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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無愧金盟


  子時過后,月隱星稀,天空一片昏昧。
  端木無憂向石塔走去,想看看義父和管鵬程談的怎么樣了?
  是解釋了其中自己不知的誤會,還是兩人生死一搏?
  他走上山崗石坪。剎時,他只覺得腦袋“嗡”地一響,胸中騰起一團熊熊的烈火。
  藍宇靖側臥在地,輪椅被打倒在一旁,田寶在躺在三丈遠的草叢中,身上鮮血淋淋。
  “義你!”端木無憂扑躍到藍宇靖身旁,挽起了他的頸脖。
  藍字靖的頭耷拉著,昏昏的月光照著他微白的臉,臉上卻綻著一种古怪的微笑。端水無憂急忙伸出二指按住他頸脖上的脈膊,感触不到脈搏的跳動再摸摸鼻孔,沒有一絲气息,他已經死了。
  端木無憂放下藍字靖,縱身搶到田寶旁,他的身子還在蠕動,胸脯上鮮血正往外冒,傷口在左胸處,深透心髒,已無法救治。
  他彎下腰,恨聲道:“是誰?是誰干的?”
  田寶拼命瞪著失神的眼睛,翕動著嘴唇,但發不出聲音。
  他咬咬牙,駢起一二指,突地按在他冒血的傷口上方。
  他這樣做,只會使田寶立即喪命,但他別無選擇,只好施用此法,企圖從田寶的嘴里得到凶手的名字,盡管他已臆測到誰是凶手。
  田寶眸子大張,從牙縫里吐出一個字:“郭……郭……”
  腦袋一歪,瞳孔放大,已經斷气。
  端木無憂緩緩地站起身來。
  “郭”這是什么意思?
  凶手究竟是誰?
  管鵬程!只有他才知道義父在這個地方,只有他今晚亥時來會過義父!
  他后悔不該离開石塔,讓癱腳的義父和管鵬程見面,但是當時也是身不由己,義父命地离開,而且不准在于時前回來。
  誰料到會發生這种事,如果義父真是管鵬程所殺,那么凶手也可以就是自己了!
  目光触到藍宇靖的右手,手心里象是抓著一件什么東西。
  端水無憂心一動,彈身過去,抓起了藍宇靖的手。
  月儿恰從云里露出頭來,月光照亮了藍字靖手中之物,一只蝴蝶形狀的佩玉。
  端水無憂顫抖的手拿過佩工,月光透過蝴蝶翅膀,照出一個細小的“杜”字。
  這就是日間管鵬程給自己看過的蝴蝶佩玉!
  “呀!”端水無憂發出一聲撕入肺腑的厲叫,“管鵬程你這個卑鄙的小人,我要宰了你!”
  端水無憂似一道閃電,如一股狂風,常看嚇人的怒吼,扑下了山崗。
  爛腿乞丐撐著拐杖從石塔內走出。
  他走到藍宇靖“尸体‘房站定,用拐杖戮尸的腦袋,冷笑道:“程天南,你服了龜息丸,半個時辰內就象真的死人一樣,現在我要殺你,比殺田寶還要容易百倍,但我現在不打算殺你,因為那小子可能還對付不了管鵬程,還須你出馬哩。“
  他頓住話音,拍拍手中拐杖,又道:“程天南,老夫當年就怀疑你沒死,你處心積慮十八年實施這复仇計划,可知老夫一直在暗中監視著你?這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哈哈……”他笑聲中充滿著得意和自信。
  他知道藍宇靖決不放過房峰樵,而藍宇靖見到房峰樵夫人白櫻花時,又必死無疑,除卻這二人,江湖上再也沒人能阻擋得他和他的僵尸軍了!
  笑聲中,他拐杖一點,身子騰空而起,倏忽不見。
  百果庄小閣樓里,房峰樵正在和白櫻花說話。
  桌上的蜡燭已經炊熄,一縷晨光透過窗樓,洒在兩人身上。
  房峰樵歎口气道:“夫人,現在找不能不將實話告訴你,三弟程天南果然沒死。”
  白櫻花并不惊訝,平靜地說道:“我早就知道他不會死的。他是不是就是藍宇靖。”
  房峰樵點點頭:“是的。”
  “那端木無憂是不是銘儿?”白櫻花談到端木無憂時聲帶顫抖。
  房峰樵想了想道:“說不准,但,我想是的。”
  白櫻花輕咳了兩聲:“可他為什么要這樣對付你?”
  房峰樵沉聲道:“我想是誤會了,他以為當年被殺的真是你和銘儿。”
  “你為什么不去找他談談?”
  “我昨夜去過,可他躲起來了,根本就不見我的面。”
  “那……讓我去見他。”白櫻花站了起來,但身子一晃,險些摔倒。
  房峰樵赶緊扶住她:“你別激動,你這病……‘”
  此時,一個丫環慌慌張張闖進來:“庄主,不……好啦!
  房峰樵沉著臉:“有話到外面去說。”
  “別走”白櫻花喚住丫環,“什么事?”“稟夫人……”‘丫環不敢說出口,眼光直瞅著房峰樵。
  白櫻花默然片刻,朝丫環擺擺手。
  丫環道:“小姐昨夜留下了一張字條,說是去碧血峰了,特來稟告。”
  “這孩子!”房峰樵臉上頓時透出几分焦急之色。
  “你快去碧血峰吧,她一定是阻擋玉淑去了。”白櫻花急急地說。
  “嗯,我這就去。”房峰樵點點頭。
  此時,又一個丫環急急闖入房內:“庄主……”
  房峰樵眉頭一皺:“什么事?決說!”
  丫環一怔,隨即道:“稟庄主,端木無憂到了,說是要單獨与庄主見面。”
  “他在哪儿?”
  “在后山崗。”
  房峰樵一揮手:“你倆在此好生侍候夫人,我去見他。”
  話音未落,人已出了房門。
  白櫻花晃著身子,從椅中站起,對兩個丫環道:“扶我去后山崗。”
  “夫人,這不可以的!”兩個丫環連連搖手。
  “我的話,你們敢不听么?”白櫻花唬起了臉。
  “夫人,奴婢實在是……”
  “大膽!”白櫻花剛說出“膽字,猛地一咳,一口鮮血噴在桌子上。”
  “夫人!”兩個丫環赶緊上前,左右扶住白櫻花。
  白櫻花喘吁吁地說:“帶我去……若不然,我就嚼舌自盡!”
  兩個丫環頓時面無血色:“夫人千万不要……奴婢領……您去就是了。
  “快……去”白櫻花顫巍巍地抬起了腳。
  房峰樵登上后任院外荒崗。
  端水無憂一手執著短劍,一手捏著佩玉,卓立在崗上,一雙怒目冷視著走上崗來的房峰樵。
  他決心已定,殺了房峰樵替義父報仇!這并非是一時沖動,他在崗坡上已冷靜地思考了半個時辰,才作出了這個決定。
  房峰樵在离他十步遠的地方站定。
  端木無憂冷冷的充滿仇恨的眼光瞧著他:“你去過石塔了?”
  房峰樵覺得地的神首有些异樣:“去過了。”
  “可見過了義父?”他咬住了嘴唇。
  “沒有,你義父根本就不在石塔里。”房峰樵此話不假,昨夜在他在石塔足足等一個時辰,沒見藍宇靖露面,方才离去。
  “答得很巧妙,可惜你丟了一件東西。”端木無憂揚起了手中的劍,同時起了蝴蝶佩玉。
  房峰樵惊呆了。
  端木無憂的劍式是名副其實的無憂令劍式,手中蝴蝶佩工与自己腰間的佩玉正是一對!
  端木無憂果真就是當年被拐走的銘儿。
  當年拐走銘儿的竟是三弟!
  盡管他對這事已有猜測,但眼前的事實,仍使他呆若木雞。
  端木無憂卻誤會了,認為他被蝴蝶佩玉這殺人證物愣住了。
  還有什么可猶豫的呢?
  短劍揮出,一道青瑩剔透的劍芒從曙光中透出,劈向房峰樵。
  無憂令殺式威力無比,天下無人可以抵擋!
  但,端水無憂內力不夠,因此劍勢不如想象的快。無憂令劍勢的速度是与使劍者的內力成正比的。
  憑房峰樵眼下的功力,要避過這一劍是不可能的。但要保住性命卻是綽綽有余,他的內力要比對手高上許多倍。
  然而,房峰樵既沒有閃避,也沒有還手,只是呆呆地站著,任憑劍芒落向自己的脖子。
  端水無憂心念一閃,他為什么不還手?
  他按在腰間的手指中為什么還有一塊佩玉?
  耳旁驟然響起丘玉淑的話:“万花奇士管鵬程從不殺生,即使是遇到罪不可赦的罪人,也中砍斷其一臂以示警告……”
  劍芒斜飄,落在房峰樵的右臂上,血雨迸飛,一條胳脯墜落地上。
  端木無憂從未使用過無憂令劍式,所以盡管在劍刃触到房峰樵手臂前,他已看清房峰樵右手中指中握著的也是一塊蝴蝶佩玉時,卻已無法收住劍式,鋒利無比的劍硬是活生生將手臂從房峰樵肩上卸了下來。
  斷臂手指張開,一塊和端木無憂手中一模一樣的蝴蝶佩玉在剛透出的朝霞中,色彩斑湖,扑騰欲飛。
  房峰樵臉色慘白,捂著斷臂傷口道:“你為……什么要這樣?”
  端木無憂痴果地望著地上的蝴蝶佩玉,張口結舌,無言相對。
  “哈哈……”荒崗響過一陣笑聲,藍宇靖幻身閃至崗上,“這個問題還是由我來回答吧。”
  義父沒有死,義父的腿沒有癱!端木無憂的目光轉到藍宇靖身上,眼珠几乎要從眼眶里跳出來。
  房峰樵顫聲道:“你是三弟程天南?”
  “當然是我,除了我還會有誰?”藍宇靖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二十年前的縱橫武林的狂劍奇士程天南又豁然重現在荒崗上,只是那張驗比二十年前蒼白、衰老了許多,除了冷酷之外又添了几分仇恨。
  程天南冷哼一聲,又道:“管大哥,你沒想到我沒死吧?”
  端木無憂心中之謎完全揭開了。義父和房峰樵就是當年金盟幫中的万花奇土和狂劍奇主程天南!
  但听管鵬程道:“我一直怀疑你沒有死……”
  “是的,我的确沒有死!”程天南冷冷地打斷他的話,“當年我掉入鵝毛潭……”
  “算啦!”管鵬程截住他的話,“你的故事,端木無憂已經告訴我了,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你為什么不來直接找我報仇?”
  “直接找你報仇,那不太便宜你了?”程天南滿臉是刻骨的仇恨,雙目泛紅,“你殺了我的妻子和銘儿,我要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讓你的家業和全家人的性命喪在你親生儿子手中!”
  端木無憂心陡地一震:“爹!”
  “我不是你爹!”程天南朝端水無憂吼道:“他才是你爹!
  我失去了儿子,也要讓他失去儿子,因此在你滿兩歲的那年,我就派人在鳴凰鎮拐走了你。
  端木無憂滿臉惊愕。
  管鵬程慘白的臉更白,一切果如夫人的猜想。
  程天南仍發泄著心中的怒火:“我發出的無憂令,令塞外四獸以金盟幫名義來無憂令搗亂,我自毀林園,為的就是培養你儿對你仇恨。我曾經心軟過,發誓,若端木無憂找不到你,這筆帳就算罷了。然而,蒼天有眼,他找到了你,這一切全是命里注定!”
  管鵬程回過頭,身子不覺晃了晃,血水從斷臂處直往下掉。
  白櫻花在兩個丫環的扶下,向崗上匆匆走來。
  處在极度憤怒和激動中的程天南,并未把走過來的個主夫人放在心中,仍繼續大聲道:“端木無憂愛上了他自己的姐姐,不忍心向你下手,險些破坏了我計划,于是我找到另一個可以幫我實現計划的人,那就是丘玉淑,她是郭運達的女儿,我不用怜憫她,我用五鳳幫的銷魂亂魄散,讓端木無憂兄妹倫亂,丘小妖女火焚庄園,雖說我有些過份,但我終于報仇了!我感到高興,非常高興!”
  端木無憂只覺腦袋嗡響,猛然搖臂大吼道:“程天南你這樣做,也未免太殘忍了!我……要殺了你!”他揚起了短劍。
  “別動手。”程天南冷冷地道:“你不是我的對手,我可以饒你們父子不死,以后該怎么辦,你們父子去商量吧。”
  此時,白櫻花已到了崗上。
  “管……大哥!”白櫻花推開丫環搶到管鵬程身旁,“哧”
  地斯下一幅衣襟,一面替他包扎,一邊對程天南叫道:“你這沒良心的畜牧!”
  程天南瞪圓了雙眼,愕然地:“你……鳳儀?”
  庄主夫人白櫻花竟是自己以為被管鵬程出賣給异教殺死了的妻子藍風儀!
  這是怎么回事?
  藍風儀淌著淚道:“你知道當年管大哥交給异教所殺的母子是誰嗎?那是他自己的妻子和滿月的親生儿子文靜!”
  程天南傻了眼,嘴張的大大的。
  管鵬程平靜地道:“端木無憂就是你的親生儿子銘儿。
  當時,我和弟媳都以為你已經死了,便決定讓銘儿和我女儿文萱聯姻,定親信物就是這一對蝴蝶佩玉,后來銘儿被拐,弟媳怕日后誤了文萱終身,才強迫我將文萱的佩玉收回……“
  “天啦!”程天南“扑通‘跪倒在地,淚水雙流,”我對不起死去的嫂嫂和侄儿!“
  端木無憂惊愕的臉又扭曲了。眨眼之間,自己又變成了程天南的儿子!
  “銘儿!”藍鳳儀包扎好管鵬程傷口后,向端木無憂伸出雙臂。
  “娘!”端木無憂原地跪下,“孩儿有罪!孩儿對不起伯父……”
  “哎!銘儿,這事怎么怪你呢?”管鵬程咬著牙忍住傷痛道:“快過來見你娘。”
  程天南左手一揚,空中閃起一道冷芒。
  “爹!不要……”荒崗竹林中,藍文倩和扶炳靈扑向程天南。
  “三弟,別胡來!”管鵬程閃身向前,獨臂五指如勾抓向程天南左手腕。
  “天南!”藍風儀喊著扑過去,一跤跌在草叢中。
  遲了!朝霞中噴出一道絢麗的血柱,程天南的右臂高高飛起,掠過崗空,落向坡下。
  扶炳靈封住程天南肩膀上的穴道,赶緊給他止血裹傷。
  藍文倩扶起跌倒的白櫻花,猛喚一聲:“娘!”
  “倩儿!”母女倆抱頭痛哭。
  端水無憂仍呆呆地跪在地上,仿佛還未弄懂眼前發生的事。
  管鵬程和程天南面對面地坐在荒地上。
  管鵬程道:“你為什么要這樣?”
  程天南道:“我若自盡,你定不讓,所以只好還你一條胳膊了,欠你的人情,以后再還吧。”
  “你呀,還是這個脾气。”
  “你還不是一樣?”
  “我說端木無憂怎么看來看去象當年的三弟,我真笨,其實我早應看出來的。”
  “我當時听說大哥出賣弟媳和侄儿的事,我也不信,后來大家都是這么說,我也就不由不信了,拐到銘儿后,看到他身上的蝴蝶佩玉,我更是深信不疑了,沒想到他身上的蝴蝶佩玉會是銘儿与文萱的定親之物。”
  此時,端木無憂突然站起來,問:“受姐和淑妹呢?”
  扶炳靈臉色倏變:“糟了!郭運進已去了碧血峰。”
  程天南從地上躍起:“怎么回事?”
  扶炳靈將金陵宮里的事簡單地說了一遍。
  管鵬程咬牙道:“果是郭運進!想應离所言,并未有詐。”
  程天南問:“僵尸軍所有情盅毒是否已經解開?”
  藍文倩已扶著藍風儀走近,搶著道:“我倆就是為了以防万一,才赶來此地找爹爹的,我倆离開金陵宮的時候,解藥已經制成,至于能不能解去僵尸軍身上的毒,這就不知道了。”
  “爹,你的手……”
  “沒事,銘儿!”程天南扭頭一看,端水無憂已一串幻影飄下了山岡。
  “咱們走!”管鵬程拉著程天南,雙雙一躍,跟下山崗。
  “娘,你……”藍文倩放心不下剛找到的親娘。
  “你們快走吧,好好照顧大伯和你爹。”藍風儀催促著。
  扶炳靈和藍文倩答應一聲,風馳電掣般掠下山崗。
  藍鳳儀吩咐走近前來的兩個丫環,去尋找程天南飛落崗下的斷臂,并將崗上程天南的斷臂收拾好了。
  然后,她握住拾起的蝴蝶佩玉,仰面望著彩霞遍布天空,乞求神靈保佑房文萱、丘玉淑和這一行人平安無事。因程天南和管鵬程斷臂之傷失血過多,不能行走太快,所以端水無憂這一行人赶到碧血峰思情岩時,已是四天之后的正午。
  陽光直射在岩坪上,光禿禿的石崖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兩具尸体斜橫在岩坪上,血濺了一地。這是异教的坡發吊客莫思凡和禿頭吊客諸方雷。
  尸体后面是一塊小石岩,岩端坐著雙掌合十的郭運達。
  郭運達的身前站著渾身是血的應离,身旁站著房文萱和丘玉淑,丘玉淑面色慘白,嘴角滲著血,看樣子也是受傷不輕。
  尸体前面,卓立著貢劍秋。离他五步遠的地方,站著摘去人皮面具与郭運達長得一模一樣的爛腿乞丐郭運進。
  郭運進身后二丈遠的石叢中躺著痛楚万分,拼命掙扎的陰香幻。
  郭運進抖科手中的拐杖劍道:“她敢背叛于我,暗給僵尸軍解毒,毀我數十年的心血和宏圖大志,所以老夫引發了她身上的九神攝魂散的毒性,讓她受這比死還難忍受的折磨,這是她自作自受,怪不得老夫。”
  貢劍秋雙目睜睜噴火:“少囉嗦!動手吧。”他已決心破釜沉舟,与陰香幻一同赴死。
  郭運進冷哼一聲,斜揚起手中的劍。
  此時,一聲長嘯,端木無憂、扶炳靈掠上岩坪。管鵬程、程天南和藍文倩也已赶到。
  他們來的正是時候!
  藍文倩赶緊上前扶住石叢中翻滾的陰香幻。端木無憂,管鵬程,程天南則將郭運進團團圍住。
  “爹!”房文萱一聲呼喊,眼睛奪眶而出。
  丘玉淑望著斷臂的管鵬程和程天南,身子急劇地顫抖,雙手緊緊抓住房文萱的手臂。
  郭運達團目低聲念著佛經。
  管鵬程運足真气,朗聲道:“萱儿,爹沒事!”
  渾身是血的應离晃著身子,竭力嚷道:“諸位請……殺了這惡魔!”
  程天南看了管鵬程一眼,對扶炳靈、端木無憂道:“上!”
  四個正欲上前,猛听貢劍秋一聲厲喝:“退下!”
  程天南惊疑地望著貢劍秋:“貢少主……”
  貢劍秋沉聲道:“這是我与我叔叔的事,請諸位不要插手。”
  扶炳靈道:“貢少主你若當我是朋友,就讓我与你并肩上。”
  貢劍秋目光一閃,盯著扶炳靈道:“扶少主,你雖是我的朋友,但這是郭家的家務事,你插不得手的。”
  扶炳靈聞言,只得退后數步。
  程天南和管鵬程是老江湖,豈不知江湖的規矩?也只是拉住端木無憂退出圈外。
  貢劍秋舉起手中的劍,凜然地:“來吧,今日郭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郭運進冷哼一聲,拐中劍揚。
  應离不禁一聲急叫:“少爺,這是黑責令殺式!”
  程天南這時已蟻語傳音給端木無憂,道:“無憂,黑責令殺式的克星只有無憂令殺式才能……”
  程天南還來講完,端木無憂已然領悟,立即搶前一步,道:“劍秋兄,讓我來!”
  貢劍秋從小就是郭運進養大,自知不是對手,可滿腔熱血早已化成怒火,這時那肯收手。這樣一下子成了二雙一的場面。
  郭運進望著端水無憂大步上前,手中劍斜舉,擺出無憂令殺式。
  郭運進知道無憂令殺式才是自己黑責令殺式唯一的克里,不由猶豫了一下。
  就在這猶豫一下的千鈞一發之際,端木無憂發動了。
  無憂令殺式在空中幻起万條完美無瑕的孤殘,不可思議的速度向郭運進擊來。
  至高武學無一講究心神合一,也許是邪不胜正之理,也許是無憂殺式對郭運進先天就有克制之功。
  只听“當!”空中迸出万朵火星,無憂令殺式已完全蓋住了后一步啟動的黑責令殺式,打得郭運進只有招架之力,暫時竟無法攻向端水無憂了。一旁的貢劍秋之時也乘勢向郭運進攻來“。
  郭運進只得“登登登”邊退邊守。不一會正停在陰香幻身旁。
  慕地,郭運進發生一聲凄慘的怪叫,一個人影從他的背后一下子摟住了他,一把奇短的匕首直向郭運進頸上大動脈划去。頓時郭運進還未及說什么,卻已說不出來了,他已經斷气。
  貢劍秋順勢長劍也已深深刺入了郭運進的胸口。
  貢劍秋飛身立即抱過還附在郭運進背上的陰香幻,他嘴角扯起了凄涼的笑意……
  “南無阿彌陀佛!”一邊的郭運達雙掌合十,仰天念起佛號來……
  百日后,武林中皆知道程無憂(端木無憂)与房文萱、丘玉淑成婚的消息。
  無憂園未修复,百果庄未重整,這么快就找個地方成親了?
  原來房文萱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起來,程無憂奉子成親。
  武林沐浴在一片生气和希望中。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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