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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計脫危困


  她現在也終于知道魏無牙的計划,果然周密,果然絕無漏洞,這計划中最妙的地方,就是他雖留下了出路,別人卻無法走得出去,他雖然留下了食物,別人卻再也休想吃得到嘴。那是一籠到都惡心的活老鼠。
  邀月宮主只覺兩條腿輕飄飄的,已無法支持下去,終于也倒了瓶酒坐下去一口喝了起來。
  小魚儿也抱起個酒子,拉著蘇櫻走了出去,蘇櫻心中雖也充滿了悲忿与絕望,卻又充滿了柔!蜜意。
  誰知小魚儿剛走了兩步,忽然失聲道:“槽了!方才,我們還有希望,所以大家也只有一條心都想逃出去,正如風雨共舟,自然齊心協力,但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已斷絕,她就不會放過我了。”話剛說完,跟前人影閃動,邀月宮主已到了他們面前,小魚儿苦笑著瞧了瞧蘇櫻,喃喃道:“我猜的不錯吧……有時我真希望自己也能猜錯几件事才好。”
  只听邀月宮主冷冷道:“你們的話已說完了么我再給你們片刻時間,你們快說吧。”
  只听小魚儿忽然大笑道:“好,我們遲早總要拚個死活的,但你既說了要讓我們再說几句話,你就不能像魏無牙一樣在旁邊偷听。”
  他拉著蘇櫻走到角落,嘀嘀咭咭說了几句話,一面說,蘇櫻一面點頭,到最后才听得小魚儿道:“你明白了么?”
  蘇櫻黯然道:“我明白了,但你……你也得千万小心呀”
  邀月宮主冷笑道:“再小心也沒有用的,過來吧。”
  小魚儿笑嘻嘻道:“你要殺我,你為什么自己不過來?”邀月宮主臉上又气得變了顏色,誰知小魚儿這句話剛說完,身子已凌空扑起,閃電般攻出三掌。
  一堊二掌當真是凌厲無匹,強勁絕倫,武林中只怕已极少有人能逃得過他這“殺手三招”。但在邀月宮主眼,卻看得有如儿戲一般,她身子似乎全末動彈,小魚儿這三掌竟連她的衣角都沾不到。
  蘇櫻只瞧了一眼,已知道小魚儿絕非邀月宮主的敵手了,她似乎不忍再看,竟垂著頭走了出去他果然越打越起勁,果然絲毫沒有畏怯之意,每一招使出,都帶著虎虎的風聲,可見是已用出了十成勁力。但無論他用出多么厲害的招式,邀月宮主只要輕輕的一揮手,就將他的攻勢化解于無形。
  奇招連變,直到此刻為止,她既沒有使出“移花接玉”的功夫來,也沒有使出一著殺手。
  小魚儿眨了眨眼睛,忽又笑道:“你究竟是想殺我?還是在跟我鬧著玩的?”他不等邀月宮主說,又笑著道:“你是不是想等到摸清我使力的方法之后,才要我死?”
  邀月宮主微微動容,皺眉道:“我為什么要摸清你便力的方法?”
  小魚儿道:“因為你若摸不清我力量發出的方向,就使不出!移花接玉’的功夫來,是不是?”他的嘴在不停的說著話,手也在不停的揮動攻擊,但一雙眼睛,卻始終瞬也不瞬的瞪著邀月宮主。
  邀月宮主面上的神情果然又有了變化,卻冷冷道:“我要用!移花接玉的功夫時,自然會用的,用不著你著急。”
  小魚儿大笑道:“你也用不著再騙我了,我早已看破了你那!移花接玉’的密,你要不要我說結你听听?”
  邀月宮主冷笑道:“就憑你,只怕還不配說起“移花接玉’這四個字。”
  小魚儿道:“我為什么不配?!移花接玉’又有什么了不起,那只不過也是种借方便力的功夫罷了,和武當的四兩撥千斤”,少林的!沾衣十八跌’也差不了多少,只不過因為你的出手特別快,而且能在對力力量還末充分使出來之前,就搶了先机先將他的力量撥叵去,所以在別人眼中看來,就變得分外神奇,再加上你們自己故作神,故弄玄虛,將本來很簡單的一件事,故意渲染得十分复雜,十分神秘,所以別人就更認為這种功夫了不起了。”
  他滔滔不絕,說到這,才歇了口气。邀月宮生面上已露出鷲訝之色,厲聲道:“你還知道什么!”
  小魚兄道:“我雖然還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手法將別人經脈中的真气撥回去的,但這也無關緊要,因為我已知道了你這种功夫最大的關鍵,就是要先摸清對力的真气是從什么地方,什么方向發出來的!”
  邀月宮主道:“哼。”
  小魚兄道:“因為普通一般人的力量,大多是發自丹田附近几處穴道,所以你不費什么事,就可以將他的力道摸清,但是我……”
  他大笑著接道:“我學的武功卻和任何人都不同,我的師傅至少也有七、八十個,甚至連你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就因為我學的武功太雜,所以內功也不佳,說來是我最大的缺點,但和你動手時,這反而幫了我的大忙了。”
  邀月宮主道:“你以為……”她只說了三個字,就又頓住了語聲。
  小魚儿道:“就因為我的內功不佳,出手又沒有規矩,所以你一時間竟摸不清我內力發出的方向,就根本使不出“移花接玉’的功夫來。”
  邀月宮主一聲冷笑中,她纖纖十指,已向小魚儿“曲澤”“天泉”兩穴之間點了過去,手勢如采花拂柳。
  這兩處穴道屬“手厥陰經”,小魚儿此刻攻出兩招,力道正是由此而發,顯然她已摸清了小
  魚儿真气流動的方位。
  誰知小魚儿身形一轉,轉開三尺,連一點事也沒有。這百發百中万無一矢的“移花接玉”功使到小魚儿身上,竟變得一點用也沒有了。
  邀月宮主這才真的吃了一鷲,她既已看准了小魚儿出手的力道發自“手厥陰經”,那就万万不會錯的。
  只听小魚儿大笑道:“你想不到吧,告訴你,你以為我那兩招用了很大力气,其實我卻是一點力气也沒有用,你想借我的力气打我自己,但根本連一點力气也沒有,這就是我對付“移花接玉”功的法子,你說這法子好不好?”
  邀月宮主變了變顏色,冷笑道:“很好,也虧你想得出這么笨的法子來。你出手若不用力气,就根本無法傷人,自己實已立于不胜之地,兩人交手,若根本無法求胜,難道遠不算笨
  么?”
  小魚,了黜頭,笑嘻嘻道:“不錯,我自己也覺得這法子的确很笨,但對付你這樣的人,有時越笨蛀法子,往往會越有用,何況,是你想殺我,我根本就不想殺你,我只要能令你傷不了我,就已經很滿意了。”
  邀月宮主厲聲道:“我不用!移花接玉’的功夫,難道就殺不了你么?”
  小魚儿道:“我正是想瞧瞧你倒底還有什么本事能殺得了我!”
  他話還末說完,已覺得有一股勁气面而來,接著,邀月宮主的一雙手就彷佛已化為七、八雙手了。小魚儿只覺得跟前到處都是邀月宮主的掌影,也分不清那只是賣,那只是虛,更不知道如何招架閃避。
  他宜在想不到一個人的手動作怎會這么快。他雖然勉強躲過了几招,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邀月宮主下一招攻出時,他是否還能躲得開了。
  她只差還末使出最后致命的一擊!突听小魚儿大喝:“等一等,我還有最后一句話要說。”
  邀月宮井根本不理他,閃電的出手,但一招使出后,卻又忽然頓住,只不過手掌仍不离小魚儿方寸之間,目光始終不离小魚儿面目,冷冷道:“此時此刻,你還想玩什么花樣?”
  小魚儿歎道:“現在你總也該知道,無論如何,我都再也逃不了的,也絕不會再有人來救我,我已沒怯子不死在你手。那么,到了這种時侯,你總該將那秘密告訴我了吧。”
  他滿臉都是渴望企求之色,看來真是說不出的可怜,誰也想不到小魚儿竟也會露出這樣的可羊怜像。邀月宮主瞧著他,許久沒有說話。
  邀月宮主忽然道:“你死了之后,我一定將這秘密告訴蘇櫻。”
  小魚儿嗄聲道:“你……難道就不可告訴我嗎?”
  邀月宮主道:“不能!”這回答又變得和以前同樣堅決,全無商量的余地。
  小魚儿長歎一口气,道:“你這人真比強盜還凶,連我臨死前最后一個要求都不肯答應。我若要求別的事,你肯不肯答應呢?”
  邀月宮主猶疑了半晌,終于緩緩道:“那也要看你要求的什么事。”
  小魚儿道:“我要小便,行不行?”
  在這种時候,他居然提出這种要求來,宜在令人哭笑不得,邀月宮主蒼白的臉都似乎被气得發紅。
  小魚儿道:“我方才酒喝得太多,現在已憋不住了,你若還不肯答應我!我只好在這就地解決了。”
  邀月宮主怒道:“我現在就殺了你?”邀月宮主咬著牙瞪了他半晌,忽也冷笑道;“好,你去吧,我就不信你現在還可玩得出什么花樣。”
  小魚儿道:“這地方就是死路一條,我難道還會七十二變,能變個蒼蠅飛出去么!”
  他又回到方才那地室,只見魏無牙的身已漸漸開始乾癟縮小,那模樣看來更是令人作嘔。
  小魚儿眨了眨眼睛,道:“你不進來?難道不怕我跑了么?”
  邀月宮主也不理他,這地室只有這一個出口,她自然知道小魚儿就算有多大的本事,也無路可逃的。
  過了半晌,只听面“嘩啦嘩啦”的響了起來,邀月宮主這一輩子几曾听過這种“可怕”的聲音。她的臉不禁又紅了,只恨不得緊累堵住耳朵,幸好任何人小便都不會太長的,她忍耐最多也只不過是片刻間的事。
  誰知過了半天,那聲音還在“嘩啦嘩啦”的響著。又過了兩三盞茶功夫,那聲音還在個不停。
  邀月宮主越等越不耐煩,越等越奇怪。邀月宮主忍不住道:“江小魚,你為何還不出來?”
  面卻只有“流水”的聲音,竟沒有人答話。
  邀月宮主雖然明知小魚儿無路可逃,還是不免有些鷲疑,又呼喚了兩聲,听不到回答,就不禁暗暗忖道:“這鬼靈精難道真的找到了另一條出么他已知道咄在此,所以才使出這詭計自己逃出去,卻將我們困死在這里!”想到這,她手足都已冰冷,再也顧不得別的事,沖了進去。
  不,這襄并沒有什么變化,那聲音還是在“嘩啦嘩啦”的,只不過有“牆”擋住視線,也看不出小魚儿是否還在面。邀月宮主一沖進去,就揮手發出一股真气。
  只听“哥”的一聲,那以碎石和棺材蓋隔成的三面牆,就都已被震倒,面果然沒有小魚儿的影子。
  只有几只酒瓶,被人用布帶困在一齊,從上面那气穴襄吊下來,吊在半空中,瓶底都被開了個小洞。瓶的酒,就都流入那棺材,響個不停。
  邀月宮主一鷲之下,眼角忽然瞥見有條人影竄了出去。原來小魚儿一直躲在那道門的后面,邀月宮主的注意力全被那邊吸引住時,他就一溜煙竄了出去。邀月宮主發現他時,他已溜到門外。
  等到邀月宮主想追出去時,那石門已無聲無息的闔了起來,連小魚儿的大笑聲都被隔斷。邀月宮主這才真的嚇呆了。
  她平生無論遇著什么事,從來也沒有鷲呼出聲,更沒有哀求過別人,但此刻她卻忍不住大呼道:“江小魚,開門,讓我出去。”
  過了半晌,小魚儿的聲音就自上面那气穴中傳了下來。只听他笑嘻嘻道:“讓你出來我難道會讓你出來殺我么?”
  邀月宮主咬著嘴唇,道:“我……答應絕不殺你就是”
  小魚儿已大聲道:“你就算不殺我,我也不會放你出來的,只因你不殺我,我卻要殺你,你莫忘了我和你之間的仇恨并不小。”邀月宮主心襄一震,再也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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