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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議位遷都


  二月十三這天,努爾哈赤突然告訴朱少陽打听到了梨花的下落,原來不久前,她廣宁城西北的万紫山出家當尼姑了。這段時間來她平日詠經,有空進山采藥,憑著她當年在沈陽城內耳濡目染醫生診病的知識,為當地百姓義務治病,日复一日,她的醫道比一般鄉醫都顯得通明,深受百姓的歡迎。
  不久前,她拿出自己多年的積蓄,在娘娘廟一側,新蓋了座尼姑庵,起名慈仁寺,因此到這里進香求醫者,都遵稱她為慈佳大師。也有的病,因娘娘廟修于万歷年初,將這里進香求醫者,俗稱万歷媽媽,所以到這里求醫的老人,孩子都尊樂他為“万歷媽媽”。
  這一午時,朱少陽決定帶著兩待從,身著民衣,借朝山問醫的机會,去見梨花。
  万紫山位于城西北,朱少陽三人步出城門,直奔西山,不一會來到山腳下。
  他們登山太廟后,朱少陽讓侍從在廟門外靜候,自己則獨自一人進廟焚香。
  此刻,梨花正身著緇衣,危襟正坐,為一個老婦人祈褥。
  佛事完畢,到廟側一間耳記,開方給藥。
  老婦人走后,朱少陽進廟門焚得,他跪在蒲團上,面向慈祥的觀音塑像,按捺住自己激動的心清,低頭小聲褥告道:“凡人朱翁,多年顛沛流离,終目思念親人,四季神情恍惚。有時白日時常落淚,晚間常常夢中惊醒。几十年來,朝朝暮朝朝,春春校秋,痴立如迷,求菩薩給醫治,解脫!”
  坐在一旁專為他人拜忏的梨花,起初閉目細听,越听發現聲音越熟悉,她不禁睜開了眼睛,當看著扎著頭巾,身穿紫袍的朱少陽,她心里不由一怔,一顆心扑扑亂跳,便她的隨后又閉起了雙眼,沉思了片刻后,她又睜開了眼睛,朝站在一旁的小尼姑使了個眼色,就把朱少陽讓到了耳房。
  小耳房,就是小藥房,這里除了成排的藥箱,藥架,就是簡單的几椅。
  朱少陽在小尼姑的引導下,進屋后就坐在木凳上。
  不一會儿,梨花慢慢進來,她照常為病人切脈之后,朝小尼姑一努嘴,示意她到廟內去接待其他信徒。
  小尼姑屋關門。
  朱少陽朝門口敗了一眼,發覺尼姑走遠,就倏然站起朝梨花扑過去。
  梨花雖然作為出家進庵之人,但并沒有拘于法規,超塵脫俗地拒絕人之常情,當朱少陽的臉貼到她臉時,兩位老人都是淚如涌泉,隨之嗚咽,抽泣。几十年來盼望的日子快到了,然而,似乎又覺得遙遠,一時悲喜交加,感慨万千。
  兩人無言的泣哭之后,接著梨花把朱少陽讓到一張木板凳上,用衣襟拭著淚道:“你身子骨可好!”
  朱少陽嗚咽著說道:“我已是年老之人,不咳不喘就算好人啦!”
  接著,朱少陽激動地伸手,抓住梨花的手,問道:“梨花,你呢?你可好!”梨花也哽咽著說道:“我好,只要你好,就是最大的安慰!”
  朱少陽听了之后。
  不由說道:“梨花,當年,是我對不起你,我……!”
  梨花忙勸道:“你別說了,我知道當年你肯是有原因的!”
  朱少陽听了后,很感動地說道:“梨花,你真好!”你這就出庵跟我走吧!“
  梨花笑道:“我如今已是朽木,出庵何用?”
  “不!”朱少陽說道:“只要你出庵,我為你在遼陽蓋座新樓,好好享几年清福,我們兩安安穩穩的過以后日子!”
  梨花搖了搖頭,又笑著說道:“我這輩子做不了你的老婆了!如今我能親眼看到你統領千軍万馬,除惡揚善,為挖參的,打獵的,闖江湖的人,撐腰打气,不再受李成染之輩的欺凌,就覺得很幸福了!”
  朱少陽著急了,他狠狠地抓住梨花的手,再次懇求道:“你若不答應跟我走的話,那我就跪下不走!”
  “不能那樣!”梨花拭著眼角的淚的水,說道:“我已出家之人,不想還俗,往事忘了就算了!”
  “不,不”朱少陽的國字臉上,憂愁滿面,他聲音顫抖說道:“我不會忘記你!”
  梨花擠著眼角的淚水,笑了笑,說道:“我的心已死去了,只要你以后能為我燒炷香,想著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梨花越時這樣說,朱少陽越感到心神不安,最后他几乎哭出來,叫道:“梨花,我再次求你,跟我走吧!”
  周梨花見朱少陽的神情,心中是痛苦万分,她忽然說道:“我有一事相托,不知你是否肯答應應我!”
  朱少陽听后,點頭說道:“梨花,你說吧!莫說一件事,就是十件,百件我也會答應”
  周梨花說道:“我可記得几十年前在樹林發生的那一幕?”
  朱少陽聞言,點了點頭,接著周梨花繼續說道:“自從那次以后,我便有了你的孩子……”
  朱少陽听了,忙問道:“梨花這可是真的,那孩子人呢?”
  周梨花見朱少陽如此激動,便說道:“是真的,孩子在賀世員老家我托他照料,現在也差不多有你時那么大了,我將你給我的那塊玉佩給了他,但我要說的事是要你在賀世員未死之時,你千万不要認這個孩子,不然我會覺得對不起賀世員,他不知此事,你能答應我嗎?”
  朱少陽听后,激動地說道:“我知道,梨花,當初是我對不起你,你放心,我答應你就是了!”
  朱少陽說罷,猛地跪下,“吱呀”——突然門開了。
  梨花抬頭看去,見小尼姑推門進來,她便隨机應變地對跪著的朱少陽說道:“大人,不要跪下謝我,您的病情減輕,應快到廟堂里謝謝菩薩!”
  “是的”
  小尼姑接著對朱少陽說道:“大人,慈仁大師,人稱万歷媽媽,心善仁慈,從不受人跪拜,請大人還是快些退出,到大廟里去吧!”
  朱少陽只好站起,又望了望梨花,終于退到大廟里。
  接著便帶著兩名待從回到了廣宁城中,沒多久,朱少陽又隨著努爾哈赤回遼陽都城。
  遼陽城內大街小巷開遍了杏花,嫩綠的柳枝隨著和煦的東風捶曳著。
  努爾哈赤這時已度過了六十四個春天,他的身子骨十分健朗。
  這天努爾哈赤憶古撫今,暗自問自己道:“我百年之后誰來接替我了?汗印該交給誰?”
  因為,汗王隨著諸事繁忙,年事漸高,不胜日夜操勞,曾一度把國政委托哈長子褚英代理,希望他能接替汗位。
  可惜,諸英心胸偏狹,虐待弟侄,蔑視汗王重用的几位大臣,更不能叫汗王容忍的是褚英背后詛咒其父,陰謀叛亂。
  汗王清楚地記得,有一次他出征烏拉,褚英私下地在房里用剪刀剪了些紙馬,并在紙人身上寫著“努爾哈赤”四個大字,然后點著火,把紙人紙馬燃著,邊燒邊罵道:“你這個老不死的,快快完蛋吧!死了好讓出汗位!”
  后來,汗王出征姨來,知道了此事,痛心地在蘇子河岸將錯英處死……。
  此刻,汗王想到這個不孝之子,歎息道:“那敗家的小子如不及時處決,鬧到今日,可能釀成大禍!”
  他聯想起那燃燒的紙人紙馬,搖著頭自言自言道:“混蛋小子,完全辜負了我的心意!”
  “二弟,你在罵誰?”
  朱少陽突然從外面朝努爾哈赤走來,當他有些模糊地听見努爾哈赤罵著“混蛋小子”時,便順口問道。
  努爾哈赤沒有吱聲,他接著示意讓朱少陽坐在自己身邊的木凳上,然后冷不丁地問道:“大哥,你看將來讓誰接替我的汗位好!”
  朱少陽听了,有些不自然也笑了笑,然后緩緩說道:“二弟,這可是你自家的事,也可以說是重大國事,我一個外人怎好亂說?”
  “大哥,你這說的是哪里話,我們雖不是親兄弟,但這么多年來,我們情胜親兄弟,再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大哥,有話直說吧!”
  努爾哈赤笑著說道。
  朱少陽朝努爾哈赤四周看了看,然后才說道:“照理說,汗位應該由大貝勒代英接替,。一則他是大福晉(老婆)所生,又是諸子中年長的一個,二則,自從褚英去,你叫代英輔政以來,人事還算勤懇,再則他性格寬柔,深得眾望,戰功也多。就此看,他接替汗位名正順,不過……”
  “大哥,不必如此顧慮,你說直說吧!”
  努爾哈赤見朱少陽欲言又止,忙特意說道不端,名譽不佳,恐怕日后人家背后指他的脊梁骨,有失愛新覺羅家族的体面!“
  “那你看還有誰呢?”
  努爾哈赤關切地問道:“若以我看,四貝勒皇太极倒是個好苗子,論才能,武功智慧,他在兄弟中,堪稱出類拔草,他從小隨你出征,每遇勁敵,總是身先士卒,沖鋒在前。薩爾滸之戰、遼沈之役、征服葉赫拉,馳援科爾沁,都是他獨擋一面,論軍功最高。皇太极將來可能成為不負重望的明君”
  “可是,他有几個兄弟也對他不服!”
  努爾哈赤听罷朱少陽的一番議論,惋惜地說著。
  “二弟,為什么?”
  朱少陽問道。
  努爾哈赤歎息道:“說他目無兄長。”
  朱少陽搖了搖頭,說道:“皇太极智勇雙全,精明強干,自從去年二月你讓四大貝勒‘按月分值’,輪流執政,替你處理國政以來,素服眾望,恐怕目無兄長之說,只是一种挑撥!”
  努爾哈赤听完朱少陽的這番話后,陷入了沉思中。
  此后,為誰接替汗王之位一直困撓了努爾哈赤約有兩年,而這期中,努爾哈赤的几個妃子也是各使手段,希望能將自己的儿子成為新汗王,這些使努爾哈赤几乎天天是愁容滿面。
  朱少陽對努爾哈赤說道:“二弟,這兩年多來,你為此事又老了許多了!”
  努爾哈赤听完后,笑了笑,說道:“大哥,今日找我不知有何事?”
  朱少陽見四處無人,才將自己心中的所想告知了努爾哈赤。
  努爾哈赤听完之后,哈哈大笑高興地拍拍朱少陽肩膀,說道:“大哥真有你的,這下我滿洲可以長久不息了!”
  第二天,天明時刻,努爾哈赤突然把府內的阿哈全部找來,叫人把成年儿子和四大貝勒召來,宣召要事。
  宮殿里擺好一張方桌,四周放檀香木的漢椅。
  不一會儿,大貝勒氏英,二貝勒阿敏,三貝勒古爾泰,四貝勒皇太极先后進殿,接著住在外地的汗王三子阿拜,四子湯古代,門子搭拜,七子阿巴泰,九子巴布泰也想繼騎馬來到汗王府議事的大殿。
  努爾哈赤見諸子濟濟一堂,心中大悅,他坐在中堂的虎皮椅上,接受了諸子的朝拜問候之扣就命范文程,額爾德尼抬來連夜鑄好的兩尊鐵鼎放到桌上。
  兩尊鐵鼎,都有一尺多高,在相仿,造型相似,只是一個八定,一個獨定,諸子坐在兩旁,不知汗王擺鼎的用意,一個個或蹙眉沉思,或眼盯著鐵鼎鑒賞其工。歲數最小的巴布泰覺得兩鼎造型設計古怪,便起身問道:“汗王,我看見的古鼎都是三足二耳,為啥這兩等一個八足,一個獨足?”
  努爾哈赤抹抹胡須,說道:“小九子,你把那尊獨足的給我在桌上立起來。”
  巴布泰彎腰把獨足鼎抓過來,看了看,見鼎足好象冰錐子,他雙手捧著在桌上了立了半天,似覺立好,可是手一离開,鐵鼎馬上歪倒。他一連立了五次,一次也沒成功,只好賭气地坐下。
  莽漢子塔拜又粗又壯,他見九弟立不起來,自告奮勇地扳過獨足鼎,猛地往桌上一放,桌面頓時砸出一個窟窿。他小心翼翼地立了一陣,結果仍和巴布泰一樣,沒成功。
  聰明過人的皇太极見六哥九弟都立不起來,心里覺得十分好笑。他站起來,掃視了兄弟一眼,就抓過獨足鼎,輕輕地放在八足鼎旁邊,叫獨足鼎身緊靠著八足鼎鼎身,當時就立住了。
  努爾哈赤滿意地笑著,問道皇太极,“四貝勒,你說八足鼎為啥不立自穩!獨足鼎立了半天反倒立不起來?”
  皇太极說道:“多足易平,獨足難牢!”
  “對,對”
  努爾哈赤臉上堆著笑容,說道:“今天我把你們弟兄叫來,就是想借物論亙,商定汗位的繼承大事。如今我年事已高,身体欠佳,鑒于古今歷史,我想掃歷代中國王朝”唯天子第一“之弊,立”八王共治國事“的新体。”
  諸子想不到汗王突然提到接替的大事,于是一個個洗耳恭听目不轉睛。
  努爾哈赤飲了一口茶,清了清噪子,說道:“我百年之后,嗣繼大汗的,不要選擇那种恃強恃力的人,因這類人憑借暴力行事,必得罪于民,你們八旗旗之主中,應選擇既有善于接受勸諫又有才能的人,繼這我的汗位。推選時,一定要合謀共議,甚至只顧享樂,不理國政者,應立即經過眾議,然后換掉,注意,一定堅持賢者為君,八主共議,謹防一人獨專行,否則,就象獨足鼎一樣,難站難立。新開只要照此辦,江山必定万世永存!”
  老汗王說罷,諸子肅然起立,三呼万歲,相互擁抱,拍掌擁護。
  這時專管起草文書,管理汗檔的額爾德尼立即對汗王所言記下,歸人汗王志檔。他整理完畢,笑著對范文程說道:“范章京,自神州立國以來二千年,恐怕”八王共治“的政体,獨有汗王新起吧?”
  “創舉,創舉!”
  范文程揮臂贊賞著。
  而汗王這時卻笑著說道:“其實這都是朱大哥想的辦法,我能有這位兄弟,真是不枉今生!”
  政体的改革,結滿洲人的后金國帶來新生,同時也引起老汗王對定都的憂慮。一日,汗王召集從臣,提出遷都沈,大殿里立即沸騰起來。
  圖魯布慌忙站起,疑惑地問道:“我滿洲王朝遷都不過十几年,連汗室的祖墳都遷來了,建了個東京陵,此處本應久住,為啥又要遷都?”
  大貝勒代英也附各道:“東京城新建的宮殿落城不久,大部分旗民尚未定居。如君眼下遷都,其人力,物力豈不消耗過大?汗王,以孩儿之見,勞民傷財之事,不能輕舉妄動!”
  接著又有几個老臣直諫反對。
  這時來少陽站了起來,緩緩說道:“汗王所想,英明之至!”他環視了一下,觀察著眾人的表情,接著陳述道:“沈陽是四通八達地,它南臨渾河,直通蘇子河,可以從老家采運木材,到渾河打錢,再說,它西与明境相接,若西征明朝,可以速度遼河,又直又近。如此圣地作為都城,豈不更好!”
  努爾哈赤點了點頭,接著又點名問了几位大臣,發現能真正理解他的心思的人不多他不禁一陣感慨,“知我者,唯有大哥也廣努爾哈赤遷都用意何在呢?他主要考慮了遼東局事發展的變化,掂量了自己眼下的處境。自薩爾游之戰,遼沈攻破,占据了遼東后,明王朝脅著后金的政權。
  眼下流浪各地的毛文龍一伙,日漸活躍。
  此時,若長居遼陽,就可能遭到遼西的明軍与海上明軍夾擊的被動局面。如果遼河以西的明軍東進,收复失地,直插入沈陽一線,不僅滿洲大軍遭到南北夾擊,而且可能切斷八旗大軍的退路。到那時,就悔之晚矣。
  努爾哈赤所以主張遷都沈陽,就是因為沈陽与撫順,建州相連,如果与明軍在戰一失利還可以迅速撤出沈陽,直奔撫順,赫圖阿拉山區,保存實力,等待時机。
  沈陽作為如此重要的進可攻,退可守的戰略要地,怎能不占?
  努爾哈赤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眾人點頭,贊許,范文程興奮地站起叩首道:“汗王深謀遠慮,真不愧為當代少有的軍事家!”
  于是,當日決定三日后,火速遷都沈陽。
  第四天中午,八旗兵丁,車隊,馬隊涌進沈陽城。
  當天,老汗王被全城士紳富請以總兵府大院,接受各界的朝拜祝賀,這時的沈陽城,已是斷壁殘垣,四門城樓多缺舊殘破,小十字街已失去往日的繁華,長安寺,城隍廟,三官廟也是人煙稀少,香火不佳,整個沈陽城,千瘡百孔,滿目凄然,惟有北門外的崇壽,寺白塔,傲然挺立,俯視全城。
  努爾哈赤進城后,立即動員八旗兵士整修城池,加固城牆,并以十字街為中心,在南北通天筆直的東側,營建宮殿。
  一天早晨,努爾哈赤特意宴請工匠鄧公池,請他設計主持修蓋宮殿,打建城牆。
  鄧公地熟悉歷代皇宮的建筑,也研究過遼,金,元時期的宮遷建筑。他當即建議道:“城牆如何打建?”
  鄧公池站了起來,閃亮著明亮的豹子眼,說道:“明代城牆矮而窄,是兵家一忌。以小人之見城牆將原來高一丈,加高為三丈五尺,原有四門改建八門!”
  “為啥改為八門!”
  陪坐在一旁的老臣圖魯什問道。
  鄧公池又轉過身答道:“皇城不同于民城,歷來皇城都是神圣的象征,所以,我想新就照天干地支,八門八關,再建兩樓四塔,這樣八門人卦,郭圓象無,城方象地,四塔如象,兩樓如儀,如此皇城豈不是天庭于地再造?”
  范文程听了擊掌叫好:“很有學問,很有學問,鄧老兄夫若魯班再現。”
  鄧公地連連搖頭,說道:“豈敢!豈敢!”
  努爾哈赤未加言語,只是讓侍從斟了一杯酒,親自賜給了鄧公池。鄧公池一飲而盡,努爾哈赤急切地問道:“那大殿如何設計?”
  鄧公地連忙施禮,說道:“請容小人到下房,回來再稟!”
  鄧公地离開正房,走出前廳,將來時寄放的一只林箱拎在手里,轉身回到正房,把木箱放在長條几上,然后打開木箱,立即托出一座大殿的木制模型,放在几案一頭,施禮道:“請汗王過目!”
  老汗王及眾人回間,都不約而同地惊歎道:“好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
  此殿八角重檐,黃瓦金頂,柱底寬敞,須彌座台周圍繞以雕刻精美的荷葉爭瓶欄杆,特別是正紅門紅漆大柱上,那兩條張領舞抓,栩栩如生的蟠龍,更襯托出大殿的雄偉气勢。
  眾人一致贊成鄧公池的設計,努爾哈赤當即就命令鑲白,鑲蘭兩旗,由皇太极,范!”程,傳養性,鄧公池等人主持監督,第二天就開始營造宮殿。
  八月初八,努爾哈赤在“八方殿”舉行大殿落成典禮,八旗請王,大臣,總兵,將官應邀來到殿前,他們分在左翼,右翼兩廂站好之后,老汗王坐在殿內的金交椅上,右手一揮,樂師們馬上在殿處奏起喜慶曲,三百名青年男女,穿著艷麗的滿族服裝,跳起“空齊舞”。
  一時宮延上下,鼓樂喧,載歌載舞,熱鬧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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