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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要命娃娃


  這把刀寒光四射,顯然很鋒利,要砍下一個人的手來,實在比刀切豆腐還容易。
  誰知就在這時,本來連動也不能動的葉開,突然翻身,一腳踢向心姑的肚子。
  心姑大惊,后退,恰好退在楊天面前。
  楊天早已等著她了,右手閃電般點了她背后五處穴道,左手攔腰一把將她抱住。
  鐵姑的臉色變了。
  楊天冷冷道:“你最好不要動,否則我就先殺了你這寶貝女儿。”
  鐵姑沒有動。
  她當然絕不是輕舉妄動的人。
  這時葉開已笑嘻嘻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笑得又美又甜。
  鐵姑忍不住道:“……你真的是個女人?”
  葉開嫣然道:“是個不折不扣、貨真价實的女人。”
  鐵姑道:“你不是葉開?”
  這個“葉開”笑道:“葉開是個不折不扣、貨真价實的男人,我怎么會是葉開。”
  鐵姑道:“你是誰?”
  “丁靈琳。”
  鐵姑愕然道:“你是丁靈琳?”
  “是個不折不扣、貨真价實的丁靈琳。”
  鐵姑怔住。
  她臉上的表情,像是忽然被人咬了一口。
  那個丁靈琳還動也不動地站在那里。
  丁靈琳過去看他,笑道:“你一點也不像我嘛,我總要比你漂亮多了。”
  她們實在一點也不像。
  鐵姑忍不住問道:“你若是丁靈琳,葉開呢?”
  丁靈琳道:“葉開早就來了。”
  鐵姑愕然道:“他早就來了?”
  丁靈琳道:“不但早就來了,而且一直都在你面前。”
  鐵姑道:“莫非是楊天?”
  楊天笑道:“楊天就是楊天,不是葉開。”
  鐵姑几乎要瘋了,忍不住大叫道:“葉開究竟是誰?”
  只听一個人悠然道:“是我。”
  “究竟誰是葉開?”
  丁麟道:“是我,我就是葉開。”
  他臉上那种迷惘痴呆的表情,忽然完全不見了,眼睛也不再發直。
  忽然間,他已完全變了個人。
  鐵姑看著他,臉上連吃惊的表情都沒有了,什么表情都沒有了。
  她整個人都已發硬,硬得像是塊木頭……她自己也覺得自己像是塊木頭。
  她這一生中,從來也沒有這么吃惊過。
  丁靈琳吃吃地笑著,從怀里掏塊雪白的絲巾,拋給葉開,道:“快把你臉上這些胭脂擦干淨,免得我看著惡心。”
  葉開微笑道:“你惡心?但卻偏偏有很多人認為我美极了。”
  丁靈琳道:“美個屁。”
  葉開道:“若是不美,怎么會有人認為我像丁靈琳。”
  丁靈琳忍不住笑道:“我若真的像你這樣子,我早就一頭撞死了。”
  葉開道:“我若真的像你這樣子,你知道我會怎么樣?”
  丁靈琳挺起胸道:“我這樣又有哪點不好。”
  葉開道:“也沒什么不好,只不過胸挺得太高了些,所以才會被人家看破。”
  丁靈琳的臉紅了,忽然伸手去解心姑的衣襟。
  心姑本來一直垂著頭,好像奄奄一息的樣子,此刻才忍不住大叫道:“你想干什么?”
  丁靈琳道:“也不想干什么,只不過你剛才要搜我的身,我現在也要搜搜你的身,我這人一向不吃虧的。”
  楊天道:“要搜也該輪到我搜了。”
  丁靈琳道:“但她是個女人。”
  楊天道:“女人為什么我就拽不得,我就喜歡搜女人的身,尤其是漂亮女人。”
  丁靈琳大笑,楊天也大笑。
  他們有資格笑,因為他們做的這件事,實在是精彩絕倫。
  鐵姑看來卻似已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上官小仙已從她手里搶回了泥娃娃:“寶寶乖,乖寶寶,媽媽再也不會讓坏人搶走你了。”
  這泥娃娃才是她關心的,別的人無論發生了什么事,她都不管,她也不能管。
  孩子們豈非總以為自己的幻想是真實的。
  但鐵姑的幻想卻已成了泡影。
  她本來以為所有的人都已人了她的圈套里,現在才知道原來她自己一直都在葉開的圈套里,她的幻想豈非也正如這白痴手里的泥娃娃一樣?
  她看著葉開,忍不住長長歎息了一聲,道:“我現在才相信了。”
  葉開道:“相信了什么?”
  鐵姑苦笑道:“相信你是天下最難纏、最可怕的一個人。”
  葉開也歎了口气,苦笑道:“我承認,我的确不能算是個君子。”
  鐵姑道:“能承認自己不是個君子,也是件不容易的事。”
  葉開道:“肯自己認輸更不容易。”
  鐵姑道:“你早已知道我們這些人會在這里等著你了?”
  葉開點點頭。
  鐵姑道:“所以你就跟楊天商量好,叫他故意來投靠我,讓我以為丁麟就是丁靈琳的兄弟,再幫著我出主意,要我將丁麟扮成丁靈琳?”
  葉開笑道:“這本來就是個好主意,我知道你一定會接受的。”
  鐵姑道:“然后你再以丁麟的身份出現,故意讓我抓住你?”
  葉開道:“我本來就是丁麟。”
  鐵姑不懂,道:“你究竟是葉開?還是丁麟?”
  葉開道:“葉開也就是丁麟。”
  鐵姑更不懂了。
  葉開道:“丁麟只不過是我以前闖江湖的時候,用過的一個名字。”
  鐵姑終于懂了,苦笑道:“你一共究竟用過几個名字?”
  葉開道:“不多。”
  鐵姑道:“你用過的名字,全都出名。”
  葉開笑道:“我運气一向不錯。”
  鐵姑歎了口气,道:“看來我實在不該選中你這么樣的一個人做對手的。”
  丁靈琳嫣然道:“你選錯了,我卻沒有選錯。”
  她看著葉開,美麗的眼睛里充滿了愛慕和尊敬。
  鐵姑道:“你難道根本就沒有跟他吵翻?”
  丁靈琳道:“誰說我沒有,我跟他不知吵翻過多少次。”
  她紅著臉一笑,又道:“可是我們每次吵翻之后,不出三天,我就又想去找他了。”
  鐵姑歎道:“我本核早就想到的。”
  丁靈琳道:“想到什么?”
  鐵姑道:“像他這樣的男人并不多,我若是你,我也絕不會真的不理他。”
  丁靈琳道:“所以我一定會好好地看著他,不讓別人來打他的主意。”
  她的笑容看來也變得有點像狐狸了。
  鐵姑又歎道:“不管怎么樣,我連做夢都想不到你會扮成葉開。”
  丁靈琳道:“葉開既然不在,總得有個人保護小仙的,用我來保護她,豈非再安全也沒有了。”
  她悠然接著道:“由你看著她,非但別人動不了她,葉開也動不了了。”
  丁靈琳道:“葉開根本就不會打她的主意。”
  鐵姑道:“你好像很自信?”
  丁靈琳道:“我一直都有自信,所以誰也休想來挑撥离間。”
  鐵姑只有苦笑著轉向葉開:“我也想不到我的攝魂大法,對你好像連一點用也沒有。”
  葉開道:“的确用處不大。”、鐵姑道:“其實我早就該想到的。”
  葉開道:“想到什么?”
  鐵姑道:“听說你的母親,以前也是本教中的人,可是為了一個姓白的,二十年前就已叛教了。”
  葉開目中露出痛苦之色,他顯然不愿听別人提起這回事。
  所以鐵姑就偏偏要提:“魔教中有四大天王,四大公主,你母親就是其中之一,我也是其中之一,所以你本該叫我一聲姑姑才對。”
  葉開沉著臉,道:“你們要殺我,這當然也是其中原因之一。”
  鐵姑也沉下臉,道:“我不否認,本教的叛徒,沒有一個能逃脫門規處治的。”
  葉開道:“哦。”
  鐵姑道:“不但她本身要受門規處分,她的后代也一樣,”葉開道:“我只希望你明白一件事。”
  鐵姑道:“你說。”
  葉開道:“家母早已不是你們魔教中人,和你們再也沒有半點關系。”
  鐵姑冷冷道:“無論誰只要入了本教一天,就終生都是本教的人,這种關系永遠也斬不斷的。”
  葉開淡淡道:“你既然是個聰明人,現在就不該說這种話的。”
  鐵姑道:“為什么?”
  葉開道:“現在你好像只有等著我來處治你。”
  鐵姑道:“我說這些話不過要你明白,你的血里也有我們的血,只要你愿意回來,我們隨時都歡迎你。”
  葉開道:“我會記著的。”
  丁靈琳道:“可是他絕不會回去的。”
  鐵姑道:“那么你們兩個人都要后悔的。”
  葉開道:“哦?”
  鐵姑道:“本教這次在神山絕頂,重立宗王,再開教門,四大天王和四大公主的三項決議中,其中有一樣就是要處治叛徒。”
  葉開道:“所以你要我小心些?”
  鐵姑冷冷道:“五十年來,本教一共只有五個叛徒,如今已死了四個。”
  葉開道:“再加上我就是五個。”
  鐵姑道:“不錯。”
  葉開道:“只可惜我好像已死了。”
  鐵姑道:“你逃過了第一次,未必還能逃過第二次,就算又逃過了第二次,還有第三次、第四次,只要你不死,你就得時時刻刻地提防著,所以你就算活著也休想過一天安穩的日子。”
  葉開道:“我知道了。”
  秩姑道:“你不在乎?”
  葉開道:“我很在乎,也很怕。”
  鐵姑道:“那么你現在就帶著上官小仙跟我回去,將功抵罪。”
  葉開笑了。
  鐵姑道:“我說的話并不好笑。”
  葉開微笑著,道:“我也很怕狗咬我,難道我就該跟著狗去吃屎?”
  丁靈琳吃吃地笑了,笑得彎下了腰。
  鐵姑的臉色卻已鐵青。
  葉開道:“我早就知道你們要來對付我了,可是我這么樣,卻不是為了要對付你們。”
  鐵姑道:“哦?”
  葉開淡淡笑道:“若是為了對付你們,我根本就不必費這么多事。”
  鐵姑冷笑道:“你當然知道衛天鵬和墨白也對付你,所以你故意先讓我們得手,好教他們跟我火拼,等我們先自相殘殺,你才好暗算于我。”
  葉開歎了口气,道:“若是為對付衛天鵬和墨白,我更不必費這么大的事了。”
  。
  丁靈琳笑道:“他情愿扮成個女人,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鐵姑忍不住道:“你這么樣做,究竟是為了要對付誰?”
  葉開道:“是另外一個人,這個人比你們加起來還要可怕得多。”
  鐵姑不住冷笑。
  葉開道:“我們要到這里來,你們本來不會知道的。”
  這一點鐵姑倒不能不承認。
  葉開道:“可是這個人卻知道了,所以他故意將消息散布出去,讓你們到這里來找我。”
  鐵姑道:“他也想讓我們先跟你拼一場,他才漁翁得利。”
  葉開道:“不錯。!”
  鐵姑顯然也已被打動,沉吟著道:“好几個月前,我們的确曾經接到一封無頭信,信上說的,是你跟上官小仙的秘密,若不是這封信,我們根本就不會想到來打你的主意。”
  葉開道:“你們接到了這么樣一封信,難道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鐵姑道:“因為他在那信上說,他是你的仇人,寄這封信給我們,為的只不過是要借我們的手,替他報仇。”
  葉開歎道:“這倒也不能算不合理。”
  鐵姑道:“經過我們查證后,發現他說的并不假,所以我們才決定動手。”
  葉開道:“墨白、衛八太爺和歐陽城主,想必也因為接到了一封同樣的信,所以才出手的。”
  鐵姑道:“現在我才想到,他寫這封信,為的可能真是要利用我們來先跟你拼一場,然后他再來撿便宜。”
  葉開苦笑道:“你總算想通了。”
  鐵姑道:“你也不知道是誰寫的這封信?”
  葉開道:“我連猜都猜不出。”
  鐵姑道:“你們的行動,他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你們卻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葉開道:“正因為如此,所以我才覺得他可怕。”
  鐵姑歎了口气,悠然道:“這么說來,我們也實在很想見見他了。”
  葉開道:“我本來已算准你們得手之后,他一定就會出現的。”
  鐵姑道:“所以你一直在等著。”
  葉開道:“我也很想看看他。”
  鐵姑道:“只可惜我們竟在無意中揭穿了你的秘密,所以你也等不下去了。”
  葉開歎道:“你認為他現在已不肯來了?”
  鐵姑道:“看來是這樣。”
  葉開歎了口气,道:“他好像不愿當面見我,否則又何必等到現在。”
  鐵姑道:“所以你現在就算再等下去,也沒有用了。”
  葉開承認。鐵姑忽然笑了笑,道:“那么,你現在為什么還不走?”
  葉開道:“遲早我總會走的。”
  鐵姑道:“你最好快走。”
  葉開道:“哦!”
  鐵姑道:“帶著你的兩個女人一起走,我保證以后絕不再找你們。”
  葉開也笑了,道:“你難道就叫我這么樣一走了之?”
  鐵姑冷笑道:“你不走又能怎么樣?難道還能殺了我?”
  葉開微笑道:“魔教中的人,是不是殺不得的?”
  鐵姑冷笑道:“你若一定要和本教作對,我也并無所謂,只不過我也可以保證,無論誰和本教作對,都絕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葉開又歎了口气,道:“這倒不假。”
  鐵姑道:“你若殺了本教中的一個人,我保證你們從此以后,再也休想過一天太平日子。”
  葉開道:“我若放了你呢?”
  鐵姑道:“我剛才已答應過你,從此以后,你們無論到哪里去,本教中的人都絕不會再去找你。”
  葉開沉吟著,道:“這條件好像還不坏。”
  鐵姑道:“所以你應該考慮考慮。”
  葉開道:“可是你剛才還要我們跟著你回去的。”
  鐵姑道:“現在我已改變了主意。”
  葉開道:“你的主意既然隨時都會改變,我又怎么能相信你的話?”
  鐵姑道:“你只好相信。”
  葉開又笑了。
  鐵姑道:“我提醒你,連李尋歡都不愿和本教作對,何況你。”
  她冷笑著,又道:“莫忘記你還帶著個只有七歲大的孩子,就算你能照顧自己,她若万一有個什么意外,你也一樣不好交待的。”
  葉開忍不住看了上官小仙一眼。
  上官小仙正在輕輕抱著怀里的泥娃娃,抬起頭來,向他嫣然一笑,道:“寶寶已睡覺了,剛才你救了他,現在我可以讓你抱他一下。”
  葉開眨了眨眼,道:“他會不會把尿撒在我身上?”
  上官小仙笑道:“寶寶不會的,寶寶又乖又听話。”
  她竟然真的走過來,將泥娃娃交給了葉開。
  葉開只有接過來,苦笑道:“我只抱一下就夠了,我一向很容易知足。”
  上官小仙拉迄了丁靈琳的手,笑道:“等他抱過了,你也可以抱一下。”
  丁靈琳赶緊搖頭,道:“我昨天已經抱過他了,這么開心的事,不能天天做的,就像吃糖一樣,若是天天吃,就……”
  她的聲音突然停頓,臉色已變了,吃惊地瞪著上官小仙,失聲道:“你……”
  一個“你”剛說出來,她人已倒了下去。
  就在這時,只听那泥娃娃肚子里“波”的一響,葉開的臉色也變了,突然彎下腰去,就像是被人在肚子上重重打了一拳。
  他的手已松開,手里泥娃娃跌在地上,“噗”的一聲,跌得粉碎。
  一件亮亮的東西從粉碎的泥娃娃肚子里滾出來,竟是個打造得极精巧的机簧暗器鋼筒。
  葉開雙手接著肚子,滿臉冷汗滾滾而落,想說話,卻連一個字也說不出。
  上官小仙噘著小嘴道:“你看你,摔破了我的寶寶,難怪你肚子要痛了。”
  葉開看著他,眼睛里充滿了恐懼和惊訝,突然大吼一聲:“你……”
  這個字沒說完,他人也已倒下。
  鐵姑的臉色也變了,這變化實在連她都覺得大吃一惊。
  只有楊天卻還是面帶著微笑,用一只手摟著心姑的腰。
  上官小仙也笑了,笑得又甜蜜,又嬌媚,臉上那种痴痴呆呆的表情,已完全不見了。
  鐵姑忍不住歎了口气,苦笑道:“是你,原來是你。”
  上官小仙嬌笑道:“連你也想不到。”
  鐵姑道,“我實在連做夢都想不到。”
  上官小仙道:“你也佩服我。”
  鐵姑苦笑道:“看來我想不佩服都很難。”
  上官小仙拍手笑道:“想不到居然也有人佩服我,我簡直開心死了。”
  鐵姑道:“葉開一定更佩服你。”
  上官小仙道:“哦?”
  鐵姑道:“他一心一意地保護你,想不到你根本竟用不著他來保護,他一心想找出那個主謀要害你的人,想不到這個人就是你自己。”
  她又歎了口气,道:“葉開呀葉開,你自以為聰明絕頂,自以為了不起,其實你連人家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上官小仙笑道:“你難道忘了我是什么人的女儿?”
  鐵姑笑道:“我早就該想到的。”
  她的确早就該想到的。
  上官金虹和林仙儿的女儿,又怎么會是個自痴。
  曙色剛剛降臨,燈光已暗淡下來。
  上官小仙的眼睛卻更亮,現在無論誰都已看得出,她絕不是個白痴。
  鐵姑道:“他們都以為你是呆子,是白痴,卻不知真正的臼痴并不是你,在你眼睛里看來,他們才是真正的白痴。”
  上官小仙道:“不是白痴的男人還不多。”
  鐵姑道:“楊天不是。”
  上官小仙道:“他當然不是。”
  鐵姑道:“只有他知道你的秘密。”
  上官小仙用眼瞟著楊天,媚笑道:“一個女人至少總得找一個能使她依靠的男人,否則她豈不太寂寞了。”
  鐵姑冷笑道:“看來你并沒有找錯人,像他這樣的男人,實在不多。”
  上官小仙笑得更甜,道:“我的眼光一向都不錯。”
  鐵姑道:“那封信是你寫的?還是他寫的?”
  上官小仙道:“當然是他,他寫的字比我漂亮多了。”
  鐵姑道:“你要我們到這里來,為了你找葉開拼命,等我們兩敗俱傷,你才好坐享其成。”
  上官小仙柔聲道:“我總覺得這世上的人太擠了,多死几個也沒關系。”
  鐵姑歎道:“看來你這計划實在是天衣無縫,神出鬼沒,難怪葉開上了你的當。”
  上官小仙道:“要他上當,的确并不是件容易事。”
  鐵姑突然冷笑道:“只可惜你還是做鍺了一件事。”
  上官小仙道:“什么事?”
  鐵姑冷冷道:“你不該把我們也拉進這圈渾水里的。”
  上官小仙道:“哦?”
  鐵姑道:“我說過,無論誰要跟本教作對,都絕沒有什么好處,你也不例外。”
  上官小仙瞪著眼,道:“誰說我要跟你們作對的?我根本就沒有這意思。”
  鐵姑道:“你真的沒有?”
  上官小仙道:“我當然沒有。”
  鐵姑道:“可是你……”
  上官小仙打斷了她的話,道:“你知不知道你們的魔教最近跟一個人有了密約?”
  鐵姑的臉色又變了。
  她當然知道,但她卻想不出上官小仙怎么會知道的,這本是個极大的秘密。
  上官小仙點了點頭,又道:“你知不知道跟你們魔教訂約的那個人是誰?”
  鐵姑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這個人難道就是你?”
  上官小仙嫣然道:“其實你早就該想到的。”
  鐵姑苦笑道:“我還是連做夢都想不到。”
  上官小仙道:“你至少總該知道,你們的魔教四大天王是多精明、多厲害的人。”
  鐵姑承認。
  上官小仙道:“不是我們早已有了密約,他們又怎么會為了一封無頭信而勞師動眾!”
  鐵姑道:“他們難道早已知道那封信是你寫的?”
  上官小仙正色道:“這件事正是我們早就商量好了的,他怎么會不知道?”
  鐵姑也笑了,道:“你做的事,好像每件都是別人連做夢都想不到的。”
  上官小仙嫣然道:“我若不是這樣一個人,你們的魔教又怎么肯跟我訂攻守同盟的密約。”
  心姑忍不住道:“我們既然是朋友,你為什么還不放了我?”
  上官小仙笑道:“你看我,竟差點把你忘了。”
  心姑也笑道:“只要你現在能想起來,就好。”
  上官小仙道:“楊天,你為什么還不拍開這位姑娘的穴道?”
  楊夭道:“是。”
  他微笑著,一掌拍了下去。
  心姑突然一聲慘呼,一口鮮血隨著惊呼聲噴了出來。
  身子突然軟軟地彎了下來,脊椎竟已被他一掌生生地拍斷。
  上官小仙皺眉道:“我只不過要你拍開她的穴道,誰叫你用這么大力气的。”
  楊天道:“我豈非已經拍開了她的穴道?”
  上官小仙道:“可是她也被你拍死了。”
  楊天淡淡道:“我只管拍開她的穴道,她是死是活,我管不著。”
  上官小仙嫣然一笑,道:“這話也并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鐵姑突然凌空翻身,想沖出去。
  可是她的去路已被上官小仙擋住。
  她咬了咬牙,一把拉下了自己的頭發,抬腕抽出柄彎刀。刀光一閃,竟不是刺向上官小仙,反而向她自己的肩頭刺了下去。
  誰知上官小仙的衣袖里也飛出了條緞帶,忽然間就像毒蛇般纏住了她的手。
  “我想死也不行?”
  上官小仙歎了口气,道:“你當然可以死,但我卻不想死在你手里。”
  鐵姑道:“我并沒有要殺你。”
  上官小仙淡淡道:“我知道,你只不過想用神刀化血、魔血大法來對付我而已,你的血潑出來,我只要沾上一點,還不如被你一刀殺了反而痛快些。”
  鐵姑變色道:“你也知道魔血大法?”
  上官小仙道:“你們魔教的十大神功,我不知道的倒還不多。”
  鐵姑突然張嘴,像是要咬斷自己的舌頭。
  可是她的下巴忽然也被纏住。
  上官小仙的出手,竟仿佛比她的思想動得還快。
  鐵姑的全身都已冷透。
  上官小仙歎道:“我說過,你們的十大魔功,在我面前是連一點用都沒有的,我甚至可以表演一兩种給你看看。”
  她忽然放開了鐵姑的下巴,奪下了那柄彎刀,送到自己嘴里,竟像是吃甘蔗一樣,將這柄刀一截截咬斷,吞了下去。
  她又微笑著道:“你看,你們的嚼鐵大法,我豈非也一樣能用。”
  鐵姑連眼珠子都似已因恐懼而凸出,惊聲道:“你……你究竟想怎么樣?”
  上官小仙道:“你自己應該知道的,為什么還要問我?”
  鐵姑道:“你既然是魔教的盟友,為什么要對我們下毒手?”
  上官小仙柔聲道:“就因為我是魔教的盟友,所以才想不到我會對你們下毒手,所以我才可以放心殺了你們。”
  她微笑著又道:“你自己也說過,我們的事,都是別人連做夢都想不到的。”
  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她已突然出手,手里的半截彎刀,已刺入了鐵姑的咽喉。
  鐵姑眼珠子立刻凸出,連一個字都沒有再說出來,就已倒下。
  上官小仙看著她倒下去,輕輕歎息道:“我從來也不覺得殺人是件愉快的事,為什么偏偏有很多人喜歡殺人呢?”
  楊天微笑道:“因為這世上的人已大多了。”
  上官小仙嫣然道:“看來這世上也只有你才是我的知己。”
  楊天道:“我本來就是條狐狸,會飛的狐狸。”
  上官小仙笑道:“這外號起得倒真不錯。”
  楊天道:“一個人的名字會起錯,外號卻是絕不會錯的。”
  上官小仙道:“可是那兄弟兩個人卻并不像珍珠,最多也只不過像兩個土豆而已。”
  楊天大笑。
  上官小仙道:“現在他們人呢?”
  楊天道:“剛才他們要我帶他們到飄香別院去,我就將他們帶進了棺材。”
  上官小仙歎道:“可惜了兩口棺材。”
  楊天道:“然后我就把他們的斷劍,放在飄香別院外的雪地上,故意讓韓貞看見,別人才會認為他們是被葉開殺了的。”
  上官小仙又笑道:“你果然是條狐狸。”楊天道:“他們若是真到了飄香別院,硬逼著冒牌葉開、丁靈琳出手,把戲豈非早就揭穿了?”
  上官小仙道:“你千万莫小看了這位丁姑娘,她的功夫很不錯。”
  楊天笑了笑,道:“我從來也不敢小看任何女人的。”
  上官小仙又問:“韓貞呢?”
  楊天道:“他想必還站在那梅林里,等著心姑去救他。”
  上官小仙道:“他想必已等得急死了。”
  楊天笑道:“一個人孤孤單單地站在雪地里,那滋味的确不好受。”
  上官小仙眼波流動,道:“你為什么還不去解除他的痛苦?”
  楊天道:“用不著我去,他自己遲早會替自己解決的。”
  上官小仙道:“可是你為什么不去讓他少受點罪呢?一個人總該再做一兩件好事的。”
  楊天道:“你要我去?”
  上官小仙柔聲道:“我要你去,我喜歡常常做好事的人。”
  楊天歎了口气,道:“我本來規定自己,一天最多只殺一個人的,今天看樣子卻要破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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