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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幻魔九陰


  夜惊容護送宋兩利逃開少室峰,總覺拖著悟寶是累贅,何況宋兩利傷勢在身,她當机立斷,戳得悟寶數處要穴,藏于險坑處,抓著宋兩利快步掠往他處山頭。
  及至一險峰處,夜惊容但覺宋兩利臉色灰白,這才想及他身受傷重,怎堪如此奔逃折磨,登時問道:“還受得了么?”
  宋兩利勉強擠出笑容:“還可以……走吧!掌門發飆了,他們隨時會追來……”
  夜惊容道:“逃了兩座山頭還不夠?”
  宋兩利道:“不清楚,總覺得罪少林派.好似無處躲身似的。”
  夜惊容笑道:“看你是童年中毒太深,現在天下得罪神霄派才無處藏身;別想那么多,先找地方替你治傷才行!”
  探察地形后,掠向山陰處,找得隱密山洞,藏身進去,立即替宋兩利檢查傷勢,但覺他体內脈流怪异,皺眉道:“你當真和陰陽老怪學了武功?”
  宋兩利道:“大概是吧,他還給了我二十年功力,如何?還管用吧?”
  夜惊容道:“我也弄不清是福是禍,只知若控制不了脈流,將有走火入魔可能。
  宋兩利道:“地道師父大概不至于害我,只是此次被妙佛師父暗算,多少擋了几成功勁,保了性命。”
  夜惊容道:“那家伙遲早會有報應,你且盤坐,待我替你疏通經脈!”隨即喂他服下丹藥,開始運功替他療傷。
  宋兩利傷勢頗重,只好任她安排。閉目療傷之際,漸漸感應夜惊容腦門。她先是焦切尋傷治療,待傷勢穩定下來,隨又幻起前次在京城密宅院被治理毒傷一事,那簡直是裸裎相見,纏綿愛欲情景,讓人想來既甜蜜又窘澀。然這怪异少年此時越茁長得俊挺勁邁,已然深深吸引自己,既然都已裸身相裎,還能選擇什么?這輩子似乎跟定他了……
  夜惊容不覺中已陷入春夢遐思之中,宋兩利暗喜于心,不斷露出怪异笑容。夜惊容驀地察覺,臉面登時飛紅,赶忙拎回心神,輕斥一聲:“你不正經!”勁道稍強,震痛宋兩利,終呃呃疼叫,“我很正經啊!”夜惊容斥笑道:“正經,還說話?”宋兩利立即閉口。然雙方心頭仍甜蜜綺連,盡在不言中。
  運行三周天,夜惊容這才收功,道:“經脈已經導正,只是暫時不能動气,否則有可能舊傷复發。”
  宋兩利道:“不能動气,那就是還要待在此?”
  夜惊容道:“不錯,可能要待上兩三天,你的傷才會穩定。”
  宋兩利苦笑:“恐怕不成,混那么久,他們隨時會搜來。”
  夜惊容道:“沒辦法,躲在此,還可以賭,你要是亂動,鐵定完蛋。除非我背你逃開。”
  宋兩利但覺她亦累得大半天,亦該有所休息,道:“等夜晚再說吧……”話方說完,頓覺腦門有所感應,怔道:“他們搜來了!”
  夜惊容詫道:“會么?!”明明躲得甚技巧,怎如此快被發現,忽聞犬吠聲,不禁動容:“他們找獵犬?!”
  宋兩利苦笑:“可能是了。”
  夜惊容斥道:“和尚廟何時還養狗?”
  宋兩利亦莫名不解,道:“也許半路抓的吧?”
  夜惊容冷道:“那么巧?一抓便得?”
  遠處已傳得搜索逼近聲:“可能在半山腰,大家小心搜尋,別讓妖男妖女走脫!”正是妙佛禪師聲音。
  宋兩利苦笑道:“若是妙佛師父耍的把戲,那任何狀況皆有可能了。”
  夜惊容急道:“既有獵犬,此處根本不安全,咱得換地方!”
  不等宋兩利回話,立即背起他,潛掠出洞,直往深峰處掠去。
  几個起落,終被發現.有人喝道:“人在那里!”一窩蜂追掠過來。
  夜惊容暗自叫苦,拚命往深峰處奔去。
  她專找斷崖險峰,終至一處狂風怒吼險澗,天色已暗,此處瞧來更為陰森,夜惊容不禁猶豫,是否要進入。
  后頭追兵迫近更急。
  宋兩利已感覺出陰風處似曾死亡無數,鬼气自濃,道:“怕不怕鬼?里頭可惡鬼一堆!”
  夜惊容皺眉,說不怕是騙人,然不躲進去亦無退路,道:“惡鬼總比惡人好應付!”
  她終卯起勁,直往險澗掠去。陰風吹得遍体生寒,兩人仍撐忍不退,強掠而去。
  果陀和尚終追至此處,怔心道:“幻魔九陰澗?他們當真溜進去?”
  据聞此澗險惡無比,甚少人敢闖入,且几乎有去無回,他不得不下命少林弟子停步,先觀察再說。
  妙佛禪師追近,忽見弟子不再搜索,冷喝道:“人未逮著,還敢在此偷懶?”
  眾弟子閉不吭聲,直往果陀瞧去。
  果陀道:“幻魔九陰澗是禁區,弟子們毋需冒此險吧!”
  妙佛禪師斥道:“什么禁區?咱修道人還信這套?縱有妖孽,也可請佛陀消滅!還不快搜!”
  果陀和尚猶豫不已。
  妙佛禪師見狀,喝著身邊獵犬沖前,豈知獵犬駭如龜孫不動,气得他抓起獵犬往險澗丟去,狂風登時卷及獵犬,只听得一聲尖叫,獵犬被吸入万丈深淵不見。
  眾人又自動容。
  妙佛禪師怒道:“小小山澗也擋得了你們?傳出去少林派哪還有臉見人!”
  果陀說道:“若是他處,弟子在所不辭,只是此處險惡眾所皆知,師叔定要冒此險么?”
  妙佛禪師想及宋兩利可能帶來之威脅,哪還顧得什么危險,冷斥:“全是貪生怕死之徒,少林派難道要毀在你們手中!”
  說完,他竟然一馬當先往陰風澗掠去,全然不畏強風,直沖而入。
  果陀和尚見狀輕歎,師叔都已進入,后輩若不從命,豈非欺師叛祖,登時喝著十八羅漢及眾弟子手連手,各自小心翼翼逼進陰風澗。
  一群數十弟子終往前行,方至強風怒吼處,簡直被吹得七葦八素,似若惡鬼拖人,不但遍体生寒,且見肌膚生疼,幸得眾人通力合作,終能閃渡數百丈長險澗,直落內部深處。
  眼前突見枯骨四散,一片青森森似落入幽冥地獄,靜得讓人不寒而栗。
  眾人遍体生寒,心悚意駭,一股鬼域力量罩得不知如何應付,登時念起阿彌陀佛,只能借助佛陀力量抵擋。
  果陀和尚修行較深,稍具天眼通,總覺四處孤魂野鬼飄來飄去,昔日傳聞此澗曾為爭奪寶物死亡無數,果然名不虛傳,四處枯骨為證,卻不知他們是否傷人,登時大喝:“少林高僧在此,散魂野鬼莫要作怪!”獅子吼聲,引得眾人陽气旺盛不少,鬼气較弱.他方領著諸人往深處搜去。
  此地域顯得奇特,四處一片空冥寬廣,青煙裊冒,除了枯骨四散外,仍現小山堆,東一塔西一壘,凌散堆著,似月宮表面坑坑洞洞,亦似某种陣勢排列著。
  果陀和尚行約百丈,越覺冰寒,瞧及同伙,個個面悚心顫,他只好喊向深處:“師叔您在哪?還要搜么?”若搜不著,先行撤退為妙。
  聲音喊處,若泥牛沉海,竟無回音。
  果陀正覺奇怪之際,猝見地層晃動,偌大一塊猛往下陷,他惊喝不好,猛往上竄。地層下陷二十余丈,不少弟兄摔落坑洞,尖叫傳出,果陀險极跳回地面,正待救人脫困,一陣強風掃來,帶動無數骷髏砸至,果陀一時不察,竟被打落坑洞。
  眾人亂成一團。
  頂空狂風亂掃,几乎掩得不見天日。
  果陀喝叫:“發動羅漢陣,固守本位,免遭突擊!”
  眾人如落幽冥鬼域,膽子几乎嚇破,赶忙運功抵擋,不敢任意行動。
  頂空狂風不斷,甚且吹來冰雪,和著骷髏直往下砸,眾人不斷反擊,卻越擊越冷,那如落幽冥冰窟恐怖感覺罩里全身。
  一和尚道:“果陀師兄,再不突圍,隨時會被冰困活埋!”
  果陀道:“外頭一片深沉無知,如何能逃!”
  那和尚道:“我來探路!”
  他拚命運勁,直沖天空,兩個起落終能沖出,豈知龍卷風般的勁流掃來,那和尚尖叫一聲已被吞噬。聲音拖得尖厲細長,終消滅殆盡。
  眾人臉色驟變,終相信當真落入地獄,遲早任鬼宰割。果陀和尚慌亂中直道穩住,先自保再說,自個卻悚心惊肺,不知如何是好。
  遠處突地傳來妙佛禪師厲叫,顯然亦受伏擊。
  眾人更自駭心不斷。
  有人已想逃竄,頻頻運气。
  忽傳來宋兩利聲音:“果陀師兄別亂動,這鬼域厲害得很,我來想辦法救你們出困……”聲音甚弱,卻仍可听清楚。
  眾人無异生起一絲希望。
  果陀和尚喝道:“悟利師弟你在哪?”
  宋兩利道:“東西南北吧?反正假象甚多,你們手連手,最好閉目養神,別被幻象騙去……”
  果陀和尚在無計可施之下,只好照辦,且暫時等待救援為是,于是下令堅守坑洞,极力抵擋暴風雪。
  遠處宋兩利原是躲在密坑之中,然他卻發現此處不但孤魂野鬼眾多,且地形特异,除了狂風暴雪隨時發作外,地面竟然如蛋殼.隨時會塌陷或凸起,實是難搞。
  夜惊容見及無數骷髏已是心膽悚寒,那不可抗拒之幽冥鬼域搗得她六神無主,顫身不已,若非宋兩利直追沒關系,她早失心亂撞,中了陷阱。
  宋兩利亦不好受,在傷勢未复下,又得抵擋強風吹襲,簡直如人間煉獄。
  在經過一段時間适應后,他開始慢慢感應四周狀況。終發現此處果然地理位置奇特,一切皆在變動,連地層亦可變動,一不小心即被活埋,難怪殺人無數。
  在孤魂野鬼越聚越多下,此處已和地獄魔宮無异。
  宋兩利感覺出在地層下似有某种東西在活動,一張一縮似心髒在跳動著。暗道:“莫非真有閻羅王?”亦或是洪荒野獸雌伏?
  這些皆是其次,應該赶忙逃出鬼域方是正事。
  那些孤魂野鬼几乎受控制,只知攻擊,顯然無法溝通,宋兩利只好摒于意念之外,專心找著出路。
  狂風怒嘯一陣,突又停止,四處一片沉靜,骷髏閃出森森磷青火花,甚是恐怖。
  宋兩利憑著感覺,漸漸往左側移去。
  夜惊容緊跟其后,深入地獄感覺,讓她遍体生寒。
  方行百丈,忽見一道妖風冷森吹來,竟在青云處形成似有似無之飄浮幻影,聲音森沉傳出:“你是第一個不受影響之怪人……”
  宋兩利怔道:“你便是這里的主人?……閻王爺?”
  飄浮幻影露出淡淡臉面,似老似少,似男似女,變幻莫測,只說一句:“你說呢?”那張臉越笑越巨,突地撕開似地眼臉鼻嘴不斷跳散撞擊,終扭成一團再彈散開來,幻失不見。
  宋兩利暗楞:“又是幻影?”已搞不清楚方才狀況是來自陰界、鬼界,亦或人界、天界。
  夜惊容根本毫無所覺,道:“你在跟誰說話?”
  宋兩利道:“鬼!”干笑起來,如此狀況不是跟鬼,又能跟誰?
  夜惊容悚道:“趁現在風平浪靜,開溜為妙?”
  宋兩利道:“那自當然。”
  引著夜惊容,雙雙往前再探去。
  轉行三百丈,終發現一冰崖擋前,冰塊里頭卻凍著妙佛禪師,他已全身僵硬,只剩眼珠可轉動,乞怜式地要求宋兩利救助。
  夜惊容道:“他坏得很,不救也罷。”
  宋兩利道:“雖說如此,但看他如此死去又于心不忍,畢竟見死不救,頂難過的,阿容,今日暫時放過他如何?”
  夜惊容輕歎:“看來你們恩怨還有得斗了!”不忍讓心上人失望,立即抽出玉笛,直往冰塊打去,敲得數尺厚,終把妙佛禪師給挖出來。
  妙佛禪師只顧搓著身子取暖,故意忽略兩人存在。
  宋兩利懶得理他,冷道:“要走快走吧,怪陣若再發動,想走都走不掉!”
  妙佛禪師聞言余悸猶在,冷哼一聲,找得方向,掠身而去。
  夜惊容冷道:“寡情假義家伙,遲早會有報應!”
  兩人顧及身在險地,不敢耽擱太久,赶忙再次尋往果陀和尚等人困處,以便救人出困。
  此奇陣隱含五行九宮反复變化,幸得宋兩利改行修道,對此奇門遁甲甚有研究,加上超強感應,終能避過險處,尋至少林眾僧落難坑洞。
  暴風雪已停,只見得坑洞上結成一張冰蓋,冰層混合白色骷髏,顯得森森可怖,穿透冰層往下瞧,則見得無數僧人凍得發顫,卻個個僵立不動。
  宋兩利喊道:“果陀師兄還好吧?”
  果陀和尚急道:“可否破冰出去?弟兄快受不了了。”
  宋兩利道:“大概可以啦!”轉向夜惊容:“幫幫忙敲破冰塊。”
  夜惊容立即揮笛擊碎冰層,足足兩尺厚,冰層一破,又砸得下頭苦難僧哇哇疼叫。
  果陀和尚直道:“忍著點,快上去!”
  眾人這才小心翼翼穿鑿冰牆,一一爬出,全數已凍得手腳硬疼,直搓不已。
  果陀和尚拱手道:“多謝師弟相救。”
  宋兩利道:“出去再說,危險仍在。”
  眾人不敢停留,緊跟宋兩利尋往那出口之陰風冷澗處。
  果陀和尚一聲令下,眾僧拚命掠沖而退。
  夜惊容則背起宋兩利緊跟后頭掠退。
  待穿出幻魔九陰澗時,一群和尚已走得無影無蹤。
  宋兩利暗道好險,總算有人知恩圖報。
  夜惊容困笑道:“要命!竟然靠鬼域保了命,這群和尚未免太昏庸,竟連是非都搞不清!”
  宋兩利歎道:“全是妙佛師父私心太重,否則怎變得如此……”忽覺腦門有所感應,怔道:“完了!妙佛師父和妙圣掌門又搜來了!”
  夜惊容大怒:“他們難道不顧救命之恩?!”
  宋兩利苦笑,對方若能感念,又豈會回頭扑殺!
  山下果然袈裟晃動,少林和尚再次反搜圍來。
  夜惊容抓著宋兩利:“快走!”
  然此處險峰高崖連天,若有去路,先前即已走脫,又怎會躲入幻魔九陰澗?
  夜惊容轉行几丈,頓覺困愕。
  宋兩利苦笑道:“無路去啦,還是躲入地獄吧。”
  夜惊容想來即悚心,道:“先拚拚看,這些忘恩負義家伙!”玉笛一橫,准備應戰。
  宋兩利暗歎,先前救人是否做對了。
  袈裟閃動,領頭者果然是妙佛禪師,其后雖非果陀和尚引領之羅漢陣弟兄,卻換來更凶殘之惡僧,應是妙佛自己手下。
  見及獵物,妙佛禪師冷邪一笑:“還好沒走脫,否則少林臉面丟大矣!”
  夜惊容喝道:“忘恩負義!方才救了你,不知感恩,還敢前來攔人!”
  妙佛訕笑:“在下自是感恩,可惜小小恩情換不得他滔天之罪,何況我有意放行,掌門命令卻不可抗!”伸手一指,后頭果然見得妙圣掌門冷步行來。
  夜惊容臉色頓變:“你們待要如何?”
  妙佛訕笑道:“還是一樣,留下叛徒,交予少林幫規處理,至于你,我可以网開一面……”對夜惊容絕世容顏,他早存邪念,可惜尚無机會采取行動罷了。
  夜惊容冷笑:“別忘了他是神霄小神童,惹了他,少林派恐怕擔待不起。”
  妙佛訕笑:“可惜惹的是掌門,我只是听令行事!”
  夜惊容想故技重施,先逮住這老狐狸再威脅离去。玉笛猝地欺打過去,七道勁流化作七條狂龍暴卷地空.分擊妙佛數處要穴。
  妙佛禪師詫然躲閃,一手般若掌,一手金剛掌強勁封來,迫及勁流,打得啪啪暴響,激烈無比。
  無雙笛猝地暴出陰魂般聲音。
  妙佛登覺耳鳴心浮,招式變亂。
  夜惊容猛地切打左掌“天佛獻地”直取中路。
  妙佛亂招之際終露空門,左肩硬被擊中,迫得他倒縱三丈。臉紅气喘,甚是難看。
  夜惊容一招得手,猛欲搶進攻擊、逮人。然方進招,妙圣掌門已掠身攔來,喝道:“妖女膽敢在我少林寺面前耀武揚威么?”金剛掌連擊數記,打得夜惊容連連后退,方知妙圣身為一派掌門,功夫果然了得。
  妙圣掌門豈肯放手,速戰速決,猛地欺前,連招迫來,打得夜惊容險象環生。
  宋兩利見狀突地急叫:“阿容快退,斗得過他,未必斗得了大群人!”
  夜惊容不得不一掌封去妙圣攻勢,借勁抽退。妙圣并未立即追擊,大步逼近,以顯掌門威風。
  宋兩利苦笑道:“掌門大師,定要收拾弟子么?”
  妙圣掌門冷道:“少林規矩豈容你毀去,束手就縛還有机會,否則莫怪下手無情!”
  宋兩利是想收手,夜惊容卻信不過對方,喝道:“走吧!有理說得清自不會被逼至此!”抓起宋兩利腕脈,終二度再闖幻魔九陰澗。
  妙佛見狀急道:“掌門師兄快攔人,若被闖入,一切奈何不了他!”想追,卻憶及方才可怖情景,不敢貿然行動。
  妙圣掌門冷道:“區區小陣,難道還會吞掉少林不成?”大步踏去。
  妙佛急道:“里頭陰鬼無數,且陣勢變幻莫測,我方才差點受擊出不來,師兄當真要闖?”
  妙圣掌門冷笑:“若不敢去,豈非讓天下笑話!”當真掠穿陰風澗,強勢迫去。
  妙佛見狀,心想只要師兄擋前,自己小心應付應無問題,這才敢再次領著手下掠人鬼域。
  后頭果陀和尚引領弟兄卻無勇气再闖一次,只好守在外圍,且等后果再說。
  妙圣方掠過陰風澗,眼前一片骷髏鬼域,他登時喝出獅子吼:“妖魔鬼怪,敢擋去路者打入十八層地獄不得超生!”聲帶內勁,震得一座骷髏塔散塌下來,頗顯威風。
  后頭妙佛亦赶來,直道掌門了得,捧得妙圣得意忘形似地連吼數記,震垮三座骷髏塔。眾人正待行前之際,猝見骷髏似被吸鐵吸動,竟若流星直砸過來。
  妙圣大喝,雙掌不停擊碎骷髏,一時似乎取得优勢。誰知再迫近十余丈,地面突地噴出大量冰水,打得眾人衣衫盡濕,寒意正起.复見四周地面霧气開始打轉,越轉越急,宛若龍卷風般嘯向眾人。
  妙佛見狀大駭,先前他即受困于此,每以為要深入里層方會發作,豈知外層也有此名堂,登時急道:“師兄快退,天地威力非人身所能抵擋!”
  妙圣喝道:“豈有此理,兩個小娃儿能擋,我們卻擋不了?”哪顧得勸告,更自狠勁扑前,往那勁流漩渦眼打去,想藉此毀掉勁流。豈知不劈尚好,這一劈擊,漩渦散射開來,登時形成狂風暴雪,硬將對方卷及倒吸數十丈,似欲栽入惡鬼魔洞之中。
  妙圣掌門見狀大駭,赶忙施展千斤墜猛閃地面,卻被狂風嘯得衣發欲裂,終感受天地無极之勁之可怖,哪顧得身分,赶忙雙手插地,若狗般一步步爬退,拚命喝道:“師弟快劈掌打那妖風!”
  妙佛禪師幸能避退,立即喝令手下共同劈掌,終能打得勁風暫時受阻,妙圣掌門乘机射逃回來,已是滿身冷汗,惊悚不已。急道:“看來的确是鬼域,非人力所能擋,那兩口子恐已喪命,咱快退!”
  一群人灰頭土臉赶忙掠退,逃若喪家之犬。
  宋兩利和夜惊容早知此陣威力,哪敢再深入?兩人只是快速轉往附近凹洞躲藏,那勁風嘯起,兩人抱頭伏身以抵擋,幸得此洞未再塌裂崩陷,兩人終能躲過狂風暴雪吹襲,待漸漸平靜時,這才敢探出腦袋窺探。
  宋兩利苦笑道:“鬼域卻是咱最佳藏身處。”
  夜惊容懼道:“現在還好,若到三更,不知他們是否會化魔鬼傷人?”
  宋兩利道:“應該不會吧!我老覺得他們對咱還滿客气,沒弄大餐讓咱吃。”
  夜惊容道:“話是不錯,但留此太久亦不妥,得想個法子才行。”
  宋兩利道:“如何想?只要出口被堵住,我們根本出不去!何況我又受傷在身……”心念一轉,道:“唯一方法是你突圍而去,到京城請我師父出馬,壓得這些老家伙不敢作怪,我自然可脫身了。”
  夜惊容詫道:“你要留在此?!”
  宋兩利道:“不然何處最安全?”
  夜惊容怔道:“与鬼為伍,我豈可放心?”
  宋兩利笑道:“此處厲害的是陣勢,而此陣的特色就是別亂動,什么鳥事也沒有,許多人一進來被骷髏嚇著,四處亂跳,立即出事,咱二進二出,倒能平安,總有門路可摸,你放心,我就留在此睡他兩天兩夜,待你回來時.我的傷也好啦!”
  夜惊容還是不放心,道:“既然要躲,我陪你,待養好傷,一起突圍便是。”
  宋兩利歎道:“好吧!只要你不怕鬼,咱就一起熬吧!”投以感激笑容。
  夜惊容道:“你快養傷,我替你守護!”立即四下轉溜,陰森森一片,總覺可怖,然為了心上人總得硬撐下去。
  宋兩利特別交代別亂動后,再次盤坐,沉靜養傷。然在入定后.總覺此陣深層地底似若怪獸雌伏,某种沉潛呼吸聲悶沉傳出,他倒不想感應,免得引出妖獸而大事不妙,心緒拉往外頭,忽覺山下傳來“神霄無敵,本尊万歲”聲音,斷斷續續,不知是真是假。
  宋兩利乍惊,張醒過來,問向夜惊容:“可听得神霄派口號?還是我的感應?”
  夜惊容仔細聆听,道:“口號倒未听著,不過少林弟子似乎開始亂叫,好象有變……”
  宋兩利道:“既然有變,自是好机會……咱等等看……”
  兩人凝神傾听。
  半刻鐘一過。
  宋兩利猝覺“神霄無敵,本尊万歲”口號甚是明顯,怔喜道:“師父當真來了?!”
  夜惊容笑道:“好象,少林弟子已慌張亂叫了!”
  她感應較弱,只能憑著內力傾听,對于較近之少林派動自有耳聞。
  宋兩利欣喜道:“師父定知我已落難,特地赶來救人啦!這下妙佛又要慘了!”
  夜惊容道:“咱快潛出去探探,若非神霄派前來,也可找机會開溜。”
  宋兩利道:“那可要小心些了。”
  夜惊容頷首響應,牽著他,再次潛出陰風怪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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