著她。”
  溫飛卿雙眉一揚道:“是那岑東陽与苗芳香。”
  侯玉昆笑道:“正是,正是,‘白骨三煞’出了名的凶狠,我一再告誡他倆,絕不許輕動張姑娘毫發。”
  溫飛卿冷冷一笑道:“張姑娘若有毫發之傷,你得拿命抵償。”
  侯玉昆笑笑說道:“這個二姑娘大可放心,張姑娘跟個寶貝似的,我怎么會輕易傷她,二姑娘說是不?”
  張遠亭道:“候公子可是要我拿另一只“血給玉鴛鴦”交換小女?”
  “不差’喉玉昆笑道:“我正是這個意思,事非得已,還請張前輩原諒。”
  “可以,”張遠事緩緩說道:“不過得讓我先見見小女,至少她得跟我答話一句,我要知道她确實安好無恙。”
  峰王昆笑道:‘”張前輩既然這么爽快,侯玉昆我不敢小家子气,這個我可以從命,站在這儿說話,小樓里叮以听得見。張前輩盡管問吧。”
  張遠亭口注那座殘破小樓,-一提气,揚聲問道:“蘭儿.你在那儿么?”
  廢園寂寂,沒听見張筱蘭答應。
  張遠亭雙眉剛揚,只听候玉昆笑道:“岑賢弟跟苗賢妹,且讓張姑娘跟張前輩說句話……”
  轉望張遠亭道:“張前輩且再問問看。”
  張遠亭當即又問了一聲,廢園依然寂寂,仍是听不見回音。”
  溫飛卿美目微睜,望著侯玉昆道:“侯玉昆,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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