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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陰陽門


  他那把劍只兩指寬,劍身泛灰,卻冰冷森森,鋒利無比,的确是把殺人好劍。
  他冷喝:“讓你三招。”
  劉吉冷喝:“我再讓你三招,一共六招。”
  他想:“自己短刃匕首,根本不适合攻擊,倒不如讓對方攻來,直砍他措手不及,胜算自大。”
  仇天悔冷笑:“夠狂!”
  “你都能狂,我為何不能狂!”
  “有种!”
  “劉千知儿子,當然有种。”
  “好,我就讓你口服心服,讓三招是你不要,怪不得我!”
  仇天悔猝然目射利光,森森冷劍奇怪無比刺出。
  那招式毫無比奇,單只一個“快”字,快得匪夷所思,快得讓人瞧不清、摸不著,似幻影般感覺不出。
  它的确最适合殺人,也最有效。
  劉吉暗自惊詫,若非自己早有防備,且服下妖龍內丹,功力大有進步,想躲此快劍談何容易,難怪對方除了父親,几乎未曾失手過。
  眼看快劍刺向咽喉。
  他猛地左閃,避得輕巧,匕首立即反砍過去。
  每砍一刀即念一句:“鏘鏘鏘鏘鏘鏘!讓六招,砍六下!”
  只見那匕首砍得比什么都快,一連六砍,登時砍下利劍六段之多。
  仇天悔哎呀惊叫,猛地抽回,利劍竟然只剩劍柄。
  他怔怒不已:“你耍詐!”
  劉吉呵呵笑道:“既是玩命,誰還跟你耍詐?來呀!六招已過,接下來才是真正決斗開始。”
  他擺出架勢,一臉捉笑不斷。
  畢竟殺手利器變成劍柄,那模樣就像突然拔現自己變女人似地,打死他也不肯相信。
  仇天悔失去兵刃,銳气頓挫,惱羞成怒,哇哇斥叫:“耍詐家伙,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他想攻擊,卻又不知如何殺敵。
  气得團團亂轉,就快發瘋似的。
  劉吉見狀笑道:“怎么,讓你六招,便投降了!你再不出招,我可要出招了,真是,明知沒利劍,根本無法動手,何不帶十把在身上,到時豈非隨時可用,毫不缺貨!”
  仇天悔哇哇斥道:“你橫什么?此劍乃北海精鐵打造,鋒利無比,且輕重适中,實不可多得,你卻毀了它!實在可惡!”
  劉吉道:“毀了便毀了,我是你敵人,又非你朋友,難通要跟你一并坐下來研究把它接回去?呵呵,你若想接回去,我倒有漿糊,是否要試試?”
  仇天悔嗔怒厲喝:“臭小子敢損我!”
  他哪受得了冷言冷語,登時以劍柄揮刺過來,
  他雖然兵刃被折,但功夫仍在,猛地刺來,照樣气勢逼人。
  劉吉早就算准無刃之劍有若無牙老虎,只能耍耍威風罷了。
  猛地裝腔作勢,故意一個閃失,哎呀一聲往前傾倒,身形不穩之際,突又哎呀惊叫,臉色大變。
  原是那劍柄已抵住咽喉!
  他兩眼翻白,掙扎叫道:“你……你好狠的劍法……呃……”
  話未說完,兩眼一翻,栽倒于地……
  仇天悔登時怔楞當場,不敢相信劍柄亦有此威力,猛地瞧及劍柄与劉吉之間,他雖然狐疑,可是事實似乎又不能否認。
  他不禁自嘲,隨又自得笑起:“沒想到劍柄也能殺人?難道已練得劍气?”
  一旁單不快見狀欣喜道:“仇老弟這就對了,不管如何,先宰了敵人,對大家都有利。”
  仇天悔冷目瞄他,未置言詞,轉向劉吉,想到麻煩事,少了劍身,不知該如何切下劉吉拇指。
  他說道:“得准備小刀,否則如何砍手指?”
  話未說完。
  劉吉突然伸出左手:“想砍便砍吧……”
  仇天悔登時怔愕,
  他赶忙跳開:“你沒死?”
  劉吉呵呵邪笑坐起:“死了,又复活了!什么爛招式嘛!要是刺穿我咽喉,我還能開口說話嗎?”
  仇天悔頓知被耍。
  他惱羞成怒,厲吼:“可惡!我將把你碎尸万段!”
  他猛欺過來,功力盡展,极欲扑殺對方而后始快。
  劉吉哎呀不停尖叫,卻在東躲西藏之中,不斷加以偷襲,惹得仇天悔更是嗔狂,卻莫可奈何。
  后頭單不快見及此情景,心知仇天悔除了殺人劍法,其武功內勁根本不是劉吉對手,此時不逃,尚待何時。
  輕喝一聲:“仇老弟,在下替你弄劍去……”
  說完,輕功乍展,電射逃退。
  劉吉登時斥道:“王八龜孫,給我回來!”
  他想:仇天悔習慣大搖大擺,縱使暫時放棄,他未必會躲起來,何況他一向只在別人侵犯時才加以反擊,和老妖人動不動即傷人,罪行較小。如若讓他逃走,不知又將花多少時間逮捕。
  他當机立斷。
  喝道:“比賽暫停,等你找到兵刃再說,我一定回來奉陪!”
  說完,身形一扭,一使出幻影身法,閃開仇天悔,徑自追往單不快。
  仇天悔哇哇怒斥。
  他想追殺,可是想及無劍在手,實是少了什么,只好作罷,嗔喝叫道:“說,話算話,就算你不來,我也要天涯尋仇!”
  他已頓足,決定先找到适合兵刃再說。
  那單不快自從敷上止血散之后,傷勢舒服不少,逃掠起來,更顯威力,倒讓劉吉追得頗為辛苦。
  然再奔過一座山頭之后,劉吉仍自退上,他暗自叫苦,忽見山縫間有個秘洞。登時穿掠而入,一閃即沒。
  劉吉豈肯落后,疾追赴至。
  然在閃入內洞之際,突然止步。
  原來此洞既深且廣又伸手不見五指,躲在里頭,有若針落大海,難以尋覓。
  他不禁苦笑,沒事哪來山洞,倒讓對方得以藏身。
  他喝道:“老妖頭!出來吧!反正困久了,你還是要出來,否則准備餓死里頭嗎?”
  里邊突然傳來單不快謔笑聲:“會嗎?這里多的是食物,等個一年半載,照樣不礙事,有膽進來抓我啊!這是有名的迷宮陣,且看你有無本領破去了!哈哈哈……”笑聲狂且刺耳。
  劉吉苦笑不已。
  他雖不相信里頭有食物,卻相信此洞有迷宮作用,想逮人并不容易。
  不過,還好,老妖既然開口,表示他還在里頭,而且似乎只有這個出入口,只要耗久了,胜算仍大。
  他道:“你且自我陶醉吧!待被我揪出來,拉斷你耳朵!”
  說完,他向天長嘯,聲傳十數里。
  單不快怔愕:“你想干什么?”
  劉吉邪笑:“當然是找同伴,順便找獵犬來咬咬你褲襠!”
  單不快哈哈大笑:“來啊!來一只殺一只,來兩只殺一雙,誰怕誰!”
  劉吉懶得再回話,趁他說話之際,暗自听聲辯位,摸了進去,希望能逮著。
  單不快喝叫几聲,不見回音,己惊覺狀況,不敢再亂叫,冷笑道:“來吧!看誰斗得過誰!”
  劉吉不能听聲辨位,搜來甚是辛苦,何況逛了一陣,仍覺此洞果真有迷宮效果!只好暫時退去。
  方至洞口不久,忽聞獵犬吠聲傳來,他始招手,只見得李喜金、苗如玉引著獵犬,匆匆忙忙赶來。
  見及劉吉,李喜金方自喘气:“要命!一走便是數座山頭,差點找不到人呢!”
  劉吉笑道:“有獵犬還怕找不到人?”
  李喜金道:“它們有何用?一步一步慢慢爬,哪追得上你們一掠數十丈,注定要累死!”
  苗如玉拭著汗水,道:“它們老是往一道山崖狂吠,想爬又爬沒上去,我還以為你們在那里,結果,嘯音卻在此,實在差多!”
  劉吉干笑:“本來在那里,后來卻轉了方向,還好你們不上崖,否則碰上大殺手仇天悔,恐怕吃不完兜著走!”
  苗如玉一愣:“他在那里?怎會如此?”
  劉吉道:“我哪知這么巧,不過,呵呵,他已是我手下敗將,改天再去收拾他,老妖頭已逃到這里,咱們想辦法把他逼出來便是!”
  他指著坳黑秘潤。
  苗如玉道:“他怎未跟仇天悔聯合作戰?若真如此,咱們豈是對手?”
  劉吉道:“他可陰得很,見情勢不對,拔腿即逃,這樣也好,活該他聰明過度落了單,咱們慢慢收拾他!”
  躲在暗處的單不快的确心生悔意,當時若聯合仇天悔作戰,說不定被擺平的是劉吉這可惡小子!
  然而時机已過,他只有硬撐,且看局勢變化再說。
  李喜金道:“躲在里頭何用?把獵犬放去不就得了!”
  劉吉笑道:“我也是這么想!放吧!不把他整死,太對不起他了!”
  李喜金霎時哼喝。
  猛又將繩索解去,六只獵犬狂嘯不斷,飛命沖入。
  劉吉怕單不快動手腳,立即低聲喊著“守住洞口”猛地閃身,跟追進去。
  那獵犬果然靈狡無比,狂吠中,甚快沖及單不快藏身處,那單不快早有准備。見及獵犬扑來,已抓起准備之石塊。疾射過去。
  叭然一聲,一獵犬被砸得悶疼唉叫,倒地不起,他見成果良好,登時連砸數塊,准備打盡悍犬。
  劉吉豈能讓他得逞?
  見狀立即抓石倒打回去,叭叭數聲,已打得岩塊四散,獵犬失去威脅,一涌而上,咬得單不快哇哇痛叫。
  眼看衣衫將裂盡,單不快突覺仍有功夫可用,猛地追出真气,震退數丈。
  哈哈狂笑,正待准備收拾獵犬之際,劉吉一顆石塊打得他門面生疼,哪敢再笑!急往暗處再逃去。
  劉吉不肯讓他走脫,欺身過來,一連數掌打得他唉唉撞跌,實是狼狽。
  劉吉訕笑道:“別的地方不躲,偏偏躲入大瓮之中,任你輕功高強,也注定要栽跟斗,還不快快束手就縛,免于皮肉之痛!”
  單不快的确后悔躲入此洞,然而后悔無用,只好噤聲,想躲他處,可是獵犬追擊真狂,他根本無處藏身。
  情急中忽而想及這家伙已進入秘洞,那門口必定是李喜金、苗如玉,兩人武功自差,往外突破,說不定能奏效。
  想定之后,他突然喝喝厲吼:“別以為我治不了你!”
  他挺然反擊,不管是人是犬,見影即劈,打得秘洞轟轟做聲,回聲不絕。
  他卻趁此虛張聲勢,暗地潛往洞口,只見得李暮金、苗如玉雖面向洞口,卻漫不經心似地相互交談。
  他想机會來臨,猛地施展昆侖騰龍飛升術將功力運至极致,猝若流星撞月般猛沖而出。
  李喜金、苗如玉突見人影闖出,惊惶想擋,卻已不及似地哎呀惊叫,手忙腳亂欲抓什么之際。
  乎聞哎呀惊叫,單不快已撞上軟柔東兩,李喜金、苗如玉這才喝喝扑來,將其扑倒地上。
  原來李、苗兩人早就張著——張黑网封住秘洞,此時天色已黑,若非仔細,根本瞧之不清。
  單不快急于想逃,又哪料到兩人另有絕招,在一撞落网之際,他惊惶掙扎欲逃。
  豈知兩人奇快扑來,為免再犯上次錯誤,兩人全力似赴,不但扣网、擒人,猛戳其穴道。
  任單不快功力了得,亦難敵兩人猛攻,終于癱軟下來,再次受制。
  李喜金這才噓气,呵呵笑起:“得來全不費功夫,終于解決一個啦!”
  苗如玉笑道:“卻不知阿吉是否被狗儿咬了褲子。”
  當下往里頭叫道:“快來啊,老妖頭已經落网了!”
  里頭傳來劉吉笑聲:“厲害厲害!果然天縱奇才,在下甘拜下風!”
  苗如玉斥笑:“少說風涼話!快出來便是……”
  劉吉笑道:“來啦!”
  話未說完,忽見大群獵犬沖出,立即咬著單不快不放。
  李喜金急忙呼喝:“老家伙已受制,不必咬啦!”認認真真將其拉開,并扣上繩索,呵呵再笑道:“真是天縱狗材!”
  劉吉已慢慢走出,笑道:“應該說是狗奴才才對!”
  李喜金笑道:“隨便啦!反正它們听不懂!”
  獵犬此時卻吠聲不斷,李喜金但覺不妥,冷道:“好吧,听得懂最好,現在閉嘴,別吵別吵!”
  獵犬果然通靈,立即閉嘴,只是支支吾吾,似想說什么。
  劉吉笑道:“原來要給賞!阿喜,到附近看看,能獵什么回來便獵什么,畢竟天色已晚,咱們也餓了!”
  李喜金應是,舍不得獵犬,便帶去,准備改獵山獸。
  苗如玉歎笑道:“能抓住老妖,不虛此行啦!罪惡感也少了一分!”
  她總覺放出八大惡,自己要負最大責任。
  劉吉笑道:“不捉捉放放,哪有好玩之處?”
  不想淡往事,瞧她汗流滿身,便道:“咱們找個清靜地方洗把臉,也好過個輕忪夜晚!”
  苗如玉道:“可是阿喜還沒回來。”
  劉吉道:“他有獵犬,自會找到我們!”
  苗如玉頷首,隨即又道:“潛山山上有座潛龍湖,似乎离此不遠,咱們去看看如何?几年前,我曾來過,甚是不錯。”
  “好啊!”
  劉吉自是求之不得,苗如玉欣喜,立即起身叫瞧,辨了位置,便引尋過去,劉吉則扛著單不快,跟在后頭。
  掠過一座山巒,終見得峰頂一處神秘林區,月光下,總現白影。
  苗如玉欣喜,伸手指去,道:“那小飛瀑即是潛龍湖泄出之水,看見沒有?”
  劉吉沒看,仍猛點頭:“看到了!”
  反正都要去,看不看都一樣。
  苗如玉再引路,終与登入林區。再攀山崖,終見一清澈地底湖水,始表示潛龍湖即在此。
  劉吉頓覺此湖果然不俗。
  原來此處地形怪异,岩塊除了青色即為白色,且以白色居多,湖水碧綠裝在白盆里頭,更顯晶瑩剔透。
  而那湖底似有裂縫、深溝,彎彎曲曲宛若一條潛龍雌伏,或而因此得名吧!
  苗如玉見及美景,已心花怒放。
  “看湖光山色,盡收眼底,從此處遠眺,山巒疊蜂,云層飄飄,你覺得美不美?”
  劉吉笑道:“美,但你更美!”
  苗如玉一愣,卻甜在心頭,稍斥道:“少貧嘴!我會老,美景卻不老!”
  劉吉道:“你會說話。它們都不會!”
  苗如玉斥笑:“不跟你說話啦!老是說不過你,洗臉吧!髒死了!美什么?”
  說完,她蹲身湖邊,舀水洗臉。
  劉吉亦把單不快丟至一旁,喝喝笑道:“何不跳下去洗個干淨!”
  他當真欲拉美女同浴。
  嚇得苗如玉赶忙逃開,長紅著臉,說道:“少野!阿喜隨時回來。何況還有個仇天悔,若洗到一半,卡你怎么收拾?”
  劉吉一楞:“也對!不能太大意!呵呵!夫人說的是,小的受教了!”
  他色眯眯地欲抱美女。
  苗如玉卻呵呵逃開,笑道:“誰是你夫人,不害臊!”
  劉吉邪笑道:“不是夫人,那就當丈夫吧!”
  苗如玉斥道:“神經病,我又不是男的,當什么丈夫!”
  “那就是我當嘍!”
  劉吉突然猛扑過來,將美女抱滿怀。
  苗如玉掙扎,卻哪拗得過男人粗壯臂膀,終于認輸,任人擁摟,激情處,再次擁吻不斷,纏綿得几乎滾入湖中。
  不知過了多久。
  忽聞獵犬聲,方把兩人惊醒。
  苗如玉急忙推開柳劉吉,窘紅著臉說道:“別亂來了!阿喜已回,快生火啦!否則他會問我們混了老半天在干什么?”
  劉吉意尤未盡,歎道:“下次可要替他找個女人,否則老是坏事,說不過去。”
  苗如玉斥笑:“是你太色,還怪起人家呢!”
  劉吉瞄眼:“我色?你就不色?呵呵,我就色死你!”
  他突又扑來。
  苗如玉哎呀惊笑,逃得好遠。
  劉吉追了几步,但聞獵犬聲音已近,只好作罷。
  這才掠往林區,找來枯枝,引燃火堆。
  然后,他才想到洗把臉,干脆脫光上衣,連身腳都皆洗淨。
  未久。
  李喜金果然掠奔而來,他直喘不已,說道:“老天爺,想折騰人是不是?沒事爬到半天高,差點被你們整死!”
  劉吉笑道:“住得高些,將來更有成就,獵了什么?拿來烤啦!”
  李喜金立即忘記爬山之苦,笑道:“山羊、山兔,外帶雉雞,丰富吧,山羊殺了喂獵犬,只留兩條腿,夠用啦!”
  劉吉甚滿意,便要他料理之后,拿到火堆上烤,李喜金立即照辦。
  此時獵犬卻不時往湖中吠吼。
  劉吉覺得奇怪,難道它仍想吃魚不成?
  他拉著獵犬往湖面行去。
  凶犬竟然感到畏懼,節節拖退。
  劉吉更是不解。
  暗道湖中難道真的藏有巨龍之類怪獸?
  仔細瞧來,卻又瞧不出名堂。
  他想或許是較大巨蛇之類爬過,留下某种味道吧?
  他當然加以注意,卻未必嚇得想搬离,于是將獵犬拉火堆后面,綁在石柱上,藉以看著單不快便是。
  他隨即過來幫忙烤肉。
  火勢甚猛。
  未久,香肉已熟,三人除了選擇想吃种類,剩下的,多多少少再賞給獵犬,誰知它們已無胃口,頂多為應付般咬了几口,仍未全部吞食,六犬全是不安地注視湖面。
  苗如玉亦覺奇檉:“狗儿怎會如此反應?難道湖中有怪物?”
  劉吉道:“大概是大蟒蛇之類,就足以嚇死它們了!”
  李喜金道:“我宁可相信是另一只妖龍,待我下去獵得便是!”
  說完,當真裝腔作勢,想脫光衣服下水表現一番。
  劉吉冷道:“少惹麻煩!只是借住一宵,蟒蛇肚子正餓,下去啊!”
  李喜金聞言,舌頭一伸,干笑道:“算啦!只是說說而已,可是有蟒蛇在旁,你們睡得著。”
  劉吉瞄眼:“在妖龍旁邊都睡了兩天,有何好怕!”
  李喜金頻頻點頭:“說的也是!”哼哼示威地喊向湖面:“有本事現身一搏,藏頭露尾,算什么英雄!”
  耍耍威風,沒反應。他只好認命回火堆拿了烤肉,走向獵犬,安慰別怕別怕,獵犬終于安靜伏地,默默接受事實,李喜金頓覺甚有成就感,已以狗王自居。
  苗如玉稍稍泄气:“本以為找到好地方,誰知徒增煩惱,真是!”
  劉吉安慰道:“別多心,是獵犬太過敏!反正也未必在此過夜,若不行,換地方便是!”
  李喜金道:“有了獵犬,自可警戒,沒事啦!”
  如此一說,苗如玉方自安心不少。
  劉吉想找事做。
  心念一轉,落于單不快身上,已邪邪笑起:“大概肚子餓了吧……”
  說完抓來网繩,慢慢解去。
  隨又取來繩索,將其手腳捆住。
  他這才戳醒單不快,呵呵笑道:“笑笑先生,近來可好?”
  單不快醒醒腦子。突又見及自己受縛,已嗔怒喝道:“放開我!連你爹都不敢如此對我,你敢!”
  劉吉笑道:“你這叫一代不如一代,你不是喜歡笑?咱們就一起笑個夠吧!”
  單不快冷斥:“老夫只對感興趣者傳授笑術,對你,免了吧。”
  “哈哈……”劉吉笑道:“我卻對沒興趣者大感興趣,你看你,滿臉指痕,好笑好笑!”
  單不快斥道:“有何好笑?”
  劉吉笑道:“不好笑?阿喜,把最凶那只獵犬叫來,讓它教教這位愛笑笑先生怎么笑吧!”
  李喜金登時興致十足,把那白花獵犬牽來,喝喝笑道:“那張臉不夠花,不好笑!抓得花些,自然好笑!”
  他喝叫獵犬扑去,前腳利爪當真凶猛往單不快臉部抓去。
  那利爪如鉤,猛抓之下,痛得單不快哇哇痛叫,臉面已出現十數道血痕,他想發狠厲吼,然臉面又多几條血痕。
  劉吉喝道:“還不覺得好笑嗎?”
  單不快哪肯再吃眼前虧。
  他急忙擠出笑臉,直道狗抓臉,好笑好笑!
  劉吉這才喝住獵犬,邪邪笑道:“真的好笑嗎?”
  單不快恨得牙痒痒,仍擠笑臉:“真的好笑!”
  劉吉道:“大概口是心非吧!既然好笑,就再抓几下如何?”
  他當真喚使獵犬,去抓老頭臉面,嚇得老頭急道:“夠了夠了,已經笑夠了!呵呵,心滿意足了!”
  劉吉笑道:“抓得夠了,那就舔吧!”
  獵犬受到指示,改抓為舔,舔向傷□,既疼又痒,十分難受。
  劉吉笑道:“如何?狗舔老皮臉,好不好笑?”
  單不快急忙笑道:“好笑好笑!”
  李喜金笑道:“我看你是皮笑肉不笑!大少爺,匕首拿來,我替他划成笑臉!呃,不必了,用炭棒燒,更有看頭!”
  他當真抓起指粗帶火枯枝,欲往單不快嘴巴燒去。單不快拚命阻止,叫饒,李喜金仍自逼近:“如何?你不是習慣把人划成笑臉?現在竟然不愿接受?”
  “老夫只是幫他們笑……”
  “笑你媽頭!還死性不改!”
  李喜金怒不可遏。
  當真往他嘴角燒去,疼得他尖聲厲叫,淚水涌滾而下。
  劉吉怒喝:“知道痛吧?這就是你划人家的感受!”
  單不快尖急厲叫:“老夫知道錯了,快住手啊!”淚水直下。
  李喜金喝道:“現在才反悔,未免太慢了!再燒你左嘴角!”
  他想燒去,單不快更自沒命尖叫。
  那恐懼,差點嚇出屎來。
  劉吉這才揮手制止。
  李喜金收回炭棒,斥叫著:“算你走運。”
  單不快己若垂死老人,銳气盡失,盡管淚水直流,不知該說什么。
  劉吉斥道:“還哭!你不是一向把哭字改成笑字。”
  單不快立即煞住哭聲,哽咽道:“你到底要我如何?”
  劉吉斥道:“要你覺得逼人笑是件凶狠之事!”
  “老夫已經明白,決定改過自新了……”
  “我看你是口是心非!”
  “老夫已經老了,無能為力了,你饒過我吧!”
  劉吉喝喝冷笑:“是會饒你,不過,得确定你真的改邪歸正才行!”
  單不快直道必定改過,兩眼仍含淚水,与往昔意气風發,判若兩人。
  劉吉冷道:“光說不行,得實際行動才行!說,你的輕功學自何處?”
  單不快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劉吉冷道:“不說即表示不悔改,后果自行負責!”
  單不快登時懼聲道:“老夫和天山掌門有所交情,所以學得登天步!”
  “我看是偷學的吧!”
  “沒那回事!”
  “那就把你送回天山派,讓他們處理!”
  單不快一楞,急道:“這是我和掌門之間事,不宜公開。”
  劉吉斥道:“全是你的話,那昆侖騰飛升術又是怎么回事?”
  “我和昆侖掌門……”
  “又有所交情是不是?”
  “不錯……”
  “全是廢話!”劉吉怒斥:“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阿喜,燒死他!”
  李喜金登時抓起大火把,欲將人燒死。單不快已嚇得全身抽顫,尖聲急叫,他什么都說。
  豈知話聲未落,突然听及獵犬狂吠。
  三人惊覺,轉身四瞧,忽見一道豹影從遠處掠來。
  劉吉一眼即已看出,此人乃穿著豹皮上衣的仇天悔。他倒迫不及待,隔不了一天,竟然膽敢上門,莫非已找到慣用兵刃?
  思忖間,仇天悔哈哈冷笑,掠向湖邊,直逼劉吉。
  劉吉見他手中果然捧著長劍,呵呵笑道:“仇老兄,這么急?你果然隨身攜帶一大堆被銅爛鐵。”
  仇天悔冷斥:“廢話少說!出招吧!”
  他連看都不看他人一眼,只對劉吉感興趣。
  倒是劉吉則轉向李喜金、苗如玉,笑道:“你們讓一邊,看我如何收拾這笨瓜。”
  兩人立即讓開,靜默注視狀況。
  李喜金更把獵犬安撫下來,免得干扰戰局。
  劉吉則抽出匕首,揮耍著,笑道:“來啊!再讓你六招便是!”
  仇天悔怒道:“不必你讓!靠寶刃而戰,算什么英雄好漢!”
  劉吉笑道:“沒辦法,它是我隨身兵刃,就像你習慣使兩指劍一樣!我倒覺得奇怪,你怎又找到兵刃該不會隨便湊合湊合吧!”
  仇天悔冷笑,抽出利劍,果然是慣用的兩指寬度長劍,他舉平利劍,一步步逼近,此時他已學乖,不肯胡亂刺劍,免得被砍斷。
  劉吉瞧他左手劍鞘護前,右劍隨時刺出,不但護身,且把利劍保護著,想砍它,并不容易,他只好出言挑撥:“怎么?破銅爛鐵全出動了?你不是習慣一劍刺死人嗎?來啊!”
  話未說完,仇天悔竟然趁机刺出利劍,奇快無比就要剌中劉吉咽喉,劉吉、苗如玉、李喜金同肘尖叫。
  劉吉情急生智,無影幻步猝然展出,猛地一閃,利劍左頸划過,甚且見血痕,嚇得他遍体生寒。
  仇天悔一擊不中,登時再扑刺過來,劉吉哎呀檉叫,哪還顧得想再故技重施,以寶刀砍利劍。
  他猛地凝起掌力“怒毀乾坤”暴打出去。
  砰地暴響。
  仇天悔立足不穩,晃退數步,已失了准頭。
  他赶忙調息,准備再戰。
  劉吉一招得手,邪聲笑起:“我說嘛,不只是比劍,比掌法有何不可?”
  仇天悔冷笑:“有本事盡管來!”
  他猛地欺身扑近,劉吉赶忙劈掌攻去。
  家伙果然不好惹。
  仇天悔竟然運功抵擋,接住不少勁道,可見其內功亦相當深厚,劉吉暗道這家伙果然不好惹。
  他猛地劈出兩掌,突然抽出短繩,奇准無比套住仇天悔右臂,猛往回抽扯,仇天悔一時不察,重心已失。
  情急中,反劍回砍,切斷繩索。
  劉吉就等這一刻,奇速扑去,迫得仇天悔疾速刺劍而出,劉吉喝叫我砍,寶刃猛往利劍砍去。
  仇天悔霎有所覺,想抽回來,已然過慢。
  鏘然一響。
  已被砍斷七寸之多,他哇哇大叫,利劍登時猛砍猛刺!劉吉亦哇哇大叫,寶刃猛砍猛刺,鏘鏘鏘鏘,終又把他手中利劍砍得肝腸寸斷。
  劉吉見狀不禁哈哈大笑:“兵刃又沒了,要不要暫停,回去再搬家伙?”
  話末說完,仇天悔突把劍柄往劍鞘套去,猝又猛抽出來,竟然多出一把冷森利劍,奇速無比刺往劉吉咽喉要害。
  劉吉正得意忘形。
  他哪想過劍鞘中另裝一把備用劍身,眼看利劍奇速剌出,竟然讓人惊駭、讓人眼花、讓人措手不及,就連苗如玉、李喜金已尖叫扑來,劉吉眼看避無可避,只能出掌反攻,身形猛踩步閃躲。
  然那利劍又如星暴閃,電光暴射,快得讓人匪夷所思,劉吉縱能躲過咽喉,卻閃不了左肩。
  叭然一響,猛被利劍剌穿。
  劉吉悶哼,運掌擊得仇天悔倒滾連連。
  苗如玉怎肯讓他再爬起來,赶忙扑前,掌勁連連劈出,仇天悔本能反擊。
  然苗如玉欺近不及三尺之后,一連三把迷魂煙打了過去,仇天悔不及單不快奸猾,并未學得解毒之法,被毒煙罩住,悶哼一聲,倒栽下來。
  李喜金見狀大喜,猛扑過去,抓起仇天悔即揍:“敢耍陰!揍死你!”連揍七八拳仍無法泄恨。
  苗如玉則急忙奔向劉吉,急道:“傷得如何?”
  劉吉干笑道:“被剌一劍,該不礙事……”
  苗如玉立即拿出靈藥,倒向傷口,急道:“這是是非之地,咱們快走才是。”
  劉吉頷首:“一定有人在暗中搞鬼,支援仇天悔,不走的是傻子!”
  他立即喝向李喜金,把仇天悔扣住,立即离開,自己則掠向單不快,准備抱人即走。
  豈知獵犬突然狂吠,劉吉暗自叫糟。果然苗如玉已發現四面八方掠來無數黑衣蒙面人,她急道:“有剌客!”已嚴加戒備。
  劉吉見狀,只好暫時放棄單不快,并將李喜金喝來,以能就近照顧。
  那黑衣人圍掠過來,足足二十余人之多。
  其中一名頭罩紅巾者哈哈大笑道:“好個劉千知后代!難怪門主如此看中,快快投入陰陽門,封你少門主,你可愿意!”
  劉吉一愣,隨即笑道:“原是鬼王手下,不知是何稱呼?”
  面罩紅巾者笑道:“在下太陽使者,在外代表門主。”
  他左側有位罩青色面罩者笑道:“在下太陰使者,亦代表門主,陰陽雙使前來迎接閣下,該賞足面子了吧?”
  劉吉笑道:“是給足面子,只是我搞不清楚,叫我去當少門主,到底要干什么?到哪里去當?”
  太陽使者道:“自然是一統天下!少門主一定有興趣!”
  劉吉猛點頭:“不錯不錯!我是很有興趣,不過這兩人對我威脅很大,我先收拾他們再說如何?”
  他已逼近仇天悔、單不快,准備先收拾,免得被對方利用。
  太陰使者卻攔截過來,冷道:“少門主請手下留情!門主已預定請兩人當六大護法,他們已算是自己人!”
  劉吉道:“可是我跟他們仇深似海!”
  太陽使者道:“仇可化開,就像你和門主有仇,門主卻寬大為怀,放你一馬一樣。”
  劉吉突然冷斥:“我可沒這么大肚量!”
  一刀直往仇天悔刺去,太陰使者猛地欺擋過來,劉吉喝吼,反劈匕首,硬把太陰使者從左肩劈向右胸,開個大傷口。
  豈知太陰使者竟然不痛不痒,甚至鮮血一滴未流。
  他狂笑不已,為此刀槍不傷而自得。
  劉吉本想先宰了他,再收拾其他人,但一刀劈下,竟是這种結果?連自己亦感到惊詫万分,難道鬼王已把他煉成行尸走肉?
  情急中,他大喝:“拚啦!”
  一掌打得太陰使者滾撞出數丈,前頭三名手下扑來,他猛砍利刃,鏘然斷去,复再欺前,匕首再砍,三顆腦袋飛起,血柱噴出,腥味扑鼻。
  太陽使者見狀厲吼:“逮住他!能生擒便生擒,不能生擒便宰了!”
  話聲方落,抽出利刃,猛地加入戰圈。
  二十余名手下立即發動陣勢,將劉吉三人困在中央,隨即展開奇絕身法,一有机會,猛刀即砍。
  劉吉心知此時以快打快方是正途。
  于是遠起羅漢真气護身,一招“無邊雪花弄冷梅”猛打過去,迫得數把利刃鏘鏘折斷,他再扑身,又砍下兩煩腦袋。
  太陽使者見狀冷笑:“我來會你奇功!”
  他攔截過來,猛地剌出利刃,劉吉冷笑,匕首反砍過去,鏘然一響,利刃已斷成兩截,太陽使者怔愕:“好刀!”
  故意讓出左肩被划一道傷口,卻不礙事,他趁此机會,一掌打得劉吉東倒西歪。劉吉彈跳而起,复見數把利刃砍來。
  他冷喝叫道:“不怕死盡管來!”硬把利刃砍斷彈飛,那匕首旋斬過處,又砍殺一名黑巾人。
  另一戰區,李喜金敵不了數人聯手,身上挨了几刀,疼得他哇哇大叫,勉強宰了兩人,卻身落險境。
  苗如玉見狀,掠沖過來,猛地打出毒煙毒砂,心想必能毒倒几人。
  豈知鬼王手下果然有所門道,竟然不怕此毒,被白煙罩住,照樣迫招剌來,苗如玉一時不察,左臂挨了一刀,疼得她悶哼,隨手搶來利刃,反砍過去,勉強支撐。
  劉吉見狀,自知不用險招不行。
  他突然迫退三名殺手,猛地滾向獵犬處,一刀切下繩索,獵犬凶狠扑向殺手,霎時搗亂陣角。
  劉吉趁此反攻,但見寒光閃處,斷臂殘飛,腦袋下墜,血注噴得好高,眨眼間已宰殺近十名之多。
  太陽使者見狀厲喝:“快發動鬼魂大陣!”
  剩下黑衣人立即旋轉飛掠,似若鬼魂飄蕩。
  并傳出璩璩怪叫聲。听來讓人毛骨悚然。
  几只獵犬見狀,竟然嗚嗚俱鳴,不敢再戰,紛紛逃向遠方,它們仍叫喊,似要劉吉等人一起退走。
  劉吉暗自苦笑,如能全身而退,他還不走嗎?
  眼看鬼魂陣已發動,他只好凝神以待,突見机會,登時猛沖刺去。
  叭然一響
  竟然刺中一套空衣服,根本沒人,他正怔愣,肩背已被連划兩刀,疼得他哎呀落地打滾,急叫:“人影是假,見腳再砍!”
  忽見雙腳掠來,他毫不客气砍劈,卡卡兩響,腳掌已斷,對方竟未痛叫。
  反凶猛刺殺過來,迫得劉吉將手中抓住之衣衫倒卷出去,抽倒兩殺手,匕首再砍,方自切下兩人腦袋。
  此時苗如玉傳來惊叫,劉吉瞧去,竟是太陽使者聯合兩名殺手強攻,逼得她落地藏躲,險象環生。
  劉吉見狀大喝,哪顧得自身安危,易筋神功提至极限,硬往太陽使者劈去,打得他連退數步。
  劉吉趁此身刀合一,如利箭般射向太陽使者,一刀又刺其背脊,太陽使者哇哇大笑,竟然不痛不痒,反刀刺來。
  劉吉左閃,又被划傷,疼得他又气又怒,猛地揮刀,硬把太陽使者腦袋砍下,噴出血液竟然是青赭之色,的确嚇人。
  苗如玉失去太陽使者,禁制已除,赶忙反扑兩殺手,終把其腦袋砍下,解除危机。
  太陰使者見狀,頗為怔仲不安,來了近三十人,竟然折損二十余人,剩下几個管用嗎?
  就在這時,圍攻李喜金的几名殺手已將單不快、仇天悔搶了過去,并伸手解穴、松綁。
  劉吉見狀直喊要糟,赶忙扑來。
  豈知已慢一步,單不快登時彈起,哈哈狂謔邪笑:“冤家路窄,你死定了!”舉掌即劈。
  太陰使者大聲叫道:“鬼王歡迎兩位,先收拾這廝建奇功!”
  他伸手丟出一把利劍予仇天悔,隨即配合單不快猛攻劉吉。
  任劉吉武功高強,然他卻受傷連連,功力打了折扣,此時碰上雙妖聯攻,尤其單不快本就武功甚高。
  此時极怒而拚威力自不在話下,雙妖聯手攻來。
  劉吉亦想滾拚,雙方掌勁交撞,轟然暴響,劉吉已被打得悶吐狂血,倒栽十余丈遠,已是胸口悶疼,兩眼昏花。
  單不快哈哈邪笑逼逼來:“山不轉,路轉,加在我身上者,加倍賞你!”那快意恩仇心靈使他陷入瘋狂般再次扑來。
  劉吉勉強起身劈掌,倒也打個平分秋色。
  他正待准備先收拾單不快之際,左近已傳來李喜金和苗如玉惊叫聲,原來仇天悔宰不了劉吉,立即轉攻兩人。
  太陰使者且想出先制使兩人,自能挾持劉吉就范,于是調動大軍圍去,李喜金、苗如玉豈能抵擋?
  只一照面已被打得七零八落,險象環生。
  再一照面,兵器盡飛,落得任人宰割……
  仇天悔舉刀便要刺死李喜金。
  太陰使者卻攔住他,道:“仇兄慢且,用他威脅劉吉!”說完利刃架向苗如玉脖子,轉向劉吉。
  訕笑道:“還不住手,要她腦袋搬家不成?”
  劉吉乍見,心涼一半,急忙叫道:“別亂來!有話好說!”
  單不快厲笑:“有何話說!你給我自殺再說!”
  數掌又劈得劉吉東躲西藏。
  太陰使者說:“單前輩稍安勿躁,他已落入咱們手中,到時如何處置,自紿您一個交代!”
  單不快這才恨恨嗔罵,止住攻勢:“你准備受死吧!”
  苗如玉急道:“阿吉快走,只要保住性命,他們不敢對我如何。”
  太陽使者冷笑:“是嗎?他若敢走,你准備人頭落地吧!”
  利刃一抖,苗如玉頸部竟然見血痕,她不吭聲,李喜金卻惊叫,想找太陰使者拚命。
  劉吉卻攤手笑道:“阿喜,別鬧啦!他是要請我回去當少門主,這門生意穩賺不賠,現在何必討皮肉疼?到時換我封你少門主便是!”
  他轉向太陰使者冷笑道:“我認輸了,把他倆放開,不關他們事!”
  太陰使者哈哈謔笑:“明智之舉,把匕首丟過來,再自封穴道!”
  苗如玉急叫:“千万不行!”
  劉吉歎道:“匕首雖珍貴,卻比不上你呵!放心!他們是找我當少門主,不會有事。”
  說完己把匕首撇向太陰使者,他接到手后,不知懂或不懂,摸摸刀身,直道好刀,隨又冷道:“還不自行把武功制住!”
  劉吉伸手往胸口穴道點去淡笑道:“制了,你看著辦吧!”
  太陰使者半信半疑,但想及人質在手,對方該不會搞鬼,便轉向單不快,道:“單前輩試他一下如何?”
  單不快求之不得,一掌打得劉吉滾閃數丈,口角又挂出血絲,他始敢托大掠近,一連數指徑截中劉吉穴道,哈哈狂笑,抓了回來,嘴巴直念死定了死定了!已想出千百种報复之方法。
  劉吉自嘲一笑,風水輪流轉,沒想到一天不到,竟然已轉到自己身上,實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他笑道:“單前輩不是說已改過自新了?”
  單不快猛敲他腦袋,謔笑道:“那也得等把你宰了再說!”
  劉吉苦笑:“實是說話像放屁,人心難測啊!”
  單不快謔斥:“待我燒了你的嘴,到時你什么話都像放屁樣暴出來!”
  他狠狠再敲劉吉腦袋,始把他丟落太陰使者面前。
  太陰使者哈哈怪笑:“今晚實是收獲丰富!大功一件!”
  說完,將苗如玉、李喜金戳住穴道,推往劉吉,并要手下把三人綁成一堆。
  劉吉問及苗如玉、李喜金,還好,并未遭受重傷,是不幸中之大幸。
  此時一大群己把三人圍住正中央。
  單不快謔笑不已:“我和三人過節最深,交給我一時辰,保證讓三人服服貼貼,如何?”
  太陰使者笑道:“自是可以,不過門主交代,希望兩位放過他,不知意下如何?”
  單不快謔笑道:“放過就是留他一命,砍他一只腳再放他,也是一命!”
  仇天悔冷道:“他可以跟我決斗,否則,我砍他拇指!”
  太陰使者道:“砍拇指倒是可行,砍腿未免太嚴重了吧!”
  仇天悔冷笑:“那我先討這筆債了。”
  說完,他便想砍下劉吉拇指。
  單不快卻攔住他,冷道:“你砍我手指之事,我還沒找你算,你倒先報仇報怨?我是要定了!”
  仇天悔冷斥:“不服,你可以向我挑戰!”
  單不快斥道:“誰怕誰?現在就拚個高下!”“好!”
  仇天悔登時擺出架勢。
  單不快并不示弱,搶過左近殺手利刃,便要開戰。
  太陰使者急道:“兩位別爭,只要這小子活著,任何帳都能討回,又何必急于一時。”攔在兩人中問:“何況現在決斗,豈非讓他看笑話,兩位何不把傷養好,再作打算?”
  單不快這才覺得臉面傷勢嚴重,冷喝道:“暫且饒你!遲早要向你討回公道!”
  說完一刀砍向李喜金,想報燒嘴之恨。
  劉吉見狀,猛吐口水,射得單不快兩眼昏花,一時失了准頭,只划及李喜金手臂,終保住性命,盡管如此,亦痛得李喜金悶哼,冷汗直冒。
  單不快登時光火,厲吼:“階下囚還敢囂張作怪!砍爛你嘴巴!”
  他一刀又要砍下,卻被太陰使者攔住。
  他不禁惱羞成怒,厲吼:“你是什么東西!”一刀反砍過去,太陰使者冷笑,反刀擋去,突又一掌反打,迫得單不快連退三步。
  太陰使者冷道:“在下尊敬前輩,您若胡鬧,只有得罪了。”
  單不快一掌被逼退,心知此時自己受傷在身,恐非其敵手,怎敢再狂?然气勢卻不能弱,冷道:“我和他恩怨,誰都別想插手!”
  太陰使者道:“那也得等我把事情處理之后再說!”
  單不快冷道:“快處理吧!別以為鬼王多了不起!几月前,跟我們一樣平起平坐!”
  太陰使者不理他,轉向劉吉,冷道:“你們去過火焰島?可有此事?”
  劉吉冷道:“你說呢?”
  太陰使者冷道:“最好說實話!有人還說你殺了妖龍,得了內丹,如果有,快把內丹交出來!”
  “我如果得到內丹,難道不會立即服下?還要等你來搶?”
  “這可好!”太陰使者冷笑:“服了內丹,只有抽你血了!”
  劉吉冷笑:“可惜內丹還在妖龍肚子里頭,想要,自己去取吧!”
  太陰使者嗔斥:“胡說!明明有人看你殺了妖龍,你敢耍賴!”
  劉吉斥道:“那個人一定是個瞎眼,妖龍根本還在火焰島上!”
  太陰使者冷邪酷笑:“我看你是不吃苦頭不說實話!”
  伸出五指,已抓向劉吉肩頭,准備施展五鬼搜陰手法逼供。
  劉吉甚緊張,卻不動聲色,冷道:“鬼王既然要找我去當少門主,你敢對我用刑?”
  太陰使者哈哈淡笑:“門主更想得到靈藥!這是當少門主條件,你還是早日交出來吧!”
  “可惜我沒什么內丹,內痔倒有几顆!”
  劉吉訕笑回答,卻激怒太陰使者。
  他冷笑一聲,五更換陰手法展開,立即感覺五道勁力有若毒蛇竄入体內,以那利牙穿咬經脈、嫩肉,疼得劉吉悶哼,冷汗直流。
  苗如玉見狀實是不忍,急著想說出身上仍有內丹汁液,劉吉卻搶口說出:“妖龍真的還在火焰島,我可以親自帶鬼王去……”
  苗如玉己自淚水滾落,說和不說,都那么千難方難。
  太陰使者不信,冷斥:“明明有人見著,你再不說,將讓你求生不得,求死更難!”
  他猛運勁,劉吉青筋暴張,血脈逆流,簡直万針穿心,疼得臉色發青。獵犬以乎為他難過,遠遠鳴鳴俱鳴。
  忽聞靠湖邊那殺手哎呀惊叫,不小心似地掉大湖中,他正待掙扎,突又尖厲駭叫,猛地沉大水中,聲音頓失,气泡滾滾冒出眾人惊詫往湖中瞧去,漣漪散開,那人始終未再浮出水面。
  太陰使者怔詫不巳,喝道:“誰?敢和陰陽門對抗?還不給我滾出來!”
  他無瑕再逼供,立即撤去五鬼搜陰手法,喝令手下戒備湖面,以防有變。
  劉吉暗道:“當真有妖怪?這下可好,幫了不少忙……”
  他希望妖怪能殺嚇走這些人,不過,別傷著自家人才好。
  太陰使者連喊几聲沒反應。
  突又轉向劉吉,冷道:“你耍何花招?誰藏在湖底?”
  劉吉捉笑道:“想知道,自己下去看看啊!”
  太陰使者冷斥:“不說,把你丟下去喂他!”
  劉吉笑道:“請便!我已經等很久了。”
  太陰使者瞧他毫無懼意,不免狐疑,要是湖中藏的是人,豈非白白送他脫困?當中冷邪道:“我看還是讓他上來救你好了!”
  說完,轉向湖面,叫罵几聲,沒有回話他遂叫手下發掌劈得湖水濺飛滿天,隨又叫他們找來石塊,猛射湖心,打得十分激烈。
  一名殺手正拾起湖邊石塊,突然右手被東西卷住,他正感惊詫之際,那右手突然被扯斷,疼得他尖聲厲叫。
  沒命想逃,豈知左腳复被卷著,終被拖往湖中。
  一名殺手見狀怒喝別逃,騰身掠去,凌空往湖中刺去,忽見湖水掀飛罩來。罩住其右手。
  他一聲慘叫,倒栽湖中,和那先前斷手者雙雙消失水面,落得毫無蹤影,連血水都懶得冒起。
  眾人不禁頭皮發麻,如此可怖敵手,未免叫人毛骨悚然吧?
  太陰使者轉向了劉吉,冷道:“湖中到底何物?不說,休怪我廢了你!”
  他已感覺出那不是人,否則不可能如此詭异,且獵犬不可能吠出如此聲音。
  劉吉瞧他來勢洶洶,在不吃眼前虧,又能逼人上陣之下。
  他輕輕一歎,道:“不瞞你說,我千里迢迢赶來潛山,不是專為假喜佛而來,那是半途遇上的。我來此目的全為潛龍湖中有一條万年青龍,因為我沒獵得火焰島妖龍,父親毒傷又不能不治,只有舍命赶來此,希望有所收獲,可惜降龍匕首已在你手中,我毫無机會啦!”
  太陰使者一愣:“湖中真有青龍?”
  劉吉道:“否則誰吃了那三人?”
  太陰使者眼睛一亮,既知何物,懼意消失許多,他冷道:“你要敢耍我,后果自行負責!”
  想想又問:“你怎知此湖中有青龍?”
  劉吉道:“孟神醫早年告知我爹,后來村民也見過,我當然信其有,而且現在不是證明了?”
  太陰使者聞及孟神醫,更信几分,冷道:“要如何捕捉?”
  劉吉道:“廢話!當然是把它引出水面,再用寶刃砍它腦袋,切得下即切,切不下,刺死也行!反正我沒獵過,見机行事便是!不過閣下要獵捕之前,請把我們三人移遠些,畢竟我們不能動,妖龍一來,只有生吞活咽命運。”
  太陰使者冷哼:“希望你話屬實,否則有你好看!”
  當下要手下把三人移于火堆那頭,且留下一名看管。
  太陰使者決定逼出湖中妖物,以确定是否為万年靈物。
  于是和單不快、仇天悔商量,以內家真勁劈打湖水,讓其得不到安宁,妖物自然受不了而現形。
  單不快亦想瞧瞧妖物真面目,遂點頭合作。
  于是三人面對湖面,配合几名手下,登時發掌往湖水擊去。
  數人聯手,登時打得湖水掀天,有若海嘯般聲勢不凡。
  掀起漣漪、水浪有的甚至高達數丈。端的是翻江倒海,欲掀翻湖盆不可。
  遠處劉吉暗暗禱告,怪物千万現身,把這群混蛋收拾,自己方能解困。
  正祈禱中,忽見一波巨浪倒卷黑衣殺手,他們反掌倒打,豈知一團晶瑩剔透水幕竟然跳出浪花,直扑一名殺手。
  那人想反擊,卻打在軟水上,絲毫不起作用,水幕罩往腦面,他登時慘叫,倒栽水中,霎時沉大湖底,連影子皆瞧不著。
  眾人一愣,搞不清到底怎么回事。
  太陰使者惊悚問向手下:“可看清什么東西?”
  那個懼聲道:“好像一塊透明水片,彈到他臉面,結果他便栽了筋斗,如此而已。”
  太陰使者不解:“水片?……未免大离譜了吧……”
  那人道:“的确如此!”
  太陰使者道:“水片是何模樣?”
  那人道:“像有人用臉盆潑水一樣。”
  太陰使者仍無法理解:“怎可能?潑個水,便能殺人?難道它有妖法不成?”
  單不快道:“再把它逼出來瞧瞧,說不定他眼花,根本看錯!”太陰使者但覺有理,遂合著三人勁道,再次打得湖水掀天。
  此時他們特別注意那反卷回來之巨浪,看看是否真有東西跳出來。
  巨狼仍不斷掀卷,眾人心神越抽越緊。
  就連遠處劉吉等三人,亦屏气凝神以待。
  李喜金道:“真的會有妖龍?那咱們呆在這里好像不怎么保險……”
  劉吉道:“恐怕不是了……”
  他若有所思,想猜出什么。
  苗如玉道:“我活那么久,也末曾見過這么离奇之事,實在叫人猜不透,摸不著,心頭又毛毛地……”
  劉吉喃喃說道:“恐怖之事可能還在后頭……”
  話末說完,太陰使者已然大吼:“什么妖物,給我出來!看我如何收拾你。”
  他故意用真力灌迫聲音入沏底,讓人听來又尖又刺耳,十分難挨。
  音波一去無痕,他又想再喊。
  猝見水面暴出一張圓桌大透明東西,那居中處見利牙閃動,吱吱發出尖聲,那就像長了沙魚利齒般的透明水母,登時把現場諸人嚇愣當場。
  那妖物吱吱檉叫兩聲,猝然扑卷三名殺手,那水瀾般軟柔濺來,殺手竟然躲閃不及,被扑個正著。
  登時沒命尖叫,整張臉皮,連帶面罩已腐蝕,露出帶血骷髏,如此慘狀,嚇得單不快毛骨悚然。
  那太陰使者雖膽寒,但手中有寶刃,猛地欺身砍去。
  叭然一聲。
  妖物吱吱再叫,寶刃縱使切划半片,妖物竟如水液般倒卷回去,立即复原,根本未見刀痕。
  太陰使者正感吃惊,妖物猛地反扑過來,硬是罩住他門面。
  太陰使者登肘尖叫,寶刃不斷砍去,卻若切軟漿糊,見痕不見斷,不到一秒之間,太陰使者已然慘叫。
  一張臉面已被腐蝕、剝皮,不知是天生骷髏臉,還是馬上見效果,整個臉面見白骨,倒掙地面,抽搐几下,已一命歸陰。
  單不快、仇天悔見狀惊駭欲暈,那還敢戀戰,倉惶逃去。那剩下最后一名殺手,武功較弱,方想逃掠,不到三步,妖物彈射過來,罩個正著。
  他因落地面掙扎,眨眼化出血水,一命嗚呼。
  那看管劉吉等三人的黑衣殺手見狀,嚇得全身抽搐,尖聲大叫,妖物聞及,吱吱轉頭,就要扑來。
  他再惊叫,沒命逃開,妖物吱吱彈扑過來,忽覺獵物已失,正不斷抬頭,感覺似地搜尋著。
  此時它有若透明水母,不停蠕動、攀爬,漸漸逼近劉吉三人。
  劉吉見狀惊悚苦笑不已。
  這怪物明明是齊云堡崖底下,水晶球里頭進出來的天下第一殺手,怎會藏在這湖中呢?難道是另一只?
  苗如玉見及它殺人,只要一粘身,立即剝蝕皮肉,露出可怖骷髏,此种手法簡直殘忍無比,它卻一步步逼近,嚇得她惊聲叫道:“逃不掉,完了……”
  劉吉急忙道:“別說話……”
  苗如玉、李喜金赶忙閉嘴,雙目睜大,盯死妖物,不斷祈禱上蒼保佑別讓妖物沾身才好。
  妖物果然能听聲辨位,當真蠕動而來。
  別看它雌伏如蝸牛般溫馴,然藏在溫馴中,乃是恐怖已极的催命殺手,已使三人神經、肌肉揪得緊緊,就快斷裂似地。
  跟著妖物漸漸逼近不及三尺,不斷露出三角利齒,嘶嚦尖叫,劉吉已然頭皮發麻。此時對方猛沖過來,三人根本無法躲閃。
  妖物仍在逼近,眾人心神沉落谷底,看來一命將送斷妖物口中。妖物仍逼近,情況甚危急,眼看就要触及劉吉腳根,忽見火堆炭火卡卡倒傾,發出淡淡星花彈出,妖物稍惊,抽退些許。
  劉吉見狀暗喜。
  猛地吸气,又急又怕弄出聲音,潛壓勁道地往火堆吹去。
  火星立即飛起,零落撤向妖物,它頓覺不悅,突然扑向火堆,罩個密不透風,身上登時噴出水液似地,淹得火堆滋滋怪叫。
  眨眼熄去,它始跳開。
  但覺過癮,始又一彈,射落湖中,消失無蹤。
  苗如玉兩眼睜大,不敢想象這妖物竟然不怕水火?未免匪夷所思。
  見它逃去,她方想噓气,劉吉瞄眼示意,皙時閉嘴,省得麻煩,苗如玉惊覺,立即咬住舌頭,忍了下來。
  李喜金早已嚇呆。
  他從未見過如此可怖東西,心神已然被抽走,怔楞愣注視湖邊尸体,它們正在腐蝕,漸漸化成血水。
  劉吉則趁此机會暗自沖穴,待沖開禁制之后,已過一更次,尸体早化成血水,連衣衫、骨頭皆不見,落個毫無蹤跡,倒也干淨利落。
  劉吉慢慢掙開繩索,并解開苗如玉、李喜金身上禁制,兩人得以自由。
  苗如玉怔然道:“這是什么毒,好厲害!”
  出身用毒世家,自是對奇毒感到特別敏感。
  劉吉道:“奇毒之毒,反正見著它准沒命,什么毒已不重要下……”
  李喜金道:“好厲害家伙,大少爺曾見過?”
  “嗯,見過一次。”
  “在哪?”“齊云堡秘洞中。”
  苗如玉一愣:“不就是關著我師父那秘洞?”
  劉吉道:“不錯!”
  苗如玉毛骨悚然,要是當時碰上它,豈有命在。
  她道:“當時為何不用它對付我們?”
  劉吉苦笑:“它敵友不分,如何能用?只是若非打雷下雨,若非你們突然攻來,它未必能走脫!”
  苗如玉感到歉疚:“我又犯錯了……”
  劉吉笑道:“不知者無罪!”
  苗如玉還是自責,但有何用?
  李喜金道:“老爺用何方法制住它?”
  劉吉道:“水晶球!”
  “水晶球?”
  李喜金怔愣:“這東西是它克星?”
  劉吉道:“不盡然,它根本所向無敵,不怕水,不怕火,不怕任何毒品、藥類,不怕錘打,也不怕利刃割体,就像水一樣,一邊切,一邊复合,普通刀刃還切不了呢!所以我爹把它視為天下第一殺手,唯一能防制方法是找一個毫無空隙,滑不溜丟的水晶球,能讓它沾不了邊,才能困住它!”
  李喜金不斷咋舌,如此妖物,實是可柿。
  三人低聲交談一陣。
  但覺妖物已雌伏不再現身,方始敢輕輕活動。
  劉吉最是關心那把寶刃,眼看落于湖邊,掙扎著是否要去取回。
  苗如玉道:“還是別冒險,用繩索釣回如何?”
  劉吉攤攤手,苦笑道:“看來也只有如此了。”
  劉吉想照辦,卻覺妖物應該己吃飽,當下還是往湖邊行去。
  決定之后,他找個較明顯位置之岩塊,刻著湖中有妖物,請勿靠近等警語,字字大如腦袋,自是醒目。
  刻完之后,李喜金道:“現在該如何?什么也沒得到。”
  劉吉想想,干笑道:“先治傷,然后再追捕單不快,因為獵犬必定跟去,這對我們幫助甚大。”
  李喜金猛點頭:“好個陰險老頭,逮住他,非得給他好看!”
  苗如玉心生一計,道:“我們可以冒充陰陽使者,把他騙入瓮中,加以捉鱉。”
  劉吉眼睛一亮:“對啊!咱們甚且可冒陰陽使者之名,直搗陰陽門,說不定還建奇功呢!”
  李喜金道:“可是陰陽使者已亡,如此冒充他們,豈非容易穿幫?”
  劉吉道:“正好相反,因為沒人知他倆已亡,冒充起來,更不易被拆穿,就這樣說定啦!我去找衣服!”
  說完興致高昂,突又潛回湖邊,將那戰死殺手,較干淨之衣衫,剝了三件,只可惜頭套未見紅青色,只好湊合使用。
  隨后,他將尸体全部丟入湖中,准備喂那妖物便是。
  清理尸首之后,方自掠回,三人各挑一件穿上,李喜金老是覺得衣衫過窄,穿得緊繃繃,甚容易被看穿。
  劉吉笑道:“我看你就解釋縮水啦!反正沒人會在意!”
  李喜金干笑:“看來以后要練縮骨功了,免得處處受制。”
  他已認命接受事實。
  苗如玉道:“可是沒有紅頭罩,怎么冒?”
  劉吉笑道:“便說弄髒,換上新的!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如去,待要靠近,猛展輕功,一探一掠,抓吸寶刃,立即彈回。
  三人嚇得毛骨悚然,湖水卻靜若明鏡,似在揶榆三人神經過敏。
  劉吉干笑:“好端端一個人被整得如此神經錯亂,實是叫人受不了!”
  苗如玉道:“受不了也得受,躲遠些,免得麻煩!”
  她拉著劉吉,赶著李喜金,掠往岩石那頭,始覺安全許多。
  劉吉還是望著湖面,歎聲道:“這么厲害角色,不知該如何逮它?”
  苗如玉一愣:“你還要惹它?”
  劉吉苦笑:“不然,放著它到處殺人不成?爹交代過,務必將這天下第一殺手制住,以免蒼生遭殃!”
  李喜金道:“我看難啦!從未見過如此可怖之物,想來頭皮都發麻!”
  劉吉道:“或許可用水晶球,再次引誘它上勾。”
  苗如玉道:“此時哪來水晶球?你該不會急著想收拾它吧?”
  劉吉道:“當然是越快越好!否則讓它溜了,又不知何年何月才碰上!”
  苗如玉道:“話是不錯,可是你若無万全准備,將它逮擒,反而把它逼走,到時必定更多人遭殃,倒不如先將它留在這里,禍害自可減少。”
  劉吉道:“可是若有人不小心闖上來,豈非要賠命?”
  苗如玉道:“那也是無法避免之事,咱們在附近留個牌子,若有人不听警告,便由他啦!”
  劉吉道:“留了牌子,相對會引來好奇之人……”
  苗如玉道:“沒辦法,他們不怕死,誰也無法為他們生命負責,找到替換品再換回來便是。”
  苗如玉頷首表示只有如此了。
  三人當下收拾該拿之東西,隨即掠奔而去,逃出這要命之潛龍湖。
  天亮后。
  劉吉、李喜金、苗如玉不但利用机會轉出山區,在附近村鎮買了黑衣、紅、青頭罩,亦趁此將傷口料理一番。
  有了妖龍內丹汁液治傷,复原甚快。
  三人在無大礙之下,紛紛又往山區搜去。
  直到次日近黃昏,始發現几只獵犬守在一處高崖,不斷向對面懸崖狂吠。
  見劉吉三人赶來,獵犬傳來——陣喜悅叫聲。
  几日相處,果然生情。
  劉吉怕惊動單不快等人,便安撫它們一陣,隨后放開,獵犬已知任務完成,依依不舍地尋找退路,返奔回老主人那頭去了。
  李喜金若有所失,心想有朝一日,得養它几只作做伴才行。
  劉吉則開始注意對崖,笑道:“老妖頭學乖了,會找這斷崖避開獵犬追擊,只有三十余丈,咱們該可一掠而過才對。”
  李喜金干笑道:“我可不行,吨位重,輕功又不濟!”
  劉吉道:“這樣還敢冒充太陽使者?”
  李喜金干笑:“只是湊合而已,別當真!”
  劉吉瞄眼一笑,不再耽擱時間,立即抓著他和苗如玉,叫聲起,三人身形如燕,天馬行空跳掠高崖,一個騰身,已抵對岸。
  隨后三人展開搜索。
  然而此崖區亦諾大一片,如何搜索得了?
  苗如玉心生一計,道:“反正我們已是陰陽使者,喊他出來便是!”
  劉吉一想,也對,當下喊道:“單前輩,在下太陽使者,一切已解決,您可以出來了,在下帶來靈藥,足可讓你臉面复原如初。”
  喊了几聲,并未反應,眾人難免失望。
  劉吉已行至一處刻“舍命崖”旁,心想喊人不著,難道人已走失?
  他往崖下探去,忽而發現似有松枝晃動,暗道:莫非有人?便翻身落下,穿著百丈,落于松枝,已見數飛鳥惊飛,他方知并非人而是鳥類。
  仔細一看,斜松內壁,竟然有個山洞,他想這可好了,立即闖入,除了鳥巢之外,只有鳥屎遍地,傳來一陣騷味,實是難聞,他捏著鼻子,立即退出。暗叫倒楣,飛掠面起,攀崖而上。
  李喜金立即追問:“可有人蹤?”
  劉吉訕笑道:“要是有,還容得你在此享福?四處再找吧!”
  說完,三人散開,相隔百丈,搜尋敵蹤。
  足足再搜五里之遙,眼看弦月已升,三人准備休息,遂找一處能望天賞月之高崖,坐了下來希望單不快看到,自動前來。
  劉吉邊吃干糧邊喊著:“這個老肥豬,送他靈藥,他偏不要,也罷!待會儿休息之后,折回總壇,不再尋他,省得浪費時間!”
  他想好話說盡,不見效果,開罵看看,或許另有收獲。
  果然話聲方落,左崖百丈遠處,突然冒出聲音:“閣下急急找老夫何事?”岩石上已冒出單不快狼狽腦袋。
  劉吉見狀乍喜:“你終于現身啦!”
  他和苗如玉、李喜金同時立起,一臉歡悅。
  單不快狐疑道:“閣下是誰?陰陽使者似乎已亡,尤其太陰使者,已被宰了,怎又現身?”
  劉吉暗道,老狐狸果然仔細,但他有備而來,淡笑道:“前輩說的沒錯,先前那太陽使者己亡,但本門制度,一有空缺,立即遞補,這位是新進太陽使者,請多多指教。”
  李喜金立即拱手。
  他雖和劉吉全是變音說話,但為免穿幫,還是少開口為好。
  單不俠半信半疑,道:“另一位又是誰?”
  劉吉道:“她……叫太太使者!”
  苗如玉頓覺臉紅,白了劉吉一眼,節骨眼里,他還敢開玩笑?
  單不快一愣:“太太使者?”
  劉吉呵呵笑道:“開玩笑,他叫大极使者,半男半女,多多指教!”
  苗如玉拱手冷道:“在下是男的!”
  裝出男士堆渾聲音,否定劉吉所言、
  單不快被搞迷糊了,道:“三位可否把面罩摘下,讓老夫鑒定身分?”
  劉吉突然笑道:“當然可以!”
  他猛地扯下紅面罩,容出一張干瘦如骷髏臉容,瞧得單不快怔愣不已,劉吉立即戴上面罩,笑道:“沒辦法,練了本門功夫,一向胖不起來,前輩還要鑒賞兩位,我叫他們脫下面罩便是!”
  單不快擺擺手,不感興趣說道:“不必了!使者不是被妖物罩住,怎又死里逃生?”
  劉吉笑道:“全靠匕首發揮作用,把它給宰了!沒嚇著前輩啦。”
  他拿出寶刃,晃來晃去,頓為得意。
  若是普通兵刃,他或可不信,但此寶刃曾經捅過自己,威力不小,他感触甚深,遂也相信,喃喃說道:“好個寶刃……好可伯妖物……”忽又想到什么:“劉吉那小子呢?”
  劉吉道:“已經抓回總壇,在下即是前來請前輩回去治他!”
  單不快道:“該一刀宰了他,留著他禍患無窮。”
  劉吉道:“前輩跟他仇深似海?”
  單不快恨道:“老夫這張臉,全是他賞的!這筆悵豈能不算清楚!”
  此時單不快臉面傷痕有若鐵條粘在上面,甚是狼狽。
  劉吉談笑:“前輩放心,只要擦了靈藥,必可恢复原貌!”
  單不快霎時欣喜:“靈藥在何處?快拿來用!”
  劉吉道:“到了總壇,自會給你。”
  單不快頷首:“好吧!看來看去,也只有鬼王能制服劉千知那家伙,我且去看看他,能給我什么名堂!”
  他輕輕一歎,似乎老了許多。
  几天前還能逍遙自在,几天后卻變得如此下場,前后轉變,實叫他無法适應。
  劉吉欣笑:“那就恭請前輩了!”
  說完拜禮,道聲“跟我來”,已領在前頭掠去。
  單不快猶豫一下,仍跟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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