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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婉君道:“只有香云府才有盜刀的理由,也只有香云府才有這种能力,他們為了保持‘天下第一刀’的榮銜,才會不惜一切干方百計盜取胭脂寶刀。”
  馮援卻搖頭道:“不!岭南香云府絕不是那种人,他們縱然要維護‘天下第一刀’的榮銜,也絕不會用盜刀為手段。”
  何凌風不禁詫道:“為什么?”
  他一直認為岭南香云府就是“天波府”唯一對頭,甚至早已确定這假冒馮婉君的女人,就是香云府派來的奸細,現在突然听馮援說出這种話,不由大感意外。
  如果她不是香云府的人,又會受了誰的主使呢?
  馮援神色凝重地道:“香云府的‘太陽刀’費百齡,為人雖然性如烈火,卻很正派,羅浮刀會中,歷年皆被‘天波府’奪去第一榮銜,費百齡從未生出盜取胭脂寶刀的念頭,否則,也不必等到現在才動手了。同時,你們別忘了上屆刀會,‘天下第一刀’榮銜被香云府得去,人家手中也并沒有寶刀利刃,費百齡既然不須仗持寶刀便能獲胜,現在又何必干這种卑鄙勾當。”
  何凌風道:“老大哥不是也說,怕胭脂寶刀被姓費的得去,咱們更不容易胜過他嗎?”
  馮援道:“我只說怕胭脂寶刀被他得去,并沒有說他會來盜取胭脂寶刀。”
  何凌風道:“這又有什么分別?”
  馮援道:“當然有。以費百齡的武功,單憑楊家神刀和千歲府的惊虹劍法,都已不是他的敵手,咱們所寄望的,除了刀劍合壁陣之外,胭脂寶刀在咱們手中,多少有些助益。如果胭脂寶刀落在費百齡之手,等于截我之長,補彼之短,敵我消長之間,自然對咱們不利。”
  何凌風道:“老大哥的意思是說,費百齡不會主使盜刀,但若有人盜得胭脂寶刀送去香云府,他也不會拒絕?”
  馮援道:“正是如此,一個以刀法成名的人,誰不希望獲得一柄寶刀。”
  何凌風默然,他對香云府的情形所知有限,自是不便置喙。
  馮婉君卻反問道:“可是,除了香云府,誰還會興起盜刀的念頭?誰會有這個膽量?”
  馮援搖搖頭,道:“這正是咱們要追查的事,照你倆描述的情形推想,那盜刀的人武功相當高明,應該不是無名之輩。或許他盜取胭脂寶刀,目的并非欲轉助香云府,而是准備在下屆羅浮刀會上,為自己爭取‘天下第一刀’的榮銜。”
  馮婉君道:“這樣說來,凡是天下練刀的人都有嫌疑了?”
  馮援道:“下天練刀的人雖多,夠資格在羅浮刀會上揚名露臉的,卻沒有几人,咱們一定能夠查出來。”
  馮婉君聳聳肩,道:“大哥也別太相信人了,依我看,盜刀的絕不會是旁人,准是香云府干的。”
  馮援仍舊搖頭不信,但并沒有跟她繼續爭辯。
  何凌風不覺詫异地打量著馮婉君,暗想:她為什么一口咬定盜刀的是香云府?
  是為了混淆馮援的追查?
  還是別有其他目的?
  馮婉君似乎也發覺自己說話太露骨了,淡淡一笑,又道:“反正胭脂寶刀已經失去,無論落在誰手里,對咱們都同樣不利,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著手追查,大哥心里可有成算?”
  馮援沉吟道:“東西出了‘天波府’,追查就比較困難了,如今內奸已被滅口,外敵又毫無線索可循,倒實在是件棘手的事。”
  何凌風忍不住問道:“老大哥追赶那殺人滅口的殺手,難道就一點線索也沒有嗎?”
  馮援道:“慚愧得很,當時天色黑暗,那人對府中路徑又比我熟稔,追逐中,我發了一掌,可能擊傷了他的左后肩,不幸仍被負傷逃脫了。”
  何凌風忽然想起馮婉君去林中挖掘胭脂寶刀時,左后肩衣破現血,顯然負了傷,這么看來,殺梅儿和小蘭的殺手也是她。
  對,她對府中路徑,當然比馮援熟稔,殺梅儿和小蘭滅口后,故意將馮援誘往前廳,自己卻轉回后園林中挖掘胭脂寶刀。
  當時,她一定女扮男裝,才瞞過了馮援。
  她就是主持盜刀的人,這絕不會錯了……。
  何凌風想到這里,心血沸騰,真恨不得當面就拆穿了她——但繼而又想到,這女人狡猾异常,如果不能先查出确切證据,空口白話,難獲馮援信任,倘若一擊不成,可能連馮援也會遭她的毒手,現在且別聲張,等看清楚她肩部受傷的情形再說。
  心念電轉,便假作惋惜地歎了一口气,道:“可惜被他逃脫了,若能擒住一個活口,就不難追問出真相。”
  馮婉君突然接口道:“我倒有個辦法,只不知行不行得通?”
  馮援道:“你說說看。”
  馮婉君道:“我想,那殺梅儿和小蘭滅口的殺手,既然熟稔‘天波府’路徑,很可能就是‘天波府’的人,或許是七郎那批朋友中的一個。”
  馮援道:“呢!不錯。”
  馮婉君道:“大哥在黑暗中無法看清他的面貌,但擊中他一掌,已在身上留下了記號,咱們何不把府里的人召集檢查,誰的左后肩受了傷,誰就是涉嫌殺人滅口的殺手。”
  馮援想了想,道:“這雖然這個笨辦法,倒也未嘗不可一試,只是,對府里的人可以檢查,七郎那批朋友卻不便如此。”
  馮婉君笑道:“這也容易得很,對府中人,咱們明查,對七郎的朋友,不妨用暗訪,大哥出面,一一登門探視,要他們自己解衣以證清白,他們還敢不愿意?”
  馮援搖搖頭,道:“不行,他們雖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至少總是七郎的朋友,也在關洛一帶多少有點身分,這樣做法,未免太過分了。”
  馮婉君道:“那就趁夜深人靜時,暗中分頭查探,誰負了傷,總瞞不過去的。”
  馮援道:“我總覺得這樣做不太妥當,咱們不能丟了胭脂寶刀,再貽人笑柄,現在我先去檢查府里的人,如果查不出結果,再從長計議吧!”
  說完,起身而去。
  馮婉君目送馮援去遠,忽然冷笑一聲,喃喃道:“想不到一向傲慢的馮猴子,這次居然也懂得禮貌了。”
  何凌風道:“你明明知道查不出結果,為什么偏偏慫恿他去呢?”
  馮婉君一挑眉,道:“誰說查不出結果?只要他肯去查,一定查得出來。”
  何凌風道:“莫非你已經知道誰受了傷?”
  馮婉君笑了,道:“豈止我知道,你也應該猜想得到。”
  何凌風道:“哦?是誰?”
  馮婉君道:“除了田伯達,還會是誰。”
  何凌風一怔,呆住了。
  不錯,自從“鳳凰院”事件開始,一直到胭脂寶刀失竊,每件事,田伯達都涉有重嫌,但就算田伯達是奸細,也應該跟馮婉君是一路的,馮婉君為什么又存心出賣他呢?
  難道他們并不是同党?
  只是怀著同樣的目的?
  難道是狡兔死、走狗烹?
  馮婉君想借刀殺人,鏟除田伯達滅口?何凌風只覺情勢越演越复雜,簡直令人如墜五里霧中……。
  不過,由于馮婉君企圖嫁禍田伯達,又使何凌風心里生起一線希望。
  那就是—胭脂寶刀可能還沒有离開“天波府”。
  馮援清查左肩受傷的人,結果自然是徒勞無功。
  但,因為盤問府中武士,卻有了一項意外收獲。
  据負責夜問警戒的武士們報稱:出事當晚,前后府巡邏人數,比平時增加了一倍不止,大家都异口同聲,堅稱絕未發現有任何人出入“天波府”。
  當天,何凌風曾經當眾吩咐過,不讓參加豪賭的人中途退席,所以特別增多了巡邏武士,如果有人离去,絕不可能瞞過四周武士。
  這項發現,正和何凌風心中的推斷吻合,證實了馮婉君雖然由林子里取得胭脂寶刀,卻因時間太倉促,又無助手可用,沒有机會將胭脂寶刀送出去。
  服脂寶刀若仍在“天波府”中,事情就有轉机了。
  可惜何凌風腹傷未愈,僵臥床榻,始終找不到跟馮援單獨相處的机會,接連三天,馮婉君都寸步不离左右,明為陪伴,暗為監視。
  馮援卻為了追查胭脂寶刀下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早出晚歸,暮去晨返,奔走關洛一帶,并派出大批武士,四處刺探消息。
  三天過去,毫無所獲。
  這天清晨,馮援又帶著滿臉倦容回來,一望而知,必然又是整夜未曾闔眼。
  何凌風瞧著不忍,勸道:“老大哥,不用再這樣辛苦了,沒有胭脂寶刀,咱們一樣有机會戰胜香云府,當年費百齡不也是這樣嗎?”
  馮援搖搖頭,道:“話雖不錯,但失去胭脂寶刀,我總覺得愧對令兄,而且也不服這口气。”
  馮婉君道:“怎么叫做不服气呢?”
  馮援道:“這几天,我不但踏遍關洛周圍百里,更托了丐幫中人,居然查不出胭脂寶刀絲毫消息,難道那柄胭脂寶刀會插翅飛了不成。”
  何凌風道:“這是急不來的事,也許那柄胭脂寶刀根本就沒有……”
  馮婉君好像已經猜到他要說什么,急忙搶著道:“是呀!也許那柄胭脂寶刀根本就沒有飛走,只是被人藏起來了,你越是追查得急,盜刀的人越不敢妄動,那就更難找到線索了。”
  馮援頷首道:“我也想到這种可能,照目前情形推測,那胭脂寶刀絕對沒有离開關洛,甚至還沒有离開‘天波府’。”
  馮婉君道:“有一個人,對關洛一帶消息最靈通,大哥有沒有去找過他?”
  馮援道:“誰?”
  馮婉君道:“田伯達,也就是七郎的朋友,外號長耳小田的。”
  馮援輕哦了一聲,道:“原來是他。”
  馮婉君道:“大哥別小覷了他,關洛一帶,就數他的交游最廣,無論大小事情,他沒有不知道的,去問問他,或許能有些幫助。”
  馮援道:“我已經去過了,無奈他不在家。”
  “不在家?到什么地方去了?”
  “据說田伯達從這儿回去后,當天就被一個朋友邀往蘭封,迄今仍未回來。”
  “哦?竟有這么巧的事?大哥不要被人騙了吧!”
  “不會的,我親自去他家探查過,田伯達的确不在。”
  “那就奇怪了,他怎么早不走,晚不走,剛巧胭脂寶刀失竊,他就离家出走了?”
  何凌風插口道:“婉君,不要這么說,或許他剛巧有事。”
  馮婉君臉色一沉,道:“你就知道替那批狐朋狗友掩飾,到現在還不知道警惕。”
  微頓,轉對馮援道:“大哥,這件事大有蹊蹺,說不定胭脂寶刀就是被姓田的帶走了。”
  馮援怔了怔,隨即笑道:“那是不可能的,我親眼看他們离開‘天波府’,身邊連一把匕首也沒帶。”
  馮婉君道:“難道他就不能在出府以后,將刀接走,挾帶离開關洛?”
  馮援道:“刀不在他手中,府里又別無他人外出,怎么一個接走法?”
  馮婉君道:“譬如說,他夜晚先將胭脂寶刀藏在府牆附近,自己并不出去,等到第二天空手离開,再趁戒備松懈時返回取刀,神不知,鬼不覺,誰會想到胭脂寶刀是他偷的。”
  馮援變色道:“偷天換日,這倒頗有可能——。”
  何凌風道:“不可能。”
  馮援轉過臉來,詫异地看著他,馮婉君的臉上更像籠罩著一層嚴霜,目光冰冷,蘊著恨意。
  何凌風視若無睹,徐徐道:“咱們不要忘了,當晚在這儿附近殺人滅口,和在林子里挖掘胭脂寶刀的,根本是兩個人,事情發生以后,他們一個逃向前廳,一個卻由后花園遁走,而且,在林中挖掘胭脂寶刀的蒙面人,身材頗高大,田伯達卻并不高。”
  其實,何凌風明明知道殺人滅口和挖掘胭脂寶刀,都是馮婉君一個人干的,他對田伯達也并無好感,但不知道為什么,竟甘愿挺身為田伯達辯護。
  或許這只是下意識的想報复馮婉君吧!他忽然對這個曾有肌膚之親的女人,感到說不出的厭惡,只要能激起她的憤恨,就覺得很愉快。
  馮婉君真的被激怒了,但卻壓抑著不肯讓怒火發作出來,只輕輕冷笑了一聲,道:“他們既是同党,難道不能一個藏刀,一個接走?”
  何凌風道:“果真如此,那藏刀的蒙面人一定還留在‘天波府’中,咱們就該由府中查起才對。”
  馮婉君冷哼道:“你以為‘天波府’真是銅牆鐵壁?你以為武士的話真值得相信?安知他們不是過甚其詞,推卸責任?”
  何凌風道:“如果蒙面人的武功真能夠在‘天波府’來去自如,他又何必先藏胭脂寶刀,再由田伯達接走?這不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嗎?”
  馮婉君道:“我并沒有說一定是田伯達接走胭脂寶刀,我只是假設有這种可能而已。”
  何凌風道:“我也只是就事論事,認為無此可能……。”
  馮援突然揮揮手,道:“好了!大家在商議正事,用不著這樣逞意气之爭,無論如何,田伯達的失蹤令人可疑,值得查證一下,這件事我會辦的。”
  馮婉君道:“要辦就得快,時日一久,他的傷已經痊愈,那時就沒有證据了。”
  馮援道:“我知道,但皇帝不差餓兵。小妹,麻煩去替大哥弄點酒萊,總得讓大哥吃飽了才好辦事。”
  馮婉君道:“好,我叫苹儿去吩咐……。”
  馮援笑道:“小妹,你就親自辛苦一趟吧!很久沒吃涼拌蘿卜絲了,替大哥拌一盤好嗎?”
  馮婉君尚在遲疑,何凌風連忙接口道:“對,婉君的涼拌蘿卜絲,真是一絕,廚房下人們再也拌不出那种味道來。”
  這是存心赶鴨子上架,讓馮婉君既無法推辭,拌的味道不對,也等于自露馬腳。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希望能支開她片刻,以便跟馮援單獨談談話。
  馮婉君分明知道這些用心,卻沒有推辭,笑笑站起身來,道:“我也很久沒下過廚房了,試試看吧!味道拌得走了樣,你們可別埋怨。”
  目光掃了何凌風一瞥,又道:“七郎,說話太多會傷神,要傷勢好得快,最好多養神,少說話。”
  何凌風笑道:“放心,我會自己保養的。”
  馮援沒有開口,一直望著馮婉君走出水榭,忽然皺皺眉頭,臉上浮現出异樣的神色。
  何凌風也收斂了笑容,低問道:“老大哥,有什么不對嗎?”
  馮援搖搖頭,道:“沒有什么。我只是覺得奇怪,年余未見,你們都變了。”
  何凌風心頭一震,忙道:“我們?老大哥是指我?還是指的婉君?”
  “都指。”
  馮援目光凝注在何凌風的臉上,緩緩道:“你變得比從前机智剛強,也更像一個男子漢,小妹卻變得比從前能干多了。”
  何凌風道:“老大哥的意思是——。”
  馮援道:“她從前根本沒下過廚房,也從來不會做什么涼拌蘿卜絲。”
  何凌風倒吸一口气,張大了嘴,再也合不攏來。
  這一剎那,說不出是惊?是喜?更不知該承認?還是該否認?
  馮猴子不愧精明,顯然,他已經看出那假冒馮婉君的女人某些破綻,才故意用“涼拌蘿卜絲”作為試探。
  可是,他有沒有看出楊子畏也是假冒的?如果看出了,為什么不動手?語气還這樣平靜呢?
  自己若將真相全部揭露,他會不會相信?會不會怀疑自己和假冒馮婉君的女人是一伙……。
  何凌風心里像塞了一堆草,整個亂了,怔怔望著馮援,不知該如何是好。
  馮援也正目不轉瞬地望著他,眼中精光暴射,似要看穿他的內心。
  許久,馮援才輕歎了一口气,低聲道:“七郎,你和她是夫妻,難道竟一點也沒有發覺?”
  何凌風道:“發覺什么?”
  馮援一字字道:“她是假冒的。”
  何凌風道:“哦!”
  馮援道:“我初來那一天,就覺得她的聲音有些不對,當時并未在意,這几天看她的言行舉止,越看越覺得可疑,剛才……。”
  何凌風道:“老大哥,當心!”
  同時向門外努了努嘴。
  門外站著丫頭苹儿,正朝屋里探頭探腦張望。
  馮援眼中精光一閃,沉聲道:“莫非你已受了她們的脅持?”
  何凌風連連搖手,道:“此事內情复雜,一言難盡,老大哥既然已有警覺,千万不要聲張,以免打草惊蛇。今夜三更,請在客房等候,咱們再詳談……。”
  正說著,丫頭苹儿推開房門,馮婉君帶領著兩名仆婦走了進來。
  兩名仆婦,一個提著食盒,一個捧著酒瓮和碗盞。
  馮婉君笑道:“大哥,真是抱歉,今天廚房里沒有蘿卜,我叫她們先送點現成腊味來,你將就著喝酒好嗎?”
  馮援點點頭,道:“這是我沒有口福,不過,有酒有菜,且吃了再談。”
  他盡量裝得很自然,事實上,也的确餓了,可口的腊味,誘人的酒香,正好填補了他的饑渴。
  馮婉君親自布箸,并且陪在桌邊,親自為馮援斟酒奉菜,真像妹妹在款待兄長。
  但酒和萊,她都點滴未嘗。
  馮援淺飲了兩杯,笑道:“小妹,你怎么不喝一點?”
  馮婉君道:“我不習慣一大早就喝酒,大哥還是自己喝吧!”
  馮援道:“一個人喝寡酒多沒意思,七郎,來陪老大哥喝兩盅。”
  何凌風從床上坐起,道:“小弟遵命。”
  馮婉君并沒有攔阻,只淡淡道:“少喝點,別過量,你的傷口還沒好。”
  輕挽羅袖,也替何凌風斟了一小杯。
  何凌風舉起酒杯,道:“老大哥,我敬您,干!”
  馮援搖手道:“別忙,你的傷勢未愈,不能喝急酒,咱們先隨意隨意。”
  何凌風笑了笑,依言淺嘗了一口。
  馮援突然問道:“這酒的味道如何?”
  何凌風道:“很好呀!”
  馮援道:“酒味是不是有點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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