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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章 最苦是寂寞


  水天姬道:“我也不知道自已怎會……怎會……”
  万老夫人笑道:“你自然不會知道自已怎會對他好的,每一個人的情感,都是在不知不覺中滋長出來的,誰也無法控制。”
  水天姬道:“我錯了么?”
  万老夫人道:“你沒有錯,只要是真的情感,就永遠是對,但我卻猜不透,他為何要將自己關在里面,七年不出來。”
  水天姬道:“他一出來,就活不成了。”
  万老夫人道:“哦!為什么?”
  水天姬道:“只因那船艙便是紫衣侯藏書之地。”
  万老夫人道:“藏書之處?”
  神情突然激動,失聲道:“藏書中莫非有紫衣侯的武功秘笈?”
  水天姬道:“紫衣侯一生武功之精萃,便都在那船艙里。”
  在這一剎那間,万老夫人面上的表情,是難以形容的——世上任何一個練武的,听到這消息,面上只怕都會有這种表情。
  過了半晌,万老夫人方自緩緩道:“這就是了,胡不愁已在那里苦讀了七年,自然早已將紫衣侯武功之精萃,全部了如指掌,差的只是功力不足而已,在這种情況下,他若出來,莫說伽星大師不會放過他,就算別的練武之人……”
  水天姬歎道:“世上任何一個練武之人,只要能取他性命,便不會放過他的,所以,昔日我縱有回去的机會,也不敢讓他回去。”
  万老夫人道:“不錯,此刻想取他性命的,不過只是伽星大師一人而已,若回到中士武林,想要他命的人可就多了。”
  水天姬目中突然煥發出一种神奇的光芒,仰起頭,再次遙望那輝煌的五色錦帆,緩緩道:但等到他已能將紫衣侯的武功完全融會貫通時,那時,普天之下,只怕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取他性命了。”
  万老夫人微微一笑,道:“那時,他便可繼承紫衣侯的衣缽,讓這五色錦帆,再次揚威于海上……不,再次揚威于天下。”
  水天姬幽幽長歎了一聲,道:“但愿如此。”
  万老夫人道:“所以你等著……你忍受寂寞,忍受艱辛,而毫無怨尤,也只為你心中有了這美麗的希望。”水天姬道:“其實,這和我并無關系,我只是……”
  万老夫人又一笑,道:“這怎會与你沒有關系?他自五色錦帆再度揚威海上時,船上自然少不了要有個女主人。”
  水天姬道:“但我……我又……”
  万老夫人格格笑道:“這女主人除了你,還會是誰?
  水天姬居然也有些臉紅了,居然也垂下了頭。
  万老夫人目光轉動,過了半晌,突然又道:“但有些事我還是不懂。”
  水天姬道:“還有什么?”
  万老夫人道:“伽星大師也怕有人和他搶紫衣侯的武功秘接,所以也宁可在荒島上受苦,卻不愿回到中土。”
  水天姬道:小他正是這心思。”
  万老夫人道:“但他卻怎會這么听你的話?這……這我卻不懂了,要這樣的人听話,可真不是件容易事。”
  水天姬展顏一笑,道:“雖然不容易,但我卻有法子……”
  她語聲微頓,接道:“伽星大師縱然是個強人,但現在他心里有了欲望,他拼命想得到件東西,卻得不到時,便等于有把柄被人捏在手上。”
  万老夫人道:“你是說那武功秘笈?”
  水天姬道:“正是,他若不听我的話,我便要胡不愁將紫衣侯的武功秘笈完全毀去,他在投有瞧見這些武功秘籠前,無論如何,也不肯讓它被人毀去,所以他縱然受气、受苦,也只有拼命忍住了。”
  万老夫人道:“但他這樣等著,等到胡不愁武功大成時,他非但還是得不到那武功秘笈,只怕連性命也難保了。”
  水天姬道:“雖然如此,他也無可奈何……”
  她一笑接道:“只要那武功秘策還未被毀,他就還有希望,只要還有一線希望,就總要比沒有希望好的多。”
  万老夫人歎道:“你說的不錯,人心只要有了欲望,便有了弱點,就會給人可乘之机,是以縱然強加伽星大師,也只有受制于人。”水天姬道:“這就是人性的弱點。”
  万老夫人默然半晌,緩緩道:“每個人都有這弱點么?”
  水天姬道:“只要有人性的人,就有弱點。”
  万老夫人目光又閃動起來,緩緩道:“不想你對人性竟比我老婆子知道得清楚。”
  過了半晌,水天姬突然問道:“你自中士來,不知中士武林有何消息?”
  万老夫人微微笑道:“還不是一樣……混亂、仇殺、爭鋒、斗強,除非武林中人都死光了,否則這情況永遠也不會改變。”水天姬目光遙注,幽幽道:“昔日那些孩子,如今想必部長大了?”
  万老夫人笑道:“你是說你那小丈夫?”
  水天姬臉居然又有些紅了,笑道:“他怎樣?”
  万老夫人道:“他自然也長大了。”
  水天姬道:“他情況怎樣?
  万老夫人道:“他非但已長得英俊挺拔,可說是我老婆子活了這几十年來,所見過的第一個美男子,而且……”
  水天姬急著追問道:“而且武功也不錯,是么?”
  万老夫人笑道:“他武功豈只不錯而已,好教姑娘得知,他如今已是當今天下武林中,第一位英雄人物了。”
  水天姬面上不禁露出欣慰的微笑,道:“我早就瞧出這孩子絕非凡品”
  万老夫人格格笑道:“所以你那時就嫁給了他。”
  水天姬笑道:“想想昔日的玩笑,倒也有趣得很,只是……只是現在,他只怕早已忘卻了我這老太婆了……”
  輕輕一歎,站起身子,忽然又道:“他如今在哪里?”
  万老夫人目光又一閃,歎道:“這种大英雄、大豪杰,又怎會与我老婆子來往,他此刻的行蹤,我老婆子更不會知道了。”
  水天姬遙注門外朝陽,道:“但愿他活得很好。”
  方寶玉筆直的往上走,突然發覺身后競沒有腳步聲跟來,他自然立刻回頭,只見小公主競已遠遠落在后面。
  他走得并不太快,小公主為何會落后這么遠?
  他正在奇怪,小公主已快步赶上來,胸膛起伏,喘息得十分劇烈,那腮紅的面顏,此刻更是蒼白得可怕。寶玉失聲道:“你怎么樣了?”小公主喘息著道:“怎么樣?……沒有怎么樣。”寶玉道:“你病了?”小公主道:“你就希望我病,是么?”寶玉道:“我只是關心。”
  小公主冷笑道:“謝謝,我是死是活,卻用不著你來關心。”寶玉只得苦笑著歎息一聲,再次前行。
  天梯雖長,終也有盡頭。
  方寶玉終于走上顛峰。
  但是他目光轉動,卻不禁怔夜那里。
  在他想像之中,這山顛之上,那傳說中已近神話的迷宮,縱非玉階金瓦,也必定十分輝煌。
  但此刻,他上了山巔,面對著的,卻只是一片迷霧,霧中的一片湖水,白茫茫的霧,白茫茫的湖水。
  哪里有什么宮殿?
  他甚至連一片瓦的影子都瞧不見。
  寶玉站在湖水旁,怔了半晌,引吭高呼道:“白水宮主在哪里?方寶玉求見。”
  響亮的呼聲,撕破了迷霧,撕破了湖上的寂寥。
  “方寶玉求見……寶玉求見……求見……”
  四面回聲,響徹了山額。
  但只等這回聲消歇,迷露磚,仍澎無回應。
  小公主冷冷道:“你喊破喉嚨,也無人理你的。”
  寶玉奇道:“為什么?”
  小公主道:“只因這便是她給你的第一個難題。。
  寶玉道:“哦,但……”
  寶玉笑道:“誰說沒人理我,你瞧,那不是來了。”
  霧中,湖上,果然出現了一條船影。
  孤舟在霧中,隨風飄蕩了過來。
  但舟上卻瞧不見人。
  寶玉不等孤舟靠岸,輕輕一掠,跳上孤舟。
  舟上有人,但卻伏身例躺在船底。
  寶玉又惊又奇,忍不住將他翻轉身,他立刻面對著一張蒼白臉,雙目緊閉,几乎已完全沒有呼吸。
  而這張臉,卻正是方寶玉十分熟悉的☆
  寶玉失聲惊呼道:“鐵髯道長……”
  這已是昏迷不醒的人,赫然競正是鐵髯道長。
  小公主也掠上船頭,冷冷道:“他果然完了。”
  寶玉且不答話,將鐵貿道長身上瞧了一遍,只見他身上競全無傷痕,但無論寶玉如何推拿,他還是昏迷不醒。
  孤舟在水上飄蕩。
  寶玉卻是心焦如焚——湖,更沒有人影,他用盡力望去湖的四岸,也沒有屋影。
  白水宮在哪里?白水宮主又在哪里?
  寶玉忍不住喃喃歎道:“她若在這里,那就好了。”
  小公主眼波一轉,道:“你是想你的大妻子?”
  寶玉歎道:“水天姬若在這里,她絕不會……。
  小公主冷笑道:“她絕不會瞧著你受困,是么?”
  寶玉苦笑道:“她至少……”
  小公主冷笑截口道:“而我卻在瞧著你受困。”
  寶玉道
  “我并非此意,我只是……”
  小公主大聲道:“你就是這意思,你既然這么想她,又何必留我在這里,你……你……你……”突然縱身一躍,向湖水中跳了下去。
  寶玉大諒之下,要想技她,已拉不著了。
  只听“噗通”一聲,深水起了個旋渦……旋渦漸小,漸漸消失,小公主的身子,卻再坦不省得起。
  湖上,露更濃了。
  露中,只剩下孤舟,寶玉……
  荒島上,陽光更燦爛。
  水天姬面對陽光,似乎痴了半晌,突然回身笑道:“吃飯的時候到了,,我得好生做一頓飯,看來,你的口福倒不錯,你是在這里等著,還是……”
  万老夫人道:“我想出去走走。”
  水天姬笑道:“好,只是莫迷了路。”
  万老夫人大笑道:“我老婆子十八歲就開始闖蕩江湖,南七北六十三省諾大地方,也沒能令我迷路,難道還會在這小山荒島上迷路么?”
  水天姬道:“你去吧,但卻要快些回來,飯萊吃完了,我可不管你。”她看來興趣很高,面上的笑容也更美了。
  万老夫人背負著雙手,閒蕩了出去,但一脫离水天姬的視線,她腳步立刻加快,快步奔出叢林。
  她面上帶著詭笑,口中喃喃道:“每個人都有弱點,水天姬,你也有的。”
  目光轉處,語聲突頓,舌頭似也立刻僵硬了。又瞧見了駭人之极,令人難信的事!
  陽光,洒滿海灘。
  就在這一片黃金般的沙灘上,卻有個孤零零的人頭,而這人頭,此刻竟赫然正在轉動著。
  這人頭本是后腦對著她,此刻正緩緩向她轉過來。
  万老夫人身子發抖,雙腿發軟,她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竟會在光天化日之下,瞧見這种事。
  那人頭非但在動,而且競開口說起話來。
  “什么人?過來!”
  万老夫人連血液郝几乎已凝結,哪里還能抬腳——她若能抬腳,早巳轉身飛逃,逃得沒有影子了。
  那人頭終于面對著她,一雙妖异的目光,也在瞪著她。
  這人頭竟是伽星大師!
  伽星大師竟會只剩下人頭?難道他已被人砍下?
  万老夫人委實已被嚇呆了。
  經過了這許多險難,在這詭异而陌生的荒島上,她的智慧實已消失,她乎日尖銳的思想,此刻也已遲鈍。
  她竟末想到面前的這是柔軟的沙灘,而棚星大師此刻正將自己的身子完全埋在沙下,只露出了個頭來。
  自然,伽星大師此舉,也委實太過詭异,太出人意外。
  枷星大師突然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格格一笑,道:“你害怕么?”
  万老夫人道:“我……我……”
  枷星大師道:“你過來瞧瞧。”
  万老夫人身不由主,一步步走了過去,腳下似乎拖著千鉤重物,每走一步,汗珠滾滾而落。
  伽星大師道:“你瞧清了么?你還怕么?”
  万老夫人道:“你……你這……”
  突然大喝一聲,跳了起來,大笑道:“我瞧出來了。”
  沙,閃著光,海濤,卷著白浪,万里晴空,瞧不見一朵云,這是多么美麗,多么宁靜的景象。
  但在這宁靜的沙灘上,和暖的陽光下,卻有個白發蒼蒼,滿面詭笑的老太婆,在和地上的人頭說話。
  這又是何等詭异的景象。
  万老夫人帶笑答道:“不想大師已練起功來,我老婆子見少識淺,委實瞧不出大師這練的是何神功,不知大師可否見告?”
  伽星大師哈哈笑道:“練功?我哪里是在練功。”
  万老夫人眨了眨眼睛,道:“大師既非練功,莫非……莫非是想和我老婆子開個玩笑,存心要讓我老婆子嚇一跳么?
  佃星大師道:“玩笑?哼哼!我哪有心情与你玩笑。”
  万老夫人道:“那……大師卻又在做什么?”
  伽星大師道:“告訴你,人在饑餓難耐之時,若是將身子全都埋在暖和的沙子里,當真是再好沒有了。”
  万老夫人怔了怔,失笑道:“原來如此。”
  伽星大師道:“我沒有气力再和你說話,你走吧!”
  合起眼睛,再也不理她。
  万老夫人瞧著這顆頭,瞧著在風中飛舞的長發。
  她目中光芒閃動,口中卻笑道:“遵命!”
  緩緩站了起來,轉過身子,但眼角仍在瞟著這人頭。
  伽星大師似乎連眼皮都抬不起了。
  万老夫人緩緩走了兩步,突然轉身,飛起一足,閃電般的向枷星大師鼻子“迎香”大穴踢了過去。
  伽星大師手足四肢,俱都埋在沙中,既不能閃避,也不能招架,眼看万老夫人就要得手了。
  哪知就在這時,伽星大師突然哈哈一笑,黃沙四濺而起,他整個人也出已自沙中暴射而起。
  万老夫人但覺那飛濺的沙粒,暴雨般向她射了過來,接著伽星大師那鳥爪般的手,已扼住了她的咽喉。
  万老夫人心膽皆喪,嘶聲道:“大……大……”她脖子被扼,連气都透不過了,哪里還說得出話。
  伽星大師獰笑道:“就憑你這老畜牲,也想害我?”
  万老夫人舌頭已俠吐了出來,道:“饒……饒……”
  枷星大師道:“饒你?嘿嘿!你想要我的命,我也要你的命!”
  万老夫人只覺整個腦袋都要爆裂,眼珠子也似要凸出來,拼命掙稅著想說話,卻只發出一連串斷續的嘶聲。
  伽星大師手掌越來越緊。
  万老夫人眼前漸漸發黑,手腳都不能動了。
  哪知伽星大師卻突然松開了手。
  万老夫人立刻暖地跌倒在地上。
  伽星大師哈哈笑道:“我這樣殺你,未必讓你死得太痛快了,我要將你……我要將你腦袋埋在沙子下,讓你……”
  万老夫人跳了起來,跪倒在地,嘶聲道:“大師,你諾了,我老婆子可真是沒有半點要害大師的意思,我老婆子本是要來和大師商量件大事。”
  伽星大師冷笑道:“我會听你說的鬼話?”
  万老夫人道:“真的,不是鬼話。”
  伽星大師道:“哼..,。.。”
  突然一把將万老夫人拎了起來,頭下腳上,就要向沙坑栽下去,万老夫人几十斤重的身子,在他手里卻似捉只小雞一樣。
  万老夫人大呼道:“大師,放手!放手!我老婆子已想出了個主意,能讓大師立刻就得到紫衣侯的武功秘接。”
  這句話可真比什么都有魔力,枷星大師手立刻松了。
  万老夫人身子跌坐在沙坑里,不住喘气。
  伽星大師瞪大眼睛,嘶聲道:“你說的可當真?”
  万老夫人喘息著道:“我老婆子怎敢騙你。”
  伽星大師道:“快說……快說……你有什么法子?”
  万老夫人道:“這……這容易得很。”
  她當真不愧是個老狐狸,見到伽星大師已上鉤,神色立刻鎮定了,緩緩坐了起來,臉上又露出詭笑。
  伽星大師道:“容易,你說容易?這些年來我不知想了多少法子,卻一點用也沒有,水天姬那丫頭,可不是好對付的。”
  万老夫人笑道:“她再厲害,武功總不是你對手,你只要一伸手,就可制住她。”
  伽星大師冷笑道:“這難道我會不知道,但我若制佳她,胡不愁那小孽障立刻便要在里面撕書,我……我又怎能……”
  万老夫人笑道:“他們既能威脅你,你為何不能反過頭來威脅他們,讓胡不愁怎么也不敢將那些秘笈撕去一張。”
  枷星大師歎道:“我哪有什么法子威脅他們?”
  万老夫人道:“你有的。”
  伽星大師眼睛一亮,大喜道:“什么挾于?”
  万老夫人道:“這……呀!我老婆子記性不好,突然忘了。”
  伽屋大師跳了起來,頓足到:
  “忘了,這种事你怎能忘了?”
  万老婆子道:“唉!人老了,記性也坏了……但大師你若能答應一件事,我老婆子一開心,說不定又想起來了。”
  伽星大師道:“什么事?……什么事?快說!”
  万老夫人道:“大師殺了胡不愁与水天姬,取得那武功秘笈后,我老婆子非但沒好處,說不定出要被大師殺了。”
  伽星大師道:“我發誓絕不殺你!”
  万老夫人道:“但我老婆子有何保障?”
  伽星大師道:“我說的話,就是保障。”
  万老夫人道;
  “唉!只可惜我老婆子天生的疑心病,從來對任何人說的話,都不完全相信的,几十年的老毛病,改也沒法子改了。”
  伽星大師道:“好,你要什么保障?”
  万老夫人笑道:“只要大師肯委屈點,拜我老婆子做干媽,我……”
  伽星大師喝道:“放屁,簡直放屁!”
  万老夫人歎了口气,道:“大師若不肯,那就沒法子了。”
  伽星大師暴跳如雷,一個人在那里發了半天脾气,突然一把抓住万老夫人,但突又大笑起來,道:“反正你年紀也不小,反正四方施主都可算是出家人的衣食父母,我就拜你做干媽,又有何妨。”
  万老夫人格格笑道:“這就是了。”
  枷星大師競真的跪了下去,道:“母親在上,儿子磕頭。”他想那武功秘接,當真快想瘋了,反正這里也沒人瞧得見,磕個頭又算什么,只要秘接到手,還怕万老夫人不向他磕回一千個頭。
  万老夫人笑道:“好儿子,好儿子……”
  在口袋里找了半天,找出個發了霉的酸梅子,道:“我也沒什么好東西,這就算見面札。”
  枷星大師也不羅嗦,接過梅子,就一口吞了下去。
  万老夫人忽然失聲道:“呀!你吃下去了?”
  枷星大師嘻嘻笑道:“母親的見面禮,儿子自然要吃的。”
  万老夫人跺腳道:“糟了……糟了……”
  伽星大師不禁變色,道:“什么事糟了?”
  万老夫人愁眉苦臉,道:“這梅子只能看看,吃不得的。”
  伽星大師道:“為……為什么吃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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