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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章 异族人


  更不舊知道芮瑋劍法出奇,不敢大意,當即躍身閃去,芮瑋刺空,眼前不見史不舊的影子。
  高莫野大聲道:“大哥注意,他又施展‘凌波微步’!”
  芮瑋大駭,頭不回,翻劍刺去,史不舊雙掌拍在他的劍上,此時史不舊掌力恢复,菏緯倉促之下,把持不住,木劍脫手飛出。
  史不舊得理不讓人,腳走“凌波微步”手掌交互向芮瑋攻去,芮瑋無法捉定更不舊的位置,但見掌影四面八方襲來,想到簡召舞所授天羅三招堪能應付,急忙施出。
  在這情況下,天羅三招頗有用途,要知天羅三招是攻勢最凌厲的招式,這時菏緯不明敵蹤,四面八方受擊,唯有以攻,才能保住自己。
  “惊濤拍岸”滔天巨浪…‘駭浪排空”連環施出,三招施完,芮瑋与史不舊正面相接,硬拼不下十掌。
  芮瑋功力遠不如史不舊,硬對硬接下數掌,震得血气翻它,差點要昏死過去!但史不舊寒毒尚未全解,几掌拼下,血液循環加速,寒毒立時慢慢發作出來。
  史不舊感到心中寒意漸甚,不敢再戰,撤掌后退,故作鎮靜,望著芮瑋冷笑連連,還表示有意相讓。
  芮瑋松口气,站了一刻才把血气平下,他明知現在不是史不舊的敵手,但仍向史不舊挑戰道:“你說那藥物是什么?若再不說,咱們再戰!”
  高莫野突道:“大哥,他現在‘凌波微步’越來越熟,不要和他戰了。”
  芮瑋倔強道:“他不說,今日是戰死也要戰!”
  高莫野道:“我不要腿好,我要你成天抱著我……”
  芮瑋歎道:“你腿一日不好,我心一日不安!”
  說著向史不舊走去,欲要再戰。
  高莫野急道:“你難道不愿抱我?你難道要傷我心?”
  芮瑋停步道:“我決不傷你心。”
  高莫野怕芮瑋失手,她知道“凌波微步”的厲害,幽幽道:“你若再戰,比什么都要傷我心,傷得厲害……”史不舊故意道:“小子有种再來一戰,胜得了我,我便向你說。”
  這是欲擒故縱之計,其實他這時恨不得芮瑋他們馬上离開,再遲就要露出馬腳,因寒毒漸來漸甚。
  芮瑋伯傷高莫野的心,也知再戰不一定能胜,拾起玄鐵木劍插好,抱起高莫野苦笑道:“我一定將你腿傷治好!”
  即向山邊走去,正要下山時,史不舊忽然大聲道:“那藥物是突厥國寶天龍珠。”
  芮瑋大喜道:如何服用?”
  史不舊冷冷道:我念你适才遞藥之恩,才告訴你……”
  忽然停止不說,芮瑋正要回身相問,史不舊又壯聲道:研碎成粉,和酒服下……”
  芮瑋确知治法,不再停留,飛快掠下山去。
  史不舊這時牙齒格格直響,最后一句話好不容易說完,差點就露出破綻,他慌忙再取出瓷瓶,吞下三顆白丸,他醫術高超,要想根治寒毒,并非難事。
  芮瑋下山后,高莫野道:大哥,我們到那里去?”
  芮瑋毫不考慮道:去突厥!”
  高莫野歎道:我們別去突厥好嗎?”
  芮瑋道:為什么?”
  高莫野螓首貼在他胸前,柔聲道:“我們好好在一起生活兩年芮瑋心中一震,想自己只能活兩年,听她話意要委身侍己,怎可以自己兩年性命來糟塌她一生的幸福,毅然道:一定要去突厥!”
  高莫野輕輕搖頭道。”突腸高手如云,天龍珠為突厥國寶,要想取到,談何容易,你何必冒著性命危險去為我取得那顆無用的天龍珠!”
  芮瑋道:怎說無用,天龍珠可將你腿傷治好。”
  高莫野:我不愿將腿傷治好……”
  芮瑋笑道:說孩子話,世上那有人愿意自己是個殘廢?”
  高莫野忽然倔強的撒嬌道:我不要將腿傷治好!我不要將腿傷治好!”
  芮瑋當她說孩子話,悶不作聲,加快步子,不一會走到市鎮上,來往有人,高莫野不好意思再撒嬌,頭面緊緊貼在芮瑋胸前,要知—個女子當街被男人抱著走,任誰也害羞了。
  芮瑋雇到一輛馬車,与高莫野同坐車內,低聲吩咐車夫一句,頓時車子飛駛,絕塵而去。車內,高莫野突道:你為什么問史不舊天下有多少人會寒毒掌?”
  芮瑋哀聲道:先父死時与寒毒掌的情形一般模樣,不知是誰打的?”
  高莫野道:師父曾談到寒毒掌,說寒毒是天竺絕學,中原無人會使。”
  芮瑋歎道:看來殺父凶手,其中一定也有天竺人氏!”
  高莫野道:“莫非阿羅逸多就是那凶手?”
  芮瑋道:令尊那本刺客錄中沒有記載阿羅逸多這人。”
  高莫野道:但可有記載突厥派人刺家父?”
  芮瑋道:有十數次之多。”高莫野道:那不會錯了,阿羅逸多一定曾被突厥派來刺殺家父,可能是他武功高強沒有被芮伯父擒住,故而刺客錄里沒有記載此人。”
  芮瑋一想大有道理,阿羅逸多的徒弟看來象突厥貴人,阿羅逸多為突厥效命,教突厥徒弟,當有可能被派來刺殺過高伯父。
  高莫野道:想那時阿羅逸多沒有練成寒毒掌,被芮伯父打傷逃走,阿羅逸多寒毒掌練成便來報仇。”
  芮瑋越想越對,斷然道:那我更要去突厥了!”
  高莫野本要堅持勸阻芮瑋去突厥為自己冒險,現在見他要去突厥尋父仇,便不敢勸阻。
  芮瑋想起父親的慘死,心中哀傷,默默無語。
  這時車帘全已放下,好一會儿,高莫野悶得慌,她將車帘一卷起,忽然看到路上的風景,是向中原而去,大道:“大哥,車子向那里去?”
  芮瑋道:“北京。”高莫野道:“回北京做什么?”
  芮瑋道:“大哥送你回家后,再出關,去突厥。”
  高莫野慘然道:你不要我隨你去突厥?”
  芮瑋道:此去突厥惊險可想而知,你腿上不便……”
  高莫野苦笑:“是啦!我若去不但不能幫你,反而是個累贅芮瑋道:你在家中好好靜養,大哥盡快回來。…高莫野神色凜然道:你去突厥找阿羅逸多報仇,不要再找天龍珠!”
  芮瑋吶吶:為……為什么?”
  高莫野冷冷道:大哥回來,我已死去,要天龍珠何用!”
  芮瑋斥聲:“胡說!你好好的怎會死去!”
  霍然,高莫野扑進芮瑋的怀里,哭泣道:“我不要离開大哥!我不要离開大哥!”
  芮瑋拍著著她的香肩,安慰道:“別哭!天下那有不散的筵席,暫時的分离,就會很快再見的!”
  高莫野坐起,抹去眼淚,毅然道:你不要我回去,決不會再与我相見了!”
  芮瑋惊道:“你……你……要干什么?”
  高莫野冷笑道:“我不要再活了。”
  芮瑋大惊道:你!”想到高莫野性格,說做可能要做,歎道:
  “你隨我去吧!”
  高莫野見達到目的,綻出笑容,嬌聲道:“那我們快打道。”
  芮瑋無奈吩咐車夫轉道,向關外駛去,他可不知高莫野心知去突厥生還希望甚少,她哪愿就此永別,決定要死就和大哥死在一塊!
  出玉門是沙漠一片,就等于進鬼門關,故中原商旅無人敢出玉門關,碰到殘虐的突厥人非被殺死不可。
  芮瑋在關內打听清楚突厥人的風俗習慣,用高价請到一位專走關外的獨行商,教自己和高莫野突厥語。
  簡單的突厥語學會,獨行商帶著他倆人出關到關上外化裝成突厥人,他倆人長的很白晰,化裝起來,頗有點象突撅人氏儿,獨行商名叫李油,二十來歲,是個漢人与突厥人生的混血儿,人很老實,是個規規矩矩的商人。
  三人各騎一只駱駝,漸人一望無際的大漠中。
  一路碰到數批突厥游騎兵,但只要李油和他們說几句話,突厥兵雖然凶暴,卻不欺侮同族人,平安無事。
  有時遭到殺人無算的沙漠風暴,因李油老走沙漠道,了解沙漠的气候變化,有惊無險。
  有李油帶道,芮瑋与高莫野處處方便,一月后進入突原的游牧區,也就是來到伊犁河流域。
  這時處處可見突厥人的帳幕,但見突原人個個善騎射,連幼童亦能在馬上玩耍,芮瑋暗道:“難怪中原兵不堪突厥兵一擊,突厥民風強悍,而中原人不善騎射,年青人成天飲酒作詩,怎能与他們騎馬打仗呢!
  芮瑋請李油打听阿羅逸多,問了好多次,突厥人都搖頭不知,芮緯喪气得很,心想阿羅逸多是天些人,怎會有人知道。
  想到阿羅逸多的徒弟,能找到徒弟當然能找到師父,但不知姓名,只能向突厥人敘述阿羅逸多徒弟的容貌,突厥人有百万之眾,想憑容貌打听人,好象海底撈針,勢非可能了。
  這樣東打听西打听,漸漸引起牧民的疑心,因芮瑋和高莫野突厥話說得不好,每逢打听時,只叫李油一人問,兩人假裝啞巴,牧民心中奇怪三人明明是行商裝束,為何不做生意,老打听人呢,而且還有兩個十分象漢人,不說話老盯著人望,做生意一人一張嘴,不說話做什么生意?
  李油得到重酬,不厭其煩,芮瑋叫他做什么也就做什么,找不到人,他也替芮瑋急,卻不多問找阿羅逸多干什么,有什么用意?
  李油問他要找誰時,芮瑋說要找突厥國王,李油聞言暗惊,要找突厥國王不難,突厥無城,大部都在金山一帶,當下三人向金山駛去。
  芮瑋想找到突厥國王,以重金購買天龍珠,大概沒有問題,他身上帶了很多喻百龍留在墓中的奇珍异寶。
  這天行到伊犁河上流,一望滿眼盡是綠色,草木長青,沙漠地帶甚不易見到這只見伊犁河的水清澈碧綠,緩緩的流,波浪不興,柔和的好似少女的長發,令人不禁想投身其中。
  高莫野好久沒有痛快的沐浴過,見到這般水,雀躍不已,芮瑋不等她要求,就知道她想玩水,就叫李油向河畔駛去。來到河畔,忽見一群游獵裝的突厥人在兩邊,其中兩位裝束高貴的突厥人在比試箭術。
  此時一位高鼻碧眼,身量高大的突厥貴族正張著一只巨弓向遠方數百步的園瓜射去,而那瓜只有半個頭大,頂在一個牧民的頭上,嚇得牧民腿直發抖,致使瓜也跟著搖晃不定。
  突厥貴族一聲巨喝:“著!”頓時一支長箭飛快射出,只“噗”的一聲,圓瓜從中襲開,瓜汁流得牧民滿面皆是,這一箭射個正著,觀者歡聲雷動才起,那牧民卻已嚇昏過去。
  突厥貴族哈哈大笑道:“該你啦!”
  觀者歡聲停下,另一位貴族拿起一弓,這人長得身体中等,鼻并不高,膚色還略略發黃,不象是突厥人。
  但他舉止高貴,衣著是最貴重的白色狐襲,打扮完全突厥化,不能不信他不是突厥人!
  只听他笑道:“阿史那都也,你的箭法大有進步啊!”
  阿史那都也听他稱贊,襲開大嘴笑道:誰不知哲別的箭法天下無二,我再進一步也不如你。”
  觀者都知那象漢人名叫哲別的箭法高超,等不及紛紛叫道:哲別快表演!哲別快表演!”
  哲別從容地舉起弓試了試彈性,放下道:“誰同我表演?”
  觀者數個同聲應道:我來!我來!……”
  他們明知哲別的箭法不會失准,很有信心的出來給他拿把子,哲別笑了笑了隨便請了一人。
  阿史那都也有點吃醋道:“他們都相信你,要是我請,他們一個也不敢出來了。”
  哲別豪爽道:“要是你請我,我一定給你拿把子。”
  阿史那都也本有點不高興,听他這一說,綻開笑容。
  哲別吩咐那自動出來拿把子的人,帶著三個比較小的瓜向五百步外跑去,那人到達指定位置,將一瓜頂在頭上,左右手各拿一瓜平舉。
  哲別從箭囊取出三箭,背身而立。
  他將弓張開,忽然回身,“颯”“颯”‘颯”三箭几乎是同一時間射出,只見那邊三瓜卻是同一時間破裂。
  這箭法之准确,已到出神入化的地步,無論速度,眼神、用勁之巧妙,可說都是妙到毫顛。
  觀者的贊歎聲尚未響起,芮瑋不禁看的大贊道:“好箭法!”
  他自幼在黑堡中,武功沒有學到,箭法卻學得很精,若叫同一時間內射中三個目標,想都不敢想,因其中用勁之巧實在太難得了,由不得他脫口而贊。
  但他卻忘了在突厥國中,用漢語贊歎,把李油嚇得臉色蒼白,幸虧四下贊歎聲跟著響起,眾人皆未注意。
  唯有哲別向芮瑋這邊望了眼。
  贊歎聲停下,阿史那都也拍著哲別的肩膀道:“有你的!我的箭法和你比差得太遠了!”
  哲別謙遜道:“箭法是練出來的,總有一日,你的箭法會赶上我。”
  阿史那都也歎道:但我進步,你也進步,這箭法我一輩子赶不上來!”
  眾人見箭法比完,紛紛走開,回至附近搭設的帳幕去,大概這是支出獵的突厥貴族少年,阿史那都也和哲別比箭,不過是臨時想出的節目。
  芮瑋見突厥人駐扎此地,不便再讓高莫野去玩水,正要帶轉駱駝而去,哲別忽然跑上前來,向芮瑋道:你是漢人嗎?”
  說的一口標准的漢語。
  李油赶緊用突厥語道:“我們是商客,不是漢人的奸細!”
  哲別用漢語瀟洒笑道:我也沒說你是奸細呀!”
  芮瑋英雄識英雄,慨然道:我是漢人,來這是要找阿羅逸多。”
  哲別“哦”了聲,問道:你是要找一個天竺僧人?”
  芮瑋大喜,點頭道:是!是!你認識阿羅逸多?”
  哲別笑道:我認識,我帶你們去找他。”
  阿史那都也跟著跑上前來,他見到高莫野絕美的姿容一呆,不由緊緊的盯著不放。
  高莫野被看得不好意思,心想這人好色,敢情沒有見過中原女子,向芮緯道:大哥,我們走吧!”
  哲別隨意看了高莫野一眼,即刻轉頭向芮瑋,真是一派君子風度,芮瑋道:你何時帶我們去找阿史逸多?”
  哲別道:“阿史逸多住在金山,等會我們就要啟程回去,你跟我們去,到金山我帶你去見他。”
  芮瑋心想正好同道,到金山一舉兩得,既可找到阿羅逸多又可買天龍珠,回頭向高莫野道:“野儿,我們等會走。”
  高莫野并無馬上要走的意思,不過被阿史那都也看得心中討厭,順口道出要走的話。
  阿史那都也不懂漢語,只能听出阿羅逸多四字,用突厥語問哲別道:“他們要找阿羅逸多?”
  哲別點頭道:“待會回金山時帶他們一起。”轉向芮瑋道:“我的帳幕就在那邊,去休息會,我們收拾好就動身。”
  芮瑋見他漢語說得流利,人又豪爽,很想与他結交,當下一起向帳幕行去,他倆邊行邊談談笑笑,好不親熱!
  到他帳幕內,芮瑋与他已互通姓名,哲別也有個漢名,叫李潮,芮瑋本想問他是不是漢人,卻不好開口。
  帳內陳設豪華,四周全是珍貴的皮飾,一個游獵的帳幕如此,李潮的富貴可想而知。
  芮瑋不敢再問李潮是不是漢人,因由一切看來,李潮的家族顯然是突厥的豪貴,漢人決不會在突厥能夠如此。
  阿史那都也有自己的帳幕,但他沒有回去,跟著進帳,還不時偷偷向高莫野望去一眼。
  帳中還有一個矮桌,他們席地坐下,地上舖著很厚熊皮,坐在上面綿綿的很舒服。李油不敢同坐,退到帳外。
  座中,芮瑋忽然道:“你們國中有沒有天龍珠這樣東西!”
  李潮听到天龍珠三宇,不由一惊,問道:“你們要找天龍珠?”
  芮瑋點頭道:我要找一顆。”
  李潮忽然笑道:“芮兄說笑了,天龍珠整個突厥國只有一顆,難道芮兄以為天龍珠很多嗎?”
  芮瑋失惊道:“什么?天龍珠只有一顆?”
  阿史那都也突然道:“你們說什么?”
  他听不懂漢語,悶得發慌,見他們臉色有异,想問問談些什么,也好讓自己知道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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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家舖子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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