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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紅頭師公


  二十五年后。
  東方半空中,一朵五彩祥云往西面方向急飛。
  祥云上站立一位女神將,身披金鱗紅色戰甲,頭戴鳳冠翎羽,長三尺。左手拿一卷金蚕絲寶典,右手握紅纓金槍,臉色慌張焦慮。
  女神將騰駕的五彩祥云忽然像是遇到不可思議之事,突然停止前進。
  此時西方天空變色,云端上陰風大熾,冰冷森森,忽然現出千名妖兵魔馬列陣等候。
  帶隊魔將身高九尺,身披銅盔戰甲,額頭長獨角,有三尺長,銅鈴大眼,獅子鼻,血盆大口,獠牙上揚,形態威武丑陋,雙手平舉三叉長槍,橫擋女神將去路。
  獨角魔將咆哮道:“無知小輩,膽敢偷竊阿修羅天界的“魔界寶典”,快快交出來,讓你死個全!”
  女神將臉色一沉,寶典迅速納入怀內,提气凝神,挺槍沖入千名妖兵魔馬陣中,視死如歸。放手一博的殺起來。
  突然間從空中閃出一道綠色妖光,急射女神將。
  “啊!哇!”一股錐心之痛襲來,女神將眉頭深鎖,冷汗涔涔。低頭一看,一只纖纖蔥白玉手已穿胸而過,正握住跳動的心髒。
  女神將七竅流血,知道遇上死劫,回光返照之中,拚出最后一股神气,從頂門泥丸宮竄出三寸金身元神,緊抱著“魔界寶典”,怒視敵人一眼,遁入凡界消失無蹤。
  紐約帝國大廈一百一十二層某室。
  “啊!嚇!”一位東方女子從睡夢中惊醒,坐在豪華水晶大床上,頻頻擦拭額頭,身上絲質唾袍已被冷汗透。雙手緊抱前胸,低頭一看,還好!心髒無恙。原來是做了一場噩夢,虛惊一場。
  東方芙蓉餘悸猶存,身心俱疲,緩緩移動身軀下床。凝視桌上座鐘,凌晨三點,轉身走向浴室。
  扭開牆上蓮蓬頭,网柱般的水花噴而下,氤氳水气漫。她脫下透的睡袍,迎向水花。
  隱約可見東方芙蓉秀發披肩,用乳香液擦抹光滑如脂玉般皮膚,雙峰碩大堅挺,乳暈圈小,乳頭如豆,高挑身材,修長雙腿。
  浴畢走出浴室,蓮步輕移,儀態优雅高貴,秀麗有如帝后,風姿絕代。
  身披鵝黃睡袍,慵懶無力,斜躺在舖蓋金黃色線黑斑紋老虎皮地板上,凝脂玉酥胸半露,姿態撩人。
  “當!”一聲,火焰從名貴打火机口噴出,點燃香煙,猛吸一口穩定紊亂的思緒,吐出縷縷煙圈。
  心里忖道:“好奇怪的夢,已連續三個月了……找遍全美心理名醫,通靈媒婆,催眠大師,想一探夢魘凶死原因。沒有人知道,后來追溯前世今生均無進展,令人困惑。”
  “醫生,靈媒,催眠大師都說這是中國神怪,必須找中國人才能解決……有了,天机居士寄來的磁碟片今晚收到,何不拿出來看看。”
  東方芙蓉推開寢室右邊側門,進入三十坪大小的圖書室,呈圓弧形的牆壁書架上整齊陳列各類叢書,連接到天花板頂。
  走到橡木制大書桌前,打開電腦主机,終端机螢幕瞬間顯像,再從桌上拿起今晚快遞送來的小包裹,一個精致桃木匣打開匣蓋取出磁碟片。
  磁碟片上一行小字寫著“极机密:世界排名十大特异功能資料檔案。”
  東方芙蓉臉上綻放興奮微笑,把磁碟片迅速插入主磁碟机,十指快速敲打鍵盤,鍵入設定密碼,搜尋磁碟片上的資料,指標停留在排名世界第三位特异功能檔案上。
  她狀似滿意,右手食指重敲鍵盤,“啪!”螢幕瞬間顯示圖像文字:“檔案三,彩色照片在右上方。
  姓名:張心寶。
  國籍:中華民國台灣。年齡:二十八歲。
  身高:一八五公分。
  体重:七十公斤。
  兵科役別:海軍陸戰隊兩栖偵搜營,預備軍官退役。
  最高學歷:台灣大學歷史系畢業。
  現在職業台灣俗稱“紅頭師父”,又稱“符仔仙”。
  服務机构!自宅祖傳“濟公壇”主持人。
  地址:台灣省台北縣板橋市江西路三巷十四號(“林家花園”清朝古厝附近)。
  家庭狀況:獨子,未婚。父:張寒松。于民國六十五年在台灣台中縣大里華嚴禪寺出家,法號“真提禪師”。母親不詳。
  經濟狀況:銀行乙存從不超過新台幣三万元。
  最近特异功能紀錄一、暗中幫助東西德合并,二、阻止美國加州大地震延續,三、阻止約約大風雪侵襲肆虐,四、阻止台灣海峽爆發戰爭危机:五、促使蘇俄……”
  東力芙蓉把主机的磁碟片退出來,放回桃木匣內,蓋上盒蓋。正要轉身离開大書桌。
  “絲……絲……”桃木匣內冒起一陣輕煙。
  “天机居士老謀深算,磁碟片毀了。”
  快速提筆,在桌上備忘紙上記下剛才螢幕上顯示的資料。
  出生美國的東方芙蓉暗忖道:“天机居士是爸爸失蹤前要好的朋友,應該不會說謊,這個世界排名第三位的張心寶學歷還可以,職業卻怪异……什么叫“紅頭師公”,又稱“符仔仙”的……明天回台灣再問二叔吧。”
  台灣板橋市觀光景點清朝古厝“林家花園村”附近一條小巷內,有一家“濟公壇”。
  門口挂有一塊壓克力白地紅字牌匾,寫著莫名其妙的兩行宇:“凡是:收惊卜卦問事請別來天知地知你知我絕對不知”
  在台灣,神壇有几万座之多,如不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那就得喝西北風了。
  神壇占地約二十坪,神桌上供奉主尊“濟公活佛”,左邊供奉道教“張天師”,右邊供奉“哪吒三太子”,共三尊神像,雕工精致,栩栩如生,兩側花瓶插著盛開鮮花。
  正值農歷初一日,擦拭油亮干淨的八仙桌上供有三牲,時鮮水果二盤。
  張心寶方面大耳,濃眉鳳眼,懸膽鼻,菱角嘴,兩頰各有一個如梨酒渦。上身穿一件雜牌運動衫,已洗得發白,下半身是一條發黃的牛仔褲,腳下運動鞋也已經髒得發黑。
  雖是大白天,但沒有點燈,顯得昏暗陰沉。
  此時張心寶懶散的單手托腮,坐在板凳上,倚著八仙桌打盹,口水直流,一副邋遢相。忽然耳邊女子嬌聲說道:“張公子!醒醒!午時已過,該用餐了。”
  張心寶乍醒,伸伸懶腰,看看手表,打個哈欠說道:“小倩,什么時代了,還叫公子的,現在是十二點四十分,別說“午時”,要有時間觀念,“用餐”就是吃飯,別文謅謅的,老是改不過來。”
  “奇哉!怪哉!”張心寶忽然對空喃喃自語。
  隱身空中的小倩嬌聲又道:“好嘛!我就入境隨俗,小寶,從二十年前看你長大到現在,懶散瞌睡的習性依然不改,還說我呢!”
  肉眼看不見的一縷清煙,從張心寶胸前玉佩緩緩飄出,慢慢凝聚形成年約二十歲長發披肩,瓜子臉五官清秀,笑容可掬的美少女。身材高挑,雙腿修長,穿著与張心寶相仿,真是標准的郎才女貌。
  張心寶眨眨眼微笑道:“小倩,現在的你与二十年前相貌儀態依然一樣,沒有改變,從前的漢朝古裝衣服到如今的現代時裝,你的衣飾打扮越來越俏麗。這么說,鬼魂的衣著也跟著時代潮流走,現代化了,看你又畫眉,又擦口紅,真是女為悅己者容。”
  劉小倩臉泛紅潮,笑道:“小寶,今天你的嘴可真甜!女既然為悅己者容,更需入境隨俗,敦親睦鄰,和現代鬼魂打成一片,互通聲气,怎可衣著隨便,有失禮儀呢?”
  張心寶皺眉說道:“都是老爸惹的禍,二十年前跑到中國內陸,說什么參訪佛教四大名山,還買些古玩玉器把玩,當作紀念品,連你也給帶回來了。”
  張心寶撫摸挂在胸前的附靈古玉佩,似怀念老爸,又似感激劉小倩二十年來無微不至的照顧,小時候幫他寫作業,學校考試幫他作弊……打架時幫他扯別人后腿……默然沉思,回憶以前小倩對他的好處。
  劉小倩二十年來与張心寶心靈相契,己達到靈犀相通的境界,心窩里有甜甜的感覺,一种無法言欲的感情正逐漸滋長之中。
  小倩正色說道:“小寶,恩公當年長安城之旅,在一家骨董店買下你挂在胸前的古玉佩,回到台灣后,在壇前施法,把我從古玉佩釋放解脫出困,使我在漢成帝劉惊的長安城未央宮……”
  張心寶急忙說道:“小倩,好了,別再提陳年舊事了。我從小听到大,因為你對當代歷史講得頭頭是道,精彩動人,后來老爸補述“台灣通鑒”,才造成我對中國歷史的興趣。本來立志長大要教書的,老爸說我与佛道有緣,硬要我繼承祖業,把我托給叔叔養育,他自己卻跑去出家,安享清福,真是豈有此理。”
  劉小倩正色說道:“小寶,千万別責怪恩公,其實他很關心你的,三更半夜,恩公的元神常回來看你,你睡得像嬰儿般香甜,恩公疼你,不准我叫醒你呢!”
  張心寶愕然問道:“小倩,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劉小倩回答:“大約是十年前的往事了,恩公叫我別告訴你。”
  張心寶忖道:“老爸真不簡單,已練就“禪定中陰身”,元神可以出竅,神游十方世界!”
  劉小倩忽然惊覺說道:“小寶,你叔叔來了,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回古玉佩了!”
  霎時化成一縷清煙,迅速遁入張心寶胸前古玉佩內。
  “小寶,叔叔今天特地來看你啦!”
  門口闊步走進來一位禿頭先生,西裝筆挺,嘴叨煙斗,呼出云霧緩緩上升,真是一位老煙槍。年約五十歲,手提一籃水果,神采奕奕,和謁可親。
  張心寶欣然迎上前去,高興說道:“叔叔,您的律師事務所公務繁忙,今天怎會有空來看我?”
  “小寶!什么時候結婚?有沒有中意的對象啊!年紀老大不小了,叔叔的兩個女儿都已經當了媽媽,我的外孫都有四個啦!我們張家只有你這個男孩,可別等我了气還見不到孫子,到陰間面對張家歷代祖先不好交代。”叔叔的職業性律師口气,總是沒完沒了。
  “叔叔!知道了!請別再強迫我去相親,婚姻是要靠緣分的,自由戀愛才更顯得羅曼蒂克呢!”
  “噗!噗!”二聲气爆。
  張心寶從冰箱拿出兩罐啤酒,拉開罐口,遞給叔叔一罐,自己一口气喝光一罐,直喊過癮!
  “小寶,今天早上一位從美國回來的朋友豪爽的先付一筆金額不小的美金,說是訂金,指名道姓要找你。平常這位美國朋友很小气的,今天倒是反常,出手大方,這筆訂金是他在美國任職一年的薪水呢!內幕可能不簡單!”叔叔接過冰啤酒嘗了一口后說道。
  “叔叔!平常精靈古怪的案件都是您仲介的,您在國際間也享有盛名,既然找到您,應該不是普通鬼魂案件!”張心寶微笑說道。
  “是的,這几年來托你的福,賺了不少錢,只是這次這位美國朋友神兮兮的,只說委托的人來頭不小,跨國公司就有一百多家,資產排名在世界百名之內,此次特地從美國回來台灣,約定明天早上十點單獨与你見面,地址在這里。”叔叔遞了一張紙條給張心寶。
  “叔叔!請您轉告他,明天我一定准時赴約。”
  張心寶看了紙條一眼,隨手燒化。
  叔叔臉色一沉,正色說道:“小寶!如果風險太大,我們可以不接,錢是留給長命的人花用的。”
  張心寶隨后与叔叔閒話家常,一小時后到對面小餐館共用午餐。叔叔一再叮嚀,有如自己的儿子般,雖然有點羅唆,但心頭滿感溫馨的。
  餐畢,張心寶返回“濟公壇”,洗把臉,再到壇前燒了三炷香。
  “小倩!快出來,有事找你幫忙!”
  張心寶說話之間,已把三炷香插在香爐上。
  “小寶!你和叔叔的談話我已大略明白,我先去探听委托人的來歷!”劉小倩聲音在張心寶耳邊響起。
  “小倩!對方來頭可能不小,你可要小心!遇到什么特殊情況,馬上飛符傳書,通知我”張心寶說道。
  “小寶,知道了!我去去就回來!”劉小倩見張心寶如此關心体貼,心里甜甜的,嬌聲答道。
  只見劉小倩霎時幻化成一道白光,穿牆而過,消失無蹤。
  小倩走后,張心寶隨即緩緩登上二樓。
  樓上有兩個房間,客廳桌上供奉佛教本師釋迦牟尼佛,文殊師利菩薩,普賢菩薩,兩旁花瓶插有鮮花點飾,簡單素,庄嚴肅穆。
  張心寶雖是道教世家,但在學校讀書時,經學長介紹加入佛學社團,還是個皈依的正信佛教徙。課餘經常深入經藏研讀,并且努力修持密法,所以更能深入道家符密法,持咒法力威猛無比,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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