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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日換星移


  雨,仍沒有停。
  它似在哭訴人生的种种無奈,沒了沒完。
  天,仍被層層黑云遮蔽著。
  光明,何時才再次降臨大地?
  黑暗,何時才被驅散?
  人間的苦難,何時才會停止?
         ※        ※         ※
  在如此惡劣的天气下,每個人也想躲在家中,爭取每一刻去享受家庭的溫暖。
  可是有些人,卻要冒著風雨,站在城牆上守衛。
  他們,便是守城的軍兵。
  捍衛城池是他們的職責,就是天气再惡劣,他們也不能离開崗位半步。
  這個壁壘堅固的城樓,便是位于朝歌的大商皇朝的皇城,難怪軍兵的紀律特別嚴謹。
  這十多天以來,絕少有人來到皇城,有家的都躲在家中。
  然而,今天皇城之外卻來了一大隊人馬。
  那似是一隊車馬。
  軍馬當中,更簇擁著兩頂華麗的轎子。
  為首的一名軍官策馬來至城牆下,揚聲問道:
  “守城的是楊將軍的部下還是位將軍的部下?”
  城上的軍兵回道:
  “兩位將軍都已辭官還鄉,我們是王將軍的部下。請問你們是那一個諸侯國的軍隊?”
  城下的軍官同道:
  “我們是大皇子和二皇子的親兵,兩位皇子現在要進城,請開城門。”
  啊!原來微子衍和微子啟也能逃离圣墓島,而且還可以返回朝歌。
  回來的不只他們二人,隨隊的還有嬴惡來。
  城上的軍兵聞得是微子衍和微子啟回來,急道:“請稍等一會,我去通傳一聲。”
  說罷便匆匆忙忙去了。
  轎內的微子衍暗想:
  “何以兩名將軍同時辭官?而且朝廷之內,好象沒有一位姓‘王’的將軍……”
  過了不久,城門冉冉打開,軍隊浩浩蕩蕩進入皇城內。
  微子衍、微子啟當下立即返回皇宮。
  這一役出師圣墓,不但得不到任何寶物,更損兵折將,微子啟一身內功化為烏有,微子衍更斷了一臂,功力僅余一半。
  這一次慘敗的代价不可謂不大。
  他們以后又有其么計划奪取太子之位?
  二人回到皇宮,立刻便去沐浴更衣。
  正當他們欲好好休息一番之際,忽有人向他們稟告:
  “兩位皇子,丞相比干聞得兩位皇子回來,便立刻要見兩位皇子。”
  微子衍沒精打采地道:
  “我今天累得很,你去告訴丞相,我改天再見他吧!”
  “不!比干丞相說有非常重要的事跟兩皇子相討,說一定要立刻見兩位皇子。”
  微子衍不耐煩地道:
  “好吧!你出去通傳,說我稍后便到。”
  微子衍、微子啟分別換過衣服,便往大殿而去,嬴惡來亦奉命跟在其后。
  大殿之內,早有一人在等候。
  這是年約四十余歲,身材瘦削高佻,身穿官服,一臉正气,正是當今丞相,亦是微子衍、微子啟和子受德的皇叔──
  比干!
  比干身為丞相,亦是微子衍、微子啟的叔父,故二人對他也敬重几分,問道:“皇叔,你如此著急要見我們,到底有何要事?”
  比干道:
  “兩位皇子回來得正合時。近日天气變得异常惡劣,想兩位皇子也親眼所見吧?”
  微子衍道:
  “天有不測風云,又豈是我等凡人所能控制?不知皇叔可有高見?”
  比干道:
  “這惡劣的天气不知還要持續到何時,如今各地正面臨洪水泛濫、糧食不足等問題,而且有些貧脊之地,更有盜賊四處搶掠百姓的糧食,弄至民不聊生,我們朝廷實有責任保護天下老百姓的性命財產。”
  微子衍“唔”了一聲,繼續靜心聆听。
  “這時期朝中的政務比平日更多,而皇上因龍体抱恙,近年來已沒有上朝听政。”
  “朝中不可一日無君,在這非常時期,更需要一位英明的君主出來領導群臣。”
  微子衍道:
  “皇叔,你的意思是……”
  比干正色道:
  “微臣建議由太子暫代皇上之位,臨朝听政,處理國家要務。”
  微子衍、微子啟聞言,不禁面面相覷。
  其實,自他們在望墓一役死里逃生,他們已体會到權欲野心的可怕,對嬴天舍己為人的仁者大義亦深受感動,還有便是明白親情与生命的可貴,由是爭雄逐位的野心已消餌殆盡,并打算回宮之后,派手下尋佑德回宮,讓他能以太子的身份來面對天下人,從此他倆安心做回他們的皇子,不再跟佑德爭奪帝位。
  若是往日,微子衍听得比干此言,必會自荐暫代帝位,日后更順理成章登上帝位。
  可是如今反而感到有點為難。
  但微子衍亦是一個英明的人,明白比干言中之理,故此道:
  “皇叔所言甚為有理,但三弟离宮多年,一直音訊全無,此刻更是不知所蹤,相信要尋回他,亦非日內可辦到之事。不若這樣吧,我們一面派人去找他回宮,而在這段期間,便由我和皇弟共同分擔政務,待尋回三弟后,再把朝政交還他處理,這樣好嗎?”
  就在這時,殿的一角猝地響起一把雄渾的聲音,在道:
  “說得可動听啊!但……”
  “若我已回來又怎樣?”
  從聲音之人,他們已得知說話的人是誰,但亦很自然地回頭望去。
  只見大殿的一個幽暗角落,一個健碩威武的人影正緩步而出。
  啊!竟然是他?
  他,何時返回皇宮的?
  他如此明日張膽地返回皇宮,不怕微子衍加害于他?還是已有備而來?
  他,正是──
  佑德!
  佑德已換過華麗衣服,整理過儀表,眼中亦回复了往昔的豪情霸气,与早陣子的落泊之態相比,簡直是判若兩人。
  微子衍見佑德突然出現,難掩內心震駭,道:
  “三……弟?你何時回來的?”
  佑德怒目圓睜,喝道:
  “哼!你當然想我永遠不回來了!皇叔,剛才一番說話,已證明他們一直覬覦著帝位,我告訴你的事,你如今相信了吧!”
  原來佑德与比干早串謀好,同演這場戲來揭穿微子衍的真面目。如此一來,佑德也可明正言順地誅滅二人。
  微子衍連忙解釋道:
  “不!剛才我說的,只不過是權宜之計。如今既然你回來,正好由你暫代父皇之位處理朝政,我和皇弟決不會插手干涉。”
  佑德道:“哼!別裝模作樣了,你倆有這么好心?你們纂奪帝位之心已昭然若揭,今天我就要以太子的身份,來為朝廷除污去穢。”
  微子衍急道:
  “不!我們真的再無心于權力的斗爭,你要怎樣才信我?”
  無論微子衍怎說,佑德也不會信他。佑德一邊運勁,一邊步向他們。
  他,要在今天了結這場扰攘了多年的斗爭。
  但,其實最害怕的,并不是微子衍和微子啟,而是他倆身后的嬴惡來。
  如今微子衍、微子啟二人一個功力全失,与普通人無异;一個則廢去一臂、功力只余五成。
  佑德這次,明顯是有備而戰。故若交起手來,微子衍的胜數絕不高。
  而且看他此刻霸气、戰意全消,未戰已敗。
  唇亡齒寒,若微子衍失勢,他自然難保性命;但若佑德在最后仍念手足之情,微子衍、微子啟仍能保得住性命,但他呢?他只有死路一條。
  嬴惡來唯一能自保的方法,便是背城一戰,助微子衍除去佑德,踏上皇位,他還可以盡享榮華富貴。
  嬴惡來心想數月前佑德亦曾敗在他鐵拳之下,相距數月,即使他功力有進境,亦未必能超越他,故此他對這一戰頗有信心。
  眼看佑德一步一步迫近,嬴惡來道:
  “子受德,要傷害大皇子和二皇子,先過我這關。”
  說罷已聚起內力,揮拳轟向佑德。
  佑德殺意暴起,道:
  “好,我就先斃了你這走狗!”
  佑德拔出佩劍,俯身沖上,使出了“王者劍”第三式──
  “虎踞千山傲塵世”!
  漫天劍影化作一頭猛虎,張牙舞爪向嬴惡來扑噬。
  “惡來,快住手……”
  微子衍要喝止也來不及,二人已交起手來。
  嬴惡來知“王者劍”厲害,不敢輕敵,運起“玄天戰甲”“金甲”功力,硬擋劍招。
  嬴惡來不閃不避,頓時被刺個千瘡百孔。
  雖然他的“玄天戰甲”刀槍不入,但佑德劍气凌厲,亦刺得他渾身赤痛。
  然而,痛楚更能把他的戰意推向更高峰。嬴惡來雙拳聚起兩團光球,正是他另一絕學“霹靂轟雷破”嬴惡來雙拳齊轟,凝聚于拳上的兩團光球赫然破空而出,朝佑德射去。
  光球去勢如雷,沖破佑德綿密劍网,佑德倉卒間只險險避過一個光球,另一個則轟中他腰際。
  幸好佑德的護身气勁不弱,尚能捱得住這一擊,但也被轟至血气翻亂,急運功將之平伏。
  佑德道:
  “這條狗也有點本事,要宰掉它看來得費一番功夫了。”
  這時,一把蒼老的聲音傳進佑德其中:
  “徒儿,何不以他來試試你的新招?”
  佑德獰笑著道:
  “也好!”
  瞿地,他猛把長劍插在地上。
  啊?他不用“王者劍”了嗎?
  佑德竟放棄慣用的絕招,他到底想怎樣?
  只見佑德運掌成刀,掌刀隱隱然透出黑色的鋒利气芒,宛似兩道刀芒。
  這,就是他新習的武功?
  佑德運功之時,殺气陡地暴升,面上更浮現點點魔气,与他往日的皇者霸气大相徑庭。莫非……他真的已……
  入魔?
  眾人并未察覺佑德有此异樣,嬴惡來更心忖:
  “子受德的護身气勁不弱,隔空拳勁難以重創他,還是結結實實地轟爆他好了!”
  嬴惡來打定主意,不再把“轟雷破”的剛猛拳勁轟出,改為凝于拳上,直沖向佑德。
  佑德也不示弱,舞著掌刀,迎向嬴惡來。
  二人短兵相接,雷拳、掌刀狂轟猛劈,斗得异常激烈。
  二人互有中招,但嬴惡來有“玄天戰甲”護身,佑德比較吃虧。
  互拼了百多招,拳、掌一拼,二人雙雙震飛開數丈,戰況又頓止下來。
  比干不懂武功,但看到二人的惡戰,亦暗暗替佑德擔心。
  佑德、嬴惡來各自狂谷功力,看來准備作出決胜負的一招。
  嬴惡來雙拳合一,光球不斷脹大,光芒亦越來越熾烈。
  佑德亦不怠慢,合掌于空,黑气直達殿頂。
  佑德道:
  “就讓我的‘天魔刀’把你分尸吧!”
  “天魔刀”?
  佑德使的,原來是“天魔刀”?
  “天魔刀”不是原始天魔的武功嗎?佑德怎會懂得?莫非佑德真的已拜他為師?
  那么,剛才跟佑德說話的蒼老聲音,莫不是……
  元始天魔?
  原來有元始天魔在背后撐腰,怪不得佑德有膽公然返回皇宮,挑戰微子衍。
  二人運功已足,袖德怒吼一聲,雙掌猛然疾劈,鋒銳的天魔刀芒破空劈出,直取嬴惡來。
  嬴惡來看准刀芒來勢,雙拳帶著熾烈罡气球,猛轟向刀芒。
  黑色刀芒与白色光球硬碰,气勁震撼整個大殿。
  這一拼,誰胜誰負?
  結果是……
  不分胜負!
  但嬴惡來雙拳亦被震得酸軟乏力。
  佑德的“天魔刀”不能把嬴惡來砍成兩段,不禁滿不是味儿。
  這時,他耳中又傳來元始天魔的聲音:
  “徒儿,你的‘天魔刀’火喉未夠,砍不開這頭蠻牛,用另一招吧!”
  佑德听罷,化掌為爪,臉上的魔气越來越濃烈,并道:
  “要我用最后絕招,你將會死得很慘、很慘……”
  “你,便嘗嘗我的──”
  “天魔四蝕!”
  佑德勁貫雙爪,沖向嬴惡來。
  嬴惡來看准佑德來勢,挺拳直轟佑德。
  佑德看著嬴惡來斗大的拳頭轟至面前,竟然不閃不避。
  就在快要被轟中的一剎那,他才兩爪疾出,僅僅抓著嬴惡來手腕。
  嬴惡來只感佑德爪上傳來一股异常古怪的內力,接著他竟感到自己的內力源源不絕地從手臂泄走。
  更叫他震駭的是,他竟看見他手臂的肌肉迅速干枯,粗壯的手臂剎那間變得像一根干癟的枯枝。
  佑德道:“走狗,你有幸見識本皇子新練成的‘天魔四蝕’中的第一蝕──”“天魔蝕肉”!
  嬴惡來大是吃惊,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因為被侵蝕的肌肉正逐漸向上移。
  相信不消一刻,嬴惡來便會被吸蝕成一具干尸。
  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著嬴惡來,叫他立刻作出一個決定。
  他猛地舉起另一拳,狂轟在被佑德抓著的臂上,整條手臂猛被轟斷。
  斷臂之痛,使倔強的嬴惡來也禁不住慘叫,但總好過連命也沒有。
  嬴惡來連忙點穴止住斷臂的血,同時發覺他的內力已被吸去二成。
  “天魔四蝕”,好可怕歹毒的邪功。
  只見佑德拿著嬴惡來的斷臂在笑,笑得异常陰森可怖,并道:
  “壯士斷臂,好轟烈啊!”
  “但,本皇子余興未盡,你再嘗嘗我的──”
  “天魔蝕骨!”
  佑德一催勁,嬴惡來的斷臂立遭震碎,獰笑著又沖向嬴惡來。
  面對著佑德的可怕邪功,嬴惡來戰意全消,胡亂揮拳欲迫開佑德。
  佑德身法詭秘如鬼魅,不知何時已竄到嬴惡來身后,雙爪猛插進他背門。
  嬴惡來大惊,欲運勁震開佑德,但內勁一到,便被佑德吸蝕過去。
  佑德詭异地道:
  “單是天魔蝕骨不夠好玩,不若再加上天魔蝕經看看會如何?”
  嬴惡來無從反抗,佑德的天魔勁震進他体內,他的內力一邊被吸去,体內的骨骼、經脈卻不斷被侵蝕。
  轉眼之間,高大壯健的嬴惡來只余下皮膚和內髒,骨骼經脈被蝕盡,死狀异常恐怖。
  佑德把嬴惡來的內力消化,并吁一團黑气。
  此刻的佑德,面目猙獰可怖,活像一頭地獄里的惡魔。
  微子衍爭雄之心已去,再看見嬴惡來死狀如此慘烈可怖,早已嚇得心膽俱裂,那敢与佑德戰?
  他竟然哀求道:
  “三……弟:真的,我……已不打算跟你爭太子之位,你……你便念在一場兄弟,放我倆一條生路吧!”
  佑德一步一步走近微子衍、微子啟,殺气絲毫沒有減褪半分,道:
  “哼!放過你?你迫害我的時候,有當過我是兄弟嗎?你殺我母后之時,有當過我是兄弟嗎?如今竟然叫我念兄弟之情,可笑,可笑啊!”
  “總之,今天休想我放過你們。”
  微子啟武功盡失,更是無力反抗,道:
  “三……弟,從前的一切,都是他迫我做的。你……你也知道,我亦曾叫他放過你。你……你要算賬便找他吧!一切不關我事的。”
  微子衍想不到微子啟到了這刻仍是貪生怕死,不禁气得說不出話來。
  佑德腳步仍未停下,并道:
  “我兩人也不會放過,別妄想了!”
  比干畢竟是他們的叔父,見他兄弟三人手足相殘,也感到大為心痛,道:
  “三皇子,你答應過我……”
  佑德道:
  “對!我答應過你不殺他們的,便一定會遵守諾言。他們想死,可沒這般容易。”
  “我要他們……”
  “生不如死!”
  佑德一聲說完,便朝二人沖去。
  微子衍雖已戰意全消,但總不會坐以待斃,聚起僅余的五成功力,出掌轟向佑德。
  微子衍雖只得五成功力,但亦能使出“焚城訣”功力,掌力亦不容小覷。
  佑德不作正面硬碰,避過微子衍掌勢。
  微子衍經驗丰富,早料准佑德閃避的方位,橫掌再劈向佑德。
  佑德一手格開微子衍劈掌,另一爪已重重轟中其胸膛。
  微子衍斷了一臂,招式上自然亦輸了一籌,中這一爪,猛被轟飛,更剛好撞在微子啟身上,二人同時跌出丈外。
  惊魂未定,佑德又已殺至。
  微子衍坐在地上,未及起身,亦只好勉強出掌欲迫開佑德。
  但,他的掌只轟中空气。
  佑德已躍上二人頭頂半空。
  二人只覺頭頂一緊,已遭佑德抓著。
  佑德道:
  “你們,就嘗嘗我‘天魔四蝕’的最后一蝕──”
  “天魔蝕魂!”
  佑德天魔勁疾吐,迫進二人腦里,不僅把微子衍僅余的功力吸走,更把他們的記憶、智能和思想一并吸蝕殆盡。
  佑德為了不想殺死他們,遂看准收招。
  他們,會變成怎樣?
  只見微子衍、微子啟目光呆滯,口吐白沫,坐在地上發呆。
  他們,赫然已變成兩個沒有思想、沒有野心、更沒有欲望的呆子。
  佑德果然沒取去他們的性命。
  但這樣,卻令他倆比死更慘。
  多年的爭斗,終于有了終結。
  這一段不應有的兄弟情,最后亦化作飛灰。
  佑德的目的已達,滿意地迎天狂笑,笑聲中充滿悲哀、蒼涼。
  他為什么悲哀?
  是因為天要迫他狠心?天要迫他投身魔道?
  他,始終也要向天低頭?
  如今,他的帝途,再沒有任何障礙。他,真的從此成為──
  一代魔君?
         ※        ※         ※
  這一段奪位風波,終于告一段落,而且宮中除了佑德和比干外,亦沒有第三者得知。
  這夜,在帝乙的寢室外。
  負責守衛的兵士赫然倒在地上,莫非有刺客潛進皇宮?
  看真點,六名衛兵盡皆化成干尸,這死法……
  皇帝的寢室內,當今天子帝乙臥病在龍床上,不住咳嗽。
  龍床之旁,還站了一個人。
  佑德。
  房外的衛兵,莫非是他所殺?
  他到底想怎樣?
  只見佑德在喃喃自語:
  “父皇,多年以來,你也沒有重視過我和母后,任由我們被微子衍欺壓。”
  “不過,我可沒有怪你。”
  “你臥病在床已有多年,想必已受盡折磨了吧?”
  “如今,就讓皇儿盡一盡孝道吧!”
  佑德驀地舉起掌刀,濃烈黑气纏繞掌上。
  他的眼中,更透射出凶狠殺意。
  刀鋒冷,佑德的心更冷。
  帝乙造夢也想不到,自己的親生儿子,竟然會有這么的一副面孔。
  他雖無道,极其量亦只是一個昏君。但佑德此刻魔气之盛,直比惡魔。只要他連這份最后的父子親情也泯滅,他,便成為一個真真正正的魔君。
  窗外陰霾密布,風雨交加,天劫隨時會爆發。
  電光閃照在佑德面上,使他猙獰的面貌,更添几分邪异可怖。
  天意難測,人心更難測。
  帝乙臥病在床,他,有能力改變自己的命運嗎?
  驀地,佑德耳中又響起一把蒼老的聲音:
  “劈吧!劈下去吧!要成大業,難免有所犧牲。既然你矢志成魔,親情只會成為你的障礙。天下人都离棄你,唯有魔道才是你最后的依歸,別再猶豫了,干你應該干的事吧!”
  佑德眼中殺意陡地百倍暴升,掌刀一緊……
  他想……?
  《待續》
  預告【第十六回〈結局篇〉】
  嬴天未能回复帝釋天的力量,卻被阿修羅的元神控制著,他,
  如何擺脫阿修羅的糾纏?
  天劫爆發在即,神州命運岌岌可危,嬴天能否及時補
  天救蒼生?
  佑德以入魔,嬴天如何面對這個曾共生死的義兄?
  皇者的結局、天地的命運、英雄的哀歌,盡在下回〈結局篇〉
  ──一一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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