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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護花道:“不是你是誰?”
  郭璞道:“是先師!”
  常護花道:“那种藥丸的銷路相信一定是很好。”
  郭璞點頭道:“所以,才有仿制到外兜售。”
  常護花道:“你那种藥丸是否只是在回春堂出售?”
  郭璞道:“誰說不是。”
  常護花道:“這又何必多此一舉?”
  郭璞道:“我也不想,可惜住得比較遠的人總喜歡貪方便,有些人甚至于只知道回春堂續命丸這個名字,根本沒有到過回春堂。”
  常護花道:“那种續命丸,賣的貴不貴?”
  郭璞道:“真的不貴,假的才貴。”
  常護花道:“所以你瞧不過眼?”
  郭璞道:“我的确瞧不過眼,那不是因為利益方面的問題,回春堂做的不是賺錢的生意,我所以學醫目的亦只是救人。”
  楊迅冷笑道:“然則,你何以瞧不過眼?”
  郭璞道:“因為那些仿制的藥丸只是仿制外形,內中的成份完全兩樣,吃下去雖然不致于嚴重到立刻要命,對于病人卻也是沒有任何幫助,而由此延誤,不難就導致死亡。”
  楊迅道:“你的心腸倒不坏。”
  郭璞道:“醫者父母心。”
  楊迅道:“縱使你的藥丸可以識別,對于杜絕那些假的似乎是沒有多大作用,從來沒有到過回春堂的人,一樣不知道只有在回春堂才可以買到真正的續命丸。”
  郭璞道:“這最低限度,縱然有人因為服食了假藥,鬧出了人命,賴到我頭上,我也可以證明与自己無關。”
  楊迅冷笑道:“原來你只是為了自己設想。”
  郭璞微喟一聲,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常護花接又問道:“現在這顆續命丸你看清楚是真的了?”
  郭璞頷首。
  常護花道:“蜡殼之內,應該就是藥丸,現在卻只有一蓬煙,這件事你如何解釋?”
  郭璞又一聲微喟,道:“也許是有人將藥丸取出來,將其它的藥物放進去。”
  楊迅冷笑道:“這個人是誰?”
  郭璞道:“如果我知道就好了。”他的目光卻落在史雙河的臉上。
  史雙河面色安祥。
  楊迅順著郭璞的目光望去,道:“你怀疑是他。”
  郭璞道:“我是有這种怀疑。”
  楊迅道:“你看病的時候,有沒有給他續命丸?”
  郭璞道:“那种小病,還用不著續命丸。”
  楊迅道:“他有沒有在你那里買過續命丸?”
  郭璞道:“沒有。”
  楊迅道:“這樣說,他哪里來的回春堂續命丸?”
  郭璞道:“也許他另外著人來買。”
  楊迅冷冷道:“也許?你完全不敢肯定。”
  郭璞不能不點頭。
  楊迅道:“我卻敢肯定一件事。”
  郭璞沒有問什么事情,他己經猜到。
  楊迅隨即說出來:“那顆蜡丸是藏在你的衣袖之內,杜捕頭是隔著衣袖將那顆蜡丸捏碎。”
  郭璞無話可說,這根本就是不容否認的事實。
  楊迅冷笑一聲,接道:“現在你最好希望那些村人完全都不認識你,都不知道你每隔十天就驅車到來一次。”
  郭璞仍不作聲,气息卻不知何時已變得急速起來,他狠狠地看著史雙河。
  史雙河沒有避開他的目光,臉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郭璞的气息更急速,突然大叫一聲,握拳沖向史雙河,杜笑天早就蓄勢待發,准備隨時將他的拳按住,郭璞卻沖出几步,就轉了方向,沖向門外。
  杜笑天一怔,楊迅同樣來不及阻止。
  常護花亦好象非常意外,他的目光落在史雙河的身上。
  史雙河的左手已抬高,食指斜抵著鼻尖,他的食、中、無名指之上赫然都套著一個指環。
  奇大的鐵指環,烏黑發亮。
  杜笑天一聲:“哪里跑!”
  楊迅一聲:“站住!”才出口,郭璞也沖出房門。
  史雙河實時一聲暴喝:“著!”
  左手一揮,套在食指上的那枚鐵環如箭离弦颼地飛出。
  烏光一閃,郭璞悶哼了一聲,跪倒門外。那枚鐵環“叮”地隨即從他的腳彎那里落到地上。
  史雙河几步走過去,俯身執起了那枚鐵環,方套回食指,常護花三人已先后從房中走出,來到他身旁。
  常護花目光一閃,道:“鐵劍飛環,果然是名不虛傳。”
  史雙河淡笑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齒。”
  常護花道:“你的酒量的确不錯。”
  史雙河道:“本來就不錯,不過你常兄若遲來兩步,讓我有時間多喝几杯,現在就難說了。”
  他以那三枚指環輕擦右掌的掌心,哦道:“醉眼昏花之下,手上的力道又失了分寸,我那枚鐵環出手,不難就擊破他的腦袋。”
  他笑笑哦道:“那一來,我也就大有可能真的變成一個殺人凶手!”
  常護花一笑不語。
  說話間,杜笑天已然抓住郭璞的衣服領子,將郭璞從地上拉起來。
  楊迅旋即上前,反轉手背一抓郭璞的胸膛。
  這一抓并不怎樣用力,郭璞卻已經禁受不住,干蝦一般弓起了身子。
  楊迅回手叉腰,一挺肚子,桀桀笑道:“你少動腦筋,在我面前沒有犯人跑得了!”
  他簡直就將史雙河當做自己的手下。
  郭璞鐵青著臉道:“我不是逃跑。”
  楊迅道:“哦?”
  郭璞嘶聲道:“我是想盡快出去,找個人問清楚這件事。”
  楊迅道:“与我們一齊去,不見得就慢了。”
  他冷笑接道:“況且快也好,慢也好,答案都一樣,你又何必如此著急。”
  郭璞閉上嘴巴,一雙眼卻怒瞪著史雙河。
  楊迅都看在眼內,道:“你瞪著他干什么?”
  郭璞恨恨道:“我要看清楚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楊迅道:“你有這种本領,連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也可以看出來?”
  郭璞悶哼,他當然沒有這种本領。
  楊迅接問道:“你始終認為是他從中作怪,是他陰謀陷害你?”
  郭璞道:“一定是。”
  楊迅道:“有一件事,你最好先弄清楚。”
  郭璞道:“你是說哪一件事?”
  楊迅道:“崔北海的尸体在什么地方發現。”
  郭璞道:“剛才你己經說過,我沒有忘記。”
  楊迅道:“你這就應該明白,如果是他殺死崔北海,崔北海的尸体怎會在那個地方出現。”
  郭璞道:“我知道那個閣樓是在崔北海夫婦的寢室之內,不過有一件事總捕頭最好也不要忘掉。”
  楊迅道:“給我說。”
  郭璞道:“史雙河是聚寶齋原來的主人。”
  楊迅道:“這又怎么樣?”
  郭璞道:“對于聚寶齋這個地方,他當然熟悉得很,憑他的身手,將尸体送進那個閣樓更不是一件怎樣困難的事情。”
  楊迅道:“但是,易竹君終日留在寢室內。”
  郭璞道:“我那個表妹完全不懂武功,以他武功的高強,要進入寢室而不惊動我那個表妹是何等簡單。”
  楊迅道:“你說,他為了什么要這樣做?”
  郭璞道:“就為了報复。”
  他又瞪著史雙河道:“崔北海當年奪愛之恨,其實他始終沒有忘怀,時刻在准備報复,只等待時机成熟,現在這一著,非獨取了崔北海的命,還可以由此迫死我那個表妹,一石雙鳥,正好還了他的心愿。”一頓他又道:“至于我,則因為多了我,整個計划才完美無缺,才連我也害一害。”
  楊迅一面听一面冷笑,道:“你也最好莫忘了三月初一到十五日之內所發生的事情。”
  郭璞連連搖頭道:“那些吸血蛾的确与我完全無關。”
  楊迅只是冷笑!
  史雙河這時侯亦已走過來,忽然從怀中取出了一張銀票,道:“這是他給我的那張三千兩的銀票,對于你辦案調查或許也多少有些幫助。”
  楊迅接在手中。
  常護花實時問道:“是哪間銀號開出來的票子?”
  楊迅看一眼,道:“廣丰號。”
  常護花道:“什么時候開出來的?”
  楊迅仔細地再看一眼,道:“十二月十五。”
  常護花道:“票號?”
  楊迅道:“丰字貳百肆拾玖。”
  常護花轉顧杜笑天道:“杜兄也記一記。”
  杜笑天頷首。
  楊迅搖頭,道:“不必記,我們就拿著這張銀票到廣丰號調查好了。”
  杜笑天道:“這不是三兩銀子的銀票,是三千兩銀子的銀票,即使這張銀票的主人信得過我們,我們也得考慮考慮。”
  楊迅摸著胡子道:“三千兩銀子的确不是一個小數目,那只是一帳薄紙,隨時都可能弄坏或者失掉,到時候你我就得賠他一張。”他居然沒有忘記將杜笑天說在內。
  杜笑天苦笑。
  楊迅接道:“我們雖然賠得起,可也犯不著這個險,反正沒有銀票在手,只要記穩了銀票開出的日期与票號,也一樣可以。”他連隨將銀票交回史雙河。
  史雙河笑道:“如果在昔日,三千兩銀子還不放在我的眼內。”他笑來是這樣的蒼涼。
  今非昔比,三千兩銀于現在對他來說,的确不是一個小數目的了。他小心將銀票折好,小心放回怀中。
  楊迅的目光隨即轉向郭璞面上,道:“那張銀票是不是你的?”
  郭璞道:“不是。”
  這個答案自然已在楊迅的意料之中,他笑笑,道:“銀票十二月十五日開出,事隔不過三個多月。廣丰號的人大概還不至于這么健忘,我們只要到廣丰號一查,當日是誰拿三千兩銀子兌換那張銀票,并不難有一個清楚明白。”
  郭璞道:“你們盡管去。”
  楊迅冷笑舉步。不用吩咐,杜笑天就扣住郭璞的肩膀,押著他跟在楊迅身后。
  史雙河亦跟上去,常護花走在最后。他雙眉緊鎖,仿佛在思索什么,是不是他又有所發現?
         ※        ※         ※
  同到下面的店堂,舒服得多了,眾人的鼻端都似乎仍然嗅到那种腥臭的气味。
  那种腥臭的气味很快便被芬芳的酒香取代。
  楊迅特地走到桌旁,對著桌上那個沒有蓋好的酒罐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吸了這一口酒气,他就顯得精神百倍,笑顧史雙河,道:“好酒。”
  史觀河笑道:“對于酒的選擇我從來都不馬虎。”
  他隨即取過一只酒杯,道:“來一杯如何?”
  楊迅摸著胡子,突然板起臉龐,道:“現在我是在工作。”
  史雙河笑笑。
  楊迅亦沒有再說什么。
  一陣風實時吹來。風來自店堂的后面,吹散了酒气,卻吹來了非常奇怪的香味。
  楊迅的鼻子本來就很靈,立時察覺。
  他轉顧常護花、杜笑天,兩人赫然都已經轉頭望著那邊,似乎兩人的鼻子比他的還要靈,亦已經覺察。
  他忍不住開口問道:“這又是什么香味。”
  杜笑天應聲搖頭,道:“不知道,從來沒有聞過。”
  常護花亦是,他轉頭看一眼史雙河,還未開口,史雙河就已說道:“這是种花香。”
  常護花道:“什么花香?”
  史雙河道:“我也不清楚,在下買下這間云來客棧的時候,客棧后院就已經种著那种花。”
  常護花問道:“你沒有問過原來的主人?”
  史雙河道:“當時并沒有想起。”
  常護花道:“之后,一直都沒有再碰頭?”
  史雙河道:“到我想問的時候,人已經离開這個地方。”
  常護花皺了一皺鼻子,說道:“香味那么特別,那种花想必是一种不常見的花。”
  史雙河點頭。
  常護花旋即瞟一眼杜笑天,道:“去見識一下如何。”
  說話出口,他就轉身舉步,既不等杜笑天答复,也不管史雙河是否同意。
  這個人的好奇心,倒也不小。
  杜笑天目注常護花,滿眼的疑惑之色,卻只是稍作沉吟,便押著郭璞,走了過去。
  楊迅亦一臉疑惑,他似乎不想舉步,但終于還是舉步。
  史雙河相繼舉步,并沒有阻止。也許因為他心中明白,即使阻止亦阻止不了。
         ※        ※         ※
  客棧的后院相當寬闊,但遍植花樹。
  花樹叢中,只有一條約莫三尺寬闊的白石小徑,由左面的走廊開始,沿著圍牆向前伸展,一折再折,折回右面的走廊。
  花樹全都未經修剪,人走進花徑,很容易被橫生的枝葉掩蔽。
  三面高牆全都高達兩丈,除非攀上牆頭,否則絕對無法看見牆內那些花樹。
  那些花樹事實亦不過丈許高下。
  花徑上長滿了尖刺,葉是羽复葉,花則是黃色,鮮黃色。
  常護花從來沒有見過這种花。
  他站在花樹叢中,端詳了片刻,喃喃自語道:“這种花只怕不是中土所有。”
  杜笑天正跟在他后面,聞言道:“你何以有此念頭?”
  常護花道:“你大權也听說過我那個万花庄。”
  杜笑天點頭。
  常護花接著又道:“我那個万花庄,雖非名符其實种花万种,三四千种卻是有的。”
  杜笑天不由膛目結舌,他原以為所謂万花庄不過徒有其名,最多种著百來二百种花。
  事實要搜集百來二百种花已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常護花繼續說道:“生長在中土的花卉,除了那些根本不能夠移植,以及不只見,連听都沒有听過的之外,差不多我全都找來,在庄內种下,再加上我在花譜所見,我所認識的花卉,又何止万种,眼前這种花我卻莫說認識,听都從未听說。”
  杜笑天道:“所以你怀疑并非中土所有?”
  常護花方待回答,杜笑天倏地上前兩步,壓低了嗓子,道:“你轉來這個后院難道就只是為了要見識一下這种花?”
  常護花想想,道:“可以這樣說。”
  杜笑天道:“并非完全是?”
  常護花頷首。
  杜笑天隨即又問道:“你還有什么目的?”
  常護花道:“看看是否可以找到任何与那件案子有關系的線索。”
  杜笑天心中一動,道:“你方才一定已經有所發現。”
  常護花沒有否認。
  杜笑天接又問道:“你到底發現了什么?”
  常護花道:“其實也沒有什么,不過方才我突然有一种感覺……”
  杜笑天追問道:“什么感覺?”
  常護花道:“這种花与我們樓上房間中所聞到那种异香有些類似。”
  給他這一提,杜笑天好象也有了那种感覺,道:“想來的确有些類似。”
  常護花道:“但現在這里看來,那种感覺對于事情并沒有絲毫的幫助。”
  他的目光回到那些花樹上,沉吟著接道:“或者知道了這些是什么花,才會有多少作用。”
  杜笑天漫應著道:“或者?”
  他的話聲隨即壓得更低,道:“你不相信他的話。”
  所謂“他”當然就是指史雙河。
  常護花反問道:“你難道相信了。”
  杜笑天沒有回答,這种花并不怎樣美麗,買下這間客棧之后,竟由得它們种在后院,長成現在這個樣子,既不將之鏟除,更不加以修剪,豈非奇怪非常?
  杜笑天只是一歇,隨問道:“你有沒有辦法知道這些花是什么花?”
  常護花道:“拿朵花,拿片葉,去問一間,相信總會問出來。”
  杜笑天道:“拿去問誰?”
  常護花道:“我有好几個朋友,對于花這方面都甚有研究。”
  杜笑天道:“你那几個好朋友,住的遠不遠?”
  常護花道:“有遠在邊陲,有遠在异域,但也有一個,就住在隔縣。”
  杜笑天道:“這個好找。”
  常護花道:“只可惜這個朋友不大戀家,希望這一次例外。”
  杜笑天問道:“要不要我幫忙去找一找?”
  常護花道:“如果不戀家,就只有找他的人,沒有人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才可以找到他。”
  杜笑天笑道:“看來我能夠幫忙的就只有一件事了。”
  常護花道:“哦?”
  杜笑天道:“相信我總可幫忙你折枝花。”
  常護花道:“不必折。”他說著俯身從地上拾起一片落葉。
  站起來的時候,一陣風正吹過;吹下了几朵花。
  他再用圍巾接住了一朵落花,道:“這就可以了。”
  杜笑天看著他,笑道:“你并沒有改錯名字。”
  常護花一笑,忽問道:“你有沒有种過花?”
  杜笑天道:“年輕時种過。”
  常護花道:“小小的一顆种子,竟神出那么大的一棵花樹,你是否覺得非常奇怪。”
  杜笑天點頭,說道:“的确是奇怪非常。”
  常護花道:“你有沒有想過它們怎么能夠這樣?”
  杜笑天道:“我曾經想過,但是想不通。”
  常護花道:“其實這有一种解釋--它們就像人一樣,有生命,亦像人一樣,能夠生長。”
  杜笑天道:“是不是也就因此,你以為它們亦像人一樣,有感覺?有感情?”
  常護花道:“我是這樣以為。”
  杜笑天道:“所以你不能折它?”
  常護花道:“那么做我認為与殺人差不多。”
  他隨即補充一句,說道:“我討厭殺人。”
  杜笑天道:“現在我總算明白。”
  他上下又打量了一眼常護花,道:“好象你這种人江湖上并不多。”
  江湖上的朋友最高興就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常護花微喟,他隨即抽出一方手帕,將手中一花一葉包好,再放進怀內。
  然后他又舉步,沿著花徑走了圈,這一圈走過,并沒有任何發現。
  他上了右邊走廓,再從那邊走廊走回來,目注史雙河,倏地道:“送几株給我如何?”
  史雙河一怔,說道:“你是說這些花么?”
  常護花道:“正是。”
  史雙河笑道:“你若是喜歡,將它們全都搬走都可以。”
  常護花道:“你不喜歡它們。”
  史雙河道:“對于花草樹木我完全不感興趣,鳥獸鱗介也一樣。”
  他一笑,又道:“我感興趣的只是一樣東西。”
  常護花道:“酒。”
  史雙河道:“只是酒。”
  常護花道:“你雖然這么闊气,奈何我那個万花庄离開這里并不近。”
  史雙河道:“你可以分几次搬走。”
  常護花道:“几株已經足夠。”
  史雙河道:“那我就送你几株。”
  他半轉身子,道:“你等我片刻,我現在去拿鏟子。”
  常護花搖手道:“我不是現在要。”
  史雙河道:“哦?”
  常護花道:“這里我還有事,現在我還不能夠回万花庄。”
  史雙河道:“什么時候你回去就什么時候來拿好了,這個客棧大概還不會有賊來光顧,就算有也不會打這些花的主意,万一真的會,亦搬不了這么多。”
  他笑笑接道:“除非存酒全都喝光了,否則我大都不會离開客棧,即使這么巧,你來的時候,不見我,也不必客气,包管沒有人將你當做賊來對付。”
  常護花尚未答話,楊迅一旁突然插口道:“吸血蛾這件事便真的与你沒有瓜葛,這几天你最好還是留在這里,不要走開,官府可能隨時傳你去作證或者問話。”
  史雙河道:“還有這么多麻煩?”
  楊迅道:“這不能說是麻煩,每個人都有責任協助官府破案。”
  史雙河苦笑。
  常護花亦沒有說什么,徑自向原路走回去。
  楊迅的目光,立時轉向常護花,搖搖頭,喃喃道:“這個人,實在有些莫明其妙。”
  杜笑天道:“他不過特別喜歡花。”
  史雙河道:“依我看,這一次不是那么簡單。”
  楊迅霍地回瞪史雙河,道:“依你看怎樣?”
  史雙河道:“他似乎對于那些花動了疑心!”
  楊迅道:“那些花有什么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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