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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兩女相遇


  龍陽君走后。鳳菲出奇地沒找他說話,到吃過午膳,小屏儿才奉命來召他去相見。
  項少龍隨在小屏儿身后,向內廳走去,多天不肯和他說話的小屏儿忽和顏悅色道:“原來你是好男風而不愛女色,小屏儿死心了。”
  項少龍為之啼笑皆非,明知不該否認,卻又不能不否認,歎了一口气道:“實情如何,小屏姐終有一天會明白的。但我卻有一事不明,小屏姐不是該与大小姐共進退嗎?為何卻好像……好像……嘿!”
  小屏儿掩嘴笑道:“你是想說為何我好像很想找人來嫁的事吧?事實上我從沒想過要嫁給你,只是不滿你不齒人家是人的樣子。小姐常說女人的第一次最重要,定要找個懂怜香惜玉之人的人才行。我當然不會离開小姐的,但在這事上小姐卻予人家自由嘛。”
  項少龍心中一蕩道:“若有了身孕怎辦?”
  小屏儿俏臉微紅道:“這個何用你來擔心。團中人都懂得防避之法。唔,你對女人還有興趣嗎?為何要問這羞人的事。”
  項少龍見她認定了自己好男色不好女色,暗忖今趟跳下黃河都冼不清,只好閉口不言。
  內廳一側處擺滿樂器。但除鳳菲外,卻是靜悄無人,小屏儿退下后,項少龍在鳳菲旁坐下,道:“大小姐以前和石素芳碰過臉嗎?”
  鳳菲不大感興趣的搖了搖頭,道:“金成就是個人材,八面玲瓏,頗受人尊敬,可悄我遇不上這等人,否則現在就不用受你的气。”
  項少龍道:“大小姐余怒未消嗎?”
  鳳菲垂首嬌笑道:“誰敢惱你這連龍陽君都肅然起敬的人呢?何況你歡喜時就把人又抱又吻,惡起來便罵個不休,幸好現在鳳菲再不用擔心你會要人陪夜,否則就睡難安寢。”
  項少龍泄气道:“竟連你都那么想。”
  鳳菲搖頭道:“不,只是她們都那么想吧,幸月失望得哭著回房去,但我卻知道你非是不愛女色。至少我便親身体會過。這樣說只是气不過你那副可恨模樣,故意挖苦你。”
  項少龍苦笑道:“你對我真好。”
  鳳菲道:“現在我愈來愈摸不清你是怎樣的一個人。但龍陽君已保證你可絕對信賴。与談先生如出一轍,可知你信譽昭著,鳳菲再不會三心兩意了。很想听听你的計划。”
  項少龍淡淡道:“先安內再攘外。此乃不二法門。若大小姐能授我全權。我便會先對忖張泉、沙立和他們的余党,只要能安然抵達咸陽,便大功告成。”
  鳳菲凄然道:“你好像忘了呂不韋在咸陽的勢力有多大。”
  項少龍故作惊訝道:“大小姐的情郎不是項少龍嗎?呂不韋能奈他什么嗎?”
  鳳菲知道說漏丁嘴,大窘道:“但他現在身處戰場,最怕還未見到他,便先給呂不韋找到。”
  項少龍心中好笑,故意耍她道:“造個沒有問題,只要通知烏家。他們自會護著大小姐的。”
  鳳菲脹紅著臉道:“万万不能,我和他的事沒有人知道。唉,到時再說好嗎?”
  項少龍放過了她,看看天色道:“石素芳該來了,我先到大門接她,小姐還有其他吩咐嗎?”
  鳳菲道:“今晚有其他事嗎?”
  項少龍搖頭道:“今晚我要去拜訪解子元。有什么事呢?”
  鳳菲道:“沒事了,我本想你陪我去赴齊王和田單歡迎呂不韋的廷宴,讓你可在旁看看他,現在算了。”
  項少龍暗叫好險。自給龍陽君和李園認出來后。再沒信心面對呂不韋。
  肖月潭提出易容建議時,并沒有想過他會面對面的与這兩人照臉。所以并不能怪他。
  鳳菲大有情意地白了他一眼道:“今晚到人家臥房來好嗎?人家還有很多事想請教你呢。”
  項少龍知她開始信任自己。欣然去了。
  大步出大門,石素芳的車隊來子。項少龍忙佝僂起身子,又把果核放到舌底,迎了上去。
  神采依然的石素芳從容步下車來,項少龍和一眾鳳菲那邊的人,自然而然被她絕世容色所懾,躬身施禮,不敢平視。
  兩個俏婢為她整理好披風后。石素芳才在金老大的陪伴下,來到項少龍身前。
  這美女不施脂粉,秀發集中頂部,然后編成一條短辮,下垂于腦后,有种說不出的輕盈寫意。与她一向獨异的作風配合得天衣無縫。
  在御寒的披風中。她在襦衣上加上一件背心,兩肩有襠,襠上施帶。加上腰間各綴三條腰帶,形成明顯的細腰,又強調了她的酥胸,使她更是綽約多姿。
  項少龍不由暗贊她聰明。
  若純論美麗,恐怕只有紀嫣然、琴清又或李嫣嫣可堪与鳳菲媲美。
  但石素芳利用自己獨特的优點,立時顯得并不比鳳菲遜色。
  兩女表面是友好相會,其實無可避免地暗中較量起來。
  石素芳顯然認不出項少龍來,金老大介紹兩人認識時。她只是禮貌的點點頭。
  項少龍連忙在前引路。
  金老大踏前兩步,和他并肩而行。道:“剛才我收到消息,沈兄曾獨闖仲孫府,向他要回被擒的手下,可是真有此事?”
  項少龍心想原來在臨淄消息竟可傳得這么快,答道:“只是一時僥悻罷了!”
  金老大登時對他刮目相看,豎起拇指道:“難怪鳳小姐委沈兄以重任,不過仲孫龍此人一向霸道,失了的面子定要討回來。我看沈兄連佩劍都沒有一把,待會我使人送來好了。若趁手的話,就以之防身吧。你若推辭,就是不把當金成就是朋友。”
  項少龍笑道:“那我唯一選擇就只有衷心致謝了。”
  石素芳悅耳的聲音由后傳來道:“仲孫龍之子仲孫玄華乃忘憂先生曹秋道最得意的四名弟子之一,沈先生小心啊。”
  金老大亦苦口婆心道:“我雖不知沈兄劍法如何,不過此人在臨淄确是未逢敵手。与田單旗下的第一劍手旦楚齊名。沈兄遇上他時,若覺沒有把握,可棄劍認輸,稷下劍手极重聲名,不會對認輸的人出手的,嘿,交淺言深,沈兄勿要怪我。”
  項少龍生出好感。點頭道:“兄弟感激還來不及,怎會怪你呢?”
  背后的石素芳訝道:“想不到沈先生胸襟如此廣闊,竟一點不因金爺認為你比不上仲孫玄華而不高興。”
  項少龍心中微懍。岔開話題道:“稷下多名劍,除這兩人外,該還有很多出類拔萃之輩吧。”
  金老大道:“善劍的人多不胜數,但能稱出類拔萃者,不過數人而已。像麻承甲和閔廷章均极負盛名,專愛找人比試,沈兄昨夜露了一手,說不定會惹來麻煩。”
  石素芳柔聲道:“給他們天大膽子,都不敢闖到這里來生事。但假若沈先生到外面去,便難保他們不來挑惹。”
  項少龍道:“多謝小姐指點。”
  此時已抵鳳菲所居的主樓階梯前,鳳菲出門相迎,兩女打了個照臉,都用神打量對方。极細微處都不肯放過。
  鳳菲嬌笑道:“聞得石妹子艷名久矣,今天終能得會。”
  石素芳行了后輩之禮,迎上去拉著鳳非的纖手道:“菲姐莫要抬舉素芳。剛才見到菲姐時,几疑為天人下凡哩!”
  鳳菲發出銀鈐般的動人笑聲,挽著石素芳步進廳堂。
  項少龍見金老大仍被鳳菲的絕世容色震懾得呆若木雞,推了他一記。他才懂得隨項少龍入廳。
  鳳菲項少龍和石素芳金老大兩組人分坐兩邊。小屏儿奉上香茗。
  項少龍忽然生出奇怪的感想。
  在某一程度上,呂不韋不擇手段想要得到鳳菲,實存著与項少龍比較之意。
  因為紀嫣然已是他項少龍的了,呂不韋追求琴清又告触礁,除非能得到鳳菲,否則在這方面就要被項少龍比了下去。實情是否如此。恐怕連呂不韋自己都不自覺。
  客气一番后。石素芳謙虛地道:“金爺有他想說的話。但素芳卻是誠心來向菲姐請教,如何才可若菲姐般顛倒眾生呢?”
  鳳菲明知她是謙虛之語。因為石素芳正是另一個顛倒眾生的名妓,但仍感受用,和顏悅色道:“妹子不要抬舉鳳菲才學,我們這些賣藝者,不外“妙舞清歌、皓齒明眸、因人獻藝、拿手絕活”十六個字,雖謹記我們既是歌舞的創造者,也是文化的傳播者。”
  石素芳欣然道:“這十六字真言,素芳愿聞其詳。”
  鳳菲美目轉到項少龍身上,淡淡道:“不若由沈執事代我解說吧!”
  石素芳和金老大都難掩訝色,一向心高气傲的鳳菲,怎會讓一個下人來代她說話呢?項少龍當然知道鳳菲是考較他,卻是心中叫苦。現在他舌底多了一粒果核,只要一開嘴,立會使鳳菲這聰明女發覺自己怕石素芳認出他的聲音來,若還不生疑,就是怪事。只好道:“我剛才咬損了舌頭。不便說話,還是大小姐……嘿!”見到三人無不瞪大眼睛看他,只好收口,尷尬的攤了攤手。
  見到他聳肩攤手的瀟洒動作,石素芳泛起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一時仍未想到眼前此人是項少龍,只奇道:“原來沈先生也是行家,有机會倒要請教。”
  金老大笑道:“我也給大小姐引出興趣來哩。”
  鳳菲狠狠盯了項少龍一眼后,油然道:“妙舞清歌。皓齒明眸。指的不過是色藝兩事。兩者合而為“風致”。以閒靜溫雅為理想。才能使人入迷,妹子不要考較人嘛,你自己便是個中能手啊!”
  石素芳搖頭道:“菲姐万勿謙讓,我們三大名姬中,論色藝才情,見者無不推菲姐為首,可見早有公論,故聞得菲姐要退隱田園,怎都要來拜會菲姐。恭聆清誨。”
  金老大道:“敢問大小姐因人獻藝,拿手絕活又作何解?”
  項少龍看看鳳菲,又瞧石素芳,飽食秀色,毫不覺累,還但愿時間愈長愈好。
  想不到极難相与的三絕女石索芳,在鳳菲面前表現得這么虛心,若不是真想偷師,就是別有居心。
  不過鳳菲也是厲害之极。石素芳想從她身上沾便宜。絕非易事。
  鳳菲淡淡道:“不同的階層。有不同的審美趣味。若演出于宮廷,當以喜慶吉祥為主;文墨之士,則偏愛清幽的格調,悠深纏綿的情思;但觀者只是普通大眾時,就必須沉重熱烈的气氛,加強悲歡离合的渲染,才能激起觀者的情緒。”
  金老大擊几歎道:“只這几句話,素芳便受用不盡。”
  石素芳欣然道:“拿手絕活當如菲姐般。建立起自己個人的手法格調,任人怎么學都只形似而神非。”
  項少龍想起鳳菲离經叛道,獨樹一格的唱功。不由心中舉手同意。
  鳳菲不以他們的贊美為榮般淡淡道:“閒話說過,金老大今趟偕妹子來,究竟有什么可指點鳳菲之處?”
  金老大肅容道:“不知大小姐有否听過以風流著稱叫齊雨的名公子呢?”
  鳳非皺眉道:“略有耳聞,听說此人是公卿之后。憑著一張俊臉和三寸不爛之舌,迷倒了無數可怜女子,不知老大為何忽然提起此人。”
  項少龍听到齊雨,想起當初趙穆透過他迷倒趙雅。如今伊人已逝。先是心中一痛;按著見鳳菲說“三寸不爛之舌”一時粉臉微紅。知她想到自己,又是心中一蕩。
  兩种不能相容的感受紛至沓來。教他真不知是何滋味。
  金老大續道:“此人現在与某宮女蘭宮媛打得火熱,前兩晚在這里最大的青樓倚雅院酒醉后還大發狂言。說今趟蘭宮媛必可蓋過大小姐的光芒。且使大小姐飲恨收埸,言語奇怪。”
  鳳非在這种情況下顯示出她的修養臉上仍是平靜無波,只是露出深思的神色。
  石素芳柔聲道:“我們不禁為菲姐擔心起來,他的話只提菲姐而不說素芳,似乎正進行某种陰謀。且更似成功在望,教人奇怪。”
  項少龍听得大為懍然。猜到是与曲譜泄出一事有關,但照理歌譜該仍在董淑貞手上,齊雨怎能這么有把握呢?。愈想愈是不妥,那還有心情坐下去,長身而起。
  三人均訝然瞧來。
  項少龍告了個罪,便逕自离開去找董淑貞,這美女正在房中休息,項少龍直闖進去,遣走婢女后,劈面道:“你秘密抄下的歌譜在哪里?”
  董淑貞不悅道:“你是否想動刑迫供?”
  項少龍壓下怒火,坐下道:“齊雨公然聲稱可令大小姐飲恨收場,若非有歌譜在手,怎敢出此狂言?”
  董淑貞臉色微變,接著堅定的搖頭道:“歌譜仍在這里,唉:人家剛向秀貞要了回來。正准備交你燒毀哩!”
  項少龍道:“那就立即拿出來吧!”
  董淑貞憤怒的瞪了他好一會,才移到一角的箱子前,取出一個竹筒子,發脾气的朝他擲來。
  項少龍輕松接著,拔起塞蓋。取出一卷帛卷。
  打開一看,立時色變。駭然道:“這上面為何半個字都沒有?。”
  今次輪到董淑貞臉色劇變,凄惶挨了過來,大惊下呻吟道:“天,誰人把歌譜掉了包呢?”
  項少龍的心直沉下去,除非鳳菲能在表演前這十天內另創新譜,否則就只能夠在人后重唱舊曲,自是大為失色,因這新譜是專為賀齊王之壽而作。董淑貞臉如死灰地顫聲道:“這是沒有可能的。秀貞和我都非常小心。”
  項少龍歎道:“現在唯有向大小姐坦白說出來。看看有沒有補救辦法。”
  董淑貞扑入他怀里,渾身抖顫道:“沈良救我!”
  董淑貞和祝秀貞兩女跪在鳳菲身前,垂頭喪气有若死囚。但到現在仍不明白給誰以偷龍轉風的手法。盜去了歌譜。
  鳳菲俏臉再無半絲血色,嘔心瀝血的創作給蘭宮嬡据為己用,對她打擊之大,可想而知,造時她連處罰兩女的心情都失去了。
  項少龍亦是一愁莫展,只好道:“只要大小姐能演頭場,就不怕歌譜落在蘭宮嬡手上。”
  鳳非搖頭道:“早說好是我作壓軸表演,何況此事由田單一下安排,有這陰謀存在,怎容我們更改。”
  項少龍道:“大小姐可否另創歌譜呢?”
  鳳菲苦笑道:“除非可在一天內想出來,否則連練習的時間也沒有。如何能有精深的演出,唉,內奸難防,不過鳳菲也該負上責任。”
  董淑貞和祝秀貞聞言哭倒地上。
  項少龍不由對鳳菲涌起敬意,這美女雖是自私了一點,但仍能在這种情況下自省其身,襟胸實异于常人。
  鳳菲朝項少龍瞧來,眼中射出絕望的神色。語气卻出奇的平靜道:“獻丑不若藏拙,我曾答應會以新歌賀壽,怎地無顏以舊曲新詞交差,看來只好裝病辭演一法了。”
  項少龍忽然虎軀猛顫,雙目放光,沉聲道:“我嘗試作一曲,假若我把調子哼出來,不知能否刺激大小姐的靈思,改成适合的歌譜呢?”
  事實上他那懂作曲,只不過在二十一世紀時,常到卡拉OK唱歌。有十來首特別滾瓜爛熟,希望能在這山窮水盡的時刻拿出來充數。
  這些曲子与古調雖截然不同,但落在鳳菲這古代的音樂天才手上,自能編成這時代的出色音樂。
  鳳非道:“清唱來听听。”
  項少龍苦笑道:“我只懂哼,不懂唱。”
  鳳非顯然并不把他作的曲放在心上,沒好气的道:“那就哼來听吧,唉,又說咬破了舌頭,現在說話不知多么流利。”
  項少龍那有閒心理和她算舊賬,揀了苜當時最流行的《我不能离開他》哼了起來。
  他的哼聲确令人不敢恭維,但旋律仍大致沒有走樣。
  起始几句時,鳳非仍不以為意,但到項少龍尷尬地哼至一半時,她已由動容變為惊訝,連董淑貞兩女都收了哭聲。不能置信的目瞪著他。
  一曲哼罷,項少龍手足無措,老臉通紅道:“怎么樣?”
  鳳菲呆若木雞的瞧了他好一會,才吁出一口气道:“你這人總能教人惊异,這么怪的調子我還是初次得聞,不過卻非常悅耳,只是調子太哀傷,不适合那歡樂的气氛。”
  項少龍急道:“我還作有另一曲。”
  鳳菲一呆道:“你不足說只作過一曲嗎?”
  項少龍只好道:“剛才我是亂說,事實上我作了十多首曲。”
  鳳菲動容點頭,似記起某事般轉向兩女喝道:“還不給我滾出去。”
  兩女慌忙离開。臨走時看項少龍的眼光,可令任何男人陶醉上几年。
  項少龍又揀了首輕快的《海軍進行曲》哼了出來。
  鳳菲听罷長身而起,投入他怀里,把他摟個結實道:“就算你想要鳳菲的身体,鳳菲也會立即獻給你,只求你把所作的歌曲全部哼出來,今趟我要蘭宮嬡這賤人敗得口服心服。”
  項少龍离開鳳菲的大樓時。就像發了一場夢。
  他當然不會乘人之危占有有鳳菲。但卻清楚知道憑著這十來首歌把鳳菲的芳心征服了。
  這并非說鳳菲就這么愛上了他。而是鳳菲對他就像他對李牧的心服口服。
  項少龍雖感慚傀,要助鳳菲打敗蘭宮嬡的熱情卻蓋過了一切。
  剛离開主樓的花園,就給董淑貞兩女截著。
  項少龍想起解子元的約會,好言安慰了她們,又要她們莫要惊扰正努力編曲的鳳菲后,道:“你們最好想想有誰知道你們歌譜的藏處,此人必須要揪出來。”
  祝秀貞道:“此事惟有張泉曉得,但他若要到我房來,必不能避過我的耳目。”
  項少龍道:“他只要收買你們的侍女,不就可輕易辦到嗎?”
  祝秀貞露出慚愧的神色,項少龍乘机告退,來到大廳,金老大答應贈他的劍剛剛送到,項少龍拔劍一瞧,雖及不上血浪,但劍質上佳,劍身沉重,頗合他意,不由對金老大更生好感。
  肖月潭說得不錯,金老人确是有豪气的人。
  安排了把鳳菲今晚的約會推掉后,項少龍加蓋衣帽,离開听松院。
  雨雪飄飛下。街道行人稀疏。
  想想都覺好笑,難怪人人覺得自己深不可測,智計才藝層出不窮,皆因有二千多年的文化遺產在撐他的腰。
  今晚自己若要對鳳菲動口動手,沾點便宜。保證她會“逆來順受”只不過自己當然不肯這么做。
  沾沾便宜當然是快事,但玩出火來,奪人所愛。就非是他所想見,像現在般与諸女保持親密但沒有肉欲的關系,反是更有一番動人滋味。
  當初兵敗逃亡時,那想得到會有今天的日子。
  鳳菲再次排演歌舞時,實須做點保密的工作,以免珍貴的知識產權再被盜版,雖然他也是盜版別人的版權。但卻不產生利益沖突的問題。
  因為在二十一世紀時。所有古曲都散失了。
  而想深一層,就算蘭宮媛再得到新曲。亦來不及練習,即使鳳菲她們以新譜唱回原曲,蘭宮媛亦只能徒呼奈何。
  想到這里時,后方蹄聲驟響。
  他本不以為意,但當蹄聲到了离他十多步時一停下來。他立即生出警覺之心。
  矛尖震蕩的聲音隨即響起。
  他的手握到金老大新送的長劍把手處,收攝心神。
  來人只是單槍匹馬,但只听馬蹄的節奏,便知對方是訓練有素的戰士。
  項少龍嘴角抹過一絲笑意,頭也不回,放慢腳步,從容自若的在雨雪中漫步行。
  金老大警告過的挑戰,終于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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