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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虎落平陽


  在西歧和北燕邊境的一處深山之中,兩名漢子正在比斗。
  這兩人一刀一劍,招式揮洒自如,流暢純熟,武功自是不差。
  二人攻守間皆有保留,未盡全力,而且往往是點到即止,并無傷人之意,看來是在比武試招。
  遠于數丈之外,更有一人在默默看著二人招來招往,全神貫注,對身邊其它事物渾無所覺。
  細看之下,比斗的二人原來是佑德和王飛虎,而在看著二人比斗的是王飛鳳。
  佑德三人离開了王飛虎的故居后,便找到這地搭建一間簡陋大屋居住。
  此地位于兩國接壤之處,山巒起伏,人煙稀少,相信微子衍的耳目不易伸延至這里,于是佑德便選了此地暫時住下,并日夜練功,希望能盡快回复功力。
  二人從清晨一直練至正午,渾身大汗淋漓,但仍沒有停下休息之意。
  王飛虎道:“佑大哥,你的王者劍法确是惊世絕學,精妙無窮啊!”
  佑德卻道:“飛虎,我知你還有絕招未使出來,別留手,全力施為啊!”
  此刻雖是練功較技,但王飛虎明白身為武者,對手若處處留手,實是一种莫大侮辱,于是他驀地雙目暴綻异彩,道:“既然大哥有命,飛虎不敢不從。”
  “我這一套刀法,已有多年沒使過了,希望不會令大哥失望吧!”
  “大哥,看我家傳的──”“吞天刀法!”
  “鯨吞四海”!
  王飛虎刀招一出,祇見漫天刀影亂舞,刀風扯得樹搖葉落,草木翻飛。
  千万刀影把佑德團團圍攏,佑德仿如置身于怒海惊濤之中,被黑日刀影所吞噬!
  想不到黑日配合吞天刀法,竟有如斯威力。但佑德性格剛烈,遇強愈強,看著這式惊世刀招,激發起万丈戰意,手一緊,抖地使出絕招──“王者劍”第二式──“龍躍九天破凌霄”!
  一團紫龍劍气,張牙舞爪地沖天而起,迎上王飛虎的黑日刀网,刀光劍影悍然相撞,爆出耀目豪光。
  紫龍能沖破刀网,騰躍九天之上嗎?
  若是三年前,絕對可以!
  祇可惜佑德目前功力,委實已大不如前。
  紫龍,赫然被刀网吞噬,無法沖上九霄云外。
  佑德更被雄渾刀勁震回地上。
  王飛虎怕傷及佑德,立刻收刀散勁。王飛鳳第一時間跑過來扶起佑德。
  剛才一式“龍躍九天破凌霄”,佑德已使出全力,但威力僅發揮出從前的一半,他心頭一陣激動,猛把手中長劍重重擲到地上。
  王飛虎跑過來,面帶歉意地道:“大哥,對不起!剛才是我出手太重……”
  佑德卻黯然道:“与你無關,是我太窩囊而已。”
  佑德此話說時蒼涼無限,教人感到他內心此刻是何等凄酸難受。
  王飛鳳听進耳里,頓覺心頭絞痛,同時也在痛恨自己幫不上半點忙。
  “唉!難道我的功力,當真無法回复舊觀?”
  “難道真如那元始天魔所言,普天之下祇有他才能醫好我体內的傷?”
         ※        ※         ※
  是夜,佑德心情納悶,無法成眠,于是獨個儿拿著酒瓶,跑到屋外借酒消愁。
  對著一彎眉月,佑德更覺抑郁難解,舉瓶對月進酒,望能稍解心頭郁結。
  “唉!這三年以來,我暗地里拼命苦練,功力也祇能回复一半,而且每次催谷功力,也會被巨闕穴的劇痛折騰得死去活來。”
  “后來,得義弟之助,巨闕穴的傷患算是暫時解決了,令我能暢順地提气運勁,可是……”
  “這段日子以來,我已日夕拼命苦練,但進境卻甚為緩慢,照這樣練下去,再過十年也末必能練回‘滅陽訣’的功力……”
  “以我目前功力,就連飛虎也打不過,何況微子衍還有嬴飛帘、嬴惡來這等手下,而他的功力也不知高到何等境界……”
  “聞說父皇的病情已很嚴重,万一他駕崩,而我又不知所蹤,繼位的人順理成章便是微子衍那禽獸。而且目下朝中盡是他的党羽,即使我返回朝歌,也是死路一條。若我的功力不能胜過他,亦決不能保住性命登上帝位。”
  “唉!我真窩囊,莫說母仇報不了,就連万里河山也快要落入小人之手,我他日在黃泉路上那有面目見母后?”
  佑德越想越是愁苦難當,舉瓶又是大口大口地把酒喝進肚里。
  辛辣的感覺由喉頭直進肚中,酒入愁腸,祇有更愁。
  驀地,一個念頭在佑德腦中飛快閃過:“當日那來歷不明的元始天魔,輕描淡寫間已轟退微子衍及嬴飛帘,且一招便敗了飛虎,功力之高簡直如神如魔,若學得他的武功,也許能治好我的傷,而且功力想必能突破從前境界……”
  “不!不!他的武功屬陰邪一路,我決不能為了登基報仇而誤入魔道,這樣怎對得起商朝列租列宗?我決不能再有此念。”
  就在佑德內心交戰之際,一條人影自木屋步出,悄無聲息地步至佑德身旁。
  來人正是王飛鳳。她察覺佑德不在屋內,心下懸念,于是跑出屋外找他。
  “飛鳳?”
  佑德察覺身后有人,回過頭來,与王飛鳳四目交投。
  “佑大哥,又在胡思亂想,借酒消愁嗎?”
  “唉!”
  佑德無言,祇能低聲輕歎。
  “武功不好,可以慢慢再練啊!我相信我絕對沒有看錯,你他日必定能夠登基為帝,掌管天下的。目前雖陷入困境,但也許是上天給你的一點考驗,一定要支持下去啊!”
  佑德此刻心緒紊亂,一腔愁苦抑郁之气也不知從何說起。但對于王飛鳳的支持和鼓勵,佑德卻是万分感激,不由得輕握王飛鳳玉手,溫婉地道:
  “飛鳳,很多謝你這樣支持我和鼓勵我,我現在淪落到如斯田地,你也愿意跟著我過這些逃亡的日子。”
  “你對我情深義重,我決不會忘記的。假如他日我能夠繼承王位,王后之位,除了你之外,不會有其它人。”
  王飛鳳粉臉緋紅,窘態畢露,不由自主地輕輕依偎在佑德胸膛。
  枕在佑德寬厚結實的胸膛上,王飛鳳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和宁靜。
  她深信,終有一人,眼前這個男人,必定能夠成為真龍天于,建立一番丰功偉業,造福天下百姓。
  而且,她更深信,她沒有愛錯。
  即使要為他而死,她也毫不后悔。
         ※        ※         ※
  翌日一早,王飛虎便獨個儿跑到附近小鎮購買糧食用品。
  佑德怕行蹤泄露,不便同行,而王飛鳳則堅持留下陪伴佑德。
  王飛虎去后,佑德又再拼命練功,即使進境甚慢,他也要把功力一點一滴提升。
  練至正午,王飛鳳捧著一些飯菜來到佑德練功之地。雖僅是清茶淡飯,佑德也覺十分可口。
  飯至中途,佑德突然有所警覺,与王飛鳳躲到一株大樹后。
  過了不久,二人隨即看見四五個人在林中飛快走過。
  而且身手矯健,輕功不凡。
  佑德示意王飛鳳留下,自己卻悄悄跟著這數人,看看究竟有何事發生。
  佑德一去,王飛鳳祇感一份無法言喻的不安涌上心頭,不禁万分擔憂。
  她一心祇懸念佑德安危,卻不知遠處正有一雙充滿魔气的眼在窺伺著……
         ※        ※         ※
  佑德跟著那數人,走了數里路,來到一曠野之上。
  這時,已另有數名衣飾古怪,頭戴草帽的人在等候。
  佑德此時方才看清楚他一直跟著的數人的衣飾面貌,看后大是惊惶。
  佑德心忖:“這數人不是微子衍的手下嗎?他們來這山野之地干什么,莫非我的行藏已敗露?”
  佑德躲在石后,細心留意這班人的一舉一動。
  祇見那數名微子衍的手下,把一些東西交給那數名衣著怪异的人,但因距离太遠,佑德無法看清楚那是什么東西。
  他們一輪交頭接耳,然后各朝不同方向散去,佑德這才心下稍寬。
  佑德正欲轉身回去找王飛鳳,豈料他甫轉身,眼前情景卻叫他心惊膽跳。
  他,竟然看見一個人。
  一個他恨之刺骨,卻又不愿見到的人。
  微!子!衍!
  微子衍怎會出現在這里的?他不是去了軒轅圣墓嗎?
  佑德千方百計避開他,但他卻如冤鬼般死纏著佑德,今番再遇,佑德又有何脫身之策?
  沒有!
  佑德完全沒有信心敵得過微子衍,他更不會因一時沖動而枉送性命,因此,他決定--走!
  佑德不假思索,雙腳一動,轉身便用盡全力向前跑,希望能逃出微子衍的魔掌。
  但,有這么容易嗎?
  武功上,目前的佑德當然跟微子衍相去甚遠;論輕功,看來佑德也有所不及。
  剛才佑德与微子衍相距二、三丈,但他跑不到數步,已經見微子衍如鬼魅般出現在眼前。
  佑德雖心下駭然,但仍能保持冷靜,連聚全身功力,朝微子衍狂轟,希望能取得先机。
  微子衍气定神閒,冷笑雨聲,雙掌緩緩提起。
  微子衍兩掌看似緩慢無力,卻及時擋著佑德快疾無倫的一擊。
  四掌甫一接触,佑德祇覺微子衍內力雄渾無儔,比他此刻的功力高上兩、三倍,惶然中被震得飛退,口中更噴出大口鮮血。
  這次還是佑德首次与微子衍硬拚,卻万料不到他的功力已去到如斯境界。
  佑德身形末穩,眼前黑影一晃,微子街已如影隨形貼身飄至。佑德本想出掌相抗,奈何体內血气翻涌,一時間竟提不起內力來……
  微子衍冷笑著道:“子受德,看你能逃到哪里?”
  微子衍驀地化掌為指,內力集中于二指之上,猛然戳在佑德胸前。
  這一指,不偏不倚戳在巨闕穴上。
  微子衍內力雄渾,這一指的內力鑽進佑德巨闕穴內,赫然把嬴天輸進佑德体內,用以壓制魔种的“先天乾坤功”內力刺破。
  “先天乾坤功”內力一破,魔种中的魔气頓時与佑德的“皇极惊天訣”內力相互沖激,佑德如遭万劍穿心,痛苦得在地上亂翻亂滾,微子衍則在細心欣賞自己的“杰作”。
  佑德翻滾了一段時間,微子衍驀地出手封了他數個大穴,使他減輕痛苦得以平靜下來,卻也令佑德動彈不得。
  佑德此刻已是渾身無力,微子衍一手提起他,道:“子受德,我絕不會議你這么輕易死掉的,我要你比死更難受。”說罷提著佑德去了。
  微子衍到底想怎樣折磨佑德?
  微子衍提著佑德,一直向前行,竟來到佑德剛才練功之地。
  微子衍扔下佑德,佑德這時才看見不遠處的地上躺著一人。
  佑德一看之下,大吃一惊,眼前人竟然是──王飛鳳!
  王飛鳳看來被微子衍擊暈了,失去知覺,動也不動。
  微子衍冷笑兩聲,道:“子受德,這個便是你心愛的女人嗎?那便要好好招呼她了。嘿嘿嘿……”
  說罷便淫笑著步向昏迷中的王飛鳳。
  一襲寒意涌上佑德心頭,他已意識到微子衍這禽獸想干什么……
  “微子衍,你這禽獸要殺便殺,我和你之間的恩怨与其它人無尤,你……你別傷害無辜……”
  “嘿嘿!誰說要傷害她?我要好好疼她才真呢!”
  微子衍邊說邊放好王飛鳳,更開始動手松去她的腰帶……
  佑德動彈不得,內力又提不起半滴,祇急得心焦如焚……
  微子衍故意慢慢地把王飛鳳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脫下,讓佑德更加焦急。
  就在此時,王飛鳳竟悠悠轉醒……
  她雙眼半開半合,模糊間見一男子竟在脫去她身上的衣服,嚇得花容失色,更欲推開微子衍。
  可惜微子衍出手比她快,兩指閃電間連點王飛鳳身上大穴,使她無法動彈。
  微子衍卻繼續脫她的衣服……
  王飛鳳無從反抗,又惊又急之下,淚流滿面。
  此時她才發現佑德正躺在她不遠處看著她,而她身上的衣服已全遭脫去,露出白暫的胴体,她羞愧得閉上雙目,不敢再看。
  “微子衍,你敢動她,我必定把你碎尸万段……”
  微子衍卻獰笑著道:“好啊!我就在你面前,要把我碎尸万段盡管過來,不然的話,我可要好好享受了……”
  佑德急得差點儿迸出眼淚來,強忍著撕心劇痛,瘋狂催谷內力欲沖開被封穴道。
  祇可惜微子衍的點穴手法极重,袖德無論怎樣努力也沖不破穴道。
  這時微子衍的魔爪已肆意地在王飛鳳胴体上四處游動,王飛鳳雖感到极其難受,但她本性剛強,知道佑德在為自己焦急,拼命忍著不發半點聲響。
  微子衍更開始脫去自己的衣衫。
  可怜的王飛鳳,就這樣慘被微子衍蹂躪了……
  祇可惜她穴道被封,連口也動不了,否則她宁可立刻咬舌自盡,也不讓微子衍那禽獸玷污其身。
  陣陣撕裂般的痛楚充斥全身,但也遠遠比不上她心靈上的創傷。
  王飛鳳始終死忍著,沒有哼過一聲,更沒有張開過眼,但眼淚卻把土地濕潤了一大片。
  微子衍終于干完那喪盡天良的惡行,徐徐地穿回衣服。
  他還厚顏無恥地來到佑德身前,意气風發地道:“哈哈!原來她還是處子之身,真是始料不及啊!今天我心情好,便留你一條狗命吧!”
  佑德雙目滿布血絲,像要噴出火來,更散發前所未有的凌厲殺气,狠狠地瞪著微子衍,道:“微子衍……”
  “你今天不殺我,此仇此恨,他日必……”
  “十倍奉還!”
  微子衍被佑德的眼神瞪得渾身不自在,起腳便往佑德臉上踢去,然后又踩著佑德的頭,道:
  “很難受,很想死嗎?我偏不讓你死,我要你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為了你而遭遇不幸,要把你盡情折磨。我要你--”
  “生不如死!”
  微子衍帶著滿意的獰笑,揚長而去,現場祇余下佑德和赤裸的王飛鳳躺在地上。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王飛鳳身上的穴道自動解開,而佑德的卻仍未貫通,仍未恢复行動。
  王飛鳳木無表情,緩緩地穿回衣服。
  她穿好衣服后,卻沒有理會佑德,更奇怪的是,她竟拾起佑德遺留在地上的長劍啊!莫非她想……
  王飛鳳步至佑德身旁,輕輕蹲下,佑德見她蒼白的臉上凄怨無比,頓感心如刀割,又覺內疚万分。
  王飛鳳幽幽地道:“佑……大哥,今天發生了……這种事,我……已不是……完璧之身,再沒有資格侍候你,而且也不想負累你……”
  王飛鳳邊說邊雙手握劍,緩緩提起……
  佑德見狀大惊,急嚷道:“飛鳳,我不介意的,別干傻事……”
  王飛鳳卻凄然道:“你不介意,并不代表天下人不介意。試問千万百姓又怎會接受一個曾被污辱的女子當皇后?”
  “但愿來生相逢時,你我都祇是一個平凡的百姓吧!”
  “飛鳳,不要……”
  無論佑德怎樣聲嘶力竭地喝止也沒用,一聲斷魂的肉裂聲,長劍猛然貫穿王飛鳳的身体,熾熱的鮮血濺到佑德臉上身上。
  王飛鳳緩緩倒下,枕在佑德身上,`溘然而逝。
  佑德的心如遭冰封,不停地叫著:“飛鳳、飛鳳,你應應我吧!”
  可惜任佑德叫破喉嚨,王飛鳳也全無反應。
  心愛的人在自己面前遭人污辱、自戕,佑德也無力保護她、阻止她,還說什么報仇雪恨、奪回帝位、掌管万里河山?
  佑德祇覺得,他實在愧為男子漢,無顏面對九泉之下的母后、王飛虎,還有義弟嬴天。
  他不停地責備自己:為何我如此無能?為何我如此無能……
  他開始怀疑,他過往所走的路,是否正确?
  他,是否應走一條……
  完全迥异的路?
  他,已陷入一片迷惘中。
         ※        ※         ※
  接近傍晚時份,王飛虎挽著大包小包東西,回他們搭建的木屋。
  他未走近,遠遠已看見佑德呆坐屋前的石上,雙手抱著頭,似是十分沮喪。
  王飛虎再走近一點,更看見佑德旁邊伏著一人,從衣著身形,王飛虎已認出那是他妹子王飛鳳……
  王飛鳳寂然不動,而佑德又神色怪异,王飛虎心知事不尋常,拋下手上東西,狂奔向佑德二人。
  “佑……大哥,發生了什么事?”
  王飛虎緊張地問,但佑德卻毫無反應。
  王飛虎翻轉王飛鳳,赫見她身上衣服盡被鮮血染得通紅,面色蒼白可怖,而且肌膚冰冷。
  他一探其气息,更發覺她已气息全無。
  她,已……
  气絕身亡!
  王飛虎駭得面色大變,急抵著王飛鳳心坎穴輸進內力,望能及時救活她。
  這時,佑德悲愴地道:“沒用的,別白費气力,飛鳳她……已救不了。”
  王飛虎撒手,嗚咽地問道:“究竟……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飛鳳為什么會這樣的?”
  佑德此時緩緩抬起頭,道:“微子衍……”
  “飛鳳是被微子衍所害的!”
  王飛虎這時終于看到佑德的臉,祇見他頭發散亂,神情頹萎,眼神散渙,昔日神采气魄盡失。
  佑德又喃喃地道:“是我無能,保護不到飛鳳……”
  “先是我母后,現在輪到飛鳳,我身邊的人,一個一個被微子衍害死,而我卻像烏龜般到處避他,還說什么要奪回太子之位,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子受德,你根本就是一個懦夫,是微子衍腳下的一條狗!”
  佑德跡近瘋狂地責罵自己,上天似也能感應它的悲哀与難受,驀地響起了一聲旱天雷。
  “假如我當日肯拜元始天魔為師,今日便不會對著微子衍而全無還手之力,飛鳳也不會被他害死……”
  “當日我母后遇害時,我早已說過不再理什么仁義天理,還怕什么步入魔道?”
  “這個世界,根本就容不下仁義正道,祇有像微子衍般喪盡天良、混滅人性,方可在這世上稱皇。”
  “子受德,你這他媽的蠢材混蛋,竟連這道理也不明白,你如何稱皇?難怪連身邊的人也保護不了!”
  這時遠處天傳來几聲沉雷悶響,佑德改而指天罵道:“你這不知所謂的瞎老天,偏要迫我到絕路嗎?好!從今以后,我再不顧慮任何人,從此我做每一件事,都祇會為自己而做……”
  “你既然要這樣折磨我,我也要天下百姓同樣受折磨,我也要世上每個人也痛苦!”
  “我要登基為帝,我要……”
  “步入魔道!”
  “元始天魔,你在那里?我子受德要拜你為師,學盡你的魔功,殺盡所有迫害我的人,更要把神州大地變成地獄……”
  “我,要成為一個……”
  “蓋世魔君!”
  佑德狂了!一次又一次的打擊,終于令他瘋狂,更令他甘愿步入魔道。
  此刻的佑德,散發出极凌厲的殺气与戾气,令在旁的王飛虎也感到心寒。
  這,到底是否天意?
  是天創造出這不世魔君?是天要世人墮進地獄深淵,受那無盡無邊的痛苦?
  天意,究竟若何?
         ※        ※         ※
  遠處的一處暗角,一人暗中看著這由他悉心安排的一切,露出滿意的笑容。
  這個人,竟然是微子衍!
  微子衍為何要安排這一切?若他要繼承太子之位,何不干脆殺了佑德?
  他,到底有何目的?
  答案很快便揭盅了!
  祇見微子衍奇怪地道:“子受德,我早說過要你心甘情愿地拜我為師……”
  微子衍說話怪异之极,而他所做的動作,亦十分怪异。
  他,竟動手撕下自己的面皮!
  不!說清楚一點,其實是撕下他的假面皮!
  假面皮撕下,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這個假的微子衍,竟然是--元始天魔!
  原來這一切都是元始天魔布下的局,把佑德迫瘋,把他迫入魔道。
  好狠好毒好絕好陰險的元始天魔!
  他又詭异地道:“子受德此刻的戾气魔气,已去到极重的地步,修練‘天魔功’定必事半功倍。”
  “子受德,你放心吧!有老夫在,保證你一定能夠成為一個--”“絕世魔君!”
  “嘿嘿嘿嘿……”
  “嘿嘿嘿……”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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