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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魔蹤再現


  長長的餐桌,凌渡宇、卓楚媛、愛德華、佐冶和他的兩個儿子、佐治的妹子美芙,默默地吃晚餐。
  佐治的妻子海倫辛勤地為眾人添食物。
  卓楚媛推辭道:“夠了!我吃不下了,謝謝你。”
  海倫笑道:“你的身材這樣苗條,吃多一點也不怕。”
  卓楚媛道:“你煮的東西真的美妙极了,可是我習慣了晚餐只吃一小點。”其實她的坏心情,使她完全失去了胃口。
  佐治諒解地道:“來!放過她吧,給我添一點。”
  佐治的妹子站起身來,道:“各位!請隨便,我完成了我的那一份。”离席走上了樓上。
  卓楚媛向佐治笑道:“你的妹子真漂亮。”
  佐治聳聳肩,笑了起來。
  海倫坐進位子道:“青春是一种沒法阻擋的力量。我真希望能變成她。”
  眾人笑了起來,气氛輕松了點。
  愛德華望向凌渡宇道:“你信不信阿方索的話?”
  凌渡宇反問道:“你呢?”
  愛德華歎了一口气道:“假設一九六六年那個案件并不惡獸所為,我一定一個字也不相信阿方索;但現在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佐治插口道:“我希望今早蝴蝶谷之行只是一個夢,一個惡夢。”
  海倫道:“現在早放工了,不要再談公事好嗎?”
  卓楚媛笑道:“我贊成海倫的話。”轉向凌渡宇道:“記著我們是來度假的,我要你晚飯后陪我去散步,這處真是美麗!”
  凌渡宇正要說話人,左治的妹子美芙花枝招展地跑了出來,笑道:“各位,祝你們有個美好的晚上。”急步往大門走去。
  佐治叫道:“今晚早點回來!”
  美芙頭也不回就道:“是了!暴君。”
  眾人搖頭失笑。
  佐治問海倫道:“妮子到那里去?”
  海倫聳聳肩道:“這個年紀的少女,天知道她們要干甚么?”
  佐治的九歲大儿子輕聲道:“我知道她到那里去,今天我們在游樂場回來時,車子忽然坏了,有位哥哥走來邦我們弄好了車子,還約了美芙姑姐。”
  佐治隨口這:“那小子英俊不?”
  小儿子爭著插口道:“很英俊……”用手比了比,道:“長得很高很高,不過看人的眼睛很奇怪,他望著姑姐時,眼睛會放光,望向我們時,卻像看不到我們。”
  凌渡宇忽地停了下來,臉色變得很難看。
  愛德華也是全身一震,停下了刀叉。
  卓楚媛道:“不會這么巧吧?”
  佐治從怀中取出積克的畫像,向著兩個儿子道:“是不是他?”
  兩個小孩同時叫了起來,道:“是他!正是他!”
  海倫叫道:“究竟是什么事?”
  面色蒼白的佐治道:“那人約了美芙在什么地方?”
  大儿子道:“好像是,好像是……”
  二儿子道:“是鎮內的‘麗花戲院’。”
  他們的吉普車以惊人的高速,把平時需要一個小時多的路程,縮為半小時,到達麗花戲院。
  值日的警官和鎮內的全部警員,比他們早了十分鐘到場,見他們到來,焦急地迎上道:“佐治,有人見到你妹子的車來到戲院旁的橫街,接載了個高大的青年,往鎮南的方向駛去了。”
  愛德華問道:“有沒有給目擊者看圖認人。”
  值日警官道:“有!但他們看不清楚那青年的面目,他突然從暗處里走出來,之前從沒有人見過他。”
  佐治面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卓楚媛冷靜地道:“我們立即組織能力可及的搜查网,動用所有力量,去找尋他們。”
  凌渡宇搖頭道:“這是沒有用的,以往的紀錄證明了這一點。”
  佐治失去了鎮定,尖叫道:“難道什么也不干嗎?她是我唯一的妹子呀!”
  眾人也以不以為然的眼光望著凌渡宇。
  卓楚媛最清楚凌渡宇,問道:“你想到什么?”
  凌渡宇眼神射出堅定的神色,向愛德華道:“你可否立即召來直升机?”
  愛德華和卓楚媛露出恍然的神情,立即命人去辦。
  凌渡宇望向佐治,一把抓著他的肩頭,正容地道:“積克來到這里,有兩個可能性:第一個可能性是他追蹤我們到這里來,這個可能性极微;而且假設是那樣,他的目標將是或我,而不是美芙,那只會打草惊蛇。”
  “第二個可能性是他到這里來另有目的地,而他現在正帶美芙到那里去,只有在那個環境下他才能獲得最大的滿足……”
  佐治道:“我明白了,你說那惡魔帶美芙到蝴蝶谷去?”
  凌渡宇點頭道:“這好比一場賭博,我們胜了,可能連本帶利也贏回來。”跟著向愛德華道:“我們雙管齊下,一方面你派人進行大搜索,我們則往蝴蝶谷恭迎積克的大駕光臨。”
  兩架直升机沿著高山飛行,他們特地繞了一個大圈,從由坐牛鎮上山入谷的相反方向飛往蝴蝶谷,以免引起積克的警覺。
  凌渡宇向愛德華道:“我有一個重要的提議,假設你們不接受,今次行動將注定失敗。”
  眾人一齊動容。
  愛德華點頭道:“凌先生請說吧!我一定會尊重你的意見。”
  凌渡宇道:“待會只是我一個人進谷內,你們要在最少兩三里外的地方等候。”
  卓楚媛叫道:“這怎么可以,那太危險了。”
  佐治也提議道:“不!我一定要親自去。”
  反而是愛德華最冷靜,沉聲問道:“你有什么理由要這樣冒險?”
  佐治完全失去了冷靜,叫道:“因為他要做大英雄!”
  愛德華制止了佐治,望向凌渡宇。
  凌渡宇一點也沒有動气,冷然道:“還記得阿方索的故事嗎?即管在一段遙遠的距离,積克仍是擁有類似心靈傳感的力量,這种力量甚至可以可以控制人的神經。這解釋了為何至今不能摸著他影儿的原因,他也是用同一的力量,偵知進入大廈的電子鎖密碼,令附近的人進入沉睡的狀態,甚至美芙今天車子突然坏了,也是他在作崇。”
  眾人臉色蒼白,假設積克有這种惊人的超感官,加上又是不能殺死的异物,人們還有什么方法對付他?
  凌渡宇續道:“不過他這种力量,顯然有距离上的限制,所以特瑪祖才命阿方索遠走他方,覷准他力量最薄弱時才再回來。所以假設你們能避到遠處,積克便不能覺察到蝴蝶谷內正有羅网張開著,等他投進去。”
  愛德華道:“那你呢?他一親友可以知道你在那里。”
  凌渡宇謙虛一笑,道:“正如阿方索說,我是一個擁有精神异力的人,可以避開他的心靈探察,好了!這是唯一的方法,時間無多,你一定要即下決定。”
  愛德華沉吟片刻,遞過一個小盒子道:“好!就這樣決定。”指著盒子上的按鈕,道:“這個是通訊器,你一見積克,請立即按鈕,我們會全速赶來。”
  卓楚媛憂心地道:“渡宇!”
  凌渡宇摟著她,柔聲道:“你知道的,這是唯一的法子。”
  看著直升机遠去,凌渡宇收攝心神,穿過谷地,往阿方索的茅寮走去。
  明月高挂天上。月色下,樹影重重,有种說不出的詭异。
  凌渡宇把呼吸調節到漫長細的狀況,整個精气神收斂在肚臍丹田的气海位置。一般沒有精神修養的人,精气散漫無制,所謂气渙神馳,所以极易疲倦,但是象凌渡宇這類自幼苦行的人,精气凝聚,渾然不散。這也是他有把握積克心靈搜索的原因。
  阿方索的茅舍出現在小路盡端,木門緊閉。
  凌渡宇心中忽地泛起不詳的感覺,連忙加快腳步。
  他推開了門,警覺地看進去。
  在窗戶透入的月色下,一個黑影站在屋內的正中處,姿勢非常奇怪。
  凌渡宇歎了一口气,他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阿方索懸梁自殺。
  他在積克回來找他報复前,早一步了結自己的生命。這六十年來,他一直生活在恐懼里,現在一切均隨著死亡而終結。至于死后的情景,那是沒法子知的事了。
  他來到阿方索飄飄的尸身前,正想把尸体解下來,另一個念頭升起,使他停止了這行動。
  他的眼睛四周梭巡,屋內布置簡陋,在一邊的泥牆上,挂了刀斧一類的東西,還有一把大弓和一筒箭,是阿方索打獵時的東西,屋內一個角落放了一個滿布倒鉤的獸网。
  凌渡宇心中一動,把大弓取了下來,拉了拉弓弦,贊歎一聲,這确是把強有力的硬弓。
  在同一時間內,另一個黑影橫抱著一個少女,步進谷內,他的速度非常迅快,抱著一個人,一點也不顯得吃力。
  他非常熟悉地形,不一會,來到阿方索的小茅寮前。
  緩緩放下了怀中的少女,一步一步向小屋前進。在門前停了下來,他像陰魂般靜靜地立著,忽然仰天發出一聲嗥叫,山鳴谷應。
  “阿方索!阿方索!我知道你在里面,我知道!你進步了很多,直到來到了這處,我才感覺到你的存在,感覺到你生命的磁場。”他的聲音和他的嗥叫是完全兩回事,非常溫婉平和,甚至可以說是很動听。
  屋內一點反應也沒有。
  積克長笑起來,充滿蒼涼悲壯的味儿,道:“你以為可以殺死我嗎?不!那是沒有可能的。你們還沒有殺死我的方法,只要我還有一個細胞存在,我便能复活過來。阿方索!我回來了,我回來了!”
  他直沖進屋內,猛然收住勢子,站在阿方索的尸身前。
  看到阿方索懸在屋心的尸身,他明顯呆了一呆。异變已起。
  一支利箭從阿方索的胯下“曳!”一聲勁射出來,直穿進他的心髒去,箭矢的強力把他整個人帶得倒跌向后,剛好撞開的門子反拍回來,他一跌后,長箭恰好把他釘在門板上。
  惡獸發出撕心裂肺的狂叫,一用力,連人帶門一齊倒飛屋外。
  他和門板一齊倒在屋前的小路處,利箭的力度非常強大,深深插進了門木里,一時間掙脫不開來。
  凌渡宇扑了出來,手一揚,一張大网當頭罩下,把惡獸連人帶門,裹個正著。
  積克這時才從門板掙出身子來。
  凌渡宇把网繩一拖,又把他拖跌,网內滿是挂鉤,不一會他已變成一個血人。他愈掙扎,网子便愈是收緊,數十個倒鉤陷進他肌肉里,不一會他已難以動彈。
  直升机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凌渡宇說得不錯,他們今次是連本帶利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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