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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設肆賣酒


  開門聲響。
  香風傳來。
  翟兩時不用張眼,只用鼻子,便知是甄夫人芳駕再臨。
  甄夫人倚在門處,柔聲道:“還有兩個時辰,我便要把你交給胡節,先生知否素善用什么借口硬把你留在我們的保護下直到今晚戌時。”
  翟雨時淡然自若微笑道:“真的是保護嗎?我看是軟硬兼施,想我招出所有怒蛟幫的潛藏點和掩飾的手法吧!”
  甄夫人歎道:“和你這樣的人說話真節省了不少舌,當初我确有那幼稚想法,以為像你那樣愛用心計的人,會比一般人怕死,想不到你如此沉穩堅毅,所以我改變了想法哩!不但不會為你拔掉金針,還決定了把你交給胡節,即管你哀求亦不會有作用。”
  “砰!”
  甄夫人說完即開門去了。
  翟雨時大感頭痛,這女人的手法确是莫測高深,待會必有更厲害的手段對付自己。
  現在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裝作無動于中,堅持剛才的決策,一點都不表現出自己的不安。
  想到會變成一個白痴人,若肯定沒有人看著,他可能會痛哭一場呢。
  *
  韓柏等三人乘坐原車,往莫愁湖的賓館馳去。
  心情最好的是陳令方,不住哼著昆曲的小調。
  范良极不屑地瞪了他几眼,見陳令方一點反應都沒有,轉向韓柏道:“剛才你和白妖女去后,鬼王想出了一個幫助你追求他女儿的妙法。”
  韓柏大喜道:“快說來听听!”
  范良极的表情變得非常古怪,低聲道:“他會在府內的高手前大發脾气,臭罵你一頓,說你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想見他的寶貝女儿,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休想他同意。”
  韓柏失聲道:“什么?這也算幫我手?”
  范良极忍著笑道:“這正是鬼王高明的地方,据他說虛夜月性格最是反叛,不准地做的事偏要去做,現在鬼王擺明不喜歡她接近你,她反會故意和你在一起,好表示她我行我素,不受管束的性格。”
  韓柏臉容稍為平复過來,皺眉道:“這好象不大妥當吧!其實鬼王什么都不要理,放手讓我去摘不是更好嗎?”
  范良极嘿然道:“時間無多,為了對付里赤媚,你什么苦都要吃的了,好在你傻有傻福,怕什么呢?”
  韓柏長長歎了一口气,不過想起嬌美胜花的虛夜月,黃昏的約會,心情又好了起來。
  才莫愁湖的賓館,范豹迎了上來,低聲道:“共有三位人客來了,我安排他們在不同的偏廳等專使。”
  三人一听,全呆了起來,范豹要把他們分開招呼,定因這三人不宜碰頭。
  果然范豹低聲道:“首先是三位爺們的結拜兄弟謝廷石大人,他來得最早。”
  三人同時嗤之以鼻。
  范豹續道:“另一人是胡惟庸的家將送晚宴的請柬來了,我想代收都不可以,堅持要親自遞上給專使。”,范良极冷哼道:“小小一個家將,有何資格見專使,讓我去打發他。”
  接著壓低聲音道:“只要我說出‘万年參’這三字靈咒,包保他立即滾回府去。”
  范豹道:“另一人是葉素冬的副將長白高手陸爽,這人的掌上功夫相當有名,我以前都听過他的名字,想不到樣子生得這么丑陋。”
  韓柏一呆道:“他來干什么?”
  陳令方提醒道:“四弟忘了嗎?他是奉皇上之命來接你和詩妹進宮去見皇上。”
  韓柏暗暗叫苦,現在离酉時只有個許時辰,若錯過了約會,虛夜月以后還肯睬他嗎?當然!她小姐未必肯這么乖乖赴約,但他卻不能不去。
  想起時間無多,道:“讓我去敷衍謝廷石,二哥幫我通知詩姊,我轉頭立即和她到皇宮去。”
  想不到來到京師,竟忙成了這個樣子。
  *
  戚長征由觀遠樓藏酒的地窖鑽了出來,運足耳力,心中大喜,除了廚房處有聲音傳出,其它地方都渺無人跡。
  暗贊自己選擇得對,在這等緊張時刻,誰敢違背軍令到這里息喝酒。
  一會后他來到觀遠樓的二樓,貼到窗旁,透往外望去。
  原本熱鬧繁華的大道變得冷冷清清,只間中有官兵的運貨車過,把物資移入島內去。
  樓房高處均有放哨的人員,監視著每一寸的地方。
  沿岸處不時傳來人聲和號角聲,戰船移動布防,鞏固防衛。
  怒蛟幫用作哨站的高塔,更滿是兵員。
  气氛緊張,使人有透不過气來的感覺。
  這時戚長征注意到酒樓的正門前停了一輛騾車,后面載貨的地方空空如也,顯然正等待著運載某种貨物。
  改往剛才胡節說話的騰蛟閣望去,只見一批官兵策馬由廣場魚貫而出,往烏南的方向開去。
  戚長征暗暗叫苦,島南乃怒蛟幫領袖人物的住處,房舍都頗有規模,自己的家便在那里,可是凌戰天的地道只針對主碼頭附近的建物而設,自己怎樣方可神不知鬼不覺摸到那里去呢?
  若由秘道退回水里,當然可潛往那里,但間題是只要一旦爬上岸去,會立即被人發覺,那還怎去救翟雨時。
  此刻离戌時只有兩個許時辰,再沒有時間等待入黑才行事了。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砰砰”響聲,似在搬運著東西。
  接著有人大喝道:“快給我把飯菜送到帥府去!”
  有人應了聲是。
  戚長征記起了酒樓前那輛騾車,心中一動,再往下望去。
  只見兩名一身煙油的伙頭兵,正把几桶飯菜抬到騾車后盛貸處,心中一動,扑下樓去。來到廚房旁暗處。
  只見那兩名伙頭兵再走出來,只有一人挽著桶子,另一人兩手空空,不用說這是最后一桶。
  戚長征待兩人走過時,由背后閃了出去,兩指點出。
  兩人應聲向后軟跌。
  戚長征一手接著一個,同時右腳伸出,剛好挑著那跌往地上的桶子。
  桶子黏在他腳上就像著地生根般動也不動。
  戚長征把人和桶全帶入左旁的大堂里,以最迅速的手法,把兩人送入地窖去,換了其中一人衣衫,回到大堂里,拿起桶子,大模斯樣踏出樓外,把桶子放好后,不理這些飯菜原來要去的目的地,策騾朝島南駛去。
  *
  謝廷石見到韓柏進來,大喜趨前道:“四弟!你現在成了京師最紅的人了,既得皇上眷龍,連鬼王都對你另眼相看,我這三哥亦沾了不少光。”
  韓柏心中暗罵,這時的他對謝延石的什么大計只感煩厭,想起或可和佳人黃昏時泛舟秦淮河,那還有興趣卷入燕王和朱元璋的父子之爭里,道:“我現在要立即見皇上,三哥最好長話短說。”
  謝廷石見他神情冷淡,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兩眼一轉道:“那金發美女后天便到,所以燕王想約你正式見個面,順便把這种罕有的异种美女正式移贈四弟。”
  韓柏色心大動,精神一振道:“真的!”接著低聲道:“肯定是處女!”
  謝廷石心中暗笑,道:“當然是真的,否則你還會認我這騙人的二哥嗎?”
  韓柏皺眉道:“坦白說,燕王送我這大禮,小弟實在無福消受,試問我可以拿什么回報呢?我的膽子又細,殺人的事絕輪不到我。”
  謝廷石暗忖這世上怕沒有什么人比你更膽大包天,堆出笑容道:“四弟給我那晚的話嚇怕了,現在形勢又有變化,那番話就當我沒有說過,燕王今早見到你,很是歡喜,只想和你交個朋友,絕無其它要求。”
  韓柏心說這世上那有如此便宜的事,不過手腳是自己的,做什么事全由自己決定,有便宜那可放過。不過這金發美人儿絕不可讓她住到這里來,否則可能要吃左詩的巴掌了,點頭道:“好吧!請三哥說出時間地點,若無意外,四弟我自會准時赴會。”
  謝廷石神秘一笑道:“后天黃昏時,三哥會親來接你,記得通知我們其它兩位兄弟。”
  韓柏想起后天可一試金變美人儿的滋味,一顆心禁不住熱了起來。
  *
  戚長征駕著騾車,一路暢通無阻,當轉上南岸大路時,麻煩來了,前面設有一個關卡,看樣子沒有口令休想通過。
  這時退回去不是,前進的問題更大,惟有硬著頭皮驅車前進。
  后面碲聲響起,數騎旋風般赶了上來。
  戚長征扭頭一看,嚇得叫了一聲娘,原來竟是“紫瞳魔君”花扎敖和“獷男俏姝”廣應城、雅寒清三人。
  戚長征裝作看一眼后,若無其事繼續前進,同時收斂本身的真气,免給對方生出感應。
  三人絲毫不覺地擦身而過,奔到關卡處雅寒清嬌喝道:“屠蛟斬龍!”
  馬蹄不停,越過關卡去了。
  戚長征心中狂喜,到了關卡處,依樣葫蘆喊出通行口令。
  其中一兵士道:“是什么貨!”
  戚長征道:“給你們送飯菜來了!”
  那兵士欣然放行,看他的樣子肯定餓了。
  戚長征提上了半空的心才放了下來,接著無惊無險連過三道關卡,來到怒蛟島著名的南園,林木掩映間,熟悉的房子座落其中。
  他問也不用問,便朝著上官鷹的大宅駛去,只是那戒備森嚴的情況,便知翟雨時給囚在那里。
  心中燃起希望,因為這所房子有秘密設計,大大有利他的營救行動。
  离宅門尚有三十丈許處,給人截停下來。
  帶頭的軍官嗅到飯香,善道:“真好!這么快便送飯菜來了。”抬頭望向戚長征一愕道:“兄弟!你臉生得很。”
  怒蛟幫長期和水師交戰,對水師的編制了若指掌,戚長征歎了一口气道:“我本是第三團隊的十八長,犯了事給調來干這种粗活,你最好不讓我進去,我就在這里交貨,落得輕松自在。”
  眾兵笑罵起來。
  有人道:“這么懶,難怪會受罰了。”
  戚長征知他們剛從“帥府”調來,笑道:“我看你們才面生得很,上次我來你們并不在這里。”
  那軍官怀疑盡去,揮手放行。
  戚長征出了一身冷汗,駕車繞到宅后,自有人出來接過飯菜。
  趁混亂之際,戚長征由膳房閃入宅內。
  至此心中大定。
  此宅乃當年過世幫主上官飛和凌戰天兩人聯合設計,明室暗格多不胜數,全要來緊急時逃生之用。下面還有秘道,可通往后山處,甄夫人雖然高明,但來了才只半天,一定不能悉破所有布置。
  才進入通往正廳的回廊,前方腳步聲傳來。
  戚長征不慌不忙,猛撞左旁牆壁,牆壁活動起來,退了進去,他人隨牆轉,沒入了壁內,到了里面的小密室去,密室的四角均有鐵造的旋梯,通往上方。
  室頂中間則有十多條裝有活塞的通气銅管,由室頂垂了下來。
  戚長征拔開其中一個活塞,把耳朵揍了過去。
  听了半晌,又技開另一枝管塞貼耳細听。
  原來這些銅管分別通往宅內不同的大小廳房去,若有敵人來行刺,又或埋伏屋內,只要進入此室,便可憑聲知道敵人的位置。而四條旋梯則可通往屋內不同的地點。
  戚長征逐條銅管听下去,不一會連花扎敖等人的位置亦弄得一清二楚,可是始終仍找不到囚禁翟雨時的地方。
  只剩下兩技銅管了。
  他的心開始焦灼起來,拔掉其中一條管塞,只听剛才那軍官的聲音響起道:“剛才送飯來的伙頭兵那里去了,現在又有人送飯來了。”
  戚長征心知不妙,無暇再听膳食房的對答,拔開最后一條銅管的活塞。
  和以前任何一處都不相同,是沒有人聲或足音,只有微弱的呼吸聲。
  戚長征那敢遲疑,搶往其中一道旋梯,全速竄往最高的第三層近出那小房去。
  才走了一半,示警的哨子聲響徹屋子內外。
  *
  今次朱元璋接見他們的地方是今早聶慶童領他參觀過,留下了深刻印象的五角形大殿議政殿。當時只是由外面看看,今次進入殿內,只見殿頂有精致的斗拱和天花藻井,外環井心的圓光內有梵文,內環井心的圓光內則有福、祿、喜、壽等好意頭的字樣。五條巨型梁染飾滿彩畫,撐殿的圓柱重檐,除南面中間兩條盤龍,護著中間高台上的龍座外,其它均飾黃琉璃瓦綠剪邊,一派皇宮帝皇的豪華气象。
  初次到皇宮的左詩俏臉發白,咬著下,看得韓柏心中叫痛。對于這情深義重,垂青于他的美姊姊,他是又愛又怕。
  兩人在殿心跪了下來,不片晌朱元璋龍駕降臨,坐到龍椅上,十多名近身護衛,分列兩旁。
  朱元璋今次并沒有賜他們起立又或坐下,看著兩人行了跪拜大禮后,淡然道:“專使夫人釀酒之技天下無雙,不知傳自何人。”
  韓柏心中一凜,暗叫疏忽,實在太多事情發生了,使他沒有餘暇細想每一件事應如何圓謊應付。至此才想起左詩之父乃當日京師的首席釀酒宗師酒神左伯顏,以朱元璋情報的精密,自然知道左伯顏到了怒蛟幫從賊去了,現在這一問內中大有文章,一個答不好,隨時是人頭落地之局,可恨當時他說耍見左詩,卻一點不露出心中的想法。
  他立即運轉魔功,准備若然有變,立時抱起左詩,逃回莫愁湖去和范良极等會合,再想方法逃走。
  左詩嬌軀一震,沉吟小片刻后,微顫的聲音道:“民女之父乃左伯顏。”她顯然亦想不到朱元璋第一句便問在這骨節跟上。
  朱元璋聲音轉冷道:“果如朕所料。不知夫人如何認識專使,可否說給朕知道。”
  左詩的聲音反鎮定下來,平靜地道:“民女十二歲時,爹帶了民女到怒蛟島去,結婚生女,后來丈夫死于江湖仇殺里……”接著一五一十,一字不漏地把展羽將她擄走,浪翻云如何救他回來的事,說了出來。
  韓柏听得汗流浹背,暗忖左詩如此老實,今次定然凶多吉少了,唉!可恨還約了虛夜月。就算有命逃生,亦無暇赴會了。
  目下只是殿中所見的十八名侍衛,無一不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若給這些人圍著,自已又要照顧左詩,情勢之劣,實到了無以复加的地步。
  正思忖要不要先發制人,立即逃生時,朱元璋冷哼一聲道:“專使為何看來心神惶惑不安呢?”
  韓柏還未答話,左詩已勇敢地道:“民女的身世,夫君并不知道,皇上盡管責罰民女吧!”
  韓柏心中一歎,左詩一向生活于重情重義的怒蛟幫里,習慣了說道講理,一人做事一人當,茫然不知有“株連”的事。她若有罪,連韓柏在高句麗的所有“親族”都應受牽連,他又怎能免禍。
  朱元璋忽然喝道:“來人!把朴文正給朕拿下來。”
  韓柏和左詩兩人駭然大惊。
  韓柏猛咬牙,正欲發難,一把柔和蒼老的聲音在他耳旁低喝道:“韓柏!他是試你的,不要反抗!”
  韓柏一呆下,早給四名高手逮著,按翻地上,刀劍加身,這時反抗亦沒有能力了。
  左詩嚇得花容失色,捧心跌坐地上。
  朱元璋哈哈一笑道:“冒犯專使了,你們還不放開他。”
  四名高手把他扶了起來。
  朱元璋容色緩和,道:“賜坐!”
  韓柏惊魂甫定,扶起左詩,依指示到朱元璋那高台的下層左旁兩張椅子生了下來。
  究竟是誰提醒他呢?
  耳邊再響起那聲音道:“貧僧了無,是夢瑤姑娘托我照顧你們,不用多疑!”
  韓柏暗呼自己真是福大命大,剛才若加反抗,必然會露出底細。
  朱元璋回复以前的親切態度,教人奉上香茗,揮退了侍衛后,道:“專使和夫人切莫怪朕,以專使的身手,剛才大有反抗的机會,可是你全不抗拒,可見問心無他,來!先喝杯熱茶。”
  左詩喝下熱茶,臉色才好了點。
  朱元璋細看左詩秀美的容顏,露出贊賞之色,點頭道:“專使夫人既中了毒,浪翻云理應帶你上京師,是否在途中遇上專使呢?”
  韓柏的心又提起上來。只要左詩仍像剛才般老實,他項上頭顱仍是保不了。
  左詩不敢望向朱元璋,垂頭道:“浪大哥只用了三天時間,便化去了民女所中的毒,在武昌租了間房子,教我住在那里,等候他回來,那知便在那里著名的”白玉泉”處遇到專使,跟了他哩!”
  韓柏拍案叫絕,左詩說的一直是實話,只有最關鍵性的几句。才騙朱元璋,真是高明。
  朱元璋道:“現在你的浪大哥亦到了京師,夫人想見他嗎?”
  左詩一震道:“真的哩!”按著垂頭道:“想!”
  朱元璋喝道:“好!真情真性,況且你到怒蛟幫時,仍未懂是非黑白,朕便赦你從賊之罪。”
  轉向韓柏道:“你這小子不但艷福齊天,還酒福齊天,朕有一事和你打個商量。”
  有了范良极的教訓,韓柏最怕“商量”這兩個字,忽然想到若朱元璋開金口要他把左詩送他。又或留下左詩在宮內釀酒他喝。那怎么辦才好呢?
  左詩在這時竟大膽低喚道:“皇上!”
  朱元璋眼中射出怜愛之色,道:“若是別人如此插口打斷朕的說話,朕定先打他三杖,可是剛才朕累夫人受了虛惊,兩事相抵便算了,有什么心事,放膽說出來吧!”
  韓柏心道:你是皇帝,黑變白,白變黑,一切都由你的龍口決定。
  左詩咬著皮低聲道:“民女想在左家老巷重開酒肆。望皇上欽准。”
  至此韓柏對左詩的靈巧大感佩服,她如此請求。朱元璋那還好意思一個人把她霸著獨自占用她的酒或她的人。
  朱元璋果然愕了一愕緩緩道:“酒肆的名字是否叫”清溪流泉”呢?”
  韓柏心中一震,暗叫好險,剛才他還悔恨沒有給去請弄個假姓名,好不讓朱元璋猜到左伯顏身上。至此才知道朱元璋身旁定有熟悉怒蛟幫方面大小事情的內奸,甚至只憑酒便可認出左詩來。
  左詩點頭道:“是的!皇上原來什么都知道,民女會給皇上釀酒,將來就算要隨夫君回國,皇上宮內亦將有大量的”清溪流泉”。”
  朱元璋沉吟片晌,一拍龍椅的扶手斷然道:“朕就如你所求,并賞你百向黃金,酒肆的招牌由朕親筆御書,包保”清溪流泉”可名垂千古,永遠為人津津樂道。”
  韓拍和左詩大喜,叩頭拜謝。
  兩人退下時,發覺衣衫全濕了。
  回莫愁湖途中,韓柏自然以他的手法向這美麗的姊姊嬌妻表示感激,弄得一車春色,美妙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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