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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偷吃腥的貓


  太歲府位于小鎮中心,是一座翠瓦朱檐,紅榴屋角微翹,占地廣大的宅院。
  伏虎太歲張光天坐在廳首一張太師椅上,憤怒地捶著椅旁小几,口沫如雨紛飛地怒吼道:";什么話?几十個大人,居然制不住兩個小鬼,還讓人放火將屋子燒掉,丟臉!簡直太丟臉!向來只有咱們姓張的燒人家房子,哪有讓人燒房子的道理!";
  他臉紅脖子粗地狂吼,使得長在他黑臉上那一大把絡腮胡,根根倒豎,模樣比要吃人的黑熊還可怕。
  他抓起几上,那盞被他捶濺得剩下一半的茶杯,一口喝干,接著,";砰”然一聲,重重放下杯子,略見緩和地盯著馬常問:";馬爺,你可是道上頂頂出名的人物,所以,我才花大把銀子,請你做大頭他家的護院,你倒說說,這是怎么回事?";
  馬常微現尷尬,干咳道:";大爺,先別提對方那個不知名的大人,你可能不知道,那兩個小孩,一個叫玉面金童古小天,是北六省綠林盟主玉面飛鷹古天宇的儿子。另一個卻是以十歲之齡,水淹長江黑鯨門,出任丐幫長老的頑丐玉小仙,他們兩人曾經聯手殺退進犯翔龍社的紫微宮,并且平定北地有意反叛的龍門幫。";
  馬常歇口气,歎道:";他們二人,是目前江湖上最出風頭有名人物,連和我齊名,并列江湖三叟的問天叟陰嘯,都抵不過古小天一招,因此羞愧地投江自殺,我能和古小天周旋許久,已經是不容易了!";
  馬常不愧是老油滑,老不要臉,說到最后還不忘捧自己一把。
  張光天听完,皺著濃眉道:";他們兩人,就是古小天和玉小仙?那另外一人呢?”
  馬常點頭道:";另外一人,只見他做書生打扮,身后背劍,好像听那兩個小鬼叫他……文大叔。";
  張光天猛然變色,急問:";是不是山上那個姓文的癆病鬼?
  馬常不明所以,一旁失魂似的張大頭懶懶道:";就是他,不然是誰,我上回去,看見姓古的小子,正在運功替他治病……";
  ";砰!";然震響,將張大頭嚇得自椅上跌下來。
  張光天怒然急道:";大頭呀!我叫你看著姓文的,你是干啥吃的?這么重要的事,怎么沒告訴我?";
  張大頭呆坐在地上,楞楞道:";我是听你說,姓文的癆病鬼那身病沒人救得了,所以才不在意。";
  張光天有些慌道:";這下子可好啦!出事了!";
  馬常正要問怎么回事,突然一名青大漢手持著一封信,快步進來,他奔到張光天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將信高舉過頭道:";大爺,方才門外一個小叫化送來一封書信,指名要交給,你。";
  張光天接過書信問:";小叫化人呢?";
  那大漢回道:";賞過錢,將他打發走了。";
  ";賞錢?”張光天火大地一腳踹翻那人,怒叱道:";全他媽的是一群笨蛋!居然打賞給自己的敵人,我養你們這群飯桶,能做什么事?滾!他媽的給我滾!";
  那青衣大漢還真是听話,被踹翻之后,連滾帶爬逃出門外。
  張光天抓起杯子要喝,發現里面早就空了,更是光火地將杯子";當匡!";一聲,摔碎在地上,他拍著茶几,大吼道:";茶呢?他媽的,人全死光啦!不知道大爺我要喝茶!";
  另一名青衣大漢,急忙捧著茶盤進來,小心翼翼,誠惶誠恐地將茶放在茶几上,張光天伸手便拿,不料被杯子燙到,";哎呀!";一聲打翻杯子,熱茶潑在他手上,使他猛跳起來,像殺豬般地大叫。
  他一眼瞥見,那名青衣大漢呆呆地站在一旁,气得他大手一揮,";啪!";的將那人一巴掌打成滾地葫蘆。
  他怒道:";他媽的,你想燙死我,是不是?豬!全他媽的是發瘟病豬!";說完,他气呼呼地甩著手,重重坐回椅子上。
  馬常勸慰道:";大爺,你先別生气,看看信上寫些什么再說!";他對下人揮揮手,要他再送一杯茶來,那人摸著臉頰,一肚子委屈地下去。
  張光天拆開信,一邊看一邊罵道:";他媽的,我正想找你們,你們就自己送上門來!";
  馬常好奇問:";大爺,是誰寫來的信,信中說什么?";
  張光天恨恨地將信揉成一團,怒道:";就是那兩個小混和姓文的,他們居然敢約我到鎮外十里坡決戰,嘿嘿!他們以為我像大頭一樣好欺負,那他們可就打錯算盤了:";
  馬常有些擔心道:";大爺,你要應戰嗎?";
  “廢話!";張光天气涌如山道:";這正是除去他們的好机會,否則,想找他們還真不容易:";
  馬常憂慮道:";可是,他們的武功不錯,大爺你,……";
  張光天一揮手,神气道:";沒關系,我手上有王牌,這下可讓他們撞正大板。";
  張大頭突然雙眼發亮道:";大哥,你是說……那些貴客?”
  張光天嘿嘿笑道:“不錯!他們几位。就是為這种時候而供面的!";
  馬常不知道張光天葫蘆里賣著什么藥,他突然覺得好癟,自己雖然是他們高薪聘來的大爺,可是,似乎有很多事自己仍被蒙在鼓中。加上這次栽跟斗,只怕這個地方起待不下去,還是早走早好,反正這几年來,他撈了一票,夠自己過個舒服日子啦!
  小鎮西南,有個小山坡,由于剛好离鎮十里,所以被稱為十里坡。
  十里坡上,光禿禿的一片,有點像座矮禿墳,鎮上的人對這個地方,總有那么點無聊的忌諱,于是,若非必要沒有人愿意到這里來。
  這也是小天他們,何以會選上此處,做為約戰張光天的地方,畢竟,有些事在沒有人打扰的情況下,會做得更完美一點。
  小仙半側坐,橫躺在地上,口中嚼著一根枯草,墨竹就放在她眼前一尺處,她閒閒道:";哥們儿,你猜咱們這次的約戰,會約出什么人物來?";
  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眯著眼看浮云的小天,打著哈欠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仙,只是掐指一算便可知過去末來。";
  盤膝而坐的文如龍。睜開微閉的雙眼,打趣道:";說不定張光天以為自己很行,就只帶著那些九流打手來。";
  小仙呵笑道:";我保證不會,据幫中弟子說,張光天家里供著三個神秘的大人物,這次,馬常和張大頭他們被咱們赶進太歲府,一定會加油添醋將咱們說得厲害,還怕張光天不把那三尊大佛搬出來!";
  小天挺腰立直身子笑道:";那個馬常還真他姥姥的滑頭,我看他挺會見風使舵,而且他瞎掰的本領高得很,我看咱們今天有大戲可唱。";
  文如龍歎笑道:";天下之大,還真是什么樣的人都有,沒想到落星叟的名號,竟有大半是靠那張嘴混出來的。";
  小天感歎道:";是呀!同樣被稱為江湖三叟,上回我們遇到那個問天叟,可比馬常有骨气多!";
  文如龍好奇道:";發生什么事?";
  小天就將上回,黃河上一招擊敗問天叟陰嘯的事,說給文如龍听,尤其對陰嘯投河自盡的事,頗有感慨稱贊的味道。
  忽然,小天雙耳一動,他淡笑道:";來嘍!人是不少,高手只有三個。";
  小仙撐著他坐起身,伸個懶腰,左右扭扭身子,拾起墨竹道:";大概就是那三尊大佛了。";
  文如龍握起橫置于膝的寒玉血龍劍,望著天空淡然道:";血龍呀血龍,你又將有机會騰空翔舞!";
  于是,三人同時站起身,轉望向小鎮來路,不一會儿,果然來路的遠方,出現一群人,為首三名,長的一模一樣,全是身高九尺,披頭散發,肌肉糾結如塊,身披熊皮,手提紅櫻紅槍,足蹬牛戍靴子,看起來既有力又粗誑的樣子。
  小仙咋舌惊歎道:“媽媽咪呀!你們看那三個人,比文大叔還高還魁吶!簡直是座大山嘛!";
  文如龍訝然道:";漠北三熊!小心,這三人在漠北一帶是出名的凶殘,別看他們生的粗魯,動作卻很輕靈,尤其,三人的槍法更是詭异多變,待會儿對敵時要多留意!";
  小仙和小天同時點頭,對方一大群人,便在行動如風的漠北三熊率領下,躍上土坡,和他們相距一丈,冷然相對地停身而立。
  漠北三熊身后的張光天,踏前一步,暴烈問道:";你們就是下挑戰書的古小天等人嗎?
  小天嗤鼻道:";廢話,你以為誰沒事,會在這里好心地等著做你的地獄接引使者?";
  張光天先是沒有會意,待他听懂想通后,口沫橫飛罵道:";他媽的!臭小子,給你點顏色,你就開起染坊來啦!你他媽的還真以為大爺我好吃?你真是個不開眼的小畜生!";
  驀地------
  小天面色倏冷,沒見他有任何動作,他已經突然出現在張光天面前,漠北三熊方才警覺,還來不及阻止,";劈啪!";聲已然脆響,小天結結實實地賞了張光天十几個大耳刮子,就在巴掌甫出之時,小天卻已經輕煙似地飄回原地,神色冷峻地負手而立。
  而張光天,被小天這十几個巴掌打得口沫、鮮血和著斷牙齊噴,人已經滾地葫蘆般,沾著滿身泥,狼狽地跌坐于地,臉綠頰腫,不成個樣。
  二名小頭目,急忙上前扶起被打得頭昏眼花的張光天,只听他口中仍不住地咿咿唔唔嘟嚷道:";三位貴客,你們瞧,你們瞧這小子的囂張樣……你們可得替我做主呀!";
  漠北三熊其中一人,面無表情道:“張光天你少喳呼,我們自有主張!";
  這話出口,嚇得張光大一個屁儿也不敢多放,深恐得罪這三名貴客,万一他們三人拂袖而去,來個相應不理,那他張光天,可就要真的光喊老天救命!
  漠北三熊發話的那人,不理會張光天襟若寒蟬的驢樣,徑自盯著文如龍問:";你就是玉劍書生,文如龍!";
  文如龍目微閃,瀟洒地揮袖道:";正足區區在下,不知閣下是漠北三熊中的哪一位?";
  那人仍是面無表情道:";我是郝長天。";
  文如龍也是淡淡地道:";原來是那郝老大,他輕笑一聲,神色怡然道:";郝老大一來,便指名找上區區在下,看來,三位是專程為我而來?";
  郝長天目光閃爍,不帶感情的例嘴笑道:";不錯!文如龍,如果你的病沒治好,你至少還可以多活些口子,可惜,你治好了病,那么,你的命只有至此為止,怨不得咱們兄弟耍送你上路!";
  文如龍輕";哦!";一聲,技巧地套話道:";我与三位無怨無仇,三位何必麻煩,想急著送我上路?該不是有別人指使向來眼高于頂的三位,前來殺我吧?";
  郝長天冷哼道:";文如龍,你別想激我說些什么,不錯,是有人要我們宰了你,至于是何人,你就到閻羅殿上去打听,自然會知道!";
  終于,小天不屑地叱鼻道:";姓郝的,就憑你這种不敢承擔的德性,還混什么江湖,我真是替你丟臉,你干脆0躺問你師娘怀里去,還比較合适一點!";
  郝長天驀地變色,語气森冷地怒道:“小子,你就是玉面金童,早就听道上朋及說你很囂張,果然不錯,今大我就教訓教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小大晒然一攤雙手,激道:";來呵!那你還等什么?莫不成,想多找几個幫?";
  郝長天冷哼一聲,一踏步,人已跨過丈余的距离,來到小天面前。他手中紅纓長槍一抖,紅纓如血,槍似靈蛇,閃電般刺向小天上身一十二處大穴。
  小天倏然飄身,沾著槍尖退向三尺之外,口中贊道:";不錯!是有點門路。";但見他右手碎揚,摹然幻出數十個掌影,抓向郝長天的長槍。
  郝長天怒哼一聲,扭腕翻槍,剎肘間,長槍翻飛,如雨苔千點,洒著細碎的寒芒,飄忽地刺向小天。
  小天目光微閃,喝然笑通:";來的好!。抓向長槍的手掌輕輕一翻斜斬而出,登時,掌影似刃,縱橫交錯,帶著隱隱雷鳴,撼人心弦地反卷寒芒。
  只听到“彭!彭!”連聲悶響,小天上身略晃,郝長天退出一步,愕然脫口叫道:";斬雷掌:";
  小天微微一笑,諷刺道:";算你還有點眼光,不過,我會我爹的招牌絕活,該是理所當然的事,你現在惊訝,未免有點后知后覺!";
  郝長天當然知道小天是古天宇的儿子,也知道斬雷掌是古天宇的成名絕技,只是,他一時間并末將兩件事連在一起,而且,他更惊俱于小大功力之高,竟能將他震退,是以一時脫口惊呼。如今,被小天如此一說,倒覺得自己方才叫的有點愚蠢。
  郝長天老臉一熱,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再次斜踏步,舉槍刺向小天。
  這次,他心下不敢大意,長槍刺出的同時,腳下展開配合槍法的游沙浮步步法,頓時,只見他槍騰似蚊,人影如幻,揮洒著漫天的槍影,將小天罩在其中。
  文如龍既知小天功夫了得,自然是不會為他擔心,于是,瀟酒地向前微進一步,向漠北三熊的郝老二、郝老三道:";二位,令兄已經在忙,三位既然是專程為在下而來你們總不好意思閒在那里吧!";
  郝老二和郝老三齊齊冷哼一聲,踏步便進,小仙卻笑嘻嘻道:“二打一,不公平,文大叔,你就分只大狗熊給我耍耍如何?";
  文如龍笑應道:";好呀!你就自己挑吧!";
  小仙故意左右側頭,瞄著郝家兄弟,笑謔道:";他們兩個看起來,全是一個模樣,我就將就點,隨便挑一個好啦!";
  郝家兄弟豈能容小仙和文如龍他們兩人如此地藐視自己,便在小仙說話時,他別挺槍直刺,罩向小仙和文如龍而來。
  小仙滴溜溜打著轉,閃向郝老三左肋,墨竹依樣畫葫蘆,直刺而出,攻向郝老三左腰,口中同時促狹笑道:";你會的我也會,神气什么!";
  郝老三豁然轉槍橫掃小仙,長槍便在橫掃同時,詭异地向上折射,斜刺小仙面門。
  小仙倒是沒想到郝老三槍法如此快速,然而,喜歡玩命的她,倒也不很惊慌,直等到郝老三的槍勢盡展,攻到眼前時,才突然仰身倒翻,險險閃過這一擊。
  接下郝老二的文如龍,乍見小仙如此避敵,由不得擔心招呼道:";小仙,你沒事吧?應付得來嗎?";
  郝老二抖動著血紅纓穗,長槍有如蛇雷電般,一連八十八槍追刺文如龍,同時口中喝道:";姓文的,你還是替自己多打算吧!";
  而一邊和郝老大纏斗的小天,卻笑嘻嘻遙叫道:";文大叔,你別管小仙,他就是喜歡玩點刺激的把戲,那只大狗熊奈何不了他的!";
  小仙在翻身的同時,右手墨竹點地倏彈,她的聲躍上半空。听到小天的話,呵呵笑道:";是呀!文大叔,你別擔心我,我是故意讓這只狗熊樂一樂,以為他自己很行,其實是在耍他吶!";
  文如龍聞言笑道:";那你就好好玩吧!";話未落,寶玉血龍劍已經帶著悠揚的龍吟聲出鞘,彌漫著寒气壓向郝老二。
  漠北三熊說來也是江湖中頂尖的高手,可是,小天他們三人,卻似游戲般地邊打邊聊,左一句狗熊,右一句狗熊,根本不將漠北三熊當作像樣的對手。
  這种极端的侮辱,豈是漠北三熊所能忍受,只見三人俱是大喝一聲,槍化電光,宛如失去實体般地噬向對手,這正是他們三人從末失手的絕活閃影奪命槍。
  身形下墜的小仙,看到郝老三槍法突然變,見影不見形,心知一定是厲害殺招,于是凌空的她,突然展臂振喝,突兀地剎住下墜的身子,同時,隨著大喝之聲,她的人筆直飛沖十丈有余。
  郝老三原本算准小仙落身之處,閃電般的槍勢,帶著";嘶嘶!";破空之聲,攻向日標。卻由于小仙的反沖,攻勢全部落空,甚至失去小仙的影子,他曾何几時,見過這种凌空剎車,忽然反沖半空的輕功身法,不出得為之一楞。
  小仙便在郝老三疏神一楞之時,身形微翻,有如蒼鷹搏兔,比上沖還要快地呼然俯沖,她手中的墨竹更似狂風暴雨般,由各個不同的角度揮展,相互激蕩,涌合卷掃,浩人的聲勢,就像晴空宅斗裂,大河決堤,轟然當頭罩向郝老三。
  郝長天才堪堪躲過小天一百一十記斬雷掌,在他回反旋時,不經意地瞥見天空中的小仙和她那威力沉猛的攻勢,他不禁滇日狂吼:";老三,小心!";
  但是,來不及啦!
  正當郝名三惊覺小仙的攻勢時,小仙的攻勢已然臨頭,郝老三有狼狽的往地上扑去,卻不忘長槍盡力向上空蓬射回揚,紅影和著品瑩的光芒,在他扑地上方三尺,交錯穿織成一輪橢圓光影,護住他自已的身軀,可是,小仙的攻勢,卻如人無物之境,帶著";轟隆!";的聲響,震散紅影寒芒,一百八十余棒,棒棒沒有落空,全部抽在郝老三身上,打得他到處亂滾,哀號不已!
  郝長天眼見三弟受傷,顧不得自己是泥菩薩過江,舞著長槍,飛洒著宛似被天角擠落的寒星晶芒,閃爍著眩目銀光,挾著森森冷气,囊天括地地硬撞向小天。
  小天身形不退,雙手摹顫,一連串的掌影,帶血似地出自他的雙臂分合理,明明見到是分散的掌影,在風雷聲中,窒人的掌勁,卻在著力的須臾匯成一体,無情地碎然斬向郝長天。
  ";哇!”然一聲泣血的長號,出自郝長天口中,他的長槍仍舊緊握在手,但是,他的雙臂和長槍,卻好像被利刃斬斷般,切口平滑,狂涌著鮮血地分成八截,并排于地,另一旁他的尸体,正縱橫交錯著無數的傷口,那一條條,一道道翻卷的傷口,就像被人以亂刀砍過一樣,几乎讓人不能相信,他是被小天空手所殺。
  ";阿大啊!";和文如龍拼斗中的郝老二,重傷倒地的郝老三,齊盧狂吼,可是,他們已經喚不住郝長天西去的孤魂!
  忽然,重傷的郝老三,散發糾結,眼布紅絲,渾身血泥,狀似瘋虎般,猛彈而去,長槍脫射小仙后背,張掌掐向小仙勁脖,
  小天驀然大惊吼道:";小仙!后面!";
  小仙猛然側旋左移半步,頭也不問地,墨竹化作一道烏解,不留回旋余地粹然刺射,她以竹代劍,一棒貫穿郝老二的胸膛,將他撞出三尺之外,釘死于地,但是她的左手小臂,沒能躲過郝老三垂死的一擊,被他脫射的長槍射個正著。
  小天身形詭异地幻成一排數不清的人影,攔向小仙身前,卻只能及時抓住長槍,免除小仙的手臂被射成對穿,但是,仍沒保住她不受皮肉之傷。
  小天憤怒地凌空一腳,憑虛將三尺外郝老三的尸体,隔空蹦飛丈余,他才稍泄心頭怒气,連忙為小仙止血拔槍。
  ";喔!";小仙痛得俏臉發青,卻咬緊牙不再吭聲,乖乖地讓小天為她上藥包扎,邊听著小天老母雞似的嘮叨,輕責她太過大意,才遭到這番仇血之災。
  張光天和他的一干手下,早在郝長天喪命時,便夾著尾巴溜走,小天明明知道,卻不加阻止,好似有意放水,讓張光天溜掉。
  此時,十里坡上,只剩下郝老二和文如龍的拼戰。文如龍揮劍擋住郝老二七十余槍,語聲冷漠道:";郝長地,你兩個兄弟都走了,你豈能獨活?";
  郝長地雙日帶淚,他拼著老命,翻舞著手中的紅纓長槍。
  其實,他很厂解,只怕自已是再也看不到明朝的太陽,但是,除拼命,他又能奈何?總不能棄兄弟之死不顧,跪地求饒呀!
  如今,他只有拼命,看看能不能臨死撈個墊背的,雖然早在他和文如龍交手沒多久,他就已經知道,自已的功力差文如龍一籌,但他總是抱著一分僥幸,一分奇跡地盼望著。
  寒玉血龍劍在文如龍的手中,仿佛被付与生命般,裊裊泛散的白霧冷寒,更似帶著仙靈之气,欲托龍升天。
  在文如龍的施展下,劍身中的血龍,時而威猛厲烈地張牙舞爪,卷掠于穹蒼,時而細致巧騰,回環于袖底,好似血龍已然蘊聚天地精華,飲吸日月靈髓,它是那么不受時間和空間的局限,自由自在地跳動、縱掠、穿射、彈點。
  郝老二被困在文如龍穿射交織的劍网之中,他手中的長槍,如翻、如卷、如棍、如棒,幻化出千百种詭异的光影,長槍的刃尖,在追逐、在奔騰、在穿戳、在切割,他的槍快,文如龍的劍更快,他的槍急,文如龍的劍更急,他就像一只落人蛛网的蒼蠅,縛手縛腳地做著垂死的掙扎,而文如龍的劍网越織越密,越縮越小……";
  摹地,郝長地一聲凄厲似的銳嘯,短促地發出,他的人便如投火之蛾,以槍為導,一頭沖向文如龍怀中,文如龍在心中漠然歎息一陣,寒玉血龍劍瞬間亮起波波銀浪,團團白云,蓬蓬冰晶,攔向沖來的郝老二。
  ";喔----嗚!";
  一聲短促的悶嚎,郝老二的長槍折斷成兩截,拋棄于地,而他雙手證抱著被剖開的膛腹,掩不住花花綠綠,蠕動奔流的腸子,砰然倒地斃命,他的雙眼,仍是如此不暝目地圓睜著,似要看破幽其陰境的黑暗,卻又有著許多的無奈和不甘。
  小天謹慎仔細地扶著小仙,走向文如龍,文如龍半舉著劍,輕輕一揮,姿勢极為优雅地收劍人鞘。
  小仙雖然受傷,半吊著手臂,口中仍閒不住,贊道:";文大叔,好劍法,連收劍的姿勢,都是一流的吶!";
  文如龍輕笑之后,關心地探問道:";小仙,傷得如何?要不要緊?";
  小仙依舊臉色蒼白,卻微笑道:";有小天這位未來的神醫在,我是死不了啦!";
  小天輕哼道:";少拍馬屁,你以為有個大夫跟在身邊,你就可以隨便受傷是不是?我警告你,下次你要是再不小心一點,我就不理你,讓你去痛的哀哀叫!";
  小仙呵呵干笑兩聲,聰明地不說話,她知道小天現在情緒可不算挺好,少惹他,包管錯不了。
  文如龍淡笑著岔開話題道:";張光天這家夥溜的可真快,他大概已經回到他的太歲府了吧!";
  ";才不!";小仙得意道:";他現在大概正像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若是他腳底豬油抹得夠,還有那么點希望逃出鎮去!";
  文如龍奇道:";為什么?本來我們不是要等他逃回太歲府之后,再去赶他嗎?";
  小仙正待開口,被皺著眉的小天打斷道:";你少說點話,多歇著點,我來告訴文大叔。";小仙吐吐頭,乖乖地被小天按坐于地。
  小天這才對文如龍道:";本來,我們是計划先讓張光天逃回家去,再來一次像張大頭家的熱戲,可是。后來小仙說,同樣的方法用二次,便是落伍,他就下了張令條給鎮上的叫化頭,要他策動鎮上居民反抗張光天,趁咱們調走張光天這個笨太歲時,攻進太歲府,好逮住張大頭和公孫奇這兩個坏殺胚。
  ";而且,還派人在鎮外堵上張光天,將他教訓一頓,再放他离開,讓他去投奔那個幕后指使人,至于,他往哪個万向去,落腳哪里等等詳細資料,會由丐幫負責傳遞消息!";
  文如龍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可是張光天在鎮外被修理之后,未必不會再回鎮上他家呀!";
  小天道:";沒錯,所以小仙特別吩咐丐幫弟子,放走一兩個張府的混混們,讓他們將太歲府被占的消息傳給張光天,如此一來,張光天不逃也不成。若是他不死心,想回鎮上看,那么守住小鎮人口的丐幫弟子,就會再給他一次更刻骨銘心的教訓,讓他不能進鎮。";
  文如龍了解地點著頭,卻又尋思道:";可是,如此一來,豈不是讓丐幫趟這趟渾水,這樣子好嗎?";
  小仙忍不住瞪眼道:";有什么不好?我的事,就是丐幫的事,怎么叫趟渾水?何況,只要讓他們化化妝,換掉叫化裝,誰又知道他們是丐幫的人?";
  小仙有些挑釁地看著文如龍,文如龍自然知道小仙是好心幫他追尋主謀,于是不為已甚,對小仙的做法,不予置評,只是淡笑問:";那么,我們的下一步,又當如何?";
  小天呵笑道:";麻煩事都丟給丐幫去辦,咱們當然是回鎮上看熱鬧去!";
  ";對!看熱鬧去,說不定還有好玩的事呢!。小仙在小天輕手輕腳的扶持下站起身來,興致高昂地說著。
  小天瞪眼怒道:“喂!我說兄弟,你現在是病人耶!病人就該有病人的樣子,要好好休息,你又在打啥主意?";
  小仙眨著眼,半哄半誘惑道:";我告訴你喔,兄弟我想到一件好玩的事哩!你想張光大他屋里,一定有很多值錢的東西,對不對?”
  小天不為所動,面無表情道:";是又如何?反正你也沾不上邊。";
  小仙揮著沒受傷的右手道:";不是啦!我不是耍分賬,我是想,這些東西一定有不少是從鎮上百姓家里搶來的,或者,他收刮鎮上人民的錢財什么的,如果我們來個拍賣會,按鎮上居民受害的程度,給似們适當的補償,這不是很好玩嗎?”
  小天听得雙眼發亮,猛點頭道:";有理!有理!";他接著斜瞄小仙一眼,竊笑道:";拍賣會由我主持,你還是休息!”
  小仙哇然大叫道:";怎么可以,你偏心喔,好玩的事,自己去玩,我想出來的點子,為什么要讓你主持,我不要!";小仙猛跺著腳,賴在路上,不肯再走,十足小孩子發怒的模樣。
  小天見狀,深恐小仙掙裂傷口,急忙哄道:";好嘛!好嘛!我們一起主持拍賣會就是嘛!你別亂動,小心傷口弄裂,可不是好玩的事!";
  小仙終于轉怒為喜,再度高興地甩著一頭亂發上路。
  文如龍看著他們二人,如此純真無偽地流露出稚子之情,忍不住蕪爾稱羡。
  小天和小仙兩人,此時一對十足的可愛小孩,一點都不像方才拼殺漠北三熊時的模樣儿。
  小鎮上,此時几乎是人聲鼎沸,有如赶集,即使是過年,或者廟會,都比不上現在熱鬧的气氛。
  小天扶著小仙和文如龍三人甫一進鎮,已經有數名叫化急迎而上,在小仙面前請安。
  小仙揮揮手,對為首一名身挂五個麻袋的年輕叫化道:";小丟,我交待你辦的事,可都照辦?";
  小丟躬身答道:“回稟小長老,都照你交待的辦好,張大頭和公孫奇已經拿下,正綁在門板上,等候小長老發落。”
  ";張光天那里,是我親自帶人去修理他的,他后來遇上一個叫胡賴的手下,知道太歲府被占有,就連忙轉向東南方而去,我已交待兄弟們發出小長老手渝,盯住他的行蹤,并且隨時回報。";
  小仙滿意地點頭道:";辦得好,難怪你才二十出頭。就已經挂上五個麻袋。好好混,我會賞罰簿上記你一功,混得成,沒多久你又有麻袋挂啦!";
  小丟聞言大喜,連忙單膝下跪,謝恩道:";多謝小長老栽培。";
  小仙揮手要他起來,同時對小丟身后其他叫化道:";大家都好好混,出頭的机會是均等的,就看你們自己去爭取啦!";
  眾大、小叫化,連忙躬身,哄然答:";是!";
  小丟又道:";小長老,還有一件事要向你稟報。";
  小仙大方道:";說!";
  小丟連忙道:";長安分舵的胡舵主,在接到小的飛書傳報之后,已在方才赶到,此時正在太歲府指揮弟兄們排解情緒激動的居民。";
  小仙微訝道:";怎么胡舵主都跑來了?";
  小丟解釋道:";由于此處地方不大,所以只設頭目,而且仍歸長安分舵所管轄,不才是按例向長安分舵傳報小長老交待之事,胡舵主接獲傳報之后,即刻動身前來此鎮,以支援小長老所需。";
  小仙了然地點點頭,小天故意打岔道:";好了,兄弟,要當小長老,咱們光找個地方歇下,你再來當吧!免得你待會儿体力不支昏倒,還得要我背你!";
  小仙踩他一腳哼道:";我才不會要你背,她不管小天在一旁痛的跳腳,瀟洒地舉步便走,結果一陣暈旋,腳步微見踉蹌。
  小天忙又一把扶住她,嘿嘿笑道:";兄弟呀!大話說不得吶!你看,你是有些失血過多的疲乏吧!";
  小丟這才注意到,小仙左臂受傷,他連忙道:";古少爺,本幫目前暫時移駐太歲府,請將小長老扶到那儿休息!";
  小天點頭之后,真要背起小仙,小仙嚇得往后一跳問:";你要干嘛?";
  小天理所當然道:";我背你到太歲府呀!";
  小仙大叫道:";我才不要你背呢!我又不是不會走。";
  小天皺眉道:";可是你的腳步都不太穩,還想自己走?";
  小仙紅著臉:";堂堂小長老被人背進屋去,這有多丟臉呀?其實,真正的原因,只有她心里有數。
  小天搖著頭,歎笑道:";我說兄弟,都什么時候啦,你還這么挑剔,好吧!不背就不背,反正我是不吃虧,那我扶你走吧!";
  小仙一點頭,小天虎臂一伸,卻挾住她的腰,半抱半扶地閃身在文如龍和小丟等人面前失去蹤影。
  小丟忍不住用手背揉揉眼睛道:";嚏?他們怎么不見啦?是不是我眼花?";
  文如龍哈哈一笑,拍著他肩頭道:";不是你的眼睛看花,是小天功夫太好啦!”說著他輕擺衣袖,身似行云流水,飄飄然逸向鎮中心,太歲府的方向。
  這一手輕功,雖然比不上小天的乾坤大挪移,可是卻是一流的身法,較之小丟等叫化可要高出許多,看得眾叫化,又是一陣咋舌,他們才勞駕自己的兩條腿,三步并成兩步,奔命追向三人。
  小天挾抱著小仙,不過二次點地,人已到達挂著太歲府匾額張光天的家門口。
  只見此時,太歲府四周中圍滿人群,張大頭和公孫奇被綁在門板上,倚牆而立,他們兩人的頭臉和身上,不但被砸滿鵬蛋、蕾茄,而且左一瘤,右一苞,腫起不少疙瘩,有的還隱泛血水,看樣子是石頭砸的。
  太歲府門口,此刻站著數名穿著叫化裝的丐幫弟兄,正攔著想往里闖的鎮上居民,其中一人,正是小天在長安見過面的胡不歸。
  一名身著粗布衣的壯年人正和胡不歸爭執道:";你們這群臭耍飯的,占住太歲府是什么意思?大概是想獨吞太歲府里面的金銀珠寶吧!";
  胡不歸拱手面向人群道:";各位鄉親,我知道這太歲府中的財寶,都是張光天榨自各位身上,我們不會拿取分毫,一定會將這些財寶公平地發還大家?";
  那壯年人喊道:";既然是要分給我們,你擋在那里做什么?為什么不讓我們進去拿?";
  胡不歸淡然道:";這位老兄,你長的身強力壯,若是進去,自然可以進去多搬些金銀,但是,有不少瘦弱的幼小的人,同樣受過張光天的壓榨,那他們就活該少拿一些嗎?你不覺得這樣太白私了些?";
  那壯年人被胡不歸一語道破心事,有些心虛地臉紅道:";那你打算怎么分法,才算公平。”
  胡不歸笑道:";等會儿……";他已經瞄見小天和小仙,他連忙迎出門外,俯身抱拳,向小仙請安,小仙流血不少,人有點乏,只是懶懶地揮揮手。
  鎮上居民,看胡不歸這么個大人,居然對一個小孩如此敬法,都不禁相互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猜測著小仙的身份。
  胡不歸請示道:";小長老,鎮上居民對如何分配太歲府的財寶。都非常關心,不知小長老打算如何處理了,,
  小仙疲倦道:";叫他們明天早上再到這里來,我會給他們一個交待。";
  這時,有名看起來,頗像三姑六婆的女人,尖著嗓門叫道:";你又是誰?我們為什么得听你的,誰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公平!";
  鎮上居民,不少人在她的挑逗下,又嗡嗡應和。
  小天一火大,聲如霹霹吼道:";閉嘴!眾人果然被這個惊天怒吼,嚇住了嘴,沒人敢多廢話一句。
  小天不耐煩道:";說明天就明天,你們羅嗦什么,如果不是我們赶走張光天,你們誰有那個膽子敢找張光天廢話?告訴你們,別以為咱們對你們客气,你們就神气,惹煩咱們,我就學張光天,一刀一個殺了丟球,我看還有誰有那么多屁好放。你們走是不走?";
  眾人俱為小天那付惡狠狠的樣嚇住,一個個拉腿往后溜,深怕小天真的一個不耐煩,自己腦袋會搬家。
  不出半刻鐘,原本烏壓壓一群人,走的一個不剩,小仙對胡不歸道:";胡舵主,對這些愚夫愚婦,偶爾嚇嚇他們,比對他們說道理有效多多!";
  胡不歸有些汗顏地躬身受教,他一看小仙吊起膀子,急問道:";小長老,你受傷啦,傷勢要緊嗎?";
  小仙揮揮手,不在意道:";沒事,你別緊張,有我兄弟在,什么病都不是病:";
  小天扶著她往太歲府里走去,對跟在一旁的胡不歸道:";你家小長老,這次可虧大啦!被一個半死的人傷的不輕,待會儿,我開張藥方,麻煩胡舵主替他抓帖藥,只要補一補就沒事!";
  胡不歸連連點頭,小仙硬被押進以前張光天所住的一間豪華無比的臥室中休息。
  小天逼她吃藥后,不等她反對,就點住她的黑甜穴,讓她好好睡到天明。
  帶上房門,留下兩名丐幫弟子守護小仙。
  小天和胡不歸兩人,輕手輕腳地离開小仙休息之處,來到大廳,正巧遇見甫進門的文如龍,經過小天的引見,胡不歸拱著手,榮幸道:";文大俠,在下早就風聞您的事跡,今天總算有幸相見。";
  文如龍客气一番后,詢問道:";小仙呢?怎么沒見到他?是不是傷勢有什么變化?”
  小天賊今今地眨眼笑道:";不是他的傷勢有變化,其實是我不想讓他和我爭著安排明天拍賣張光天財產的事,所以嘿嘿,我動點手腳,讓他一覺到天亮!";
  胡不歸總算相信小仙的傷勢不嚴重,因為根据上次在長安和小天他們相處的經驗,他知道這一對寶貝兄弟,總是在想法子整倒對方,而這次,看來是小天技高一籌,藉著自家小長老受傷之事,將小仙放倒!
  經過小天的計划和指示,太歲府大門前面的厂場上,搭起一座有遮陽篷,并排著兩個座位的拍賣台。
  拍賣台正前方,是一塊豎起的長木板,張大頭和公孫奇兩個人,成大字形被綁在木板上,此時,兩人都已經是奄奄一息的死狗模樣,但是,沒有人可怜他們!
  天色剛剛微亮,小鎮經過一夜的休息,逐漸蘇醒,一兩家勤快的店□,已經撤下門板,開始一天的作息。
  漸漸的,鳥鳴已微,代之汪汪的狗吠,人聲又開始熱絡。
  鎮上的居民看到一夜之間出現的拍賣台和綁著人的木板,忍不住好奇地吱吱喳喳討論起來。
  更有些受過張大頭迫害的人。趁著木板旁沒有丐幫弟子的阻止,跑上前去,偷捶木板上兩人几拳,以泄心頭之恨。
  太歲府內,小仙正嘟著嘴和小天發脾气,因為,她想出來的拍賣會,竟被小天攬去大半的好玩事。
  小天毫無悔意地仟悔道:";好啦!兄弟,算我錯好不好,別老是拉著一張臉,像我欠你錢沒還一樣。其實,做哥哥的我,可是為你著想,怕你身体不堪負荷,才攬下拍賣會的設計,和拍賣台的搭建臨工,你又何必那么不高興。";
  小仙生气道:";你少放屁!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哼!你如果真道歉,哪有那么得意的表情,就像一只偷吃腥的貓一!";
  文如龍和胡不歸听到這句一語雙關的暗語,忍不住哈哈大笑。
  文如龍笑喘著問:";小仙,你這句得意的像偷腥的貓,是誰教你的?";
  小仙不解道:";我听人家都是這么說的嘛!有什么好笑,神經病!";
  小天哭笑不得地瞅著小仙道:";傻兄弟,這句話是用來說那些花外偷香得手的男人,你怎么可以用來罵我!";
  小仙楞了楞,不相信地辯道:";可是我看過大貓偷吃到池塘里的魚時,的确是很得意的樣子嘛!";
  小天等人聞言,忍不住又是哈哈大笑,小仙气得猛跺腳道:";笑笑笑,不怕笑得抽筋!";
  胡不歸總算見識到這位小長老,還沒長大的一面。
  小天更是抱著肚子,擦著眼淚,大叫:";受不了!笑死人嘍!哎呦!";
  后面那聲";哎呦!";是他笑得太過火,腦袋瓜撞到椅背的叫痛聲。小仙白眼道:";活該I";
  文如龍強吸口气,憋住笑意:";小仙,你真的還是孩子呀!有些事,你還是不要太早懂比較好。";
  小仙气悶道:";我本來就是孩子,一個個都是神經兮兮的回鍋老油條!";
  這時,身挂五個麻袋小丟,踏進大廳,抱拳躬身向小仙和胡不歸行禮后,稟道:";小長老、舵主,張府中所有的金銀財寶和珍珠古玩,都已經查點清楚,并已記錄成冊,請小長老過目。";他雙手奉上一本黃皮帳冊。
  小仙接過帳冊,略略翻看,不禁咋舌道:";媽媽咪呀!張光天這老子,還真他爺爺的有錢吶!";
  小天湊過頭,瞄看念道:";翡翠火鑽臃鱗一只、九龍血紋指斑一枚、珍珠……鴿蛋大的一斗半,龍眼大的一斗,百年左右的大斗……他姥姥的!比養蚌場的珠子還多!白銀十二箱,共計八十二万七千四百五十兩,黃金……";";
  小天看不下去地抬起頭叫道,";他姥姥的,這老小子比我家還有錢!。
  小仙合上帳冊,斜睨著小天道:";你少來,你老爸是翔龍社的魁首,翔龍社的生意遍布全國南北各地水陸碼頭,分支堂口不知几凡,你居然好意思哭窮,你還真不害躁!";
  小天不以為忤地笑道:";兄弟,我給你說,不錯,咱們的翔龍社,組合之大,人勢之眾,財力之厚,黑白兩道的确少有可以匹敵的其他組合。但是,翔龍社的一切錢財,是屬于社中大夥儿共有的,而非我老爸私人的庫銀,我老爸和手下所有人一樣,也是按月領晌,靠薪水過日子的人,會有錢到哪里去?";
  這番話,不但听得小仙噴噴稱奇,連文如龍和胡不歸都不可思議地瞪大眼。
  文如龍不禁贊佩道:";早就風聞翔龍社古當家的,以鐵腕維鋼紀,待手下如手足,沒想到,他更是与手下共享福禍榮辱,不求己私,光憑這點,他就值得我文某人敬佩他,他的确夠資格做為一方霸主!";
  小天拱手笑道:";文大叔,我代我老爸,謝過你的贊美啦!";
  小仙已經有點不耐煩,她催道:";好了沒有,兩位?如果你們客气完了,咱們是不是可以開始舉行拍賣會啦?";
  小天笑嘻嘻地同意道:";對!舉行拍賣會才是最重要,而且正确的事。";
  小仙白眼道:";你還記得拍賣會呀?真難為你,我以為是由我一個人主持呢!";
  小天嘿笑道:";好了,兄弟,別嘔啦!等一下如有机會,我讓你整回來就是嘛!";
  小仙";哼哼!";兩聲,皺著鼻子道:";知道就好!一點也不懂得愛護弱小。";她徑自跳下椅子,一揮沒有受傷的右手,神气道:";走!開拍賣會去!";便領先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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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雷 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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