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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艷遇


  時過八日。
  唐小山已行至安徽石弓山附近。
  他想再過几日即可抵達江南,屆時不但可尋得冷嘯秋等人,亦可避開魔鬼天使追蹤報复,可謂一舉雙得。
  索聞石弓山山勢奇特,他也就趁机繞行瞧瞧。
  果然見著一山峰光禿無樹,居中凹個天窟,山勢彎斜,的确有若石弓,或而因此得名吧?
  雖說新鮮,但瞧上几眼,亦自發膩,且他有事在身,不便久留,遂又取道南下,誰知方行山郊外,忽聞姑娘救命之聲傳來。
  他急目望去,忽見一名黑衣家伙正狂謔淫笑,追著一位衣衫不整慌張亂逃的長發姑娘,那救命聲即出自她。
  這一瞧眼,姑娘复絆倒摔落地面,哇哇急叫救命,黑衣家伙受到豉舞,更是剌激淫笑:“陪大爺爽一下,包你欲死欲仙!”
  淫笑中猛扑姑娘,伸手便扯,刷地脆響,一片紅肚兜甩高天空,姑娘尖叫欲死。
  唐小山見狀怒火噴冒,怒喝:“淫徒別逃!”相隔百丈,他照樣猛扑即至,尚差二十余丈抓起石塊即砸。
  那淫徒忽見有人,复見喑器強猛射來,臉色為之大變,惊叫不好,拔腿即逃,猛竄叢林。
  唐小山兩躥飛來,仍想追擊,姑娘哭中帶謝扑來:“多謝相公搭救!”
  唐小山本是直線欲從她頭頂掠過。
  豈知她突然扑近,一時亂了方寸,不得不煞停身形,以免撞倒她,這一煞停,姑娘抱滿怀,哭得涕淚縱橫。
  唐小山安慰道:“姑娘等等,待我收拾那淫徒!”
  他仍想追,可是再抬眼已人蹤渺失,哪還能追啥玩意,恨恨嗔斥,手中石塊便又亂打出去,可惜瞎貓碰不上死耗子,毫無慘叫聲傳回。
  他恨罵几聲,這才又想回頭安慰,姑娘卻抱得更緊,哭聲更熾。
  唐小山道:“姑娘,沒事了……歹徒已開溜!”
  忍不住扶起姑娘秀發,直覺她臉形圓甜,頗具姿色,只可惜哭得一塌糊涂,胭脂粉腮己混紅,否則必定更為出色。
  “姑娘,沒事了……”
  唐小山還想安慰拍她肩背,然而這一動作,姑娘沒事,他卻嚇出事來。
  那姑娘竟然衣衫披碎,肚兜飛去,上半身完全祖胸露乳,竟然如此親親膩膩地貼在自己胸脯上。
  他怔詫欲窘,想推人,又不敢面對現實,不想還好,這一想及,那結實胸脯卻在她抽泣中,陣陣波打過來。
  直挑得他血脈奔騰,窘得他滿臉飛紅,不知所措。
  那姑娘雖仍哭泣,但女性人家,對男人反應最是敏感,她忽覺有异,以為又將被非禮,猛地掙開那男人,怒斥:“你……”
  這一推開,复見眼前并非凶徒,且是恩人,已自怔詫不知該如何面對,僵楞當場。
  唐小山忽見姑娘不但漂亮,且身体丰滿,流露一股艷媚性感,的确誘人已极。
  尤其那雙酥胸,粉嫩雪白,堅實挺聳,隨她呼吸輕顫,簡直勾人心魂,他不由得看呆了。
  那姑娘隨他目光移來,這才發現自己光身露陶,委如晴天霹靂,唉呀惊叫,縮手縮胸,蹲藏下來,全身為之抽搐。
  唐小山這才知道失態,赶忙轉身,干笑道:“抱歉,為了救人,我不得不……”
  那姑娘泣聲道:“怎么辦?我已經抱了你……和你有肌膚之親啊!叫我如何再見任何人?”淚水更流。
  唐小山窘聲道:“情況危急,姑娘大可不必在意……就像和向救落水婦人一樣……”
  那姑娘仍自哭泣:“我怎不在意?我清白之身從此毀了,叫我如何見人,如何見人——不如死了算了!”
  一時想不開,她登時往左近樹干撞去,嚇得唐小山急叫不可,赶忙攔去,她仍想自殺,攔扯中她終又扑向男人怀中哭。
  唐小山迫于現實,只好將就。
  雖占便宜似的有點儿想入非非,卻也伸手拍她肩頭:“姑娘別太在意,一切有話好說,你先靜下來,咱們慢慢談……”
  又是哭泣:“我還能如何?我已是殘花敗柳之身,除了一死護清白,還能如何?有誰還會要我?死了算了!”
  唐小山窘困道:“別太沖動,咱們好好談,說不定我會……”
  那姑娘突然鼓起勇气抬頭,淚中帶笑:“你要我了嗎?我……我……”
  “別激動,咱們談談……”
  “你還是不要我?對不對?你嫌我殘花敗柳之身?”
  “沒那么回事!”
  “我不是,我不是,我還是處女啊!”
  那姑娘更形激動,忽然白牙一咬,笑得滄涼:“不錯,我已殘花敗柳,但對你卻還是處女之身,你救了我?我無以為報,唯有這身子。就送給你吧!獻給你之后,我便自殺謝天地,相公。你是喜歡我的,我感覺得到你的情!”
  那姑娘冒著豁開心靈,突然伸手扯向男人腰帶,就欲軟身,嚇得唐小山惊窘不已:“姑娘不可!”想扯褲腰保身。
  那姑娘豁得徹底,已傳媚聲:“這是你我第一次,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原諒我吧!這世上,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這件事了!”
  她當真扯下唐小山褲腰,就要非禮。
  唐小山急欲掙扎,卻又欲火高漲,這女人似有妖法,竟然媚得讓人受不了啊!
  理智与動物本能交錯著,在未尋得答案之前,他居然一一被姑娘收拾。外衫褲腰都快褪去。
  那姑娘更形大膽,忽地抓他雙手往自己酥胸摸去,媚邪一笑:“它是為你長的,美嗎?”
  唐小山頓覺軟柔傳來,整個身軀已發顫,動物欲火不由高漲几分,竟然揉摸過去,那女子一聲沉醉浪笑,已扑摟男人,終把他扑倒地面。
  唐小山急笑道:“姑娘不可,我們……”
  那姑娘苦歎:“過了今天,你若不要我我便自殺。所以你不必大在意,放開心情,是我心甘情愿的,放心我不會纏你的……”
  張嘴欲吻男人胸膛。
  唐小山說什么也不肯乘人之危,急急笑道:“姑娘別如此說,你相貌不差,只要我不說誰會知道?”
  那姑娘媚情一笑:“那又何苦呢?如今,我只想為您獻身,哪怕你是對我虛情假意,我倆對您一片真誠,相公您就成全我吧!”
  她易客為主,急于求歡,弄得唐小山哭笑不得。終于心生一計。欣笑道:“好好好,別激動,我成全你便是!”
  “當真?”
  那姑娘為之心花怒放,抱得更緊:“來啊!我正等著呢!”
  唐小山笑道:“那也該找張舒服軟床才行吧?你不是在用計甩脫我吧!”
  “怎會,你這么漂亮迷人,是男人,恐怕全逃不了你媚力之下。”
  “你就是另一位男人!”
  “我沒那么偉大。”
  “如果你不要我,我便自殺……”
  那女子忽又轉為悲棖,兩眼為之含淚。
  唐小山道:“怎會不要,你這么漂亮啊!”
  那姑娘泣聲道:“漂亮何用,想獻身都沒人要,我看你就是在耍我,罷了罷了,我身已殘,又有何臉留于人世,死了算了!”
  她當真放棄唐小山,猛又往樹干扑去,极想撞死當場。
  唐小山急叫:“姑娘不可……”
  雖覺她假意,卻又怕她玩真的,登時伸手點她穴道,那姑娘不察,應指而倒。
  一件棘手事終于擺平。
  唐小山赶忙起身,直叫要命,好端端惹來什么桃花運?
  他赶忙穿妾衣衫,再次注視那女子,總覺得她体態艷盈,性感天生,的确十分動人,可是自己雖非什么正人君子,卻哪能乘人之危?甚且毀了她一生?
  當下他猛把邪念收起。
  隨后替她找回撕去肚兜,雖然破裂,且將就用用便是。待肚兜穿妥,复把衣衫穿上,系上腰帶,終能免她裸体窘態。
  一切弄妥?那該如何處置她?
  置于原處?是否會遇上虎豹,抑或歹徒返回,到時她豈非一命嗚呼!若帶她走,又能帶往何處?待她醒來,豈非舊事重演?
  想來想去,只有一辦法。
  他遂把姑娘抱往附近較靠山徑處,然后拍開她穴道,自己則偷偷藏于附近草叢,瞧她反應。
  那女子幽幽醒來,登時發現換了地方,复又發現衣衫竟然己穿上。
  她怔立而起,目光掃向林區,急心直叫:“負心郎,你要遺棄我嗎?”
  加快腳步,竟然再往林區奔去。
  唐小山為之怔楞,沒想到這女子如此死心塌地嗎?
  這本是韻事一件,可是想及被纏种种窘困情景,他已心生忌意。
  “還是別沾桃花運來得安全些,否則說不定賠了夫人還折兵呢!”
  唐小山慶幸避過一劫,登時尋了路子,逃之夭夭。
  至于那丰滿姑娘追向林區,搜喊一真,卻哪還見及男人蹤影,地不由恨恨說道:“明明就快結為鴛鴦,誰知……就是少了一張床!”
  她怒瞧地上矮枝碧草,就是不順眼,猛地雙掌開打,极欲鏟平。
  那掌勢過處,竟然化出風勁,敢情練過武功?
  就在她劈打之際。
  四周忽而傳來促狹笑聲:“二姐這次栽大筋斗了。”
  話聲未落,一名黑衣人從天而降,瞧她穿著,似像极方才那非禮淫徒。
  然此時卻現女人身軀,瓜子臉面,秀發披肩,長得一副巾摑不讓須眉英雄,卻也漂亮不俗。
  只是兩眼靈動,邪意直露,屬于鬼點子特多那類型。
  先前那姑娘瞄眼道:“都是你,為何不把我凌虐慘一點儿,那小子豈會束手即走!”
  黑衣女子笑道:“這樣還不夠嗎?連肚兜都挑起來,看來你的咪咪吸引不了他哩!”
  “誰說的!你這個死刑小瑩,長不出偉大胸脯,老說酸葡萄話嗎?”那二姐聳起胸脯,總是自信滿滿:“那小子還差點儿被迷倒呢!”
  黑衣女子刑小瑩呵呵笑道:“人說胸大沒腦,我看倒有几分真實!”
  那二姐斥笑:“你也未必有多少腦子,要是行,你去勾引他呵!”
  刑小瑩呵呵笑道:“也得我看順眼才行!”
  那二姐笑道:“恐怕是看不上眼的一大堆,看上眼的,人家卻不要你吧!”
  刑小瑩斥笑:“哪像你被人棄之如敝履。”
  那二姐恨恨地道:“下一波,准讓他受不了!”
  忽有聲音傳來:“你已經失敗,得想其他辦法,別誤了師父交代。”
  話未說完,林中走來兩人。
  剛說話著身軀瘦高,手抓長劍,淡藍衣衫顯得朴素,一張臉頗具姿色,卻嫌清瘦,且流露一般冷漠神韻,不苟言笑,她乃大姐冷秋霜。
  另一身著淡黃衣衫女子,臉蛋甜甜嫩嫩,一副清純淨美,玲瓏櫻唇時傳笑意,圓亮眼睛充滿天真,有若大家閨女,哪見著江湖味?她即四妹許純純。
  此四人近日在江湖薄有名气,謂之四大金釵,冷、艷、邪、純別具性格、風味。
  那二姐道:“看他囂張到何時!”
  冷秋霜道:“你根本迷不了他!”
  艷桃花道:“誰說的?不信。再賭一把!”
  刑小瑩邪邪一笑:“賭啊!要是你再栽筋斗,怎么辦?”
  艷桃花道:“我就死給你們看!”
  刑小瑩呵呵笑起:“算啦,你發誓像放屁,死了一百次,結果還活生生在此臭大屁!”
  艷桃花干笑:“這次一定真的!”
  刑小瑩斥笑:“鬼才相信你!”
  艷桃花笑道:“說真的,再給我一次机會,否則,你們如何叫他去見師父?”
  冷秋霜道:“把他綁去不就得了!”
  艷桃花媚笑:“談何容易,他武功高得很吶!”
  刑小瑩訕笑:“我看未必,方才他打暗器就傷不了我!”
  艷桃花道:“那是你走運,相隔太遠,而且他用的是石塊,稍重了點儿。”
  刑小瑩道:“高手不分輕重,照樣打得著。”
  艷桃花道:“你那么喜歡讓他打著,是不是在暗戀他?”
  刑小瑩斥道:“你才暗戀他,脫光身子倒貼,還不斷呻吟叫著,呃呃呃!”耍出淫浪叫聲。
  艷桃花斥道:“怎么,你看不慣,可以親自表演啊!”
  冷秋霜道:“好了,再吵下去,無濟于事,還是想辦法抓人要緊!”
  一臉清純的許純純,突然冒了一句:“二姐,你抱著他的感覺如何?”
  艷桃花邪眼瞄來,呵呵笑起:“哇,可真是欲死欲仙,神妙無比啊!”
  許純純嫩臉稍紅:“這就是愛的滋味嗎?”
  艷桃花呵呵笑道:“對,愛死的滋味,愛得深陷不能自拔,所以我到現在還自拔不了呵!”呃呃媚叫著,一副肉醉愛欲之中。
  許純純窘紅著臉:“那滋味好不好?”
  艷桃花笑道:“當然好,不是說過了欲死欲仙嗎?”笑聲更淫蕩。
  刑小瑩斥笑:“我看是欲火焚身,淫女發浪吧!四妹別听她胡說八道,只要是男人,她什么都說好!”
  艷桃花喝笑:“我就不相信你不喜歡男人?”
  刑小瑩訕笑:“至少不像你那么濫情吧!”
  許純純窘笑道:“我卻連男人都沒碰過!”
  艷桃花登時哈哈笑起:“你在為誰守身啊?今天這個讓給你如何?說不定他喜歡的是你這种純情女子呢!”
  刑小瑩喝笑:“對啊!四妹出馬,說不定馬到成功!”
  許純純為之臉紅:“我才不要,被你們煽動的愛情,怎么談?”
  刑小瑩弄笑:“這么談啊!多談几遍,什么愛情滋味都出來了。”
  許純純窘笑:“我還是無法接受。”
  刑小瑩消遣過頭,目光轉向冷秋霜:“四妹既然不要,我看大姐下海,說不定更有媚力呢!”
  冷秋霜瞄眼:“有完沒完?逮個人,還討論那么久?你最多情。大概最想下海,有意思,就換你吧!”
  艷桃花登時鼓掌叫好:“三妹就是這种人,悶騷在心中,老說別人差,你就努力一次讓大家瞧瞧吧!”
  刑小瑩為之干笑:“算啦,他不是我理想對象,而且二姐已霸占在先,還是讓你繼續表現,省得節外生枝!”
  艷桃花笑道:“你既然讓賢,我只好免為其難啦,我看那小子會住進下個村鎮客棧,咱們去收拾他便是。”
  刑小瑩轉問冷秋霜,道:“要是二姐再失敗,該如何處理?”
  冷秋霜道:“只有硬抓回去。”
  刑小瑩道:“咱們四個應付得了?”
  艷桃花道:“你方才不是說他功夫不怎么樣?”
  刑小瑩瞄眼:“我這是以防万一,難道還要再一次失敗?回去如何向師夫交代……”
  許純純輕歎:“听說這小子身怀异寶,不知是真是假?”
  冷秋霜道:“這不關咱們的事,多准備繩网,今夜非把他捆回去!”
  艷桃花歎聲道:“這么說,你們是對我一點儿信心都沒有了?”
  “不,錯!”刑小瑩一字字喊出,隨即呵呵笑起:“你該檢討啦!小三八,光靠兩個眯眯,能吃多久?”
  艷桃花反斥:“總比你這荷包蛋好!”
  兩人又開始斗嘴。冷秋霜极力制止。
  四人隨即討論對策,一有結論,這才選路奔去。
  黃昏漸漸降臨。
  夕陽已落西山,彩霞滿天。
  唐小山已行往石弓鎮。
  此鎮建筑特异,或許想沾石弓山光彩,家家戶戶門前或屋頂飛檐皆安置弓形石塊,遠遠望去,還以為屋頂長了牛角,讓人瞧來莞而一笑、
  唐小山心想此處已离石弓山三十里,那瘋婆子大概赶之不來,住它一夜便是。
  于是他找了一間石頭居客棧住下。
  此客棧別具風格,不論屋內任何桌、椅、柜台、器具,皆是石材所雕,就連酒壺亦不例外,倒是別出新裁。
  唐小山暗道:“莫要連床舖都是石床才好。”
  豈知進了客房,果然石床石椅,一切都是石制品。
  小二直夸睡石床,冰心涼血,可治百病,唐小山其實亦也是故作瞎猜,在得知石床之后,便以体會心情住下。
  吃過晚餐后,睡躺下來,果然清涼無比,渾身舒服許多。
  他呵呵笑道:“有若躺在山泉邊的大石塊,的确另有風味!”傳來一絲陶醉心靈。
  他舒舒服服伸個懶腰。
  隨巳開始想及那艷媚動人的落難姑娘,那裸裎相見風流韻事,想來即叫人心動,回味不已。
  “她好大的膽子,竟然自動想獻身?而且反過頭來要非禮我!”
  一個男人被非禮,會是這种滋味嗎?
  甜甜地,帶點儿冒險,想入非非,卻又陷入理性掙扎之中。
  他其實亦不大愿意想拒絕,試想,這么一個性感美女,自己又是血性少年!
  那姑娘真是處女?
  處女怎么回事?
  憑感覺嗎?
  瞧她潤滑身軀,艷滿雪白酥胸,還有那粉嫩乳暈……并未像生過孩子般變黑變粗……一切似乎和傳言中的處女相符合。
  然而她為何如此大膽行徑?敢主動非禮自己?呃?那算非禮嗎?或而該說是感恩后的犧牲!
  照現實風俗,她既然已裸裎相見,复又和自己肌膚相親,除了嫁給自己,又能如何?她的犧牲似乎可以了解。
  然而自己身為江湖儿女,早不拘小節,怎還在乎現實風俗?否則救一人便娶一人,到頭來豈非妻妻一大堆?
  然而不拘小節,怎又拒絕她?她看來如此誠懇而自愿啊!
  尤其那胴体媚力,簡直讓人難以抗拒啊!
  唐小山不自覺地聞向衣袖,竟然仍留香味,不禁泛起串串動人春夢,暈得他陶醉邪笑不已。
  忽有聲音傳來:“相公,你在想我嗎?”
  不知何時,艷桃花竟然己出現門口。
  她仍穿著那件破爛衣衫,胸口欲露未露,紅肚兜輕輕挑開,酥胸隱隱欲現,落難后的嬌媚欲滴,更是挑人。
  唐小山猝見是她,宛若見鬼似地尖聲大叫猛猛蹦彈起,卻又跌摔硬床,未等感覺疼痛,猛又縮向床角:“你……你!”想确定是人是鬼?那滿腦子春夢已嚇飛。
  艷桃花嬌媚一笑,嗲聲扑來:“相公您好狠,丟下我即走,害得我找得好辛苦啊!沒有你,我只有死路一條,你就收容我吧,做牛做馬,任勞任怨,我都不在乎……”扑得很帶勁。
  唐小山更叫:“別過來!”想躲,卻無去路。
  艷桃花技巧純熟,霎時扑向他怀中,欲火難熬似地喘息起來:“相公,您收容我吧!一切我已不在乎,只要能侍候你一輩子,我已心滿意足……”
  那迷人身軀倚得緊緊,更讓唐小山呼吸急促。
  艷桃花感覺他血气己升,更自挑媚喘息:“相公,把我當妻子甚至騷女人吧!生平就這么一次,你喜歡我吧?”
  嗯了一聲,將男人衣襟解開,張嘴即吻。此舉更挑得唐小山欲火高漲,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艷桃花見時机成熟,身形一掀,竟也干淨利落剝光上衣,碎裂肚兜下,酥胸更形媚力四射。
  她終也熬不住,喘息如虎似地欲征服這男人。
  唐小山仍极力抗爭:“不要……你這是……”
  “我把當怨女吧!一生就只這么一次!”
  虎狼女人已扯向他腰帶,就要把他剝光。
  唐小山更急叫著:“不可亂來!”豈知對方竟也褪光衣衫,瘋狂欲掀翻云覆雨之勢。
  就在唐小山褲腰被扯之際。
  猝聞剛然脆響,褲腰裂了大縫,嚇得他惊心大叫:“撕不得!”他只這么條褲子。
  艷桃花卻仍媚狂欲撕,他更急心保護,反手急推女人,或而心急,用力過猛,這一推,艷桃花唉呀一聲,跌落外頭,差點摔落床下。
  唐小山經此冷卻,欲火盡失,赶忙穿回褲子,急笑道:“姑娘千万不可!”
  艷桃花媚笑道:“有何不可?你把我當成是妓女不就得了?我不想再做三貞九烈女啊!”又自扑來。
  唐小山眼看解釋不了,只好故伎重施,准備點她穴。
  艷桃花見他舉止,自知行動又告失敗,若被點穴,豈非敗得徹底?當下暗罵气死我也!竟然搶先出手,欲點對方穴道,如此總算挽回些許顏面。
  就在她出手之際,唐小山一眼即已看出不妙。
  他絕頂聰明,對招式几乎過目不忘,且修得惊天訣上乘武學,雖過惊變,且近身不及半尺,他仍自使出“神龍探爪”這招奇功,且把爪改成指,竟然后發先至,猛點艷桃花左肋穴道。
  這一截,正中笑腰穴,艷桃花登時呵呵笑起:“你……你……哈哈哈……”
  唐小山更急:“你會武功?你根本在計算我?”“我沒有……哈哈哈……”
  “沒有?分明就是!受誰指使?”“我只愛你,哈哈……”
  “愛你個頭!不說,笑死你!”“你敢,呵呵呵……”
  “不敢才怪!”
  唐小山還想再點艷桃花另一處笑穴,准備讓她笑得泣淚橫流,豈知外頭忽有東西射來,一道指向艷桃花腰背,另一道直取唐小山肩胸。
  唐小山冷笑:“雕虫小技,也敢獻丑!”別的不說,暗器他最在行,一眼即已看出是石塊,用雙指夾住,反打回去。
  鏘地脆響,冷秋霜以劍鞘擊落,她身形一翻,已掠于門口,冷目瞪著對方不已。
  唐小山邪笑:“原來是姐妹淘?失敬失敬。”赶忙將衣衫穿妥再說,可惜褲當的裂繾,卻也顧不了這么多。
  此時艷桃花笑腰穴已被暗器解開,急急退回冷秋霜那頭,恨恨瞪向唐小山:“可惡!我要倒貼你這小白臉,你卻不知怜香惜玉?難道非禮我這么難嗎?”
  唐小山被罵得哭笑不得,瞧這艷桃花仍然光溜著身子,卻一點不在乎,實是大膽無比,他干笑道:“現在過來我試試!”知道對方底子,反而心存調戲。
  艷桃花哼笑一聲:“沒了!現在倒貼,我也不要,可惡!害我在姐妹面前丟臉,看你怎么賠償!”
  唐小山笑道:“換我讓你非禮好了!”
  艷桃花噗嗤笑起,“原來你也是個登徒子,好啊,躺下,老娘免費再倒貼一次!”當真轉向冷秋霜:“姐你出去,看我如何收拾他!”
  唐小山哭笑不得:“你到底……是色狼不成?”
  “是又如何?誰敢逃床的,誰就是太濫孬种!”
  “真她媽的沒遇過像你這种女人!”
  唐小山簡直笑得無奈。
  艷桃花喝笑:“有什么大不了,我只不過把你當成男妓,玩弄一下罷了!”
  唐小山哭笑不得:“男妓?”
  “不然你以為你多清高、多值錢!”
  “那,嫖客來吧!”唐小山跳坐于床前,呵呵直笑,且看這女子如何耍?
  艷桃花不禁皺眉而笑:“什么嫖客?這么難听!”
  唐小山笑道:“沒說你是女嫖客已算你走運了!”
  “怎越說越難听!”艷桃花想著如何才能說出更難听字眼,扳回一城。
  冷秋霜說道:“你敢過去?不怕他再點你穴道當人質?”
  艷桃花道:“不會吧!這是面子問題!”
  冷秋霜道:“哪個妓男守過信用?”
  “說的也是!”艷桃花恍然一笑盯向唐小山:“不跟你玩了,你既然已放棄机會,便乖乖給我束手,跟我們回去,否則有你好受!”
  唐小山道:“要去哪里?”
  艷桃花道:“總不會把你賣到妓女戶,走了自然知道,不必多問!”
  唐小山訕笑道:“你叫我走,我就走,那我算什么?”
  艷桃花道:“什么都不算,走是不走?”
  唐小山邪笑:“你一個,我已受不了,旁邊又一個,我豈非隨時受到非禮威脅!”
  冷秋霜斥道:“由不得你不走!”
  利劍已抽出,寒光閃閃,气勢陡升。
  艷桃花喝笑:“對,不給他一點儿顏色,還以為我們全是飯桶呢!”亦擺出架勢,但覺光溜涫,實不方便,進伸手道:“拿來!”
  唐小山笑道:“什么?被單?”
  艷桃花斥道:“我的衣服!”
  唐小山拎起爛衣,皺眉一笑:“這還能穿嗎?”
  艷桃花斥道:“你管不著!”
  唐小山捉笑:“真的,好端端,當什么瘋婆子?”還是把爛衣扔過去。
  艷桃花接過來,勉強穿在身上蔽体,腰帶一扎,架勢再擺:“現在你面對現實吧!是投降,或是開打!”
  唐小山笑道:“當然是開打,因為我覺得你很差勁!”
  “喝,瞧不起我,看招!”
  艷桃花猛地欺身劈掌,一招“穿金裂石”威猛劈來,瞧她一副媚態,動起招式,竟也气勢不凡。
  唐小山雖知她功力不弱,但自己更行。待她迫近三尺,笑道:“好招式!”右腳一抬,竟然切擋過去,奇准無比封住對方掌面。
  艷桃花唉呀惊叫,喝道:“你這人怎髒到以腳底擋我手掌?”气极,雙手開打,似貓抓凶狗,亂七八糟。
  唐小山嘿嘿笑道:“是你愛抓,我可沒動!”眼看敵手迫來,他只好雙腿并用,照樣逼得對方無法越雷池一步。
  冷秋霜看在眼里,知道唐小山招式奇特,不敢大意,利劍立即抖動,一招“引弓射月”穿刺過去,直指對方心窩。
  雖然任務上乃將人活擒,似不該出此殺招。
  但冷秋霜知道唐小山絕對不笨,一劍能刺死才檉,她甚至全力以赴。利劍霎時發出輕輕脆鳴。
  唐小山但覺劍气逼人,哪敢再玩雙足踢,猛地身形一蹬,倒飛內床,利劍如蛇追來,他再翻床頂,利劍仍追,迫得他喝叫好招,連翻數筋斗,穿掠兩女,翻落桌頂,呵呵笑道:“好招!”
  這話乃贊賞自己翻得漂亮。
  兩女同時翻筋斗,一掌一劍倒刺過來。
  唐小山喝地一笑:“好劍法!”雙腳猛踩龍形九步,在尺半圓桌上東跳西踩,兩女始終無法刺出成績。艷桃花不由嗔喝:“有膽下來!大男人,跳什么脫衣舞!”唐小山訕笑:“免費跳給你看不好嗎?”
  越說越是故意,百般搔首弄姿,气得艷桃花掄掌猛攻,然她攻得越快,唐小山躲得更快,總讓她沾衣不得。
  冷秋霜連攻十數招下來,始看出對方不但踩著奇怪步法,甚且已知自己劍招來龍去脈,每每將要成功,他總能及時躲開,自是佩服他認招之淮,當下故意不按牌理出牌,胡亂刺去,驀地一劍刺去。剌穿對方褲管。
  唐小山怔愕:“你這是什么劍招?”搞不清,看不懂。
  冷秋霜冷笑:“殺狗劍招!”
  趁机連刺數劍,迫得唐小山唉唉怪叫,褲管連穿三數洞,他倆不甘心跳下桌面,終于老老實實踩著幻步,閃出千百幻影,終讓冷秋霜又無用武之地。
  艷桃花一點儿也沒撈著,早就气喘吁吁,只好想別的辦法道:“咱們把石桌拆了,看他如何耍招!”
  登時擊往石桌,豈知唐小山喝地一聲,一腳踩向她腦袋,迫得她非得反掌自救,一連數招,石桌未擊成,腦袋卻被踩了七八下,气得她嗔叫:“姑娘跟你拚了!”竟然再出怪招,猛地趴向石桌,想鳩占雀巢。
  唐小山哈哈謔笑:“上來啊!只不過多一塊肉墊而已!”
  不把艷桃花放在眼里,當場踩著頭、肩、腿背,跳來跳去,艷桃花竟然連爬起机會全無,气得哇哇大叫。
  冷秋霜見狀,突地猛喝,長劍刺去,唐小山踩著劍身欲挑空而飛,冷秋霜猝地丟棄利劍,雙掌猛往上擊。
  砰地一響,唐小山竟然被擊中,往屋頂彈去,冷秋霜沒想到如此順利能得逞,便喝著:“拿下他!”
  唐小山縱然被擊,卻也只是皮肉稍疼,根本不在乎,聞言訕笑:“憑這掌就想拿人嗎?”
  話未說完,突聞砰然暴響,屋頂突然破襲巨洞。
  唐小山惊叫不好,正欲躲人。
  豈知巨洞之外另有巨网罩來。
  他本是托大,此時欲進無路,竟然被罩及。
  他猱地施展千斤墜往下躥。
  然网勢來得太快,左右复有兩女拉扯,唐小山終逃不出巨网,只好抽出匕首欲切网繩。
  那刑小瑩早算准此著,猝一罩下之際,便喝著許純純相互交換,且滾動巨网,以能把人裹香腸式裹起來。
  唐小山嗔喝:“下流暗算,算什么好漢!”
  刑小瑩斥笑:“我們本就不是好漢!”滾得更急。
  唐小山無奈,拼命切砍,果然破去一洞,嚇得艷桃花大叫快收拾他,四女登時扑來,有人搶刀,有人點穴,有人趁此開打,唐小山邊此亂擊,登時損失慘重,痛得哇哇大叫。
  “快住手呵!我認輸,跟你們走便是。”
  在特別檢視唐小山穴道的确受封之后,冷秋霜始把他丟于桌下,冷笑道:“再給我跳呵!”
  唐小山干笑道:“跳久也會累,休息一下如何?”
  艷桃花斥笑:“你累,我可沒累,陪你跳兩下過過癮!”登時跳向他身軀,狠狠又踩几腳,以替自己腦袋報仇。
  唐小山尖疼大叫:“住腳啊!不是好說好一切好談嗎?”
  艷桃花斥笑道:“現在倒可談了!”
  她跳落地面:“說,要談什么?”
  唐小山哭喪著臉:“你們是哪一幫人馬?”
  刑小瑩謔笑:“女人幫,專制薄情郎!”
  唐小山苦笑道:“我哪有薄情?你們抓我干什么?”
  艷桃花邪邪笑起:“把你逮住,當然有原因,因為你早已不是人,帶回去准當成狗,剁了!”
  許純純惊道:“這么嚴重?”于心不忍。
  艷桃花笑道:“誰叫他薄情寡義!”
  許純純道:“可是我怎么看都不像!”
  唐小山登時裝笑臉:“對對對,我為人正派,根本不是她們所想象那种……”
  刑小瑩斥道:“四妹別听他胡扯,他這种人面善心惡,留之不得!”
  “會嗎?”許純純睜大眼睛,卻仍瞧不出名堂。
  唐小山苦笑道:“在下到底何處得罪你們?要受此折磨?難道你們是魔鬼天使?”
  刑小瑩但覺好听,便點頭道:“對啊!你准備受死吧!”
  冷秋霜道:“三妹別亂說,惹了麻煩不好!”
  刑小瑩這才閉嘴。
  唐小山苦笑:“你們不是魔鬼天使,那又是什么?”
  冷秋霜冷道:“到時你自然明白,帶走!”
  她伸后一招,艷桃花、刑小瑩突然伸手,复又想到什么,雙雙放棄。
  艷桃花本是報复心態,現在可不傻:“路那么長,我可不想扛死他!”
  刑小瑩本是捉弄心態,立即更正,笑道:“是啊!路長得很,留下他頂麻煩,不如現在就宰了算了!”
  冷秋霜道:“你們都不扛,難道要我扛嗎?”
  使出大姐威嚴:“大家輪著扛,小瑩先扛,不准再說什么宰不宰人,要是他想不開自殺,咱們拿什么向師父交代?”
  刑小瑩終于點頭:“扛就扛吧!反正大家有份!”
  唐小山干笑道:“其實你們不必那么麻煩,我有雙腳呵!只要綁住雙手不就得了?”
  刑小瑩恍然:“對啊!還爭?真是笨死!”一轉笑態,轉向冷秋霜:“這個方法可好?”
  冷秋霜道:“你不怕他逃走?”
  刑小瑩道:“笑話,他能從我們四姐妹手中逃走?天豈非塌下來?何況咱們四人名守一方,把他囚于中央,他插翅都難飛!”
  艷桃花笑道:“這方法最佳,要是扛著他,多么累啊!”
  冷秋霜頷首:“好吧,到時別怪我沒警告你不准睡覺喔!”慢慢解開繩网。
  刑小瑩笑道:“放心,想睡,便把他綁在石柱上不就對了?沒事,一定沒事,有事我負責!”
  她伸手解网,眨眼,唐小山終于得以伸縮手腳,滿是感恩坐起:“多謝四位美姑娘關愛啦!我必好好表現,不讓四位失望!”
  刑小瑩訕笑道:“不必那么虛偽啦!你只要當乖孫子,我們自然疼死你,把手伸手出吧!省得你亂吃艷姐姐豆腐!”
  艷桃花呵呵媚笑:“算啦!憑他,再等二十年看看!到時我老了,或許會同情他而施舍他!”
  唐小山感恩拱手道:“多謝關愛。在下沒齒難忘,請受在下大禮一拜!”直覺拱手無法顯出鎮重,立即爬跪桌面,登時欲行大禮。
  四女瞧得直皺眉頭,這男人怎會如此沒骨气?
  刑小瑩斥道:“像個男人行不行?簡直是癟三行徑嘛!”
  艷桃花斥道:“本來看你還有點儿格調,勉強喜歡你,沒想到你卻……你難道不知男人膝下有黃金?”
  唐小山淡笑道:“知道呵!”
  “知道還跪,還笑哩?”
  “因為我做出此動作時,就是想……”
  “想什么?”刑小瑩首先叫出,三人同是這么想。
  唐小山忽而黠笑起來:“想放屁!”
  四女聞言,登時捏著鼻子,退閃几步。
  刑小瑩嗔斥:“惡心家伙,有點儿水准行不行?”
  艷桃花斥道:“你敢亂放屁,我截你屁股,簡直可惡又惡心!”
  唐小山笑道:“多謝各位抬愛,我放的救命神屁,效果威力無窮,再見!”
  只見他如青蛙蹦起,電也似穿沖屋頂,沒命逃去。
  四女突見此景,怔詫當場,這小子明明穴道受制,怎可能恢复功力?
  她們哪知唐小山練了絕世奇功心法,四人點穴手法又非希奇,且勁道有限,唐小山只要稍加運勁沖穴,輕而易舉得以解去。
  這才用計說服四人解開网繩,隨后故意說出屁話,逼得四人走避,他則趁此一蹦,逃得輕松愉快。
  甚且傳回聲音,捉黠道:“女烏龜還不醒醒快追人!還在發什么愣!”
  四人霎又一怔,不追,讓人白跑,追了,豈非承認自己是烏龜?
  冷秋霜當机立斷:“別落入他圈套,讓他逃走才真正是只大烏龜,快追!”
  一聲令下,四人登時穿瓦而出。
  然而經過此一耽擱,唐小山早掠奔數百丈開外,四人欲追,恐怕得大費周章才行。然而四人豈甘心被戲弄?已自使出吃奶勁道,拼命追了過去,非得再把人擒回而后始甘心。
  得而复失,讓四人頗為懊惱。
  尤其是刑小瑩,竟然還開口打包稟。
  此時實在無法向姐妹交代。
  她恨得牙痒痒,极欲吞食唐小山而后始快,追起來難免咬牙切齒。
  唐小山連逃二十余里,躲入不知名山區之破廟之中。
  听听聲音,一切似乎安靜潛沉,該無追兵。
  他始喘息呼气,終于逃過一劫。
  他實在想不透,似乎和魔鬼天使無關。
  那她們又是何路人馬,其師父又是何人?
  實在想不進、想不通,不由癟心呵呵笑起,自己武功不敵四人聯手嗎?抑或是色迷心竅,栽在女人手中?
  其實四大金釵個個不差,頗具姿色,為她們著迷男人恐怕不少吧?
  尤其是艷桃花,當真艷若桃花,媚力四射,而她又如此放蕩大方,老喜歡裸裎相見?
  唐小山不敢再想下去,他便是如此栽筋斗,別重蹈覆轍才好。
  再听四處無聲,夜已深沉,便自找地方睡去。
  次日醒來,忽見外頭濃霧迷蒙。他覺得有异,這些霧吹得甚假,若非地理位置特殊,便是有人故布疑陣。
  “難道又有敵人找來?”
  為了報复自己,魔鬼天使說不定巳出動,得特別小心為是。
  于是他運用布陣技巧,漸漸探向迷蒙白霧,小心翼翼想突圍而去。
  摸行半里。
  忽見聲音傳來:“師父說,人就在山中,可是霧气甚濃,怎么找?”
  唐小山詫楞,這不就是刑小瑩聲音?她們怎會找來?而且還提到師父?
  暗自揣想過后,他不禁苦笑,是了,自己奔進二十余里,對于懂得輕功之人并不遠,自己又睡了一夜,四人搜來并不稀奇,而且另有個師父在暗中臨視,不落入圈套已是万幸。
  還好是四大金釵,要是魔鬼天使那就麻煩了。
  另一名艷桃花聲音傳來:“這樣找不是辦法,咱們或可守在四周,等他現形時再逮人。”
  刑小瑩道:“他鬼靈精怪,說不定發現异樣已經開溜,如此瞎摸,很難奏效!”
  冷秋霜道:“既然知他鬼靈精,便該少開口,那可能還有机會,搜吧!師父說的准沒錯!”
  現場一片沉靜。
  不久,复聞刑小瑩抱怨聲:“師父既然現身,又已知他去處,為何不干脆自己動手捉人?”
  冷秋霜冷道:“她若捉著,咱們臉面往哪擺?何況師父也只是看地形下判斷,她根本未見過那小子!”
  刑小瑩呃了一聲,未敢再吭聲。
  四人腳步聲漸漸往東南方向移去。
  唐小山暗自噓气,劫難將過。
  他小心翼翼潛進,以免弄出聲響,引來麻煩。
  就此摸索中行約半刻鐘。
  忽聞遠山處复傳喝聲:“在這里!人在這里!”
  “真的?別讓他逃了。”
  “臭小子,你死定了!”
  登時傳來一陣打斗聲。
  复又聞及一男子喊道:“干什么,臭婆娘找死嗎?”
  打斗、叫喝聲已若市場一團亂。
  唐小山聞言征愕,喑道:“我會在那里?”人卻明明在這里。
  那人會是誰?
  四位凶丫頭會看錯人嗎?
  或許吧,云霧如此之大。
  唐小山不想走了,准備窺個結果,遂調頭暗中潛去。
  打斗聲頗為激烈,尤其刑小瑩為報逃脫之仇,出手更是狠勁,劈得那人東閃西逃。
  那人似乎招架不了,唉唉痛叫:“臭婆娘,你們到底是誰?我跟你們何仇?”
  艷桃花喝笑:“逼婚之仇,你敢拋棄我?現在死定了!”數掌打得過癮。
  那人困叫:“我逼你結婚嗎?搞何名堂?”
  艷桃花斥道:“想得美,憑你也想逼婚?死來吧!”掌勁更凶。
  許純純忽見這人身軀龐大許多,且一身黑衣,不由疑惑:“他是唐小山嗎?怎一下子胖了這么多!”
  此語一出,三女亦覺差异,可惜霧中瞧之不清,何況這人臉面亦抹黑,根本瞧不著真面目。
  那人登時干笑:“對對對,我哪是唐小山,未免太离譜了吧!”
  刑小瑩斥道:“他最易裝神弄鬼,說不定練了縮骨功、變形功,故意把身子打大,先逮下再說!”
  那人急道:“我真的不是唐小山!”
  刑小瑩斥道:“這种事不是由你決定,若非心虛,干嘛臉面涂黑?”那人怔愣,“呃……”
  艷桃花喝道:“對,臉面涂黑,分明有鬼!逮下再說!”
  四姐妹哪容那胖子證言辯語,猝又絕招盡展,殺得那胖子東躲西逃,四處亂撞。
  唐小山皺眉暗道:“會是誰?還把臉涂黑?或許跟我一樣被追殺吧?”
  他存心想看熱鬧正想再欺前,豈知胖子竟然撞過來,嚇得他赶忙伏地不動,胖子自左側七八丈逃過,复見數位美女掠穿追過。
  唐小山暗暗噓气。如若四女中有位踏步前進,自己必被踩著而暴露身分。
  忽聞那胖子唉呀一聲,絆倒滾地,四名女子喝笑逮著了逮著了,硬是扑多過去,戮戮捆捆,將人給捆成豬球一團。
  刑小瑩這才喝笑:“看你再往哪儿逃?”狠狠又敲几記。
  那胖子莫名受擊,哇哇痛叫,卻己掙扎不得,癟苦不已。
  冷秋霜道:“人已逮著,退出霧區,以防有變!”
  于是四人合力,拖著胖子飛掠退去。
  唐小山暗道:“這家伙會是誰?听其聲音,似乎認得我唐某人?”
  好奇心使然,他倆自潛行,欲瞧究竟。
  此時朝陽高升,照得霧气升飛,散淡許多,四周瞧來己較明顯。
  那四大金釵好不容易穿出霧區。
  行至山角坡地,便把胖子丟于地面。
  胖子仍自苦苦哀求:“你們抓錯人了,我根本不是唐小山,你們不信我所說的話,總該相信我這張臉吧?”
  四大金釵瞄眼過來,對于丰收,仍自心滿意足。
  刑小瑩斥道:“抹黑的臉,有啥好看!”
  艷桃花訕笑:“是不是見不得人?抹著黑臉,想當鬼呵?”
  那胖子苦笑:“我哪見不得人?只是一時不察而已,你們可把我臉上炭粉洗去,自可還我真面目。”
  刑小瑩斥道:“叫我洗臉?有沒搞錯。”一個響頭敲了下去。
  那胖子哇哇苦叫:“拜托,抓錯人,不只是我的損失,更是你們損失,請驗證我身分吧!”
  許純純道:“是啊!一個人突然變那么大,實在可怕……”
  刑小瑩淡笑道:“我來試試,他是否灌風?”
  霎時抓出銀針,往胖子大腿剌去,痛得胖子唉呀惊叫,直道饒命。刑小瑩呵呵笑起:“好像是真材實料?還是他以前就這么胖,當時乃故意縮小?”
  那胖子苦急道:“我功夫要這么厲害,還會三兩下便栽在你們手中嗎?快洗淨我的臉,一切自可大白真相!”
  冷秋霜道:“二妹去弄點水,免得誤抓!”
  艷桃花道:“會嗎?我覺得他就是唐小山,不然怎會躲在此山區?”
  那胖子急叫:“我不是,唐小山賊得很,我根本不賊!”
  艷桃花笑道:“我倒覺得你夠賊哩!”
  冷秋霜仍叫:“去吧,先把臉面洗清再說。”
  “我去!”許純純霎時掠往附近山泉,以芋葉盛水捧了過來。
  那胖子大喜,自動將臉面向上,泉水一澆,炭粉漸漸流去,露出一張平平凡凡,卻帶點小丑怪笑表情的大臉。
  那胖子眨著圓圓小眼,笑道:“看清楚了?我根本不是唐小山吧?”
  四大金釵瞧及,不由怔詫,的确差之太多。
  刑小瑩不信:“我看是否成了人皮面具?”
  她蹲身下來,捏向胖子臉頰,拚命用力,胖子尖叫如豬。
  “放手呵!再捏,臉皮都會被拉下!”
  刑小瑩斥道:“說,到底偽裝沒有?”
  “難道你捏不出那是真皮肉?快放手,疼呵!”
  艷桃花皺眉道:“看來他不是了……”
  刑小瑩气极:“不是也得是,抓回去向師父交差,看他還能裝多久!”
  那胖子急叫:“饒了我吧!你這不是硬把肥豬當野牛嗎?”
  許純純道:“我确定他不是唐小山。”
  艷桃花道:“為什么?”
  許純純道:“他有狐臭!”
  “哇!”不說還好,這一說,艷桃花倒盡胃口,赶忙跳開:“早說嘛!我還以為搗了狐狸窩呢!”
  刑小瑩赶忙松手,逃到山泉那頭洗手去了。
  那胖子暗暗慶幸,沒想到狐味竟然救了自己,呵呵笑起:“小姑娘說的沒錯,我的确不是唐小山,現在一切辨明,可以放了我吧?”
  艷桃花斥道:“那你又是誰?干嘛躲在此?說清楚,否則照樣收拾你!”
  那胖子干笑道:“在下黃得貴,京城人士,出門在外,不小心遇到劫匪,才躲入山區避難。”
  刑小瑩道:“黃得貴?我看是黃得鬼,想騙人,遇什么山賊?憑你武功還打不退嗎?”
  黃得貴苦笑:“山賊一大群,有的武功不弱,我哪是對手!”
  艷桃花斥道:“胡說八道,這里靠近鎮區,哪來成群山賊?想唬誰!”
  黃得貴窘困道:“真實狀況,我不懂!但我的确遇了山賊!”
  刑小瑩斥道:“還不說實話?”便想用刑。
  冷秋霜卻阻止她,道:“既然不是唐小山,管他是誰,快搜去,莫要讓那小子逃了!”
  此語一說,三人頓醒。
  刑小瑩道:“對呵,便宜那小子了!”
  艷桃花道:“得快封山,莫要真的讓他開溜。”
  四人登時心意一致,猛地掠身,复往霧山搜去,免得讓正點子逃了。
  黃得貴不由掙扎急叫:“喂!要走,也得先放開我再說呵!”
  然而四大金釵早走遠,任他吼叫仍無效,他暗呼倒倒霉,只好慢慢掙扯以解圍。
  唐小山得确定四大金級搜入山區,這才赶忙掠身潛向黃得貴,抓著他,立即狂奔。
  黃得貴复被捉起,惊駭大叫:“放了我,我明明已證明不是唐小山……”
  “住嘴!”唐小山怕他胡亂鬼叫,猛地點他啞穴,迫得他嗚嗚悶叫,吭之無聲。
  唐小山這才大膽飛奔。
  他不敢在附近藏身,复又疾奔七八里,找到一處隱秘山林,躲入里頭。動作迅快地繞尋一陣,終于發現山洞,便竄躲入內。
  將黃得貴丟下,立即退出山洞,四下瞧望,遂移來不少樹枝、石塊之類東西,布置簡單陣勢,暫時可掩去秘洞痕跡。
  他這才潛回洞中,伸手解去繩索,拍開穴道,黃得貴惊駭跳起:“唐小山?”在京城他早已暗見多次。
  唐小山邪邪笑起:“認得我便好,省得多費唇舌解釋。”
  黃得貴呵呵干笑:“沒想到在此遇上你,實是太有緣了,你知不知我是誰?其實咱們該是同一家人,只是我身分非常神秘而已!”
  “神秘個屁!”唐小山斥道:“從你脖子上的那顆長長黑痣,便知你就是到我們那儿告密的小胖子。再看你長的肥肥胖胖,相貌与黃圓圓有八分神似,再加上你也姓黃,我看你多半是黃圓圓的儿子,還以為多了不起!”
  黃得貴一愣:“你已知道?”
  直覺什么事跡敗露,急得他赶忙戒備,以防万一,臉面卻是一副求饒摸樣。
  雖說他胖,卻因人高馬大,肌肉結實,瞧來該屬肥壯之類,并非油肥,故而不像一般胖子般可怖。
  唐小山邪邪直笑:“憑你也想跟我動手?別忘了我身上炸藥一大堆,隨便一顆,照樣炸得你臉黑肉黑,從此不必偽裝,出門也省得穿衣服!”
  黃得貴曾參加京城扑殺魔鬼天使戰役,自知對方霹靂彈厲害,于是撤了招式,苦苦笑道:“你我無怨無仇,大可不必惡臉相向吧?”
  唐小山冷道:“那得看你是否實話實說了!”黃得貴道:“你想知道什么?”唐小山道:“有關冷嘯秋之事。”
  “呃……”
  “不敢說?”
  “不是!”黃得貴干笑道:“我是在震威武館認得他,覺得他不錯便拜他為師,他不收,以朋友相待,不過還傳我武功,就這樣啦!”
  唐小山忽而想到什么:“說到震威武館,我才想起,當時你為何告密武館中有常大胡子?”
  “呃……”
  “說!不說就是敵人!”
  “是冷嘯秋要我說的!”
  “冷嘯秋?”唐小山喝道:“何解?”
  黃得貴干笑道:“他跟常大胡子有沖突,想請你去嚇嚇他,便要我傳話如此而已。”
  唐小山又喝:“后來呢?那個暗中打石子的一定是你,對不對?”
  黃得貴窘困一笑:“我乃見著你們窺探冷嘯秋,知道他已露行蹤才出面警告,可是我打的是苗多財,對您還是相當尊敬!”
  露出虔誠馬屁精模樣。
  唐小山斥道:“尊敬個屁!耍得我們團團轉,還說尊敬?”
  黃得貴干笑:“這全是冷嘯秋极欲隱藏。我自不能出賣,否則早出面告訴你了。”
  唐小山道:“現在呢?為何出賣他?”
  黃得貴道:“因為事情已過,而且我越來越尊敬你,情不自禁便說了!”深深拱手施大禮。
  唐小山斥笑:“真是馬屁精!”
  复又喝道:“既然尊敬,便把冷嘯秋一切說出!”“是!”黃得貴复拜禮。“那還不快說,光拍馬屁何用!”
  黃得貴道:“在未說之前,有一事還請大俠答應。”
  “何事?”唐小山瞄眼:“名堂真不少!”
  “我要拜您為師!”
  “收你為徒?”
  “正是!師父在上,請受徒儿一拜。”
  黃得貴當真跪行大禮。
  唐小山昵地悶笑,終也莫名笑起:“你倒是四處拜師,逢人便拜?”
  黃得貴認真說道:“徒儿可非胡亂拜師,徒儿深具慧眼,一眼即已看出您是良師,可栽培我這千里馬。”
  唐小山斥笑:“你倒是自捧自擂,一點儿都不覺得害躁!”
  黃得貴認真道:“有時謙虛反而虛偽,徒儿是實在之人。”
  唐小山斥笑:“算啦!要當千里馬還不簡單,每天山頭跑兩趟便是!”
  黃得貴頷首:“師父傳得甚妙,徒儿謹記在心!”
  當真有欲試之態。
  唐小山斥笑道:“慢來慢來,我得看看情況,再決定收不收你為徒!”
  黃得貴道:“徒儿必定全力讓師父滿意。”
  唐小山道:“那好,冷嘯秋他的來歷,你知道多少?”
  黃得貴呢地一聲道:“徒儿不大清楚,只知常瞎子是他叔伯,如此而已。”
  唐小山瞧他似乎虔誠,便又問:“他這次跟你同行,可拿著一支黑色拐杖?”
  黃得貴頷首:“有,長及腰際對否?”
  唐小山怔喜道:“果然在他手中,冷嘯秋,你未免太狠了吧!”
  黃得貴皺眉:“師父為何說他狠?”
  唐小山道:“你沒發現那拐杖是他叔伯的?他謀殺了常瞎子,然后奪走拐杖!”
  黃得貴不由抽動臉面:“怎么可能?常瞎子不是活得挺好的?”
  唐小山道:“他被刺死在冷嘯秋密窩中,還是我親手埋的,難道你要說是別人謀殺嫁禍嗎?那拐杖又為何會落入他手中?”
  黃得貴實是不信,直叫可能嗎?可能嗎?可是見及唐小山表情,卻又不像說假話,他心緒亂七八糟。
  “他為何謀殺常瞎子?”
  “為了那支拐杖!”
  “拐杖?”黃得貴怔詫不已:“那拐杖有何秘處?容得他殺人?”
  唐小山思量是否告訴他真相,直覺他是忠心之人,便說道:“那拐杖可能是一把寶劍。”
  “寶劍?”
  “不錯,削鐵如泥的寶劍,你看他用過?”
  “原來是寶劍……”黃得貴回憶道:“難怪他老是說沒效,我問他,他又不肯說明……”
  唐小山道:“寶劍會沒效?”
  黃得貴道:“我也搞不清,只听他常失望喊著而已。”
  唐小山喃喃說道:“或許他仍不懂開封之法吧!”轉了話題:“像這种人,你敢跟他在一起?”
  黃得貴道:“可是一點儿看不出來,他一直就對我不錯,其中或許有什么誤會……”
  唐小山冷道:“不管什么誤會,也不能謀殺親叔伯。冷嘯秋現在在哪里?你不是跟他一起避難嗎?怎會落單?”
  黃得貴輕歎:“他被捉了。”
  “被捉了?”唐小山怔詫道:“被誰捉去?在哪儿?”
  黃得貴道:“百里外的青陽鎮,當時我們准備進入揚州,結果來了几名光頭喇嘛,便將冷嘯秋和李欣欣給抓走,我趁机開溜,他們追殺一真,我便躲進霧山中。才遇上你,以及那群凶女人!”
  唐小山怔詫道:“喇嘛僧?他們是何門路!”
  黃得貴道:“我看也是魔鬼天使偽裝,他們直說抓到什么,可以交換什么,然后哈哈大笑。最重要的是我們砍了他們几刀,他們根本不痛不痒,跟魔鬼天使狀況差不多。”
  唐小山道:“多久以前之事?”
  黃得貴道:“前兩夭吧!”
  唐小山疑惑道:“難道他們已得知寶劍之事?想拿它向某人交換……”猜之不透,一臉不解。
  黃得貴道:“這就非徒儿所能得知,不過……還請師父前去救人如何?”
  唐小山征詫:“叫我去救殺人凶手?”
  黃得貴道:“或許凶手另有別人,你不救他,線索立即斷去,何況還有個李姑娘,您不忍心她落難吧!”
  唐小山斥道:“這個野丫頭,就是知道私會情郎,也不想想自身處境。”
  黃得貴道:“看在李大師面子上,師父該去救人吧?”
  唐小山斥道:“救救救!你以為我多行?拿肉包子去打狗不成?”
  黃得貴干笑:“徒儿對師父您有信心,一定可以收拾那几名臭和尚。”
  唐小山歎道:“為了寶劍,看來只有冒險一試了。”
  黃得貴立即逢迎笑道:“對對對,為了寶劍,更該出面,多少得搶回什么東西吧!”
  唐小山瞄眼斥道:“真是個馬屁精!”
  黃得貴不以為意,笑道:“師父打算何時收徒儿為徒?”
  唐小山邪笑道:“除非你能做到完全服從,我再考慮考慮。”
  黃得貴道:“這個簡單,徒儿立即服從,至死不渝!”
  “真的?”
  “絕無虛言!”
  唐小山為之邪笑不已:“那好,只要你答應一事,我立刻成全你。”
  “師父快說!”
  “看到剛才那四名女子嗎?”
  “看到了,挺凶悍的。”
  “不錯!”唐小山邪謔直笑:“只要你能把其中一位叫刑小瑩的三八婆追到手,我便收你為徒,就是那個硬把你說成是我那個姑娘!”
  “哇!那個凶女人?”
  “不錯!你意下如何?”
  “這個,這個……”黃得貴登時哭笑不得:“師父的題目未免太難了吧!”
  唐小山笑道:“拜入少林,得苦工十年才能學武,我卻送你一個妻子,你還抱怨什么?”
  黃得貴苦笑:“有此妻子,我可苦上數十年呵!”
  “要或不要?”唐小山斥道:“不要拉倒。”
  黃得貴急道:“要,當然要,徒儿拜師決心永遠不變,必定全力以赴,只是現在……你暫且收容徒儿吧!”
  唐小山呵呵笑道:“就先當記名弟子,待有所收獲,再正式拜入本門。”
  黃得貴登時欣喜拜禮:“多謝師父收容,請受徙儿三拜九叩首!”當真拜得五体投地,虔誠不已。
  唐小山瞄眼一笑:“你好像職業拜師喔?連姿勢都練的那么標准!”
  黃得貴欣笑:“師父說笑了,良師難求,徒儿可說欲拜無門吶!”已拜妥,講道:“可以起來吧?”
  唐小山訕笑道:“這個就得換我請教你了,因為我一點儿經驗都沒有。”
  黃得貴呃呃苦笑:“豈敢豈敢,通常徙儿行過大禮之后,師父便會說起來吧然后徒儿才敢起來!”
  唐小山道:“要是你師父被你一拜,突然死去,那你豈非永遠起不來?”
  黃得貴一愣:“不會那么巧吧!”
  唐小山暗笑于心,道:“我就有這种感覺,被你一拜,腦袋立即昏昏沉沉,我看時日不多嘍!”
  黃得貴干笑:“這么厲害!”
  唐小山訕笑:“當然厲害,被你狐臭一熏,不倒斃的并不多!”
  黃得貴笑得更癟:“師父放心,徒儿立即去清洗。”
  說完,再叩響頭,即欲离去。
  唐小山道:“以后再說吧,時近根本沒有水,你站遠些便是!”
  黃得貴一聲得令,便閃站一旁,呵呵笑起:“拜師已成,師父你請賞我几招吧?”
  唐小山道:“這么猴急?”
  黃得貴道:“早練早出師,這是徒儿標准。”
  唐小山道:“然后早背叛師門?”
  “不敢!徒儿不敢!連一點點想法皆無!”黃得貴道:“徒儿練武,目的在光耀本門,師父請放千万個心賜招便是。”
  唐小山瞧他一臉希冀,便笑謔起來道:“好吧,看你虔誠之心。我便傳你絕活,首先……”
  在破爛衣服中找出藥丸道:“你該知道,我出自四川唐門,毒功亦是一絕,你便從毒功練起,先練習吃毒藥便是,拿去!”
  黃得貴霎時僵愣:“師父……吃它下去會如何?”
  唐小山訕笑道:“輕者全身發麻,上吐下瀉七天七夜便沒事,重者全身腫痛如球,半月始消,不過,一定要不了你命便是!”
  黃得貴頓時苦笑:“改天吧,現在不适合,現在強敵環伺,而且咱們還得救人吶!”
  唐小山瞄眼:“既然知道,還纏我練功?”
  黃得貴愣了一下,隨即干笑:“徒儿失察,下次一定改進,恕罪恕罪!”
  唐小山這才把毒丸彈掉,冷道:“計划一下,該如何救人,你把當地倩況詳細再說一遍!”
  “是是是!”黃得貴立即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得詳細無比。
  唐小山聞言后,哺喃說道:“這么說,他們應該离此不遠了?”
  黃得貴接道:“而且他們武功甚高。”
  唐小山道:“武功若高,自是不宜力拚,若智取的話……”忽而有了盤算,呵呵笑起:“為師便露一手功夫,讓你開開眼界,跟我來!”
  他登時舍棄此洞,掠往山區。
  黃得貴立即追去,半帶著欣喜与憂心道:“師父要傳我絕活了?”
  唐小山斥笑:“有本事盡管學。”
  他掠得更急,不斷尋向可利用地形。
  黃得貴本是興奮,但追至后來,气力已疲,無暇再高興,只顧力拚,已汗流挾背,滿頭大汗。
  他忽而想及訓練千里馬方式,不禁暗暗苦笑,莫要真的每天爬山頭才好!他心中開始疑惑,這個師父到底拜的值不值?
  唐小山顧不得他,只管掠尋。
  眨眼已快中午,終矛找到一處似是塊谷,卻又寬廣之地形,他四處查看,左右兩側峽谷較遠,其中不少亂石、孤樹,叢草雜生,正适合布陣。
  他喝笑道:“胖徒弟過來!”
  黃得貴气喘如牛跌步而來,苦笑道:“師父,就算我是匹千里馬,也不堪受你如此折磨呵!”
  唐小山訕笑道:“我看你是笨驢馬,才逛個十數里,便死去活來嗎?算了算了,去洗把臉,回頭還有工作要進行。”
  黃得貴聞知可休息,立即精神上身,道聲得令,快步奔去。
  唐小山喃喃說道:“該布何陣呵?對方武功萇高,得加點儿机關才行……就來個天南地北七殺陣吧!”
  決定布陣之后,他便掠向高處,四下瞧望,研判地形,終有定論。
  此時黃得貴洗清身軀后,舒爽許多,已自奔回,笑道:“師父,傳何功夫?”
  “布陣!”
  “布陣?”黃得貴道:“像少林羅漢陣一樣?”興致甚濃:“可是哪來的人?”
  唐小山指向岩塊道:“那些便是了。”
  “什么?以石頭代替羅漢僧?呵呵,倒是光得一般亮!”黃得貴呵呵直笑。
  唐小山道:“羅漢陣是人形陣,我們布的是地形陣,我看你是不會懂的,上工吧,把大石搬到十丈遠那岩塊上面。”
  指向一快足足兩個圓桌大石塊。
  黃得貴怔愣:“那至少有千万斤,怎么搬?”
  “四兩拔千斤,懂不懂!”
  唐小山立即做示范,把巨石推動、搖晃,万斤巨石在多次吃力后,已漸漸晃搖,終能彈起似地。
  唐小山喝地一聲,巧勁一撥,巨石竟然往前彈滾,由于不定型,滾來甚是崎嶇,唐小山卻始終赶在左右加以修正勁道。
  乃近較高處,他复喝地一聲擊掌推得巨石往上彈,待欲落下之際,他猛地踢來較小石塊,擋在巨石前,叭的一響,巨石滾壓不過,已定在預定位置。
  如此巧勁,瞧得黃得貴目瞪口呆,直道石頭好像你養的?
  興趣自來,也就加入行列。
  由于唐小山急于布陣,無暇逗他,兩人便自合力推動十數顆巨石于預定位置。
  說也奇怪,巨石一定,身立其中,總覺方向感全失,似乎四面八方皆同方位。陣勢威力隱隱顯露。
  唐小山完成重要陣眼,便又利用地形設人埋伏,有的挖探坑,有的以樹枝彈力做成暗箭,另有种种奇怪名堂,弄得黃得貴滿頭霧水,興趣卻更濃,但越是詢問,越搞得慢腦問號,已覺當他徒弟實是不易!
  一切似乎已布妥。
  唐小山這才露出滿意笑容,道:“如若晚上,少了左右山峽,方向更易搞鬼,只是咱們不能等,得讓它起霧才行!”
  說完,掠向左峽山林處。
  黃得貴搞不清霧气如何能起,便跟去瞧瞧。
  那山峽盡處,現有洞流,黃得貴當時即在此洗身,此時卻見唐小山將澗流截往左側較平坦石堆。
  黃得貴不解:“此著何用?”
  唐小山笑道:“當然是制造霧气!”
  黃得貴怔詫:“這樣就能造霧气?”
  話未說完,忽見水淹向石面,或許石塊被太陽晒熱,己蒸出不少白气。
  黃得貴怔喜不已:“當真能生霧气?可是石頭若冷去,哪來霧气可生?”
  唐小山笑:“那就得看功力了,就像撥巨石,懂得巧勁,哪管多大,照樣撥動。淹水造霧亦同此理,只要流水不多,剛好可抵過太陽熱石速度,霧气自然不斷。當然,這不易辦到,所以布陣者另有秘方!”
  便從貼身衣甲中拿出几顆白色藥丸,將它置于十丈方圓石洞中,不久,白藥丸漸漸化出霧气,倒讓黃得貴叫奇,直問那是什么?唐小山笑道:“便叫引霧丸吧!它若沾上水气,便能引發成霧,一顆可用一天一夜,故而造霧功力不小,有它引帶大約一個時辰后,此處將被白霧掩去。”
  黃得貴學了一招,呵呵笑道:“原是這么回事……照這么說,除去白丸,霧气便散了?”
  唐小山道:“那也未必,就像天空白云,凝成一塊,便可能吸來附近云气,縱使白丸功效消失,若有附近霧气補進來,照樣可以維持下去,這便是万事起頭難之意。”
  黃得貴恍然憨笑:“原來如此,這學問竟然如此深奧,不容易學啊!”
  唐小山道:“這還是皮毛,最厲害的是借東風,也就是發現哪里有霧气,然后將它整片引過來,就像諸葛孔明能算風而借用一樣,才是最高手法。”
  黃得貴稱奇道:“怎么引?”
  唐小山道:“方法不少,得看當時地形而定,例如說,哪塊云霧正好在風口,則引風吹來便是,云霧若在深谷,可能要加熱讓它浮高,再加以引帶,反正現在說,你也不懂,有机會碰上再解釋。”
  黃得貴干聲笑道:“說的也是,原來師父和孔明一樣,能借東風啊!”佩服不已。复見霧气漸漸冒開,更佩服不已。
  唐小山雖是得意,卻仍輕歎:“若引兵作戰,這玩意或能管用,但用來對付高手,怕只能障個眼睛吧!”
  黃得貴道:“障了眼睛,即變瞎子,再趁机收拾,豈非妙哉!”
  唐小山呵呵笑道:“馬屁功夫,你最厲害,足可獨步武林啊!”
  黃得貴干笑:“哪里哪里,徒儿所言,句句屬實,師父不必謙虛便是。”
  唐小山笑:“我看有一行業最适合你。”
  “哪行業?”
  “太監。”
  “太監?”
  “對!”唐小山呵呵笑道:“你在宮中,多的是皇親國戚、娘娘、妃子,你左一顆馬屁,右一顆奉承,包准處處受歡迎,成了太監王,皇上之下,就數你最威風啦!”
  黃得貴干笑:“可是切了卵蛋,這犧牲未免太大了吧!”
  唐小山笑道:“生了儿子再去,比較不會遺憾,或是學斂陰功,說不定可通過考試。”
  黃得貴道:“您好像很希望我去宮中的樣子!”
  唐小山笑道:“那當然,到時你和皇上混熟了,要多少油水有多少,四川唐門正等著錢重建呢!”
  黃得貴苦笑:“師父很會利用所有能利用的東西,包括人。”
  唐小山笑道:“那是你拜入我門下該犧牲的條件,我看把追刑小瑩的條件換過來吧!”
  黃得貴急道:“万万不可,師無戲言,說就要算數,總不能把徒儿推入火海吧!”
  唐小山瞄他几眼,呵呵笑道:“也罷,一樣一樣慢慢來,或許到時你即會想通。”
  黃得貴干笑:“和師父在一起,似乎很沒安全感……”
  唐小山笑道:“這是訓練你危机意識,走吧!去引敵人,光在此說風涼話,有啥用處!”
  “是极是极!”黃得貴亦不想多談,當下引領前頭,往山下行去。
  半時辰后。
  兩人走出山區,眼見四處茫茫,該往何處找番僧?
  唐小山道:“到鎮上轉一陣,反正肚子也餓了,先填飽再說!”
  黃得貴道:“要是引來四位三八婆,豈非前功盡棄?”
  唐小山道:“她們要的是我,到時若真如此,你便把番僧引來,讓雙方火拼,咱們收漁翁之利!”
  黃得貴擊掌:“妙哉!不過,在臨到鎮上之前,弟子另有建議。”
  一副慎重模樣。
  唐小山道:“啥事?又想出餿主意嗎?”
  黃得貴拱手直道不敢,終仍忍著笑意說道:“師父您那件開襠褲,是否該換下呢?”
  “開襠褲?”唐小山猛往褲擋抓去,這才發現昨夜被艷桃花扯破的褲襠,仍通風見底,惹得他惱羞成怒,斥道:“不早說!存心看我出丑嗎?”
  黃得貴急道:“弟子不敢!弟子以為那是師父故意裝出性格的表征。”
  “征你個頭!”唐小山猛敲響頭過去,斥道:“穿開襠褲耍性格?”自覺想笑而笑起:“什么名堂嘛!把你褲子脫下來交換。”黃得貴一愣:“師父……”
  唐小山斥道:“難道有師父露肉,徒儿不露的嗎?”
  黃得貴苦笑:“可是徒儿穿的是大號,給了您,豈非成布袋……”
  唐小山想想也對,輕輕一歎:“罷了罷了!縫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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