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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他記性并不坏,還省起有葉飛花這個人。
  這當然他就更不會忘記當年勇破滿天飛花,一手七暗器,將葉恭花打的落荒而逃這件事了?
  他的面色,由青轉白,忽的問道:“誰說的?”
  “孫壽!”沈胜衣轉過半身,眼望看窗外。“葉恭花現在正与孫壽談條件!”
  “什么條件?”楊大手緊張的望著沈胜衣問。
  “葉飛花要以楊小劍交換韓康在珠光寶气閣的地位!”沈胜衣緩緩的道:“找到了楊小劍,說不定就可以尋回那一對碧血鳳凰,韓康是珠光寶气閣屬下玲瓏閣的老板,這其實,可以說是以那一對碧血鳳凰,來交換韓康的玲瓏閣!”
  “孫壽答應了?”楊大手一張臉更白。
  “正在考慮當中,珠光寶气閣的少主人曾經答應給予你們十五日的時間,韓康也不例外,現在才過了三日,他就算接受葉飛花的條件,也得在十二日之后!”
  “十二日之后?”楊大手沉吟看忽又問:“葉飛花現在在那里?”
  “這相信就連孫壽也不清楚。”
  “你呢?”
  “我更就不清楚了。”
  “但你一定有辦法弄清楚的。”
  沈胜衣淡笑。
  “白蜘蛛在應天府,一連犯了十八件案子,也沒有人知道他本來的身份,隱藏在什么地方,可是,你一到,才不過一晝夜就將他找了出來!”
  沈胜衣只是淡笑。
  這件事先后已有不少人在他面前提起,倘實在已經听膩。
  楊大手接道:“洛陽這個地方找人或者比較困難,但三五七日之間,你沈大俠大概總可以找到葉飛花,找出我的女儿的了。”
  “這又怎樣?”
  “這就最好在七日之內,將我的女儿找出來!”
  “之后呢?”
  “交給我!”
  “哦?”
  “是我的女儿,你當然得交回我!”
  “她關系那一對碧血鳳凰的下落!”
  “這是其次,無論如何,首先你得將她找回來,交給我!”
  沈胜衣奇怪的望著楊大手。
  張虎侯一旁忍不住又冷笑道:“我看你這個人實在善忘得很!”
  楊大手霍地回頭,瞪了張虎侯一眼。“我并沒有忘記他是沈胜衣!”
  “這你就……”
  “他現在是在替你工作!”楊大手截下張虎候的說話。“你答應過我在限期之內替我找出我的女儿!”
  楊大手再轉向沈胜衣,一字字的說道:“所以,我現在對你怎樣說,你就得怎樣替我去做!”
  沈胜衣一聲冷笑。“我只答應張虎侯替他找出你女儿的下落。”
  “我要你將她交出來!”楊大手本來就已經夠大的一雙眼張的更加大。
  沈胜衣好象完全不怕楊大手那雙大眼,又是一聲冷笑。“可不是我藏起你的女儿。”
  “但你既然知道她的下落,既然可以將她找出來,為什么不對我說清楚,不將她找回來?交給我?”
  沈胜衣還末來得及說話,楊大手又大聲道:“這豈非就等于你藏起了她!”
  “你硬要這樣說我也沒有辦法。”
  “這你是承認了?”楊大手不容沈胜衣分辨,語聲由高轉厲,厲聲喝問:“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肯不肯在期限之內將我的女儿找出來?交給我?”
  “這如果我說肯,就變了是我在替你賣命的了。”沈胜衣望著楊大手,目光很平淡,語聲亦平淡起來。“我并不喜歡替人賣命,尤其是替一個只憑兩只手輕易就可以將入打得落荒而逃的強人賣命!”
  楊大手的一張面更難看。
  沈胜衣接著又道:“葉飛花既然是你的手下敗將,就算兩下碰上,也根本不成問題,洛陽這個地方你又不是陌生,何不自己化些腦筋?何必麻煩別人?”
  楊大手彷佛完全沒有听在耳,只是問:“你不肯替我將我的女儿找出來就算了,葉飛花現在在什么地方,這大概你總可以讓我知道的吧?”
  “怒難奉告!”
  這句話出口,沈胜衣就知道可能會發生問題,他只希望楊大手的疑心不會這樣大,想的不會那么多。
  只可惜楊大手這個人的疑心天生就大得很,想的比普通人往往多一倍。
  眼看看他由青轉白的一張面一剎那又發育,鐵青!
  “哦?怒難奉告?”他的語聲亦變得鐵一樣冷,鐵一樣硬!“不是無可奉告!”
  沈胜衣現在就算想解釋也來不及了。
  楊大手還在說話,一雙大手已伸了出來,語聲一落,雙手就抓了出去!
  手動風生,看來他在這一雙大手之上的确下了不少功夫。
  張虎侯一旁看在眼中,竟笑了起來。“我敢賭你一万兩銀子,賭你這一雙大手一定奈何不了沈胜衣!”
  楊大手悶哼。
  張虎侯這說話之間,他的一雙大手已一連換了兩個招式,抓了沈胜衣三次。
  三次都几乎抓住了沈胜衣,就差那一寸几分偏偏落空!
  他悶哼著雙手又再伸出,身形同時加快。
  沈胜衣的身形更快。
  楊大手雙手一再落空,面上實在挂不住,大喝一聲,化爪為掌,左十七右十八,連環三十五拳,底下同時踢出了二十四腳。
  他以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揚名江湖,拳腳方面當然亦見功力,這一輪攻勢,居然將沈胜衣追出了好几步。
  像他這种老江湖當然看得出迫退沈胜衣這几步并不是表示自己技高一籌,只不過沈胜衣在退讓。
  沈胜衣也根本就沒有還手。
  楊大手倒希望沈胜衣還手,這一來,最低限度就可以雙手相接,這他就可以有机會再化拳為爪,一爪抓住沈胜衣。
  沈胜衣卻也不知是不愿意与楊大手動手還是看穿了楊大手的企圖,就只是閃避。
  他的輕功看來還在楊大手之上。
  楊大手不由得頓生英雄無用武之地之感,三十五拳,二十四腳一周,突然收住了勢子,仰天大笑道:“沈胜衣也不外如是!”
  沈胜衣只當沒有听見,完全沒有理會,反而張虎侯一旁應了一聲。“就如是我們楊大爺已經不知如何了。”
  楊大手應聲霍地回頭瞪著張虎侯。
  看來這位楊大爺意思本來是要用說話挑動沈胜衣,但這下反而給張虎侯用說話激怒了。
  只見他瞪著張虎侯,咽喉間突然發出一聲悶吼,一錯步,雙拳搶出,化掌為爪,雙雙抓向張虎侯雙肩。
  以張虎侯目前的狀況,當然沒有辦法應付楊大手這一雙曾經揚名天下的大手,而看楊大手現在的表情,似乎真的有意思將斃著的一肚子悶气出在張虎候的身上。
  好在旁邊還有一個沈胜衣。
  沈胜衣當然不會由得楊大手在張虎侯身上出气,那邊楊大手才錯步出手,他這邊已搶步欺前,雙手“分花拂柳”,拂向楊大手的一雙手腕。
  楊大手雙手實時一翻,原是抓向張虎候的雙爪反變了抓向沈胜衣。
  這看來他方才的一番舉動只不過在誘沈胜衣出手。
  沈胜衣果然上當。
  四只手剎那相接、楊大手大喝一聲,雙手化爪為掌,將沈胜衣雙手握在掌中。
  楊大手這一雙手名符其實,的确大得很,沈胜衣雙手一入掌中几乎消失不見。
  楊大手跟著喝問:“葉飛花現在在什么地方?”
  沈胜衣面上木無表情,也沒有說話。
  楊大手雙手背上的青筋一樣一陣牽動,厲聲道:“再不說我碎了你這雙手!”
  沈胜衣這才一聲冷笑。“你只管試試!”
  楊大手檸笑,檸笑中雙掌同時收縮,一個腦袋隨亦偏過一邊,好象傾耳在听甚么。
  他其實是在听碎骨的聲音。
  這种經驗他最少已有十次,每一次一當他的雙手收縮,他几乎立即就听到碎骨的聲音。
  碎在他這一雙手之內的手,雖然沒有整整十對,卻已有十九只了。
  他老早就想找個机會湊夠十對這個數目,只可惜他雖然有這個心意,近年來已沒有人敢膽犯到他手上。
  現在卻正是机會。
  他當然不肯錯過這個机會。
  他也低不過想捏碎沈胜表的一只手,所以他也只是一只手特別用力,右手。
  他右手握著的是沈胜表的左手。
  一般人的左手總比右手軟弱,所以他著意沈胜衣的左手亦不是全無道理。
  經驗告訴他,最多使上五六分气力,握在他手中的手就得碎裂,這一次他卻用上八分气力!
  他到底沒有將沈胜衣當做一般人看待。
  這一次卻偏偏還是例外!
  他右手才一使力,馬上就發覺握的并不像一只手,簡直像一團鐵,不由得一征!
  這一征手上的气力立時就失了分寸!
  沈胜衣雙手适時發力,拍拍的兩聲,就從楊大手的雙手之中抽了出來!
  楊大手又是一征,一忙急忙閃側半身,退出牛步!
  這就算沈胜衣乘机反擊,倘亦可以從容應付。
  沈胜衣果然反擊、卻不是用手,是用劍!
  這卻是楊大手意料之外,猛覺眼前寒光一閃,一支長劍已抵住咽喉!
  好快的劍!
  沈胜衣的劍本來就快得很。
  劍正握在沈胜衣的左手之中。
  看著這只握劍的左手,楊大手几乎沒有抬手給自己一巴掌。
  “我方才應該全力對付你的右手!”楊大手雖然沒有給自己一巴掌,卻忍不住長長歎了一口气。
  沈胜衣的左手如果沒有下過相當苦功,也接不下祖惊虹的雷霆三十六擊,橫掃十三殺手,揚名江湖,他以八分气力就想捏碎這只馳名江湖的左手,如果不是成竹在胸,就是一個嚴重的疏忽。
  這是一個嚴重的疏忽。
  一個嚴重的疏忽往往就要付出相當的代价,這种代价往往就是自己的生命。
  楊大手又歎了一口气,已准備用自己的生命彌補這一次的疏忽。
  沈胜汞的劍卻并沒有刺下去,緩緩道:“你的武器是手,我的武器是劍,我以劍來對付你的手,也不算得不公平。”
  “我沒有說不公平。”楊大手微一抬頭。“你只管下手!”
  這個人居然還有一份視死如歸的豪气。
  沈胜衣應聲反而縮手。
  錚的劍入銷,沈胜衣冷觀楊大手,道:“我無意殺你,也沒有殺你的理由,殺你的必要,但你最好也不要再找我麻煩!
  楊大手瞪著沈胜衣,沒有說話。
  沈胜衣又道:“這件事与我本來完全無關,我之所以插手完全是因為張虎侯,但并不是說我這就會偏袒他,我目的只找出事情的真相,一待水落石出,就是你們的事情。”
  楊大手悶哼一聲。
  “葉飛花的目的是在韓康珠光寶气閣中的地位,在末得珠光寶气閣方面的答复之前,他就与你有宿怨,諒他也不敢對你的女儿怎樣,十二日之后,人交到珠光寶气閣手上,更就不成問題了,除非碧血鳳凰的失蹤的确与你的女儿有關,那自當別論!”沈胜衣一歇又道:“碧血鳳凰是波斯進貢我朝的寶物,這件事其實應該交由官府處理,只可惜我既非官府中人,對于官府中人亦沒有多大好感,至于珠光寶气閣与你們也并不見得是甚么好東西,所以對于這件事我雖然不能完全袖手旁觀,但也只能設法給你們一個公道。”
  楊大手又一聲悶哼。
  “珠光寶气閣劫奪貢物,是珠光寶气閣的不好,但自有官府中人找他們還一個公道,珠光寶气閣劫奪得來的碧血鳳凰,失落在你們之中,是你們的不妥,你們當然也得還珠光寶气閣一個公道!”沈胜衣語聲陡地一高。“十二日又不是一個很長的時間,別人都在等,都肯等,偏就是你一個例外?”
  “你知道楊小劍是我的女儿?”楊大手忽的問這一句。
  “嗯?”
  楊大手道:“你又可知道她是怎樣的一种性格?”
  “我連她本人都沒有見過一面。”
  “她性情剛烈,受不得絲毫屈辱。”
  “葉飛花不成還會胡來?要知道你的女儿現在一死,就不單只是你,珠光寶气閣也不會放過他,我看他倒是一個聰明人,像這种有害無益的事情,即使他本來有意做現在也不肯做的了。”
  “無論如何,我總放心不下!”楊大手不覺雙拳緊握,直撞的格格作晌。“像這种日子,就連一日也難過,何況十二日之多!”
  果真連一日也難過。
  才不過一夜,沈胜衣早上才起來,就從張虎候的家人口中知道珠光寶气閣的總管大堂等他。
  在大堂等著的還有兩個人,面對孫壽的是張虎侯張虎侯孫壽之間還有一個人——一踏入大堂,沈胜衣的目光不覺就落在那個人的面上身上。
  那個人身上的衣飾,高貴而精致,面上的神態,冷寞而驕人,很年輕,最多也不過二十四五。
  那個人的目光亦正落在沈胜衣的身上,面上,入發的兩眉條的一揚,捏著茶杯那只右手的五指同時一下松開。
  這一下輕微的舉動竟然流露無比的活力。
  那只右手顯然并不是一只平凡的右手。
  手指相當修長,肌膚猶其光洁,手看來還是平日不經粗活的手,人當然就是平日養尊處优的人。
  這莫非就是那個葉飛花?
  沈胜衣心中暗忖。
  好在他并沒有說出口。
  孫壽實時道:“來的這位就是沈胜衣沈大俠!”
  這句話當然是說給上座那個少年公子听。
  孫壽這句話入耳,沈胜衣就知道自己推測完全錯誤。
  這不錯只是一句很普通的說話,孫壽說話的語气,態度卻帶著不尋常的畏敬。
  上座少年公子這又怎還會是葉飛花?
  至于孫壽所畏敬的人……
  沈胜衣心念方動,孫壽已朝著他打了一個招呼。“沈大俠,早!”
  “早,那位是……”
  “我們大公子!”
  “哦!”沈胜衣目光還是在那少年公子面上。“尚未請教……”
  少年公子兩眉又是一揚,适時接上說話。“姓易,易怜香!”
  珠光寶气閣的主人原來姓易。
  沈胜衣張虎侯兩個的腦袋不其而齊都忙碌起來。
  關外,姓易的武林高手有那几個?
  一個好象都沒有!
  兩人的眼睛一陣迷憫。
  易怜香看在眼內,似已知道兩人在動甚么腦筋,隨即又說道:“家父名不經傳,何必費神?”
  沈胜衣淡淡一笑。“那易公子這么找到來?”
  易怜香一揮手。“你來說!”
  孫壽一旁應聲說道:“昨日杏花閣分手之后,沈大俠可曾再到怡紅院?”
  “不曾!”沈胜衣一征。“怡紅院方面莫非發生了甚么?”
  “韓康失蹤,如意死在床上!”
  “甚么時候的事?”
  “昨夜送飯菜的人才入如意房中,就已發覺這件事,這個雖然亦是我們的人,但到他給我報告,我赶到去的時候,官府方面亦同時接到消息,全面封鎖,嚴禁出入!”
  “官府的人來得倒也快。”
  “的确快!”
  “如意的死因你也是不知的了?”
  “据講是身中暗器而死!”
  “我不慣使用暗器殺人。”
  “有沈大俠方才的一句“不曾”,已毫無疑問!”
  “韓康暗器方面又如何?”
  “他的一對日月輪就是兵器、暗器!如意所中的暗器卻多達七八枚,形狀全都不同,全都留在身上!”
  “室中可有其它的跡像留下?”
  “一扇窗戶碎裂,地上嵌有好几枚類似的暗器!”
  “凶手這是另有其人了,韓康也許就是追蹤凶手而去!”
  “那不免一番追逐,一番惊動,但据我們留在怡紅院的人所說,并沒有這等事發生,而一夜追尋,卻得知有一個容貌身裁相似的人隨同三個陌生人在怡紅院附近上了四頂轎子,匆匆而去。”
  “哦?”
  “只可惜看在眼內的人不過附近的一個叫花子,而洛陽城中,車轎往來之多,一日何止千百,我們實在難以追查下去!“孫壽語聲一頓,一沉,又道:“這件事大有疑問,所以我們大公子決定來此一趟。”
  “這件事似乎与此無關。”
  “我們也知可能無關,現在既已證實,為防万一節外生枝,只有采取行動!”
  “甚么行動?”
  “与葉飛花接洽。”
  “不等十二日之后?”沈胜衣詫异問道。
  “夜長夢多,日久生變!”
  “那么何時?”
  “此時!”
  “何地?”
  “此地!”
  沈胜衣一征,一旁張虎侯更是目定口呆。這的确出人意料。
  孫壽看在眼內,微渭“葉飛花甚么地方不揀,偏選碧玉齋這里,實在耐人尋味。”
  說著孫壽冷眼一嫖張虎侯。“這也就怪不得我們對你生疑!”
  張虎侯只有苦笑。
  孫壽接又道:“這件事雖然极度秘密,韓康雖然亦入嫌疑人物,我未嘗与他透露,為謹慎起見,我們公子的意思,還是現在就進行的好!”
  是公子的意思,就韓康也反對不來的了,其它的人似乎亦沒有反對的道理。
  這除非作賊心虛,否則都無不想早日有一個水落石出,洗脫自己嫌疑的。
  張虎侯居然也沒有任何意見,只是問:“如何進行?”
  孫壽正想回答,那位易怜香易大公子突然偏頭一聲輕叱:“誰在外面?”
  孫壽的一個身子應聲倒翻,台的斜飛丈八,穿越廳堂,落在門外,廊上。
  這一份反應的敏銳,行動的迅速,就連沈胜衣也有些佩服,易大公子的嘴邊更是挑起一絲嘉許的笑意。
  有這樣的一個總管,易大公子能不滿意?
  門外的那個人卻似乎就不怎樣開心,腰身才一躬,眼前說出現了一個自己并不喜歡見到的人,這的确不是味道。
  孫壽喝問:“是誰?”
  “是我!”那個人硬硬收住了欲起的身形,若無其事的背負雙手。
  就算看不到這一雙手,孫壽亦認得出這個人。
  “哦,是你楊大手,來得正好,我們公子正要找你!”
  楊大手淡笑。“我也正要找張虎侯一問消息。”
  “不必再問他,今日我們就要將這件事倩解決!”
  “我已听在耳中。”楊大手直認不諱。
  “你在門外站了多久?”
  “不久。”
  “何不入內?”
  “正要入內!”楊大手舉起腳步。
  孫壽一聲冷笑,亦自回步廳堂。
  廳堂中的六道目光,俱厲在楊大手的面上了。
  易怜香第一個開口。“楊大手。”
  “嗯。”楊大手目光落在易怜香面上。
  “好,來得好,坐!”
  “謝坐!”楊大手五七步走過,一旁坐下,目光亦垂下。
  孫壽隨即道,“如意已死,韓康失蹤,要到的人現在可以說都已到齊。”
  “還有我的女儿。”楊大手連隨接上了一句。
  “你的女儿在葉恭花手上,我們現在就請葉飛花到來。”
  “葉恭花現在在甚么地方?”
  “不知道。”
  楊大手一征。“這如何去請!”
  孫壽不答,轉顧張虎侯。“張老爺子,麻煩著人去廳堂外燒起三個火盤!”
  張虎侯一面疑惑,但還是吩咐一聲:“來人!”
  一個人屏風旁邊閃身而出,正是張虎候的那個管家。
  “孫大爺的說話你听到了?”
  “是。”管家一躬身。
  “看人立即照辦!”
  “是!”管家連忙退了出去。
  張虎侯轉向孫壽,奇怪道:“這就可以見到葉飛花?”
  “火盤燒起,即是表示我們已接納葉恭孔的條件,葉恭花這就帶入到來。”
  “莫非他就藏身在我這碧玉齋?”張虎侯大為震惊。
  “不一定。”孫壽目光一閃。“但可以肯定,這里一定有人替他傳遞消息。”
  “誰?”張虎侯惊呼。
  “誰也沒有關系!”
  “我到外面小心監視,找出這個人!”楊大手欠身欲起。
  “不必!”孫壽揮手止住。
  “這一來,就可以找出葉飛花藏身所在,我固然得以尋回女儿,你們亦不必接受葉飛花提出的任何條件!”楊大手半個身子已站了起來。
  孫壽冷笑。“葉飛花已然想得出這個辦法,當然亦有所防范,万一出了甚么紕漏,誰來坦當這個責任!”
  “那我的女儿……”
  孫壽道:“葉恭花要是存心傷害你的女儿,也不必等到今日,亦無需拿你的女儿跟我們談條件!”
  “万一……”
  “万一你的女儿死在他手上,我還你一個葉飛花的頭顱!”
  楊大手啞口無言。
  “諒他葉恭花亦不敢!”易大公子實時一聲冷笑,一握右手!
  璞的在他手中的那只杯子立時粉碎!
  葉飛花并非不敢。
  他只是不想放棄韓康在珠光寶气閣的地位,倘已厭倦了目前的生活。
  日子過得舒适一點總是好的。
  韓康在珠光寶气閣的日子的确過得寫意的很。
  現在他只要交出楊小劍就可以得到韓康在珠光寶气閣的地位,得到韓康一樣的享受,這何樂而不為?
  況且他要對付的并不是楊小劍,是楊大手,而有了珠光寶气閣這個靠山,日后他要對付楊大手,簡直就是輕而易舉的一回事。
  有了這么多的好處,他又怎肯傷害楊小劍呢?
  在末与珠光寶气閣扯上關系之前,他就算殺了楊小劍,也根本不成問題。
  當時不殺,現在當然更就不會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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