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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本尊分身


  宋兩利被關入監牢,以其小不溜丟且無身分地位可言,自引不得獄卒興趣,方一進門便關入牢房,連晚餐皆省了,宋兩利則從焦切中掙扎過來,心想此時焦急無用,且看張美人是否前來救人,心一想定便睡得安穩。
  然次日一早便被獄卒挖起干些打掃便盆粗活,宋兩利勞苦慣了倒不在意,然听獄卒提及冒充僧道至少得抽五十大板脊杖,多人因而殘廢,此語嚇得他六神無主直道別落在自個身上才好,這脊杖可打在脊背并非臀部,又有几人受得了啊!
  打掃完畢又被關回牢房,獄卒乃未給食,餓得宋兩利兩眼昏花,不得不想乞討,豈知獄卒一句“沒錢還想坐牢”搗得他不敢吭聲,強忍饑苦,且走一步算一步了。
  今儿實在是被張美人給害慘啦!
  他閉目養神,想以腦波影響獄卒,看看是否能弄點食物果腹,然卻因肚腹過饑,注意力無法集中,效果不大。
  又挨至近午,外頭突然傳來獄卒頭領聲音:“那小道士可在?”一粗手粗腳家伙大步踏入,手下應聲人仍在,他始放心瞧著宋兩利邪謔冷笑:“你死定了!把他抓出來准備行刑!”
  獄卒見狀喝謔響應,立即開牢房欲扣人行刑,嚇得宋兩利臉色鐵青祈求不斷:“大爺冤枉啊!我真的沒有非禮龐大小姐,一切出自誤會!”
  獄卒頭領喝道:“住口!哪個罪犯會承認自己錯的?打了再說!”
  一聲令下,獄卒立即銬人于牆,敢情就要行刑。宋兩利嚇得臉色蒼白,只有祈求菩薩渡此難關了,“大爺饒命,小的不敢了!”
  獄卒頭領斥道:“三百杖打了再說!”獄卒就要行刑,宋兩利惊叫,獄卒頭領突地喝叫住手,呵呵笑起:“算你俞大,來了救星,放開他!”獄卒莫名,仍解了對方。
  宋兩利大難不死,急出冷汗,連連道謝,卻不知救星是誰?心念未落,外頭已步入那眼臉猥小的中年道士林靈素。他乃商得龐光同意行書府衙師爺,方能順利進得牢獄救人。宋兩利見狀登時拜禮直謝救命之恩。
  林靈素淡笑:“知恩便可!”轉向獄卒頭領:“想必頭領已知誤會一場,改天再請諸位大餐,唯這小道士乃龐爺要找之人,在下得先帶回去了?”
  獄卒頭領笑道:“有師爺手諭,自該放人!”轉向宋兩利,喝道:“下次小心些,敢得罪龐爺,有你好受!”
  宋兩利直道不敢不敢,便隨林靈素离開可怕地牢。
  林靈素將他帶至街角古井處讓他盥洗一番,后又找家餐館讓他吃頓飽,這才引往附近山區隱密林中,選得干淨石塊坐下。
  宋兩利自是感恩,先時已說過無數道謝,此時更下跪磕頭以謝救命之恩。
  林靈素跳動著額頭上那三道深深“王”字形皺紋,似笑非笑道:“你當真要謝我救命之恩?”
  宋兩利道:“若非前輩,弟子恐怕沉冤莫辯了。”
  林靈素笑道:“那拜我為師如何?瞧你慧根甚深,收你為徒應該不差。”
  宋兩利雖想及潦倒師父,然那亦有名無份,眼前這位可是救命恩人,且道行似乎不差,終難拒絕。當下叩拜大禮,直道感謝師父收容。
  林靈素聞言大喜,暢笑開來,直道好好好,隨即扶起宋兩利,道:“今后你已是我徒,得尊師重道,不得有背叛行為。”
  宋兩利認真頷首:“弟子不敢。”
  林靈素直道那便好那便好,撫著宋兩利腦袋,笑道:“將來咱是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可惜為師今儿沒啥見面禮,改天補送,倒是你昨夜留在龐府的八卦怪鏡,我可替你取回了……”說完拿出八卦鏡。
  宋兩利見狀怔喜,接過寶鏡,道謝連連,撫著它,心滿意足,一切又將順利起來。
  林靈素道:“不知它來自何處?似是傳說中的‘靈寶陰陽鏡’?”
  宋兩利怔喜道:“它有名字?‘靈寶陰陽鏡’?似不難听,它是徒儿從開封相國寺后院古井得來,當時似乎鎮住妖物,后來妖物便跑了。”
  林靈素跳眉道:“原來是妙佛禿驢那頭傳來的,哼哼!他自無此福气得靈寶!”貪婪瞧向寶鏡,甚想占為己有。
  宋兩利突地感受出對方腦門所想,縱使自己喜歡卻想割愛,道:“師父若喜歡便贈予您了。”想交出。
  林靈素頓覺失態,赶忙笑道:“我哪敢收?這全是緣分,寶物跟了你,你便留下,反正我們已是同門同派,你的便是我的,有何分樣?還是你留著,若為師要用,你再借用便可。”
  宋兩利縱使感受對方強烈占有心念,然又顧及不得搜尋師父思緒,以免失禮,便不敢再感受對方腦波,干笑道:“那徒儿便暫時保管,只要師父想用,徒儿必定立即奉上。”
  林靈素笑道:“如此甚好!卻不知此寶鏡有何功效?如何開啟?”終于切入問題最核心。
  宋兩利道:“它可發強光如閃電,應能降妖伏魔,另外它亦能反射東西映在天空,好象神仙顯靈,頂好玩,弟子即曾把關圣帝君送上天,終接了一筆生意。”
  林靈素聞言怔喜:“這么神奇?待弄來讓為師瞧瞧如何?”
  宋兩利立即激活秘咒法門,忽見強光閃出如電,嚇得林靈素既惊又喜,接來寶鏡玩了几遍,直道好寶物,隨又叫宋兩利表演神仙顯靈絕活。宋兩利接過寶鏡,照向林靈素,利用太陽光反射,以及寶鏡自身淡光烘照之下,林靈素影像已飛映山頭青天白云處,瞧得林靈素目瞪口呆,直道怎么可能,自家影像會映在天上,那豈非天神下凡,法力無邊。
  他仍不信,拭了几次,終激動万分,激情抱住宋兩利,呵呵直道:“我們發了!光靠天神顯靈,即足以創造聲勢。”
  宋兩利不解,眉頭直皺。
  林靈素笑道:“很多事并非一時說得明白,將來你自會了解,現在你只要記著,除了你我之外,千万別說此鏡能將人影送上天,這是為師命令,知道么?”
  宋兩利一知半解,仍點頭:“只要師父交代,徒儿自是遵命了。”
  林靈素滿心高興:“很好,快把寶鏡收妥,然后為師再說些有關本門之事!”不等宋兩利反應,干脆把寶鏡抓來自己保管,笑道:“此鏡太過神奇,為師想研究研究,赶明儿便還你如何?”
  宋兩利道:“原想送師父,您收下便是。”
  林靈素心花怒放,藏鏡于胸,直道三兩日后一定還,待藏妥后始道:“為師雖武功不錯,卻從未收徒,故本門較為單薄,始終沒沒無聞。不過本門一向注重里子,外表倒在其次,有實質利益最重要!”
  宋兩利自對救命恩人唯命是從,林靈素這才將狀況說明,原來全派弟子只他一人,連派別亦未取名,宋兩利听得想笑,然他只想過活,倒不在意門派大小,只要過得去,一切自好處理。
  林靈素辛苦討生活甚久,如今有了轉机,得好好利用。巧思一陣,終有了靈感,道:“日后便稱為師本人為本尊,映在天空之幻影稱分身,你覺得如何?”
  宋兩利喃喃念著本尊分身兩句,越念越順口,倒是附和了。
  林靈素想及未來發展無限,已激動得哈哈暢笑,然他素知自己實力,搞得太大可能招架乏力,還是找人商量商量,也好有個妥切方式。
  他第一個想及龐家二姨太魚景紅,對方對自己已頗有信任,如今再加上神鏡助陣,將必佛光普照,神跡再現,唬得佳人一愣愣,說不定從此跟著自己私奔呢!
  一想及魚景紅那身妖媚騷勁,他已欲心大動,喚著宋兩利快走快走,引著他往城區奔去。
  宋兩利雖稍能感覺師父心緒變化,然在尊師重道下,他可不敢任意感應,以免違道辱師,內責難安。
  及進內城,林靈素帶著宋兩利回到龐府后院清修房,要他暫時休息,他則神采奕奕尋往魚景紅住處去了。
  金玉閣布置豪華,魚景紅正坐于湖邊雅軒撫琴弄樂。
  她縱使樂理未精,然多年藝妓生涯仍能彈得几首熟曲,唬唬外行人倒甚夠用,尤其龐光外雅內粗,根本毋需應付。此時撫琴弄樂只不過做個樣子,實是無聊,正計畫著今夜龐大先生又將邀何人共宴,自己眼光得抓准些,否則一輩子跟了這龐光大肥豬,她可心不甘情不愿。
  她總認為自己成就不止于此,要是哪天碰及風流皇上,說不定……尤其龐光最近老是談及生意困境,看來他似乎亦遭受麻煩,否則怎需日夜不斷宴請官爺以疏通?自己得好好放亮眼子才行。
  林大仙人說自己命帶富貴應是不假吧!
  魚景紅幻想將來榮華富貴模樣,不禁咯咯笑起。
  林靈素已然行近,忽聞笑聲便拱手道:“不知夫人何事如此開心?”對于艷女挺實胸脯,總溜她兩眼。
  魚景紅見及他,欣笑道:“正想你呢,便來了!快過來,替我看看相如何?”招著手,希冀有好結果。
  林靈素笑道:“不是才看過沒多久?”此乃雙方唯一能親近借口,他施個道號,仍樂意行去。
  魚景紅嬌笑道:“你不是說一日三命?我的命變化尤其之多,已隔了好几天了吧?算算如何?”
  林靈素哈哈一笑,說道:“算便算了!”登入雅軒,艷女香味扑來,欲念陡升,然身分不同,只好壓下。拱手拜禮后,道:“手來我瞧瞧……其實若能摸骨,自是最准了……”貪婪掠奪女身,故作鎮定。
  魚景紅媚笑道:“有何不可,師父乃方外之人,還避那么多嫌疑!”
  林靈素干笑道:“還是避著好,龐大先生我可得罪不起……”抓著女人左右手,揉揉搓搓,粉嫩傳來,恨不得吞了它,可惜隔了龐光這肥豬,一切空想。
  魚景紅呵呵媚笑不斷:“捏得久了,可要算得好命啊!”
  林靈素笑道:“一定一定!”捏得太久亦不妥,利用自己研究過之資料便湊上几句:“夫人玉丘飽滿,榮華富貴享不盡,將來必定更有成就!”
  魚景紅最愛听此話,直道當真當真?“如何成就?可有辦法成為天下第一夫人?”
  林靈素赶忙噓了她,低聲道:“你可別亂說,要是讓龐大先生听到,有你好受!”
  魚景紅冷道:“他算什么?現在可能還在豬睡,為了他女儿竟然跟我東長西短,遲早我會跟他算總帳!”
  林靈素道:“夫人可別惹得太過火,至少龐大先生頂著臨安王天下,自有其本領,你得小心從事才行!”
  魚景紅瞧他如此認真,呵呵笑起:“放心,我自有分寸,說不定將來他成了天子,我豈非仍能坐穩第一夫人?想到哪去了!”
  林靈素笑道:“有此想法便好,不過誰當天子之話也不能亂說……”瞧其手相及面相,臉面顯得鄭重,又伸手撫了對方臉頰,皺眉道:“說不定夫人乃仙女下凡,另有一番仙緣……”
  魚景紅聞言乍喜:“我是仙女下凡?是誰?哪位?難怪我總覽不同于凡人。”
  林靈素道:“暫時仍看不清楚,只能見得夫人眉頭處淡淡浮有紅痕,正是仙界下凡暗記,待日后凡胎褪盡,自可一窺奧妙。”
  魚景紅道:“現在不能證身么?你再詳細瞧瞧!”倒是正經起來。
  林靈素只不過想博得女人好感,隨便胡謅几句,他哪懂得仙体凡胎,然順應對方要求,便說些較有名仙人,如觀音菩薩、瑤池仙女、何仙姑等仙人,然又想及要是對方若變仙。豈非不肯人道,隨又補充一道,也有可能是注生仙女或歡喜仙女,以陰調陽亦可得道成仙。
  魚景紅可想不得這些,若能證身仙体下凡,她已樂半天,直道有机會必要證實一番。
  林靈素見效果良佳,便道:“至于我……呃,呵呵,老實說,我也是天神下凡……當然一段姻緣是免不了,呵呵,天机不可泄漏……”故作神秘一笑,道:“夫人可曾兄我仙形隱現?”
  魚景紅道:“你能現仙形?”
  林靈素道:“不錯,只是不隨便顯露罷了,現在時机已成熟,今夜三更,夫人自能見得在下仙形!”
  魚景紅怔喜道:“當真?”
  林靈素禪机一笑:“今夜三更一切可明白!這就告退了!”
  說完神秘一笑,拱手退去。
  魚景紅追前几步,道:“哪儿見仙形?”
  林靈素道:“天空,呃,我住處的上方,一見便知,明儿再聊……”去得甚光榮。
  魚景紅欣中帶惑,對方當真能現仙形?瞧其說得如此肯定,又叫人不得不信,心念一轉,媚笑道:“也好,他若能現仙形,那說的話更准了,我自然也是仙胎下凡,倒不知是哪位仙女?”
  她把所記得仙女全部幻想一遍,呵呵笑聲不斷,若真是仙人再世,則一切將甚不一樣了!
  一手飛琴彈來竟然亦有仙气。
  林靈素回到后院簡陋禪房,宋兩利開門迎接,林靈素笑道:“一切順利,你到屋頂拆它几片瓦吧!”徑自走向包袱翻找衣物。
  宋兩利莫名不解,何來順利?莫非師父已替自己找到安身龐家机會?然事情似乎不像,師父一臉欣喜應是為自己而起,由于未喝酒,又不敢感應師父腦門,他倒猜之不出答案,師父既然要拆瓦,他便爬上屋梁,准備拆瓦。
  林靈素則急于挑出一套絲質道袍,呵呵笑起:“阿利,我穿上它,像不像神仙下凡?”
  宋兩利道:“頂像的,只是本尊師父的胡子太少,要就貼多些,否則便剃掉,神仙是完美的,除非是散仙,那又另當別論……”
  林靈素頷首:“說得有理,我自會想辦法,倒是我頭上這三道深痕像不像‘王’字?這可是天生俱來的!”擠弄額頭深痕,直若老虎頭上紋。“我天生便是王了,像不像青龍、白虎下凡?”
  宋兩利呵呵想笑:“師父可別說是青龍白虎下凡,它們全是神仙坐騎,顯了靈也矮了一截,倒不如天神來得威風。”
  林靈素道:“你倒想得精,那要如何?說自己是玉皇大帝下凡?”忽搖頭:“不成不成!搞得太大,不易收拾,說不定皇上也說他是玉帝下凡,豈非要殺我凡身!得好好想個名堂!”
  除了穿袍試裝,他得努力替自己仙体取名。然一時并未想得合适,已頭疼不已,道:“阿利你可有什么仙名适我用的?”
  宋兩利道:“弟子也只是一知半解,師父何不暫留以后,說不定真神托了夢,自有真名,總比現在想破頭來得好。”
  林靈素頷首:“有道理,看來你慧根甚深,為師將會好好栽培你!”
  說完他則學起天上神仙高雅姿態,東步西晃一陣,這才又交代几句,步出龐府。待其回來后,胡須已弄得清雅整齊,頗有仙气。
  他甚至拿出一張畫圖交予宋兩利,笑道:“此畫像便是我的分身,日后我不在,你以此圖反射于空中亦能奏效。”
  宋兩利不解:“為何要射往空中?”
  林靈素道:“師父道行已夠,慢慢要往外發展以濟世普度眾生,若能以此顯像,自不必花三寸之舌,何況得此异寶便是緣,不用可惜,你是我徒,自該幫為師達成心愿才是。”
  宋兩利道:“弟子本就該盡本分,只是想了解狀況,既是普度濟世,顯個像當然好,徒儿盡力幫忙便是。”
  他想前次在關帝廟一顯靈便救了人,自知凡人喜歡眼見為憑,此不失為好方法。
  林靈素原是顧忌宋兩利不能接受而泄了底,如今以救命之恩及道義套住他,果然得其信任,日后發展將能順順利利,前程一片光明。
  屋瓦已拆得半個人身寬,足可讓神光送出,一切應准備就緒。
  林靈素簡單弄得晚餐食用,便和宋兩利面對面盤坐于地,靜靜等待三更到來。
  宋兩利只要坐定,總能感受師父怎滿腦子是魚景紅影子?這非修道人之思維,然想及另一師父潦倒禪師不也常想及昔日愛人,看來魚景紅和他有所感情,才會有此現象吧?他總覺感應師父思緒乃不尊之行為,已刻意排斥,便將思緒拉往母親,以及頭上那綠鱉胎記,幸得最近無人解下布條,胎記掩飾甚妥,減去不少麻煩。
  禪定中,忽聞三更梆子響。
  林靈素睜眼即道:“阿利,時間到了,你把我的法相送到天空,淡淡地,讓人瞧清便可。”
  他早將寶鏡交還,宋兩利喔了一聲,立即激活秘鑰,一道淡光照向林靈素臉面再反射沖出屋頂,果然在黑夜當空形成淡淡影像。
  林靈素表現一副和藹庄嚴,果真似若神仙下凡。
  此影送及天際高達十數丈,莫說龐府,就連臨安城區只要抬頭者皆可見及。
  顯像已生。
  第一個發現者不是魚景紅而是守衛。
  神仙顯靈何其偉大,守衛霎時惊叫,突又怕冒犯神仙,赶忙掩口,且通知另一人瞧瞧以便印證自己是否眼花,結果一致認定神仙仍在空中。
  一時間龐府已起騷動。
  魚景紅在騷動中終見林靈素法相,登時激動万分:“林先生當真是神仙下凡?”
  她正和龐光同處一室,原想翻云覆雨,忽被惊動,方知白天所言,一時印證,連丈夫亦拖出門抬頭觀望。
  龐光瞧及直皺眉頭:“世上當真有神仙?”
  魚景紅道:“天空那不是么?”竟然膜拜起來。
  龐光半信半疑:“林先生是有些門道,然要我信他是神仙,恐怕……”
  魚景紅懶得理他,兀自膜拜:“先生您若有靈便幫我實現愿望……”
  四周已有沉騷聲傳出,林靈素自知神秘重要,已喚宋兩利收回寶光顯像頓失。他赶忙掠往屋梁,將屋瓦給蓋妥,掩去痕跡。
  宋兩利笑道:“效果大概不差,本尊師父神功已大成。”
  林靈素呵呵笑道:“希望如此,睡吧,明儿便知。”
  宋兩利道:“恐怕睡不著了。”
  林靈素道:“怎會?”
  宋兩利道:“神仙是很忙,毋需睡覺的,尤其又在惊動凡人之后……”
  話未說完,外頭已傳來腳步聲,輕喚聲。
  龐光聲音傳來:“是林先生嗎?”不等回話,門被推開,龐光和魚景紅跨步而入。
  宋兩利急忙欲躲卻無去處,只好縮于后角,林靈素則高雅若神迎向門面。
  魚景紅忍之不了,欣笑道:“先生元神顯靈了?”
  林靈素笑而不答,拱手拜禮:“不知龐先生深夜光臨可有重事?”
  龐光欣笑道:“方才我在天空見著先生元神顯像,可是真的?”
  林靈素淡笑道:“先生以為呢?”反打禪机增加神秘感:“通常在下禪坐自有此現象。”
  龐光神秘一笑:“看來先生是真人不露相;你能醫好我女疾症,自是神通無量了。”
  林靈素直道哪里,盡盡本分罷了。
  龐光忽又瞄及宋兩利,道:“先生把他給救出來了?”
  林靈素笑道:“在下和他有師徒之緣,即把他帶在身邊,日后尚請先生多多栽培。”
  他使眼色,宋兩利拱手拜禮。
  龐光笑道:“只要有能力還怕被埋沒,我一定全力支持;如果可以的話,龐府讓出一祠堂予先生亦無不可。”
  林靈素聞言心花怒放,需知讓祠當道觀那可大手筆。受此支持直讓他道謝連連,一時不知如何恰當回話。
  魚景紅媚笑道:“若能立個道觀,先生可就栖身有地了。”
  林靈素仍道:“多謝支持!”拜禮連連。
  龐光笑聲一陣,目光突地一縮,笑道:“捐道觀并無問題,倒是道家于七月十五日天台山盛會,林先生一定要參加,一舉創造聲勢如何?”
  林靈素聞言心頭一顫,那天台山之約乃是全國一等一道家掌門較量盛會,不錯,成名容易,然若無真功夫,誰又敢去自取其辱?這龐光分明想以此證實自己真假,倒是老謀深算,若此時回絕恐怕一切化為烏有。
  他道:“若以道法參加盛會,在下并無間題,唯在下武功并非絕頂,恐怕招架不易。”
  龐光笑道:“功夫之事交由我來解決,先生只需專事道法,咱倆合作,同創一片事業!”
  臨安王能訖立江南不倒,其武功能耐自有過人之處,若得他支持,林靈素壓力頓減,直道:“有先生大力支持,在下自該全力以赴!”
  龐光滿意暢笑,一身肥肉晃晃顫顫,一切似乎帶勁,道:“那先生便多多准備,希望一切至為順利,夜已深,就此告別。”
  說完和魚景紅拜禮而去。
  林靈素送走兩人后,神情顯得激動,自道成了成了!轉向宋兩利,道:“只要能搞定道家盛會,任可問題皆不是問題,目前已得龐大先生支持,咱已成功一半!”
  宋兩利道:“龐先生好象要利用我們賺錢?”
  林靈素道:“那是俗人想法,咱只顧弘道,何況賺錢并非坏事,現在時机不好,有了銀錢,自可救濟眾生,也是功德無量,知道嗎?活在人世,凡事不能免俗,何況哪家道觀不是靠天子賞賜及信眾善捐過活?”
  宋兩利想想也對,道:“一切由師父處理便是。”
  林靈素笑道:“如此甚好,休息吧,明儿准有得忙了。”
  次日,果然有好奇者登門拜訪。龐光在有意栽培下,已挪出靠湖畔那棟樓閣交予林靈素使用,以便信徒易于接触及進出。
  信徒几乎為探詢顯像而來,林靈素笑而不答。直道午夜三更自有解答。若遇有除邪避煞較易收拾事情,則領著宋兩利一同前去處理。在宋兩利建言下,林靈素倒能順利解決求醫者麻煩,消息因而漸漸傳開。
  尤其一到三更,林靈素即靠寶鏡將法相打向空中,一連數天下來,整個臨安城几乎議論紛紛,說及龐府出現一位仙人,正為百姓解除疾苦而來。一時虔誠信徒蜂擁前來膜拜,林靈素登時感受天神下凡快感,已自取封號為‘天霄神君’落凡塵。有了名號,眾人開始研討匹配,總想把神君理出來歷。林靈素亦不負眾望,說及天霄神君乃九霄之神,屬玉皇大帝麾下要神,如此更得信眾相信,流傳漸漸拓開,知名漸增。
  應信眾需求,林靈素開始雕刻自己神像,供于道觀樓上供人膜拜。半個月下來,竟然收得千余門徒,以及獻金數万兩。
  如此成就已惹得林靈素大呼神明顯靈,一切威力無窮。
  宋兩利則每天不時捧抱捐獻箱數捐款,兩眼几乎目迷金銀,哪還顧得修道念佛,直想著照此下去,不出半年,他亦可能成為天下富人吧?
  已近三更天,正是師徒倆勞頓一天准備收工數銀兩之最快樂時刻。
  兩人躲在‘天霄寶殿’后院密室,兀自將三口捐獻箱倒出,金銀珠寶不在少數,甚且有銀票、地契、骨董,琳琅滿目。
  林靈素抓起一張地契,哇哇直叫:“好啊!三甲地,可值數千兩,不知誰捐的?”
  宋兩利道:“城西張員外,他想捐出建廟,不知師父意下如何?”
  林靈素道:“好自好,但目前仍辦不到,得先顧及本殿發展才是,不過也不賴啦!每天收入數千兩,照此下去,呃呵呵!不得了啊!”
  宋兩利笑道:“不知徒儿可分得多少?”
  林靈素描他一眼,邪笑道:“為師的日后不就是你的?”自覺這小子有點神奇,不好意思獨吞,笑道:“給你一成如何?為師也留一成,剩下的留做三份,一份捐助該助之人,一份用來筑大廟,即開幫立派費用,另一份留為不時之需,你覺得合理嗎?”
  宋兩利頷首:“合理合理!數千兩的十分之一便有數百兩,徒儿不久也發啦!”數著銀子,過癮非常。
  林靈素輕拍一記響頭:“有你的,不到二十歲即發財,我可熬了四十多年才成功;不過能成功便可,你我得好好照顧一切,別把生意搞砸了!”
  宋兩利笑道:“不會不會!驅個邪,收個煞,這些都是小把戲,徒儿應付便可,一切自可順利發展。”
  林靈素道:“我是說有關顯像之事,絕不能泄底。”
  宋兩利道:“師父不說,自無人知曉,徒儿自會小心關照!”
  林靈素頷首一笑,道:“那師父就放心了,看來你也得有個封號,便叫‘天霄小神童’如何?乃天霄府小神仙下凡。”
  宋兩利自是接受,他原只想討生活,任何佛道修行他根本不在乎,如今有了金銀當前,讓他成就無限,哪還顧得是否不義之財,何況林靈素又加一層可救世濟人之包裝,他自覺賺個十分之一甚合理,何況這又非偷搶而是信徒自動奉獻,說它乃除煞驅邪酬勞并不為過。
  師徒倆立即將捐款分了,至于地契等物則置于一箱,以便他日處理。
  數日已得近六万兩銀子,林靈素不禁有了煩惱:“照此下去,越來越多,如何能藏得了?何況你一人也不可能數完,且照顧不了。”
  宋兩利道:“不是另有龐先生可照顧?”
  林靈素聞言赶忙低聲,道:“少讓他知道為佳,龐先生是混江湖的,他若起貪心,全部霸占,咱可奈何不了他。”
  宋兩利道:“話是不錯,可是在人家屋檐下要避開甚難,師父得好好計議才是。”
  林靈素一時心緒波動,此乃難題,轉念之間,道:“一切順其自然吧,出來混總得有靠山,只要龐先生不太過分,分他一點便是,何況法力在咱,若合作不得,咱另謀發展便是。”
  宋兩利沒意見,他只想保有銀子,然后安安全全照顧周到便可。
  林靈素則有了盤算后,將捐款分妥,宋兩利則抱著數百兩回房,埋于床舖下,今夜睡得想必香甜。林靈素則將銀兩鎖于密室,然總覺不夠安全,干脆席地而睡,以免有所閃失。
  如此過了三夜,林靈素但覺在臨安王庇照下竟然毫無麻煩,其實只要應付龐光一人,一切豈非安然無恙。
  悟出此道,他方能安心入睡。
  尤其不到半月間,財富增加數万兩之多,林、宋師徒倆做夢皆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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