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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妙計克敵


  次晨我們离開了色彩斑斕的大地,穿過了峽口。
  峽外又是另一番景色。
  眼前是一片乾透涸裂了的平原,除了偶有一座小丘外,就是一堆堆像給某只神手隨意撒往地上的亂石,大小不一。
  我們經過一夜的養精蓄銳,再接受頭頂上由烈日奔瀉而下的熱浪,踏足這毫無生机的大地。
  到正午時分,地平處出現了一片奇异的白色長條。
  百合喜道:“明天我們便可到達”丹旦拿”了,那白條就是到那里前有名的“鹽田白域”了。”
  原來白色的是鹽田。
  想不到沙漠里仍有這么多奇异的地方,以前我總以為沙漠里只有灼熱的沙粒和石頭。
  我們走得很小心,路線盡量隱蔽,巫帝即使守在前路,亦難以用眼睛察覺我們。
  到了鹽田的外圍,太陽開始下山。
  沒有了太陽的掩護,我們不敢穿越這片像個白色海洋的奇异地域,找了個避風的處所,相擁而眠,板岩就成了我們的大床,月色為被褥,說不盡的快意和溫馨。我從未試過和一個女人如此寸步不离地親熱著,偏又沒有肉体的關系。而這美女正是充滿傳奇、神秘莫測的魔女百合。
  那种感覺确是曼妙無倫。
  我吻著她動人的眼睛道:“告訴我,父神究竟是什么東西?”
  魔女百合給我吻得身体似要融化,半呻吟著道:“小情人啊!不要這樣?百合比你任何一個小妻子,更受不得你的引誘和挑逗,莫忘了你是我守待了數百年的恩物。”
  我怜惜地停止吻她,這時亦有點明白她為何她宁要愛情,不要生命。正如西琪覺得沒有孩子的愛情是不完美的;對百合來說,沒有男女肉体結合的愛情,可能根本不算愛情。
  百合再嬌喘了一會,幽怨地瞅了我一眼柔聲道:“這要從前代的文明說起,那是發生充滿了動人心弦事情的大時代,圓球進入了城內文明和城外文明的二元發展。”
  我深吸一口气,感到自己的思域無限地擴闊起來,時空在伸延著。
  百合無限緬怀地細訴著!“大部份人被留在几十個大城市里,接受著軍政府嚴苛的思想鉗制和軍法統治。城外則是廢棄的村庄,受到災變影響的變异人与在苟且求存逃避軍政府追殺的叛軍,以及能在條件的城外生存的种族。”
  “那些城市規模比現在任何城市都大得多,擁有我們不能夢想的高技能和可怕的武器,他們制造的飛船,能飛往比月亮更遙遠的星体,從事殖民和采礦的工作。”
  我听得目定口呆。
  會飛的船,那是多么令人惊异的事,我不由想起了小矮胖為我造的皮鳥飛。
  百合幽幽一歎道:“父神的前身就這軍政府內最智慧的科技大師,他成功地發展出一种擁有人工智能的奇异机器,并与它結合,變成半人半机器的龐大智腦,那是人類進化的一种可能性和夢想,直到他身上才首次成功辦到。”
  我急促地喘著气,啞聲問道:“父神有沒有名字?”
  魔女點頭道:“他叫作達加西!”
  (有關達加西的事跡,事見〈超級戰士〉上下兩集)百合悠然神往道:“有一天,父神离開了我們這以太陽為核心的星系,開始作虛空里的無盡之旅,也不知過了多少年月,父神收到了來自故土的訊息,知道大地上發生了非常可怕的事,于是赶返圓球,才發覺整個星系全被一种可怕的生物占据了,那就是巫帝和他的同類。”
  “那是一种擁有龐大精神力量的殘酷生物,以屠戮其他生命為樂。他們只有仇恨而沒有科技,但卻可越過遙闊的時空,侵占其他星系。當父神回來時,他們正進行把所有邪惡力量集中的實驗,准備搜探其他星系的生命,加以征服和屠殺。”
  我想不到巫帝竟可怕至這地步,難怪以父神的超卓,仍只能和他斗個兩敗俱。問道:“他們究竟是由那處來的?”
  百合深沉一歎道:“他們并非是由那處來的,而是原來就是圓球里其中的一种生命体,名字叫作”人臉毒蜘蛛”,又或“毒寡婦”。”
  我狂震道:“什么?”
  巫帝那可怖雕像立時出現在我腦海里。是的!那是一只人臉蜘蛛的形狀,只不過比現實里的蜘蛛大得。失聲道:“這怎么可能?”
  百合道:“在這宇宙里,沒有事是不可能的。他們的出現,始作俑者還不是我們自以為的人類,長期的污染和奇异的放射性元素,使各种生命在人類思感之外默默地起著變化,其中進化得最厲害的就是她們那种毒蜘蛛,不但体形變大,還開始擁有思想,最后發展出比人類优胜得多精神异力,反過來把人類和所有設施徹底摧毀,人類的武器和攻擊對他們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我腦中閃過一幅幅想像里的可怕情景。
  百合續道:“父神和他們展開了惊心動魄的大戰,開始時父神處于完全的劣勢,可是父神不斷收集和研究有關他們的一切,最后反過來占了优勢。于是巫帝和他的千万同類把力量集中起來,与父神進行最后決戰。結果你也知道了,巫帝的同類全被殲滅,只剩下失去了肉身的巫帝潛進了地磁里,等待复仇的良机;父神的身体則化成廢墟,藏在沙漠的核心處,從他的記憶里釋放出生命的种子,制造出我們這一代的人類,可是斗爭從未停止下來,現在已到了最后的關頭,若讓巫帝胜了,父神和我們都完了。”頓了頓歎道:“可能宇宙里所有生命也要完了。”
  我深吸一口气道:“為何巫帝這么害怕人類的愛,難道他們自己同類間亦沒有愛嗎?”
  百合道:“這或者要怪我們人類自己,巫帝他們長期在受到我們不斷破坏和蹂□的自然里長大,支持著他們進化的其中一個重要原素就是仇恨和毀滅。而他們本身亦是一种孤獨和以虐殺其他生物為生存之道的生物。母蛛是生物里罕有和伴侶交配后把對方吃掉的生物。所以他們根本沒有愛,若讓這种人類的情緒侵進他們的神經去,會破坏他們生命的因子,把他們毀滅。”
  我听得不寒而栗,吁出一口气,勉強收攝心神道:“他們既然互相憎恨,為何仍能合作起來去進行屠殺破坏?”
  百合沉聲道:“仇恨是他們一切動力的來源,但他的智慧,亦使他們知道繁衍的重要性,在他們的世界里雄蛛只是附庸,真正領導的都是女性,她們都是純功利主義的生物,巫帝就是她們里力量最龐大的母蛛,在她的領導下,所有母蛛都團結起來,進行對宇宙的征服和破坏。只憑巫帝的力量,她并不能越過遙闊的時空,否則恐怕她早把其他同類也全殺個一乾二淨了。”
  巫帝原來是母的,那以后就該稱“她”而不是雄性的“他”了。
  百合!“若今次人類胜了,我們將學曉前所未有的東西,從這大災難蛻變出來的新人類,會是宇宙的新產品,那顆种子就在你身上,而父神和我只是助你成長的媒介,這正是父神經過長期的思索,构想出來的偉大計畫,小情人啊!你現在明白了父神和百合的苦心嗎?”
  我緊摟著她道:“百合!我愛你,我不想失去你。”
  百合道:“你還不明白嗎?生命有形的部份可以死去,但無形的部份卻是永存的,縱使宇宙的生滅亦不可將它毀去,所以當你壯大起來時,便可像父神般把我复活過來,也可以使父神复活過來,百合的命運,全操縱在你手里。”
  父神在他無有止极的宇宙旅航中,在無數彩云般飄著的星河里,發現其中存在著無數奇妙的生命,而他們的目的都朝著進化的大道邁進,去認識一切的起始和終滅,探索宇宙更深邃更遙遠的地方,超越一切時空和想像,甚至最終超越宇宙的极限,這就是生命存在的目的使命。就算宇宙毀滅了,他們仍會守候著宇宙再生的良机,作出另一次的努力。”
  我從未想過生命竟背負著這么偉大的目的,聞言呆了起來。
  百合柔聲道:“夜了!我們好好擁著睡一覺吧!明天我們會進入”丹旦拿”,巫帝定會在那里等我們。”
  次日天尚未亮,我們冒著清晨的嚴寒,穿越鹽田。
  我們小心翼翼專揀較堅硬的鹽皮才踏上去,否則會踏穿鹽皮,陷足潮濕的鹽皮里。
  過了鹽田后,依然是沙石平原。
  兩個小時后,我們轉往西北的方向,穿過几座高聳的山岩,然后登上一個陡峭高峻、長著稀疏樹木的山巒。
  狹窄的山道曲折盤繞,崎嶇險惡,几經辛苦,最后登上了近山頂處的窄道。
  視野倏地擴闊至地平線的极處。
  一片廣曠的平原展現眼前,草坪疏落地點綴著,星星點點地東一塊西一簇。
  在平原近中心處有一片方圓達二十哩、長著稀疏樹木的綠野,隱見帳幕和白色的房屋點綴其間,在日照下白屋閃閃生輝。
  晚霞中炊煙裊裊升起,說不出的安詳和宁靜。
  更遠處滾滾黃沙,延伸往地平外某一似若無限的遠處。
  我深吸一口气道:“丹旦拿!”
  百合握緊我的手,偎入我怀里,點頭道:“這就是大漠到魔眼的最后一站,這地方又叫”強盜的窩子”,因為只有最強悍的人才能在這里生存。”
  我道:“究竟是什么把沙民吸引到這偏遠的地方來呢?”
  百合道:“”丹旦拿”不但有丰富的鹽礦,還盛產大漠里最优質的茶葉,在沙漠里茶葉的价值等若黃金,沒有了它沙民連一天都活不了。”
  我不由想起精擅茶道的沙娜,黯然神傷。
  百合道:“我們不若在這里稍息,到下半夜才到”丹旦拿”去,那我們還有一個白天的机會可甩掉巫帝的追蹤。”
  我點頭答應,摟著她坐了下來道:“以巫帝的速度,追上我們實在易如反掌,所以他才會安然在”丹旦拿”等待我們,不若我們采取主動,明天便到“丹旦拿”尋他晦气,若能狠狠打擊,他便可爭取那空隙先他一步抵達廢墟。”
  百合欣然道:“你的想法總是大膽果斷,難怪你能成為人人景仰的大劍師,百合全依你的吩咐。”
  我摟緊她在臉蛋上香了一口,把目光從她誘人的高聳胸脯移開,設法去想別的事情,問道:“我曾听過有關魔眼里沙女的傳說,你遇過她們沒有?”
  百合點頭道:“當然知道,她們是父神創造出來的第一代人類,全是女性,大多還很美麗。体能都比常人超卓,尤其沙女那美麗的領袖。所以在魔眼那么惡劣的環境里,她們仍能在沙穴里堅強地生活著,守衛父神失去了生机的身体。一粒沙子所含的水份,足可讓她們活上一天。不過她們的人數正不斷減少,現在只剩下十三人,巫帝的來臨,不知道她們仍有多少人能幸存不死。”
  我好奇心大起,向百合印證道:“听說會不時走出魔眼,到附近擄走精壯的男子交配,以生育下一代的沙女,是否有這回事?”
  百合失笑道:“那是夸大了的說法,是由曾見到她們半裸著身体在沙漠出沒的好事之徒的狂想。她們根本不能生儿育女,亦沒有性欲的要求,但每到一段時期,她們會蛻變出新的身体,繼續生存下去,不受肉体死亡的威脅。”
  我愕然道:“既是如此,為何她們的人數會不斷減少呢?”
  百合黯然道:“沒有愛的日子,小情人你知否是何等難過,所以沙女都有強烈的自殺傾向,一場沙暴亦可促使她們去尋死。”
  我駭然道:“為何會是這樣的?”
  百合歎道:“那是父神的錯誤,為了對付巫帝,他試圖利用他生物庫內記憶著的資料培殖新的人類因子,制造出更強大的新人類。經過了無數的失敗后,他才造出沙女來,那是一种不受感情左右的強橫生命,可是他卻料不到沙女因缺乏了生存的欲望,生出自毀的傾向,這活下來的十三個沙女,全賴特別強烈要保衛父神的使命感,才能活到現在。自經這次的失敗后,父神再不敢嘗試制造新的生命,只是把生命的种子釋放出來,任由他們自然成長,那就是現在的你們和其他動植物。”
  我奇道:“那為何又有大元首、你、西琪和公主?”
  百合道:“那是父神不得已而為之的事,不過這次他小心了很多,我和西琪她們除了小小的缺陷外,已差不多等若你們了。”
  我吁出一口气,抒泄出心中的震惊,一時找不到說話。
  百合嬌軀一震,指著平原道:“看!”
  我往她指著處俯視下去,只見一個小點离開了“丹旦拿”,迅速橫越平原,向我們休息的那座高山奔來。
  那是巫帝。
  可以想像“她”直追出“丹旦拿”之外,仍發覺不到我們的影蹤,于是憬然而悟,返回“丹旦拿”搜索我們,當仍找不到我們時,想到可能給我們愚弄了,于是再回頭來找我們。
  假若我是她的話,定會守在這到“丹旦拿”必經的山道出口處,到了晚間再以她的靈覺遍搜整座大山,教我們無所遁形。
  就算我們尚未來到,只要她緊守出山之路,縱使我們有太陽的掩護,仍逃不過她的銳目,那時她可遠遠躡著我們,到太陽下山時,就是我們的死期。
  百合拉著我站起來道:“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再想辦法。”
  我環目四顧。
  這山道一邊是陡峭的懸崖,另一邊是伸往峰頂的斜坡。
  斜坡怪石□□,要找個藏身的地方不難,但若要巫帝在夜間的搜索,卻是絕無可能。不過除此亦想不到其他方法,點頭答應,和她登上斜坡,躲在一堆亂石之后。
  百合低聲道:“希望她不知道我們看到她走上來,一直搜往后方去,那時我們或可乘机逃進”丹旦拿”了。”
  我搖頭道:“她若□是毒蛛進化而成的邪物,會比任何人都更有耐性,別忘記她結网捕食的堅毅沉穩,所以只會在虫儿必經之路耐心結网守候著,而我們就是那些虫儿。”
  百合點頭同意,歎道:“可恨我們這兩條小虫儿,明知她張開羅网在那里,仍不得不飛進网內去,”
  我歎道:“若有那破流仙城的皮鳥飛在就好了,我們可由山頂飛下去。不做任何多余事的巫帝,可能根本不去理會天空有什么東西飛過。”
  百合一震道:“這或者并非全無可能的。”
  我亦一震望向她,同時往她身上望去。
  百合搖頭道:“還是不行,我們飛行時,地上會出現影子,休想可以瞞過巫帝。”
  我吻了她的香唇,微笑道:“你再想想。”
  百合橫了我一眼,站起來道:“我明白了,你負責砍合适的樹干做骨架,我則負責扎造骨架的樹□,不過脫衣可不是我一個人的責任。”再嫣然一笑道:“和你在一起的日子真是一刻也沒有虛度的。小情人啊!百合愛你。”
  我的心若被蜜糖融滲。
  大地逐漸暗沉下來,星儿開始亮了起來。
  寒風呼嘯著刮過我們身處的峰尖。
  急就章的“布”鳥飛扎了起來,樣子雖非常簡陋,但看在我們眼中卻是此刻世上最可愛的東西了。
  百合的身上只剩下貼身的褻衣,把她美麗的身段表露無遺,修長炫目的玉臂美腿暴露在空气里。
  長發在夜風里拂舞著,似欲乘風仙去。
  我身上則只有一條短褲,當然沒有絲毫寒冷的感覺。
  我們伏在布鳥飛之上,不讓長風把它吹走。
  巫帝應開始了她的探索,可是要搜遍整座大山,將須費她好一段時間。
  我們耐心地等待著。
  明月緩緩升上地平,揮散著金黃的色光。
  我微笑道:“為何明月會這么的美麗?”
  百合笑道:“她的美麗是從太陽借過來的,因為她反映著太陽的光線。”
  我大奇道:“什么?月亮不是自己發光的嗎?”
  百合含笑搖頭,再沒有解釋下去。
  高崖下遠處的“丹旦拿”點點燈火,令人想到那里溫暖的床舖。
  一切都像夢幻般地不真實。
  驀然一股冰寒的感覺掠過我們的身体。
  巫帝終于找到我們。
  我和百合相視一笑,心靈結合起來,往巫帝的方向延伸過去,不一會把握到巫帝的存在。
  她正朝我們狂奔而來。
  盡避以她的体能,要來到峰頂也要一個小時的時間。
  那即是說,她若要奔回頭去,也須相若的時間;而我們只要短短的片刻,就可飛下山去。
  時間飛快地流逝。
  巫帝愈迫愈近。
  我忽然想起一個問題,立即汗流浹背。
  百合亦生出感應,駭然道:“我們太疏忽了。”
  是的!
  我們忘記了巫帝控制天气的能力,假若她發現我們飛出崖外去,自然可輕易控制風勢,把我們吹回這座山頭來,甚或以旋風把我們留在空中打轉,才慢慢想方法對付我們。
  我和百合臉臉相覷,互感到對方的惊惶。
  百合一咬牙道:“你一個人走吧!我留在這里對付她,教她不能分神去對付你。”
  我斷然道:“不!要死就死在一塊儿,那樣獨活有什么意義,而我會因失去了你充滿了悲傷,更不是她的對手。”
  巫帝這時來到下面的山道處。
  我吩咐道:“你舉起布鳥飛等著我,我要給她一記重的,教她沒有余力對付我們。”
  百合擔心道:“小心點!”
  我拿起她的佩劍,扑下山峰去。
  在迷茫的月色里,巫帝美麗的身形沿著斜坡迅速快攀上來,比猴子還要靈活。我兩下縱躍,來到她上方十來步處,仗劍卓立,微笑道:“你終于來了,我等得很辛苦呢。”
  巫帝冷靜止步,拔出腰間的劍,緩緩打量著我,沉聲道:“魔女在上面干什么,她舍得只讓你一個人來受死嗎?”
  我仰天長笑道:“當然舍不得!”一劍迎頭向她劈下去。
  心中同時向峰頂的百合送出訊息,著她听我指示,隨時把力量向我傳送過來,以給巫帝一個惊喜。
  “鏘!”
  巫帝從容挑開我這看似全力的一擊,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冷笑,劍光忽盛,長河巨浪般向我攻上來。
  我正要她這樣做。
  經過這些日子來和百合的朝夕相對,以及不住吸收太陽的能量,再轉化為充盈著兩人熱戀的靈能,我的力量比以前倍數增強,足可与巫帝一較長短。
  唯一輸給她的只是在后力上,遠不及她悠長不竭。
  這亦是她專揀太陽下山后才來對我的原因。
  另一項輸給她的就是速度。
  她迅快如鬼魅的奇异身法,教我很難捉摸她的劍路,可是當我清楚知道她是只人面毒蛛進化而來的生物后,我悟通了她移動的方式實是來自蜘蛛本能的方式。
  要知劍手對敵,必須知己知彼,才能把劍術發揮到极致。
  現在我已能大約把握到她的劍路。
  我似若狼狽地勉強擋了她几劍,一步步往上退去。
  巫帝一陣嬌笑,道:“沒有了太陽,原來你是那樣不濟的嗎?”
  這時我把她引到一個傾斜度最大的斜坡,驀地一聲暴喝,迅雷擊電般全力往她連劈七劍,每一劍都貫滿愛能。
  “鏘鏘鏘鏘”之聲不絕于耳,把呼嘯的風聲全掩蓋過去。
  兩劍每一次交擊,都爆起強烈刺眼的電光,顯示出兩股巨力擊撞產生的惊人能量,把黑夜照得忽明忽暗,情景詭异莫名。
  巫帝想不到我的力量會倏地倍增,當然會以為是百合正向我送來能量。
  她試圖往左右橫移閃躲,可是她的移動全落在我算計之中,無論移往哪里,他的劍總能准确地劈往她臉門,迫她舉劍擋格。
  她還吃了一個大虧,因為我是居高臨下,力量可以全部用盡,而她卻是舉劍在斜坡下擋格,用不上一半的力量。
  只要她占用的人的身体,便被迫遵守這物質上的法規。
  以往每次我和她比斗的時候,都不的不留下余力,以應付她迅若鬼魅的身法。那天她在沙中綠境和我決戰時,第一件事是解決了所有座騎,就是不想被馬儿限制了她的速度。
  否則她的劍術怎及得上我。
  全力猛劈七劍后,她的劍勢終于亂了少許,露出一絲空隙。
  我知道這是千載一時的良机,換了在平地,怎么也不能做出這般戰果。
  她的劍給我劈得偏往了左側。
  我忙向百合送出訊息。
  我們的心靈倏地結合起來。
  無窮無盡的愛意夾在靈能里,由百合處往我送來。
  我狂喝一聲,劍尖顫震,虛忽無定,似吞似吐間,像一道激電般疾射巫帝眉心處。
  劍未至,龐大無匹的愛能由劍尖透出,把她完全籠罩在內。
  巫帝渾身劇震,秀發后拂,足尖用力,往后倒躍。
  我早估到她這當然的反應,兩手把劍推出,精神全集中到長劍上,長劍化作白熱的長芒,以接近光的速度,激追而去。
  “叮!”
  劍尖正中巫帝眉心處。
  “辟啦啦!”
  長劍炸成碎粉。
  爆成一團耀目的光暈,把凌空下躍的巫帝的上半身完全遮蓋了。
  巫帝一慘嘶,長劍脫手,斷線風箏般拋跌往山道下。
  我掉頭迅速往峰頂奔去。
  雖是重創了巫帝,但她明顯仍有反擊的力量,而我剛才劈出那七劍和最后的一刺,已是我力量的极限,再無余力乘胜追擊了。
  來到峰頂,百合舉著布鳥飛准備就緒,急待著我。
  我扑了過去,摟著百合完美的半□肉体。
  百合一聲嬌叱,躍离峰頂。
  “呼!”
  一陣長風刮來,把我們帶往高崖外廣闊的虛空里。
  耳際生風間,布鳥飛往“丹旦拿”的方向滑翔而去,速度不住增加。
  巫帝這時應連偵察我們的力量也沒有,所以當她赶到峰頂時,可能想破她那蜘蛛腦袋,亦想不通為何我們可以突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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