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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 分道楊鑣


  韶華爭肯偎人住?已是滔滔去。西風無賴過江來,歷盡千山万水几時回?秋聲帶葉蕭蕭落,莫響城頭角,浮云遮月不分明,誰挽長江一洗故天青?
                         ——董士錫
  楊牧給他一頓責罵,面子雖是難堪,心頭卻放下一塊大石,想道:“還好,他只是責備我交游不當,并未知道我早已投靠了北宮望這件事情。”
  齊建業接著說道:“楊牧,你若還知道自愛,馬上跟我回家。否則我也不理你的死活了。”
  楊牧像一只斗敗了的公雞,垂頭喪气低聲說道:“小侄听老伯吩咐。”
  王元通道:“齊老前輩,你不喝杯酒再走。”
  齊建業道:“楊牧在你這里惹事生非,我實在過意不去,也沒面子在這里待下去啦,改天我再來給你賠罪。”气呼呼的拉著楊牧就走了。
  金逐流哈哈笑道:“這老頭儿正直無私,倒是令人佩服。王老爺子,如今沒有我的事情啦,我和你喝酒!”
  石朝璣、宗神龍給冷落在一邊,尷尬之极,石朝璣心里想道:“金逐流和林無雙都在這里,牟宗濤不來還好,來了只有更糟。王元通這老頭儿又明顯是站在他們這邊,今日是決計不能硬來的了,留在這里還有什么意思?”于是在楊牧走了之后,他們兩人便也跟著告辭。
  一場風波,歸于平靜。林無雙等人上前和王元通重新見過。
  王元通笑道:“賢侄女,你長得這么高了。上次我在你家,你還是個蹦蹦跳的小姑娘呢,你還記得么?”林無雙笑道:“記得,那已經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王元通道:“听說你已經做了扶桑派的掌門,當真是可喜可賀。剛才我還以為貴派有石大俠伉儷來了,你不會來呢。”
  金逐流笑道:“這屋子里都是自己人,我也不妨說實話。你可知道林姑娘因何而來嗎?”
  林無雙面上一紅,說道:“金大哥說笑話了。王伯伯是我爹的老朋友,我當然是來給王伯伯拜壽的呀!”
  金逐流笑道:“不錯,你一來是給王伯伯拜壽,二來也是為了找個人來的。”
  王元通怔了一怔,說道:“無雙,你找誰呀?”
  李麻子哈哈笑道:“該用不著我再假冒了吧。如今該把真的孟元超請出來啦!”
  王元通這才知道林無雙找的是孟元超,說道:“你們暫且再等一會。”吩咐大弟子王丘道:“有客人來到,你在鏢局招待他們。”王家住宅是和鏢局連一起的,外面是鏢局,內進是住家。平日普通客人來到,多在鏢局見客。王元通恐怕出事,特地鄭重的再叮囑一遍,好讓弟子明白,即使有石朝璣之類特別的“貴客”來到,也只能在外面的客廳招待。
  且說羅金鰲和孟、冷二人進入內宅,羅金鰲是王家熟人,找著了一個老仆人便說道:“借你家主人的客房給我一用。”那老仆人道:“已經有兩個客人在那里了。恐怕不大方便。”羅金鰲道:“好,那就借你的房間給我們說話。”
  這仆人甚為納罕,不過他畢竟是跟王元通在鏢局混了几十年的人,閱歷极深,情知其中定有原因,也就沒有多問了。
  冷鐵樵要和羅金鰲商量的乃是有關身家性命的机密之事,羅金鰲能否答應,他亦是并無把握。孟元超与羅金鰲今日才第一次見面,這种机密之事,有一個新相識的第三者在場,只怕羅金鰲有所顧忌。冷鐵樵想到這層,悄悄的向孟元超遞了一個眼色。孟元超何等聰明,立即會意,說道:“大哥,我給你把風。”
  那老仆人和孟元超走出院子,小聲說道:“大爺,你請放心,我這房間不會有人進來的。我出去關上角道的角門,那就更可無憂了。”
  此時石朝璣和宗神龍亞在外間向王元通相繼告辭,孟元超凝神靜听,隱隱听得見他們說話的聲音,心中又少了一層顧慮,想道:“有金大俠和王老鏢頭在外面,料想決不至于有什么客人,未曾得到主人的允許,便敢闖進內宅。但只不知原先就在這里的兩個客人是誰?”
  心念未已,甭道旁邊一間廂房忽然打開房門,有一個人走出來,走到孟元超身邊,突然一把拉住了他。孟元超早已警覺,但憑著他的一身武功,竟然仍是躲避不開!
  孟元超大吃一惊,正要運用“金蟬脫殼”的近身搏斗招數,掙脫那人掌握,那人已是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元超,是我!”一把就將他拉進房間去了。
  孟元超又惊又喜,說道:“你,你是——”那人哈哈一笑,說道:“孟老弟,你听不出我的聲音么?你瞧還有你的一個好朋友也在這里呢!”
  孟元超這一下當真是有如喜從天降,笑道:“尉遲大哥,我已經疑心是你,只是還不相信你會忽然在這里出現。繆大哥,怎的也會和尉遲大哥同在一起?”
  繆長風道:“你坐下來。慢慢再說,先告訴我,你又是怎么來的?”
  孟元超道:“我是和冷大哥一同來的,他有一件大事,此刻正在和海砂幫的幫主羅金鰲密談。”
  尉遲炯大喜道:“是冷鐵樵么?”孟元超道:“不錯。”尉遲炯笑道:“原來欽犯是他。”
  孟元超道:“此事說來話長。”尉遲炯忽地向他搖了搖手,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孟元超怔了一征,說道:“尉遲大哥,你有什么要說么?”
  尉遲炯笑道:“冷鐵樵和羅金鰲商量的既是机密大事,你也不必告訴我了。不過,你恐怕不僅是和他一起來的吧?”此時林無雙正在外面說話,孟元超亦已听見了。
  孟元超道:“不錯,我是和林姑娘一道來的,來到揚州,才碰上了冷大哥。”
  尉遲炯道:“孟兄弟,我是個爽直的人,有句心里的話,要和你說。”
  孟元超不覺又是一怔,說道:“大哥,你有話請說。”
  尉遲炯笑道:“我和無雙的爹乃是至交好友,她是我的侄女儿,你是我的兄弟,你可不能對不起我的世侄女。”
  孟元超面上一紅,說道:“大哥,你有點誤會了。我和無雙也是結拜兄妹。”
  尉遲炯哈哈笑道:“這么說來,你不是要比我矮一輩了?”孟元超笑道:“尉遲大哥,你本來是武林前輩,其實我是應該——”尉遲炯笑道:“咱們各交各的,我和你說的笑話,你怎么當真了。”
  忽地面色一端,尉遲炯接著卻又說道:“孟老弟,我雖然是個莽漢,可比你多懂得一點女孩儿的心事。無雙是真心喜歡你的,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我說的可不是笑話!”
  孟元超心中苦笑:“我怎會看不出來,唉,但你卻怎知我的苦衷?”
  尉遲炯道:“咦,你怎么不說話?你不喜歡無雙?”
  孟元超道:“我是把她當作妹妹的,怎會不喜歡她?但我現在正要赶回小金川去,咱們談些別的正經事情好不好。”
  尉遲炯笑道:“男婚女嫁,這也正是正經事情呀!不過你也說得對,先公后私,你們的事情既是言之尚早,那就以后再談吧。對啦,王老鏢頭還未知道楊牧師徒早已變節,閔成龍假傳韓總鏢頭的命令,他也相信了,咱們待會儿可得告訴他。”
  一直沒有說話的繆長風這才說道:“楊牧還居然有臉跑來這里找你胡鬧,誣蔑紫蘿,真是無恥之极!”
  尉遲炯道:“楊牧這樣的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他造你的那些謠言,我一點都不相信!”
  尉遲炯這么一說,孟元超倒是不好意思和他談及自己和云紫蘿的事情了。
  繆長風歎口气,說道:“紫蘿也是命苦,嫁個這樣的丈夫,离异了也還給他糾纏不清!”
  孟元超心中一動,說道:“繆兄,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繆長風道:“孟兄何用如此客气,請說吧。”
  孟元超道:“我可先得問一問你,你有沒有別的緊要事情?”
  繆長風笑道:“我是閒云野鶴之身,你有什么事情,盡管交付給我。”
  孟元超道:“紫蘿和她的姨媽如今已是搬到了北芒山一位姓劉的武林前輩家里,你可不可以去看一看她?”
  繆長風怔了一怔,道:“啊,這個——”神色顯得有點躊躇。我
  孟元超道:“是這樣的,紫蘿月前產下一子,身子虛弱,我怕鷹爪找她麻煩。她之所以搬到北芒山,就是為了躲避鷹爪的。那地方雖然隱秘,但万一有甚意外,卻也不可不防。”當下把云紫蘿臨盆那日所遭遇的險事告訴繆長風,最后說道:“你是我的好朋友,也是紫蘿的好朋友,我要赶回小金川,照料她的事情,只能拜托你了。”
  繆長風深感義不容辭,慨然說道:“好吧,那么待我和王老鏢頭拜壽之后,到北芒山去就是。”心中暗自恩量:“尉遲炯极力要撮合他与到無雙,莫非他也有了几分心意?唉,但他卻哪里知道,我和紫蘿的友誼早已超乎男女之情,我以前縱然有這非份之念,也早已煙消云散了。”
  尉遲炯笑道:“對,這樣安排最是妥當不過。元超,你可以安心和無雙往小金川了。”
  孟元超知他誤會了自己的用意,卻苦干無法辯白,只好苦笑。
  剛說到這里,忽听得有腳步聲走來,尉遲炯喝道:“什么人?”
  王元通走了進來,笑道:“原來你們几位好朋友已經會面。元超,無雙正有事情要和你商量呢,大家都出去吧。”
  原來就在王元通送走了石朝璣之后不久,大弟子王丘進來報道:“師父,有個客人要想見你。”
  王元通一皺眉頭,說道:“我不是吩咐過你,我暫時不見客人,叫你在外間招待他們嗎?”
  王丘說道:“這位客人是江南大俠陳天宇,他說有樁古怪的事情要和你說。”
  王元通吃了一惊,說道:“是陳大俠嗎?那還不赶快請他進來?”回過頭問陳光世道:“你不是說令尊不來的嗎?”
  陳光世也是頗感詫异,說道:“是呀,家父本來要我代表他的,不知何以他又來了?”
  陳天宇走了進來,哈哈笑道:“金賢侄,林姑娘,你們都在這儿,真是好极了。”
  金逐流道:“我這次來得匆忙,事先未能稟告老伯,請老伯原諒,我本來想在給王老鏢頭拜壽之后,再交拜訪老伯的。”
  棟天宇笑道:“你到這里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前几天我正和丐幫的仲幫主一起。不過他卻是另外有事,是以沒有和我一起前來。”原來這次冷鐵樵偷出小金川,事先是和丐幫有了聯絡的。他約金逐流到揚州拜壽之事,別人不知,丐幫的幫主仲長統則是知道的。
  金逐流道:“這么說老伯是特地來找我的了?”陳天宇道:“正是。”
  俗語說無事不登三寶殿,尤其以陳天宇的身份,特地跑來會金逐流,金逐流自是可以猜想得到,陳天宇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和他商量的了。
  心念未已,只听得陳天宇笑道:“是有一件大事,但不是急事。待我先和王大哥說一樁古怪的事儿吧,這是我剛剛碰上的,可得請王大哥給我打開這個悶葫蘆!”
  王元通道:“陳大俠可是碰見了石朝璣這廝從我這里出去,覺得奇怪?”
  陳天宇道:“哦,石朝璣這廝居然也有這臉皮來給你拜壽么?但我不是碰見了他,是碰見了另外一個說是要來給你拜壽,但到了你的門前,卻又忽然跑了的人。”
  王元通說道:“啊,那是誰呀?”
  陳天宇道:“是牟宗濤,”接著說道:“牟宗濤來給你拜壽,本來不足為奇。奇怪的是,我是在街口碰見他的,他和我一起走來,都沒提有別的緊要事情,還興致勃勃的說是這次來給你拜壽,可以藉此結識各處英豪呢。不料到了你的門前,他卻忽然說是想起一件非馬上去辦不可的事情,大門也沒踏進,但他就跑了。既然來到門前,也不差這點時候呀,你說奇不奇怪?”
  金逐流道:“當時你們有沒有听見我在里面說話的聲音?”
  陳天宇說道:“听見了。那時你大概正在說到什么高興的事情吧?我听見你的笑聲。”
  金逐流笑道:“這就是了,牟宗濤知道我已經來到這里,他如何還敢進來?”
  陳天宇大為詫异,說道:“為什么,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嗎。”
  金逐流道:“以前是的,從今天起已經不是了。”
  當下金逐流把牟宗濤剛才謊騙他的事說了出來,說道:“起初我還不明白他為什么這樣做,后來碰見了林姑娘和林少俠他們几位,才知道原來他已經暗中投靠了清廷。”
  陳天宇歎道:“牟宗濤本來是個人材,可惜他竟給利欲熏心,自己毀了自己。”
  陳光世道:“爹,古語有云:無才不足以濟好。越有才能的人變成了坏人之后,禍害越大,也越可惡。像牟宗濤這樣的人,自甘墜落,乃是咎由自取,咱們實在用不著為他歎息。”
  陳天宇掀須笑道:“你說得對。你出外磨練了几年,見識果然是頗有長進了。”
  王元通道:“陳大俠,你剛才說是有件大事,不知……”
  陳天宇說道:“這件事也正是和扶桑派有關的。丐幫的仲幫主得到一個消息,說是宗神龍約了許多三山五岳的人馬,准備在下月玉皇誕辰那天,假充香客,上泰山玉皇頂進香。你們想這件事情不是很有點奇怪嗎?”
  金逐流道:“扶桑派的總舵就在玉皇頂對面的一座山峰,宗神龍又正是被扶桑派驅逐的叛謎,這件事情不用推敲,自必是要對付扶桑派的了!”
  陳天宇道:“還有一層,宗神龍是海外歸來的,何以在不足十年的時間,他能夠結論這許多三山五岳的人馬?”
  金逐流道:“啊,老伯還未知道嗎?宗神龍早在牟宗濤之前已經投靠清廷了。”
  陳天宇道:“仲幫主也是這樣告訴我的,所以据他猜測,主持這件事情,在宗神龍的背后,恐怕還另外有人。”
  金逐流道:“不錯,石朝璣本是黑道出身,那班三山五岳的人馬,想必就是石朝璣代他約的。”
  陳天宇道:“賢侄,我就是為了這件事情,特地赶來找你的。你們夫婦是林掌門的好朋友,我本想托你設法通知林掌門的,誰知林掌門也在這里,這就更好了。事情現在已經明白得很,宗神龍要靠清廷之力,借用邪派群魔,謀奪扶桑派的掌門。”
  林無雙甚為難過,說道:“陳大俠,謀奪掌門的不是宗神龍,是牟宗濤。他們二人狼狽為奸,由宗神龍出面。牟宗濤則還要躲在背后,冒充俠義道呢!”
  陳天宇詫道:“你怎么知道得這樣清楚?”
  林無雙道:“說來也是神差鬼使,今早我和孟元超逛史公祠,恰好宗神龍和牟宗濤、石朝璣也在那里約會,我于無意之中听到了他們的陰謀。”當下把她所偷听到的對方的密謀詭計,一一說出來。
  陳天宇道:“想不到他們比我所想的還要毒辣,真是可恨!”
  石衛說道:“玉皇誕辰為期不遠,咱們須得赶緊回山准備才行。林掌門,你——”
  林無雙道:“金大哥,到時還得請你大力幫忙。”
  金逐流道:“我當然要幫你的,不過我畢竟是個外人,這件事情,恐怕還得要你親自回去主持才行。”
  石衛接著說道:“不錯,茲事体大,我恐怕擔當不了。再者,牟宗濤背叛本門,本門弟子尚未知道,他和宗神龍一個做好,一個做坏,只憑我的說話,所有的本門弟子也只怕未必全部相信。這個清理本門之事,恐怕要掌門人親自主持,方能名正言順。”
  在史公祠的時候,林無雙雖然已經听到了他們的密談,但尚未知道宗神龍已經有了這個布置,是以她還以為可以和孟元超一同去小金川,如今知道了這件事情,可是令她好生為難。
  金逐流看出她的心思:笑道:“無雙,你可是和元超另外有事?”
  林無雙說道:“他說小金川很需要人,我已經答應他同往小金川了。”
  金逐流說道:“小金川固然是很需要人,不過,目前這件事情,非得你親自料理不行,嗯,對了,咱們不如請元超出來一同商量吧。”
  王元通算算時候,冷、孟等人進去已經過了一柱香的時刻,于是說道:“不錯,好几件事情都應該讓大家商量商量才好辦事。冷大俠和羅幫主大概此際也該談出個結果來了,不如請大家都出來商量吧。”
  不出金逐流所料,孟元超果然是以全局為重,說道:“事有緩急輕重之分,無雙,你先回去料理了這件事情,再來小金川吧。”
  林無雙道:“好,不過我也有一件事情,要請石師哥答應我。”
  石衛說道:“掌門師妹,你吩咐好啦。”
  林無雙道:“清理門戶之后,本派掌門我要請你繼任。”
  石衛怔了一怔,說道:“啊,這個,我可不敢應承。而且這樣的大事,也該本門弟子公決才行。”
  金逐流笑道:“我知道無雙的性情,大事臨頭,她最勇于擔當的。料理日常的事務,那卻是你比她強了。她既然有這個意思,你就答應下來。反正日后有甚大事,她也不會不理。當然這件大事,還得你們本門公決,不過也必須先得到你的同意,這才好提出來啊。”
  桑青明白林無雙的心事,想道:“林師妹這次為了維護本門,逼得与孟元超分開兩地,在她自是無可奈何之事。故此她希望卸下掌門人這副擔子,以后才能無拘無束的去找她的心上人!”她識破了林無雙的心事,于是微笑對丈夫說道:“衛哥,金大俠也這么說,那你就答應吧,也好讓掌門師妹可以安心和咱們回山啊!”
  金逐流道:“好,這件事情就這樣決定了。咱們再談其他事情吧。”
  剛說到這里,只見冷鐵樵和羅金鰲并肩而出。冷鐵樵已經恢复了本來面目,哈哈笑道:“陳老前輩,金大哥,勞你們久候了。”
  金逐流一看他的臉色,便知他要求助于羅金鰲的事情,定然已經談得十分圓滿,當下笑道:“咱們今日是舊友重逢,新知初識,大家都可說的是不虛此行了,對么?”冷鐵樵道:“是啊,羅幫主義薄云天,我与他二十年沒有見面,交情絲毫未減,當真是不虛此行了。”言下之意自是向金逐流暗示羅金鰲已經拔刀相助。
  金逐流道:“王老鏢頭,你的壽宴我們恐怕都是只能心領了。我想借花獻佛,給你老祝壽,也敬各位朋友一杯。”
  王元通苦笑道:“我恐怕也不能在鏢局久留了。好,拿酒來,大家痛痛快快的喝几杯。”王丘拿酒進來,說道:“師父,有件事情稟告你老人家,那位閔師兄不知何故,忽然溜走了。”
  孟元超道:“王老鏢頭,我正要告訴你,楊牧、閔成龍這兩師徒早已投靠清廷,閔成龍也早已是被韓總鏢頭逐出鏢局的了。”
  王元通說道:“我也早已瞧出一點破綻,以韓總鏢頭的為人,他不會這樣巴結權貴的。原來事情的真相乃是如此。”
  羅金道:“王大哥,石朝璣說不定還要找你麻煩,待過了今日,你到敝幫暫且避他一避如何?”
  王元通道:“我正有此意,這個鏢局我打算暫時交給王丘料理。”
  孟元超道:“還有一件緊要的事情,繆大哥,只怕又得拜托你了。”
  繆長風笑道:“我反正是閒云野鶴之身,一點不怕多管閒事,你說好了。”
  孟元超道:“石朝璣派遣伍宏、魏慶和西門虎三人追捕劉抗,听說劉抗是運韓朋的棺材北上,你此去正好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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