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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牧場之戰


  牧場處處燈火通明,二千烏家戰士与牧場的數千烏家牧人,正赶緊修筑各項防御工程,而煙霧阱則成了首要的專項。
  木欄內的牲口出奇的安靜,一點不知道戰爭正逐漸迫來。
  項少龍与琴清沿著貫通牧場各處的碎石路漫步而走,到了一個水井旁,項少龍打了一桶水上來,喝了兩口,差點連血脈都凍得凝固了。
  琴清歎道:“牧野的生活真動人,住在城內總給人以不真實和沒有血肉的感覺。”
  項少龍在井沿生了下來,拍拍身旁的空位置。笑道:“歇歇腳好嗎?”
  琴清柔順地在他身旁坐下,垂下螓首輕輕道:“項太傅知否為何琴清肯陪你單獨出來嗎?”
  項少龍涌起不安的感覺,深吸一口气道:“說吧,什么我也可以接受。”
  琴清歎了一口气,搖頭道:“并不是你想的那樣坏,我絕沒有絲毫怪責太傅之意。事實上琴清亦情不自禁,才會隨你到這里來。正如你所說的,我一直在騙自己,為此受了很多苦,但由今夜開始,琴清再不會這么愚蠢了。”
  項少龍喜出望外,湊過去細看她絕世的姿容,心迷神醉道:“琴太傅的意思是……”
  琴清羞不可抑。微嗔道:“什么意思都沒有。這些人為何整天不停工作?是否有人要來襲擊牧場呢?”
  項少龍心知若對琴清太過急進,定要被她扣分,最妙無過于是由她自己忍不住投怀送抱,那就精彩了。遂耐著性子,把呂不韋的陰謀說了出來,然后道:“琴太傅會怪我令你擔惊受險嗎?”
  琴清斷然搖頭道:“怎么會呢?人家只會心中歡喜,因為你終把琴清視為……噢,沒有什么。”
  項少龍忍不住仰天大笑道:“琴太傅是否想說我項少龍終把你視為自己的女人呢?”
  琴清大窘嗔道:“那有這回事,不過腦袋是你的,你愛怎么想都悉隨尊便好了。”
  項少龍伸手過去抓緊她的玉手,拉著她站了起來道:“讓我為琴太傅介紹一下這里的軍事布置好嗎?免得琴太傅又怨我事事瞞你。”
  琴清略掙了兩下后,接受了玉手的命運。羞人答答地微一點頭,又為后一句話狠狠橫了他一眼,怪他在算舊賬。
  項少龍整顆心融化了,強忍著吻她碰她的沖動,領著她夜游牧場去了。
  回到隱龍別院時,項寶儿早由奶娘哄了去睡覺,烏廷芳和趙致兩女正在下棋,田氏姊妹在旁觀戰。
  紀嫣然則正和清叔在研究如何制造周薇設計的假黑龍。
  見到項少龍和琴清回來,清叔忙恭敬施禮。
  紀嫣然看了琴清神色,同項少龍露出會心微笑,后者惟有聳眉表示什么都沒干過的清白。
  琴清見他兩人眉來眼去,目標顯然卻是自己,赧然回房去了。
  項少龍加入了討論,到清叔完全掌握了他們的需要時,項少龍順口問道:“清叔懂否制造煙花爆竹那類東西?”
  紀嫣然得意洋洋道:“清叔擅長鑄劍,說到煙花爆竹嘛,虛心點向我紀嫣然請教吧!”
  項少龍訝然道:“你懂得火藥嗎?”
  紀嫣然傲然道:“當然哪,我還懂得很多東西。試試來考我吧!”
  項少龍方知才女之名,非是偶然,正盤算是否該請清叔鑄造一把原始的手槍來防身,旋又放下這念頭,因為這么簡陋的一把槍,還及不上弩箭的威力,而且彈藥方面始終有問題,笑道:“我那來資格考你?”
  清叔告退后,紀嫣然肅容道:“那就由我來考你了,快給我回房睡覺。由明早開始,我就負起訓練你成為用槍高手的責任。在与管中邪決斗前,夫君大人只准一人獨睡,不准有房事行為。”
  項少龍心叫救命。那豈非空有琴清這鮮美的寶貝在眼前而不能起箸嗎?咕噥道:“据調查報告,房事絕不影響運動員的体能哩!”
  紀嫣然黛眉緊蹙道:“你在搗什么鬼?”
  項少龍舉手投降道:“一切謹遵賢妻命令。”
  苦笑去了。
  接著的五天,項少龍每天都在雞啼前起來,接受紀嫣然嚴格的訓練,又主動到附近的大河游冬泳,閒來則与琴清和妻婢們騎馬閒游為樂,豈知反贏得琴清對他的傾心,覺得項少龍非只是貪她美色,兩人關系更加水乳交融。
  滕翼等則努力加強防衛工事,牧場人人士气高張,摩拳擦掌,恭候敵兵大駕光臨。
  到得第六天,又下大雪了。
  探子在五里外的一處密林,發現了敵人的先頭部隊。
  气氛立即緊張起來。
  項少龍領著穿上戎裝的三位嬌妻和琴清,到城牆上視察時,清叔正在城牆上指揮手下安裝固定的重型弩弓机。
  這种弩弓机是照項少龍的要求而設計,依据机關槍的原理,可連著放射十二枝弩箭,射程達千多步,比普通手持弩弓的射程遠了近倍,唯一缺點就是不便移動,但以之守城卻是再理想不過了。
  項少龍极目遠眺,只見四方一片迷茫,正是利攻不利守的天气。
  紀嫣然道:“敵人定會趁雪停前來攻,如此匆匆而來,准備与休息當不會充足,兼且蒙驁為人高傲自負,不會把我們放在眼內,就是他這种輕敵之心,我們將可穩操胜券。”
  果然到黃昏時,探子來報,敵人在東南角出現,人數在万人間,卻只有十多輛撞擊城牆城門的檑木車。
  眾人放下心來,進入全面備戰的狀態中。
  布在外面的兵員全体撤回城里,荊俊則領了五百精兵團員,藏在那高丘后早建好了的隱蔽地堡里。
  余下的一千五百精兵團團員,則在牆頭枕戈以待。其他二十多牧場的烏家族人,男女老幼,全体出動,預備到時擔任救火和支援牆頭的戰士。戰意高昂,更充滿了山雨欲來前的气氛。
  項少龍向旁邊的琴清問道:“冷嗎?”
  琴清搖頭表示不冷,呼出一團白气道:“人家還是首次處身戰事里,或者因有你在身邊的關系,竟沒有半點害怕。”
  項少龍想起她的丈夫就是葬身沙場上,順口問道:“琴太傅討厭戰爭嗎?”
  琴清沉吟片晌,訝道:“我生平尚是首次听到有人問這奇怪的問題,在大秦戰爭乃男儿顯本領、至高無上的光榮事。但細想下,斗爭仇殺不知今多少人失去家園父母丈夫子女。又确是令人生出倦厭。項太傅怎么看待此事呢?”
  項少龍苦笑道:“我雖不想承認,但戰爭似乎卻是人類的天性,國家和民族問的斗爭,固是亂事的由來,但人与人間總存在競爭之心,亦造成弱肉強食的原因,那并非只是爭圖利益之心。而是人人都希望能把別人踩在腳下,想想也教人心寒。”
  烏廷芳移了過來,嬌痴地靠入他怀里,崇慕道:“項郎說得真透。”
  紀嫣然點頭道:“這正是干爹和嫣然一直盼望有新圣人出來的原因,只有在大一統下,才有希望出現止戈息兵的局面。”
  項少龍默默看著在火光映照中飄飛的雪粉。想起一事笑道:“諸位賢妻知否我最愛听琴太傅喚我作項太傅,若她稱我做項統領或項大人時,情況就很不妙了。”
  琴清大嗔道:“你這人哩,總要記著舊事。”
  趙致挽著琴清的玉臂調侃道:“清姊何時改口學我們叫他作項郎也成……嘻……你知我想說什么吧!”
  琴清大窘,又舍不得責怪她,臉紅如火不知如何是好時,敵人來了。
  果如滕翼所料,敵人先在高丘布陣,然后把檑木沖車和云梯移至离城牆二十步外,准備攻城。
  項少龍等擺出猝不及防的假象,城上士卒奔走,號角惊響,似是措手不及。
  一片混亂,好引敵人來攻。
  紀嫣然笑道:“守城之要,首在上下一心,視死如歸;次則組織得當,人盡其用;三須防御充足;四要稂食無缺。現在我們的牧場的圍牆雖不夠堅厚,但胜在城外處處陷坑,可補不足,又四個條件無不兼備,所以此戰定可穩操胜券。”
  滕翼此時來了,接口道:“嫣然仍漏了守城必須劫寨這一至理,此之謂以攻代守哩!”
  紀嫣然笑道:“這要看小俊的本領了。”
  戰鼓忽起。扮作馬賊的敵人開始移動沖車,分作四組從正面攻來。
  滕翼笑道:“蒙驁想欺我乎,正面的攻勢,只是在牽引我們的主力,真正來犯者,必是由后而至,我們就陪他們先玩一場好了。”
  話猶未已。轟隆一聲,敵方其中一輛沖車掉進了陷坑去,一時人仰馬翻,狼狽不堪。
  這些陷坑全在弩箭机射程之內,滕翼一聲令下,立時箭如雨發,敵人沖來由千多人組成的先頭部隊,紛紛中箭倒地,且又有一輛沖車翻進布滿尖刀的陷坑內。
  戰鼓再起,左方和后方殺聲震天,敵人終于展開全面的攻城戰。
  矢石火器在空中交飛著。
  由于弩箭机射程及遠,又是居高臨下之勢,硬把一波一波沖上來的敵人殺退。
  整個時辰后,才有兩輛沖車勉強捱到城下,卻給投石机投下巨石,硬生生砸毀了。
  偶有火箭射進城里,都給迅速扑滅。
  人人均知若給敵人破城而入,就是屠城局面,故而無不用命,殺得敵人血流成河,尸橫片野。
  此時敵人已成功以木板橫過陷坑之上,以巨盾護身,推著余下的五輛車攻來,聲勢驟盛。
  項少龍知是時候了,發出命令,號角聲揚。
  數十股濃煙立時由煙霧坑內冒出來,順著風勢向城外和丘上的敵人掩去,一時嗆咳之聲大作。
  滕翼叱喝督戰,加強反擊。
  項少龍分別吻了烏廷芳、趙致的臉蛋。吩咐他們留守城內,最后來到琴清身前。
  琴清俏臉通紅,側起臉蛋。含羞待吻。
  豈知項少龍伸手逗起她下頜,重重在她唇上吻了一口,才笑著和滕翼紀嫣然兩人下城去了。
  此時濃煙漸斂,但遠方丘頂處喊殺和箭矢破空之聲卻不絕于耳,顯然是荊俊和手下依計在濃霧處向敵人發動箭攻。
  大門處,千烏家戰士,早在馬上靜候,到項少龍三人上馬后,一通擂鼓,大軍隊型整齊的殺出城外,依著安全的路線,利刃般直刺入敵陣里。
  項少龍一手持飛龍盾,一手持飛龍槍,身先士卒,見人便挑,殺得早被濃煙嗆得失去戰斗能力的敵人更是潰不成軍。
  烏家戰士表現出強大的攻擊力,人人奮不顧身,有若虎入羊群,轉眼間便沖破了一個大缺口,往丘頂的敵方主力攻去。
  此時丘上敵人早因濃煙和荊俊的突襲亂成一團,再給烏家戰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強勢沖擊,那能吃得住,人人都無斗志,四散逃生。
  城門再開,另一隊三百人的烏家戰士在烏言著的領導下沖了出來,配合城上的攻勢,更殺得敵人狼奔鼠竄,只顧逃命。
  項少龍這時和荊俊的軍隊會合,聯手追殺敵人二十多里,才折回牧場。
  此戰大獲全胜,殲敵二千,俘敵二百。己方只死了三十一人。傷者不過二百,雖可說戰績彪炳,但項少龍仍不覺開心,對他這愛好和平的人來說,戰爭傷亡始終不是愉快的事。
  天明后,烏族的人走出來收拾殘局。荊俊則負責把俘虜立即押返咸陽,好給呂不韋制造一點煩惱。
  滕翼和項少龍巡視戰后的戰場時,惋惜道:“只恨拿不著蒙驁和管中邪,否則呂不韋就更百詞莫辯了。”
  項少龍早知小盤登基前,沒有人可動搖呂不韋的地位,歎了一口气,沒有說話。
  滕翼道:“被俘的人不是蒙驁的親兵,就是呂不韋的家將,我很想知道呂不韋可以如何解釋此事。”
  項少龍沉聲道:“不要小看呂不韋,我猜他定有應付的方法。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兩天后,答案回來了。
  荊俊派人回報說,當他們剛抵咸陽城,就在城門給管中邪的都衛截著,然后呂不韋親自出馬,把俘虜接收過去,表面當然說會嚴懲犯者,追究元凶。但際此呂不韋凶焰遮天的時刻,連小盤都難以說話,最后自是不了了之。
  荊俊早在項少龍指點下有了心理准備,只將由紀才女寫成的報告交給王陵,依足規矩再轉送給左丞相昌平君,由他在早朝呈上朱姬和小盤。
  這奏章厲害處是沒有一句直接指控呂不韋,但也沒有一句不暗含這意思。
  無論呂不韋如何膽大包天,短期內也休敢派人來攻了。
  項少龍這天練槍份外精神,因為琴清特別早起來看他。
  “劈劈啪啪”聲中,首次把紀嫣然迫得要全力施展,才勉強架得住他。
  項少龍見把心愛的紀才女殺得香汗淋漓,哈哈大笑,收槍疾退,倏地立定,威武有若下凡的天將。
  烏廷芳、琴清諸女拍爛手掌聲中,紀嫣然欣然道:“夫君大人真厲害,只短短數天,便能把握槍法的神髓,嫣然甘拜下風了。”
  滕翼此時來了,手提清叔剛鑄出來的長刀。哈哈笑道:“二哥來了,好見識一下是你的飛龍槍厲害,還是由清叔依少龍提議設計出來的刀厲害。少龍万勿掉以輕心,這刀內含有那种叫“鉻”的東西,我試過用它連斷十多把長槍,鋒口只破損了少許。”
  紀嫣然天生對新事物好奇心重,更兼此乃夫婿設計出來的寶貝,忙向滕翼討過長刀,研究了一會后歎道:“這真是馬戰的好寶貝,其不明白少龍是怎么想出來的,若在戰場上,策馬執劍向敵人沖擊時,由于馬速太快,主要靠揮臂劈砍攻擊敵人,而不是用劍向前推刺。這樣一來,尖長的劍鋒作用不大,雖兩側均是鋒刃,卻因劍身頗窄,最厚的地方只能安排在中脊處,燒制難度很高。砍劈時又容易折斷。現在這把刀只一面有刃口,另一面是厚實的刀脊,不但极難折斷,利于砍劈,而且更好用力。唔,嫣然也要清叔制一柄給人家把玩才行。”
  項少龍听得目瞪口呆。
  他之所以請清叔制一把刀出來,主要是一直很欣賞日本的東洋刀,那想到竟有這么一番道理。
  烏廷芳由紀嫣然手上接過長刀欣賞,細看后惊异地道:“這把刀鋒緣處的紋真美,噢,刀柄處還有名字,叫“百戰”。百戰百胜,意頭真好。啊!這百戰刀真重哩!”
  滕翼解釋道:“清叔鍛劍的方法乃越國歐冶子秘傳的“百煉法”多次火煉,再反覆鍛打多次,又淬以烈火而成,故遠胜一般兵刃。”
  再對紀嫣然笑道:“若嫣然想弄一把這樣的寶刀,恐怕要多等一年才行,但亦未必及得上這把百戰寶刀。這是清叔嘔心瀝血的杰作,年半來失敗了無數次,才忽然老天爺開眼般煉成了這么的一把。好了,少龍來吧!”
  眾人大感興奮,退往一旁。
  雪花紛飛下,滕翼提刀而立,气勢不凡。
  項少龍大喝一聲,飛龍槍活了過來般彈上半空,靈動地籠罩著滕翼胸腹處。
  滕翼知他怕因兵器長了一倍,容易錯手傷他,哂道:“竟對二哥這么沒信心,快放馬過來。”
  烏廷芳看見滕翼說得豪气。忙對頂少龍噓聲四起,連琴清也不例外,可知這美人儿已完全投入了項少龍的生活去。
  項少龍哈哈一笑,沉腰坐馬,長槍閃電般刺向滕翼小腹處。
  亦只有這等長兵器,才可取這么樣刁鑽的角度進擊,絲毫不怕敵刃覷上了空檔反擊。
  滕翼冷哼一聲,百戰寶刀猛劈而下。
  項少龍改刺為挑,“當!”的一聲,竟挑不開百戰寶刀。駭然下收槍防身,化作一片槍影時,滕翼沖前搶攻,一時叮當之聲不絕于耳。
  每一次刀槍交触,長槍都給蕩了開去,若非飛龍槍是全條以精鋼打成,換了一般木槍杆的話,早斷了十多次。
  這時十八鐵衛和善蘭聞聲而至,加入喝彩的行列,更添熱鬧。
  再一下重擊后,兩人退了開來,都有力竭之感。
  紀嫣然鼓掌道:“這趟可說是平分秋色,但只要二哥有來日時間,熟習了刀性,敗的必是我們無敵的項少龍無疑了。”
  項少龍仰天長笑,將飛龍槍隨手拋掉,大喜道,“我都是不用槍了。下個月就以此百戰寶刀,取管中邪的小命。”
  滕翼欣然把刀拋給他道:“就此祝少龍百戰百胜,無敵于天下。”
  項少龍接過寶刀,揣起放下,秤秤它的斤兩,贊歎道:“這寶刀的重量差點比得上我的墨子劍,但外表卻看不出來,必教管中邪大吃一惊,后悔要与我決斗了。”
  滕翼笑道:“由今天開始,你的墨子劍是我的了,用過了百戰刀,其他兵刃除墨子劍外都變得索然無味了。”
  兩人相視大笑時,那邊的紀嫣然剛听完烏光的報告,奮然叫道:“烏光說拜月發現了一個大溫泉,我們立即赶去。”
  烏廷芳、趙致、田貞、田鳳等齊聲歡呼。
  項少龍愕然道:“今天不用練習了嗎?”
  紀嫣然展露出迷人的甜笑,柔聲道:“有了把百戰無敵的寶刀休息一天有什么打緊哩!”
  項少龍心中涌起強大的信心。說到底,自己之所以能活到現在皆因多了二千多年的識見,手上這把刀就是最好的明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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