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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巡湖使者


  低喝聲中,伸手拉住了宜君的玉腕,同時提醒說:“此地人跡罕至,樵夫獵戶決不敢到此,那座石屋內的人,如果不是妖道的弟子,也是隱居此崖的奇人异士。”
  說話之間,雨點已漸密漸大了!
  媛媛一听,不由焦急地催促說:“管他什么妖道弟子奇人异士,先進去躲躲雨再說嘛!”
  宜君也在旁催促說:“如果是奇人員士他必然知道妖道的巢穴,如果是妖道的弟子,正好要他們帶我們前去。”
  飛鵬雖知事情決不是宜君說的那樣簡單但事到如今,也只有先進屋內躲雨,然后再見机行事了。
  于是一揮手,即和媛媛、宜君,飛身向石屋前馳去。
  二人前進中,發現那是一棟一明兩暗的獨立石屋,四周以天然青竹圍成竹篱,一個小院門,似是虛掩著。
  由于雨勢漸大,三人到達竹篱外,顧不得先在門外得到允許,只得一推篱門,急步奔人院內。
  “大柱哥,見到劉壇主了沒有?”
  說著,一個身穿青布褲褂,頗具姿色,年約二十一二歲的青春少婦,手中拿著蔬菜,已立身在屋門內。
  飛鵬一听“劉壇主”三字,心知不妙,但是再想退出已來不青衣少婦一見“飛鵬”人,杏目中冷芒一閃,面色微變,脫口沉聲問:“你們找誰?”
  問話這間,飛鵬三人已到了屋門前。
  媛媛自然也听到了“劉壇主”三字,但她卻滿面嬌笑,搶先謙和地說:“這位姊姊請行個方便吧,我們是入山迷了路途,又逢大雨,想在姊姊這里暫避一避!”
  這時,另一個年約二十五六歲,身穿淡褐色衣褲,姿色也不俗的少婦,已由左暗間內奔出來,一見飛鵬三人,略微一怔,立即爽快地說:“三位快請進來坐,外面雨已大了!”
  飛鵬、媛媛和宜君,同聲稱謝,急步走進屋內。
  褐衣少婦一俟飛鵬三人進人,立即謙遜地說:“屋小地髒,家什簡陋,三位請隨便坐!”
  說著,用手指了指正中方桌兩保俊蹦木凳。
  飛鵬、媛媛和宜君,一面輕彈著身上雨珠,一面也謙和地說:“憑空打扰,甚感不安,雨勢略小,我們便即告辭。”
  青衣少婦一直深沉地望著飛鵬三人不言不語,褐衣少婦卻謙和地笑著說:“三位不必客气,如不嫌肮髒,就在舍下過宿也沒什么!”
  媛媛一听急忙笑著說:“這位姊姊太好了!”
  褐衣少婦謙和地笑一笑,肅手說:“你們三人請坐,我去為三位倒茶。”
  說罷,逕自走進另一間寢室內。
  青衣少婦已經轉身在水桶內沖洗蔬菜。
  飛鵬向媛媛、宜君遞了一個“謹慎”的眼神,立即游目看了一眼屋內.這時才發現左右寢室內各有一張木床,上有枕被。炊飯的鍋灶,就在外間的門角內,青衣少婦,已開始在小桌上切菜。
  看了這情形,和方才听到的話加以對照,飛鵬斷定這兩個少婦必是妖道的門徒,她們的丈夫想必已經因事去找劉壇主。
  根据兩個少婦的眼神、談吐,和所穿衣褲,斷定她們都是會武功的人,而且都有了相當根基.尤其褐衣少婦,更不可輕視。
  心念間,褐衣少婦已托著三個粗磁茶碗和一個茶壺走出來,一面放在桌上,一面謙和地說:“山野之地,無茶待客,權以松子解渴,三位將就喝吧!”
  說罷,即為飛鵬三人,每人斟了一碗。
  飛鵬、宜君和媛媛,同時欠身感激地說:“這位姊姊太客气了!”
  說話之間,趁勢細著碗內茶水,色呈淡綠,絲絲清香,看不出有何异樣。
  這時褐衣少婦已坐在寢室門口的一張木凳上,望著飛鵬三人,含笑問:“三位仙鄉何處?怎的會迷失了山路?”
  媛媛搶先一指飛鵬和宜君,笑著說:“他是小妹的夫婿她是小妹的同室姊妹,我們由臨縣去文水,由于馬惊,才迷了山路!”
  褐衣少婦會意地點點頭,淡淡地問:“你們的馬呢?”
  媛媛故意左右望了望寢室,佯裝不解地問:“妹姊這座屋是朝南吧?”
  褐衣少婦文靜地點點頭,說:“是的,偏西南!”
  媛媛略微想了想,說:“大概是留在東南峰角下的山谷里面。”
  褐衣少掃惊异地問:“你們怎能把馬丟在那里不管?”
  媛媛故作無可奈何地笑著說:“命都不保了、要馬作什么?”
  褐衣少婦听得神色微微一變,但她隅即笑著說:“你這位夫人也是一位豁達之人!”。
  媛媛見少婦稱她“夫人”,嬌靨不由一紅.赶緊笑著說:“哪里哪里,稍時雨停、還要請姊姊指給我們一條出山之路!”
  褐衣少婦一听,立即轉首看了一眼屋外的滂沱大雨,柳眉一皺說:“現在天色已經黑下來,看情形今夜你們勢必要宿在寒舍了。”
  說此一頓,突然又以爽朗的聲調,指了指已經切好蔬菜的青衣少婦,笑著說:“不礙事的,我与箐妹也是同室姊妹,我們可讓給三位一張床睡。”
  媛媛和宜君听說讓給一張床床,不由嬌靨又是一紅,兩人芳心同時怦怦……
  就在這時,驀見院前的竹篱小門猛然一開,飛身縱進一個渾身淋漓,抱頭遮雨的布衣壯漢來!
  褐衣少婦一見,倏然立起,急向屋門迎去,同時關切地急聲問:“大柱哥,你怎的冒雨回來了?”
  布衣壯漢一面奔進屋內,一面急聲說:“天師有法旨下來……”
  話來說完,也迎向屋門的青衣少婦,急忙嗔聲說:“家里有客人,你胡說些什么?”
  正在擦拭頭臉上雨水的布衣壯漢一听,脫口一聲輕“啊”頓時望著已經由椅上立起來的飛鵬三人,愣了。
  飛鵬立即拱手,謙和地笑著說:“貿然前來打扰,甚感不安,在下雨停即走……”
  話未說完,褐衣少婦已急忙向壯漢解釋說:“他們正下雨時跑進來,迷了路,馬還放在下面山谷,人家不會在我們這里住的太久,最多明天就走,我已与他們倒茶了,快上前見見那位小俠!”
  飛鵬見褐衣少婦在最后還特地談到“茶”,因而斷定茶中必有蹊蹺,于是迅即看了媛媛和宜君一眼。
  這時見褐衣少婦稱他“小俠”,立即謙和地說:“不敢不敢,在下雖佩寶劍,只是人山防身之用,在下并不會武功,倒是賤內略知皮毛、”說著,伸手指了指商媛媛。
  身穿一身猩紅勁衣短劍氅,背插商耀南仗以成名斑銀劍的商媛媛,立即向著布衣壯漢微一欠身。
  同時,這才看清布衣壯漢,年約三十一二歲,生得虎眉朗目,高鼻方口,身材也极魁梧,一望而知是個不善智謀的人。
  布衣壯漢雖經褐衣少婦解釋,但仍未改變友善態度,僅放緩了聲調說:“我家里只有兩張床舖,不能留你們住宿,雨停了你們還是快些走的好!”
  說話之間,緊皺虎眉,似是有著极重要的心事。
  兩個少婦一听,立即無可奈何地看了壯漢一眼。
  飛鵬根据壯漢說的大師,斷定极可能就是妖道法旨想必是交代下來的重要事情。
  這時壯漢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反而覺得壯漢不失為是個心地淳厚,性情爽直的人,于是拱手一笑,說:“當然當然,稍時雨停,愚夫婦立刻就走。”
  說罷落坐,立即示意宜君和媛媛飲茶。
  布衣壯漢一見飛鵬三人飲茶,似欲阻止,但終于沒有開口,低著頭急步走進寢室內,想是去換下被淋濕的衣服。
  茶一入口,飛鵬立時惊覺有异,但他仗著优曇仙花的靈气,和高深的功力,仍然咽了下去。
  褐衣少婦見飛鵬三人將茶飲干,深怕他們含在口中沒有咽下,特地起身含笑問:“三位是否再來一碗?”
  飛鵬和媛媛三人何等聰明,焉有不知之理,立即齊聲謙和地說:“謝謝,足了!”
  褐衣少婦一見三人講話,嬌靨上立現得色,即向飛鵬三人含笑說:“三位請和坐,我去与拙夫商議商議,最好留你們三位住下。”
  說罷起身,逢向壯漢進人的室內走去。
  一直默默炊飯的青衣少婦,看也不看飛鵬三人一眼,似乎對褐衣少婦的作為,也不完全贊可。
  飛鵬早已想好了計謀,決心利用這個机會探出妖道的巢穴位置,他覺得錯過此時,再沒有机會了。
  俗語說:不人虎穴,焉得虎子,正是這個意思。
  于是.向著媛媛兩人一施眼神,即提一口真气,將咽下的茶水,宛如一線噴泉般,直射到大雨滂沱的門外。
  媛媛和宜君會意,也趁青衣少婦低頭炊飯之際,將茶水提气射出門外,而室內也傳出褐農少婦和壯漢的悄悄爭論聲。
  飛鵬深怕失去机會。立即佯裝頭重腳輕,作著昏昏欲睡之態,接著兩手支額,立時伏在桌上,宜君也趁勢嬌軀搖晃。
  媛媛佯裝大怒,倏然由椅上立起,剔眉嗔目,怒聲說:“大膽狗男女,敢在茶中放迷藥!”
  藥字出口,佯裝翻響撤劍,但是,嬌軀一連几晃地翻身跌坐在椅上。
  就在媛媛跌座椅上的同時,褐衣少婦和壯漢,已由室內奔出來,而炊飯的青衣少婦,也走了過去。
  壯漢一見飛鵬三人都暈了過去,立即望著褐衣少婦.怒聲埋怨說:“你看,這怎么辦?何必多事,大雨的天?”
  褐衣少婦冷冷一笑說:“劉壇主怎樣叮囑我們的?我看你八成是活的不耐煩了!”
  青衣少婦立即在旁憂慮地說:“我看他們似乎不像坏人!”
  褐衣少婦冷冷一笑說:“箐妹,我問你,臨縣在什么方向?”
  青衣少婦不知何意,不由遲疑地回答說:“在西北方嘛!”
  褐衣少婦立即正色說:“是呀,可是他們卻將馬匹放在東南峰的山谷下。”
  佯裝暈厥的商媛援一听,不由暗呼一聲“慚愧”,但飛鵬和宜君卻惊覺到褐衣少婦的确厲害。
  又听褐衣少婦繼續說:“他們是好人是坏人我們都不去管它,就根据他們閃爍的言詞來說,他們就是問題人物。”
  布衣壯漢沉聲問:“何以見得?”
  褐衣少婦正色說:“首先他們不是真正夫妻……”
  壯漢輕哼一聲,沉聲說:“你總是比人家知道得多!”
  褐衣少婦舉手一指商媛媛,得意地說:“當然,方才我喊了她一聲夫人,她的臉都紅了。”
  說著,又舉手一指宜君,繼續說:“我說讓給他們三人一張床睡,她的臉也紅了,足見她們仍是黃花少女,還沒經歷過人之大道……”
  話未說完,布衣壯漢立即沉聲說:“我不信,讓我看看!”
  說話之間,就待向媛媛身前走去。
  褐農少婦一見,立即頗含妒意地怒聲說:“你不要碰她!”
  布衣壯漢一听,倏然停步,不由自我解嘲地聳聳肩,笑一笑。
  商媛媛暗哼一聲,心說:算你聰明,否則,這時你早已作了寡婦。
  心念問,又听褐衣少婦沉聲說:“還不快去放訊鴿通知壇上,將他們三個押走?”
  布衣壯漢為難地說:“雨這么大…”
  褐衣少婦柳眉一剔怒聲說:“雨不是停了嗎?”
  布衣壯漢轉首一看門外,雨果然停了,只得不甘愿地說:“你去寫紙簽吧!”
  褐衣少婦立即進入內室,不大工夫便走了出來,即將一張兩寸見方,薄如蟬翼的綿紙交給壯漢,同時沉聲說:“去吧!”
  布衣壯漢不高興地接過綿紙,逕自走出屋去。
  褐衣少婦一俟壯漢走出屋外,即對青衣少婦,說:“箐妹,我們把他們抬到床上去。”
  青衣少婦不以為然地說:“最多半個時辰,壇上就來人了……”
  褐衣少婦未待青衣少婦話完,立即沉聲說:“如果這三個人是有為而來,极可能還有同党在附近避雨,万一找來撞見那還了得?”
  青衣少婦似乎覺得有理,沒有再說什么,立即幫著褐衣少婦將宜君抬起來,送進右暗間的木床上。
  接著,又來抬媛媛,青衣少婦一面抬起媛媛,一面仍有余悸地說:“方才她倏然躍起拔劍,小妹手下又沒兵器,真嚇坏了。”
  褐衣少婦得意地冷冷一笑,說:“待她惊覺茶中放了迷藥,已經來不及了。”
  說話之間,已將媛媛抬至室內,与宜君并肩放在床上,接著出來抬飛鵬。
  青衣少婦抬起飛鵬,笑著說:“他第一個先暈倒,可見他的功力最不濟。”
  褐衣少婦一听,立即沉哼一聲,譏聲說:“你怎能听他的?沒有精湛的輕功和深厚的內力,他能登上前面的斷崖嗎?所以我在他的茶中,迷魂露放得特別多。”
  話未說完,已將飛鵬抬到床前,順勢將飛鵬放在媛媛的身邊。
  兩個少婦看也沒再看一眼,逕自走了出去。
  就在兩個少婦走出室去的同時,后窗外突然傳來一陣飛禽鼓翅聲。
  飛鵬、宜君和媛媛,三人會意地互看一眼,知道壯漢將訊鴿放走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房后直至屋前。
  飛鵬三人一听知道壯漢回來了。
  果然是壯漢的惊异聲音問:“咦,那三個人呢?”
  褐衣少婦淡淡地說:“我和箐妹把他們抬到床上去了。”
  說此一頓,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迷惑地問:“你方才說天師有法旨交下來,是什么事?”
  說著,一陣腳步聲響,三人想是已坐在椅上。
  只听布衣壯漢說:“劉壇主說:根据山下的弟兄報告。那個姓金的老頭和那個中年婦人,帶著兩個小婢裝束的少女.到處訂定房間,顯然近期將有大批高手來犯。”
  褐衣少婦迷惑地問:“劉壇主怎知都是高手呢?”
  布衣壯漢以鄭重的口吻說:“因為天師揣測那個金老頭极可能就是昔年仗著一柄金扇橫掃武林的厲害物金扇王。”
  褐在少婦和青衣少婦同感吃惊地問:“那個中年婦人呢?”
  布衣壯漢說:“天師也不知道是誰,但決不是金扇王的妻子,因為金扇王的妻子早已去世了,總之也是一個厲害人物。
  褐衣少婦感歎地說:“當然嘍,由金扇王教導出來的門人弟子武功自是不差。”
  布衣壯漢立即正還說:“哼、天師才沒將金扇王的門下看在眼內呢,大師擔心的是金杖神君的衣缽弟子陸飛鵬。”
  青衣少婦突然不以為然地譏聲說:“小妹上次听劉壇主說,姓陸的是個花中蜂,蕊中碟,終日醉在女人窩里,早已成了個面黃肌瘦的毛頭小伙子,根本沒什么可怕的……”
  躺在飛鵬身邊的媛媛暖一听,立即悄悄擰了一下飛鵬。
  飛鵬有苦說不出,只得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又听布衣壯漢分辯說:“那是劉壇主騙人,如果真是他說的那樣,天師也不會降下法旨來,命令三堂三壇以及所屬香主.務必日夜加強戒備,以防陸飛鵬等人大舉進犯了。”
  青衣少婦一听,不出有些緊張地問:“這么說,那個姓陸的武功,想必比天師尤為高超了?”
  布衣壯漢遲疑地點點頭說:“根据壇上的緊張气氛和劉壇主的色厲內荏來判斷,我想那個姓陸的武功.一定惊人不凡。
  話聲甫落,青衣少婦突然壓低聲音,緊張地問:“大柱哥你看這個佩劍少年,可是那個陸飛鵬?”
  躺在床上的飛鵬、宜君和媛媛一听,心知要糟,只要引起他們些微疑慮,今天便別想混進妖道的巢穴中去。
  心念間,驀聞布衣壯漢遲疑地說:“恐怕不是吧。因為山外的眼希俊避兄,這兩天還沒發現可疑的人物。”
  又听褐衣少婦不耐煩地說:“管他是誰?將他們交給壇上我們就沒事了,如果是那姓陸的,說不定天師還有賞呢。”
  說此一頓.突然又以爽朗的聲調說:“我們吃飯吧,壇上的人馬上就要來了。”
  于是,一陣碗盤聲響,接著是進餐的聲音。
  飛鵬轉首看看媛媛,又翹起頭來看看宜君,同時作了一個手勢,意思要兩人沉著應付,見机行事。
  媛媛一見,也焦急地比了一個手勢,似乎在說,希望鎮上的泰和老店內沒有妖道的眼線、万一有了,那就糟了。
  飛鵬略微沉思決定盡可能偽裝暈厥,直到妖道的面前而不被發現為上策,那時便能倏然躍起,猝然一掌將妖道擊斃,不但省去許多手腳,也免卻殺傷許多無辜!
  心念問,正待用手勢告知媛媛和宜君,篱外松竹間已傳來一陣衣袂破風聲。
  飛鵬机警地看了媛媛一眼,知道妖道壇上的人來了,而且不止一人.同時,根据來人來得快速,因而也斷定距离此地并不甚遠。
  隨著衣抉破風聲的接近,布衣壯漢和兩個少婦已匆匆地迎出門去。
  一聲竹篱門響,接著是一陣雜亂腳步踏在泥水中的聲音。
  首先是布衣壯漢,恭聲招呼說:“樂香主辛苦了。”
  一個傲慢的聲音,毫不客气地問:“人呢?”
  褐衣少婦搶先笑著說:“都在房內床上!”
  那個被稱為樂香主的人,“晤”了一聲,想是對跟隨前來人,沉聲吩咐說:“們去將人抬出來。”
  一陣恭謹應是聲,接著是打開擔架和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飛鵬听得劍眉一皺,根据那些人的應是聲其中顯然有几個是女性。
  心念問,又听那個樂香主,毫不客气地繼續吩咐說:“你們三人也去幫忙他們!”
  接著是布衣壯漢和那兩個少婦的恭謹應是聲。
  飛鵬、媛媛和宜君,知道來人就要進來抬他們了,三人面閉日屏息,一面暗蓄功力,以防猝然被襲。
  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至少有七八個人涌進室內來,低聲商議一陣,立即七手八腳地將飛鵬三人抬起來。
  飛鵬趁著室內光線黑暗和對方抬人混亂之際,覷目一看,心頭不由猛然一震,面色立變!
  只見抬他的兩人俱都身穿灰呢密封大氅,頭罩灰呢大蒙巾,面上僅有一雙炯炯眼睛露在圓孔中,這与他和宜君在白馬山北柳林內遇見的那兩個蒙頭怪客的服式完全相同、覷目再著抬起媛媛和宜君的四人,服式也完全一樣,只是那四人身材瘦小,衣色紫紅,一望而知都是女性。
  飛鵬這時才知道,原來那天在白馬山北柳林山遇見的兩個蒙頭怪客,竟是鬼面躍道的門徒。
  根据那天兩個怪客的言論判斷,他們顯然也是受了惡。華蓮和九寶仙娘的謠言之騙,前去白馬山察看。
  心念未畢,兩個頭罩呢巾的人已將他的身体抬起,立即匆抬出院中來,同時,將他放在一付擔架上。
  飛鵬這時不敢絲毫大意,也不敢偷看一眼樂香主的衣著容貌和在場的還有多少人,因為在場的人必然正在細看他的衣著容貌和暈厥的情形。
  雜亂腳步停止之后,驀聞那個樂香主,沉聲問:“你們可曾動過他們身上的東西。”
  布衣壯漢,急忙恭聲說:“屬下怎敢?”
  樂得主“唔”了一聲,繼續傲慢地沉聲說:“很好,如果這三人确是有為而來.稍時壇主一定有賞!”
  布衣壯漢和兩個少婦,同時恭聲說:“多謝樂香主,他們還有三匹乘馬留在崖下!”
  樂香主略微沉吟之后,沉聲說:“天明之后稱們下去先將馬寄在隱秘處,然后听候壇主的處置。”
  布衣壯漢和兩個少婦,同時恭聲應是。
  就在三人應是的同時,飛鵬的擔架已被抬起來。
  飛鵬趁擔架抬起搖擺之際,覷目一看,發現一個身軀魁梧同樣是頭罩灰呢巾,身穿大風氅的人,正要走出篱門去。
  那人唯一不同之處,是在他的前胸和后背上,均繡有一個大約五寸直徑的紅綠太极陰陽魚,顯然就是那個樂香主了。
  飛鵬打量未完,已被抬出門外,樂香主一人在前三付擔架緊跟在后,逕向松林深處,疾步走去。
  山區有句俗語:風雨來得快,去得也疾,這時雨過風靜天放晴,深碧的夜空,布滿了繁星。雖然雨已停止,但茂盛的樹枝上,和矗立半空的古木上,仍不時墜下一兩滴水珠。飛鵬被兩個灰巾罩頭的人拾在肩上,這時已不虞被對方發現,立即睜開了眼睛,辨認方向。但是他的頭部,卻絲毫不敢搖晃。
  他看了夜空星辰的方位,發現進行的方向,正是群峰的核心地帶,根据“隆隆”如雷的水鳴,可能是奔向那座有道巨瀑高峰。
  既然知道了方向,而又不能看一眼抬在后面的宜君和媛,他索性養精蓄銳,閉目調息,以便應付即將消耗的過多力。
  飛鵬雖然閉目調息,但他依然注意轉變的方向,和山勢高低。
  一陣默默疾走,至少深人四五里地。
  正前進間,驀然傳來一聲喝問:“什么人?”
  喝聲是由高處傳來,距离至少在八九丈外。
  飛鵬一听,知道已到了所謂“壇上”,雖然距离尚遠但仍卻不敢睜眼看一看眼前情勢,因為万一不慎,勢必前功盡棄。
  心念間,已听到走在前面的樂香主,朗聲回答說:“灰鶴壇下,議事香主樂庭保。”
  又听高處沉聲問:“報上今夜的路令來”樂香主一面繼續前進,一面高聲朗誦說:“呂梁山上好威風,弟兄個個是英雄,天師法力大無邊,千年万世樂安然。”
  朗誦完畢,前面立趨沉寂,再沒有發出喝問。
  飛鵬听后不由暗皺眉頭,他這時才深信妖道的組織然十分嚴密。
  心念未畢,前面已有了极沉重的啟門聲,飛鵬根据沉重艱澀的門響,知道已到了灰鶴壇的大寨門。
  果然,就在門響處,一個爽朗的聲音問:“老樂,可是那個金老頭?”
  樂香主一面前進一面回答說:“不是,是一個小伙子和兩個標致妞儿!”
  只听那人惊异地“噢”了一聲,緊張地問:“這么說,金老頭的門下已經到了?”
  樂香主遲疑地說:“恐怕還沒這么快吧!”
  說話之間,已經走了過來。
  飛鵬根据問話那人的口气,斷定也是一個香主級的人物,雖然門下十分寂靜,但在飛鵬的感應上,寨門兩邊和門樓上,至少也有二三十人。
  一陣疾走,飛鵬知道已遠离寨門,立即覷目偷看,只見左右懼是濃蔭大樹,樹木間,似有精舍房影。
  正打量間,前面已有人朗聲問:“可是樂香主回來了?”
  樂香主急忙回答說:“不錯,正是兄弟回來了!”
  又听那人急聲催促說:“快抬到廳上去壇主已等候多時了。”
  樂香主惶聲應了個是,即和抬擔架的六人,立時加快了腳布。
  飛鵬根据擔架的時高時低,和耀眼的燈光,知道已距离灰鶴壇的大廳不遠。
  就在這時,擔架突然停下來同時听到樂香主恭聲說:“啟稟壇主,三個窺探疑犯已經押到!”
  三個傲慢而蒼勁的聲音“晤”了一聲.沉聲說:“山下第七站的眼希俊避兄剛剛回壇報告,他今天午間發現有兩個少女和一個少年投宿在泰和老店,住的房屋,正是金用王訂的獨院。你們把擔架放下,讓第七站的弟兄看看,可是泰和老店的那三人”樂香主恭聲應是,三付擔架也迅即放在地卜,同時,由廳階上也響起一陣逐漸接近的腳步聲。
  飛鵬雖然早已料到鎮上的泰和老店內有妖道的眼線埋伏。但沒想到消息會傳遞的如此之快、這時一听腳步聲,知道妖道屬下灰鶴壇的劉壇主已走了過來,至于妖道屬下還有几個分壇是何名稱,位置在何處,此刻此地已無暇去想那些了。
  心念未畢,腳步聲已停在他的擔架旁邊。
  驀聞那個聲音蒼勁的劉壇主,有些得意地沉聲問:“尹海山,你過來看看,可是你今天午間看到的三人?”
  飛鵬一听,知道已無法再行偽裝,但他仍要看看劉壇上何處置,再作決定、只听那個叫尹海山的眼線恭聲說:“回稟壇主,正是他三人!
  話聲甫落,劉壇主倏然發出一陣得意大笑!
  飛鵬功凝雙掌,暗自戒備以防大笑的劉壇主倏然一拿劈下來,同時冒險將星目睜開一線!
  只見哈哈大笑的劉壇主,正仰面向天,他的衣著与樂香主形式一樣,只是他的胸前太极陰陽魚,卻是一色銀絲繡成,在他的罩頭灰巾下,隱隱看見些許花白的胡須,因而斷定壇主的年齡至少六十五歲。
  樂香主以及數個与樂香主。著完全相同的人,俱都肅立左右,恭謹地望著仰面發笑的劉壇主。
  方才抬擔架的人,已不在他的視線之內,想是遠遠恭立,至于大廳,他只能看見輝煌的燈光和飛檐。
  正打量間,驀見仰面大笑的劉壇主,低頭望著他陸飛鵬,得意地朗聲笑著說:“江湖上盛傳你陸飛鵬,武功蓋世,天下敵,天師也為你焦急終日.想不到你也經不住一杯迷魂露。”
  話來說完,樂香主和其余几個香主,不由齊聲震惊地問:
  “壇主說他就是陸飛鵬?”
  劉壇主得意地說:“不錯,正是那廝!”
  其中一人恭聲問:“壇主怎知……”
  劉壇主未待那人話完,再度得意地哈哈一笑說:“方才尹海山報告山卞見到的少年衣著馬匹時,老朽便覺得与天師所說的陸飛鵬相似,這時一看,果然是他!”
  說罷,即對樂香主沉聲說:“樂香主,即刻將陸飛鵬三人押送總壇,听候天師發落,見了天師就說老朽隨后就到.你要格外小心了。”
  樂香主躬身應是,即向院中的一角一揮手,方才抬擔架的男女六人,立即急步奔過來。
  飛鵬一听押往總壇,心中既激動又高興,因為報師仇.除惡魔就在眼前了。
  但是,他也知道鬼面道人和赤發怪魔的功力和厲害,因為他們俱是恩師金杖神君同一時代的頂尖人物。
  當然,他也知道兩魔對他心中有所顧忌的不是他陸飛鵬,而是他陸飛鵬得自恩師金杖神君的絕世武功震云雷。
  此刻前去總壇。必須要出奇制胜,盡量避免与兩魔同時交手。
  心念間,擔架不知何時已抬起來,而且眼瞼上已沒有了照耀的燈光,顯然已离開了大廳前。
  一陣東彎西轉,擔架前進的速度甚快,知道尚未走出灰鶴壇的大寨。
  漸漸,眼瞼黑暗,空气清涼,陣陣山風,掠面吹來,而擔架的速度,較方才尤快,知道已遠离灰鶴塞。
  飛鵬覷目一看,只見巨木高聳.枝葉蔽天,既看不見夜空繁星,也不知是何方向時辰。
  但是,那陣“隆隆”如雷的瀉瀑聲,卻是愈來愈震耳了,斷定那座絕峰,就在數十丈外。
  就在這時,前面七八支處,突然傳來一聲喝問“什么人?”
  走在先頭的樂香主,立即以謙和地聲音,回答說:“灰鶴壇下,首席議事香主樂庭保!”
  對方依然毫不客气地喝聲問:“報上今夜的路令來。”
  飛鵬方才沒有十分注意,這時要特別注意听听,以便必要時應用。
  豈知,樂香主這次報出的路令与方才的竟然完全不同。
  只听樂香主回答說:“板有七十二,釘在六千三,船插十面旗,威風照八方。”
  回答完畢,前面立趨岑寂。
  飛鵬听罷,愈覺得妖道的巢穴警戒嚴謹,組織細密,如此看來,每一個地區和每一個壇的夜行路令俱都不同。
  繼而一想,妖道門下.個個呢巾罩頭,俱都不識面目,不如此嚴謹,也的确無法辨認。
  心念未畢,前面已有了拔槳划船和水響。
  這聲音對飛鵬來說,當然人耳便知,而且,他還听出船只不大。至少六七只,可能俱是校形快艇。
  由于有了這一發現,飛鵬不由暗暗焦急,因為梭形現身狹小,只能容納一付擔架,媛媛和宜君勢必要和他分离裝船了,心念未完,擔架已經停止下來。
  驀聞方才喝問的那人,繼續沉聲問:“听說老兄一向諸事很好?”
  樂香主似是已看出問話人的職位,赶緊恭聲說:“托天師的洪福!”
  說罷,繼續恭聲問:“請問貴處有多少船。”
  那人依然沉聲說:“不多不少整一千,老兄敢莫是要去總壇?”
  樂香主謙恭地說:“奉敝壇主之命,押送三個人山窺探的疑犯……”
  話未說完,那人立即以不高興的口吻說:“格人禁區的人,貴壇有權處置,何必要押至天師駕前?
  樂香主赶緊鄭重地解釋說:“錢淑使有所不知,因為其中一人正是陸飛鵬!”
  那個被稱為錢湖使的人一听“陸飛鵬”,不由震惊地“噢’了一聲,脫口急聲說:“竟有這等事?”
  說話之間,風聲颯然,直的陸飛鵬的擔架近前。”
  飛鵬一听衣袂風響,心中不由暗吃一惊,他發現這個負責渡船人的武功頗不庸俗,顯然是一高手,難怪樂香主一直低聲下气,十分恭敬。
  心念間,已听那個錢湖使就在他的身邊.激動地說:“不錯,果然是去白馬山的溫壇主所說的那樣!”
  飛鵬一听,這才知道那轟在惡尼華蓮的統綠谷中,竟有妖邁的人混在群豪之間。
  心念未畢,已听錢湖使催促說:“快些上船!”
  樂香主恭聲應是,擔架立即前進。
  一陣槳聲水響,飛鵬的擔架已被裝至船身的狹倉內。
  墓聞錢湖使不解地問:“那兩個少女是誰?”
  樂香主恭聲說:“据南崖偽裝獵戶的張大柱說.都是陸飛鵬的妻子。”
  說話這間,船身已開始轉變方向,飛鵬听得出,在他的左右不遠處,各有一只小艇顯然是媛媛和宜君。
  又听錢湖使放緩聲音問:“他們可是服了天師精制的迷魂露?”
  這時,船行漸速,樂香主僅恭聲應了個是。
  飛鵬趁他們談話之際,覷目一看,發現那個錢湖使,竟是以黑巾罩頭,身穿黑呢大風氅,胸前背后的太极陰陽魚,竟是一以金銀絲線繡成,顯然比灰鶴壇的劉壇主。又高一級。
  飛鵬正在打量,驀見面向左保俊蹦錢湖使,目光突然一亮,脫口惊异地說:“咦,這個紅衣女子的劍,很像是湖南沅江益陽庄鐵掌銀劍商耀南的成名兵器歷銀劍?”
  飛鵬一听,心知要糟,知道再無法偽裝下去了。
  心念問驀聞樂香主惊异地問“巡湖使認識她?”
  姓錢的巡湖使搖搖頭說:“多年前我与商耀南曾經有數天旅途同程之緣,是以我認得這柄寶刃!”
  樂香主立即揣測說:“這么說這個紅衣女子不是商耀南的女儿便是商耀南的弟于了?”
  巡湖使者輕蔑地哼了一聲說:“商耀南濫收豪門弟子,看這女子的衣著,可能是某一富紳的女儿!”
  樂香主突然問:“听說商耀南為時下武林的翹楚,仗著一套迷离劍法和一柄斑銀劍技震江湖,因而有霸中原之稱……”
  話未說完,那個巡湖使者,突然輕蔑地笑了,同時,笑聲說:“沾名釣譽,浪得虛名,哪有什么真本事。”
  飛鵬听得心頭一惊,不由暗暗焦急,如果這個巡湖使者再不住口,勢必惹惱商媛媛起來和他爭論。
  就在這時,前面突然傳來一聲喝問一哪里來的船,現在要去哪里?”
  喝聲甫落,即听巡湖使者.沉聲吩咐說:“將燈號打出去!”
  飛鵬一听燈號,立即覷目往意,偏偏打燈號的人在船尾無法看見,但是眼前的景象卻一目了然!
  只見十數丈外,橫建一道巨木寨牆。牆上每隔丈五便懸有一盞斗大防風燈,隱約間可以看見牆上暗處的刀光箭弓。
  在巨木寨牆上的中央,有一座兩層長閣式的高大箭樓,樓內上下,燈光輝煌,光明如晝,雖然距离八九丈,小艇上的一切已能清晰可見。
  由于小艇前進如飛,眨眼之間已到近前,一陣沉重的“軋軋”聲響一座深入水下的巨木寨門,已被吊起來。
  牆上沒有再問,巡湖使者也沒有再答.小艇逕自駛進門內。
  門下燈光明亮,飛鵬不敢偷看,只得合上雙目,但他覺得出小艇前進极快因而斷定這是一座水寨。
  由于眼瞼不時掠過一絲燈光,知道左右皆有房屋,小艇是在水道中飛馳。
  漸漸風勁浪涌,小艇起伏。飛鵬覷目一看,早已遠离水寨。
  飛鵬看了這等形勢,不由暗慶遇到張大柱夫婦,否則,即使他能潛進水寨,媛媛和宜君也無法進來。
  又是一陣飛駛,小艇的速度漸漸慢下來最后,終于停在一處木樁碼頭邊、一由于風吹枝葉響,飛鵬不必睜眼,便知岸上植滿了樹木。
  在樂香主的吩咐下,飛鵬的擔架已被抬起來,逕向岸上走去。
  飛鵬趁机覷目一看,發現岸上果然是座高大樹林,而恰在這時,在他身邊抬過去的擔架上,正躺著商媛媛。
  雖然僅覷目著了一眼,仍能看見媛暖嬌靨泛青,櫻唇下彎,顯然她對巡湖使者的火气仍大。
  飛鵬看了媛媛的神色,知道她為了顧全大局,不得不暫時忍下這口气。
  心念間,驀聞樂香主有些惊异地恭聲問:“錢湖使可是也去總壇?”
  巡湖使者陰沉地說:“我方才想過了,那個紅衣女子与商耀南的關系決不平凡,普通女徒決不會授予他仗以成名的斑銀劍!”
  樂香主立即心服口服地連連恭聲應是。
  巡湖使者繼續說:“天師久有邀請商雁南前來王掌黑虎壇之意,如今正好以那紅衣女子作人質,不怕商耀南不來。這件事我必須親向大師稟報才好。”飛鵬听得心中一惊,他确沒想到妖道竟有邀商耀南人伙的打算。
  心念間,又听樂香主遲疑地說:“商耀南是陸飛鵬的老岳父,如果天師殺了陸飛鵬,商耀南父女必然怀恨,焉肯再為天師效力?”
  驀聞巡湖使者,沉哼一聲,輕蔑地說:“哼,什么妻子,眉不散,臀不肥,根本都是尚未嫁人的黃花大閨大,那些話都是騙人的!”
  飛鵬听得暗自搖頭,想不到今夜遇到的人,都是精通世故的人,這個巡湖使者,尤為心細.所幸今夜飲的迷魂露是妖道親手煉制的,否則,要想騙過他們,恐怕沒有這么容易,當然,他們是不會想到飛鵬三人都是用食過西域珍品优曇仙花的人。
  然距离妖道的總穴尚有一段相當遠的距离。
  心念問,早已深人樹林內,而擔架的速度。卻愈走愈快,顯就在這時,暮聞樂香主恭聲說:“巡湖使,現在已過水寨,他們身上的兵器該取下來了吧?”
  飛鵬一听,心知要糟,這一次恐怕勢必被迫現形了。
  心念間,已听那個巡湖使者以恍然的口吻,歉聲說:識顧想心事,竟忘了天師的最大禁忌了,快將他們的劍取下來。”
  說話之間,擔架已經停下來。
  就在擔架停止尚未放下的同時商蹈媛基然一聲嬌叱。“哪個敢?”嬌叱聲中,騰空而起,飛身躍下地來。
  飛鵬一听,只得也飄身而下,即和挺身躍起的宜君,同時落在商媛媛的身邊。
  巡湖使者、樂香主,以及抬擔架的兩男四女都愣了。
  商媛擺一直想著巡湖使者對養父商耀南的輕視言語,是以、首先指著巡湖使者,怒聲說:“姓錢的,不要夜郎自大伙亮出兵刃來,姑娘要你死前見識見識威震江湖的迷离劍法可是浪來的虛名。”
  說話之間,翻腕撤劍,寒光如電一閃,用銀劍已撤出朝外。
  飛鵬知道動手已無法避免,立即机警地游目看附近,發現僅是巨大松樹,遠近岑寂,四周無人。
  這時,那個巡湖使者,不但不答媛媛的問話,反而作威作福地望著樂香主,怒目沉聲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媛媛未持樂香主回答,搶先怒聲說:“姓錢的,你死到臨頭還耍什么威風,你如再不亮兵刃,姑娘可要動手了!”
  那個樂香主,早已嚇得渾身微抖,言語文晤不知如何回答了。
  巡湖使者見樂香主已無話可答,只得轉首望著飛鵬和媛媛三人,冷冷一笑,說:“想不到你們早已買通了叛徒張大柱!”
  話來說完,媛媛已怒聲說:“哪個買通你們的張大柱,告訴你,姑娘的功力高絕,你們狗天師的下流迷藥豈能奈何了姑娘我?”
  話聲甫落那個樂香主,突然奮勇地說:“錢湖使,讓屬下先會會她!”
  巡湖使者正想先看著媛媛的劍路,但他卻故作勉強應允的聲調說:“也好,但不要傷她!”
  媛媛一听芳心大怒,不由望著正撤兵刃的樂香主,冷冷一笑說:“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姑娘手狠!”
  樂香主目光凶狠,抖手撤出一條亮銀索子鞭大喝一聲,飛身前扑,手中亮銀索子鞭,迎空划了一個圓弧,幻起千百鞭影倏然下擊,猛抽媛媛的天靈。
  媛媛芳心怒极,久蓄殺机,這時一見樂香主的銀鞭抽下不由冷冷一笑,輕靈地微一側身,左掌虛空向外一引,樂香主的亮銀鞭,立被引開。”
  緊接著,寒光如電一閃,媛媛手中的斑銀劍已到了樂香d的頸間!
  飛鵬心中一惊,不由脫口急呼:
  “不要殺……”
  了字尚未出口,樂香主的人頭已飛,無頭的尸体,卻繼續前扑。
  蓄勢押陣的巡湖使者一見,暴喝一聲,飛身扑向媛媛,兩只殷紅巨掌,各自劈出一道剛猛勁風。
  宜君見媛媛劍勢用老,深怕她措手不及,不由嬌叱一聲,正待扑出,只見眼前紅影一閃,媛媛的嬌軀已騰空而起。
  緊接著,一聲嬌叱,斑銀劍疾演“定海神針”,寒光一閃,立即暴起一聲刺耳惊心的凄厲慘嚎。
  巡湖使眨俊蹦飛扑身体,立被媛媛的斑銀劍經頭心至小腹,由中劈為兩片。
  嬌軀騰空的商媛媛,一式“彩鳳回空”,飄然落在飛鵬和宜君的面前。
  飛鵬的心中真是又喜又惊,他确沒想到媛媛的武功進步得竟是如此神速惊人。
  宜君更是由衷欽佩,尤其媛媛的玄妙身手,由斬樂香主再劈巡湖使的快捷神速,真是將西域不老仙的不傳絕學,發揮得精微盡至。
  這時,飛鵬愉快地望著媛媛,風趣地笑著說:
  “士隔三日,刮目相看,方才看了你的身手,愚允也自歎弗如了!”
  媛媛見飛鵬夸她,真是喜得心花怒放,不由“噗哧”一笑,深情地望著飛鵬,嗔聲說:“哼,明明想怨我沒有給你留下活口,偏偏說兩句違背心意的奉承話。”
  飛鵬一听“活口”,頓時想起抬擔架的兩男四女,轉首一看,只見六人個個目光掠急,但都呆若木雞,完全嚇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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