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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共抗大敵




  方舟逐漸蘇醒起來,發覺仍是赤身裸体。
  体內能量澎湃,使他所有感官都靈銳起來。
  他沒有立即睜開眼睛,因為他很享受這刻的感覺。
  首先惹起他注意是翅膀振動的聲音,自近而遠。
  他的思感延伸開去,感受著翅膀震撼了其周遭的空气分子,從而波及鄰近的其他空气分子,造成向四周擴散的震波,進入他的耳朵,先使耳膜抖顫,再依次震動耳內的液体,然後通過神經末向大腦送出了訊息,使他“听”到了振翼的聲音。
  只是這靈銳的感覺,他已知道自己具有了能量的最高水平。
  一對纖手溫柔地撫上他的後頸和臉頰,使他舒服得呻吟起來。
  睜開眼時,接触到的是夫秀清圣洁的王容和深情的美目。
  藉著自己的能量,她也“复活”過來了。
  方舟伸手勾著她像天鵝般优美的粉頸,硬把她的香湊向自己,重重吻著。
  夫秀清不片刻便失去了矜持,融化在他深情的熱吻。
  但很快她又掙脫開去,大嗔道:“不要胡鬧好嗎?我們和翼人族正面臨大禍,你還有這种心情。”
  方舟笑嘻嘻坐了起來,發覺正置身离地面近百公尺的一個翼人族的窠巢,四周全是參天怪樹,陽光雨點般由枝葉間照下來,美麗安宁有若桃源仙境。
  他好奇地摸了摸以樹皮織成既柔又乾爽的翼人窠,暗忖若能摟著美麗的夜星,以她那對翅膀為被,看著樹頂上的星夜,必然是非常美妙動人的一回事。
  夫秀清見他臉上現出神往迷醉的神色,伸手在他臂上重重扭了一記,生气道:“你听到我的話嗎?”
  方舟肆無忌憚地伸指在她吹彈得破的臉蛋彈了一下,贊歎道:“這肉体确是神乎其技,若非人類早沒有婚嫁制度,我定會娶了作嬌妻。”
  夫秀清失笑道:“天下間沒有人比你更不适合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了。你好像從沒有專一這回事,剛才摸著這大鳥巢時,是否想著那些翼女了。假若你打她們的主意,保證會碰壁,人類的愛情根本不存在她們這种無性的生物。”
  方舟知她說的是事實,頹然歎了一气道:“我怎會到這來的,她們又溜到那去了,和她們說過話嗎?”
  夫秀清橫了他一眼道;“我的存在,將是一個秘密,除了植物之祖外,還沒有人能識破我的存在,而我更沒有興趣去接触其他人。”
  方舟又伸手去摟她的腰,笑道:“那豈非變成了我一個人的私有物,那真是精采极了。”
  夫秀清撥開他的手,嗔道:“去你的,誰是你的私有物了。這只是策略上的需要。認真點吧!黑獄人和沙西族人已把我們重重包圍起來,再不想辦法,明年大約這個時間,就是我們和翼人族的忌辰了。”
  方舟終收起劫後餘生的歡暢玩鬧的心情,閉上眼睛,好一會後才駭然睜目道:“乖乖不得了,就算我們不怕損耗能量,把人類號重建出來,仍遠不是沙西族人過万飛船的對手,更不用說那數十條黑獄人的晶石飛船了,只是美雅女三人聯合起來,其精神能量便要比小弟強大得多了。”
  夫秀清苦惱地道:“翼女族這顆行星,所有由植物之祖布置的措施,均是以防御和隱藏為主,動起手來只有挨打的份儿。翼女雖是很超卓的戰士,但雙方實力太懸殊了。”
  忽地神情一動道:“翼女來找你了,和她商量一下吧?”
  看著夫秀清空气般消失,感到她回到腦內的晶片時,破空之聲剛由後方傳到耳內。
  晶石飛船不斷由反空間彈出來,加入橫排空中的黑獄艦隊。
  經過近十個地球天的研究,他們清楚把握到把整個星系隱藏起來的力場結构。
  美雅女和北保司并肩立在舷窗前,審閱己方的軍力布置。
  這次是再不容有失。
  若教方舟溜掉了,再要找這机靈多變的超級人類將比大海撈針困難上億万倍。
  飽受教訓後,更沒有黑獄人敢對方舟掉以輕心。
  當年若非撒拿旦和天美親自出馬,能否制服方舟仍是疑問。
  這人實在太可怕了。
  美雅女沉聲道;“我有個很不徉的感覺,方舟的能量該已恢复了過來,甚至高出先前的水平,因為剛才我感到他的思感波由這傾斜的時空探了出來,巡閱了我們的飛艦。”
  北保司道:“我也有那种被偵察的感覺,但來得突然,去得更快,使我抓不著他。放心好了,以我們現時的實力,正面交鋒下,十個方舟都要完蛋的。”
  封神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道:“最好他肯逃進反空間去,那我們布下的反空間力場网,將可把他和翼人族一网成擒,經此一役,所有生出异心的人都要安份守己,乖乖听命了。”又道:“好了!能量凝聚可以開始了。”
  美雅女暗歎了一气,方舟這趟絕難逃過大難了,毀了此人後,黑獄人在宇宙內再難尋對手,不由生出寂寞的失落感覺。而這种感覺正是人類的情緒。
  夜星自天而降,落到巢內。
  銀光閃閃的翅膀,嬌嫩的四肢和臉容,宛若來自仙界的神物。
  她冷冷看著赤裸的方舟,淡然道:“你醒來了。”
  方舟靠坐在鳥巢邊緣處,微笑道:“是把我帶到這來嗎?”
  夜星沒有回答,把展開的翅膀收在背後,平靜地道:“黑獄人快開始進攻了,若你有辦法的話,就自己逃命吧!”
  方舟愕然道:“那你們呢?”
  夜星像說著別人的事般道:“沒有人能阻止植物之祖的死亡,正如沒有人能改變我們敗亡的命運。自從黑獄人离開銀河系的一刻,我們這命運就被注定了。你們人類不是有句”物競天擇,适者生存”的話嗎?這是自然的法則,是每個翼人都要甘心接受的。”
  方舟訝然道;“植物之祖或可算是死了,而們亦面臨大禍。但我看卻是毫不緊張,更不在乎,這是怎麼一回事?換了是我們人類,必想盡一切方法去應忖。”
  夜星若無其事道:“我們的直覺清楚無誤地告訴我們這次是必死無疑。既知道事責如此,還有甚麼好緊張的,當黑獄人破開力場進來時,我們會利用行星內瘟藏的龐大能量,驅動翼人星离開軌道,以地火樹對抗黑獄人和沙西的聯軍,那時你該設法逃走了。”
  方舟呆了半晌,沉聲道:“現在知道我是誰了吧!”夜星無動於中地道:“植物之祖在入滅前,把你的身分告訴了我,不過這仍於事無補,你一個人的力量,起不了甚麼作用。”
  方舟苦笑道:“若知道我真的收拾了大帝號,說這句話前就會用的翼人怪腦多想一下了。”
  夜星美目亮了起來,旋又搖頭道:“我不相信,沒有力量可毀滅大帝號的。”
  方舟大感有趣道:“原來你們翼人也懂搖頭表示不同意的。唉!可惜不懂得談情說愛,否則在這多住上一年半載當休息渡假也不錯哩!”夜星奇道:“你好像比我們對黑獄人的進攻更不在意哩!”
  方舟舒服地挨在巢沿處,伸展四肢,仰頭看著她高洁典美的臉容,歎道:“恰恰相反,我一邊和說話,一邊查看手上的本錢,研究這顆可化作戰星的飛船。說得對,正面交鋒,我們必無幸免。但就像對忖大帝號般,既不能力敵,便要智取。”
  大力一拍巢緣,大喝道:“媽的!有方舟在此,怎能教們長了翅膀的美人儿香消王殞,這事包在小弟身上好了。”
  夜星像首次認識他般,呆瞪著美麗澄藍的大眼睛,不眨半下的看著這特別出眾的人類。四十八艘晶石太空艦,一字形排在虛空間,全体四万多人的精神能匯聚起來,由美雅女三大巨頭操縱,控制著大三角號內的降神器,由反空間提取能量,聚集在大三角號主發射台的能量動力爐內。
  只有大三角號有能力和裝備進行這种發射。
  倏地強芒一閃。
  大三角號的艦頭亮了起來,一道直徑達十米的能量巨柱,撕裂了虛黑的夜空,噴泉般激刺前方似是空無一物的太空處。
  令人難以相信的事情發生了。
  光柱不知撞上了甚麼奇异的東西,四散流竄,織出一個如有實質的大光球,芒雨激濺,燃亮了整個星空。
  遠近過万艘飛船反映著強芒的极光,爍爍閃動,极為壯觀。
  保護翼人的光球終於無所遁形。
  光球在反空間能量的消下,逐漸亮了起來。
  美雅女等以精神能不斷摧動降神器,加強對敵人保護力場的壓力。
  光球逐漸變成靛藍色,再依著光譜逐漸往紅端變化。
  誰都知道當力場紅透時,就是對方力場粉碎的一刻。
  方舟和翼人族的末日亦該來臨了。
  翼女全躲在翼人星的地核處,靜待力場破裂的剎那。
  縱使在星球的核心處,仍能感受到兩股能量交擊的壓力,因為力場的能量正是來自地核的能量,透過地火樹發出去。
  翼女全族只有三千二百五十人,她們是最早出現的生命体,在經過了數万年的無性繁殖後,便不明白所以地夫去了繁殖的能力。
  她們不會衰老,也不會死亡。
  她們是宇宙罕有沒有任何野心的种族,酷愛自然和自由,這使她們天生便是黑獄人的死敵。
  多年來,她們一直与植物之祖共同生活在一起,從不覺得這有甚麼特別之處,只認為這是天經地義的一回事。
  長期的戰爭,使她們的人數由七十多万劇減至現在的數目。
  但她們并沒有悲傷的感覺,比起人類,死亡對她們就像呼吸般自然。
  不過她們卻是非常优秀和勇敢的戰士,她們能憑肉身對抗飛船,兩翼就是她們的護罩,其靈活處,連黑獄人都大感頭痛。
  最厲害處是她們能作肉身的反空間飛行,潛入敵船与敵人短兵交接,她們能活至今天,自有其一定的道理。
  現在餘下來的翼女,都是族內最越的一群,這正是适者生存的道理。
  植物之祖那种子形体仍留在地核內,成了能量流的控制中心,但植物之祖祖已以某一种形式到了別處去。
  這是必然的後果,只有植物之祖把所有的力量輸進了方舟体內,才可使他的能量回复過來,應付黑獄人的進攻。
  而失去了所有能量的植物之祖,只好進入宇宙的長眠裹去。
  岩漿流開始旋動著,由緩至快,整個翼人星抖動起來。
  方舟和夜星并肩立在巨型种子上,看著岩漿的變化運轉。
  其他的翼女們則虛懸在這空間內,緩緩動翅膀,等待力場破裂的一刻。
  方舟的思感能与整個翼星的能量合為一体,催動著等若飛船動力爐的地核,同時通過地火樹吸收正极子的能量,千百借地加強這地火樹形成的護罩。
  這顆翼人戰星雖是威力無窮,但仍非稱雄宇宙的黑獄人的對手。
  唯一方法,就是以戰略妙計取胜。
  “轟!”地動天搖,地火樹狂舞。
  力場終於給粉碎了。
  使這個擁有十三顆行星的星系內激著電火芒。
  盤旋於外空處正是把整個星系包圍得水不通的敵人飛艦。
  方舟的手握上比他要高上半個頭的翼女領袖夜星那矜貴的王手,能量的電流立即潮涌到他体內去。
  事實上所有三千多個翼女、每一顆地火樹、星球內每一份的自然能量,都以夜星為中心結合起來,再流進方舟体內。
  在以前這是沒有可能的。
  但由於方舟得到了植物之祖來自宇宙初開最純一的本源能量,這便成了可行的事實。
  方舟替代了植物之祖的位置。
  植物之祖天生不能傷害別人,但方舟這既有愛亦有恨,同時擁有兩個极端的人類卻是另一回事。
  与黑獄人的戰爭進行了近七万年,但在翼人族的家鄉星系,她們的最後一個基地,戰爭還是首次發生。
  翼人雖甘於接受命運,敢昂然面對死亡而一無所懼,但卻并非不珍惜生命,因為那是自由的一种具体形式。
  只有通過存在,才可以享受自由。
  所以在方舟強大的魅力与鼓舞下,她們終於接受了方舟的幫助,攜手應戰。
  方舟体內的能量以几何級數攀升著,到了差不多要爆炸時,他的思感以光速剎那間延伸到星系內空的每一正极子去,再把它們吸納到星球表面茫茫的樹海間,千万倍地加強了它們作為保護罩的能量。
  同一時間夫秀清推動了地核內的熱能,生出龐大至可驅動整個星球的動力。
  “隆隆”聲中,翼人星擺脫了運行的軌跡,由緩轉速,沖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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