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04、慕容孤芳


  夕陽西下。半空中那團煙花終于逐漸消散。
  大道上塵土飛揚。二個一組、三個一組的大理武士策馬狂奔,四面八方紛紛向煙花消散處涌來。最先赶到的又是三個紅衣武士,他們只看見倒在獨孤雁刀下那三個紅衣武士的尸体,再還有就是一具身首异處的白馬。獨孤雁人已不在。
  殘霞如血。那遍地的鮮血在殘霞的光影之下更加触目。
  三個紅衣武士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方在商議,其他武士已紛紛赶到。你一言我一語,亂成一片,卻都不知道應該采取什么行動。
  混亂中一個武士突然高呼道:“大家靜一靜,國師來了!”
  一听到這句話,眾武士立時靜下來,不約而同,目光一齊轉向日落那邊。十三騎人馬正從那邊飛奔而來。他們背著漫天的殘霞,就像是奔馳在一片血海之中。當先那個白發高冠,一身錦衣絢爛者,不是別人,正是大理的護國劍師風入松。
  他一騎領先,箭矢般奔至。眾武士慌忙讓開一條路,風入松毫無阻滯的直奔到尸体之前,胯下坐騎“希聿聿”一聲長嘶,人立而起,前蹄一奮一落一起一掃,連忙問:“哪几個最先赶到?”
  三個紅衣武士策馬上前,一齊欠身道:“回國師,是我們三人。”
  風入松道:“只見到這三具尸体?”
  一個紅衣武士道:“還有就是這匹身首异處的白馬。”
  風入松道:“他們三個人應該有三匹馬,還有兩匹方才可見?”
  “不見。”
  風入松轉問道:“其他的人呢?”
  一個錦衣武士道:“屬下等三人由東面赶來的時候,遇上一匹馬迎面奔來,毫無疑問,是他們三人中一人的坐騎。”
  旁邊一個黑衣武士連隨將一匹馬拉過來,風入松沒有理會那匹馬,目光又落在那三具尸体之上,眼睛緩緩的眯起來,突然道:“這三個毫無疑問是死在刀下,殺他們的毫無疑問就是獨孤雁。”語聲二頓,橫掃一眼,道:“你們這一路赶來,可曾見過有形跡可疑的人?”
  沒有人回答。風入松再問:“那么西南北面赶來的又可見一匹空馬?”
  也是沒有人回答。風入松等了一會,嘟喃道:“然則還有一匹馬哪里去了?”
  一個武士立即道:“稟國師,有一行蹄印直通右方樹林那邊。”
  風入松“哦”的一聲,目光轉向右方。
  那邊的武士慌忙讓開。二三十丈之外就是一片雜木林,果然有一行蹄印通向那邊。風入松一聲冷笑,道:“他若是以為躲進樹林之內我們便束手無策,可就大錯待錯了。”
  語聲未落,一個武士突然惊呼一聲,道:“看!那株大樹上好像有人。”連隨朝指路右側的一株大樹。
  那名符其實是一株大樹,枝葉茂盛,遮蓋方圓十丈地方,風入松應聲側首,循所指望去,目光乍閃,左手陡揮。一道白光疾從他左手衣袖射出,箭也似飛射向那株大樹的樹梢,迅速消失在枝葉叢中。
  一聲尖叫剎那從那枝葉叢中傳出來,簌簌一陣枝葉聲響,一團黑影筆直往樹下飛墮。風入松眼睛眯成一線,突然冷笑道:“我道是什么東西,原來是只猴子。”
  這時候,已經有七騎向那邊疾棄了過去。一騎迅速轉回,那是個紅衣武士,右手倒提著一只長臂猿,在那只長臂猿的額上,嵌著一支非常精巧的小劍,左右自有武士將小劍拔出,送到風入松面前。血從那只長臂猿額上流下,但是那支小劍的劍鋒一滴血也沒有,毫無疑問,不是一般劍可比。
  風入松將劍納回袖中,隨即一揮手,道:“猿尸留著有何用?還不快丟掉。”
  那個武士應聲將猿尸遠遠拋出。風入松朝指那邊樹林,接道:“准備火把跟我搜!”
  眾武士轟然齊應。叱喝聲,鞭響聲旋即四起。風入松一騎當先奔出。那些武士魚貫緊跟在后面,一行下坡卻立即弧形展開,向那邊樹林包抄過去。馬蹄雷鳴,沙塵蔽天。
  也不用吩咐,有几個武士已下馬收拾尸体。馬革裹尸,那几個武士心頭都不禁愴然,但并未因此膽怯,收拾好尸体,捆在坐騎后,叱喝聲中,亦策馬追向樹林那邊。
  也就在這個時候,在樹林上空,一支煙花“蓬”然爆開,卻是血紅色。大道上陸續有大理的武士飛馬赶來,看見了那團血紅色的煙花,都改了方向,策馬轉奔向那邊樹林。他們部是三騎一組,一組与一組的距离雖然都不一樣,但顯然都不怎樣遠。
  那團血紅色的煙花也是好一會才逐漸的消散,盡散的時候,殘霞亦已經黯淡。夜幕終于底垂。
  夜漸深,風漸涼。
  今夜雖然無雨,但春寒仍料峭。獨孤雁又一次深深的感覺到這春寒。他一身冷汗濕透,衣衫緊貼著他的肌膚,冷風中冷汗更加冷,一陣陣寒意尖針般刺進他的肌膚內,可是他整個身子始終沒有顴動,牙照緊咬,雙拳緊握,嘴角已有血淌下,指骨亦變得青白。
  他就藏在那株大樹上。那株大樹接近梢頭的一個极角向內陷進,正好藏下他半個身子,在他的身前,蓋滿了枝葉,都是他以刀砍下來蓋在自己的身上。椏角藏下了他半邊身子,還有的半邊被枝葉遮蓋,若不是上樹搜索,真還不容易發現。他這樣做實在很冒險,可是在現在這种情形之下,他卻又非要在險中求生不可。
  將兩匹空馬一逐向東,二逐向那邊樹林,當然都是出于他的主意,他只希望能夠藉此引開大批武士的注意,再設法逃命。
  他到底成功了。就連風入松他想不到他竟然還留在原地。他藏得也可謂很巧妥,竟然沒有被那些大理武士發覺,甚至風入松,也沒有注意,卻被樹上那只長臂猿發覺,竟爬過來跟獨孤雁玩耍,還伸手去拔披在孤獨雁身上的那些枝葉。
  在那剎那,孤獨雁簡直渾身毛發倒豎,他的生命毫無疑問就系于那只長臂猿的身上!要殺那只長臂猿在他來說當然易如反掌,但是他非獨不敢拔刀,連殺机也不敢動。
  那只長臂猿果然引起了一個武士的注意。那一聲呼喝入耳,獨孤雁一顆心几乎要跳出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風入松的劍出手,那支小劍就像是傳說中的飛劍一樣,白光一道在獨孤雁眼前飛過,射在那只長臂猿的額上。
  血飛激,猿飛墮!森冷的劍气剎那間迫近眉睫,摧人心魄,若換成別人,只怕已忍不住惊呼失聲,從躲密的地方逃了出來。
  獨孤雁沒有,他到底是殺手之中的殺手,神經之堅韌,已有如鋼絲一樣,可是,他仍然不禁心寒。風入松內力的高強實在大大超出了他的估計。
  ——這老儿的內力只怕已到了飛花創敵,摘葉傷人的地步。
  ——我絕非他的對手!
  獨孤雁有生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有技不如人的感覺,也是第一次真正感覺恐懼。
  一直到風入松喝今搜索那邊樹林,飛騎奔出,獨孤雁才放下心。他仍然不敢動,只是一雙眼睛例外。那一團血紅色的煙花,那三個一組。絡繹不斷,四方八面涌來的大理武士,他全都看在眼內。
  ——段南山到底出動了多少武士?
  獨孤雁不知道,一顆心只是一直的下沉。事情比他預料的還要嚴重,風入松等決不輕易超出禁宮半步,現在竟然親率武士追殺他,還有那些武士一直到現在,竟然還不停飛馬奔來。他終于嘗到被迫殺的滋味。可是他反而感到自豪,因為追殺他的是大理護國劍師,還有無數的大理武士。
  試問天下間,又有哪個殺手嘗試過被這樣追殺?
  夜風吹干了地上的鮮血,也終于吹干了獨孤雁那一身冷汗濕透的衣裳。獨孤雁吁了一口气,終于在樹頂挺起了身子,動作是那么緩慢,其實他半邊身子已經有些麻木。蓋在他身上的枝葉簌簌落下,他暗運了兩遍真气,才縱身從樹上躍下來。連著彎刀的那條鐵鏈在半空中錚錚的發出一陣异響,他并不在乎,因為他已經完全确定,周圍并沒有大理武士留下。他又再吁了一口气,仰頭望天。
  今夜有月,有星,星光閃爍,月夜凄清。
  ——何去何從?
  獨孤雁又一次生出這個念頭。他呆立在那里,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形終于掠出,掠向樹林那邊。這等如追隨在風入松等人之后,除非風入松回頭再搜,否則就沒有可能碰在一起。
  他到底是一個聰明人,然而亦不無顧慮,因為其余的大理武士都是向那邊追去,不難就与他碰在一起。
  可是除了這條路,還有哪條路好走?獨孤雁不知道,他現在可以說,只是見一步,走一步。
  一种難言的蒼涼,難言的悲衷,充滿他的心頭。
  樹林中一片漆黑。
  這片樹林深得出奇,枝葉也濃密得很,進入了七八丈之后,就連星光月色也看不到了。前方是無盡的黑暗,再入,伸手甚至不見五指。
  獨孤雁并不是第一次走在這种環境中。他緩緩向前行,一雙眼也漸漸習慣,一路前去,沒有撞在樹上。鏈子他已經拉緊,刀握在右手之中,他腳步起落也小心之极,只恐樹林中有大理武士在歇息,惊動了他們。
  樹林中异帶潮濕,泥土是軟的,一腳踩下去,就像是踩在什么動物的身上,總覺得心寒。
  風吹樹木,簌簌作響,周圍虫鳴唧唧,絕不是寂靜如死,卻給人猶進入死地的感覺。
  ——前面有人聲。
  獨孤雁立即發覺,停下腳步。一聲馬嘶旋即在前面響起,估計距离,應該在二十丈之內,但也許更遠。
  在這种環境之下,任何的估計,都未必正确。
  ——莫非是大理武士?
  獨孤雁此念方生,一團火光已亮了起來,他身形自然往后一縮,躲在旁邊一株大樹后,火光其實不怎樣強烈,但是對—直置身黑暗之中的獨弧雁來說,卻是很刺目。他卻也很快就習慣了,看清楚那是發自一個火摺子。
  火摺子握在一個大理武士手中,在他的旁邊,另外有兩個黑衣武士。那兩個黑衣武士正在將三匹馬的韁繩纏在樹干上。
  獨孤雁看在眼內,輕移腳步,向那邊走去。他無意殺那三個武士,只是奇怪那三個武士為什么留下來,想听听他們的談話。
  江湖中人不少都知道,獨孤雁是殺手之中的殺手.事實上他也真的有這個資格。他要的价錢比任何一個殺手都高,他殺的也是一般殺手不敢殺的高手。就不是高手,也必在高手護衛之下。然而到現在為止,他從未失手。
  他殺人的方路并不太复雜,但絕對有效,飛云迅速的輕功,狠辣准确的刀法,是他成功的最大因素。
  据說曾經有一次,他到一個高手的身后。彎刀已脫手飛斬,那個高手才發覺,轉首的時候也就是斷首的時候!
  所以那三個大理武士沒有發覺獨孤雁的迫近,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兩個黑衣武士將馬匹挂好,便開始收集枯枝,看情形,是准備在那儿歇宿一宵。
  那個紅衣武士當然是三人之首,他手執火摺子,在原地轉了一圈,突然道:“這個鬼地方,這個時候叫我們如何再走下去?”
  一個黑衣武士道:“可不是,只是不知國師是否就在前面。”
  另一個黑衣武士道:“國師平日養尊處优,這次出來,實在迫于無奈,他老人家又怎會在這种樹林中赶夜路?”
  “這也是。”那個黑衣武士道:“話說回來。那個獨孤雁好大的膽子。”
  “他若是膽子不大,根本就不會去做殺手。”
  “以我所知,他從未失過手,得手之后,也一定可以全身而退。”
  “這一次相信要例外了。”
  “因為無論他走到哪里,我們都必須將他找出來,不殺他,我王又焉肯罷休!這非獨太子的性命這般簡單,還關系我朝的聲譽。”
  “一向都只有他追殺別人,現在他該嘗試一下被人追殺的的滋味了。”
  “而且追殺他的不是一個人,是一千五百另一個,雙拳已難敵四人,何況是三干另二雙手?他應該想到有今日的。”
  “以頭儿看,那個獨孤雁能否逃得出我們的勢力范圍?”
  “很難說,不過到處已經畫成影圖,重賞之下,除非沒有認出他,否則一定會通風報訊,這周圍万里,可以說已沒有他藏身之地。”
  “他也許可以逃入深山大澤之中。”
  “國師早已防備到他這樣做,在出發之前已經通知了,調派兵馬封鎖四面的山林,若是發現他,又未能將他截下,必要時甚至不惜縱火焚燒山林。”
  ——姓風的老匹夫可真也毒辣!
  獨孤雁方才正有逃入山林這個意思。
  ——听他們這樣說,到處都是走不的了。
  ——應該怎樣辦?
  他正在沉吟,一堆火已然生起來。
  火迅速燃亮,那個紅衣武士捏熄火摺子,又說道:“現在除非有一個比我們大理王國更強大的王國庇護他,否則他是死定了。”他隨即大笑起來,道:“這當然是完全沒有可能的事情,若是一般人,有誰有這個膽量收留他,与我們作對?”
  樹后面的獨孤雁听說心頭陡動,不覺脫口說道:“慕容孤芳!”
  這四個字他的确是不知不覺脫口說出來的,語聲出口,他雖然立即惊覺,收也收不回的了。這語聲雖然不大響亮,但那三個武士都已听入耳,不約而同一齊側首向這邊望來。
  獨孤雁身形立展,箭也似射出,人在半空,彎刀脫手飛斬。“鳴”一聲破空聲響,在樹林中更覺刺耳。
  刀光一閃,一個人頭疾飛了起來,鮮血四濺。
  獨孤雁只一刀就將一個黑衣武士斬殺刀下。刀立即飛回,獨孤雁右手一把接住,身形一擰。人刀轉斬那個紅衣武士。人到刀到,一斬十三刀。
  那紅衣武士劍已經出鞘,“翕”一聲,劍光飛洒,疾迎了上去,剩下那個黑衣武士亦不慢,翻腕拔出腰間長刀,向獨孤雁左肩狠狠的斬下。獨孤雁十三刀竟然都一一被那個紅衣武士接下,他冷笑一聲:“不錯。”身形猛一偏,正好將斬向左肩的那把長刀閃開。紅衣武士十三刀接下來,左腕已有些酸麻,他心頭雖然吃惊,手底可不敢稍緩,一振腕,長劍回刺,左手同時在怀中取出一支金屬管子。
  獨孤雁一眼瞥見,彎刀急落,“嗆”的震開了來劍。紅衣武士那一劍刺出,本來有七個變化,卻被獨孤雁一刀就封死,他心頭大駭,第一劍還未刺出,如山刀光已蓋了下來.獨孤雁刀落眨眼間,連斬四十九刀,一刀比一刀狠!那個紅衣武士只有招架的余地,旁邊那個黑衣武士雖然想助他一臂之力,可是才一接近,激烈的刀風便扑面而來,扑得他几乎喘不過气來。他握刀連沖几次,但都是甫一接近,便由心一寒,始終提不起勇气沖上去。
  紅衣武士看在眼內,心中暗罵,可是他自己再接几刀,也不禁由心寒了出來。他忽然有一种感覺,向他揮刀斬過來的不是一個正常人,是一個瘋子。
  獨孤雁的刀根本就沒有掩護兼顧自己身上的任何地方,一刀刺出,簡直就只求將對方斬殺刀下,自己的生死毫不在乎。事實确實如此,只不過獨孤雁絕對有信心,憑對方的本領,例沒有資格与自己同歸于盡。
  他的确非殺眼前兩人不可,因為他的生死就系在這兩人的身上。
  也許這兩人并沒有听到他沖口而出的那個名字,也許听得很清楚。他不知道,也不想花時間證實。一向他做事都喜歡用最簡單的、有效的方法。他絕對可以肯定,只要將這兩個斬殺刀下,事情就迎刃而解。
  死人絕不會說話!
  刀劍迅速的交接,金屬聲珠走玉盆也似。獨孤雁四十九刀出手,竟然還未能將那個紅衣武士斬殺刀下。
  “很好!”他不由說出了這兩個字。他這一開口說話,殺气便弱了下來,那個黑衣武士也感覺到了,大喝一聲,終于沖上去。
  哪知道他身形方動,殺气又大盛,“鳴”一聲破空聲響,一道刀光迎面疾向他飛射過來,他大惊失色,一聲惊呼,舉刀急擋向那道刀光。
  老實說,他的出手不能算得慢的了,但比起獨孤雁當然就有一段距离。他雖然全力揮刀擋去,但仍然慢了三寸,獨孤雁那把彎刀就在他刀上三寸之處飛進來,斬在他的胸膛上。
  鮮血飛濺,那個黑衣武士一個身子被刀上蘊藏的內力震得倒飛半丈,刀風血雨中,那個黑衣武士的胸膛几乎分成了兩半,當場喪命。
  獨孤雁反手一刀飛出,對那個紅衣武士的攻擊并沒有停下,反而更激烈。“颼”一聲,他身形前射,竟然硬從紅衣武士的劍鋒旁沖進去。劍刺穿了他腰旁的衣衫,一股鮮血激射而出,入肉已一分。他的身形卻并沒有因此受影響。
  這一劍刺入腰部早已在他的意料之內,他那身子几乎是擦著劍鋒沖前的。紅衣武士也是明白人。剎那間知道獨孤雁已舍生一搏。自己已毫無閃避的余地,眼看一劍已裂衣刺進獨孤雁的腰際,一聲暴喝,便待翻腕一劍再削入。他暴喝聲方出口,手還未翻動,獨孤雁的左掌已重擊在他的右腕上。“啪”一聲,他的右腕立時被擊碎。劍脫手飛出!
  獨孤雁的右掌同時切向他的咽喉。他的反應也相當迅速,左手金屑管子疾迎向獨孤雁的右掌。獨孤雁那一掌看來雖凌厲,卻竟是虛招,才切到一半便收回,反腕一抓,竟然不偏不倚,將飛回的那把彎刀接住,連隨一刀削向前去。
  刀光一閃,那個紅衣武士握著金屬管子的左手就齊腕被斬下來。獨孤雁再一刀,插進那個紅衣武士的胸膛,既狠且劫。那個紅衣武士狂吼一聲,整個身子如遭電擊,一震飛摔半丈。
  獨孤雁到這時候才吁一口气,他的動作并沒有停下來,迅速將那堆火踩滅。
  然后他才包扎腰部的傷口,包扎好傷口他才移動腳步。那個傷口雖然并不嚴重,但是他現在必須保存每一分血气。
  黑暗中,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很快便消失了。這當然是獨孤雁的腳步聲,并不是向著原來那個方向移動。也許他現在已經知道何去何從。
  ——慕容孤芳!
  這應該是一個名字,是男人的還是女人的?這個人又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獨孤雁在這個時候記起這個人,只因為那個紅衣武士的一句話。這個人難道膽敢庇護獨孤雁,与大理王朝的万千武士作對?獨孤雁与這個人又是什么關系?
  ------------------
  葉楓小筑 http://jamyip.soim.net 掃描校對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