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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一章 三長老


  芮瑋他之所以沒有中毒,并不是獨他特殊,所謂百毒不侵是不可能的事,只是芮瑋一當發覺酒中有毒,在昏迷的當儿掏出七葉果猛嗅,七葉果的香味能解迷藥之毒,等鐵网幫眾來擒他時,完全清醒。
  芮瑋足過處,無人再敢攔他,白燕自從生產后,体力仍未完全康复,此次無影門收了秦百齡极大价錢,秦百齡指定要無影門四女齊出,看在錢的份上,四女同來。
  至于那名丑尼姑即是白燕的母親——素心,本來無影門行事一向接掌一線的年輕女子出面,老而退修為尼的母親僅服侍女儿,不參加接下的生意,丑尼姑之隨來因見女儿白燕体弱,跟著照應。
  白燕不能久戰,自知拼命維持下去,一個不小心立即喪命,當芮瑋以殘臂叟面目現身時,雖然芮瑋化裝術逼真,但言談舉動不能完全掩飾,只要親近的人便可看出。
  白燕替他生了儿女,親近的程度那有認不出芮瑋的道理,本來她還不敢百分之百的确定,等芮瑋伸出偽裝的殘臂,白燕便再無怀疑了。
  她危急下,自然而然地叫芮瑋來助她,雖然她知道拆穿芮瑋的真正身份恐怕不妙,可是一到危險,誰還顧到那么多?
  圍著白燕的數十人早看到芮瑋神勇無匹,而且殺人手段慘烈無比,見他走來,無不內心惴惴。
  芮瑋心知白燕脾性高做,不到生死關頭決不會求自己助她,他救人心切,一接近金掌一翻一砍,如把快刀般,連斬七人。
  只見那七人腦袋象球落地,四下亂滾,快得就似一招,七個大好頭顱便此异處。
  芮瑋拿定以暴制暴的手段,要殺就殺得敵人心膽俱裂,果然不錯,剩下圍攻白燕的大半敵人,一個個惊嚇的退得真快!
  他們怕极了芮瑋,那只金掌就象一把神刀一般,要殺誰,誰就完蛋,簡直不能以武學常理來推理,芮瑋左掌使的功夫怎會厲害到令人不敢相信的地步。
  芮瑋會合白燕,白燕業已抵敵得心力交瘁,索性坐倒地上。
  丑尼姑關心女儿,赶快走上直如奴仆般,替白燕渾身推拿,芮瑋放下右臂挾的那名尼姑,她不是旁人,野儿化裝的。
  周圍是敵,但芮瑋在的原故,誰敢攻過來,眼睜的老大看芮瑋掏出七葉果給野儿聞。
  這實在不象話,這么多人圍著,難道就眼見敵人自由自在的救人、想是一個不怕死的幫眾首先喊了聲:“殺呀!”
  這聲殺奮起眾人的戰斗心,猛的數十個一齊涌上。
  不說芮瑋,就是丑尼——素心也無動于衷,他相信身旁芮瑋在,一一切將安然無險,看都不看一眼,繼續為白燕推拿活血。
  芮瑋右手拿七葉果放在依靠自己膝上人儿的鼻端,蹲著的姿勢不動,直等身后一名持劍的敵人攻到,他左掌倏地向后伸出,分毫不差的搶握劍柄上,持劍那人撒手都來不及,竟是手掌劍柄一起被芮瑋握牢。
  芮瑋不管那多,不耽誤分秒,一把扯過,象僅揮劍般的自然,只見那人跟著劍柄飛起。
  劍身再遞出時,布下一道道劍幕,正是那招“不破劍”。
  立時圍攻的前面一排,被劍光划過,無一幸免的被腰斬,阻止了后面的攻勢。
  跟著寶劍飛舞的那人,已被一層層劍幕斷成十八節,十六節飛出劍幕外,只剩下手掌一節仍握在芮瑋持劍的掌心中。
  能將劍光布下十八道,簡直匪夷所思,圍攻眾人只听說布下十三道劍网,內功已到頂儿尖,十八道,那不是頂儿尖又頂儿尖了。
  這想想就膽寒,再不怕死的人,再有殺敵的勇气也無能為力了,上去明明一個死,你一千万個不怕死又有何用?
  只見圍著還是圍著,卻無一點動靜,一個個變做泥塑的人,臉色恐懼地看著場中五位敵人。
  野儿醒來,白燕也恢复了一點力气,四人齊時站起,芮瑋丟下寶劍,寶劍主人的手掌還牢牢握住上面哩!
  白燕懶惰的向芮瑋說道:“煩你接下三位姐姐,使咱們會合---處。”
  芮瑋點了點頭,腳步才一動,四周圍攻的人已嚇得連滾帶爬的散開。
  白燕大姐:銀月,二姐:桃根,三姐:菊吟。
  她三人武功各有獨到之處,在場敵人沒有一個是她們對手,但這時殺得手酸麻,形勢已很危殆了。
  芮瑋一路行去,所到之處,圍攻她三人的幫眾紛紛退散,不一會儿齊都會集一處,沒讓他芮瑋動一招半式。
  簡召舞看得肚子差點气炸,自己雖擁有數干部下,都是一群飯桶,可是能怪他們嗎?芮瑋确實太厲害了,教自己也不敢上去阻攔呀!
  芮瑋領頭,不能說是突圍,大步走出,后面跟著野儿,丑尼姑五人,秦百齡昏迷未醒,仍被丑尼姑抱著。
  一直走出大廳,外面靜靜地站立三位須發銀白的老頭。
  芮瑋打量那三人凝穩的气度,便知他們三人身手不凡,遠非廳內所有敵人所可比擬。
  三人成品字形站立,前面中間那人道:“就這樣走嗎?”
  芮瑋道:“不是這樣走怎么走?”
  那老頭道:“你威風出夠了,殺的人可不在少數,可是咱們自知留你不住,現在你走,可以,請吧!”
  芮瑋道:“我的朋友呢?”
  老頭道:“只要她們愿意隨你走。”
  芮瑋笑道:“那你們還攔什么?”
  老頭气度凝厚道:“不是你的朋友卻不能走!”
  芮瑋道:“誰?”
  老頭指著丑尼姑怀抱的秦百齡道:“他,現今太陽門掌門。”
  芮瑋道:“不錯,他不應該隨我走,他不是我的朋友。”
  老頭道:“咱們知道,所以斗膽要留他下來。”
  芮瑋回轉身還沒說話,丑尼姑叫道:“此人老身一定要救他出去!”
  丑尼姑素心是白燕的母親,也就等于自己的丈母娘,芮瑋不得不買她面子,回過身來,攤手道:“沒辦法,他雖不是我朋友,卻是我朋友的朋友。”
  老頭道:“這么說,咱們出手搶人的話,你要阻攔羅?”
  芮瑋搖頭道:“我不阻攔,秦百齡本就是我的敵人,你們殺他全不關我事。”
  老頭道:“很好,咱們交個朋友,我姓固,單名鵬。”指著身后兩人,“他倆我的拜兄弟,單鶴、簡虎。”
  芮瑋抱拳道:“在下芮瑋。”
  此時簡召舞走出,見本門三長老竟与芮瑋拉交情,寒著臉道:“固長老,姓芮的是咱們敵人!”
  芮瑋冷眼一掃簡召舞,暗哼一聲。固鵬道:“本門敵人只有太陽門弟子,旁人都不是敵人!”言下有點責怪簡召舞亂結仇人,惹上芮瑋這种強敵。
  簡召舞自知此情況對己不利,部下是怕极芮瑋不敢斗,而自己沒有三長老相助,再怎么也不敢与身手迥异往昔的芮瑋放對。
  固鵬走過芮瑋客气的向丑尼姑招呼:“法師,請將秦百齡留下。”
  丑尼姑冷哼道:“我不留,你待怎地?”
  固鵬道:“法師,他与你有何關系?”
  丑尼姑硬繃繃道:“你管不著咱們的關系。”
  固鵬顧忌芮瑋神奇武功,可不是怕她,仍容忍道:“要知此時情況于你們极為不利,咱們不愿留難只要留下秦百齡,假若沒有太深的關系,還請法師賞個情面。”
  芮瑋也暗怪白燕母親不識好歹,固鵬說的對,自己憑慘烈的手段震懾簡召舞數千部下,但若他們真正拼起來,己方情勢大是不利,要說對方象慈悲庵弟子會死牆陣的話,只怕誰也不能生离此地。
  丑尼姑大聲道:“說不留就不留,你有本領先將我殺了!”
  固鵬在廳外見過他們身手,除芮瑋無一是自己之敵,暗忖:“我要殺你并不為難。”抱拳道:“我決不殺你,只是法師堅持不留人,本人只有搶了。”他聲明這點,乃是告訴芮瑋我不傷你朋友。丑尼姑凜神戒備,固鵬左掌虛幻一掃,右拳倏地時底穿出。
  此一招無什神奇,卻是扎實的一招,加上出招快捷,甚難輕易躲過。
  丑尼姑,抱著秦百齡,無法放手相敵,橫步一掠閃開。
  固鵬勢必奪人,早已忖度好丑尼姑閃避的路子,所以一等丑尼姑閃動,先已搶掠,只見丑尼姑這一閃仍脫离固鵬掌勢范圍。
  固鵬怕震傷丑尼姑,芮瑋出手,突然收斂拳勁,變成鷹爪,抓住秦百齡的身体。
  這一抓實,立即十成掌勁運出,預備一辛奪下。
  丑尼姑功力不如固鵬,剎那間她也自知把持不住秦百齡的身体,于是她大喊:“快!”
  不用指明,白燕已知母親求助自己,她無影門雖不著重母權,此情此景,論在同門份上亦該一助。
  倏地白燕雙掌拍出。
  白燕掌法最精、天下掌法只要讓她看一遍便知破招,本身掌法不言而喻,定然嚴密之极,教敵人非救不可。
  果然,固鵬一見白燕掌法來勢,不敢再搶,放手拆招。
  芮瑋怕白燕不敵固鵬強勁雄厚的掌力,一步踏上,左掌倏伸而出攔在兩人中間。
  他左掌具四照神功之能,隨便一記普通招式,便能化腐朽為神奇,逼得固鵬退開,也消卻白燕的掌勢。
  白燕本只奇怪芮瑋功力突然飛進,卻未親身体驗,現在体會到芮瑋金掌的神妙,大惑起來,心忖:“這是什么功夫,怎么毫無破綻可尋?”
  卻不知只是一招最最普通的掌法,只是到他芮瑋左掌手中,便成一招連她具有無不能破的眼光也惊怔起來。
  固鵬惊怔之情猶胜白燕,他退后不敢再攻,即道:“不能交個朋友么?”
  芮瑋道:“我朋友固執不讓,還希尊駕放手。”
  固鵬怒道:“秦百齡可是你敵人?”
  芮瑋道:“可以這么說。”
  固鵬道:“你就這樣不賣面子,縱容朋友護衛自己的敵人?”
  芮瑋道:“我朋友要護衛,卻是沒法的事。”
  固鵬道:“朋友重要,還是敵人重要!”
  芮瑋笑道:“當然朋友重要。”
  固鵬語气逼人道:“為了朋友安全,何不讓我奪下秦百齡,我替你了結敵人,你們也安然离開,何樂不為!”
  芮瑋道:“你意思要我放手不管?”
  固鵬怒火漸漸上升,大聲道:“不錯!這樣咱們就是朋友!”
  芮瑋道:“就因朋友重要,我不得不管,所謂愛屋及烏,我朋友一定要衛護我敵人,目前我只有插手一管了。”
  固鵬恨透太陽門,不得秦百齡心有不甘,怒喝道:“姓芮的,你這樣太不將咱們瞧在眼里了。”
  芮瑋道:“不是小瞧尊駕,尊駕認為芮某是個朋友的話,可否容忍一時?”
  固鵬道:“此話怎說?”
  芮瑋道:“此時留情,任我朋友將秦百齡救去,將來再尋秦百齡的晦气如何?”
  固鵬猛一搖頭道:“不行,放虎歸山,凡我月形門弟子決不答應!”
  白燕突道:“大哥,不要跟他羅嚏,你要向我母親就向到底,跟他多說,他不買你帳,無濟于事!”
  固鵬冷笑道:“姑娘意思,不惜再斗?”
  白燕回以冷笑道:“不這樣,你們肯安心咱們离去!”
  固鵬道:“你們要走,決無人再留難,只是不能帶走秦百齡!”
  白燕冷冷道:“可惜家母非帶走秦百齡不可!
  固鵬怒道:“這就不能善休!”
  白燕冷笑道:“所以我勸大哥還有什么好羅嗦的!”
  固鵬大聲道:“要知再斗,就不那么容易了!”
  白燕嗤鼻道:“口說何用,斗呀!是不是怕再慘死數名弟子?”
  固鵬委屈求全,只要秦百齡,就因再斗,雖然不至于讓他們脫去,卻顧忌門下弟子,以芮瑋身手,留下他們,勢必要耗上數百名弟子的性命。
  固鵬卻不是怕事之人,被白燕一激,望著芮瑋道:“尊駕意下如何?”心想你只要堅持一點,她母女不會不知好歹,非要救走你的敵人不可!
  芮瑋笑道:“你就買她母女兩人一次帳吧。”
  固鵬怒道:“你這樣容縱她們,她們到底是你什么人!”
  芮瑋指著白燕道:“她是在下之妻。”
  芮瑋公開承認白燕為妻,白燕又惊又喜,只覺一股甜意透到心頭,而另一人相反的,一股酸意酸到心頭。
  她一一与丑尼姑同一出家法號的野儿——素心,素心自被芮瑋護离慈悲庵后,相來到武昌,聞說簡召舞有女彌月之喜,化裝而來,本想見机刺殺簡召舞。
  此意芮瑋早存胸中,一則鏟除惡人,免他主持月形門、鐵网幫后,勢力漸壯,為害江湖,荼毒武林。
  二則報殺妻妾之仇,還加上差點殺死自己之恨。
  宴中,芮瑋以殘臂叟的身份,坐在挨近主位的第一桌,有很多机會可殺簡召舞,然而芮瑋一直遲遲不動手。
  到底簡召舞是他一母所生的异父兄弟,半個手足之情,令得芮瑋狠不下心腸生除此撩!
  當丑尼姑——素心帶四位蒙面女子出現時,不說芮瑋,素心認出其中一名女子在絕谷底見過一面。
  她替芮瑋生了孩子,她一出現,雖已出家的野儿就心里不舒服,再說她与芮瑋的關系,芮瑋已向自己說清楚。
  原來那日在慈悲庵外傷心的會面,是因芮瑋体內存著攝魂餅毒質的關系,并非厭惡自己。
  現在芮瑋已經吃了解毒的女香葉,才与自己走在一起,說來芮瑋与她關系并非純情所致。
  這點自野儿了解后,野儿不再誤解芮瑋,自覺到這地步与芮瑋相處,仍是其樂融融。
  然不見白燕無所謂,白燕出現,隱藏野儿內心的芥蒂涌生,暗恨怎么如此巧,她也在宴席中出現。
  野儿暗暗觀察芮瑋的表情,發覺他兩人雖無純情,想是孩子之故,自然而然在芮瑋臉上流露出愛意。
  宴席進行時,芮瑋頻頻注視白燕,野儿心里傷感的拼命喝酒,若非此故,野儿素不飲酒,不至于也被含迷毒的花雕所迷倒了。
  此時芮瑋又公開承認白燕是他妻子,野儿怎不感到一股酸意酸到心頭,說得更痛點,那一“妻”字好象一個毒蛇突然在她心上咬一口。
  固鵬一听拼死要救秦百齡的丑尼姑是芮瑋的丈母娘,那還有什么談頭,難再談了,于是固鵬道:“姓芮的,我兄弟三人會會你。”
  芮瑋站出身來,免得相戰時傷到野儿她們。
  固鵬、單鶴、簡虎,三位加起來將近三百歲,他們三人乃正牌的月形門弟子,同如夢大師一代的人物,也是當年月形門解散后,碩果僅存的三位老前輩。
  他們本過著隱士生活,雖也廣收門徒,卻從不亮月形門招牌,其原因怕太陽門尋仇,雖然沒听說太陽門弟子出現江湖過,但總小心的是,難免也有太陽門弟子隱居起來,倘若打著月形門招牌,就是公然向隱居的太陽門弟子挑戰了。
  太陽門弟子和他們一种想法,也是不亮太陽門招牌,各自隱居,就象秦百齡明是太陽門正傳弟子,江湖只知万里飛虹的名頭,可絕不知他的底細是太陽門弟子。
  其后秦百齡在云貴一帶招兵買馬成立一派,消息靈通的江湖人氏固知万里飛虹做了掌門,卻不知他成立那派叫什么名稱。
  秦百齡之所以不敢這爾宣布太陽之名,也是怕實力未成這遭月形門攻來,直到認為實力差不多了,才率門下弟子,逕至月形門根据地——鸚鵡洲尋釁。
  要知太陽、月形兩門,世仇之深,大有不共戴天之恨,只要是兩門正傳弟子,雖無半點冤仇,一當明白對方是對頭弟子,立時仇毒怨深,打起來更是不死不休?
  不象簡召舞雖學了月形門武功——玄龜集,更且自命月形門弟子,招集隱居弟子自封掌門,卻無仇恨太陽門之心,在他心中毫無太陽門是本門世敵的觀念,之所以复立月形門,為充實自己勢力而已。
  凡太陽、月形兩門真正弟子,自幼便灌輸仇恨對方的思想,只要兩門真正弟子仍流傳世上,兩門世仇之念永不可能磨滅掉。
  也因仇恨太深之故,雙方瓦解后,由團体力量化成個別力量,自知個人力量有限,卻不知對頭力量如何,所以都不敢亮出各自門派的身份了。因此之故,數年來,江湖不听太陽、月形之名,江湖人氏總以為兩派之名已成歷史陳跡,那知雙方弟子仍有不少存在世上,而且一代傳一代,都不忘世敵之名。
  這些隱匿身份的正傳弟子,只要有實力的弟子出來登高一呼,立即便相從云涌,再度結成有力的團体力量。
  象固鵬、單鶴、簡虎三位,雖已隱居數十年之久,年紀皆近百齡,早應淡泊身外仇恨,可是听到月形門弟子在長江复立以實力雄厚的鐵网幫做后盾,便立時摒棄家當,率領家小、弟子,投效而來。
  固鵬他們決不能讓太陽掌門眼看成階下囚而被救去,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搶回,倘若秦百齡被擒,便是月形門极大的光采,自來這兩門之間,還沒有過擒到對方掌門的戰跡!
  現在只要折服芮瑋,秦百齡手到擒來,可是他們三人知道芮瑋的厲害,不怕別人笑話,三位輩份甚高的月形門弟子圍攻一人。
  只見固鵬、單鶴、簡虎,凝神注視圍在中間的芮瑋,他們雖然不顧老臉,圍個年紀相差數倍的年輕人,卻還提心吊膽,那敢一絲半毫的大意。
  芮瑋神奇的金掌之力,實在過于厲害,教他們三人存不到半點得胜的希望。
  芮瑋不敢大意,眼前三人武功,沉厚得令人莫測高深,胜了還好,倘若万一敗了,自己和野儿她們將無一人逃得性命。
  他有點懊悔為了仇人秦百齡,竟拿七人的性命做賭注,這賭注下得太大了,也太不值得了!
  可是又有什么話說,素心老尼堅持要救秦百齡,不看佛面看僧面,白燕到底是自己實際無名的妻子,這賭注只好冒險一下了。
  只是有點奇怪,為何素心老尼堅持要救秦百齡,莫非她与秦百齡曾有密切的關系,又莫非秦百齡清楚無影門底細的原故,就因素心老尼這層關系?
  芮瑋雜想一現腦尋,立即摒除,暗忖:芮瑋呀,這是自己七人性命交關之戰呀!
  固鵬一聲低喝,首先發難,快得象閃電,單鶴、簡虎二人隨即跟出,三人出招先后之差,微之又微,几同一人從三方面攻到。
  他三人一人的武功,已足駭惊武林,象這樣同時攻到,等于總和三人的力量,芮瑋武功再神奇,絕無法抵敵三大絕世高手總和的力量。
  然而芮瑋左掌之功,已至功參造化的地步,三人雖然聯手攻到,但那微之又微的相差,到芮瑋眼中變得十分明朗,也就是說他們三人配合得再快,仍不成總和力量,就象一個一個有先有后的攻來。
  所以芮瑋能夠應付自如了,左掌揮出一片金光,眾人只當他施出一招,都是三招分敵來攻三人。
  倘若芮瑋只施一招,絕難三人聯手之敵,他用快得無人能夠分辨的三招,就似以一化三,三個芮瑋分戰固鵬、單鶴、簡虎他們。
  一個交面,固鵬他們自覺胜利之望蕩然無存,本來嘛,他們一對一來講,絕不是芮瑋那只金掌之敵。
  但他三人也不簡單,每出一招皆是隱居后,苦研數十年而成的絕代高招,面對具四照神功的金掌,仍能支撐下去。
  轉瞬數十照面,芮瑋只覺壓力漸重,因他三人聯手同攻,其間旁人無法看出的先后相差,越占越微。
  芮瑋以一花三的能力同時要越提越高,否則赶不上其間之微,三人力量變成一人,那么自己就敗定了。
  可是時間一久,對芮瑋來講絕大不利,芮瑋心想,自己以一化三過于費力,万不能再讓戰爭延展下去。
  戰到第七十三招時,芮瑋立下決心,心知再不當机立斷,三人越戰越順的配合變成一人時,自己一定一招便敗下陣。當七十四招一到,芮瑋金掌上倏地多出一把短刃——魚腸劍。
  芮瑋出兵刃,對方三人空掌,卻無一點自慚心,心想你們雖是空掌,卻是三人,拿出兵刃并不為恥。
  魚腸劍一出,第七十四招變成劍招,前七十三招,皆是掌招,芮瑋一身武術,最精的便是劍招,劍招之中又以海淵八劍為所有武功之最。
  而且那一陡變的劍招,卻又是海淵劍法中他所練成的壓軸一招——大樂劍。
  這變化使芮瑋的能力陡增不知几倍,但見那一招施完,芮瑋穩站陣中,停下手來,他知道自己胜了。
  不錯,的确胜了,固鵬他們停下手來,因他們也知道敗了!
  若非芮瑋手下留情,他們不可能仍象現在發呆地站著。
  只見破布,數十碎片的飄飛。
  固鵬、單鶴、簡虎三人胸前,皆開了天窗。
  驀地,芮瑋一聲低沉的惊呼:“月形門!”
  他第一次見到真正的三位月形門弟子。
  固鵬、單鶴、簡虎,赤露的腦膛上皆有一個青記,形成半月。
  芮瑋一直不認為簡召舞組織的月形門為真正的月形門,所以當被圍時,無論鐵网幫眾好,月形門弟子好,一律照殺。
  但若真正的月形門弟子,他絕不敢殺,自己左掌練的四照神功也是月形門之術,以月形門之術殺月形門弟子,万有全在天之靈焉不痛心跺足!
  芮瑋就因簡召舞派出的一百二十名弟子,名稱上是月形門弟子,雖然他心中不以為是月形門弟子,仍出手相助,他不能讓月形門弟子五字的戰爭,輸在月形門世敵——太陽門手中。
  此時看到固鵬三人胸前的半月形青記,還有什么怀疑,他們真是月形門弟子,自己不能不幫助他們還与他們為敵。
  于是面向素心老尼道:“前輩,請將秦百齡交我。”
  丑尼姑道:“你拿他作什?”
  芮瑋沉聲道:“交給固鵬他們發落!”
  丑尼姑怪叫道:“什么!你,你幫他們,不再幫我?”
  芮瑋歎道:“前輩,我敬重你是白燕的母親,所以才力加維護,可是現在不行,在月形門弟子面前,我應有責任將他們世故的掌門交給他們!”
  丑尼姑大叫道:“為什么?”
  白燕也接問句:“到底為了什么?”她見芮瑋不再維護自己母親,心中十分不快。
  芮瑋大聲道:“因為姓芮的也是月形門弟子!”
  此言一出。聞者莫不惊訝,簡虎不以為然道:“尊駕不要渾充我月形門下!”
  固鵬卻道:“三弟,他的确是月形門弟子!”
  簡虎臉上透出不相信的神色,單鶴接道:“三弟,你難道還沒看出,他敗我兄弟三人那招,是我月形門絕技海淵八刀嗎?”
  簡虎“啊”的一聲叫道:“不錯,果然是,他改成劍法,我竟看走了眼。”
  簡召舞突于此時,大聲道:“月形門弟子听令!”
  固鵬、單鶴、簡虎同時躬身,應道:“在!”
  卻見芮瑋大剌不理,雖然他也是月形門弟子。
  簡召舞大怒道:“芮瑋,你敢不听令!”
  芮瑋撇嘴冷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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