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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女鬼”糟蹋“鬼精靈”


  在“賀蘭山庄”里從大到小,不管男女老少,每一個人都知道庄主的千金——人見人怕的大小姐帶回家來了一個“落難”公子。
  這還真是“落難”;在大家的心里想,一個男人能和自家的大小姐在一塊不是“落難”是什么?
  可是誰也不敢對這“落難”的公子心存不敬,或在言詞上稍有得罪。因為庄主千金可把小豹子當成了塊寶,再加上賀見愁完全以一付泰山大人的態度親下了令諭,庄中各處,小豹子皆可自由出入,不需要腰牌識別,也不需要辨證“切口”。
  因此每一個人看到了小豹子,就像看到了新姑爺一樣,又打躬又作揖,外帶一种笑在心里的表情和他打招呼。
  小豹子當然明白這是什么原因。然而他卻啞子吃黃連,一肚子苦水是想說都無法開口。
  吃過了賀見愁的“接風宴”,死催活催的赶走了聒噪不停的賀如美。
  小豹子一個人仰靠在竹躺椅里,腦子里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怎么樣用最快,最有效的方法來确定那顆小星星在什么地方?以及怎么樣救她出去。
  越想越心急,越心急就越無法安心下來。
  小豹子像彈簧一樣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他再也按捺不住,他要去找,去找那顆被自己輸掉的“星星”。
  出了這間精致的客房,屋外已是黑夜。
  望著偌大而又黑漆的庄院,他才猛然發現既不能問人,又不能扯著喉嚨喊叫,就這么瞎蒙亂闖的,又到哪去找小星星?
  繞過了花圃,踩上了花磚舖就的小路,小豹子漫無目的走著。
  “誰?口令——”
  那人顯然已起了疑心,說話的語气已有了警惕。
  “這……這位大哥,是……是我……”
  “你是誰?再要不說出口令來,我可就要放箭了——”
  黑影移動了一下,想必他說的可不是玩的,因為小豹子己可感覺出在那人的身旁正有一排箭映著微淡的月光泛起森冷的寒光。
  “這……這位大哥,是我,是我,我是你們小姐的朋友,我姓趙,姓趙,打京里來的……”急快冒出了汗,小豹子一疊聲的說。
  一下子花架底下,假山后買閃出了三名魁梧大漢,待他們看清了面前那人正是庄中的嬌客,未來的東床后,他們躬了躬身又退了回去。
  輕撫了一下凡自怦然在跳的心口,小豹子這才又邁步前行,主動的開口說:“二位大哥,你們辛苦啦……”
  花架下的漢子又再行了出來,語气中有點受寵若惊的感覺:“趙公子,這是應該的,應該的,職責所在,抱歉嚇著了你。”
  “哪里,哪里,我晚上喝多了點,這會儿睡不著出來走走,沒想到庄里入夜了戒備居然還那么森嚴,看樣子我只好回房了……”
  就在希望幻滅的時候,說話的漢子卻又給他帶來了想也想不到的一陣快感,因為那人接口道:“趙……趙公子你請,你請,庄主吩咐過的,何況您又不是外人,咱們這整個賀蘭山庄的下人們都拿您當自己人看哪。”
  “見風使舵”、“打蛇隨棍上”,小豹子精得出油,對這兩句話可是頗有心得。
  一听人家話里透露著熱絡,他可就不動聲色的搭上腔,而且說的還真令人舒爽。
  “呃,兩位大哥你們可真‘上道’,……我……我一定要交您二位做個朋友……甭說別的,就瞧二位的樣子我就知道二位將來前途……前途無……無……無就是沒有……這個…對,對,無量……嘿嘿前途沒有‘亮’,沒有‘亮’……”
  所謂程咬金的三斧頭,砍完了就再也使不出別的。
  小豹子不學無術,正經話說不了三句可就原形畢露,好在他人小,人家也不在意。再說他那“四海”的作風早已傳遍了全庄院。
  更何況這兩人能听到這位未來賀蘭山庄的金龜媚如此“折節下交”,非但受寵若惊,簡直有些暈陶了,哪還管得了其他。
  所以三個人在花架下居然擺開了“龍門陣”閒扯開來。
  “對盤”的意思是說人与人之間很對光,也就是說很順眼,或者相處的很融合。
  在一邊曲意巴結,一邊极力迎合之下,小豹子和這兩個叫顏桂、唐陽的庄丁“王二麻子”扯蛋了許久。
  “扯蛋”正是小豹子的專長,半個更次下來他已在有心的對淡中把這兩人哄得早已搞不清西北東南。
  只見略粗壯的顏桂一臉陳諛的鬼笑說:“趙公子,咱和唐陽還真沒想到您是這么容易相處的人,与您這一席話談下來,哈,咱們這才發現您還真是平易近人,連一點富家公子的架子都沒有……”
  “對,對,顏桂說得對,這就叫做‘對盤’,嘿嘿,‘對盤’……趙公子這往后只要您有吩咐,咱無不尊命”!。
  “兩……兩位大哥,哪儿話,哪儿話,承蒙你們二位不嫌棄,我小……我‘趙某人’能認識你們,又讓你們‘對盤’這才是我的三生有幸,不,不只三生,搞不好四生、五生才修來的福气……總之一句話那就是……就是叫……對,叫‘相逢恨晚’,我看這樣吧,你們往后也別叫我什么趙公子,我听著挺別扭的,干脆我稱你們為大哥,你們就叫我小老弟好了……”
  別看小豹子年紀小,他可把人性給摸得一清二楚。他知道要縮短人与人之間的距离,這稱呼可得熱乎些。
  “那怎么敢當,怎么敢當……”顏桂与唐陽二人做作的應道。
  “那有什么關系,你們本來就出我大嘛,好了,我們就如說定了。總不成要我喊你們大叔吧……”小豹子學著江湖人口吻豪邁的說。
  “既如此,咱哥倆就托大稱呼你為小老弟了。老唐,赶明儿沒事時我們可得到你婆娘那儿,要她燒几個小菜、燙壺酒,好好為咱們這小老弟祝賀、祝賀,祝他早日成為咱‘賀蘭山庄’的乘龍快婿……”顏桂“哪壺不開提哪壺”自以為聰明的說著。
  “好哇,這還用說,趙公子,噢,不,不,小老弟咱們也就這么說定了……”唐陽也巴結的說。
  一提起“賀如美”,小豹子可就倒盡了胃口,然而為了救回小星星,他又能說什么呢?
  畢竟他也明白對面這二塊料可是沖著自己是他們小姐的朋友,所以他們才如此和自己這般“對盤”,如果他們要知道自己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恐怕就算自己真的跪下來喊他們大叔,他們絕對連正眼也不會瞧上一眼。
  扯蛋歸扯蛋,“小豹子”可是腦子里一刻也沒停止過如何從這兩個“王二麻子”的口中套出消息。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小豹子別有用心的道:“兩位大哥,這……咱自小就就說江湖中人免不了有許多對頭仇家什么的,看你們這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的如此森嚴,是不是庄主他方范著仇家尋上門來呀!”
  “小老弟,你還真是純洁哪,或許你不知道,咱們這‘賀蘭葉庄’別處不敢說,最起碼在淮中這塊地儿可是撐得起天的,對頭仇家固然是有,可是要想侵犯咱們‘賀蘭山庄’不是我吹牛,恐怕沒人有那個膽哩。”唐陽生怕別人不知道“賀蘭山庄”在江湖上的名聲,他有些夸大卻也不离譜的說。
  “那么你們為什么還要如此戰……戰……如此如臨大敵的戒備呢?”“小豹子”想要論文,卻一時想不起“戰戰兢兢”的成語,“戰”了許久總算讓他想起“如臨大敵”這句話來。這一急可也就更讓他想起了小星星來,因為如果小星星在,他知道她一定會給自己提詞,也就不會那么窘迫出洋相了。
  笑了笑,唐陽道:“這兩天咱們這是比平日多置了些明樁暗卡,您兄弟不是外人,更不是江湖人,說了也沒關系……事情是這樣子的,昨天庄里來了一位庄主的遠親,听說得罪了离此三百里外的‘四瘋堂’,人家既是避難來的,庄主也答應給他庇護,為了防范敵人得知消息來襲,所以大伙也就出平日多辛苦些了。”
  心里一跳,“小豹子”不動神色的又問:“這是誰呀?怎么得罪了什么……什么‘四瘋堂’,莫不成他躲到這就一輩子不出去了嗎?”
  沉默半天的顏桂顯然不甘寂寞,他接口道:“這個我知道,听說那個人叫什么‘辣手’賈裕祖的,本來在‘蓮花集’靠賭營生,也不知怎么得罪了那邊的‘四瘋堂’就跑到咱‘賀蘭山庄’避難來了,其實他也真是倒霉到家,‘四瘋堂’現在是自顧不暇,誰還有閒功夫跟他瞎攪和,虧他還真有出息,自從進了咱們這后就躲在后庄里,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除了庄主外是誰也不見,是誰也不理,害得咱們跟著倒霉,媽的,為這种連‘死獅子’也怕的人加班值勤還真是窩囊透了,呸!”
  難怪自己沒碰著那賈裕祖,小豹子心里的大石關總算放了下來,否則不巧碰到了那混蛋還真是麻煩事一樁。
  既然有了那家伙的消息也就不急在一時,小豹子開始打探一些家中的事情,他說:“顏大哥,我不懂你說的‘四瘋堂’自顧不暇是為了什么?還有什么‘死獅子’又是怎么一回事?你可不可以說說?也許讓咱長長見聞,多了解一些江湖中事?”
  “這你可問對人嘍。”顏桂一付神气的表情,嘿嘿兩聲后他說:“這個‘四瘋堂’嘛,本來是和咱們‘賀蘭山庄’唯一可相抗衡的一個幫會,龍頭老大就是江湖中赫赫圾名‘鐵獅子’趙威武,對了,和你小兄弟同宗,也姓趙……”
  小豹子心想:“他奶奶的這還用你說,你小子若知道我是他儿子恐怕你會嚇得尿都流出來。”
  “本來嘛這趙威武的江山不敢說穩如泰山,最起碼也穩得像他的外號‘鐵獅子’一般,然而誰知道窩里反,‘四瘋堂’的總監察‘落葉刀’古塘一夕之間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宰殺了趙威武的四名貼身侍衙,甚有可能連趙威武也遭了毒手,幸好‘四瘋堂’尚稱得起是個組織健全的組合,也幸好他們的二龍頭‘白鷹’東方起云發現得早沒讓那個叛幫殺上的家伙得逞,要不然……嘿嘿,就憑古塘那把‘落葉刀’,咱們‘賀蘭山庄’隨便弄几個人還不是手到擒來了所以我說此刻‘四瘋堂’正是風聲鶴唳,自顧不暇,那他媽的還有閒情逸致找‘辣手’賈裕祖的霉气?奶奶的你們說這姓賈的不是孬种是什么?”
  一番話可把小豹子听得直冒冷汗,心惊肉跳,抑不住洶涌澎湃的思潮,他結舌問道:“你……你怎么知道?”
  月色昏暗,沒人留心他臉上急遮遽化的表情,可是顏桂卻听出他那發啞結舌的嗓音。
  “你怎么啦?小兄弟?怎么你說話的嗓音變了?”顏桂疑惑的問。
  “啊!噢,沒什么,沒什么,我突然覺得有點涼,對,對,有點涼。”小豹子力持鎮定,可是心里卻寒透了,畢竟在他小小的心靈里怎么也無法想像那個終年臉上沒什么表情,然而每一個都夸贊忠心耿耿的古塘——古大叔會是謀害自己老爹的叛幫之徒。
  “這种事儿還瞞得了人?如今‘四瘋堂’的二當家早已傳下了令諭,同時通知道上的友好親朋,全力緝拿那姓古的,只要一經發現就地正法,雖然外人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可是用屁眼想也想的出來,哎,‘四瘋堂’可真是流年不利,听說連趙威武的獨子也一起失了蹤,這要怪就只能怪趙威武,那家伙許是平日待人嚴苛,才弄得如今這付局面……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正是咱們‘賀蘭山庄’大好机會,只要‘四瘋堂’一倒,娘的,這淮中就數咱們最大,所以啊,小兄弟這往后你可就不得了哇,真要有那么一天河千万不要忘了咱和唐陽哩……”
  顏桂口沫橫飛,話說完了卻忘不了适時的拍上一記。
  奈何小豹子這回心思早已不知飛到哪去了,他又怎會把對方的巴結放在心上?
  “天…十天色不早了,我……我感覺也有些涼了,兩位大哥,我……我這就回房了……”小豹子是刻回房好好想想剛才听到的話。
  “對,對,奶奶的,說著說著咱哥倆也到了該下更的時刻了,趙……小兄弟不要忘了明儿到唐陽他婆娘那咱們兄弟三人小酌一番,小酌一番喲……”顏桂的話還沒說完小豹子已經進了房門。
  當然這二位還真弄不清這位是怎么回事,忽冷忽熱的連一點人情世故也不懂。
  暗夜。心亂。
  小豹子多希望此刻有“糊涂蛋”陪著,那么這夜探后庄,動刀拿槍的救人行動就可全落在了他的身上。然而話又說回來,小豹子也知道就憑“糊涂蛋”那德性,這多年以來就与“四瘋堂”對峙的“賀蘭山庄”恐怕每個人都會一見到他就認出了他。
  焦躁的在房內鍍了几步,小豹子停下身下了決定。他輕聲的對“尼克森”說:“走,咱爺倆就先去探探后庄,看看那王八羔子姓賈的是不是躲在那。”
  這次小豹子沒走前門,他小心的打開窗子爬了出去,等“尼克森”一個縱跳也出來后,他便把窗子虛掩了起來,然后指了指后庄的方向,由尼克森帶頭盡找花木扶疏陰暗死角走。
  顯然的,“尼克森”是一條久經訓練過的名犬,它鼻子不停的聳動,一路上帶著小豹子盡量避著樁卡逐漸接近后庄。
  所謂后庄只不過是在一處小山丘的一隅,一幢頗為精致的房舍矗立在遍植夾竹桃的花木中。
  夾竹桃這种花的香气濃郁嗆人,尤其在夜里更是讓人有种說不出來的難受感。小豹子像只豹子般,兩只眼睛瞬也不暖一下的直瞪視著面前的房子。
  他的听覺敏銳,畢竟能听出骰子點數的耳朵,又怎會听不出房內有人?
  他不敢蠢動,因為他知道屋內的人尚未就寢,在這种時候屋內的人又怎么會沒睡?
  屏住呼吸是人在緊張里的一种自然反應,但是狗不是人,狗也不懂得什么是緊張,因此在小豹子心里正盤算著要怎么摸進那房里窺探的時候——
  “哈啾——”這是一個噴嚏聲,狗打的。
  小豹子气得恨不得殺掉尼克森,就在他想掉頭就跑的同時,那幢房子里燈影一暗,也沒看清屋里的人是打哪出來的。
  反正那個人已經像鬼魅一樣的站定在庭院里側耳傾听著什么?
  那個人長發披肩,一身黑衣,身材瘦高,面孔更是嚇人,因為他的臉上原是眼睛的部位竟然只剩下了二個黑黝的窟窿。
  而他的衣服根本沒有袖子,原因是他也沒有手臂。
  看到這么一個和鬼差不多的人,小豹子就算有顆豹子膽也不禁嚇得雙腿發軟,牙齒緊緊咬住下唇,否則他知道自己的牙齒一定會忍不住的打顫。
  那個人一直沒有動作,當然小豹子也不敢動,他一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一手緊抓住“尼克森”的長嘴,就怕它和自己一個忍不住又會被那陣陣嗆鼻及濃郁的夾竹桃花香給引得又打出噴嚏來。
  僵持了一會,那個長發黑衣人慢慢轉身朝著屋內行去,小豹子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他雖然不會武可是自小就看多、听多,他明白那個沒眼睛,失去雙臂的怪物,功夫是多么的嚇人,因為就憑他那一身快速,就像打地底冒出來的輕身術已非人類所能辦到,如果他還是人的話。
  這個人是誰?他又怎會變成這种樣子?
  在剛喘過一口气,放下了懸著的一顆心,小豹子已忍不住,事實上也無從忍起,他也打了一個噴嚏。
  于是這一次已無法避免,那個人仍然像從地底下突然冒出來一樣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了他的面前,同時他的腳已像一根鐵柱般掃到。
  小豹子沒躲,也沒辦法躲,因為那一腿的快捷、狠毒、陰刁就算是成名多年的江湖人物都不見得能躲得過,何況什么功夫也不會的一個小孩。
  然而小豹子卻躲過了,原因是那個人所踢的部位卻是一個人的頭部。
  顯然那黑衣無臂失去雙目的人也吃了一惊有些錯愕。畢竟他自己知道在這世界上能躲過這一腿的人已不太多。主要的是他怎么也沒想到對方只是個大孩子,而且又是蹲在地上,于是也就失去了對對方身高的判斷力。
  “你是誰?”不但人嚇人,連聲音都似乎透著那么七分鬼气。一系不中后,那人陰森的問。
  “我……我……我叫‘小豹子’……”許是被嚇傻了,小豹子語音打顫,居然說的還是老實話。
  “‘小豹子’?你多大年紀?”听出了對方尚帶著童稚的嗓音那人又問。
  “我……我今年十……十五歲……”
  沉默了一下,那黑衣人突然伸出了一只赤足,就像一只手般的那么靈巧摸向了小豹子的頭。
  小豹子動也不敢動,好一會后那人又說:“你身旁是不是一只狗?”
  “你……你怎么知道?”小豹子己稍稍回复了正常,也似乎适應了那人可怖的面容,有些疑惑的問。
  那個人應該是微笑了一下,然而臉上有著那么大的二個窟窿那笑也就失去了笑的味道。
  “我感覺得出來,你這條狗不比尋常的狗,不過我希望你和它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倒霉的一定是你們……”
  “哦,不會,不會,‘尼克森’沒有我的命令是不會攻擊別人的……”小豹子當然知道那個人的腿有多么厲害,因為,剛才只不過是腿風掃過頭頂,到現在頭皮都還在隱隱作疼,如果真讓踢個正著那后果可想而知。
  “你說你叫‘小豹子’?‘小豹子’我問你,半夜三更的你不睡覺怎么會跑到這里?還有你似乎不是住在這的人,既不是這的人又怎能避過重重樁卡以及外頭那‘迷魂桃花陣’?”那人放下了腳,有些奇怪的說。
  有些警覺,小豹子心想:這個老怪物也不何是什么人,我又怎能告訴你實情。
  腦子里轉著念頭,小豹子嘴里卻說道:“我……我只是睡不著覺,隨便……隨便出來走走,我也不知怎么會來到這的,老……老人家這……這儿只有你一個人住啊?”
  “胡說——”黑衣人語气立刻僵凝叱道。
  “真的,是真……的……”小豹子被嚇了一跳惶聲道。
  “你睜著眼說瞎話,我告訴你,你要再不說實話那可就不要怪我了——”
  話說完,腳側旋,小豹子身旁一可粗若儿臂的夾竹桃居然連一點聲音也沒有就齊腰斷落,直到枝葉落地發出聲響后,小豹子這才發現那斷折處竟然像讓人用一把十分鋒利的劍劈斷般,切口是那么的平整。
  “老人家,我……我說的是真的,是真的,我如果騙你的話我……我……我就自斷雙手……”
  小豹子話沒說完臉上已“啪”的一聲挨了一記——不是巴掌,是腳掌。
  “沒有手又怎么樣?你這毛孩子竟敢嘲笑老夫?”
  捂著臉,小豹子還真有說不出的冤枉,其實他常拿自斷雙手來賭咒,在他想失去了手應該是最嚴厲的賭咒了,畢竟沒有了手他就再也不能玩骰子,不能玩骰子和要他的命應該沒什么兩樣才對。
  真沒想到這句話也會惹來一“腳”掌,更沒想到挂腳掌的滋味比捱巴掌還令人難以忍受。(腳可是有味道的。)
  也不知怎么忍受不了,小豹子忘了害怕,忘了對方是誰,他突然憤聲道:“老怪物,心理變態,他媽的我又沒別的意思你干嘛動……動‘腳’打人?難道真話你不要听非要听謊話?你又不是女人,非得哄著你才他媽的過癮?”
  二個他媽的外加心理變態,小豹子的气是出了。
  然而對方的一張臉雖然在黑夜里看不真切,但從他那聳動不已的黑衫中不難想像已气得變了顏色。
  話一罵完小豹子己躲到一株夾竹桃樹后,同時已准備發出訊號要“尼克森”猝起發難攻擊敵人。
  “喂!”等了一會,小豹子不知道對方是怎么了,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居然“二百五”的伸出腦袋招呼人家。
  “好,好,罵得好,罵得好,好小子有种,你真有种。”哈,……黑衣人在激動平息后突然爽朗的大笑。
  這一來個豹子可傻了。“喂,你……你是不是有毛病?干嘛一直笑個不停?”
  是的,在這种情況下任何人都不可能笑得出來,也無怪乎小豹子弄得一關霧水。
  “來,來,別怕,別怕,雖然你這小子把老夫給罵得狗血噴頭,但是我喜歡,我喜歡,你小子真不愧叫小豹子,還真有顆豹子膽哪,嗯,可真像我小的時候,嗯,好,好……”黑衣人的語气不再凌厲,也似乎有了人味。
  敢情這老怪物欠罵,小豹子心里這么想,卻仍戒懼的躲在樹后。
  “干嘛呀,老夫這么一大把歲數的人了莫非還騙你這小孩子?你放心的過來吧!我說過沒事就沒事了……”黑衣人等了一會沒見動靜不覺解釋的說。
  “喂,你少來了,鬼才相信你說的話。算了,碰到你算我倒霉,本少爺走了——”雖然有些相信對方不再對自己怀有敵意,然而小豹子只希望早些躲開這個三分瘋癲七分像鬼的人。
  于是他一面說著,一面已回頭朝著夾竹桃林內行了數步。
  “喂,喂,小子,快停步——”黑衣老人眼瞎耳不聾,他已發覺小豹子朝林內走去不覺大聲叫道。
  但一切已晚了。
  就在小豹子一頭栽進“迷魂桃花陣”里的時候,整個“賀蘭山庄”就像大年夜里一樣。
  突然間燈火通明,鑼聲喧天,再加上一枝枝通空而過的火焰箭讓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大事。
  現在不是大年夜,這种特殊异常的情況只有一种解釋,那就是有人侵入了這里。
  黑衣人看不見火焰燈光,可是他听得見那一陣陣喧嚷不止的鑼聲。
  他看不出表情的臉上此刻竟然有了种激動,于是他豎起了耳朵,頗有几分与“尼克森”神似的仔細傾訴。
  在一陣騷動后,吵雜的人聲逐漸朝他現在的位置一點一點的接近。
  最后人聲停在了這片桃木林外。
  “奸細會不會躲進去?”有人問。
  “不知道,可是旁的地儿全搜過了。”也有人答。
  “怎么辦?要不要告訴庄主?”原先說話的人又問。
  “庄主來了,庄主來了……”有人吃喝著。
  “老九,怎么回事?”“賀蘭山庄”庄主賀見愁粗大的聲音在問。
  “稟庄主,我們搜遍了每一處都沒發現敵蹤,現在……現在就剩這儿了……”有人回道。
  “讓開。”賀見愁顯然已准備入林。
  小豹子長那么大就從來沒撞見這么邪門的事。
  他不知道這片鬼林子是怎么回事,反正在瞎闖了半天后他累得几乎趴下,卻一點轍也沒有。
  他簡直想哭了,一個像他這么大的孩子如果置身在這座永遠也走不出去的黑林子里他怎能不擔惊害怕?
  就在他剛有想哭的念頭時,他听到了人聲,這時候他的感覺當然就像連擲了十次“豹子”那么興奮。
  他想一定是那個丑八怪賀如美發現到自己不見了而我到這里,雖然他知道每見她一次自己就會短命一天,但是他現在卻巴不得見到她。
  明明听到人聲就在附近,小豹子任喊破了喉嚨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下子他慌了,也真正明白這“迷魂桃花”的厲害。
  “賀如美,賀大小姐,小賀,賀姐姐……賀……賀你媽個頭……賀蛤膜……”小豹子喊到最后已然生气起來。
  趴在了地上,小豹子恨不得一把火燒光這座林子。
  火!
  對呀!我他媽的真是豬,怎沒想到火呢?
  小豹子跳了起來,他迫不急待的翻遍身上所有的暗袋、明袋。
  有散子、有制錢、有琉璃珠、有紙牌,甚至他翻出了一副女人頭上戴的珠花,(那還是從怡紅院夏荷那順手偷來的,他准備以后擺譜的時候怕別人不信作證明用的。)就是沒有火石。
  他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突然干癟得一點气也沒了。
  “你在找什么?”
  這個時候有人冒出來這么一句話,雖然聲音清美脆耳,小豹子仍被嚇得差些尿濕了褲子。
  “鬼呀!媽……女鬼呀……”小豹子一屁股跌坐在地,他拼命的想爬起來逃走卻發現動也動不了。
  他看不見對方,但能看到對方兩只大而亮的眼珠,更能感覺到對方的發絲輕拂在自己的臉上。
  “你……你不要抓我……我……我從來就沒……沒有做過坏事……不,不,我只有和小柱子,還有……還有鐵蛋他們偷看過砰前街劉大姐洗澡……可是……可是我只看了一眼哇……小豹子几近崩潰,不打自招的結巴道。
  “是嗎?我不相信?”本來還帶有人味的聲音突然變得令人頭皮發麻。
  “真的,真……真的哇……如……如果還有……那就是我……我常常說……說謊騙騙人……”小豹子已經感覺到一雙十指尖尖的手掐向了自己的脖子。
  “還有,一定還有——”
  “沒有,沒有,真……真的沒有了哇……”
  小豹子說這話的時候腦際靈光一閃。
  他有了怀疑,因為他感覺到對方講話時雖然冰冷,但卻有熱气噴向自己。
  另外他也嗅到一种女人的脂粉味,而且那雙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不但柔軟,而且溫暖。
  奶奶的,鬼還有擦脂粉的?
  小豹子心里暗罵一句后已然有了決定。
  “偷看女人洗澡要挖眼睛的。”那女人說完話后已經把手移到小豹子的臉上。
  “慢……慢點……還……還有,還有,……”小豹子仍然惊懼的道。
  那女人一怔之后仿佛也想听听這小鬼到底還干了啥缺德事,不禁放下了手又道:“你說,你快點老老實實的話。”
  小豹子笑了;笑在心里。
  他奶奶的裝鬼耍我,害得我連偷看女人洗澡的糗事都說了出來,你可倒了大霉啦!哭喪著嗓子,小豹子還真招了供:“我……我喜歡偷……偷親女人……”
  “打嘴。”
  小豹子話一說完臉上就捱了一巴掌。
  “我……我還喜歡摸……摸女人……”
  “打手。”
  小豹子的話一說完一只右手又据了一下重的。
  “我……我也喜歡踢女人的屁股……”
  “打腿。”
  小豹子忍著痛腿上又握了一下。
  “還有沒有?”那女人顯然沒想到這小鬼還真是坏毛病一大堆,她倏然再問。
  “我……我還喜歡……還喜歡……”小豹子故意不說了。
  “還喜歡怎么樣?”
  “我……我不說了,說了又要捱打……”小豹子委屈道。
  “當然要打,你什么地方做坏事就打什么地方。”
  “那……那你可得打輕點呀……”還真邪門,小豹子居然和人家討价還价起來。
  “沒那一說,打輕打重是我的事。”
  “好……好嘛,我還喜歡……喜歡對著女人脫褲子——”
  “該打——”倏然那女人傻了,她舉起了手就不知往哪里落下。
  到現在她也才明白敢情被這個小鬼耍了半天猶不自知。
  我他奶奶的就不相信你這擦粉的娘們打得下手,小豹子笑在心里居然還故意的挺了挺肚子。
  他這一招不但陰損簡直缺德帶冒煙。然而他還是捱了打。不過他是被那女人翻了個面按在地上被狠揍了十來了屁股。
  這一頓打差點把小豹子的眼淚給打出來。
  然而他卻緊抽著嘴哼也不哼一聲,他已經盤算好了,總有一天他將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雖然握了揍,小豹子卻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
  因為她居然還能在黑暗中左彎右拐三兩下獻出了這“迷魂桃花陣”。
  小豹子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也不知道這女人怎么會有那么大的力气,他被她扛在肩上簡直像騰云駕霧般有种輕飄的感覺。
  當他們一出“賀蘭山庄”的后山,那女人放下了小豹子,同時解了他的啞穴。
  “你她奶奶的臭女人、爛女人、豬八戒——”小豹子啞穴一解登時破口大罵。
  然而他只罵了一半就再也罵不下去了。因為他藉著微弱的月光已然發現這個女人不但不是豬八戒,簡直就是仙女下凡一般的美。
  他瞪著一雙大眼睛就像呆鳥般緊盯著人家,連眨一眼都有些不舍得。
  伸手掠了掠兩鬃微亂的發絲,那女人用一种研究的眼光也開始打量小豹子。
  小豹子在想:此女只應天上有。
  那女的卻在想:這小子坏得像從地獄來。
  個豹子已經忘了剛剛發的誓,他更忘了痛。他目不轉睛的道:“你……你是誰?”
  仿佛被小豹子這种傻里瓜嘰的模樣逗得一笑,那女人道:“我是女鬼呀!”
  “你若是女鬼,這世界上恐……恐怕已經沒有男人。”小豹子由衷的說。
  “噢?你解釋听听。”那女的好奇道。
  “因……因為大家都不想活了,也都想做鬼了……”
  千穿万穿,馬屁不穿。小豹子拍馬屁的功夫簡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因為這种既不肉麻,又不著痕跡的“屁”話最能讓人打心眼里有种舒服感。
  女人終究是女人,沒有哪個女人不愛听這种奉承話。
  尤其是這种“高竿”的奉承話。
  果然。
  那女一听完小豹子的話整個人己笑得花枝亂顫,她笑罵道:“你……你這小鬼還……還真能瞎‘搿’……”
  誰說女人是要哄的?
  說這句話的人簡直是奇才。
  因為這個女人已經被這句話讓小豹子哄得開心不已。她也忘了剛才還恨不得掐死對方的沖動,甚至,甚至她已經有點開始喜歡上了這個古靈精怪。
  “你叫‘小豹子’是不?”那女人笑了一會后問。
  小豹子點了點頭后道:“你認識我?”
  “不,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你是不是我要我的人。”
  “那么現在你已經我到你要找的人了。我想你找我總不至于是為了要扮鬼嚇我,和打我一頓屁股吧!”小豹子起了警覺心。
  笑了笑,那女人道:“當然不是,其實我之所以會跑到那‘迷魂桃花陣’中也是被追的,誰知道就那恰巧會在那里面遇到了你。”
  “被追?嗯,像你這么美的女人當然有很多人要追……”
  小豹子自以為是的道。
  “你胡說什么,我來這里就是要找你,誰想到這‘賀蘭山庄’還真是戒備森嚴,才剛進了庄院大門就落了痕跡,好在還是找到了你,要不然這一趟可真白來了。”那女人顯然因為剛才一陣奔跑而有些累了,她找了一塊干淨點的石頭坐了下來。
  “你找我干什么?你又怎么知道我在這里?”小豹子提高了警覺問。
  “找你是為了有人出錢請我保護你,知道你在這里當然是有人告訴了我。”
  “誰告訴你的?誰又花錢請你來保護我?”小豹子一點也不放松的又問。
  “‘洛陽王’請我來保護你的,至于誰告訴我你在這里你何不想想有誰會知道你在這里呢?”
  “‘糊涂蛋’?”小豹子諒問。
  “除了他還會有誰?”那女人拂了拂讓夜風吹亂的頭發。
  “這……這個吃里扒外的王八蛋,簡直成事不……不‘夠’,坏事……坏事有‘剩’……”小豹子又用上了成語。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那女人糾正道。
  小豹子不懂為什么女人都是一個調調,也都全是那么喜歡雞蛋里挑骨買。他斜睨了一眼對方道:“反……反正我的意思你能懂就好了干嘛那么喜歡挑毛病?對了,誰是那個……那個‘洛陽王’?他為什么會花錢請你來保護我?”
  “不懂的就要學,我這是教你吶;我也不知道‘洛陽王’為什么要花錢請我保護你,因為我們這行是只顧辦事不問理由的。”
  “你……你干的是哪行?”小豹子好奇的問。
  “我……”那女人還真不好解釋,支吾了一會她又道:“我們這是……這是一种服務業;只要有人出得起价錢,我們什么都做。”
  對這种小核子她當然不好說自己干的是“殺手”這行業,也虧她想得出“服務業”這名詞。不過倒也蠻貼切的。
  小豹子“噢”了一聲,不過他的表情已經都告訴了人家他還是不太懂這到底是哪种服務業。
  “好了,我們可以走了。”那女人休息了一會想必已恢复了体力,她站了起來說。
  “我為什么要跟你走?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說的真話?”蘑菇了半天小豹子居然蹦出了一句這种話。
  “你……”那女人吃了一惊,她當然也根本沒想到對方竟然怀疑起自己。
  “我……我說的都是真的,你沒有理由不相信我。”
  “如果你是我,你會相信一個剛剛還狠揍了你一頓的人嗎?”小豹子開始刁難對方,雖然他明知道她說的全是實情。
  “這……這一碼歸一碼
  我剛剛揍你是……是因為你‘戲弄’我(急切中她實在想不出更奸的字眼。)而我現在要帶你走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你怎么可以混為一談呢?”這女人已發現這小子難纏极了。
  一想起剛才那一頓小豹子就好像覺得屁股仍在火辣辣的隱隱做痛,不覺中他又做起了“文章”。
  “唉,你這女人長得那么漂亮為什么講話那么沒良心呢?”
  他歎了一聲,講的話故意留下了個尾巴。
  “沒良心?”這女人還真被他搞迷糊了。
  賊兮兮的偷望她一眼,小豹子倏然道:“打一開始就是你在戲弄我,還說是我戲弄你,如果不是你先戲弄我,我又怎么可能戲弄你?你想想看,你若不裝鬼戲弄我,我當然也不可能‘戲弄’你,總之……”
  “夠了——你這小鬼到底有完沒完?如果你再滿嘴‘戲弄’‘戲弄’的,我會剪了你那舌根子。”這個女人沒想到自己無心的一句“溜嘴話”竟然被他大做文章,如果再不阻止的話她知道真會被這人小鬼大的家伙給“戲弄”的沒完沒了。
  伸了一下舌頭,小豹子忍住笑意,差點連腸子都打結了,他卻裝成了一付可怜相。
  “你……你又不是‘清官’,只……只准你放火……”
  “州官”与“清官”這可是一字之差,這种張冠李戴的事小豹子可是最擅長。
  “叭”的一聲,小豹子這句話說完臉上已經捱了一巴掌。
  “你要再胡言亂語,小心我打掉你門前大牙。”那女人當然生气,哪個女人會喜歡自已被人冠上那种“名詞?”
  其實小豹子這一次可是真的冤枉,不過他卻想到自己捱這一巴掌的原因一定和“清官”這兩個字有關,他記下來了,有机會他一定要找個人問問為什么會捱巴掌。
  “像你這种動不動就喜歡動手打人的女人,我……我怎么敢跟你走?我不走,要走你一個人走,我還有事沒辦完。”小豹子顯然有一點火了……不過他真正不能走的原因還是沒找到東方星星。
  “看樣子你這小鬼不用強的你是不怕是不?”那女人和他扯蛋了半天,她已經不耐煩了。
  這下可好,小豹子生來就是吃軟不吃硬的性格,他見人家居然出言威脅,牛脾气一犯,二話不說坐在地上,一付大爺不走你能奈我何的樣子。
  那女人一見小豹子擺譜,心火也陡然而生,她出手就又准備去制小豹子的穴道。
  “如果你想一輩子扛著我走的話,那么你就動手好了。”小豹子冷冷的說。
  一個大姑娘家當然不可能一直扛著個男人走路。雖然小豹子還小,話說回來像他那么大的男人在某些地方甚至已經有做爸爸的。
  于是她還真不敢出手。半晌后她歎了一口气道:“小祖宗,你……你行行好,就算你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不知道什么叫危險,你也總該听說過‘北四瘋、南賀蘭,要相見,難又難’這句話吧!”
  小豹子當然知道過句話,他更明白“四瘋堂”与“賀蘭山庄”從一開始就處在一种微妙對立的局面里。
  “我不知道你這位‘四瘋堂’的小少主怎么會跑到了‘賀蘭山庄’,但是我知道你必須馬上离開這里,愈遠愈好,因為一旦這的人發現了你的真正身份,恐怕你這一輩子都甭想离開了。”
  那女人話說的一點也不假,小豹子更明白,只見他眼珠子骨碌碌亂轉一遍后還沒說話呢?那女人接著又道:“你說你還有事沒辦完,是什么事?如果我替你辦好了你是不是就可以跟我走了?”
  小豹子跳了起來,他高興的上前直搖著人家的手道:“太好了,太好了,如果有你這么一位女英雄肯出面的話我一定跟你走,一定……”
  搖了搖頭,這女人還真是拿他一點脾气也沒有,她說:“好吧!告訴我你到底要我替你做什么?”
  “幫……幫我找一個人,不,不,是幫我救一個人……”小豹子偷瞄對方一眼囁嚅道。
  “誰?”
  “星星,一顆最亮,最亮的星星。”小豹子一想到東方星星尚在“辣手”賈裕祖的手中,說出來的話己帶著恐懼、焦慮。
  雖然只有短暫的相處,這女人已然對小豹子的個性多少了解到一點,那就是如果真沒替他辦好這件事情的話,恐怕只有真的要扛著他走了。
  听完了小豹子述說了整個事情的經過,那女人沉思了一會然后道:“好,我替你回去找她,可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那就是你必須一步也不准离開,直到我回來。”
  小豹子連連點頭,就差沒跪下來發誓。他說:“找不回她就算有人拿轎子來抬我,我也不敢走哇。”
  搖了搖頭,那女人自語道:“小小年紀就沒見過像你這么好賭的,而且連人也敢拿來當賭注,簡直荒唐透頂……”
  小豹子耳尖,他可把人家的話听得一清二楚,他也哪嚷著:“這里面一定有鬼,因為我明明知道那是‘么豹’……”
  瞪了他一眼,那女人沒好气的道:“豹、豹、豹、豹你個頭,經過這次教訓我看你以后還敢不敢隨便和人家再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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