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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殺手縱橫血腥遍地(上)


  綠水橋平,朱門映柳。
  這實在是一個美麗的地方,而且非常幽靜。
  沒有人聲,甚至連鳥聲也沒有。
  風很輕,几乎吹不動那些柳條,水流亦不怎樣急,稍遠便已听不到水聲。
  卻幸好還有這風吹,這水流,這地方才不致令人有死亡的感覺。
  這种幽靜已不像人間所有。
         ※        ※         ※
  朱門緊閉,兩個白衣人幽靈一樣并立在石階之上。
  一男一女,一老一少。
  那個老翁一頭白發散亂,面龐蒼白如紙,但腰背.仍然挺得筆直。
  他雙拳緊握,兩眉深鎖,眼睛似開還閉,一面的皺紋,每一條皺紋都刀刻一樣內陷,不時的顫抖几下,彷佛在忍受看一种強烈的痛苦。
  站在他身旁的那個少女最多十八歲,雙手摻扶看老翁右邊身子,面色亦蒼白得很。
  她凝目望看門前的溪橋;一雙眼閃看光。
  淚光。
  淚珠可沒有流下。
  兩人站在那里也不知已多久,始終都一言不發,就像是兩個啞巴。
  只像是,事實并不是。
  那個少女突然脫口一聲:“來了!”目光一亮。
  急遽的蹄聲正從溪橋那邊傳來。
  蹄聲雖然是那么微弱,她卻已听到。
  老翁應聲嘴角一牽,微喟道:“只不知來的是否是他?”
  少女道:“一定是!”
  她說得雖然肯定,神態卻并不肯定。
  老翁淡淡一笑,沒有作聲。
  這片刻,蹄聲已近了很多。
  少女傾耳細听了一會,皺起了眉頭,道:“來的只是一騎。”
  老人“嗯”的一聲未已,來騎已然從那邊柳蔭轉出,箭一樣沖上橋頭。
  馬是駿馬,混身赤紅,一根雜毛也沒有,陽光亦有如火焰。
  騎在馬上的卻是一個白衣人,年輕而瀟酒,散發披肩,迎風飛舞。
  老翁一見,精神大振,不覺一聲:“是他!”
  少女雙肩立時展開。
  來騎剎那沖至,后蹄一挫,前蹄一奮一落,停在石階之下。
  白衣人連隨翻身下馬。
  老翁瞪看他,顫聲道:“來的可是沈胜衣?”
  白衣人道:“正是。”
  老翁混身一陣顫抖,道:“好!沉大俠來得好!”
  沈胜衣道:“老前輩言重了。”
  老翁道:“你可知我是那一個?”
  沈胜衣說道:“鐵膽仁心,中原李孟嘗。”
  老翁道:“就是直呼我李東陽,我也不怪你!”
  沈胜衣道:“豈敢。”
  李東陽道:“李義他怎樣了?”
  沈胜衣道:“雙刃入脅,正在客棧養傷。”
  少女惊問道:“是誰下的手?”
  沈胜衣道:“他自己。”
  少女一愣。
  沈胜衣接看又道:“他恐怕我不相信,一心以死來證明,我實在想不到,他有此一著……”
  李東陽道:“可是沉大俠總算保住了他的命!”
  沈胜衣道:“未知老前輩這樣急找我有何事情?”
  少女插口道:“李義沒有說?”
  沈胜衣搖頭道:“沒有,他不停叩頭,痛哭失聲,只求我盡快來李家庄!”
  少女歎息道:“他口齒本來就不怎樣靈活,就是說。也難以說得清楚。”
  沈胜衣道:“不過從他的神情舉動,我已經知道,絕不會是一件普通的事情,所以將他安置好之后,立即動身,盡快赶來。”
  少女感激的道:“我看得出。”
  沈胜表的額上正有汗珠滾落。
  他目光一轉,轉向那匹馬,道:“這也是一匹好馬。”
  李東陽道:“我從一百匹駿馬之中挑它出來的。”
  沈胜衣道:“難怪。”
  李東陽道:“沈大俠是一路東行?”
  沈胜衣道:“不錯。”
  他旋即問道:“老前輩莫非西南北三面都派了人尋找?”
  李東陽領首道:“西面胡培,南面胡烈,北面胡升!”
  沈胜衣道:“鄂北三杰?”
  李東陽道:“名符其實,都是英雄豪杰。”
  他凄然一笑,道:“論朋友之多,兩河地面相信還沒有人多得過我李東陽,但一旦有事,肯為我奔走的朋友就只得這三人。”
  沈胜衣微笑道:“得一知己,雖死無憾。”
  李東陽大笑道:“所以我其實應該很滿足的了。”
  大笑未絕,突然一陣咳嗽,口鼻中鮮血飛濺,那一身白衣之上驟添無數血點。
  沈胜衣看在眼內:皺眉道:“老前輩受了內傷?”
  李東陽道:“無妨。”
  沈胜衣霍地走上石階,一手扣住了李東陽的左腕,面色立時就凝重起來。
  那個少女忙問道:“沉大俠,依你看怎樣?”
  沈胜衣道:“這個……”
  李東陽道:“不必這個那個,我自知絕對活不過今天。”
  沈胜衣剔眉道:“能夠活到現在,已經奇跡。”
  少女神色黯然。
  李東陽反而一笑,道:“未見你,我如何放心离開人世?”
  沈胜衣道:“我們可是素末謀面。”
  李東陽道:“而且非親非故。”
  他盯看沈胜衣,又道:“對你我就只是聞名,這一次冒昧請你來,亦只是因為知道你的确是一個俠客!”
  沈胜衣道:“有話請說。”
  李東陽偏頭道:“進內再說!”
  沈胜衣一探,扶看李東陽的左邊身子,轉向朱門。
  少女跟看伸手將門推開。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迎面扑來。
         ※        ※         ※
  入門七尺,地上倒看一個青衣仆人,滿面鮮血淋漓,眼珠外突,鼻梁內陷,嘴唇迸裂。
  李東陽目光一落,道:“這個人叫做李順,是我家的老仆;當時,大概听到了拍門聲,上前去將門打開,誰知道門一打開,迎面就挨了一擊,飛摔七尺,倒斃當場。”
  沈胜衣道:“殺他的顯然是一個殺人老手!”
  李東陽道:“毫無疑問。”
  他的目光轉落在左面的一株梅樹下。
  另一個青衣仆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勢挨看樹干,站在樹前,右手緊握看一支掃帚。
  那支掃帚只得下面兩尺的一截在他手中,上半截標槍一樣,洞穿了他的小腹,再插入樹干,將他斜釘在樹干之上。
  少女适時道:“倒在那邊梅樹下的叫李康,也是我家的老仆,他當時在打掃院子,看見李順被殺,自然就拿看掃帚沖上前去。”
  沈胜衣微喟道:“可惜他一動身,對方就已沖到他面前,將那支掃帚一斷為二,反插入他的胸膛!”
  少女道:“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院內當時還有四個丫環,一個老婆子,三個健仆,正開始他們今天的工作,都無一幸免,盡死在來人手下!”
  沈胜衣已經看見八具尸体,沉聲道:“這已經十條人命。”
  少女道:“卻只是開始。”
  沈胜衣心頭一凜。
  少女扶看李東陽腳步不停,同大廳那邊走去。
  越接近,血腥味就越濃郁。
         ※        ※         ※
  進大廳,出中亭,轉回廊,過花廳,入內堂。
  到處尸体。
  沈胜衣不禁有些怀疑是否置身地獄之中。
  有生以來第一次看見這么多尸体。
         ※        ※         ※
  內堂當門有一面屏風,其上濺滿了鮮血。
  三人也就在這面屏風之前停下腳步。
  李東陽眼旁肌肉一陣跳動,道:“將屏風拉開!”
  少女左手才伸出一半,沈胜衣右手已然一帶將屏風拉過一旁。
  屏風之后又五具尸体,其中三具而且還是小孩子,兩男一女,最大的一個只怕也沒有十歲。
  一個青年倒在他們旁邊的一張几子之上。
  那張几子已碎裂,大半插入了他的腰背。
  他右手緊握看一支秋水般晶瑩的長劍,劍尖卻刺入了他自己的胸膛。
  劍并非軟劍,也沒有拗曲,只是他的右臂已齊肘被折斷。
  他死不瞑目,一雙眼睜大,眼瞳中彷佛仍然在燃燒看憤怒的火焰。
  循看他的視線望去,一個少婦倒在那邊地上。
  那個少婦雖然面容扭曲,仍然可以看出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她一樣死不瞑目,眼瞳中充滿了悲哀,充滿了憤怒。
  兩三件破碎的衣服覆在她的尸体之上,衣服下面的身子顯然是赤裸的。
  李東陽瞪看青衣中年的尸体,道:“這個是我的儿子李漁,我就只有這一個儿子。”
  目光跟看轉向那個少婦,道:“那個是我的媳婦,三個孩子是我的孫儿,最大的一個今年才只得九歲。”
  沈胜衣沉聲道:“又是五條人命!”
  “六條!”李東陽老淚并流,道:“我那個媳婦,還怀有五個月的身孕!”
  沈胜衣變色道:“一尸兩命!”
  李東陽道:“先奸后殺!”
  沈胜衣脫口問道:“是誰下的手?”
  李東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自顧道:“這間庄院之內一共住了十百七十八個人,現在卻只剩下我,阿纖与李義!”
  沈胜衣目注那個少女。
  李東陽道:“她就是阿纖,是我的義女。”
  沈胜衣突然問道:“出事的時候,你們在那里?”
  阿纖道:“在鄰鎮。”
  她補充接道:“那邊昨日一場大火,燒掉了不少房子,義父知道這個消息,今天早上就与我們前去一看究竟,發覺很多人無家可歸,糧食方面尤其成問題,所以立即赶回來,打算先將庄院的存米送去,誰知道一進家門,就看見……”
  她眼淚紛落,話到這里再也說不了下去。
  沈胜衣回顧道:“你們之外,真的一個活人也沒有了?”
  阿纖嗚咽道:“我已經看清楚,數清楚,不多不少,一百七十五具尸体。”
  沈胜衣沉默了下去。
  李東陽接道:“沉大俠且隨我們再到其它地方去看看。”
  沈胜衣沉聲道:“看到這里,已經夠了。”
  李東陽突然問道:“看到這些,沉大俠有何感覺?”
  沈胜衣道:“憤怒之极!”
  他的目光再落在那五具尸体之上,道:“我現在雖則仍然不知道這究竟是那么回事,但怎么樣也好,這實在做得太過份了。”
  李東陽一聲長歎,轉問道:“末知道沈大俠曾否听過‘獨臂天魔’官三保這個人?”
  沈胜衣道:“這個人据說是殺手之中的殺手。”
  李東陽又問道:“沉大俠還知道些什么?”
  沈胜衣道:“這個人的崛起据說是這几年的事情,手下有一群武功非常高強的殺手,什么人也好,只要出得起錢,都可以請他來殺人。”
  他沉聲問道:“這件事莫非就是他的所為?”
  李東陽道:“正是。”
  沈胜衣皺眉道:“老前輩到底開罪了什么人,以致招此滅門之禍?”
  李東陽道:“就是他官三保!”
  沈胜衣一愣。
  李東陽接道:“使他變成獨臂天魔的也不是別人,就是我。”
  沈胜衣道:“是你弄斷了他的一條手臂?”
  李東陽道:“左臂。”
  他沉吟接道:“說起來已是十五年前舊事,當時他的武功還沒有現在這樣高,一個人在皖北一帶獨來獨往,所作所為,盡皆傷天害理……”
  沈胜衣截口道:“你斷他一臂又是為什么?”
  李東陽道:“光天化日之下強奸一個農家少女。”
  他一聲歎息道:“當時他的武功雖然不如我,但仍然尋隙抵暇,一心要取我性命,直至我斷他一臂,才落荒逃去,好象一個這樣驃悍的人,我當時已經想到他日后絕對不會罷休的了,只是一念之仁,沒有追前將他擊殺。”
  沈胜衣道:“那之后,他有沒有找你報复?”
  “沒有,”李東陽道:“那之后,江湖上,便完全沒有了這個人的消息,十多年下來,我差不多已經忘記了這個人,這件事。”
  一頓接道:“到他重現江湖,闖出獨臂天魔這個名堂,一個知道他底細的朋友提醒我小心,我才省起來。”
  沈胜衣說道:“以我所知,官三保的名傳江湖,乃是在替人殺了好几個高手之后。”
  李東陽道:“所以一省起,我便自開始小心防范,我兩年前退隱這里,可以說亦是因為這個原因。”
  沈胜衣道:“兩年前官三保已經非常活躍,江湖中人聞名色變的了。”
  李東陽道;“不錯。”
  沈胜衣道:“卻是不來找你。”
  李東陽道:“盡管如此,我仍然有一种感覺——遲早他必會找到來!”
  他歎息一聲接道;“現在他果然找到來了。”
  沈胜衣道:“一條左臂,一百七十五條人命,這個賬他怎樣算的。”
  李東陽道:“早在十五年前据說他便已決定了殺我滿門,之所以一直不采取行動,只是因為一直都沒有人出錢買我的命,在開始的時候,他實在不想做這种虧本生意!”
  沈胜衣道:“現在,難道有人買你的命?”
  “仍沒有,”李東陽道:“不過他已沒有耐性再等下去,虧本生意也做了。”
  沈胜衣道:“怎么會揀你不在家的時候來動手,以他那种人,消息應該非常靈通才是。”
  李東陽道;“他就是知道我不在家才動手,鄰鎮那場大火,也就是他放的。”
  沈胜衣奇道:“哦?”
  李東陽沉痛的道:“既已滅我滿門,留我一條命豈非比殺我更好?”
  沈胜衣心頭一冷。
  李東陽接道:“我現在是怎樣的一种心情,相信你也明白。”
  沈胜衣無言領首。
  李東陽嘶聲道:“痛不欲生,雖生猶死,他殺我,反而是便宜了我!”
  沈胜衣沉吟看道:“听你方才那番說話,似乎你們已經會過面了。”
  李東陽道:“而且已經交過手。”
  沈胜衣道:“你們回來之時,他仍然在這里?”
  李東陽點頭道:“其它人,卻都已离開。”
  “難道他突然改變初衷,打算在這里等你回來了斷?”
  李東陽道:“他只是殺入內室之際,無意發現了我收藏珠寶的那間密室。”
  他緩步移到對門一面屏風之前。
  阿纖連隨將那面屏風拉開。
  屏風之后是一面照壁,上畫一幅天女散花圖。
  天女七人,散花千朵。
  阿纖舉手往其中的一朵花一按,“喀瞪”的一聲,照壁上出現了一道暗門。
  暗門之內珠光寶气,輝煌奪目。
  一個錦衣獨臂中年人倒在珠寶堆中,四肢扭曲,五官變形,胸膛一排肋骨裂肉破衣突出外面,血肉模糊。
  沈胜衣目光一落,道:“他就是獨臂天魔?”
  “正是!”李東陽恨聲道:“他一心想將這批珠寶据為己有,是以事了之后,立即將其它人支開,卻意料不到我們就在他收拾珠寶之際回來。”
  沈胜衣道:“結果他死在你手下。”
  李東陽道:“論武功今日的他已經在我之上,可是我仍然能殺死他。”
  沈胜衣道:“這大概因為他不肯跟你拚命?”
  李東陽大笑道:“我既不封,也不擋,拚命硬挨他三拳七腳,還給他三腳五拳,貼身再一陣亂揍,終于將他揍倒了。”
  他說得雖然輕松,但從兩人身上的傷勢來看,誰都不難想象得到兩人那一陣廝殺何等激烈。
  笑語聲中,血絲從他的嘴角不停的流下。
  沈胜衣道:“很好。”
  李東陽道:“可惜殺人的并不是他一個人。”
  沈胜衣道:“從那些尸骸上的傷痕可以看得出。”
  他跟看問道:“除了獨臂天魔官三保,還有誰?”
  李東陽道:“官三保死也不肯說。”
  沈胜衣道:“明知必死,說出來你還是要殺,自然就索性不說了。”
  李東陽道;“我卻在他怀中搜出一份名單。”
  沈胜衣道:“什么名單?”
  李東陽探手從衣袖之內取出一張折疊起來的白紙,順手抖開。
  白紙上寫看兩排人名。
  上排十個,下排七個。
  樂仲吳姬
  白于玉柳先秋
  尹青竹小紅
  司馬正葉生
  司馬直高松骨
  江万里梅化鶴
  徐劍卿東方無病
  諸葛智
  諸葛仁
  諸葛勇
  沈胜衣將白紙接過,仔細看了一遍,道:“官三保一伙以殺人為職業,這一份只怕是殺人的名單。”
  李東陽道:“我也是這樣想。”
  沈胜衣道:“問題在殺人者与被殺者并沒有寫清楚。”
  李東陽道:“雇用他們殺人的又是一些什么人同樣沒有寫在那上面。”
  沈胜衣道:“這個秘密恐怕只有官三保才知道。”
  李東陽道:“也許。”
  沈胜衣道:“目前來說,這個秘密并不重要。”
  李東陽道:“不錯,既然有這份名單,那些殺手是必已經開始采取行動,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怎樣去阻止他們。”
  沈胜衣道:“如此就必須弄清楚那兩排人名到底那一排是殺人者,那一排是被殺者。”
  李東陽道:“始終會清楚的。”
  沈胜衣道:“到清楚之后,被殺者怕已無一幸免。”
  “名單上這十七人,沉大俠是否有印象?”
  “葉生,高松骨,徐劍卿,樂仲与及尹青竹這五個名字我曾經听說。”
  “這五人多少都有些俠名。”李東陽一頓接道:“除了他們,白于玉東方無病二人也有過一面之緣。”
  沈胜衣道:“白于玉是男人?還是女人?”
  “女人!”李東陽道:“這個女人出身青樓,不知何處學來一身武功,雖然邪正不分,卻不曾听說她做過什么坏事。”
  沈胜衣道:“東方無病又如何?”
  “也是名俠,据說還是出身少林。”
  “如此看來,只憑這份名單,是絕對不能夠判斷那些人是官三保的人?”
  “不過我們認識的七個人,都是住在這周圍八百里之內,找他們并不難,也許只需找到中的一個人,名單上那排人是殺人者,那排人是被殺者就有個明白!”
  “你要我找到那些殺手。”
  “我求你找到他們,殺掉他們。”李東陽一面正色道:“但并非只為私仇。”
  他痛恨的接道:“好象他們那些人,嗜殺成狂,全無人性,再讓他們繼續生存下去,也不知還有多少善良的人要死在他們手上。”
  沈胜衣道:“不錯。”
  “我知道你是一個真正的俠客。”
  “言重。”
  “不知道這件事倒還罷了,既然已知道,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由得那些人繼續去殺人的。”
  沈胜衣不覺點頭。
  李東陽看見沈胜衣點頭,大喜道:“你是答應我的要求了?”
  沈胜衣再次點頭。
  李東陽老淚紛落,混身顫抖,激動之极。
  阿纖同時跪倒。
  沈胜衣慌忙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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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uo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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