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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名俠追擊圣地屠凶(下)


  山路逐漸平坦。
  遠望百歲宮,凄迷白霧中有如魔境,赫然抓在一只大鵬的爪下。
  那只大鵬卻一動也不動。
  小紅第一次到來,看見奇怪,遙指那只大鵬道:“那是什么東西?”
  后面東方無病道:“一塊石。”
  小紅道:“哦?”
  也就在此際,一陣風吹開那邊凄迷的白霧。
  小紅終于看清楚。
  果然是一塊大石,形狀卻竟如大鵬騰霄。
  東方無病又道:“因為它像一頭大鵬鳥,所以就叫大鵬石。”
  葉生插口道:“亦叫大鵬听經石。”
  小紅道:“是什么原因?”
  前面高松骨應道:“在天台絕頂有一平台,相傳為地藏王拜經之處,叫古拜經台,但那里遠望這邊,大鵬不就像側身向天台峰听地藏王講經?”
  小紅道:“你倒也清楚。”
  高松骨道:“年輕的時候我曾經三次遍游九華這里。”
  東方無病道:“我只是七年前到過了一次。”
  高松骨道:“正值我第三次來游。”
  東方無病道:“我們就是那時候認識,上到天台峰——”
  葉生截口道:“恰好遇上我。”
  小紅道:“這么巧?”
  東方無病道:“就是這么巧。”
  葉生微喟道:“那時候我們卻都是窮光蛋,想請對方喝一杯酒也不成。”
  東方無病道:“之后沒有再來了。”
  高松骨道:“因為由那時侯開始,我們就拚命去賺錢。”
  東方無病道:“想不到七年后的今天大家竟然舊地重游。”
  葉生道:“說不定這亦是我們的埋骨之所。”
  東方無病道:“僥幸過得了今天,我們就在‘非人間’之下舉杯慶祝如何?”
  “非人間!”葉生撫掌道:“最好不過了!”
  小紅道:“什么非人間?”
  東方無病答道:“在天台峰絕頂處有一間古寺,叫作地藏禪林,寺左有一塊摩崖,上書‘非人間’-”
  語聲未落,腳下突然一軟!
  其它四人几乎同時惊呼失聲!
  長逾三丈,闊近八尺的地面剎那之間突然沉下!
  五人亦沉了下去。
  實在太意外,五人空有一副好身手,無人來得及施展。一時間塵土飛揚!
         ※        ※         ※
  下面是一個只一丈的淺坑。
  坑底倒插著無數尖削的劍刀!
  若是深坑,五人雖然來不及翻身,亦必然來得及運功護体,只得一丈,五人心念方動,便已到底。
  小紅惊呼未絕,右腳足心已被竹刀洞穿,一對判官筆同時后旁飛來,“奪奪”的插入了她的后心要害!
  血飛激!
  小紅的身子亦被撞得往前一栽,惊呼變為慘呼。
  慘呼剛出口,她右手突然反抄,一抄一扣,便扣住了暗襲她的那個人的咽喉,輕叱道:“你是誰?”
  那個人嘶聲應道:“黑鯉幫郭宁!”
  小紅道:“好!”手一緊,“格”一聲,郭宁的咽喉立被捏斷。
  郭宁雙手判官筆相應一送,洞穿小紅的后心要害!兩人一齊倒在竹刀上!
         ※        ※         ※
  高松骨亦落坑中!
  當先著地的卻是他手中的七尺木杖!
  他就以木杖支著身子,雙腳只差一寸沒有踏在竹刀上。
  一把斬馬刀實時斬至!
  刀在賀鵬的手中,他与郭宁焦复貼壁埋伏淺坑已經多時,等的就是這一刻!
  這一刀自然全力斬出!
  高松骨耳听風聲,整個身子就往上拔了起來。
  他以杖借力,這一翻迅速已极,竟避過賀鵬的全力一刀!
  刀從他的腳下斬過,斬在杖中!
  那支木杖“刷”的立被斬斷!
  高松骨身形不由亦下沉,那剎那之間他右腳猛然踢出,正踢在賀鵬胸膛之上!
  賀鵬的胸膛“卜”的下陷,連人帶刀側飛,撞向后面坑壁!
  蓬一聲,他半邊身子竟嵌入坑壁中,口一張,一股鮮血如箭般噴出。
  人也就嵌在坑壁之內,一動也不見再動。
  高松骨木杖此時又落地。
  他握杖右手猛一按一松,那半截斷杖“哧”的入地盈尺,身形就借此一按之助,呼的飛出了陷阱。
  凌空未落,一道劍光突然飛來!
  高松骨偏身急閃!
  一閃,再閃,三閃,剎那間他身形十七變。
  劍亦十七變!
  再一變,奪的刺入了高松骨的胸膛!
  高松骨混身真气亦被刺散,腳落地,身形藉那入胸一劍之助,勉強站穩。
  他這才看清楚用劍那個人。
  那個人白衣如雪,散發披肩,以左手握劍。
  高松骨面色慘白,道:“沈胜衣?”
  白衣人道:“正是!”
  高松骨破口罵道:“你出其不意暗算,是那門子的英雄好漢?”
  沈胜衣道:“對你們這种人,自當不擇手段!”
  高松骨道:“陷阱也是你的主意。”
  沈胜衣道:“是黑鯉幫三位堂主建議,對這個建議我完全不反對。”
  高松骨道:“你們何時到來?”
  沈胜衣道:“比你們早三天。”
  高松骨道:“气死我了!”張嘴一口鮮血。
  他本來也是打算利用百歲宮附近的地形埋伏對付沈胜衣,只因為恐怕自己吃虧,相信不過其它人,才改了一齊出擊這決定,誰知道,現在卻落入對方埋伏之中。
  難怪他生气。
  他吐血接道:“我手中杖若未斷,一百招之內,你未必能夠殺我!”
  沈胜衣道:“現在我只用十八劍就已取你性命!”
  高松骨道:“卻也是一命換一命,我上來之前,總算殺了你們一個人!”
  “誰?”
  “他是用斬馬刀!”
  “賀鵬?”
  高松骨沒有回答,一個頭霍地垂下。
  沈胜衣冷然收劍。
  高松骨倒下,胸膛血如箭激射!
  沈胜衣連隨飛射了出去!
  人劍如飛虹!
         ※        ※         ※
  柳先秋落在小紅之旁。
  她倒也幸運,雙腳都落在竹刀之間。
  阿纖也就貼壁等候在她的左面,手中劍馬上刺了上去。
  柳先秋耳听風聲,身形急偏,颼的劍從她頭上刺過,刺下了她的書生頭巾!
  一頭秀發瀑布般瀉下。
  她目光一轉,格格大笑,道:“又是你?”
  阿纖道:“今日你就算回复女儿裝束我也不會放過你的了。”
  柳先秋冷笑道:“那天晚上我沒有殺你是你的運气,想不到今日你又撞在我手上,這一次我如果仍然不殺你,就未免太對不起自己了!”
  語聲一落,她右手已拔出了一把柳葉刀,左手亦扣住了兩把,卻是兩把柳葉飛刀。
  刀長二尺八,寬不過半寸,兩支柳葉飛刀卻只得三寸長,一指寬。
  一聲嬌叱,身形急起,一拔兩丈!
  阿纖貼壁一縱,亦縱起兩丈,凌空一劍,兩劍,三劍!
  柳先秋連擋三劍,身形已落在陷阱之旁,兩支柳葉飛刀突然出手,射向阿纖的咽喉!
  阿纖偏身一閃避開,長身擊劍。
  柳先秋一刀接下,嬌笑道:“想不到你也有几下子!”
  阿纖沒有理會她,長劍展開,哧哧刺去!
  柳先秋一見,笑容一斂,舉刀急忙招架!
  絲毫她也都不敢大意,因為,她已經看出阿纖的武功實在不錯,而且又蓄意拚命!
  劍刺九十八劍,刀連擋九十八刀,回攻一百二十刀!
  刀比劍更快!
         ※        ※         ※
  柳先秋頭巾被刺飛那剎那,葉生的劍已出鞘!他的右腳踩在一支竹刀上,鞋穿透,三只腳趾被竹刀削斷,痛澈心脾。
  可是他沒有抽腳。
  一把長刀已斬至!
  葉生一劍架開,目光一閃,道:“胡培?”
  龔擊葉生的正是胡培,聞言一怔,道:“你認識我?”
  葉生道:“你与一個人相像!”
  “誰?”
  “胡烈!”
  “我二弟何在?”
  “司馬家中!”
  “他……”
  “已死在我劍下!”
  胡培嘶聲叫道:“我兄弟与你勢不兩立!”
  東方無病的語聲划空傳來,道:“你一共有多少個兄弟?”
  胡培側首道:“這又是什么意思?”
  東方無病道:“胡升已被我在諸葛家中一肘撞碎咽喉!”
  胡培撕心裂肺的大吼一聲,刀一翻,霍霍斬向葉生!
  葉生一劍豎起,左右交抹,猛一落,平胸疾刺了出去!
         ※        ※         ※
  東方無病雙腳都蹲在竹刀之上,雙腳卻無損,那兩支竹刀反而被他踩入泥土之內!
  埋伏一旁的焦复連隨殺出!
  他用一對日月輪,日輪三現,月輪四出,三現十六招,四出二十式,一上手就是連環三十六擊!
  東方無病赤手空拳,便接焦复的日月輪。
  三十六擊盡被他接下。
  焦复方待再出手,日月輪猛覺一緊,赫然已捏在東方無病左右雙手拇指之中!
  如何被東方無病捏住焦复竟然也不清楚。
  這一惊非同小可!
  他急忙全力后奪,但一動都不動!
  東方無病冷然盯著他,還分神与胡培說話。
  兩人的武功明顯相差甚遠。
  焦复不禁由心寒了出來,脫口喝道:“放手!”
  東方無病冷笑道:“好,我放手!”手指忽一松!
  焦复想不到東方無病竟真的松了手,不由的一怔!
  也就在這剎那東方無病雙手突然猛向前一探,拉住了焦复的雙腕!
  焦复急起腳!
  腳還未踢出,他人已被東方無病掄起來,猛擲下!
  焦复慘叫一聲,一個身子已釘在那些竹刀之上。
  東方無病這才松開手。
  同時間,葉生的長劍奪地刺入胡培的胸脯。
  胡培眼看著葉生那支劍刺向自己的胸脯,竟也來不及阻擋!
  刺痛錐心!
  胡培忍痛揮刀,刀未落,葉生已將劍拔出,左一引,斜敲在胡培那柄刀的刀鋒上。
  “呼”一聲,那柄刀竟長了翅膀一樣橫飛了出去!
  胡培刀都已握不穩。
  血從他胸膛射出,他混身的气力亦隨著射了出去!踉蹌著貼壁倒下。
  葉生冷笑一聲,拔起身子!
  他身形方動,胡培突然怪叫一聲,倒下的身子向后一撞一彈,如箭般上射!
  葉生身形凌空丈八,胡培就扑至,雙手一抱,抱住了葉生的右小腿。
  葉生的身形立時一頓,一劍實時飛虹般刺至。
  沈胜衣的劍!
         ※        ※         ※
  葉生人在半空,已瞥見沈胜衣凌空一劍刺來,他冷哼一聲,手中劍立刻划出。
  以他的劍法,絕對可以凌空接下沈胜衣這一劍。
  可是就在這時候,胡培抱住了他的右小腿。
  他的身形一頓,手中劍就失了准頭。
  沈胜衣的劍立時刺入他的眉心。
  葉生“哇”一聲怪叫,人凌空急落。
  竹刀刺入了胡培的身子,刺入了葉生的身子!
  兩人都沒有反應。
  這剎那之間,兩人都已經死亡。
         ※        ※         ※
  沈胜衣人劍連隨倒翻,落在陷阱旁。一條灰色的人影同時落在他身側!
  東方無病!
  人落拳出,勁風呼嘯。
  右拳!
  沈胜衣一步橫移,左手劍飛刺來拳!
  東方無病化拳為掌,一偏一拍,讓劍尖,拍劍鋒,將劍拍出外門,立即進馬,左拳急打?
  沈胜衣一聲:“好拳!”人已退出三步。
  東方無病步步緊迫,雙拳交替,左十七右十八,連環三十五拳。
  拳拳急勁。
  沈胜衣身形飛閃。
  東方無病三十五拳落空,左拳變掌,右拳化抓,九拳十八抓,雙腳起鴛鴦,同時已踢出二十四腳!
  沈胜衣手中劍竟然被對方掌抓腳封死,完全施展不開!
  沈胜衣又一聲“好!”
  這個“好”字出口,人已在半空。
  東方無病如影隨形,右抓回拳,左拳轉爪,拳打胸膛,爪鎖咽喉!
  沈胜衣風車大翻身,落在一株楓樹之上。
  東方無病窮追猛打。
  枝葉紛飛,樹梢“轟”的迎拳一斷為二,凌空倒下。
  沈胜衣人卻已貼著樹干滑下。
  東方無病貼著樹干追擊!
  “噗噗噗”一連几聲,樹干上又多了七個爪印,三個拳洞。
  沈胜衣落地,東方無病亦落在他的前面。
  拳擊腳踢!
  沈胜衣長嘯一聲,劍飛展,一刺九十六劍!
  勁風激蕩!
  寒芒亂閃!
  突然間,勁風飛逝,寒芒消斂,東方無病沈胜衣兩人的身形亦停頓。
  東方無病手腳之上多了二三十個劍洞,鮮血淋漓,沈胜衣胸腹肩七處衣服碎裂,口角溢血。
  劍仍在他手中,劍尖卻捏在東方無病的左手拇食指之內,距离東方無病的心房只一寸!
  東方無病若不是及時捏住,劍已然刺入他的心房之內。
  他的拇指死魚肉般發白。
  沈胜衣握劍的右手亦青筋怒突,彷如爬滿了一條條的蚯蚓。
  劍鋒已彎起!
  東方無病突然開口說道:“果然名不虛傳!”
  沈胜衣道:“彼此!”
  東方無病右拳突出,擊在劍鋒之上!
  “崩”一聲,劍棒折斷,東方無病右拳鮮血淋漓,他左手立時揮出,捏著的一截斷劍橫切沈胜衣的咽喉!
  沈胜衣的斷劍亦同時剌出,仍然刺向東方無病的心房。
  斷劍入心!
  東方無病的斷劍卻沒有插入沈胜衣的咽喉,距离沈胜衣的咽喉卻不過一分!
  血從東方無病的胸膛流下。
  他忽然笑道:“想不到你的判斷比我還要准确!”
  笑語聲都已微弱。
  沈胜衣冷然拔劍,道:“那一拳若是擊前一寸,現在死的就是我,不是你!”
  東方無病大笑倒下!
  沈胜衣突然汗落淋漓,一身衣衫濕透,急速的喘息起來。
  喘息著他倏的回頭。
  回頭一瞥,手中斷劍脫手飛出!
  柳先秋阿纖就在那邊。
  阿纖的劍正被擊落,柳先秋的刀正刺向阿纖的咽喉。
  刀快如閃電。
  阿纖偏身急閉!
  她閃得雖快,刀仍然削在她的右肩上了!
  入肉兩寸,血如箭射!
  柳先秋進身正欲加一刀,就听到破空聲響,回刀急劈!
  “叮”一聲,沈胜衣那枝斷劍被她一刀劈落,她那支柳葉刀,亦被那支斷劍撞斷。
  沈胜衣連隨飛身扑來。
  柳先秋一瞥手中斷刀,身形忽起,向前急掠了出去。
  阿纖翻身從地上跳起,緊追在后面。
  柳先秋頭也不回,右手反揮,颼颼兩支柳葉飛刀向阿纖胸膛射去!
  阿纖冷不提防,要閃避已經來不及。
  正當此際,一手橫來,一抄再抄,抄住了兩支柳葉飛刀!
  阿纖惊魂甫定,沈胜衣的語聲己身旁響起:“你的肩膀怎樣?”
  阿纖道:“不……不要緊!”
  她望了沈胜衣一眼,惊叫道:“你也受傷了。”
  沈胜衣道:“挨了一頓拳腳,斷了一條肋骨,幸好未碎!”
  說話間,柳先秋已掠出了六丈。
  沈胜衣目光一閃,探手執起阿纖被擊落地上的劍,道:“我們追!”縱身追前去。
  他的身形明顯的已沒有那么靈活,阿纖甚至能夠跟得上了。
  柳先秋的距离逐漸与他們拉遠!
  阿纖也覺察了,道:“沈大哥,你其實傷的……并不輕!”
  沈胜衣說道:“幸好,她走的是那條路。”
  阿纖奇怪道:“那條路怎樣?”
  沈胜衣道:“絕路!”
         ※        ※         ※
  層標過遲日,半璧明朝霞。
  日已升,露未散。
  柳先秋掠出了百數十丈,突然停下。
  在她前面是一個斷崖,筆直如削,下面是茫茫一片霧气,也不知有多深。
  她回頭,沈胜衣阿纖距离雖遠,但很快無疑就會追到。
  兩旁并沒有第二條路。
  她仰天歎了一口气,忽然漫吟道:“淚續淺深綆,腸危高下弦,紅顏無定所,得失在當年。”
  這也是李商隱的詩,她最喜歡吟李商隱的話,尤其是在殺人之時。
  這一次,她還能殺誰?
  語聲蒼涼,隨風消逝,她再回頭,沈胜衣阿纖已經在身后不到兩丈。
  她的目光落在沈胜衣手中那支劍之上,忽然笑道:“你是一個很謹慣的人。”
  沈胜衣淡然一笑。柳先秋轉問:“他們都死了?”
  “都死了!”
  “他們這一次的判斷,錯得實在太厲害。”
  “否則,合你們五人之力,我即使能夠生存,也絕不能夠站得好象現在這樣穩定。”
  “我們一生暗算別人,想不到亦死在別人暗算之下,莫非就是報應?”
  柳先秋又歎了一口气。
  阿纖冷笑接口道:“你現在打算怎么樣?”
  柳先秋側頭瞟了阿纖一眼,說道:“想不到,你竟然能夠兩次逃過我的毒手,遇上一個好象你這樣走運的女孩子,合該我倒霉!”
  阿纖道:“你還沒有回答我。”
  柳先秋反問沈胜衣,道:“你看我能否殺你?”
  沈胜衣笑道:“方才,我手無寸鐵,你若是出手,雖然刀已斷,仍然有五分机會。”
  柳先秋道:“我問現在如何?”
  沈胜衣道:“不能。”
  “那么我只好殺另外一個人了。”
  “你已經錯過了兩次机會,仍不死心,還要殺阿纖么?”
  柳先秋搖頭,道:“我現在要殺的不是她!”
  阿纖道:“那是誰?”
  “我!”柳先秋凄然一笑,縱身突然向斷崖跳下。
  沈胜衣阿纖一怔,雙雙搶前去。
  他們奔到崖邊,往下望去,只見柳先秋身形急落,迅速的墮入白霧之中。
  阿纖失聲大叫道:“她竟然這樣跳下去。”
  沈胜衣淡然道:“她本來就是一個無情的殺手,對人無情,對自己也一樣。”
  阿纖無言輕歎。
  沈胜衣亦自歎息一聲,又往下望了一眼。
  斷崖下白霧仍舊凄迷,人卻已不知何處。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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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uo 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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