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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她有了他的孩子
  第四部
  她有了他的孩子
  醉人的呻吟,醉人的傾訴,醉人的擁抱……
  傅紅雪能不醉嗎?能推拒嗎?
  他不能推拒,不忍推拒,甚至也有些不愿推拒。
  這火一般的熱情,也同樣燃燒了他。
  這莫非是夢?
  孤獨的小屋,寂寞的人儿,就算偶而做一次又何妨?
  ——只可惜無論多么甜蜜的夢,終有醒的時候。
   
第一章 又見吸血鬼

   

  還未踏進那個很有個性的“家”時,葉開遠遠地就听見了有人在哭。
  雖然是女人的哭聲,但是葉開听得出來那不是蘇明明的哭聲,而是一個中年婦人的哀切哭聲。
  一進門,果然就看見一位体態肥胖的中年婦人坐在床邊,蘇明明在一旁安慰著她。
  “什么事?”葉開問:“這位太太怎么哭得這么傷心?”
  “她先生昨晚遇見了‘吸血鬼’。”蘇明明回答著。
  “吸血鬼?”葉開一怔:“這里也有吸血鬼?”
  “不但有,而且已經存在很久了。”蘇明明說:“只是銷匿了一陣子,直到昨晚才又出現。”
  “那么她先生……”
  “當然是被吸干了。”蘇明明說。
  葉開想了想,又問:“那么她先生呢?”
  “還留在現場。”蘇明明說:“就在她家的后院里。”
  “我去看看。”
  葉開說完轉身离去,蘇明明本想跟去,可是見中年婦人仍哭得很傷心,只好繼續安慰她。
  迎著晨霧,踏著晨曦,葉開走進了中年婦人的后院,遠遠地就看見一具干巴巴的尸体。
  脖子上傷口的血跡早已凝固,整張臉明顯地帶著惊嚇,眼睛還睜得大大的。
  葉開蹲了下去,伸手將尸体的眼睛拂了起來,然后盯著傷口思索著。
  這种只有在“說書”的口中才能听到的“吸血鬼”,居然會在現實生活里出現,葉開實在很怀疑。
  他雖然沒有親眼看過“吸血鬼”,可是卻見過兩次被吸血鬼“咬”過的尸体,一次是在万馬堂,今天是第二次。
  難道被吸血鬼咬過的人,真的會變成吸血鬼?
  葉開的眉頭已深鎖著,他決定今天晚上就守在這里,看看這個被吸血鬼咬過的尸体,會不會也變成吸血鬼?
  据說吸血鬼只有用桃花木刺進心髒才會死亡,那么葉開今晚是否要准備一根桃花木呢?
  他不禁苦笑了起來,怪事年年有,今年卻特別多。先是十年前早已死亡的人,忽然間莫名其妙地活過來,現在又是吸血鬼。
  如果昨夜不是到“猴園”看過所謂的人頭猴身的猴子,那么怪事又要加一樁了。
  葉開緩緩地站起,思緒已飛离了拉薩,而回到了万馬堂,不知傅紅雪現在如何?以他的個性,葉開還真怕他使起性子來而不顧后果行事。
  今天晚上如果將這件吸血鬼的事搞清楚,明天一早就离開拉薩,赶緊回到万馬堂。
  晨陽越爬越高,大地越來越熱,葉開擦了擦額上的汗,慢慢地走出了后院。
  一回到蘇明明那儿,就看見蘇明明站在門等著,迎面就問:“猴園的事辦得怎么樣?你怎么走了一天一夜?”
  “我看到了人頭猴身的猴子。”葉開說。
  “真的?”蘇明明張大了眼睛:“真的有這种猴子?”
  葉開笑了:“那只不過是猴子剃光了頭上的毛而已。”
  “剃光了頭上的毛?”蘇明明說。
  “是的。”葉開笑著說:“遠遠看去,還真像是人頭。”
  “他為什么要將猴子頭上的毛剃光呢?”
  “誰知道?也許那位王老先生是為了好玩。”葉開說:“也許那些猴子都得了掉毛的禿頭症。”
  听見這話,蘇明明也笑了,她等自己銀鈴般笑聲稍微小了些時,才說:“那么你是為了什么事會在那儿待了一天一夜呢?”
  “白天看人下棋看了一天。”葉開笑著說:“晚上吃了一頓很丰富的晚餐,听了一段很美妙的弦樂,看了几只猴子在耍寶。”
  “你沒發現什么可疑的事?”蘇明明說:“有沒有問他玉成的事?”
  “問了,沒有。”
  “沒有?”蘇明明說:“什么沒有?”
  “沒有發現可疑的事,沒有玉成的消息。”葉開說:“也沒有探到金魚的下落。”
  “怎么可能?”蘇明明喃喃他說:“所有的跡象都指向‘猴園’,你卻說‘猴園’里沒有什么可疑。”
  葉開又笑了:“有位名人曾說過一句話,不知你听過了沒有?”
  “什么話?”
  “最沒有可疑的,往往是最有可疑的。”葉開笑著說。
  “真的?”蘇明明說:“你的意思是說‘猴園’是有可疑之處?”
  “我到‘猴園’所看到的一切都很正常。”葉開說。
  “都很正常那還有什么可疑之處?”
  “就因為太正常了,所以才可疑。”葉開說:“像‘猴園’這么大的庄院,像王老先生這么樣的人,應該有些特別的怪癖,但是他展現在我面前的,卻都是平凡家里才能看見的事。”
  他頓了頓,又說:“這就證明這些事都是他刻意安排讓我們看的。”
  “如果他心里沒有鬼,又何必刻意地去安排呢?”
  “是的。”葉開說:“所以現在我要再去‘猴園’一趟。”
  “現在?”蘇明明說:“這一次你是光明正大地從大門進去,或是愉偷摸摸地進去?”
  “這一次當然是偷偷摸摸的了。”葉開笑了:“不過在我去之前,要麻煩你兩件事。”
  “什么事?”
  “第一,要那位中年婦人今天不要回去,她先生的尸体還是擺在后院里。”葉開說:“第二,你幫我去找一根桃花木。”
  “桃花木?”蘇明明問:“做什么用?”
  “殺鬼用的。”
  “殺鬼?”
  “是。”葉開說:“据說被吸血鬼咬過的人,在過了一天之后,也會變成吸血鬼,据說吸血鬼只有用桃木刺入心髒才會致它于死地。”
  “你是想晚上看看那具尸体是否會起尸變?”蘇明明問。
  “對。”葉開又笑了:“你答對了。”
   

  圍牆雖然很高,對葉開來說,就好像小孩在玩跳繩般輕松,他翻過圍牆,輕輕地落在“猴園”的后院。
  此時离中午已很近了,可是整座“猴園”卻靜得仿佛深夜般,葉開舉目四望,然后朝一間窗微開的房間奔了過去。
  一靠近牆壁,葉開先听了听房內是否有響動,等确定無异樣時,他才緩緩地湊近微開的窗子。
  房內只有一張床,沒有桌椅,床上有一條被子,靠床的壁上釘著一條鐵鏈,房內沒有人。
  翻過窗子,葉開走進床邊,拿起鐵鏈看了看,鐵鏈上有個手銬,看來這條鐵鏈是用來鎖人的。
  鎖的是什么人呢?
  葉開想了想,然后放下鐵鏈,掀開被子,在床上搜尋了起來。
  其實他根本不必怎么仔細搜尋,一掀開被子,他立刻看見床上有一些毛發。
  一些金黃色的短發。
  他拿了几根起來,一摸,發質很粗,一聞,有股騷臭味。
  是猴子的獨特异味。
  這間房子是用來鎖猴子的?
  猴子為什么要鎖在這里?不听話可以關在籠子里,為什么要鎖在這么大的房間內?
  猴子大部分都是蹲著睡覺的,為什么要讓它睡床呢?
  難道這只猴子很大?甚至比人還要高?
  照目前看來,也只有這种解釋才合理,葉開笑了笑,將手上的几根毛發放入杯里,回過身走向房門,悄悄地打開門,探了探頭。
  門外是一條走廊,走廊上也是靜悄悄的,盡頭處有一扇門,葉開一個箭步,身影“咻”的一聲,就閃到盡頭那一扇門旁。
  憑著第六感官,葉開知道房內一定沒有人,于是他伸手推推門,卻推不開。
  鎖著,不太可能,房內沒人,又怎么能從里面反鎖呢?
  葉開看了看門,用手指敲了敲,這才發覺門雖然是門,卻是用木皮包著的鐵門,難怪推不開,這么重的一扇鐵門,隨隨便便是推不開的。
  他使了使力,雙手一推,鐵門緩緩地向內開了,門一開,就有一股寒意扑面而來。
  葉開打了個哆嗦,這么熱的天,房內怎么會吹出這么冰的寒意?
  鐵門打開后,房內果然沒有人。
  不但沒有人,就連一個房間內應該有的擺飾都沒有,不要說是梳妝台或是桌子椅子,一張普普通通的床都沒有。
  可是房內卻不是空的。
  看見房內的情景,葉開馬上就知道為什么會有一股寒意扑面而來。
  房內的正中央有一張長台子,台子上放著一排排的冰塊。
  寒意就是從這些冰塊發出的。
  在長台的四周各放著一個落地高柜子,柜子是用水晶做成的,所以里面放的東西可以看得見,可是葉開卻看不出那是些什么東西?
  柜子里擺著很多的圓罐子,罐子里好像是裝著波斯來的葡萄酒,可是顏色卻比較深些。
  難道這是一間冰藏波斯葡萄酒的地方?
  葉開走進柜子才發覺這些柜子上都有著編號,一共有四個柜子,順著數字上面寫著:“第一型”、“第二型”、“第三型”、“第四型”。
  型?什么是型?難道酒也有分型?
  葉開從來沒有听過,他拿起右面柜子里的一個罐子,打開蓋子聞了聞,鼻子剛湊近罐子,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血,血的味道!
  這些罐子里竟然是裝著血。
  鮮紅如薔薇的血。
   

  這些水晶柜子上的圓罐子裝的都是血,這么多血是用來干什么的?
  四個柜子四种型的血,葉開終于明白這些血要分型了,他記得師父對他說過,人身上的血,大致可分為四种不同的血型。
  將不同的血混合在一起是不行的,那意思就是說,第一型血的人,只有用第一型血才可以。
  他當然還記得師父又說,要保持血的新鮮度,只有用冰來冷藏才可以。
  看來“猴園”的王老先生不但懂得血的分型,也懂得怎么保持血的新鮮度。
  但是他要這么多血干什么?
  他如果是懸壺濟世的神醫,那么還可以說是准備些血來以便救人用,他只不過是一個比較特別比較有錢的老人而已,他要那么多血做什么呢?
  或是這些血也和“猴園”种种的神秘傳說有關?抑或是這些不是人血,而是猴血?
  望著這奇寒無比的“血房”,葉開覺得“猴園”的神秘面紗又多了一層。
  就在葉開沉思時,門外突傳來腳步聲,他一惊,想沖出房門已來不及了,再看了看屋內,沒有地方可躲,這時腳步聲已越來越近。
  鐵門已打開,走進了兩個穿黃衣的年輕人,比較高的手上拿著兩根竹筒子,他們走至“第二型血”的柜子前,那個比較矮的年輕人,拿起了柜子里一罐血比較少的圓罐,打開了罐蓋。
  比較高的年輕人立即將手中的兩根竹筒子,傾斜往罐子里倒。
  竹筒里流出來的當然是血。
  等竹筒里的血流盡后,圓罐子的血總算滿了,比較矮的年輕人笑了笑,笑著將蓋子蓋好,然后邊放回柜子邊說:“我記得上次進來時,這‘第二型’的每個罐子都是滿滿的,現在又是少了很多。”
  “又是?”比較高的年輕人間:“又是是什么意思?”
  “又是就是這种情形已發生過很多次了。”比較矮的年輕人說:“每次進來都會看見上次本已裝得滿滿的血,又少了很多。”
  比較高的年輕人望望柜子上的血罐,搖著頭說:“真是猜不透那個老頭要這么多人血干什么?”
  “老頭?什么老頭?”
  “就是我們的——。”
  他還未說完,嘴就被那個比較矮的年輕人用手捂住,然后就听見他輕聲他說:“你不想活了?”
  “我……”
  “沒有人敢叫他‘老頭’的。”比較矮的年輕人看了看門外后才放開手:“你居然說得那么大聲,難道不想活了?”
  “他又不在這里,怎么會知道?”比較高的年輕人嘴巴雖然還在“硬”,但聲音已小了很多。
  “這世上告密邀功的人很多。”
  “這里只有你我,又沒——。”
  他本來想說“又沒有別人在,誰會去告密”,突然才想到這個站在旁邊的也是個“人”,所以馬上裝著笑臉,搭著比較矮的那人的肩。
  “老哥,我房內藏有兩壇三十年陳的女儿紅,今晚就到我那將它干光。”比較高的一臉笑容:“當然老弟我還准備一些下酒菜。”
  “那兩壇酒是你的寶貝,我怎么敢喝?”
  “老哥,你又不是外人。”他笑了笑:“只要老哥忘了剛剛小弟說了什么,你要什么,老弟都照辦。”
  “知密不報者,罪加一等。”比較矮的年輕人還在故意裝“圣賢”。
  “老哥,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要不是看在你我多年的份上,我——。”
  “謝謝老哥。”
  比較高的立即恭迎著那個比較矮的走出去,等鐵門重新關上后一條人影從屋梁上落了下來。
  一落地,葉開立即動了動雙手,踹了踹雙腳,剛剛躲在上面,連動都沒有動,手腳都快給寒意凍僵了。
  身体暖和些后,葉開才停止了活動,但是臉上的思索之色卻更濃了。
  從剛剛那兩個人的談話中,葉開知道了三件事:第一,這些罐子里的都是人血。
  第二,連王老先生的手下們都不曉得自己的上司要這些血做什么?
  第三,王老先生的用血量還非常多,每隔一段日子,就要手下補進來。
  現在葉開又多了一個問題,這些血是從哪里來的?
  莫非……
  不可能。
  這种事怎么會和“吸血鬼”扯在一塊?葉開不禁笑了起來。
  他實在很想繼續查下去,只可惜再下去的時間已不是“查秘密的好時候了”,現在“猴園”里一定又恢复了正常戒備。
  今天只好先退回去,等晚上查明“吸血鬼”事件后,明天再來一趟“猴園”。
   

  昨夜的星辰還未升起,今日的夕陽已西沉時,葉開就找到了個絕佳的位置躲了起來。
  在中年婦人的后院里,有一口枯井,在枯井的正對面有一棵古老的榕樹。
  榕樹的樹葉濃又密,葉開就躲在里面,在那里不但可以將后院看得清清楚楚的,連方圓七丈之內,都逃不過葉開的眼睛。
  帶著兩壺酒和一些干糧,如果不是在等待詭异的事情,樹上倒不失為一個喝酒的好地方。
  當北方第一顆最亮的星星升起時,葉開已喝下了半壺酒,也驅走了身体的大半寒意。
  尸体還是依早上的姿勢躺著,今夜有星也有月,月色明顯地停留在尸体脖子上的傷口上,鮮血早已凝固成深咖啡色。
  傳說如果是真的,那么今晚這具死尸一定會起“尸變”,會變成一個“吸血鬼”。
  “吸血鬼”真的任何兵器都殺不死嗎?真的只有用桃木削尖刺入心髒才有用嗎?
  這种儿時才會常听到的“鬼話”,居然會出現在生活里,你葉開能怎么樣?
  他只有苦笑。
  他也只能苦笑。
  今晚如果真的起了“尸變”,葉開倒要看看“吸血鬼”是否真的殺不死,如非必要,他是不會用桃木的。
  削尖的桃木就插在他的腰間。
  如果讓他的朋友知道他居然在做這种事,不笑掉大牙才怪。
  這种事如非親眼目睹,是沒有人會相信的。
  葉開呢?
  如果今晚真的讓他看見了“吸血鬼”,他會相信嗎?
  葉開自己也不知道。
  有些事就算親眼看見都未必是真的,更何況是這种存在虛無飄渺間的“鬼話”。
  西風吹來了寒意,也帶來了拉薩城里的菜飯香,更飄來了邊城獨特凄涼而悲倫的牧歌。
  听見這陣隱隱約約的凄涼而悲槍的歌聲,葉開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想起了他的人和他那首留傳已久的牧歌。
  “暮春三月,羊歡草長,天寒地凍,問誰飼狼?
  人心怜羊,狼心獨槍,天心難測,世情如霜……”
  蕭十一郎。
  這世上最了解狼最同情狼的只有蕭十一郎。
  他自己仿佛就是一匹狼,一匹孤獨、寂寞、寒冷、饑餓的狼,在冰天雪地里,為了自己的生命在獨自掙扎。
  但世上卻沒有一個人會伸出手扶住他一把,每個人都只想踹他一腳,踢死他。
  ——世上只知道可怜羊,同情羊,絕少會有人知道狼的痛苦、狼的寂寞,世人只看到狼在吃羊時的殘忍,卻看不到它忍受著孤獨和饑餓在冰天雪地中流浪的情況。
  ——羊餓了該吃草,狼餓了呢?難道就該餓死嗎?
  葉開了解狼,所以也了解蕭十一郎。
  他們兩個人雖然不是同一時代的人,但是葉開對于蕭十一郎的种种故事了如指掌,每當他想起蕭十一郎的故事,他的全身都會熱了起來,血都會沸騰了起來。
  葉開此時此刻并不是莫名其妙地想起蕭十一郎,雖然是那陣凄涼而悲槍的牧歌使他想起了蕭十一郎,卻也同時令他想起了一位智者告訴過他的話
  ——在遙遠西方的某一個國度里,每當在月圓的晚上,會出現一种專吃人、專咬人脖子喝人血的怪物,在那個國度里的人民稱它為“狼人”。
  今夜正好是月圓。
  葉開抬頭看了看樹梢上的月亮,圓又大,難道“吸血鬼”也和“狼人”一樣,都是在月圓的晚上出現嗎?
  一個是在遙遠的西方國度里,一個是在古老神秘的東方國家,兩种雖然不同的名稱,但會不會是同一种的怪物呢?
  葉開還記得那位智者還告訴過他,“狼人”只有用銀做成的武器才能殺死,這和“吸血鬼”只能用桃木才能刺死不是很像嗎?
  被“狼人”咬過的人會變成“狼人”,這不是和被“吸血鬼”咬過的人會變成“吸血鬼”一樣嗎?
  看來“狼人”和“吸血鬼”就算不是同一种怪物,至少也有些親戚關系。
   

  圓月、星燦、西風寒。
  風吹樹動,樹動葉落,葉開不由得伸手拉了拉衣襟,他不知是為了寒意,或是想起恐怖的事,整個人都縮了起來。
  他將剩下的半壺酒,一口气地灌進了肚子,才覺得舒服多了。
  看看夜色,已將近半夜了,如果會有情況的話,那么也快出現了,不如趁現在先吃點東西,好先儲存些体力。
  葉開剛一想到這個念頭,手已拿起干糧,張口就吃,也就在他第一口咬過,他忽然听見了一种聲音。
  一种仿佛万馬奔馳的震吼聲。
  隨著聲音的出現,他看見一股极耀眼的光束從枯井中迸射而出,隨即竄上了天際。
  聲音越來越大,光束越來越亮,葉開不由得雙手掩耳,雙眼雖然极力想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無奈光束太強,逼得他只有閉上眼睛。
  眼睛已閉,但仍然感覺得到那光芒的強度,耳朵更不用說了,若不是他的內力很高,恐怕早就被震得發瘋了。
  發生了什么事?
  這難道是“吸血鬼”出現的前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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