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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風陵渡口


  此時的小三子,內勁之強,神功完備。要調教董平這第—式,自是輕而易舉,很快就已成功。
  董平意外地打通了左右晤窗、乳根穴,兩手食指競能有內力射出,真是喜出望外。
  瓏儿道:“行了,你往后只要勤修內勁,多加練習就行啦!”董平喜得跪地叩謝不已。
  趙雅姿將他的佩刀与紅纓槍取了來。
  瓏儿道:“將來你要率領七十二飛騎勁旅,騎馬作戰,長槍最适。我現在傳你一套‘凌霄飛龍槍’。”小三子忽然道:“等一等!”他走到那些砰石堆處,拾起被他丟在那里的“佛門方便鏟”來,向瓏儿道:“我也想學。”玲儿道:“你這是鏟,怎么學槍法?”李曉柔道:“我想起來了,兵器室里有一杆槍,只不過大重了……”小三子道:“在哪里?帶我去拿。”李曉柔就帶他回到兵器室,果然見到兵器架上,端端正正地擱著一杆很特別的槍。
  霸王槍——霸王力拔山河兮气蓋世。
  槍!百兵之王是為槍。
  這座特制的架子上.就橫架著這杆“霸王槍”。
  這架子上還有木牌,上面寫道:霸王槍相傳為西楚霸王項羽的兵器,長一丈三尺七寸三分,重七十三斤七。
  楚霸王就是項羽。小三子沒有讀過書,故事倒是听過的,他比那個后來成為皇帝的劉邦英雄得多了。小三子忍不住伸手去摸摸。
  這槍尖若刺在人身上,固然是必死無疑,就算槍杆打在人身上,也得嘔血五斗。
  小三子一把抓起這杆“霸王槍”來,在手中掂了掂,分量恰好。揮舞一番果然稱手!提了“霸王槍”奔來,往地上“砰”地一頓,大聲道:“現在可以學了吧?”這樣威風凜凜的一聲大吼,這樣威風凜凜的一杆大槍,頓時將瓏儿嚇得心慌,在气勢上就萎縮了一大截。心中想道:“他也要學?自己又憑什么本事能夠教他?”她自己本來就不擅使槍,是因為要教董平才臨時從壁上圖文中匆匆讀了一篇強記在腦子里而己。
  她已在猶豫,卻見到小三子熱切盼望的眼神……瓏儿立刻想起,這個小三子似乎學什么都很快!只因識字不多,那些圖上又沒有線條記號來標明,如果要“教”他,只須將那些文字化為口語即可。想通這些,瓏儿就不再客气,將手中紅櫻槍交還給董平,自己去拾起那支沉重的鐵鏟,道:“我就用鏟代槍,瞧清楚了!”“呼”地一振鐵鏟,果然當成鐵槍使出。倚仗自己記憶猶新,就打鐵趁熱,現學現賣,把原文變成容易听得懂的話,把董平當做從未玩過兵器的幼稚小學生,一點一滴,詳詳細細地講解,卻把一段最有效的口訣省略掉。練武之人有了口訣,進步自然神速,只是瓏儿要教的對象并非董平,而是從未接触過武術的小三子。她雖然面對著董平在講解,卻只是為了要讓小三子听得更明白、看得更仔細!大約是“地液瓊漿”徹底改變了他的体質!大約是“凌霄神功”令他武術境界提升?這小三了竟然悟性极佳、記憶力极強.只說一遍,就已牢記!一旦學會了第一招、第二招、后面就愈學愈快,愈使愈順手。這套“凌霄飛龍槍法”共一百四十九式。瓏儿方堪堪講解完畢,小三子就已心領神會,試著用他手中“霸王槍”從頭到尾剛好使一遍。
  將這一百四十九式飛龍槍法,手、眼、身、步、挑、戳、掠、刺,發揮得淋漓盡致,完美無缺,尤其是他手上這杆一丈三尺的精鋼長矛,再加上他那气勢如虹、舞練起來真是虎虎生風,有若蛟龍,董平看得目蹬口呆!趙、錢、孫、李四女,更是拼命拍手叫好,欽佩不己!瓏儿卻向玲儿悄聲道:“我們在這里面,待了多久了?”玲儿道:“怎么啦?”瓏儿道:“別忘了五天之后,那個李開泰要拍賣珠寶。”玲儿慧然想起,道:“你到洞口去探視一下現在是什么時分?我帶趙、錢、孫、李到藏寶室等你。”瓏儿掉頭急去,玲儿將趙、錢、孫、李帶到藏寶室來,道:“這些珍寶是蕭少爺的,你們既然都已經是蕭少爺的人了,這些珠寶當然也有你們的份。”四女一听,各個歡喜若狂。玲儿道:“我們馬上要离開這里,你們每個人都盡量挑值錢的珠寶,打成一只大包袱,背在背上,但是不能影響雙手搏斗應敵。”她四人果然盡挑值錢之物,打成包袱。
  忽然瓏儿惊惶失措地跑回來,大喊道:“不好了!赶快。”聲音很大!不但小三子、董平嚇一跳!就連玲儿等人亦聞聲赶來,急問道:“怎么啦?”瓏儿道:“不知道他們怎么發覺了那個洞口?他們正在設置大量的炸藥,打算炸塌山洞.把我們封死在這里面。”玲儿道:“他們還要多久可以裝設完成。”瓏儿道:“不曉得,看起來是快了……”董平道:“我懂得炸藥,我去看看。”瓏儿道:“他們既已發覺,這條出入口就不能再用,我們不用,當然也不能讓他們用。”董平立時明出她的意思,道:“對,等我們沖出去之后,再把入口炸個徹底。”玲儿向小三子道:“你的速度最快,你用霸王槍沖出去守住洞口,不讓他們點燃引線。”小三子立刻提了“霸王槍”往前疾沖。這槍又長又重,小三子的飛龍槍法威力無窮,直將那些裝填炸藥之人,殺得一陣大亂、狼狽而逃!董平武功最弱,又非得要有火炬照明才能前進,等瓏儿諸人將他護送著沖出來時,只見小三子一杆“霸王槍”虎虎生風、所向披靡!董平在這里檢查了一下,口中罵道:“好家伙!他們打算炸塌整座‘帝王谷’。”“你能炸得更徹底?”“這樣已經很徹底啦!”他點燃引線,大叫道:“快跑!”才一沖出,只見己惊動無數的武士,重重包圍。
  卻被小三子的一柄“霸王槍”擋住,完全不得近身!亂陣中“童姥”怒罵叫囂道:“趙、錢、孫、李,你們膽敢幫著逆賊反叛‘帝王谷’?”趙雅姿怒道:“你從來都不把我們當人,要不是蕭少爺,我們這輩子都完了。”眾人圍攻,她們卻下不了毒手。這些都是“帝王谷”中的兄弟姊妹…這武士統領秦泰,外號“霹雷火”性子最是火爆。武功也以他最強,厲聲罵道:“董平,連你也反?”董平笑道:“秦統領,你跟錯人啦!這位才是真正的武帝,你還是赶快歸順吧。”秦泰大怒搶上前去,手中一對冬瓜錘當頭擊落。誰知董平已今非昔比!手中紅櫻槍一展,飛龍槍法果然奧妙無窮,只一攪一搗之間,慘叫聲中,那一對近百斤的冬瓜錘,飛上了半天秦泰虎口迸裂,目瞪口呆。董平自己都不相信他已能輕易戰胜秦泰啦!瓏儿忽地大叫道:“要爆炸啦,快逃命呀!”圍剿人立刻一陣大亂,他們當然知道埋下了多少炸藥?他們當然知道要是炸起來,威力該有多大?他們立刻四下逃竄!董平大喊道:“往西跨院沖。”趙、錢、孫、李都是景陽宮的人,對這里的環境當然极為熟悉,一听“西跨院”三字,就知道他是要去奪馬逃亡。趙雅姿立刻領頭往前沖,翻過一道宮牆,直闖入西跨院,就是“帝王谷”的百馬之處。
  “帝王谷”平日畜養良种戰馬數百匹,這董平也曾經輪流擔任過“溜馬”的任務,所以對這里很清楚。除了董平,小三子与六個少女全都不會騎馬,但是情況危急,他們也都各自上了一匹馬。突然間,火藥陸續炸開,天崩地裂,聲勢惊人!立刻將這數百匹馬惊得四處亂竄。
  小三子等人騎的馬更是長聲嘶叫.人立而起,差一點把他們捧到地上!幸而他們個個武功高強,施展內勁,緊緊貼在馬背上,雙腿夾緊,終于控制得馬儿不再亂蹦亂跳!董平大喊:“跟我來。”他策馬順著那數百匹狂奔亂闖的馬儿往外沖,小三子等人也努力控制胯下坐騎,緊緊跟在后面!馬性合群,一匹領頭,群馬追隨。大群的馬匹以惊天動地之勢,蹄聲如雷,揚起灰塵如煙,護著他們往外直闖,那里的爆炸仍在持續,地基塌陷.有的屋宇房台也跟著倒垮,甚至引起火災!頓時惊叫呼救,哀聲遍地。“帝王谷”內一片大亂,人人自危。
  但是“童姥”仍然威逼著秦泰,率領眾武士去追逐他們!大群的馬匹競不往“帝王谷”外奔逃,而是橫過草原,再踏過那條小河。
  馬匹踏得水花四濺,董平喊了一聲:“棄馬下水。”他一下了水,就縮回到岸邊的蘆葦草中去。
  小三子等人也學樣下馬、縮入蘆草叢中…后面緊跟著大批武士,騎馬追逐而來!這么多馬匹,踏著并不太深的卵石河床,疾奔似雷,濺起漫天水花,聲勢惊人!也正因為這樣的水花四濺,才沒有人注意到隱藏在蘆葦中的他們。
  等到馬匹全部過了河,追兵也全部過了河。
  董平才向小三子招手,爬上了河岸,伏低身形,順著河流方向往山谷之外奔出。
  天包漸漸暗了下來.他們也終于鑽進了一片樹林之中。
  眾人可以稍微喘息,小三子想起剛才整個逃亡過程,不禁笑著對董平道:“你很不錯。”董平受寵若惊,感激地跪叩道:“多謝蕭少爺夸獎!多謝蕭少爺提拔……”小三子急將他從地上扶起,握住他的手,誠懇地說:“不要這樣多禮,你有那么多本事,以后還有更多用到你的地方。”董平感激涕零,躬身道:“蕭少爺若有差遣,董平蹈湯赴火,万死不辭!”瓏儿在樹林深處掀開一堆枝葉,露出一輛馬車來。
  趙、錢、孫、李四女惊奇得瞪大了眼睛,玲儿卻拍手笑道:“這么巧!竟然是我們藏馬車的樹林。”瓏儿道:“車上還有几套衣服,我們來換一換吧!”這几個少女立刻嘻嘻哈哈地爭著換衣…小三子忽然低喝道:“禁聲。”原來他內力精湛,比別人更早一步听到,是馬躍雜草之聲!眾人立刻戒備。董平潛伏到樹林的邊緣。
  往外面望去,暮色四合中,只見一名武士騎在馬上,后面卻牽了一串十余匹駿馬,一面緩步接近,一面低聲呼喚道:“董平,董大哥……”董平長身而起,呼叫道:“蔣子安,我在這里。”那蔣子安聞聲大喜回了馬匹過來,一躍下馬,向董平道:“我就猜到你們會往這個方向來。”董平向小三子介紹道:“這是我的好兄弟蔣子安,這位是要繼位‘武帝’的蕭少爺。”蔣子安立刻跪下鄧頭道:“屬下蔣子安,叩見‘武帝’蕭少爺。”小三子立刻伸手將他扶起,道:“你往這里來,他們知道么?”蔣子安得意笑道:“他們正在一片混亂,等他們清算人馬匹之后,就會想到要往這里搜索了。”董平道:“那我們要連夜赶路。”瓏儿道:“正是,我們要連夜南下,赶到建甄。”天色微明,他們已赶到建甄第一大客棧“祥瑞居”的西跨院門口。
  瓏儿也不拍門,一縱身越牆而入,略一分辨,就閃身到了一間窗下。瓏儿敲著窗子道:“李開泰,蕭公子到啦!”李開泰聞身而起,瓏儿道:“打開邊門,蕭公子的馬車要進來。”李開泰打開邊門,他所聘用的仆役、丫環也都起來,一片忙碌。馬車進來,連十余匹使馬也都牽進來,卸鞍上料。
  李開泰將這邊門關好上閂,請眾人到屋內落座。
  只見眾人形象狼狽,精神倒是很好,心中略略惊奇,卻也不敢多問。
  玲儿見這西跨院經他整理得清爽高雅,所用的仆役、丫環亦長相整洁、動作伶俐,心中暗自贊他辦事能力不錯,開口道:“宴客競標之事,辦得如何了?”李開泰躬身道:“就是今天的晚宴,定在本城最大的一家天福酒樓二樓雅座,全都包下……”瓏儿道:“有多少人會來?”李開泰接道:“大約十二、三個……”他又懾孺地想開口,又不敢啟齒。
  瓏儿道:“有什么話?你說。”李開泰道:“集太祥的大老板,親自從省城赶了來……”瓏儿道:“哦?他不准你辭職?”李開泰道:“不,他今天晚上就會出席酒宴。但是他希望在中午,先請蕭少爺吃個午飯,不知蕭少爺肯不肯賞光?”玲儿笑道:“他為什么要請我們吃飯?是不是想跟我們合伙做生意?”李開泰嘿嘿笑道:“原來什么事都瞞不過蕭公子与玲瓏姑娘……”玲儿笑道:“我們不是生意人,我們也不想跟別人合伙做生意。你去回复他,只說今日晚宴,公開競標,能拿下多少,看他自己本領。”瓏儿也笑道:“他當然會多占點便宜。因為這批珠寶只有他看見過,只有他心里才有底。”李開泰立時臉色大變!連忙道:“小的該死,小的是因為堅持要辭職。為了要取信他,不得已才把那些珠寶讓他看了一下。”玲儿道:“我們沒有怪你。”她轉過一個話題,道:“本城你最熟,去把手藝最好的成衣舖老板給我找來.我們都要多做几套新衣服,順便多帶一些成衣,讓我們挑。”李開泰應道:“是!”瓏儿道:“你赶快去辦事,順便把這客棧的掌柜找來,我有吩咐。”李開泰才走不久.這家“祥瑞居”客棧的掌柜就己勿勿赶來。
  他一定是受了李開泰的指示,所以一眼就認出小三子來,直接趨前請安,起身道:“蕭少爺早安,小的趙天祿,是這家客棧的掌柜。”瓏儿拔下手腕上的一支玉鐲,遞到他手上,道:“我們臨時手頭不方便,把這個押到你的柜上。”趙天祿正要開口,身后卻出現一矮胖老者,笑嘻嘻道:“蕭少爺如要用錢,何須如此零碎。”他從趙天祿手中取回這只玉鐲還給瓏儿,面向趙天祿道:“吩咐開一桌上等早餐來,大伙儿都餓坏啦!”趙天祿應聲:“是!”急忙去准備早餐。
  矮胖老者這才拱手一揖,道:“老夫錢勉,集太祥錢庄的總掌柜。”玲儿微笑道:“李開泰大概還來不及轉告你,我們并不打算跟你合作做生意。”錢勉卻仍是富貴團團,笑嘻嘻,一副生意買賣人模樣。
  道:“蕭少爺的那批珠寶,老朽看過了,最最誠實的開价,二万兩白銀,我全吃下。”不等玲儿開口,他從怀里掏出厚厚的一疊銀票來,往桌上一放道:“零售不如批發,以蕭少爺的財富,當然不會在乎這一點蠅頭小利的差額。”瓏儿道:“可是請帖已經發了,酒席也已經定好。”錢勉微笑道:“蕭少爺一定還有更多的,隨便拿些去應付一下也就是了。”玲儿正想開口,錢勉卻已起身,道:“順便免費奉送一個情報。李開泰發的帖子,已經引起強人的凱朗,蕭公子最好心里要有准備……”他起身要走,瓏儿將他喚住,道:“這些銀票……”錢勉道:“那些珠寶已在集太祥的保險庫里,所以這些銀票只管收下。”玲儿再道:“你的情報是哪儿來的?強人是誰?如何動手。”錢勉笑道:“沒有沒有!算我多嘴,該死該死——”他在自己肥肥的臉上打了兩個巴掌,道:“小老儿胡言亂語,莫要當真……”恰好趙天祿帶了店小二端了丰盛的早餐進來。
  錢勉向他道:“蕭少爺与他的隨從諸人在你店里的一切開銷,全部由我來付,不許收他一分錢。”趙天祿連聲應道:“是是是……”錢勉向小三子拱手道:“祝各位在建甄玩得愉快,告辭!”他們正在吃早餐,李開泰已領著成衣舖老板來,后面還有工人抬來十几口大箱子,里面盡是他店里最好的成衣。
  大約也是李開泰向他詳細描述過,這一些人的身材模樣,這十几箱的成衣,几乎每一套都适合。
  瓏儿道:“行了,這些全都留下。”這位老板高興得搓著手,點頭哈腰,不住聲的道謝!瓏儿再道:“今晚蕭少爺要宴客,還來得及赶制一套更气派一些的么?”老板道:“來得及,來得及!”立從口袋里取出皮尺,一面為小三子量身,一面不住口稱道:“蕭少爺身材真好!長相又帥,穿了我加工定制的衣服,保證是鶴立雞群、玉樹臨風。”他很快地為小三子量好尺寸,記錄在小簿子上,躬身道:“小的這就回去請名師赶工,保證您能滿意。”這老板走了,李開泰卻向小三子跪了下來,道:“小的剛才抽空到了集太祥,本是要取那珠寶晚宴之用。總掌柜卻說……”玲儿道:“不錯!錢勉剛才已經來過了,二万兩銀票也都在這里,你不用挂心。”這就表示不用因此而受責了。
  李開泰激動地叩頭道:“站娘能体恤下情,讓小人能有机會報答昔日主人,真是感激不盡。”玲儿笑道:“就因為你能念及舊情,我們才會更加信任你,你就好好為蕭少爺辦事吧。”玲儿又道:“現在蕭少爺眷口愈來眾多,不能老是住在客棧……”李開泰道:“姑娘的意思是……”玲儿道:“你抽空向北.在建甄与沛城之間的鄉下去買一座宅院,重新布置,多用仆役。我們要搬過去長住。”李開泰應道:“是!蕭少爺的名諱是?”小三子得意道:“蕭仁山。”李開泰“哦”了一聲,道:“仁者樂山,好名字。”瓏儿試探著問道:“今日晚宴都布置好了?”李開泰道:“是!除了可能的買主請來當貴賓之外,小人還請了本城鎮遠餒局的總鏢頭,金毛獅子郝大剛來坐鎮,免得重寶遭人凱窺。”看來這李開泰并不知道錢勉所說的情報。
  玲儿道:“很好,去叫他們准備洗澡水,咱們都累啦!”吃過早餐,洗過操,換上干淨的衣服,大家的心情也都愉快得多了。
  圍聚在小客廳里,董平与蔣子安去把車上的那個珠寶箱抬了進來。
  這樣一大箱珠寶,只用了上面一層,六名少女又各自解開包袱,將“圣宮”帶出來的珠寶,全都倒入箱中,又塞得滿滿的!不僅董平与蔣子安看得目瞪口呆,就連一向見多識廣的李開泰也都合不攏嘴。
  玲儿道:“那些珠寶教錢勉一次買去,今日晚宴上那些貴賓還是要去應酬一下的。”李開泰道:“是。”玲儿道:“那些貴賓是你請的,他們的興趣如何?胃口有多大?你應該最清楚。”李開泰道:“是。”瓏儿道:“那么,你就挑一些出來,准備晚上用的。”李開泰道:“是。”他果然挑出一大盤珍奇好玩的珠寶玉器放在桌上,歎道:“件件精品,不知如何取舍?”瓏儿道:“就這些夠了嗎?”李開泰笑道:“就這些,他們今晚也吃不完,只能干流口水。”瓏儿道:“這些大概可值多少?”李開泰道:“若是錢大掌柜那樣的行家,大約又是白銀二万兩,若是今晚多人競標搶購,大約超過二万四。”玲儿用錦帕將這些珠寶包了交到他手中,道:“財帛動人心,我擔心今晚可能有人不安好心,打坏主意。”李開泰一怔怒道:“有郝大剛坐鎮,誰敢?”看樣子這李開泰确不知道錢勉所提的消息。
  玲儿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今晚就由你跟趙、餞、孫、李陪蕭少爺去赴宴,我們姊妹還有董平、蔣子安留守在這里。”瓏儿接口道:“如果平安無事當然最好,如果真的有人要動手,就任由他們取去,千万不要反抗。”迎面是“天福樓”的掌柜親自迎接,他身后更有一位貌美如花、笑靨盈盈的姑娘屈膝請安。
  李開泰在建甄城是鼎鼎大名的“集太祥錢庄”掌柜,自然交際廣闊,人面最熟。一見這姑娘不由一怔!道:“‘迎春閣’的梅仙姑娘怎么也來了?”這位梅仙姑娘嬌笑道:“郝總鏢頭有意要大力巴結一位富貴公子。咱們‘迎春閣’的姑娘,几乎全部出動了呢!”言下之意,竟是那郝大剛花大把銀子想要与蕭少爺套套交情、拉拉關系的手法,就一笑置之。
  梅仙也展現交際手腕,風華絕代的向小三子請安,道:“這位想必就是富可敵國的蕭少爺,原來是這么年輕英俊的。”她這番風塵女子的做作嬌媚勁儿,立刻引得趙、錢、孫、李四女冷哼一聲!梅仙卻立刻退后三步,保持距离,以策安全。笑道:“原來蕭少爺自己帶有侍姬,咱們‘迎春閣’的姑娘,自會知趣,嘻嘻……”掌柜与梅仙,親自迎上樓來!二樓之上,全部騰空,重新布置,沿著四壁擺下十几張小桌。小桌之后備有三百張椅子。
  這十几張小桌后都已坐了貴賓,有的帶了隨從跟班,有的更有打手保鏢。
  一見李開泰引了小三子來,眾人全都眼睛一亮,不由自主的赶緊起身相迎。
  李開泰為小三子一一引見。那名高大威猛的大胡子,就是鼎鼎大名的“鎮遠鏢局”的總鏢頭“金毛獅子”郝大剛。
  此外十四位貴賓的姓名稱號,小三子根本一個也記不住。主人、客人都己到齊,吩咐開始上菜。
  這李開泰刻意定了最高貴的酒席,這掌柜刻意吩咐廚子作料加工,精資細燴,端上萊來,果然是酒菜精美丰盛。
  “迎春閣”的姑娘們,開始兩個服侍一個,又勸酒、又挾菜、義熱情、又嬌媚。
  只吃得這些賣賓、主仆,各個心花怒放,大呼過癮!酒過三巡,菜上五味!梅仙姑娘領頭,全体姑娘一起端杯,道:“蕭少爺与各位爺們還有大生意要談,咱們‘迎春閣’的姑娘全体敬酒一杯,就行告退。”梅仙領頭一仰而盡,眾位姑娘也都喝干,道:“祝各位大發利市,財源廣進。”這些男人全都簽思飛揚.一口把酒喝干。
  梅仙笑道:“現在各位可以開始一面飲酒嘗菜一面慢慢談你們的生意啦!”一眼瞧見趙、錢、孫、李四女的杯中仍都滿滿的一杯酒。
  這梅仙与另一位絕色佳麗上前笑道:“四位姑娘怎么不喝?”她向身旁這少女道:“繡紹來,把這冷酒都換掉。”這梅仙姑娘与蕭玉姑娘伸出皓腕,將她四人杯中酒倒掉,重新斟滿,也為小三子再倒一杯,自己也端起一杯來,笑顏如花,齊聲道:“四位就算瞧不起咱們執壺賣笑之人,也該敬敬你們家少爺,万事如意,前程似錦吧!”趙、錢、孫、李不好再拒絕,只好端起酒杯,敬了小三子一杯,梅仙這才退了開去。
  郝大剛揚聲道:“蕭少爺的珠寶,可以開始展示了么?”李開泰道:“這個自然。”他從桌上取道一只端菜用的托盤,將那錦布包攤開,立時一盆子珠光寶气,耀眼生輝,人人都睜大了眼睛!但是人人也都在這一剎那間,頭暈目眩,終于伏例在桌上!趙、錢、孫、李亦大惊!梅仙拍手笑道:“你們四位怎么還不倒?”她四人喝酒最晚,所以發作也最晚,但是終于還是眼皮沉重,再也睜不開,伏倒在桌上了。
  只有梅仙与“迎春閻”的少女都平安無事。顯然這本來就是她們的預謀。梅仙向眾女道:“搜出所有的銀票財物,全部洗劫,一文不留。”她自己卻動手卷起那盤珠寶,全部塞入怀中。
  摸摸小三子身旁橫放著的那柄“霸王槍”笑道:“好嚇人的起伙。”又見他腰上纏著的這條腰帶也是值錢之物,伸手來取,卻被他這俊毅不凡的模樣迷住!她在“迎春閣’里送往迎來、生張熟魏的日子過得多了,所見過的王孫公子、江湖豪客也不計其數,卻從未見過這么一個又稚气、又敦厚、又英武、有股子气概的人物。
  “迎春閣”雖然是個人人可去的“妓院”,但也只有她們几個才是奉師命混跡紅塵的姑娘。
  她們可以賣笑不賣身,心目中自然地在為自己描繪出一個“白馬王子”的夢。打從“天福樓”門口第一眼,她就已瞧出這位蕭少爺應該就是她心目中的王子。
  此刻這位白馬王子卻連喝了兩杯她師門特制的“追迢散”正斜倚在椅背上做著溫馨而甜蜜的夢。你看他眼睛輕輕的閉著,嘴角牽起一絲微笑,使得他臉型看來更是溫柔可愛。
  梅仙姑娘几乎忍不住想要低頭在他的臉上吻下去!但是她又忍住,她們不是為調情而來,她們是奉師命“做案”而來。
  她努力收斂心神,控制自己,不再遐想,伸手去解他腰帶。
  誰知就在這時,耳邊卻听到一縷极細的聲音,道:“不可以!”梅仙嚇了一跳!抬眼見到這位“蕭少爺”仍是熟睡如故。
  再回頭看看,滿廳之內除了自己帶來的妹妹們在動手搜取財物之外,所有的貴賓全都沉睡如泥!忽然在樓梯口把風的一位姊妹,壓低聲音喝道:“有人上來了!”梅仙已無暇再做猶豫,一揮手道:“集合點在風陵渡口,撤退。”眾少女似乎訓練有素,立時以這二樓的各個窗口,越窗而出,疾如狸貓,消失在夜色中。等到所有姊妹都己安全撤离,梅仙這才從窗口縱出。
  “天福樓”在全城最熱鬧繁華的中心區,而此時正是華燈初上,車水馬龍,行人如織的時刻。
  這些女賊卻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各自散開,越屋而逃。
  待到了相當安全的距离之外才躍落地面,混入眾人之中。再不著痕跡的优哉游哉的出城,赶到集合點風陵渡口去。
  這是她們規划好的逃遁方法。
  梅仙姑娘身怀巨寶,也是越屋而行,形同狸貓,快捷如飛!盡管夜市的人潮攘擠,万頭攬動,只是誰也不會抬頭往這漆黑的上空望一眼的。
  梅仙正躍過一個屋宇,突听得一縷极細的聲音在耳朵旁邊道:“嘖嘖……好漂亮的一朵梅花,怎么會做女賊的呢?”梅仙這一惊,精、气、神懼渙,差一點掉下屋脊。急忙閃身到風格之下,隱住身形,一面張眼四望,一顆心坪抨亂跳。可是除了街面上的行人如織之外,什么异狀都沒有。而這個聲音是如此熟悉!是不是那個不許她解玉腰帶的蕭少爺?她心中惊疑未定但是眾姊妹都在風陵渡口等她去會合,她總不能老是在這里疑神疑鬼,膽小如鼠,躲太久了。一咬牙,再次現身,往前疾奔而去,終于有一條暗巷!梅仙立刻跳落巷子,只要僻走出這巷口,混入擁擠的人群,就不易被認出來了。
  她才前走了兩步,旁邊就有一扇側門“伊呀”一聲打開,里面一個聲音輕輕道:“進來。”又是那個聲音!怎么會陰魂不散地盯著她不放?但是她絕不能乖乖听話就進去,她如進去,就是人贓俱獲,百口莫辯。因為她怀中正有一包价值連城的珠寶。
  她又不能將這包珠寶丟棄,這是師父指定要得手之物,如不能達成師命,回去所受的懲罰,她只是想想就不寒而栗!事到如今,她只好不顧一切的硬聞。她非但不進那扇小小的側門,反而往前疾沖,很快地穿出了晴巷,很快地混入了人群。在這太平盛世,五谷丰登,安居樂業的日子里,百姓生活得安閒,人人都出來夜市逛一下,買點什么好玩、好用的東西,吃個臍邊攤,所以每個人都走得很慢很悠閒。
  偏偏這個梅仙姑娘卻心急如焚,恨不得這些人立刻一起向后轉,一起往南城走去。喀然,一聲吆喝道:“讓開讓開,馬車來啦!”果然馬蹄得得、車輪軋軋。
  人們紛紛閃開。一輛有篷馬車,似乎要赶路一般的駛了過來。
  駕駛的車夫是個莽漢,一面揮著鞭子赶馬,一面也揮鞭子驅散人,大聲吆喝道:“赶快讓開,咱們家少爺有急事要赶到風陵渡口。”梅仙一听“風陵渡口”四字,立時心神一振!在這個危急時刻,恰巧有一輛馬車,恰巧要赶到“風陵渡口”豈不是來了救星?梅仙不再猶豫.在車子擦身而過時,敏捷地一縱身,鑽入了車底,附身在后輪壩的橫木之上。
  她要藉這輛車避開追蹤之人,順便帶她到風陵渡口去!車子輾過石板路、額篱搖晃,她只有忍受。
  車子輾起灰塵,她只有忍受。車子輾過水潭,濺起污泥水漿,她亦只有忍受。
  車子終于出了城,車子已經行駛在往風陵渡口的路上,她已經脫离被盯踩的危險啦!但是梅仙卻突然心生警惕!怎么會這么恰巧?就在她最危難、最需要的時候,就有這輛馬車出現?而且恰巧要赶到風陵渡口?那風陵渡口只是個老渡口,一個駝背老船夫在這里撐了几十年的渡船,只要天一入黑,他就不會再渡啦?他這個老毛病是建甄城人人都知道的,這車上的少爺怎么會不知道?就算雇車的少爺不知道,這赶車的車夫也應該知道。
  莫非這位少爺根本不是為了要過渡,而是……想到這里,梅仙立時有一种不祥之感!莫非這位少爺,就是要自己上車,就是要自己引他來,將所有的姊妹一网打盡?梅仙不能這樣做,她絕不能危害到其他姊妹的安全。趁著車事一額,梅仙就松手落到地面,車子仍在前行,她己滾身到了路邊的草叢中。
  夜色昏暗,她看到那輛馬車离去,她這才縱身竄向不遠處的一座小樹林。
  她暫時不能去跟姊妹們會合,她必須自行繞道,保護這批“贓物”去交給師父。
  誰知她才竄入林中,就赫然見到一位身穿華服,手執長槍的年輕人!梅仙惊道:“蕭少爺!”一身華服、腰系華帶,使他看來高貴無比。手握一杆丈余長槍,昂然挺立,又威武如天神!梅仙已嚇出一身冷汗訝然道:“那兩杯酒,你沒喝么?”小三子道:“喝了。”梅仙道:“原來你早已服了‘迫迢散’的解藥。”小三子道:“什么迫迢散?什么解藥?”梅仙道:“那你怎么沒有醉倒?”小三子道:“誰曉得?大概是我喝了太多‘地液瓊漿’吧!”梅仙恨道:“你……”小三子笑道:“我才喝一口,覺得气味不對!可是又很好喝,我看到別人都醉了,只有我一個人不醉,豈不是有些不好意思。”梅仙道:“你就一直裝醉?”小三子道:“我只裝了一下,你走了,我也跟著走了。”梅仙知道多說無益,大聲道:“既然被你追到這里,不用多說,有本事就把我捉去見官。”她一甩罩袍,露出一身勁裝。這身勁裝更襯得她丰滿身材,凹凸有致、顯出無限的青春活力!就在她纖細盈盈一握的柳腰上,卻纏著一條寬寬的皮帶,皮帶上一排八十一把柳葉飛刀,原來她是飛刀高手!飛刀不能算兵器,但也不能算是暗器。她不會用她的飛刀与敵格斗,而她的飛刀又明顯地插在腰帶上,以投擲飛射傷敵。
  只能算是光明正大的暗器,其實是一种兵器!通常練這种兵器之人,都必有強勁的內力、敏銳的眼力、還要有認穴打脈的基礎。
  小三子從未遇過這樣的飛刀高手。事實上,除了在“帝王谷”与一級巡行武士交手之外,他從未与任何人交手過。
  他不知手中這杆“霸王槍”能不能抵得住她的飛刀?正在猶豫,梅仙的飛刀已經出手。兩柄又薄又利的飛刀,已經迎面而來叫小三子心中一惊!想都來不及想,就舞動起他的“霸王槍”來。
  只一揮動,就听到“嗆琅”兩聲,兩柄飛刀就已被他放得飛上半天。梅仙一惊。急忙雙手連揮,左七右三,左陰右陽,十柄寒光閃閃的飛刀,又回旋飛嘯而至。小三子來不及看,也來不及想,他一輩子就只學過這一套“凌霄飛龍槍法”!他就使勁舞起“霸王槍”由第一式到一百四十九式,舞了個密不透風!奇怪的是,這套槍法不但將梅仙的飛刀全部擋掉,而且內勁所至,更將梅仙也緊緊衷在招式之內。
  梅仙競被他這強勁威猛的招式帶動,身不由己的轉動,既無反擊之力,更無逃脫机會!“霸王槍”長愈一丈,通体純鋼。被小三子的神力舞動起來,果然風云變色,威勢惊人!梅仙被他招式威力裹住,一個身子不由自立地跟著他的招式走動,在長槍旋轉的間隙中趨避穿棱。
  在外人看來,极像是梅仙在与“霸王槍”配合共舞一般。
  只有梅仙自己苦不堪言,卻偏偏又逃脫不出!好不容易等他把一套飛龍槍法使完,小三子槍勢一收,梅仙已頭昏腦脹,轉了兩、三個圈子方才站穩腳步。
  小三子叉腰而立.喝道:“還不把我的東西交出來。”梅仙在他這套強勁的槍法之前,飛刀已完全無用武之地,不禁長歎道:“罷了。”伸手入怀,取出那包珠寶,往地上一放,左手一柄還來不及擲出的飛刀,忽地刀鋒一轉,就住自己的脖子抹去!這刀形如柳葉,其薄如紙,鋒利非常!這一刀割去,必然切斷喉管、斬斷動脈,香消玉損。
  小三子大吃一惊。來不及多想,急忙一指點去,雖然距离尚遙,卻听“嗤”的一股勁風,將她的飛刀撞得脫手飛去!只是一瞬之間,那飛刀已划破了她頸上皮膚,鮮血長流。
  她腿一軟就要跌倒,小三子立刻將她攔腰抱住。梅仙怒道:“你為什么不讓我死?”小三子道:“你為什么要死?”他一手按住她脖子上的傷口,阻止她繼續流血,道:“一條寶貴的生命,就只值得這么一點珠寶?”梅仙飲泣道:“失手被擒,遂擊坐牢。”一具嬌柔軀体,溫香軟玉,小三子競有些意亂情迷。道:“誰說我要送你去坐牢?”梅仙道:“就算不用坐牢,這樣子回去,也被姊妹們恥笑,也逃不過師父責罰。”小三子一怔,道:“這是什么強盜師父?搶不到東西回去還要受責罰。”梅仙倒在他怀中,突地出手,一指戳中他前胸“期門穴”。小三子只覺得全身一麻,已被制住。
  她望著他半晌,然道:“對不起,你救了我,我卻趁机向你出手。不過我只點了你的麻穴,用不了一刻你就能活動自如了。”她并不是趁机奪了珠寶逃走,而是以迅快的身法去逐一拾起跌落在地上的飛刀,在那條寬皮帶上一一插好,一面道:“你不知道我師父的脾气,那五師姊苹儿,在一次做案時失手,七位師妹同時遇難,只有她逃了回去,師父當即用‘焚身苦刑’把五師姊活活燒死。”小三子吃惊道:“什么是焚身苦刑?”梅仙道:“不知道!只見五師姊好可怜、好悲慘、足足痛苦哀號了三日三夜才死。”她咬牙道:“我不能這樣死,我宁可自己了斷。”她忽然毫無預警地撥出一柄飛刀,往自己胸口扎了下去!幸好她最后那句話似乎有些警兆,就在她的刀才刺入的一瞬間,小三子及時出手虛點。“咳瞪”連聲,已點中她“曲靜”“陽谷”“巨頁”等大穴。
  梅仙立時全身一軟,往地上摔倒!小三子及時一掠而至,伸手將她接住。
  一柄鋒利的柳葉飛刀正插在她的胸口。
  幸好入肉不深,只要再入半寸便要刺透心髒,神仙難救了!就只這樣,小三子也已慌了手腳,急得不知所措!撕開她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胸膛,一柄鋒利的尖刀深深插入,艷紅的鮮血長流。
  虧小三子又緊急將尖刀拔起,迅速地出手,疾點她胸口附近“气戶”“俞府”“神藏”“天池”“部章”諸穴,立刻就將她流血止住。
  小三子歎道:“你剛才為什么不搶了我的珠寶,赶快回去交給師父?”梅仙凄然欲絕,垂淚道:“來不及了,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小三子怒道:“什么來得及來不及?總之我不准你再自殺!”梅仙抽泣著,一對美麗的大眼睛滿是汪汪淚水……小三子道:“怎么啦!什么痛苦都不應該將你打倒。”他將她緊緊摟在怀里,親吻著她的眼淚,道:“你的師父不要你,我要你!”梅仙長長地歎口气,眼淚卻流得更多。
  小三子突然側耳傾听,道:“是你那些師妹尋來!”他拾起地上的珠寶,全都塞入她的怀中,道:“我不說,你也別說,你師父大約就不會知道了。你快去吧!”但是她已重傷失血、步屢踉蹌,難以走出樹林,才走了几步,就力竭的倒在地上。
  小三子一把將她抱起,奔到路上,再將她放得躺好,望著她蒼白失血的臉龐,輕輕地低頭吻了一下,道:“我不許你再自殺,再會!”小三子如飛一般消失在暗夜中!眾姊妹們也适時找了來,欣然圍了上來,關心地將她扶起,道:“你怎么啦?你受傷了?是誰有這么好的功夫,能傷得了咱們梅仙師姊。”眼看她們簇擁著梅仙遠去,隱身在林中的小三子暗自長歎!拾起地上那柄鋒利的柳葉刀,只差一點就刺透了心髒,上面仍沾有血漬。一個可怜少女的血漬!什么是“焚身苦刑”?她們的師父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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