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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神衰曹國舅


  敖紅陪伴三人,在密室詳談前往西域路線及配備用品,約二個時辰后一起走出密室。
  太史司天監張衡見臥房外有心腹家將張仁焦急等候,似有重要事情稟報。
  家將張仁見司天監張衡一行人走出密室,三步當成二步,跑過來緊張說道:
  “稟主公!洛平公主已在大廳等候約一個時辰,小人見主公与張天師等在密室商議國事,不敢打扰,來回走動探視數回,不知如何是好。”
  太史司天監張衡訝异說道:
  “張仁!你可知道洛平公主有何要事找我嗎?”
  家將張仁斜眼飄看張靈奇,机伶說道:
  “稟主公!听主母与洛平公主言談中,公主頻頻訊問張天師動向,看來是專程找張天師的,真正原因小人也不敢多作臆測,現在由主母陪伴閒聊,主母也正暗中焦急,召喚小人到此探視多次。”
  太史司天監張衡說道:
  “張天師!既然如此,我等快快赶去大廳,免得失禮!”
  隨后的敖紅噘起小嘴,心想道:“啊!洛平公主專程來找公子,定有趣事,可有陪我說話的對象了!”
  心念轉畢,已到大廳。
  見洛平公主一身便服,俏麗清秀,司隸校尉御林軍統領曹操恭立在旁。
  張老夫人与洛平公主笑談歷代宦門軼事,有說有笑,使其忘了時間。
  敖紅蹦跳出去,拉著洛平公主衣袖,笑說道:
  “洛平姊姊!嵩陽書院回洛陽的車內,姊姊答應帶我游覽洛陽城,什么時間有空呢?”
  洛平公主微笑,正要答話,太史司天監張衡打岔,急問道:
  “老臣不知洛平公主駕臨,蓬蓽生輝,讓公主久等,老臣向公主請罪!”
  洛平公主起身万福為禮,以子侄輩身分說道:
  “老人家!千万別客气,侄女不想惊動地方,特來探訪世伯的,事先沒有拜帖,唐突見笑!”
  太史司天監呵呵笑道:
  “洛平公主平易近人,眾所周知,看得起老臣,親駕來訪,老夫深感無上光榮,那敢見笑!”
  又向前作揖,對司隸校尉曹操說道:
  “司隸校尉曹大人青年才俊,新任官職必定公務繁忙,今日怎會有空到府奉茶!”
  司隸校尉曹操抱拳作揖,說道:
  “今日洛平公主要求卑職陪她到府探訪張大人,湊巧得知張天師及太學士蔡大人昆仲都在密室商議國事,如有打扰請多包涵。”
  見曹操如此年輕,卻能說話圓融,面面俱到,把洛平公主要他陪同專程探望張靈奇之事,說成探訪太史司天監張衡,可見其心思細密,城府深沉,絕非一般浮夸世家子弟可比。
  敖紅失望,插嘴打岔說道:
  “洛平姊姊!你不是來找公子和我嗎?我還以為姊姊先前承諾帶我游玩的。”
  司隸校尉曹操心想:
  “要糟糕坏事!敖紅年紀与我差不多,怎么如此稚气未脫,像小女孩似的!”
  此刻張靈奇笑道:
  “司隸校尉曹大人!別見怪敖紅,當初在四川峨嵋山頂住了十八年,從未入世,不知凡間人情事故,請多包涵!”
  洛平公主臉上微紅,說道:
  “張天師!別多心,敖紅妹妹天真活潑,無世俗的爾虞我詐所感染,心地純直,難能可貴,人見人愛,怎會忍心苛責呢?”
  太學士蔡倫、蔡愔參見洛平公主及司隸校尉曹操,禮畢,大家坐下喝茶吃小點閒聊,不在話下。
  時間飛逝,黃昏將至。
  洛平公主說道:
  “小紅妹妹!此時洛陽城夜色將近,華燈初上,別有一番景致,我帶你去逛逛好嗎?”
  敖紅听洛平公主要帶她去游覽洛陽城,高興得眉飛色舞,正中下怀,叫道:
  “好姊姊!就等你說這句話,但是否与華佗一起出游,我曾答應請他到城內張富樓飯館吃牛肉湯片呢?”
  洛平公主輕笑說道:
  “小紅妹妹!應該由我盡地主之誼才是,我叫曹操派人去接華佗到此,一同游覽落陽。”
  太史司天監張衡心里有數,但客气說道:
  “洛平公主!老臣本來已叫廚房准備,請各位在府里用膳,既然洛平公主出面請客,又逢張天師及敖紅剛來洛陽不久,人地生疏,還得麻煩公主帶他們游覽洛陽城夜景。老臣与大學士蔡大人等還有國事商量,就不奉陪了。”
  話畢,大家就等華佗到齊。
  三男二女离開張府,分兩輛馬車往城外張富樓飯館。
  華佗与敖紅同車,笑嘻嘻在敖紅耳邊細聲說道:
  “敖紅姊姊!你遵守諾言,請我上張富樓吃牛肉湯片,所以要回報你,依我看,可要小心洛平公主,好象對師父有點意思!你不怕平空跑一個主母出來!”
  敖紅心頭微震,眼波流轉,俏皮說道:
  “華佗!假如姊姊被人欺侮,你會怎么幫我!”
  華佗拍拍胸脯,慨然說道:
  “我就用針扎他一下,叫他瀉腹一個時辰,使他來不及穿褲子!”
  敖紅心中釋然,笑罵道:
  “好呀,華佗!這种下流勾當你也說得出口,我要告訴公子懲罰你!”
  華佗愕然臉紅,心有余悸,說道:
  “好姊姊!你不能拆我的台,我可是幫你的,千万別告訴師父。上回我治療病患用了錯針灸,師父罰我蹲馬步,用內勁拋紅線,拋到圈斷竹竿才能停手。隔天吃飯我連碗都捧不起來,趴著吃飯呢!”
  敖紅笑說道:
  “知道了,傻華佗!唬你的,你幫我出气的話,我總不能過河拆橋。”
  前面馬車內坐張靈奇、洛平公主及司隸校尉曹操,听張靈奇冷聲說道:
  “聞京城乃繁華之地,果然不同凡響,華燈初上,夜夜笙歌,有如‘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一幅太平盛事假象。”
  “我与敖紅從四川到達洛陽時,所經之處,見一般百姓流离顛沛,妻离子散,所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洛平公主赫然嬌聲道:
  “張公子!今日已整天談論國事,何不寬心接受我的招待,請勿再議論國事,徒扰煩心,你說好嗎?”
  司隸校尉曹操正襟危坐,不苟言笑,見洛平公主眉目傳情,与張靈奇心念流轉,想到:
  “洛平公主平常對男人從不假以顏色,現在与張天師距离可拉得真快,剛才的‘天師’已改為‘公子’,我得想想辦法,帶敖紅及華佗移往他處,等待個把時辰再相聚,以免掃公主的興致。”
  張靈奇听聞洛平公主說話后,舉手輕拍額頭,笑道:
  “是的!公主別因為剛才的言語,掃了大家的游興。”
  打躬作揖,憨厚俊逸秀臉,酒窩深陷,看得洛平公主心頭一震,深眸遐思,雙頰微紅。
  兩輛馬車緩緩而來,已到張富樓飯館門前。
  曹操先行下車,往館內安排打點,片刻出來帶大家往對面三樓小樓閣獨立雅座。
  登梯上樓,俯視街道,清風拂面,頓時神清气爽。
  向下探視洛陽街道,車水馬龍,人群壅塞,吵鬧喧嘩聲不斷,但因樓高不受影響。
  華佗興高采烈,說道:
  “哇!師父!好舒服清涼的風,樓下真熱鬧,人群熙來攘往,車水馬龍,路人一身打扮非富即貴,男女老少都有,盡是些什么人?”
  司隸校尉曹操笑說道:
  “小兄弟!這些都是商賈豪門世族子弟,及一般本城內百姓等,說不盡的,不知道怎么告訴你!”
  張靈奇笑說道:
  “街上只有兩种人!”
  大家怔著,莫名其妙!
  張靈奇接著說道:
  “只有‘名’与‘利’罷了。”
  司隸校尉曹操作揖,恭敬說道:
  “張天師!百聞不如一見,智能高超,字字珠璣,曹操受教。”
  洛平公主對張靈奇含情脈脈,嬌聲說道:
  “平常我很少出宮,所以帶曹操出門,好打點一切,也是讓曹操多親近張公子,能當請益,必然獲益匪淺。不要老在官家豪門打轉,偶爾也需‘心靈改造’,擺脫凡塵俗事。”
  司隸校尉曹操臉微紅,輕聲說道:
  “公主所言极是,曹操受教,我胞姊曹妃耳提面命,特別交代說張天師非常人也,在皇上面前曾開金口幫助曹操,沒齒難忘。順便邀請張天師那天有空,到曹府敘敘!”
  張靈奇笑說道:
  “司隸校尉曹大人,在內宮我已答應曹妃娘娘會專程拜訪,過几天吧!”
  這時伙計已端菜上樓。
  桌上一大火鍋,用松枝炭當爐火,松香扑鼻。
  桌面擺滿十八道小盤珍饈海味,以牛肉薄片為主,配料齊全,外加海鮮、干貝、龍蝦、鮑魚、象鼻蚌、魚翅、燕窩等,菜色丰富。
  這套价錢為一般百姓年所得收入,還有錢吃不到的海味呢!可見曹操真誠用心招待。
  華佗与敖紅看得頻頻詳問海鮮名稱,狼吞虎咽,口就碗面,眼望鍋爐,邊吃邊說,囋不絕口,吃得不亦樂乎!
  洛平公主舉杯敬張靈奇,曹操陪客,三人有說有笑,其樂融融,已不分主仆。
  酒過三巡,忽听樓下拍板響起:
  “啪!啪!啪啪啪!順天昌,逆天亡。小人當道百姓遭殃,繁華富貴是假象,城外賣女何其慘,流离巔沛百姓亡!妻也空,子也空,人生渺然在其中……”
  司隸校尉曹操听唱聲,臉色大變,慘然暗道:
  “糟糕,坏事!”
  只听響板聲從樓下直上三樓獨立雅座。
  來人清瘦,年約三十,面目清秀,單手搖響板,又唱道:
  “啪!啪!啪啪啪!當朝新貴張天師,寢宮收妖天下知,真真假假無人識,可能騙取紫金賜……”唱調字正腔圓,人雖瘦弱,但聲如洪鐘,字字清晰入耳。
  樓下過路百姓、食堂富商豪客,听板聲知道當朝新貴“張天師”,在三樓獨立雅座,都聚集庭院,想目睹張靈奇風采,片刻間已擠得人滿為患,水泄不通。
  三樓雅座的敖紅及華佗听響板唱聲,尖酸刻薄,渺視譏諷張靈奇,雙雙臉色一沉。
  華佗從袖口內抽出五尺紅線,如電射出,纏住響板。
  另听“霹靂!”一聲,響板爆碎。
  敖紅乘來人一怔,飛踢右腳。
  忽听司隸校尉曹操慌張叫喊道:
  “敖紅姑娘,腳下留情!是我二叔……曹國舅……”
  話未說完,已來不及了!
  只見一條瘦弱身影被踢出三樓,沖向地面跌落,著地不死也半條命。
  跌落身影快速,剛要落地……
  張靈奇瞬間移形換位身法,已把臉色鐵青,生死關頭的曹操二叔接著。
  在場人群見張靈奇如此功夫了得,移形換位剎那間救了一條人命,爆起了滿堂采。拍手叫好聲惊動整條街道。
  此刻司隸校尉曹操也飛奔下樓,接住二叔。
  見二叔惊魂未定,迅速与張靈奇离開人群,走上三樓獨立小樓閣,樓下人群還聚集未散。
  司隸校尉曹操額頭冷汗涔涔,打躬作揖,向張靈奇道歉說道:
  “張天師!請原諒我二叔無禮莽撞,冒犯之處曹操在此賠禮,愿為二叔承擔罪過!”
  敖紅与華佗此刻才知道,瘦弱打響板的中年人是司隸校尉曹操的二叔,頗感尷尬。
  敖紅抱拳為禮,說道:
  “司隸校尉曹大人!敖紅和華佗弟弟不知此人是你二叔,魯莽沖動之處在此賠罪,請曹大人責罰!”
  此刻曹二國舅回魂,起身惶恐說道:
  “張天師真人也!平常我雖然裝瘋賣傻,但一生修心養性好道,見天師神通,只怪我有眼無珠,冒犯無知,口無遮攔。應受懲罰,經此際遇,更加堅定修真向仙道決心。”
  洛平公主只覺掃興,忿然說道:
  “曹操!你二叔掃人雅興,胡言亂語,如不說個明白,我就找你胞姊曹妃娘娘評理,討還一個公道!”
  司隸校尉曹操心里明白,在座兩位沒有一個惹得起,冷汗直流,拉二叔跪地,惶恐說道:
  “稟洛平公主!曹二叔平常慈心樂善好施,在洛陽城內人盡皆知,今晚鬧場一定事出有因,希望讓微臣查明真相后再上奏處理。”
  曹操二叔一听是“洛平公主”便裝出游,渾身一震,實時仆倒在地,癱瘓嚇呆了!
  此時樓下馬蹄聲、人聲嘈雜,兵士數百人,驅离看熱鬧人群,留出道路。
  一名中年武將打扮,快馬加鞭飛奔到場,縱身下馬,慌慌張張跑上三樓獨立小樓閣。
  見了洛平公主后,惶恐下跪說道:
  “微臣中郎將曹忠,叩見洛平公主千歲!二弟曹唐,字堯賓,現在白身,平時裝瘋賣傻,嬉戲成性,游蕩洛陽城街巷,無所事事,現在又打扰触怒公主及張天師雅興,微臣管教不嚴,罪有應得,請公主看在曹妃娘娘及曹忠薄面,饒此一回,絕不再犯!”
  洛平公主悶不作聲,片刻之后忿然說道:
  “曹忠,你可來得真快!今日主客是張天師,你就向他說話請罪吧!”
  張靈奇眉頭一皺,起身扶起跪地三人,輕聲說道:
  “中郎將曹大人別如此客气!是我的侍女及弟子華佗先行動手傷人,你二弟曹唐沒有大錯,理應是我代他們向你賠罪才是!”
  在旁敖紅不服,倔強說道:
  “公子!是曹唐渺視譏諷于你……我才動手揍他……”
  張靈奇轉身輕喝,說道:
  “好了!敖紅別再招惹生事,你出手時也該展開靈眼看看曹唐是誰,再動手不遲!”
  中郎將听到二弟魯莽,額頭直冒冷汗,勃然變色,神情尷尬,怨聲說道:
  “死罪!死罪!二弟曹唐竟敢渺視張天師,甚且不知張天師提攜小弟曹操之事,忘恩負義,留在世上何用!”
  話畢,抽出佩刀欲砍曹唐。
  曹唐雙目含淚,引頸待斃。此刻敖紅展開靈眼,透視曹唐,見其靈台頂輪處隱隱仙气流轉,知道自己一時沖動坏事,臉泛紅潮。
  駢指斜畫而出──
  中郎將曹忠提刀右手一麻,“叮當!”一聲,刀落地面。
  噗哧一笑,說道:
  “真是不打不相識!曹唐就是公子所說曹家一名修真道人,留傳后世的八仙之一‘曹國舅’!”
  敖紅再次道歉!
  在場眾人一听,心頭詫异。
  中郎將曹忠心忖道:
  “听大妹曹妃說過有這么一回事,這下曹唐因禍得福,有救了!”
  洛平公主也知道此事,開口說道:
  “敖紅妹妹!既然确認,應該八九不离十,真是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鬧場之事就此作罷不談”。
  張靈奇微笑說道:
  “洛平公主、曹唐,請隨我回紫微道觀再作道理。現在外面人群多嘈雜,麻煩中郎將曹大人開道回觀吧!”
  中郎將及司隸校尉曹操听后,噓了一口气,暗喜惊忖道:
  “如果張天師再開金口确認無誤,那么曹家一族即可身价百倍,不同往日了!”
  中郎將曹忠帶著小弟曹操直奔樓下,牽來一輛大馬車,恭候在旁,等待張靈奇、洛平公主、曹唐等三人上車。
  中即將曹忠親駕馬車,吆喝揚鞭,前面兵士開道,浩浩蕩蕩回到紫微觀。
  在道觀門口,中郎將曹忠及小弟曹操帶領士兵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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